夜天子-第3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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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同知光着脊梁,系一条犊鼻裤,鞋子也顾不得穿,撒腿就跑,李经历满后背的银针,光着一双大脚丫子随后便追,二人一前一后飞也似地跑得不知去向了。
隔壁北韦、瑞希两位仁兄听见这屋大骂,不由面面相觑,过了半晌,北韦怯怯问道:“不……不会这么巧吧?”
瑞希赶紧下地,披上一件袍子,趿着拖鞋悄悄闪出按摩房,先察看了一番四下动静,又磨蹭到隔壁房间,就见室内空空,墙壁上还挂着两套衣冠。瑞希情知不妙,赶紧逃回去道:“不好了!正主儿就在隔壁!”
北纬大惊失色,惶然道:“糟了!我揭破了戴同知的好事,若是被他抓到,岂能饶我,快走,快走!”
两人当初匆匆穿戴起来,丢下一摞银钱,撒腿就跑,只丢下两个瞎了眼的按摩师傅,摸摸索索地捡着扔了满榻的铜钱。
这时负责隔壁房的推拿师眼见时辰差不多了,便回到了隔壁房,一撩门帘,不禁诧然站住:“咦?人呢!”
他抬头看了看眉楣,没错啊!就是甲字三号房嘛。
推拿师挠了挠头皮,看看壁上挂着的衣冠还在,不禁自语道:“莫非两位大人一起去了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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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难堪之日(中)
铜仁全府休沐三天!
知府老爷过生日,全府各行各业包括衙门就可以放大假,这也只有土司当权的地方才能实现了。
不过,张胖子不休沐也不成,他的家就在知府后衙,而且由于这座知府衙门是用原来的土司府改造的,出入的正门还在前面,若不休沐,这边儿打官司告状的、各地赴知府衙门公干的,依旧来来去去,同时又有大批贺客出入,那成什么样子?
知府衙门的侧门和后门也都开了,后门处从三天前就彻夜不关,不断有隶属于张家的土舍、大头人、二头人、小头人等大大小小有职司在身的人赶来送礼。粮食、布匹、鸡鸭、肉肘、蜂蜜、黄蜡、各种山珍、鲜鱼、美酒……
土司老爷过生日,自己是不用花销一文的,所有需要的一切都由手下供奉。百姓们把供奉交给自己的吏目或头人,再由他们汇总起来送到知府衙门。临时增加的厨子、仆佣,席面,也全部张家的土民们负责,三天下来,张家的后院已经堆满了各种各样的财物。
侧门出入的是铜仁府的官员及其家眷,他们由侧门进来,呈上礼物后,便男女分开,男宾被知客引到二堂院落设下的客厅,女眷则被引到三堂设立的客厅。
这里并没有中原那样的礼教大防,也不会严格分离男女宾客,时而就会有女宾到二堂走动,或男宾到三堂走动,之所以大略地进行分离,只是为了让大家更不拘束、更加尽兴。
正门处专门用来迎接具备土司身份的大人物,也是目前看来最冷清的地方。门前有十六名披红挂彩的家丁昂首挺胸地站在那儿,旁边架着一架巨鼓,一旦有土司到来,就要鸣鼓示内。可是那架巨鼓从清晨到现在还未响应一次。
张绎在二堂逛了一圈了,含笑招呼了一些铜仁官绅,忽然发觉有些不对劲儿,四下一扫,心头咯噔一下,马上返身向前衙赶去。
张绎到了前衙,就见门廊下支着一张桌子,桌上铺了红布,摆了文房四宝,一个负责记礼的账房先生正托着下巴。百无聊赖地打瞌睡。
“咚咚咚!”
桌子被用力叩了几下,那掌房一睁眼,见是本家二爷沉着脸站在面前,赶紧站起身来:“二老爷!”
张绎沉声道:“有几位土司老爷到了?”
好账房低头看了看空无一记的礼簿,面有难色地道:“这……二老爷,还不曾有人来……”
张绎听了不禁有些心头发慌:“不会吧,无论怎么样,他们也不会撕破脸皮,连我大哥的生日都不来吧?”
远远的。喜庆的锣鼓锁呐声传来,听得他更加心烦意乱,张绎一转身就要向后宅走去,目光扫处。忽见侄子张雨桐从外面走进来,张绎马上站住了脚步。
张雨桐一见他面色难看,就知道他在为何担心,忙快步迎上。小声说道:“叔父不必担心,侄儿也发现有些不对,特意使人出去探查了一番。各地的土司们已经到了的。分别住在馆驿和寺庙里,方才下人回报,他们已经陆续出门,乘马坐轿的奔这边来了。”
张绎听了不禁松了口气,如果张大老爷过生日,阖府土司竟然无人到贺,那问题就严重了。之前不管张知府说什么,哪怕没有一个人拥戴,还可以勉强说是意见相左,若是张知府过生日,这种礼节拜会都不到,那完全就是先给了张知府一记大耳光,随即拢着嘴巴满天下的喊:“老子从此不听你的摆布”啦!
张绎松了口气,随即冷冷一哼,道:“你爹过大寿,他们居然慢慢腾腾,至今不到,摆明了是存心怠慢。”
张雨桐叹了口气,道:“父亲笃信长风道人所言,现如今是偃旗息鼓,咱们今年是很难搞些什么动静出来了。忍一忍吧,等过了年,他们的戒心也放松了的时候,咱们再伺机反击,叫他们晓得咱们张家的厉害。”
张绎欣慰地道:“嗯!好孩子,张家有你,希望就不绝,我和你爹都老了,和于珺婷斗,就靠你这后生了,长点志气!”
张雨桐用力点了点头,还微带稚气的脸上掠过一丝戾气。
叔侄俩并肩往后走,张绎道:“他们慢慢腾腾的,吉时只怕还到不了,是等等他们,还是先开筵?”
张雨桐道:“若是为了他们,贻误开筵的吉时,岂非更是长了他们志气?他们故意怠慢,就是为了羞辱我们张家,不能叫他们如意,咱们准时开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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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堂上,吴父和项父热情地聊了一阵儿,忽然察觉有些不对劲儿,院子里的人已经坐了七七八八了,但大堂上摆设的四桌酒席却还只有小猫三两只,吴父不禁皱起眉头,对项父低声道:“好像有点儿不对劲呀,你看!”
项父往堂上一看,也不禁紧张起来:“这什么意思?连知府大人寿诞,他们都不来了!”
“噤声!”
吴父赶紧叫他放低声音,又往四下一看,道:“戴同知也没来!”
项父道:“抛开他土司身份不谈,他还是本府的同知,知府大人的直属下官,他敢不来应酬一下?”
项父说着,游目四顾,忽地看见了叶小天,叶小天坐在廊下靠边的一张席旁,东张西望,十分幽闲。如今已经赶到的,都是亲近张家一方,或者本身没有什么大能量,也不需要表态站对的中立者。
而叶小天已经被列为于监州四大护法之一,这些人为了避嫌,都离他远远儿的,所以那一桌就只叶小天一人,显得特别乍眼。
看见了叶小天,项父便松了口气,道:“你瞧,那个姓叶的在那儿坐着呢,如果他们是商量好了不来。姓叶的断然也不会露面。他既然来了,戴同知也不会不来。”/*
吴父这时也看见了,重重地哼了一声道:“不管如何,他们迄今未到,就是对知府大人大不敬!”
吴父“嗤”了一声,道:“得了吧,人家早就不恭敬了,我就不信,张家据此五百年,说倒下就倒下了。你看着吧,张家越是没动作,将来就一定会有大动作,且让他们得意去吧,我等着看他们难看的时候!”
叶小天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真是好生无聊。眼见有些女宾从二堂过来,陪着丈夫见些知交好友,尤其是七缠八绕的亲戚,也有一些男宾到三堂去拜见一些本家女性长辈。干脆也站起来,向三堂走去。
张家今年在政坛上连连失利,有心借张知府大大地操办一番,借着热闹振奋一下张家的威望和士气。所以特意提出众官员士绅要携带家眷。叶小天尚未娶妻,但在他心里,也真没把哚妮当成一个身份低贱的侍妾,所以今儿把她也带来了。
如今眼见自己在前边受到孤立。叶小天有些担心哚妮,便向三堂赶去,想去看看哚妮处境。哚妮头一回陪着叶小天出席这种活动。受宠若惊,很是精心地打扮了一番。
她穿一件高领团花银绫对襟小袄,下着凤尾裙,发髻梳成桃心髻,除了耳下两粒明珠,再无饰物。一双柳眉似弯弯细月,脸上搽着若有若无的淡淡胭脂,温婉秀美,状极娇妍。
她这般气质容貌,在满堂女宾中出类拔萃,甚是引人注目,有人好奇,便问起她的身份,得知她是叶推官妾室,便有人看她不顺眼了。
这些权贵夫人,即便当初很是貌美,如今毕竟大多过了中年,结果今天偏偏蹦出个水灵灵娇嫩嫩的小婊咂,抢尽她们的风头,那心里能是滋味儿么。再者说,她又是个妾,居然和她们这些夫人同席而坐,更可恶的是,她还是叶小天的女人,张家的对头。
酒席还没开,一桌妇人正磕着瓜子儿闲磨牙,一个妇人便磕着瓜子儿,似笑非笑地道:“难怪呢,一个下贱的妾室,也能登得这大雅之头,瞧这的小模样儿,准是懂得一肚子的狐媚手段,会哄男人开心!”
另一个妇人拿手帕在颊上左搽一下右蹭一下,懒洋洋地道:“也不好说,没准人家男人更厉害呢,姐儿爱俏嘛,爱的什么俏,俏功夫嘛!要不然,能让于监州那么青睐?”
一席妇人恶意地吃吃笑了起来,哚妮挺拔着腰杆儿坐在那里,听出她们说的不是什么好话,却还是一副笑不露齿的模样,只是颊上浮起两抹难为情的红晕。这丫头其实刁蛮着呢,可现在偏偏乖巧的不得了,虽然心里又是气愤又是难过偏偏不敢发作,生怕人家说她粗野,丢了小天哥的脸面。
坐在哚妮上首的一个妇人端着茶水,扭着已满是赘肉的腰肢揶揄地道:“回了家啊,可都得看紧喽,这种小浪蹄子,可千万别叫她接近你们家男人,要不然呐……哎哟!”
她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觉得手肘似乎被人撞了一下,一杯茶水都泼在了脸上,登时尖叫一声。
叶小天怒气冲冲地出现在桌旁,哚妮一见,慌忙站起,怯怯地道:“老……老爷……”
她也晓得外面规矩大,不能像在家里一样叫他小天哥,要不然更要给人提供话柄了,眼见叶小天怒容满面,心里不自觉地有些难过:“都是我不好,扮不出大家闺秀的模样,叫小天哥为我丢脸。”
叶小天一把攥起了她的小手,冷冷地扫了一眼满席妇人,“呸”了一声,不屑地骂道:“一群傻逼老娘们儿!”
叶小天骂完便拉着哚妮扬长而去,丢下一群老娘们儿风中凌乱……
:写起这一日,就想起了回明中的“偷得浮生半日”和醉枕中的“漫长一日”,一般这种情况下,都是既精采又刺激,必有大事发生滴。戴同知和李经历一个满后背的罐子,一个满后背的银针,穿个大裤衩子裸奔去啦,叶小天在知府衙门又耍起了驴,接下来会发生神马事捏?求月票、推荐票支持先^_^(未完待续。。)
第78章 难堪之日(下)
叶小天牵着哚妮的手回到前厅,因为还有其他权贵携了妻眷来往,所以并未引起别人注意。叶小天把哚妮拉到那桌靠廊角的酒席旁,道:“你坐下!”
哚妮不安地道:“小天哥,是不是我哪儿做的不好,所以她们才都针对我。对不起,我……我不想给你丢脸的。”
叶小天余怒未息地道:“扯!你有什么做的不好?那些臭娘们只是见不得别人比她好!不用理会她们,你就陪我坐这好了!”
外地来的宾客那一席,展凝儿和表哥已经赶到,叶小天方才往三堂去时,她和表哥刚进府门,所以不曾见到,此时见到叶小天,凝儿顿时心中一喜。
不过一见叶小天拉着哚妮的手,两人那副亲昵的样子,展凝儿虽然早知哚妮是叶小天的女人,可毕竟未见过二人亲热的场面,心中登时泛起一抹酸意,撅起嘴儿扭过了头去。
她穿着一身男装坐在表哥身边,再加上院中酒席遍布,乱烘烘的,叶小天根本没有看到她。这时吉时已到,知客上前高声宣道:“有请老寿星!”
立时刻,喜乐齐奏,锣鼓飞扬,众人正因堂上几座酒席冷冷清清无人赴会而议论纷纷,这时忙也收声,纷纷站了起来。
张雨桐搀着穿了百寿图长袍的张胖子缓缓走出来,就见张雨桐还贴着父亲的耳朵轻轻说着什么,张胖子脸上带着蒙娜丽莎一般神秘的微笑,轻轻点着头。
张雨桐向他说的正是众土司有意怠慢,所以迟至筵会快要开席,才姗姗上路的消息。张胖子听得心中暗恨,面上却不动声色,只向众人含笑点头。
张胖子一向喜欢附庸风雅,这时候怎么能不弄得雅一点儿,于是。黎教谕双臂一举,早有准备的一班山歌手便伴随着欢快的曲调,为张知府唱起了《生日歌》:“天保定尔,以莫不兴。如山如阜,如冈如陵,如川之方至,以莫不增。……”
这是黎教谕从《诗经。小雅》中择选的一首乐诗,原诗不仅这几句,不过原诗本是臣子们恭颂君主生日的,其中有些句子用在张胖子这位土皇帝的身上有些太犯忌讳。所以只选择了恭祝健康、长寿等的句子。
黎教谕抽筋似地把双臂又抬高了些,十八位山歌手的声音立即变得更加高亢起来:“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如松柏之茂,无不尔或承……”
他们刚唱到“如南山之寿”,就觉得宾客们一阵骚乱,站在侧厢廊下的十八位山歌手肃然而立,目不转睛,只拿眼角余光看去。就见一个清瞿中年人光着脊梁,穿一条犊鼻裤,披头散发,后背上还拔了许多竹筒火罐。一头冲进院子。
十八名训练有素的山歌手不约而同地“不~~~”,足足把这个音阶拉长了三倍,才唱出“骞不崩”来。紧跟着一口气吸到一半,就见又有一个赤足、裸背、穿犊鼻裤。后背有也不知道是多少枚银针闪烁的矮胖中年人冲进来,登时“如……”起个没完了。
不过他们都知道张知府规矩大,如果寿诞之日让知府老爷不痛快。他们小命都难保,是以强自镇定,硬撑着把“松柏之茂,无不尔或承……”给唱了出来,一个个面孔已扭曲得无法形容。
张胖子正笑容可掬地听着《生日歌》,见此一幕,不由愕然瞪大了眼睛,欲待发怒,突然发现那逃得极其狼狈的人竟是戴同知。
张胖子失声道:“戴崇华,你做什么?”
戴崇华一见张胖子,虽然早就弃了他改抱于珺婷的大腿,这时也顾不得了,立即上前求救:“知府大人,快快阻止他!李经历疯了!”
李经历二目怒凸,怒声吼道:“你才疯了!姓戴的,就算你戴家势大,我也不与你善罢甘休!你这个禽兽,竟敢勾引大嫂!来来来,你我大战三百回合,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李经历一边驾,一边追着戴崇华绕着张胖子转圈,张胖子被他们转得晕头转向,忍不住怒喝道:“够了!今日是本府大寿之期,你们两个混账东西到底胡闹什么?”
李经历体力不及戴同知,跑得气喘吁吁:“恭……恭……祝……知府大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下官……无心冒犯,可……可是我跟姓戴的,不共……戴天……”
张雨桐见父亲大好寿诞被这两人搅了,气得脸色铁青,只恨父亲过大寿,他身上没有带刀,只得伸出双臂,将二人用力一分,大喝道:“两位大人,你们够了,如此模样,成何体统!”
李经历指着戴崇华,浑身哆嗦地道:“你……你问他!你问他!”
戴崇华那是打死都不承认的,矢口否认道:“问我做什么?我冤枉的很!李兄,你我多年的朋友,难道你还信不过我?旁人胡乱嚼几句舌根子,你就信了!”
李经历恶狠狠地“呸”了一口,骂道:“废话!要不是和你相交多年,知道你的为人秉性,我还不信呢!戴崇华,你这个人面兽心的东西,我不杀你,誓不为人!”
一向好面子的张知府眼见贺客们交头接耳,面上都带着各种古怪的笑容,不由勃然大怒,厉声道:“你们两个、你们两个真是气死老夫了,老夫大寿之期,你们两个竟然这般模样前来捣乱,真是岂有此理……”
李经历委屈地道:“知府大人……”
张胖子把手一挥,厉声道:“我不听你们那些狗皮倒灶的烂事!今儿是本府五十九岁寿诞,你们赤身露体,跑到这里大呼小叫,把本府的寿筵当成了杂耍的勾栏,是要叫本府难看么?”
这时候,席中众宾客突然又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这一次他们议论的声浪太大,一个个面色十分紧张,仿佛突然又听说了什么令人震惊的消息,张胖子正在气头上,瞧他们惊疑不定的样子更是恼怒,厉声道:“都吵什么?”
张胖子目光往众人身上一扫,定在御龙身上,沉声道:“御龙,你说,何事鼓噪?”
御龙脸色铁青地缓缓站起,面对张胖子疑惑的目光,御龙本待不说,可消息传来,已经在众宾客中迅速传开,根本瞒不住了,御龙沙哑着声音道:“方才……方才前头传来消息,说于监州和众土司乘马而来,经过府门……”
听到这里,张胖子已经觉得有点不对劲儿了,他疑声道:“经过府门?”
御史额头冒出了冷汗,微微俯身道:“是!他们经过府门,往……东山去了。”
项父跳起来,怒不可遏地道:“今日知府大人过大寿,他们浑若无事,跑去游东山!游东山也就罢了,还特意乘马自府前经过,这不是打知府大人的脸么?”
真是猪队友一只!张知府本来就已羞得无地自容了,他又补上这么一刀,张知府胸膛起伏,拼命地吸气,却只是张着嘴巴,一口气也吸不进去,张知府怒突着双目,嘴巴翕合几下,突然推金山、倒玉柱,轰隆一声倒了下去。
李经历光着膀子,赤着双脚,挺着个已经发福的肚子,眼见张知府轰隆一声倒在自己脚下,二目依旧圆睁,登时尖叫起来:“啊!知府老爷又晕倒啦……”
“我为什么要说‘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