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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2章

夜天子-第3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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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小安忙道:“别别别,这帽子太贵重,我可不敢戴,污了蹭了……”

    严世维爽快地道:“担心那许多做甚,送你了!”

    叶小安吃惊道:“这可使不得,这样一顶帽子,可不得百十两银子?”

    严世维按住了他摘帽子的手,道:“嗳!你我自己兄弟,那么见外干什么。”

    严世维伸出长臂,往叶小安肩上一揽,两个人踏着齐膝深的大雪往外走,身后白茫茫一片,但见巷中许多门户,门口都挂着红灯,这里可是京城里有名的烟花之地。

    严世维浪笑道:“小安兄弟。方才那位初音姑娘怎么样啊?”

    叶小安咂巴了一下嘴儿,回味地道:“嗯!好!好啊!我活到这么大,自从跟你严大哥结识以来,才算真正尝到了女人的温柔滋味儿。尤其是这位初音姑娘,是我给她开的苞呢……”

    叶小安陶醉地笑起来,严世维则直摇头:“嗳,初啼雏音破瓜时,确是美妙。不过,你又不是娶她回家做老婆,是不是处子有什么打紧。要紧的是能把男人侍候的飘飘欲仙。

    老哥跟你讲,这女人呐,其实都一样,要说区别, 只体现在那儿,嘿嘿嘿!这位初音姑娘,不只看起来甜美可爱、纤柔娇嫩,更是身怀八大名器之一‘朝露花雨’的喔。”

    叶小安惊奇地睁大眼睛,道:“这话怎么讲?”

    严世维诡笑道:“你与她交合之际。难道没有注意到她玉门窄小,回廊曲折,有如羊肠小径么?嘿嘿,情浓之时。更有婴儿吸乳之感,花径处如下丝雨,露珠晶莹呀……”

    叶小安一边听一边频频点头,严世维忽地佯怒道:“老鸨子可是这么跟我说的。我才花了大价钱,怎么着,难道是她唬人?不成。咱可不吃这个亏,走,咱们回去找她算账!”

    叶小安连忙拉住他,道:“别别别,是这样,是这样,只是小弟不懂这些,听大哥一说,才觉得确实是这么回事儿。”

    严世维转怒为喜,笑道:“当真?哈哈,他们没骗人就好。难怪老弟你这么虚了,这样的名器,轻易可是消受不得的。下一回老哥再带你去红绡苑,那儿有位雨辰姑娘,同样是身怀名器,‘碧玉老虎’,你没听过吧?”

    叶小安听得两眼放光,却又不好追问究竟什么叫碧玉老虎,只是佯做推辞道:“这恐怕花销也小不了,总是占大哥的便宜,小弟怎生过得去,算了算了,还是算了吧。”

    严世维嗔怪地道:“又说见外的话了不是?我那本家哥哥在天牢里面时,可是多承你照顾,才没受活罪,你是我们严家的大恩人呐,再者说如今咱们两个又义结金兰,成了自家兄弟,那更加的不用见了。哥哥我呢,做着生意,别的没有,就是有俩闲钱儿,这钱就是要用来花的嘛,和自己兄弟一起花,有什么问题!”

    叶小安听了,不禁有些感动。他也知道,自家花人家的钱花的实在是太多了,可是已经尝到了诸般美妙滋味,离开这个金主儿,他还如何享受这样梦寐以求的生活?是以心中虽然觉得过意不去,人家这么一说,也就心安理得地接受了。

    严世维瞟了他一眼,眼神中倏地闪过一丝诡谲阴险的神色:“其实今天如此招待兄弟你,还特意挑了初音姑娘那样的头牌清倌儿,为兄也是有原因的。”

    严世维轻轻叹了口气,有些伤感地道:“兄弟,人生无不散之筵席,老哥我啊,过了年就要去南方经商去了,这一去,什么时候再回来就不好说了,所以想着临走和兄弟你再好好聚聚。”

    叶小安一听简直如五雷轰顶,自从认识了严世维,他才知道原来他以前喝的酒其实就是马尿,他才知道鸡鸭鱼肉其实是不上台盘的东西,他才知道和这世间真正的尤物比起来,他曾经视若天仙的美貌娘子不过就是个庸脂俗粉,然而,严世维居然要走了……

    如果他从不曾见识这样的生活,或许他还很满足于以前隔三岔五一顿酒肉,非常自豪于自己有一位远胜于街坊邻居家媳妇儿的俊俏娘子,可是如今已经见识了不一样的世界,却又要失去它,那真是难言的痛苦。

    叶小安急忙道:“严大哥,怎么忽然要去南方做生意了?”

    严世维叹口气道:“天子脚下做生意,没靠山不行啊!当初我在这儿做生意,其实是靠了我那位本家哥哥撑腰,谁料他进去了,还被砍了头。一开始,我那本家哥哥的旧同僚还给我点面子,可现在已经懒得照料了,所以我想,到南方去试试。”

    叶小安好生不舍,可他又不能硬拦着人家,只好依依不舍地道:“大哥准备去什么地方,还会回来吗?”

    严世维道:“我准备去贵州。在铜仁府有我一位远房表弟,也是做生意的。我现在呢,本钱还是有的,可是留在京城有出无进,只能坐吃山空,不如去他那儿,看看有无财路。”

    “铜仁?”

    叶小安听了轻拍额头,突地恍然道:“我说这么耳熟呢,对了!我那二弟如今就在铜仁做官。”

    严世维道:“你二弟?远方亲戚么?”

    叶小安道:“是亲二弟,和我是孪生兄弟。一模一样的。”

    严世维有些狐疑地道:“不会吧,你二弟……,你是接了你爹的班儿做的狱卒,你家就算不再操执此业,也得三代之后才可科考吧?怎么能做官?”

    叶小安道:“嘿!这世上有多少事是不照按规矩来的?我那二弟虽与我一母同胞,又是孪生,可性情相异,并不相同。他比我要聪明许多,只是我也没想到。他当初本是去靖州送一封信,怎么就一路吉星高照,居然做了官。可他做官是不假的,我家收到过驿卒捎带来的家书。听说他现在的官儿还着实不小,是个……对了,是推官!”

    严世维目瞪口呆,半晌才怪叫道:“推官?那官可是不小啊!我说贤弟。你自己的亲兄弟做了大官,你还在这儿做狱卒?怎么不投靠他去?”

    叶小安摇头笑道:“我和爹也商量过此事,一开始呢。爹是担心他本没资格做官,如果我们去了,被人查清二弟的底细,那就对他的前程大大不利。后来听说他官儿越做越大,还说我们去了也会妥善安置,不会对他有什么影响,我爹也动过心,不过……”

    严世维道:“不过怎样?”

    叶小安道:“我家的亲戚朋友都在京城,如果去了贵州,天高路远,这一去怕是再也不能回来,爹娘不太舍得啊。再者说,听说那种地方都是边荒不毛之地,听说那地方的衙门还没一座土地庙气派,在那儿做官的也是常常不发薪俸,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说是官儿,听着气派,其实穷困潦倒的很,所以就拿不定主意。”

    严世维叹笑道:“你这是听谁说的?嗨!有些人呐,道听途说一番,再添油加醋一番,尽说些井底之蛙的话,哈哈哈,他们不会还说当地人无比野蛮,是吃人的野人吧?”

    叶小安脸儿一红,讪讪地道:“还真说过……,咳!说是谁家的孩子,都得小心看着,不小心被人偷了去,就会哚吧哚吧煮了吃……”

    严世维摇头道:“老哥我做生意,天南地北的到处走,见识比老弟你多些。那铜仁,十多年前我也是去过的,比起京城自然远远不如,比通州也要逊色一些,可是比起其他地方的州府,实也不差多少。

    要说区别,也就是当地人性情直爽刚毅,冲突斗殴之事确实较这儿多一些,可令弟是一府推官,谁敢欺你?就说那府衙吧,宏大华丽的如王府一般,比咱们顺天府衙都大,那叫还不如一座土地庙气派,真是天大的笑话!”

    叶小安不觉意动,道:“严大哥说的,我自然信得过,照你这么说,我该劝说爹娘去投奔二弟?”

    严世维道:“对啊!你在天牢不过做个狱卒,到了铜仁,你可是叶府的大老爷,出出入入谁不敬着?你和你那做推官的兄弟是亲兄弟,他也不能不管你,到时你该是何等风光?我也是要去铜仁的,到时候咱们兄弟依旧能够长聚,说不定我还做生意还要仰仗你家兄长,到时候分你些干股,坐在家里就能收钱啊!”

    叶小安听得悠然神往,全未注意到严世维嘴角噙着的微笑是何等的阴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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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第30章 摆谱

    明天就是小年了,北京城居然下起了鹅毛大雪,雪越下越大,本该是日上三竿的时间,天空灰蒙蒙一片,仿佛已经到了傍晚时分,天空中雪花纷纷扬扬仿佛无穷尽似的,街上行迹越来越少,偶尔的几道足迹车辄也被大雪掩埋。

    熊伟敞着胸怀,露出胸口一篷黑扎扎的胸毛,在棚下迎着漫天大雪,一口锋利的解骨刀轻而易举地就把一头肥猪肢解了,后丘、肘子、猪头、下水分得干净俐落。忤作世家嘛,人体都搞得一清二楚,何况是头猪。

    儿子和婆娘抬了猪下水去后面清洗了,熊老汉呼了口长气,把解骨刀往血淋淋油渍渍的案板上一掼,走出棚子,迎着漫天大雪叉腰向天一望,便走出了院门儿。

    他有世袭的身份:忤作,同时自己家里还开着肉铺,所以要开门做生意,天不黑大门是不会关的。如今年关将至,买肉的人更多,只是今日大雪,所以稀少了些,不过天气冷,猪宰了一会儿就冻得**的了,不怕坏掉。

    熊伟站在门口左右一望,见街上行人寥寥,正想转身回院儿,忽又站住,眯起眼睛往远处瞅着,就见巷口白茫茫中,忽地出现一大片人影,看服色,都是些杂役力工。

    熊伟瞅着不像是自己家的生意上门,可这巷子里一向安静,何以来了这么多人又着实令人好奇,是以又站住了身子。

    那些人走的很慢,熊老汉仔细看了一阵,才发现这些人居然是扫雪的。他们拿着木铲推锹,奋力地向道路两边推着雪,后边又有人用长柄扫帚不断地清理着余雪。

    随着走近,更可以看到每隔五六步,路边就会相对站定两人,这两人都系着披风。腰胯长刀,熊伟不禁有些吃惊。天子脚下,世面见得多,熊老汉就见过一位皇妃回府省亲时貌似就是这般排场,有侍卫武士关防戒备。

    不过皇妃省亲,是工部并五城兵马司派员清扫街道、撵逐闲人,看眼下情形却又不像。再说这巷子里都是老邻居,谁家的情况大家都清楚,哪有谁家祖坟冒了青烟,出过皇妃娘娘?没有啊!

    可要不是皇亲。别人谁能这样?这可是天子脚下,就是大学士们也不可能这么摆谱,一乘轿子,十余随从,那排场就够大了,更不要说还得清扫街道、安排防务,真是莫名其妙。

    好奇心一起,熊老汉更不舍得回去了,就站在门下看着。片刻功夫,双肩就积满了厚厚的白雪。

    苏循天督促着那些扫雪的杂役,穿着一袭皮裘,跺着脚吆喝:“快着点儿。都勤快些,爷不差银子,少不了你们的好处,赶紧干完活领了银子回家过年啦。”

    熊老汉眼看着大批杂役拿出吃奶的劲儿。奋力推扫着积雪,把街道清理出来,不禁有些好笑:“推雪也就算了。大概是方便车子出入,可是这天上还在下雪,扫个什么劲儿,你刚扫清又下一层雪了,这不是浪催的么?”

    正想着,就见一排大车驶进了巷子,两旁是高头大马的武士护拥,前方还有劲装佩刃的武士导引,那一辆辆大车华丽阔绰,一片珠光宝气。熊老汉正瞅着,就见一辆车子掀起了帘儿,探出一张面孔来。

    熊老汉看见一个女娃儿,穿着奇异的服饰,颈上头上,俱都是银光闪闪的饰品,要说银饰远不如金钗耳珠项链华丽显得尊荣,可也不知这位姑娘是怎么搭配的,清一色的银饰,却衬得那张面孔娇媚俏美,不可方物。

    如此一张宜喜宜嗔的俏美面孔乍现于漫天大雪之中,把个见多识广的熊老汉也给震住了:“仙妃!仙妃啊!这样俊俏的闺女,除了皇爷,还有谁有资格享受!我的老天,莫非咱们这巷子里真有谁成了皇亲?”

    熊老汉瞪大一双牛眼,正无比艳羡地想着,眼神儿直勾勾地追着那位姑娘俏美的模样,面前忽地又行过一辆车子,熊老汉一瞅,一对眼珠子差点儿掉出来。

    “俺滴个娘唷!小安子?他这是发了什么财,不是捡到了沈万三的聚宝盆吧,怎么就……老叶家发达了?”

    熊老汉一时也没想到已经消失数年的叶小天,而是把叶小天当成了叶小安,只管吃惊地看着他。

    车子在熊老汉家的院墙边停住了,因为旁边就是叶家。直到院门前都已清扫完毕,雇来的杂役力工们已经退到一边领工钱,十几个魁伟有力的大汉按着刀,顶着鹅毛大雪站在四周。

    车子停下,一个眉目如画的小丫环掀开轿帘儿,那个浑身银饰、俏美无双的姑娘就轻轻巧巧地从车子里跃出来,根本没要人扶。小丫环马上转身取过一身白色狐裘为她披上,仙妃般的美人儿扭过头,快活地叫:“小天哥,这就是咱家?”

    “小天哥?叶小天?原来是叶小二捡到了聚宝盆!”熊老汉一张嘴张成了河马状,惊愕地看着叶小天从车里走出来。

    没有脚踏,就见一个按刀大汉走上两步,双膝跪地,双手撑雪,极其虔诚恭敬,叶小天足尖在他背上稳稳地一踏,便走到了地上,旁边马上有个师爷模样的人凑上去,将一袭银光闪闪的皮袍披在他的肩上。

    叶小天肩上搭着皮袍,目光一转,看到熊老汉,马上笑着打了声招呼:“熊大爷,好久不见啊!”

    “啊~~~啊~~~啊~~~”

    熊老汉发出的声音就像叶小天的回音似的,可怜的熊老汉不管是杀猪宰羊还是验看何等恐怖的尸体,从不曾如此手足无措过,如今却被叶小天这派头给震住了。

    叶小天亲亲热热地冲他叫着熊大爷,他却有种双膝发软,跪下冲叶小天叫大爷的冲动。叶小天笑嘻嘻地向他走过来,一把握住了他尚未洗净,还带着血腥的粗糙大手:“熊大爷,我是小天呐,我回京了!”

    “啊~~~啊!你……你回来了啊!”

    叶小天笑道:“是啊!熊大爷康健如昔啊,几年不见。一点都不显老。哈哈哈……,先不多说了啊,小侄才回来,急着去拜见爹娘,回头再去熊大爷家拜年!”

    熊伟机械地点头:“喔,好!好好好,回头聊,回头聊!”

    叶小天转身向那娉娉婷婷、俏立雪中的小美人儿走去,熊伟这才发现,叶小天披的一袭皮裘是黑色的。黑的发亮。可刚刚看明明是白的……,熊老汉突然明白过来,人家穿的这就是传说中的“海龙银针”呐!

    海龙皮做的皮袍本就价值连城了,海龙银针质料更是海龙皮中的上上品,从不同的角度看,这种皮袍可以在银白色、银黑色和银灰色之间不断变幻,老天爷,光这一件袍子,就得多少钱?

    眼看着叶小天挽住那仙妃般的小美人儿走进了胡同。熊大爷如梦如醒,跌跌撞撞地就往院子里跑:“老婆!老婆!快出来看小天!快出来啊!”

    熊大娘拎着一截晃晃悠悠的猪大肠从后边跑了出来,纳罕地道:“老头子,你说啥?”

    熊大爷指着院子外头。吭哧半天,激动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

    叶家的房子不在路边,要稍往后靠一些,两户人家的院墙夹着一道仄长的过道儿。走进去才是老叶家。叶小天和哚妮要是并肩走就要堪堪擦到墙壁,披了裘皮的话就不方便了。所以叶小天在前,哚妮在后。叶小天拉着哚妮温热的小手,一推院门儿,便踏进了院子。

    房里,叶窦氏到了西屋门口,冲里边喊了一声:“拴柱他娘,吃饭啦!”

    里边懒洋洋地答应一声,过了片刻,叶大嫂从屋里走了出来,一瞧堂屋里那张桌子上的饭菜,登时就拉下了脸,不高兴地道:“马上都过年了,还吃这样的饭菜,就不能多点荤腥吗?”

    叶老爹有些不悦地瞅了她一眼,不过毕竟是儿媳妇,做公公的不好说话。叶窦氏对这个好吃懒作的儿媳妇早就看不惯了,反正小孙子现在也会跑了,不再像当初一样忍气吞声。

    叶窦氏便不满地道:“明儿就是小年,有好东西不得攒着明儿吃?现在就靠小安那点薪水,还能天天胡吃海塞不成?”

    叶大嫂冷嗤一声,道:“说的好像靠他养家似的,他整天在外面花天酒地,一点都不学好,赚了钱都不知花在哪个粉头儿身上了。我听说二叔在贵州那边做了大官,投奔他去该有多好,偏要守着这个破家,有什么意思!”

    叶老爹把饭碗重重地一顿,扭头气鼓鼓地回屋,赌气不吃了。

    叶窦氏忍不住了,道:“你胡说些甚么,小安那么老实的孩子,能在外面花天酒地?你当做个狱卒能有多少薪水,你一天天的什么都不做,偏是嫌这嫌那的,还有完没完?”

    叶大嫂不服气地道:“当狱卒不赚钱?小叔子当初才多大,就混到牢头儿了,那钱挣得少吗?小安没那本事,可不是没机会挣!挣钱的本事他没有,偏有本事在外面鬼混,他怎么样,我这个枕边人不清楚?你是他亲娘,当然看自己儿子什么都好,可他瞒得了你却瞒不过我!”

    小栓柱虽然年纪不大,可是奶奶和娘拌嘴的事儿却已是见多不怪了,只管埋头吃自己的饭,虎头虎脑的小家伙正吃着,忽一抬头,就见院门儿一开,呼啦啦进来一大帮人。

    小家伙马上扯开嗓子叫起来:“奶奶,娘,你们俩别吵啦,咱家来客人啦!”

    叶窦氏和叶大嫂扭头一瞧,就见院中站着五六个汉子,中间一双壁人,男的华裘罩体,气度雍容,女的足蹬鹿皮小靴,披披雪狐皮裘,头戴秋板貂的昭君暖套,肌肤润玉,俏美无双。

    婆媳俩第一反应就是小安发了大财了?莫不是被万历皇爷认作干儿子了吧,怎么一下子就发达到这种地步了?可再细一瞅,一个不敢置信的念头登时涌上她们心头。

    叶窦氏颤抖着嘴唇向前走了两步,她还没说出话来,院中那个华裘罩体的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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