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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2章

夜天子-第3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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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陷死

    王海滨笑嘻嘻地向天牢狱头儿打了声招呼,一头钻进了诏狱。他是锦衣百户,不过是闲职的那种。功臣勋戚子弟,很多一出生就有爵位或官职在身,其中京中的功臣勋戚子弟,则大多是在锦衣卫中挂职,至不济也能挂个百户,不过通常不会参与卫中事务,只是按时来领一份俸禄。

    王海滨就是一位散职的锦衣百户,据说祖上曾经是一位伯爷,到了如今自然是没落了,不过做为长子,他好歹还有一个世袭的锦衣百户身份,比起老王家开枝散叶的其他子孙要强上许多。

    只不过,锦衣百户的固定俸禄其实也有限的很,所以这位王百户时不时的就到卫里来帮忙儿,哪怕是听总旗甚至小旗的差遣,能捞些额外的收入才是正经。

    是以这天牢的守卫早就熟悉他了,只道今日又是哪位总旗官或小旗官找他帮忙,是以也不拦阻。

    王海滨晃晃悠悠地进了天牢,佯作无事地东游西逛一番,如今正是太平盛世,而且皇帝也非朱洪武那样眼里揉不得一粒沙子的君王,所以这诏狱里空空荡荡,没几个囚犯。

    王海滨逛到东侧牢房时,刚到甬道口儿,就被两个狱卒给拦住了。虽说王海滨是闲职官,可毕竟级别摆在那儿,两个狱卒挺客气,对他道:“哎哟,王百户,真是对不住,今儿这东牢可是不能进!”

    东牢里边,一声声鬼哭神嚎的惨叫声回荡着飘进了王海滨的耳朵:“啊!老狗!狗飞翔啊,我日你亲娘!我日你八辈祖宗!你个驴日**的畜牲,等爷爷出去,一定要你的……狗命……”

    苟飞翔虽然看着猥琐,却是极心狠手辣的一个人物

    王海滨笑道:“这诏狱里很久没这么热闹了,是老狗动的刑?”

    一个狱卒道:“是呢,这可是重犯!”

    他左右看看。压低声音道:“生了一颗泼天的胆子,敢对皇上……”

    他做了个手势,却也没有什么明显的意义,大概只是加强他的语气,接着又道:“这牢里,也就是狗头儿精通祖上传下来的‘十八般武艺’,所以指挥使大人就把这个钦犯交给他夹磨了。”

    这时,那原本中气十足的叫骂声渐渐变得嘶哑无力了:“狗……狗飞翔,你这个不得好死的杂种……,狗杂种……。你这千刀万剐该下地狱的老畜牲……”

    声音渐渐寂然,然后传出苟飞翔的一声吆喝:“把他泼醒!”王百户听在耳中,向那两个狱卒笑嘻嘻地点点头,道:“得嘞,老狗正忙着,我也就不打扰了,两位兄弟,回见了。”

    一个时辰之后,王百户便出现在同福客栈内。一个商贾打扮的人坐在客栈大堂一角,面前一碟儿猪头肉,一碟炒黄豆,还有一壶烧酒。正自斟自饮着。王百户走过去,一屁股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抄起两粒炒豆儿丢进嘴里嘎嘣嘣地嚼着,又拿过一个空杯给自己斟了一杯。一饮而尽。

    对面那个商贾抬起头,飞快地扫了一眼大堂,若无其事地道:“查到了?”

    王百户从桌侧伸出一只手去。对面那人微微一扬手,一锭沉甸甸的银元宝便落到王百户的掌心,王百户迅速一缩手,手再放到桌上时,那锭银子已经不见了。

    王百户又斟了一杯酒,低头举杯,道:“很惨!惨不忍睹。动刑的是老狗,这个老货,别看他貌相猥琐,动起刑来却是卫里的第一把好手,比阎罗殿里的小鬼还狠,我看……那人撑不了多久。”

    对面的商贾轻轻点点头,拈了一粒豆子入嘴,王百户有些好奇地看了他一眼,忍不住问道:“你跟那人,是恩是仇?”

    对面那人没有答话,只是从凳上拿起狗皮帽子往头上一扣,从王百户身边走了过去。

    王百户撇撇嘴,把那豆碟猪头肉全都划拉到自己面前,反客为主地吃将起来……

    ※※※※※※※※※※※※※※※※※※※※※※※※※※※

    乾清宫西暖阁内,宇无过躬着身,对万历皇帝轻声禀报着。

    “你说,他抵死不招,嗯?”

    万历皇帝没有抬头,只管低头批阅着奏章。这是一批司礼监刚送来的急件,送奏章进来的徐伯夷正垂手站在案旁,等着皇帝批复,再立即转回司礼监。

    宇无过道:“是!从始至终,他就是大呼冤枉,臣等把刑都用遍了,叶犯浑身烂肉,已不成人形,却依旧没有别的供词。臣现在已不敢用刑,不然……只怕他撑不住了,微臣无能!”

    徐伯夷听在耳中,眼底掠过一丝快意的喜悦。

    万历皇帝提笔蘸了蘸朱砂,冷哼道:“无能!这么点事都办不好,真是叫朕太失望了!”

    宇无过“卟嗵”一声跪到地上,顿首不语。

    万历皇帝朱笔一停,想了想道:“朕初履大宝,天下归心,此事,不宜张扬,就由你们锦衣卫送他上路吧,对贵州地方,就说他暴病身亡!给他们一个台阶就是了,谅也无人敢来质问朕!”

    宇无过顿首道:“是!那……他的家人……”

    万历皇帝朱笔在一份奏章上狠狠地画了一个圈,沉声道:“籍没,发为官奴!”

    宇无过顿首,叩拜,缓缓退了出去。

    一摞奏章批罢,徐伯夷捧着奏章退了出去,到了殿外一转身,就见天空湛蓝、白雪堆满宫墙之下,视线所及,一片明媚。徐伯夷长长地吸了口气,他从未觉得,日子是如此美好!

    ※※※※※※※※※※※※※※※※※※※※※※※※※※※

    李国舅哈哈大笑,只是笑着笑着,忽然觉得自己的声音有点尖细,他才不情愿地收住笑声。派去收买王百户的人给他送回了一个好消息,令他心情大好,紧接着徐伯夷又送来一条更好的消息,国舅心中当真快意无比。

    他此刻最大的遗憾,就是皇帝不想声张遇刺的事儿。否则把叶小天公开处斩,让他亲眼看着钢刀挥过,把叶小天的项上人头砍下来,那一腔子血冲上天空的时候,一定很美很美,比乾清宫前那一夜的烟花更加绚丽!

    徐伯夷陪笑道:“恭喜国舅,贺喜国舅,叶小天授首,得遂国舅所愿。”

    李国舅睨了他一眼,笑吟吟地道:“我知道。你心里也开心的很。呵呵,不用担心,本国舅答应了你,就一定会提擢你,不过司礼监,本国舅也插不了手,回头我跟太后说说,先把你调去太后宫中管事,立下些功劳。再调转司礼监就方便多了。”

    徐伯夷听了连忙跪地谢恩,一迭声地道:“多谢国舅,伯夷今后,唯国舅之命是从!”

    李国舅哈哈地笑了两声。忽又一敛笑容,对徐伯夷道:“你说叶小天的家人已尽数发为官奴?”

    徐伯夷忙道:“是!籍没其家,从此生生世世,都是贱奴!”

    李国舅轻轻点了点头。幽幽地道:“我知道了!”

    ……

    主客清吏司主事陶希熙兴冲冲地赶到国舅府,被管事引入大厅,一眼看见李国舅坐着。赶紧上前施礼:“下官陶希熙,见过国舅!”

    陶希熙现在一身轻松,这几天他一直有点提心吊胆,反复琢磨一旦锦衣卫找他问话,该如何否认,他对答的词儿也不知斟酌了多少遍。

    不想,锦衣卫把侦讯的重点只放在叶小天一人身上,而叶小天自被捕也不曾与他留在客栈的部属会面,根本不知道他曾去过客栈,叶小天的那些部属又认定了他是叶小天的朋友,即便受到拷问,也没有招出他来。

    到了今日,叶小天一命呜呼,这案子算是结了,陶主事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国舅突然召见,他只道是国舅爷要论功行赏了,自然是满心欢喜。

    李国舅看见他欢喜的样子,不禁笑道:“莫要高兴的太早,本国舅就算是当朝首辅,也不能随意安排官职。答应你的事,本国舅一定会做,不过要等机缘。”

    陶主事有些失望,但又恐惹得李国舅不悦,只好连声称谢,道:“是是是,下官不急,不急。”

    李国舅端起茶来呷了一口,道:“叶小天死了,叶家的人被籍没,全部发为官奴了,你知道吗?”

    陶主事消息没有李国舅灵通,对此还真的不知道,他呆了一呆,答道:“下官尚不知此事。”

    李国舅微微一笑,道:“不知道没关系,旨意应该很快就下来了。本国舅这幢宅子,是太后去年刚刚赐下来的,宅子很大,就是仆佣少了点儿,有点不敷使用,需要增加人手啊……”

    李国舅说着,深深地看了陶主事一眼,陶主意会意地道:“国舅是说……”

    李国舅淡淡地道:“教坊司是归你礼部管着呢,等这批官奴发付到教坊司,拨些人来到本国舅府上侍候吧。”

    陶主事暗想:“国舅这是向我要叶小天的家眷啊,我说国舅高高在上,为何与远在贵州的叶小天结仇,别是国舅爷看上了人家的女眷吧?难道那叶小天的女人美艳无双,被国舅看中了?”

    李国舅瞟了他一眼,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李国舅道:“别的人,都可以不要,但叶小天有一个孪生兄长,名叫叶小安,与他生得一模一样,这个人,一定要拨到我的府上来!”

    陶主事只听得目瞪口呆:“难道国舅爷喜欢的是男人?”

    李国舅自不知陶主事心中转着的龌蹉念头, 叶小天已经死了,但是还有一个和叶小天生得一模一样的人,他要把这个人弄进他的府邸,还要把他阉了,为奴为婢、日日折磨,方才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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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得意忘形

    乐户制度始于北魏时期,并非明朝时期所创。将犯罪者的妻女家人贬为乐户,是一种惩罚手段。

    教坊司隶属于礼部,本身是主管礼乐的所在,那些犯罪者的妻女贬入教坊司后,会择那年轻貌美的加以训练,便是乐伎了。原本是名门闺秀、出身高贵,现在抛头露面歌舞娱人,这是令祖宗蒙羞的行为,是极大的惩罚。

    教坊司的主要任务是培养歌舞姬,当然,这种地方较之其它地方更易发生一些男女间事,但要说日日接客,对罪犯女眷极尽蹂躏,那就是民间以讹传讹的谣言了。

    教坊司是官署,并不对百姓开放,主要是应付官方的交际往来。设身处地的去想一想,哪个当官儿缺女人?大家都是同类,今天别人倒了霉,你便去欺辱他的妻女,就不思给自己留后路?

    如果那垮台的人与他是对头,那就更得避嫌,就算不爱惜羽毛,也得防范遗人话柄儿,被政敌以此做文章。更何况打入十八层地狱的官儿,也难保不会平反。

    到了明朝,朱元璋立下规矩,官员严禁狎妓,如此一来,官员纵然狎妓,也是不会跑到这种官办的教坊去了。不过发为官奴的人,却未见得都有资格做乐伎,身姿不够曼妙、歌喉不够婉转,容颜不够秀丽的,你想做也没资格。

    所以对官奴的安置,主要分成以下几部分:一是容颜体态合乎标准的女子,留为乐伎、舞伎、歌姬;逊色一筹但年龄合适的可以做丫环侍女;至于貌丑、体肥、年纪大了的,就只能做些粗活。对于男子,则一律为奴仆了。

    另外还有一种处置,就是发往国戚家中为奴,这要比在教坊司中当乐户可好得多了,一则国戚家对官宦出身的人也会优容些,另一方面。一旦讨好了主人欢心,虽然还是奴籍,做个管事什么的,其实比平民百姓家还要舒服。

    官员犯案,除非是十恶不赦的大案,否则是不会受到籍没抄家,贬家眷为官奴的惩罚的,而任何一个朝代,敢于犯下十恶不赦大罪的终究是极少数,所以教坊司已经很久没有新人进入了。

    现在隶属于教坊司的乐户多是建国初从元朝手里接过来的。还有历代因犯下重罪家眷被贬为乐户的,他们一旦做了乐户,子子孙孙便代代为乐户,即便改朝换代,新朝也不会抬他们的身份。

    今日教坊司便发来大队人马,说是犯官家属。教坊司设有大使、副使、和声郎,左、右韶乐,左右韶乐等官职,大使自然是全权负责人事管理的官员了。

    如今的教坊司大使叫庞博瀚。庞大使是个太监。大概是因为教坊司里女人太多,而且莺莺燕燕的大多丽色照人,所以朝廷制度,大使一职一向由阉人担任。避免监守自盗。

    庞大使自上任以来,还不曾处理过新来的犯官家眷,他得翻翻以前的条例规定,才能掌握该如何进行调度和安排。不过这事儿不急。他首先需要了解的是:

    犯罪的是什么人?有多大的背景来头?东山再起的可能有多大?还有没有同党在朝为官?这些事情他必须先行了解情楚,有需要结个善缘的,就尽量表示一下善意

    庞大使人事上归宫里的钟鼓司管。业务上归礼部管。他换下官服,穿上一身太监袍服,正要入宫去探探这姓叶一家人的底细,礼部主客清吏司主事陶希熙就登门了。

    一瞧庞大使换了太监服装,陶主管便道:“怎么,庞大使要入宫?”

    陶主事一见是顶头上司,连忙上前施礼,道:“原来是主事大人,下官正要入宫,办点杂事儿,不知大人驾临,有何吩咐?”

    庞大使人事上不归礼部管,所以虽为下属,对陶主事也不必过于卑躬屈膝。陶主事微微一笑,道:“庞大使入宫,怕是要打听打听这姓叶的犯官来路吧?”

    庞大使神色一动,忙道:“大人莫非知道,还请不吝赐教啊!”

    庞大使说着,呲牙一笑道:“大人您也知道,我们这些在教坊司里听事当差的人不容易,有时候你就是规规矩矩的做事,也难保不会在不知不觉间便得罪了人,难呐!”

    陶主事呵呵一笑,道:“这家人,没什么背景来路,也不可能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他们犯的可是十不赦中的第一大罪!”

    庞大使听了十分震撼,十恶大罪,分别针对君权、父权、神权和夫权,乃是封建时代制度的核心,故而列为不赦之重罪。其中第一大罪就是谋反。这等大罪,应该会在京城掀起轩然大波,可他竟一无所知。

    陶主事忽然意识到自己失言,忙咳嗽一声道:“你心里清楚就行了,这件事朝廷不想宣扬,如果散布出去……”

    庞大使连忙道:“是是是,多谢大人点拨,下官明白!”

    陶主事点了点头,又道:“今日拨来的人中,你拨一部分到三国舅府上,太后娘娘去年赐了国舅一幢宅子,府中的使唤人少了些。”

    庞大使是内廷的太监,对太后在意的人和事却是绝对在乎的,一听陶主事这么说,马上答应下来,道:“是!下官这就去办,定当挑选些聪明伶俐、模样可人的。”

    陶主事颔首道:“嗯!其中有个叫叶小安的人,是国舅爷指名要的!”

    庞大使怔了一怔,却不敢询问其中缘由,只道:“是!下官明白!”

    ※※※※※※※※※※※※※※※※※※※※※※※※※※※※

    晶莹剔透的白玉杯,杯中酒液碧绿清亮,散发出清幽的香气,李玄成举杯一饮而尽,这已不是第一杯,白玉般明净光滑的腮上早已泛起淡淡的红晕,他眨了眨眼睛,眼似晨星,亮闪闪的带着笑意。

    鹤年堂秘制的金茵酒李玄成的最爱,喝着最爱的美酒。看着跪在眼前一脸惶恐的叶小安,李玄成只觉人生之惬意,莫过于此。

    一再让他吃瘪的叶小天死了,他又花了笔钱,叫王百户去诏狱里看过,叶小天被处死的时候,已是浑身烂肉,仅能从那身体轮廓和残存的粘在模糊的血肉上的布条,勉强推断出这是一个人。

    不能亲眼看到那一幕,实在令人遗憾。但是仅从手下转达王百户的描述,就让李玄成激动的浑身发抖。现在看着与叶小天长得一模一样的叶小安畏畏缩缩地跪在面前,李国舅就像看到了叶小天向他低头臣服。

    “该怎么摆布他才好呢?”李国舅摸着光溜溜的下巴,认真地思索了一阵儿,微微一笑,道:“叶小安,你知道我是谁吗?”

    叶小安吓得一哆嗦,战战兢兢地道:“知……知道,您……您是国舅爷。”

    李国舅启齿一笑。又问:“你知道,我为什么把你要到我的府里吗?”

    叶小安结结巴巴地道:“庞……庞大使老爷说……说小民运气好,恰好国舅府上缺人,叫小民到了国舅府上好好做事。侍候好国舅爷,要比在教坊司做杂役好上一万倍。”

    李国舅笑眯眯地道:“没错儿,庞大使说的是对的,我和你二弟叶小天。交情可是深得很呢,现在他不在了,我一定会替他好好照顾你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李国舅疯狂地笑了起来,叶小安脸上带着一抹想要谄媚,却又不知所措的表情,诚惶诚恐地看着他。

    李国舅狂笑着,笑的眼泪都要下来了,才咳嗽着停下,扶案喘息半晌,又复乜着叶小安,道:“与你一起发配本府为奴的,还有谁?”

    叶小安道:“我……我爹娘、娘子、孩子,还……还有我兄弟的一个妾室……”

    李国舅怔了怔,怎么把老叶家一大家子人都打发过来了?转念一想就知道定是陶主事去传了话,那庞大使也不知他究竟用意如何,揣摩着讨好又怕有所遗露,所以干脆把叶氏一大家子都送了来。

    “也好……”

    李国舅又复斟满一杯,转动着酒杯,盯着那碧绿的酒液暗想:“只折磨一个叶小安,如何消得了我心头之恨。叶小天那妾室,我要许给府上最丑、最老的家仆,叶小天的爹娘我也要日日折磨,叫他九泉之下不得安生,至于这叶小安……”

    李国舅看了看一脸惶惑不安的叶小安:“谁叫你与叶小天长得一模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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