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子-第3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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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叶小天身边断后的几名侍卫正与追上来的杀手纠缠。叶小天又是赤手空拳,不由倏然变色。危急关头,一直跟在叶小天身边比比划划。实则与杀手们根本不曾碰过一招的毛问智突然大吼一声,抡起钢刀扑了上去。
竖一刀,横一刀,左一刀,右一刀,虽然全无招式可言,但毛问智身材高大,刀势雄浑,最简单、最拙朴的刀式却也不是那么好抵挡的,尤其是这样的人出刀根本无迹可寻,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下一刀要怎么砍,颇有一点乱拳打死老师傅的味道。
那些自林中冲出来的黄衫客措手不及,碰上这么一个冲上来玩命的,一时纷纷走避,反被毛问智劈伤了一个。
“大哥快走!”
毛问智匆忙间扭头大叫,叶小天一看就急了,平心而论,在他心中从未把毛问智当成一个人物。最初他只是出于怜悯,收留了这个浑浑噩噩一辈子的浑人。再后来相处日久,便有了一份兄弟感情,但这并不影响他心里对毛问智的评价:一无是处。
直到现在,叶小天心中依旧是这种看法,这位仁兄文不成、武不就,除了插科打诨,给大家带来一些笑料,简直毫无可取之处。他留下阻敌?还不马上就被人家乱刃分尸了。
叶小天大吼道:“老毛,快回来!”说着就要冲上去。
宋晓语一把将他拉住,叫道:“快逃!”
情急之下这小姑娘力气也不小,竟把叶小天扯出了几步,叶小天挣脱她的手,还要返身去救毛问智,被田妙雯铁青着脸色,劈面给了他一记重重的耳光。
叶小天一呆,就听田妙雯喝道:“走!”说完便越过他,头也不回地向杀手较少的方向冲去。宋小姑娘倒是好心,没有丢下叶小天,她再次抓住了叶小天,向田妙雯冲去的方向追去。
毛问智舌绽春雷般大吼着:“走!走啊!赶紧走!”一边喊,一边把手中刀挥舞的霍霍生风。但他出刀毕竟没有章法,这一口刀胡乱劈出类似“八方风雨”的效果,看着声势骇人,其实很难杀敌,只是避免了敌人近身。
叶小天急急回头,就见毛问智把一口刀挥得飞快,一道道匹练般的刀光绕着他的周身上一匝、下一匝、左一匝、右一匝,“呼”地一声,刀脱手飞去,众杀手像被礁石排开的巨浪,蜂拥着向他扑了回去……
“老毛啊!”叶小天撕心裂腑地叫了一声,只觉心尖儿顿时一痛。
大队杀手摆脱纠缠,向他们急急追来,叶小天眼蕴泪光,咬着牙转身,反手拉起宋晓语狂奔起来,他要活着,一定要活着,活着才能报仇。
“杀了他们!”
一群黄衣杀手冲近了,一刀向田妙雯当头劈去,这一刀若劈实了,一个美人儿就得香消玉殒,被他斜肩拉胯劈成两截,叶小天赶紧伸手一拉,把田妙雯拽到了自己身边。
杀手一刀劈空,左脚往地上一顿,猛地止住身势,劈空的一刀随着他的一声大喝又匹练般倒卷回来。
田妙雯的小腰儿很细,叶小天的腰也粗不到哪儿去,这一刀若是劈实了,两人都得被拦腰截断,大概只有宋晓语因为角度问题,能避过这一刀。
田妙雯并不懂武功,被叶小天一拉又失去了重心,第一刀她躲过了,第二刀是万万躲不过了,叶小天心中一凉:“完了,不想我竟要死在这里!”
田妙雯也是脸色惨白,一切抱负俱成泡影,今朝是死定了。生死关头,不知怎地,她竟没有去看那拦腰挥来的一刀,反而扭头看向叶小天。
叶小天迎上了她的目光,田妙雯向他粲然一笑。许多话已来不及说,也不必说了,原本有些朦胧的心思,这一刹那或许是被生死关头的刺激催酵成熟,或许她本来就是懵懵懂懂,突然被死亡之光照得透彻无比,她什么都来不及说,也不想再说,只是用力握紧了叶小天的手。
钢刀袭体,刀锋未至,刀风先起,掠起她纤纤细腰间的丝带,宋晓语见了脸色惨白,蓦地闭上了眼睛,这一刻她什么都做不了,唯一能做的只有闭上自己的眼睛。
田妙雯依旧望着叶小天,她的手抓紧了叶小天的手,攥得紧紧的,这一刻,她的心中只来得及浮起一个有些荒诞的念头:“我们死后,上半截身子是会连在一起的吧,不晓得被人看见时,会怎么议论我们!”
想到这里,她心里有些好笑,嘴角也微微牵起了一抹笑意。
“铿!”
一串火花在田妙雯腰畔炸起,那个杀手踉跄着退了几步,一只兰花般美丽的小手出现了,手中握着一泓秋水般的长剑。
剑刃上已经磕出了一个豆粒大的豁口,这也亏得是剑的质地极好,否则以轻灵的剑硬碰厚重的刀,剑是必断的。
剑在那只兰花般的手中滴溜溜地转了几匝,消掉了激烈碰撞的力道,随即那持剑的人就飞掠而出,左一剑、右一剑,身法似鬼魅一般一沾就走,每一出剑,必中一人咽喉。
田妙雯死里逃生,看得目眩神驰,宋晓语感觉情况有些不对劲儿,捂住眼睛的手悄悄张开一条缝向外一看,立即放下手,变成了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不过她的神情虽然有些僵滞,嘴巴其实并未闲着:“哇!哇!哇哇哇……”
每有一人中剑,宋晓语就是一声“哇”,叶小天站在那儿看得提心吊胆:“你小心点儿啊,你不要乱跳啊,你不要硬碰硬啊……”
“当当当……”
众杀手一起扑向那身形如鬼魅的女子,那女子剑幻霞光,在三口刀上点了三记,借力跃了回来,一双杏眼瞪着大呼小叫的叶小天斥道:“为何不带文傲同来?”
这剑法惊人的女子赫然正是于珺婷,她已有了身孕,这么上蹿下跳的,难怪叶小天看了要提心吊胆了。
于珺婷赶回他身边时,飞快地瞄了一眼叶小天紧握的田妙雯的小手,心里登时泛起了酸气,结果本来担心的要死,说出口的却是这样怒气冲冲的一句质问。
女人吃起醋来,根本是不分场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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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生死线
于珺婷本来是决定留守铜仁,不掺和贵阳之事的,反正以她目前的身份地位,到了贵阳也没有太多的活动余地。不过,过了几天,她忽然听说张雨桐秘密去了贵阳,作为竞争对手,她就沉不住气了。
于珺婷急急赶到贵阳,当然先要去见见她的小情人叶小天,得知叶小天去了花溪,于姑娘就酸溜溜地赶了来,结果适逢其会,救下了田妙雯和吉小天。
叶小天听她一问,神色顿时一黯,还是大意了,如果真把文傲带在身边,虽然只是多了一个人,至少可以抵十个人用,老毛也未必就会丧命。
于珺婷见叶小天眼圈一红,情知必有缘故,倒是不敢再使性子。这时众杀手又锲而不舍地冲上来,于珺婷也不敢纠缠,一则她武功再好,也无法把这几个人都护得周全,二来她毕竟有了身孕,真也不敢使出十分的气力来战斗。
“往这边走!”
于珺婷护着叶小天斜刺里冲去,至于田姑娘和宋姑娘,自求多福吧,死了最好,如果不死,被人一刀破了相,那也是极好的。
于珺婷也带了人来,只是动作不及她迅捷,所以方才于珺婷冲在前边,如今自然不用于珺婷动手。侍卫们断后,护着叶小天等人且战且退,到了林外一处草坡上。
草坡上还留着七八名侍卫,中间停着一辆马车,马车外表也看不出有多豪绰,但是车厢极为广大,这可是于珺婷一路赶来贵阳的坐车,起卧方便都在其中,自然要既宽且大。
如今塞进田妙雯和宋晓语再加上一个叶小天,其实也不算太挤。只不过是叶小天的左腿叠着田妙雯的大腿,右腿贴着宋晓语的大腿,两手没地方放罢了。
“火速回城!”
于珺婷吩咐了一句。长剑还鞘,回身一看……
叶小天马上站了起来:“你坐,你坐!”
于珺婷哼了一声,心道:“算你识相!”
于珺婷走过去在田妙雯和宋晓语中间坐了,看看左边,再看看右边,顿时产生了严重的危机感。左边这个狐媚子,一看就是个祸水,这种女人简直就是为了魅惑男人而生。
右边这女子看一眼仿佛清澈的花溪水,再看一眼仿佛酸酸甜甜的一枚青苹果。姣好的体态、俊俏的面孔、清纯的稚气,那是另外一种诱人的味道。
论单纯可人她比不了右边姑娘,论妩媚娇艳她比不了左边姑娘,叶小天这个王八蛋哪来的这种齐人之福,到贵阳才几天,就有了这样两位人间绝色为伴?
“等我回去,一定要找他好好算算这笔账!”于姑娘正发着狠,宋晓语向她甜甜一笑,伸出手来。道:“我叫宋晓语,姑娘是?”
田妙雯向她微微颔首,矜持地道:“我是田妙雯,姑娘是?”
姓宋?姓田?
于珺婷忽然发现比姓氏自己也比不了人家。顿时有些英雄气短了:“回去之后,还是不要欺负他了,男人啊,有时是要当小孩子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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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小天让了座位。车中还有方桌,桌旁有锦墩,叶小天坐在锦墩上。脑袋探出车外。
马是四匹雄骏的健马,拉着车子奔跑如飞,由于车子制作精良,具有相当的减震效果,车中颠簸并不严重,但叶小天的视线还是有些跳跃。
他看到断后的武士已经拦住追兵,刀光剑影被他们越抛越远,危险已经远离,可心头的悲哀却越来越重。
他从不相信老毛能有什么用,收留老毛在身边,最初只是出于怜悯,后来虽然有了深厚的情谊,却远不及对华云飞的看重,也远不及对李秋池的看重。
如果他是皇帝,那毛问智就是他身边的一个弄臣,他会喜欢,却不会尊重,这一点其实并不能苛求叶小天,这是任何一个人的本能反应。
然而,危急关头,却是毛问智救了他的命,这对叶小天触动极大。不错,他并没亏待毛问智,心里的评价也从未形诸于外,既便想为毛问智和华云飞办婚事,都是一视同仁。
但是他心里越是不曾重视过毛问智,这时就越加的难过,这同样不是理智所能调解的问题。两颗泪珠在眸中闪闪发光,终于沿着脸颊轻轻地滑落……
宋晓语天真烂漫,再加上对叶小天并无异样情愫,所以很是坦率开朗,而田妙雯则不然了,两条智狐凑在一块儿,一句平淡无奇的话、一个漫不经心的眼神儿,都是一场激烈的交锋。
但是这时她们忽然看到了叶小天颊上的泪。男儿有泪不轻弹,所以男人偶尔流泪,远比女人更具震撼力。田妙雯和于珺婷不约而同地闭上了嘴巴,她们不敢在此时用些有的没的问题去烦他。
华云飞浑身浴血地冲上岸,抢到了毛问智身边,杀手们已经追着叶小天等人去了,毛问智孤零零一个人躺在血泊之中。华云飞把刀插在地里,抱起毛问智的身体:“老毛,老毛……”
半晌,毛问智悠悠地睁开了眼睛,华云飞大喜:“老毛,你撑住,我带你去看郎中!”
毛问智无力地露出一丝惨淡的笑容:“俺真盼……小崽子生下来,听他……叫俺一声爹……”
华云飞含泪道:“会的!会的!一定会的!老毛,你撑住啊,我带你去……老毛?”
毛问智还睁着眼,唇边带着一丝遗憾的笑,但他眸中的神采正在渐渐散去。
华云飞悲呼道:“老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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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珺婷已经去过叶小天的住处,车驾进了城,马不停蹄直奔他的住所。于珺婷来时文傲不在居处,此时已经回来,听他们一说情况,马上点齐一队人马,亲自赶去花溪。
叶小天下了车,走进院子,也不进屋,就在院中一只石辗子上坐了下来,定定地看着外面。田妙雯、于珺婷和宋晓语面面相觑,眼见他脸色阴沉的可怕,一时都不敢上前。
李秋池轻轻走到叶小天身边,轻咳一声,道:“大人,或许他吉人天相……”
叶小天的眼神动了一下,看向于珺婷,哑着嗓子道:“你怎么来了?”
于珺婷见他眼睛发红,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不禁有些害怕,怯怯地道:“我收到消息,说张雨桐秘密来了贵阳,担心他有什么打算,所以我就……”
“张雨寒?”
叶小天目芒收缩了一下,扭头对李秋池道:“查查他今天在哪里,不管他去了哪里,只要不是公开场合,没有可靠的人证,那么他就有重大嫌疑!还有曹瑞希和展伯雄,一个个的给我查!”
李秋池见叶小天终于有些振作起来,忙道:“是,卑职这就去查!”
宋晓语眼珠转了转,愤愤地道:“一定是田夫人派人做的,昨天你不是得罪了她么,她怎么会甘心,还贼喊捉贼地装好人!”
田妙霁道:“不会是她,她也曾数次遇险,若非那两个贴身侍卫舍命救护,不死也要重伤!”
宋家和杨家正在争斗,宋晓语虽然没有心机,也巴不得杨家多几个对头,依旧说道:“可她不是没受伤么?那也可能是装的!”
叶小天缓缓地道:“不会!”
宋晓语不服气地道:“为什么不会?”
叶小天道:“因为……杨家的地位!她可以做坏事,却不会做没品的坏事,因为杨家的脸面很值钱!”
宋晓语鼓起了腮帮子,叶小天也不再说话了,就那么定定地坐着。也不知过了多久,远处人喊马嘶,叶小天听见声音,立即站了起来,疾步抢出院子。
此时,留守居处的侍卫听闻自家主人遇袭后,已经把这里围了个水泄不通,五步一岗、十步一哨,方圆三里之内,都在他们的警戒范围之内,马蹄声并未减缓多少,显然必定是自己人,叶小天忍不住又往外迎了迎。
叶小天迎到一丛怒放的山茶花前,已经看到了华云飞疾驰的身影,他不禁停住脚步,心情忐忑起来。华云飞一见叶小天,立即飞身下马,把马缰一抛,快步迎上来。
叶小天张了张嘴,没有说话,华云飞迎上来,悲声道:“大哥,老毛他……”
看到华云飞眼中的泪光,叶小天心中一沉,最后的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华云飞低低地对叶小天道:“我冲上岸时,他还有气儿,他说……”
华云飞哽咽了一下,道:“他说,他只遗憾,没等孩子出生,亲口叫他一声爹……”
说到这里,华云飞泪如泉涌,叶小天猛地转过身去,泪水盈满了眼眶,映着怒放如火的山茶花,他的双目似乎也正燃烧着两团烈火!
华云飞担心地道:“大哥!”
叶小天的拳头慢慢攥了起来,攥得紧紧的,半晌才悲笑一声道:“云飞,你说咱们兄弟,从葫县开始,左一次右一次的被人坑?为什么?”
华云飞嗫嚅着没说话,他本想说“向来只有大哥你坑人,何曾被人坑过?”可仔细一想,虽然最后想坑叶小天的都挖坑把自己埋了,但哪一回是叶小天主动惹事?
叶小天长长吐出一口浊气,一字一句地道:“兄弟,人不狠,立不稳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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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最近有点乱
黄昏,夕阳斜挂天空,晚照把天空中的云映得仿佛一团团挥洒泼绘的大红牡丹。夕照从西而东,张雨桐带着一队随从,正从西城门走进贵阳城,夕照把他连人带马拖出一个长长的影子。
张雨桐穿着一身猎装,年轻、英俊、高傲,策马而行时英气勃勃,很是收获了一些目睹其英姿的少女、少妇的芳心。
他骑着一匹高大的枣红马,健硕丰满的马股上搭着好多猎物,兔子、獾子、野鸭,甚至还有一头小黄羊,看来是郊行游猎满载而归。
张雨桐没有赶回他的住处,他一早就派人下贴,约了几位朋友今晚到“鸿雁楼”饮酒,如今这个时辰正好直接去鸿雁楼。
鸿雁楼今天已被他包了,酒楼里并没有其他酒客。张雨桐把野味交给酒楼大掌柜的,吩咐他拿到厨下料理,便迈着矫健的步伐蹬蹬蹬地上了楼。
今晚受邀而来的客人都是与张家有故旧交情的土司权贵子弟,其中尤以来自两思八府的人家最多。因为张家所在的铜仁府就属于两思八府之一。
一个村子如果能延续上千年,谁跟谁家还能没个亲戚关系。土司人家是不会跟平民百姓联姻的,所以偌大一个贵州,土司人家能够嫁娶的对象不过百十来家,其规模……也就相当于一个村子。
如此一来,远的近的、厚的薄的,反正只要你想查,总能查到些七拐八绕的亲戚关系。如今已经有几家的少爷先到了,正散坐在楼上喝茶闲扯。
张雨桐迈步上楼,连连拱手道:“各位先到了啊,雨桐失礼、失礼了。”
一个脸上长着几颗青春痘的少年人笑道:“是我们来的早了,你这么客气做什么。雨桐老哥,你一早就去郊外行猎,收获如何啊?”
张雨桐道:“嗨!别提了。起个大早,至晚方归,却也没猎到什么好东西,都是些寻常野味,不过其中有只小黄羊,嫩的很,烧烤了倒是正好下酒,我已吩咐厨下料理了。”
一个花绿袍服的少爷倚着一个大靠枕,大张着双腿,懒洋洋地坐在罗汉榻上。对张雨桐道:“早叫你不要去了,你偏不听。贵阳这地方四通八达,人口稠密,城郊早就成了熟地,能有什么禽兽可猎?你若喜欢,改日到我梅耶洞去作客,我带你进山走走,虎豹在我那儿都是寻常之物。”
张雨桐坐下来,笑道:“赤阿汉兄。我只是喜欢打猎,至于猎的是什么倒不大紧。一只鸡兔又或者是一只虎豹,有什么区别呢,既然只是好玩。大老远的跑去冒险,那就大可不必了。”
“嗤!”几个公子哥中有人不屑地嗤了一声,低声嘀咕了一句:“难怪自己老爹被人气死,自家老大的地位被人抢了。却连个屁也不敢放,窝囊废!”
今日受邀而来的都是张雨桐觉得关系还不错的朋友,既然受人之邀。那就是人家的客人。但是这世上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