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子-第5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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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损失,不答应就要得罪李总督。一旦说服刘挺,便能和他拉上关系。刘挺若是挂帅,对我的大计便有莫大帮助了……”
想到这里,叶小天霍然起身,对李化龙掷地有声地道:“总督大人,下官愿为说客,劝得刘将军回心转意,全心为朝廷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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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第16章 数管齐下
叶小天,蒯鹏和马千乘,三人安静地坐在重庆府的一间茶楼里。这座茶馆的生意本来甚是兴隆,奈何杨应龙数度围城,而他攻城掠地后必大肆杀戮一番,烧杀淫掳的残忍行径把重庆城中许多商贾百姓吓破了胆,所以杨应龙每次退兵后,都会有一批先前还犹豫不决的人在惊吓中逃走。
城中如今除了晃来晃去的大头兵就是实在没有能力逃之夭夭的穷苦百姓,偌大一个茶楼也没了茶客,上下三层只有他们三人,好像他们把酒楼给包下来似的。
小二也是要么辞退要么逃走了,那老掌柜的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已经出嫁了的女儿,唯一的牵绊只有他经营半生的这座茶楼了,所以还没有走。
冷冷清清的茶楼中,三个臭皮匠坐在三楼,从窗口看出去,街头是络绎不绝拥出城去的百姓。马千乘虽然不语,却是东张西望,无一刻安静,蒯鹏转着茶杯蹙眉沉思。
叶小天瞧瞧这个,再看看那个,开口问道:“两位,可想出了良策?”
马千乘扭过头来,不以为然地道:“总督大人也真是的,这有什么好纠结的,依我看,干脆抓了他全家老小,他若领兵出征还则罢了,如果不肯出征就杀他全家!”
叶小道:“逼他上阵的话,如果他不肯用心,吃了败仗呢?”
“杀他全家!”
“如此相迫,如果他干脆把心一横投了杨应龙呢?”
“杀他全家!”
叶小天苦笑道:“当我没问。”
蒯鹏沉吟道:“兄弟我也是个武将,对武将们的性情脾气还是颇为了解的。虽说这刘大刀乃武将世家,不是从寻常小卒一步步升起,可他久在军中,观其行为举止。军中习气还是颇为浓厚的。”
叶小天道:“为兄最不熟的,就是咱们大明军中的人,对这样的人,你认为该怎么办呢?”
蒯鹏摇头叹道:“很难办啊,这种人,你和他大道理。那是根本讲不通的。”
叶小天道:“大道理讲不通,总有可以讲通的道理吧?他若吃软不吃硬,那咱就晓之心情动之心理。他若吃硬不吃软,那就用千乘的法子。他若喜欢酒色财气,咱们也可以投其所好。”
蒯鹏道:“此人重义气,因与杨应龙交厚,故不愿与之交手。至于说酒色财气,他爹是广州总兵,这些东西怕也是早就司空见惯了的。断然不至诱他为此丢了义气,行不通。”
叶小天思索良久,目光微亮,道:“武将世家,那也是世家啊。但凡有所传承的家族,最重视的是什么?”
这一点,马千乘倒是比蒯鹏更有发言权,所以马上开口道:“家族的传承、延续啊!那可是比自己的性命还紧要的事。还有啊。不能损害了家族的利益啊,否则就是全族的罪人。永远也抬不起头来的。”
叶小天击掌道:“那咱们何不从这方面着手呢?”
蒯鹏和马千乘面面相觑,同时转向叶小天。
蒯鹏道:“计将安出?”
马千乘摩拳擦掌道:“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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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挺舞着一口大刀,呼啸生风,在后宅校场上习练,那一身贲张坟起的块垒肌肉,看着煞是吓人。
刘挺的大刀有一百二十斤重。其实这是习惯性地以汉斤来称量,折合成后世的斤两应该是五十多斤,五十多斤的大刀已经相当骇人了,常人持一把三五斤重的大刀抡上几回也就乏力了。
这口大刀主要是用在冲锋陷阵时冲阵之用,一定程度上可以借马力。但依旧算得上极沉重的兵刃,如果是重甲,都不必用刃破开,这刀可以当锤使,活活把那“铁皮罐头”砸扁。
然而如此沉重的一口大刀,对刘挺这样自幼健身习武且天生勇力的武将来说,依旧可以举重若轻。
当然,不要说一百二十斤,就算再重个三五倍,以刘挺的勇力,也一样可以挥动,但势必不能久战,而且马匹等于同时负重两三个人了,同样支撑不住。
刘大刀舞刀如轮,在校战上辗转腾挪,杀得虎气腾腾,校场边木棚下,二十多个身着短打、体态健美、姿颜俏美的女郎看得眉飞色舞,不时鼓掌娇呼,为他叫好。
这些女子都是刘大刀的姬妾,刘大刀好美色,有美姬二十多人,俱都是燕赵之地的女子。之所以多选此地女子,是因为江南女子娇怯,刘大刀选妾,不但要貌美,还要习过武的体健女子才成。
所以他这些姬妾,个个都是善于走马持械的女中豪杰,哪一个单独拿出去,三五条大汉也休想近得了她们的身,她们一身武功虽不及刘挺威猛霸道,亦足以在军中称雄。
这时,府中管家吴二急急忙忙赶到校场,一见副总兵大人正练到兴头儿上,没敢上前打扰,他往棚下瞄了一眼,群雌粥粥中有一明眸皓齿、杏眼桃腮的姑娘,正是大人最喜欢的七夫人,马上便凑了过去。
吴二瞅到七夫人身边,低声说了几句,七夫人俏脸登时变色,马上站起,往校场上喊了一声:“老爷,且歇歇身子,妾身有话与你说。”
刘大刀又舞了几招,大刀往空中一扬,便空着双手向棚下走来,身后大刀自空中笔直坠落,“铿”地一声,插进坚硬的土中半尺,笔直地立在那里。
一个妾侍赶紧殷勤地迎上去,递过一方刚刚投过水的毛巾,刘大刀接在手中擦了擦脸颈和双手,又接过一杯茶一饮而尽,这才走到七夫人身边,笑问道:“什么事与我说?”
七夫人沉着脸色对吴二道:“吴管家,你来讲。”
吴二诚惶诚恐道:“老爷,咱们府外多了许多行迹不明的人,鬼鬼祟祟的不像什么好人。”
刘大刀哑然失笑。笑骂道:“你这夯货,我当是什么大事。咱这是哪儿,啊?难道你还怕有那不开眼的小蟊贼,闯到我的府上打劫不成?”
吴二道:“若是江洋大盗,小的也是不怕。只是这些人……,老爷。咱们府上的陈三儿去买菜的时候,隐约听到他们嘀咕说话,一副京城口音,似乎还有提到锦衣卫。”
“什么?”
万历年间,锦衣卫几起几落后又到了渐渐势大的阶段,虽尚不及后来魏忠贤当权时,但锦衣缇骑已经威名赫赫。刘大刀变色道:“锦衣卫?他们隐藏行踪,监视我的府邸么?”
七夫人忧心忡忡地道:“老爷,会不会……是因为老爷不肯挂帅出征讨伐杨应龙。引起了朝廷猜忌?”
刘挺的脸色登时阴沉下来,除了这一点,他也实在是想不出其他原因了。难道朝廷真的对我起了猜忌?我才刚刚抗倭归来,在朝鲜杀得倭人落花流水,于国有大功,朝廷不会如此绝情吧?
可转念一想,他对一个举旗造反的****,尚且念及旧情不肯出战。朝廷可真未必会念及他以往的功劳,刘挺心中又犹豫起来。
这时。刘挺一众姬妾都围上来,个个面露忧色,刘挺见状,朗声一笑,道:“你们这是做什么?又不是你们男人要去死了?滚开!不要做出一副哭丧脸儿来惹得老子不高兴。”
刘挺一拍胸脯,傲然道:“我爹是广州总兵。我是四川副总兵,一门忠烈,代代为国效忠,且功勋卓著天下皆闻,谁敢动我?没事的……”
众姬妾还待说话。刘挺已经不耐烦地挥手道:“行了行了,说了没事的,莫要聒噪,散了散了。”
众姬妾不敢多说,纷纷散去,等众姬妾一走,刘挺脸上不以为然的轻松表情顿时换作了一片荫翳。
最受宠的七夫人并未随众姬妾离开,此时走到他身边,将纤纤柔荑搭在他墙一般厚重结实的肩头,担忧地道:“老爷,朝廷连锦衣卫都出动了,只怕真是对老爷起了猜忌之心了。咱小胳膊拧不过大腿的。播州之患,在皇帝心中只怕比孛拜或倭人侵朝看得更重,这种时候,老爷您推三阻四不肯出兵,只怕……”
刘挺为难道:“可……杨应龙一向与我交厚,朝廷这么大,兵马那么多,何必非要我去与他为敌?我……下不去手啊!”
刘挺不但好色,而且好财,曾经接受过杨应龙许多丰厚的馈赠,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他又是挺重义气的人,大是大非和个人私情完全混淆,这立场便无法坚定了。
七夫人黛眉微蹙,道:“可朝廷养兵千日,如今正是需要老爷你报效朝廷的时候,你却推诿不去,为私情而弃大义,朝廷会因为老爷往昔的功劳便宽宥了么?须知,今日宽容了你,明日又如何指调其他将领?”
七夫人幽幽地道:“一旦以叛逆同党如罪,恐怕不只老爷落难,老太爷和咱们整个刘家,都要……”
刘挺脸上的阴翳越来越重,仿佛黑云压顶。
刘府斜对面一座酒楼上,马千乘探头探脑地向外瞧着,不放心地道:“我说老蒯,怎么里边没啥动静啊,别是他们根本没什么察觉吧?”
蒯鹏不屑地道:“屁!难不成还叫人穿上飞鱼服,到刘家门口晃悠几圈儿?再说了,这飞鱼服现做也来不及啊。放心了,我在锦衣卫里混了好多年了,知道怎么办事,我派的人也够机灵,准保叫他们认定了就是锦衣卫的探子。”
两人正说着,居高临下就见总兵府的仪门处刘挺一身戎装,急匆匆走出来,蒯鹏登时精神一振,道:“来了!小马,接下来可看你的了。”
叶小天看向马千乘,微露歉意地道:“千乘,为兄……”
马千乘神色乍现黯然,复又一笑,朝他重重一点头,道:“你不必说,为了杀杨应龙,我什么都愿意做、什么都肯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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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摧其心
刘大刀嘴上虽然浑不在意的样子,可是锦衣卫游弋于左右,他如何能真正做得到淡然处之?锦衣卫可不是轻易出动的,但凡他们出动,针对的就是涉及国家安全的重大事件啊。
于是,刘大刀决定以进为退,前往总督府探个虚实,就此屈服?光是面子上也过不去啊,但是多了解些实情,至少心里踏实些。刘挺带了二三十个亲兵家将,大门洞开,铁骑呼啸而出,直奔总督府。
刘挺一路呼啸如风,赶到总督府门前,忽见前方许多人马簇拥在那儿,立即猛一勒缰,站住了脚步。
四下里百姓已经不是很多了,有些百姓还在街上,但也是匆匆而行,丝毫不敢留步,完全丧失了好奇心。就像虫蚊预感到了一场大天灾即将到来,数十万兵马的聚集让他们惊惶不安起来,急于逃离这场风暴漩涡。
所以,除了一部分百姓围观,聚集于周围的,多是各路兵马派来城中办事的军头儿,这些人有兵有将,松松垮垮地围拢在四周,中间也是一群兵将,中间一人额头束着白布,赤膊,持刀,慷慨激昂。
一名亲兵圈马走近,惊疑不定地对刘挺道:“大人,小的先上前探个究竟?”
刘挺一摆手,翻身下马,大步向前走去,腰刀在腰间嚓嚓地碰撞着他的刀环,铿锵有力。亲兵们见状忙也纷纷下马,两名亲兵抬着他的长柄环首大刀紧随其后。
额束白带,慷慨激昂者正是马千乘。马千乘高声喝道:“杨应龙不仁、不义、不忠、不孝,奸恶邪淫,丧心病狂,如今他利令智昏,竟悍然自立,举旗造反,这是自作死。这是天要亡他……”
刘挺听了有些不高兴了,你要说杨应龙野心勃勃,觊觎皇帝之位,那也就罢了,不仁不义不忠不孝,奸恶邪淫,丧心病狂……,那杨应龙的朋友算是什么样的人?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呐!
刘挺冷笑一声,道:“这位是哪家的公子?大言不惭!”
马千乘瞪眼过来,道:“本官石柱司宣抚使马千乘。你又是哪个,敢对本官如此说话?”
刘挺一听,宣抚使?官阶不比自己这个副总兵低啊,便道:“本将军乃副总兵刘挺。马大人,那些一肚子弯弯绕的读书人才喜欢冠冕堂皇的把戏,要对付一个人,必要先把他黑得一塌糊涂。咱们武人,何必学那些腌臜文人。”
马千乘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刘挺不屑地道:“咱们都是武人,直白了说吧。杨应龙谋反,确是利欲熏心,说他不忠,确也不错。可是与不仁不义不孝有什么关系?你说他奸恶邪淫。丧心病狂,能把他说死不成?”
马千乘道:“你以为我是学那文人,编排别人不是吗?我之所言,句句有据有实。杨应龙从里到外,就是一个无耻邪恶、丧心病狂之徒,还需要刻意编排吗?”
刘挺沉下脸色。道:“那倒要请教了。马大人不妨说说看,他是如何的不仁不义、奸恶邪淫!”
马千乘道:“杨应龙好人妇,此事刘副总兵可知晓?”
刘挺不以为然地道:“男儿本‘色’,不好妇人者几人?这也值得拿来指摘,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了。”
马千乘道:“我说的是人妇,不是妇人!人妇已有丈夫,出门不易,如何勾搭?且寻常妇人,岂能入得了杨应龙的眼,杨应龙但有所钟,便千方百计与那人妇的男人搭上关系,再伺机勾引,此中龌蹉,不需我细言吧?”
刘挺为之一窒,忽然记起杨应龙曾酒后对他夸耀过在靖州偶见一美人儿,心动之下打听到她是靖州杨氏中人,而靖州杨氏恰是播州杨氏一个分支,遂寻上门去认亲,进而找到机会勾搭上手的事来。
而且眼前这马千乘的母亲覃夫人为了投奔杨应龙,陷夫害子的事儿曾经闹得沸沸扬扬,别人不知道,他做为四川一路副总兵,如何会不知道,覃夫人与杨应龙之间的风风雨雨,何尝不是源起于杨应龙结交马斗斛马土司。
马千乘道:“杨应龙好美色,无可指摘,可他好人妇,难道不是道德败坏?为了勾搭人妇,先与其夫结交,既成朋友,再诱其妻,难道不是邪淫无行之辈?”
刘挺面红耳赤,脑海中攸然一闪念,忽然掠过一个奇怪的念头:我有娇妻美妾二三十人,俱都是女中丈夫,不比寻常美貌女子,杨应龙和我结交,应该不会是……,不会不会,一定不会。
马千乘这番话质问出口,四下已然一片骚动,许多人交头接耳,看向马千乘的眼神儿都有些异样。他当众说出此事,难免叫人想到他的母亲,能当众说出这个话题来,是很需要勇气的。
马千乘又道:“杨应龙坐镇播州,世受国恩,不思报答,反生不臣之心,此非不忠耶?他与四川官吏交结,是认为川军久不经战,战力疲弱,欲谋大事,先取四川,为此结交许多四川官吏,四川官吏们对他真心以待,他却别有所图,陷友于不义,此非不义也?”
刘挺纳口不言。
马千乘又道:“杨应龙的父亲将水烟、天旺两地自水西安氏手中夺回,杨应龙为了结纳安家,又将两地割让,此非不孝耶?杨应龙狡诈多疑,好以杀立威,所辖五司七姓不堪其虐,此非不仁耶?”
刘挺的脸色愈发难看起来。
马千乘越说越来劲儿,又道:“余庆土吏毛氏,与杨家祖上也是姻亲。而杨应龙纵兵破庆余,只因毛氏不肯附逆,竟然劈毛承云之棺,磔其尸。杨应龙攻合江,逼其父索其子,于城下脔割之。杨应龙夺卫城,夺宋臣父、罗承恩等人家眷,若只是杀了也就罢了,居然还对父奸女,面夫****。使之**坐木丛射而取乐,又生奇思,烧蛇从阴入腹,如此种种,难道不是丧心病狂,毫无人性?”
刘挺被他说的面如土色。
马千乘双臂张开,大声疾呼道:“自古未闻如此残暴不仁者,能主天下!今倭乱已平,西夏已定!有李总督持尚方剑节制川、黔、湖广军务,二十四万大军聚集于此,灭杨应龙,不过旦夕之事。可大军迟迟不动,在此空耗钱粮,所图为何?故而马某与此向总兵大人请命,迅即出兵,剿灭杨叛!”
刘挺这才明白,原来这个马千乘如此打扮,跑到总督府前来,是为了催促总兵出征的。李化龙也知兵贵神速,本就定了三日后誓师出征,只是此事尚未宣布,不仅马千乘不知道,刘挺因为对于出征讨逆态度暖昧,也是不知此事。
刘挺对马千乘一番质问无言以对,悻悻然地哼了一声,挥手止住亲兵,独自向总督衙门走去,步履之间,腰畔佩刀缓磕挂环,神态踟蹰,已然不似先前勇毅了。
马千乘眯着眼睛看着刘挺背影,心道:“叶大哥,第三关,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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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碰上粉丝了
刘挺这等身份,要见总督自然没有在门房候见的道理,总督府家人急忙把他客客气气地迎进门来,引着他往客厅走,一边走,那青衣下人还陪笑道:“门口吵闹的那人是石柱的土官,与杨应龙有害父辱母的大仇,因久不见总督出兵,焦灼之下赶来吵闹喧哗。总督大人念他一番孝心情有可原,是以未加驱赶,由他去吧。”
刘挺嗯了一声,意态消沉。锦衣卫谍影重重,马千乘句句诛心,先后两番遭遇,使得他心情大坏,脚步不觉也变得沉重起来。穿廊逾阁,进入正厅,家人止步,对刘挺道:“总兵大人请小坐片刻,小的这就去禀报总督大人!”
刘挺点点头,这总督府他也算是一个常客,并不拘谨,负着双手便慢悠悠地踱了进去,到了厅中,刘挺忽然发现厅中早已有人相候。刘挺目光一闪,便落在这人身上。
看年纪,未及而立,眉目英朗,一表人才。穿一身武将袍服,看那职阶标志,应该是个指挥。他正襟危坐,腰杆儿拔的笔直,双膝并拢,双手扶膝,目光前视,十分肃穆。
刘挺迈步进来,厅中那个年轻将领不禁便微微转头,向他看了一看,陡见这人一身武将官袍,补子上绘有虎豹,不由吃了一惊,立即拔起身子,脚跟用力一碰,双腿并拢,行以军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