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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夜天子-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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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云聪道:“大老爷,刚刚有人来县衙报案,说是本县新任典史艾枫赴任路上被贼人给杀了!”

    众官员齐齐一惊,目光唰地一下投向了李云聪,堂上一时鸦雀无声。

    过了半晌,就听“砰”地一声,却是花知县一屁股重重地坐回了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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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69章 绿色的网

    几乎无人涉足过的大森林就像海洋的最深处一样,静谧中充满了神秘的气氛,视线所及尽是稀奇古怪的植物,行走之际耳朵里似乎只能听到同伴的脚步声,但是不时就会发现那花花绿绿的植物下面隐藏着一些生物。

    面前是从大树上悬挂下来的无数条奇形怪状的藤萝,华云飞走在前面,用竹杖轻轻一拨,藤蔓晃动起来,就有几条较细的藤萝突然活了过来,飞快地攀援而上,那是颜色与藤萝相似的几条蛇。

    百余只硕大的蘑菇错落地生长在松软的腐叶丛中,你这边一脚下去,那边就有几只触觉灵敏的碗口大的甲虫从腐草中钻出来,爬上蘑菇,翅膀频繁地翕张,向你发出“嗒嗒嗒”的示威声。

    几个人才能合抱的大树比比皆是,树叶茂密的程度,当下起瓢泼大雨的时候,站在它下面也不会淋到一个雨点。阳光在这样的密林中成了很奢侈的东西,你可以感觉到明亮,但很难看到一束光直接照下来,哪怕正当中午艳阳高照,林中也幽暗异常。

    地面早被经年累月的植物落叶覆盖了,不知多少层的落叶烂成了腐泥,踏上去就像踩上了地毯,软绵绵的。叶小天和押着邢二柱的毛问智都有点不适应,但猎犬般走在前面的华云飞和努力学习猎犬的福娃儿却非常适应这样的环境,不知有多少次各种稀奇古怪、体形可能不大,但是身藏剧毒的生物,都是被他们两个发现并赶走的。

    叶小天终于明白为什么这里是百年的皇帝、千年的土司,为什么从始皇帝、汉武大帝、唐宗宋祖,直至个性异常霸道的本朝太祖,对这片领地上的原住民不约而同地采取了羁縻政策,如非不得已,绝对不用兵。

    在这种地方用兵。简直就是一场噩梦,就是赢了也是一场不忍卒睹的噩梦,几十万人的大会战在这里根本无法实现,小规模的接触战则只能在不占天时、不占地利、不占人和的情况下,以对方所擅长的作战方式,用人命硬往里填。

    也许,一个庞大的帝国往里头填人命还填得起,但是他们填不起这个漫长的胶着战中所产生的巨大后勤消耗,如此巨大的消耗,就算不至于闹到帝国反旗处处、狼烟四起。也足以令它元气大伤。

    华云飞贴在地上仔细观察着一片被人践踏过的草茎,然后跳起来,兴奋地道:“大哥,他们走的慢,咱们已经快追上了,离他们不远了!”

    叶小天听了也兴奋起来,毛问智钦佩地道:“云飞兄弟,你这鼻子真比狗鼻子还灵啊,连离他们远近都能闻出来?”

    华云飞知道这是个混人。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叶小天道:“云飞兄弟确实是个能人,你别看他小小年纪,他手上可是沾了二十……。哦!二十七条人命!”

    毛问智大惊失色,道:“真的啊?”

    叶小天道:“当然,当初他曾在暴雨中手刃强敌六人,后来被重兵围困时。又以利箭射杀了十八个人,再后来他被关进大牢,在狱中又干掉了两个。再加上前两天射死的那个家伙,可不是二十七人么?”

    华云飞淡淡地纠正:“二十八人。”他不是在炫耀,就是很认真地在纠正,他就是这样一副清清冷冷的个性。

    邢二柱在一旁听得浑身发抖,这么一个貌似清秀的少年,居然杀过二十八个人,简直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啊,早知如此,就是饿肚子也不跟表舅混呐,这都招惹的什么人呐。

    叶小天奇道:“二十八人,还有我不知道的么?”

    华云飞道:“齐木死后,我还射杀过他的一个心腹。”

    叶小天道:“这是多久以前的事了,我怎么不知道?当时我已离开葫县?”

    华云飞道:“没有,只不过这人死在城外密林之中,现在想必已经成了一堆烂肉,还没被人发现呢。”

    叶小天努力回想着:“齐木的心腹……”

    华云飞道:“齐木死后,只有他忙里忙外,必是齐木心腹无疑。只要是齐木的心腹,就该死!后来,他背了一个包袱离开葫县,放着大道不走,偏偏钻入密林,也不知是要去哪里,被我一箭杀了。”

    毛问智道:“大哥,云飞兄弟这才是当绺子的材料啊,比你狠多了。”

    毛问智兴冲冲地问华云飞:“他包袱里装的啥啊,别是有宝吧?”

    华云飞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道:“我是在杀仇人,又不是做剪径的蟊贼,确定他必死,我就走了,我翻他包裹做什么?”

    毛问智竖起了大拇哥儿,又对叶小天道:“大哥,云飞兄弟不但是当绺子的材料,而且是当‘大柜’的材料儿,这样的‘大柜’,大家伙儿服气啊。”

    叶小天看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我说你究竟是被绺子害过还是当过绺子?怎么一副心向往之的德性?”

    毛问智理直气壮地道:“就是因为被他们害过,所以才羡慕他们的威风啊!”

    前方,华云飞突然站住了,手里持着一路披荆斩棘的刀,脸色渐渐难看起来。

    叶小天发现了他的异状,忙道:“怎么,追丢了?”

    华云飞摇了摇头,一字一句地道:“我们……被包围了!”

    随着华云飞的这句话,周围的密林一阵晃动,突然从树上面、腐叶下面、斑斓的草丛后面,突兀地冒出二十多条人影,一个个身材精瘦的猴子似的,身上只穿着一条兽皮裙或草裙,示着脚,裸露出来的上身和大腿黑黝黝的,脸上涂着油彩的野人。

    叶小天的瞳孔陡然缩如针尖,他们竟然闯进了最不喜与外人打交道的生苗的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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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小天耐心地解释道:“我们不是有意冒犯贵寨,我们是跟着两个贼一路过来的。”

    一个黝黑的生苗叽哩哇啦一阵,叶小天没听懂,看那苗人神色,也没听懂他在说什么。叶小天继续说,继续用手势比划着:“这么小,一个女孩儿,被两个坏人掳走了,我们追,到了这里。”

    肤色黝黑的生苗又叽哩呱啦一阵,毛问智急眼了:“哎呀妈呀,俺说你这人,你出点人动静行不,你说你坑吃瘪肚地这都说啥玩意儿,可愁死人了,大哥你说这可咋整。”

    毛问智那大嗓门一说话,四下的苗人还以为他要反抗,立即紧张地端起锋利的竹枪逼近一步,站得远些的苗人则举起了猎弓,叶小天赶紧举起双手,大声道:“我们不会反抗的,大家不要激动!”

    叶小天又转向毛问智,没好气地道:“闭上你的鸟嘴,你不说话会死啊?”

    毛问智悻悻地道:“俺闭嘴,俺闭嘴行了吧,你得巴,你得巴行了吧?这整个浪儿就是一鸡同鸭讲,他们要能听得懂才怪呢。”

    “什么话我们听不懂啊?”

    毛问智说话刚落,便有一个清脆悦耳的女人声音响起,几片巨大的芭蕉叶被一杆竹枪拨开,一个周身银饰闪闪发光的少女在几个同样只着兽裙、肤色黝黑的生苗陪同下,从一条小径走过来。

    叶小天一见来人,顿时眼前一亮,竹还是那竹,花还是那花,草还是那草,只因为有了她,顿时便显得竹也修挺了,花也鲜艳了,草也翠绿了,明眸皓齿,明艳照人,正是展凝儿。

    叶小天喜得连蹦带跳,急急招手道:“凝儿姑娘,凝儿姑娘!”

    他这一蹦,再加上语言不通,周围那些生苗立即持枪又逼近两步,生怕他们暴起伤人。毛问智用斗鸡眼看着鼻子尖底下锋利的枪尖,一迭声地道:“大哥,你可别扭大秧歌了,这儿马上就要出人命了。”

    展凝儿看见叶小天,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登时就直了,待见众生苗的动作,她马上用苗语大喝了一声,华云飞懂得一些简单的苗语,知道她是在喝止这些生苗,叶小天不敢蹦了,乖乖站在那里,庆幸地道:“这真是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啊,总算找到一个会说汉话的了。”

    展凝儿在几个生苗的陪同下走到叶小天身前,上下瞧他两眼,揶揄地道:“我到了深山老林,你都能追过来,这回还说是巧合?”

    叶小天苦笑道:“确实是巧合。”

    展凝儿冲一脸警惕的生苗武士摆了摆手,叽哩咕噜地说了几句苗语,那些生苗似乎很听她的话,便收起了竹枪,远处的生苗也把弓箭收起来了,毛问智拍拍胸口,走过来道:“真玄乎呼,差点儿就死在这嘎哒儿,大哥,她也是你女人啊?”

    展凝儿一双俏眼登时瞪得溜圆,狠狠地看向毛问智,吓得毛问智退了两步,避到叶小天背后,小声嘀咕道:“大哥,俺这二嫂子可有点凶啊,你说你咋调理的啊,这也不行啊……”

    叶小天没好气地道:“你闭嘴!”转脸又看向展凝儿,陪笑道:“这家伙是个浑人,说话不太着调,你不用理他。”

    展凝儿哼了一声,扬起下巴乜着叶小天;很傲骄地道:“老实交待,你跑到这儿来干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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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生苗禁地

    叶小天忽然记起他在京城时曾经看到过西洋传教士盖的教堂,虽然那教堂的规模、气派都远不及这座神殿,甚至只能说是寒酸,但是那教堂在建筑的某些地方上,其风格、样式却分明与这神殿相同的。

    而此刻这位身穿黑袍的生苗长老,如果把他胸前所挂的蛊神挂坠换成一个十字架,可不就是一个活脱脱的西洋传教士吗?

    叶小天心中登时疑云大起,这也太像了吧?难道仅仅是一个巧合?是上千年前东西方的两个宗教圣人不约而同地产生了同一种对于建筑和服装的思路,还是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

    如果说这大山深处的奇怪神殿和那些西洋传教士之间真有某种奇怪联系的话,那也未免太荒唐了些,难道说一千多年前就有鬼佬传教士跑到东方来传教,而且一头扎进了这么荒僻的地方?

    还是说,东方三苗的某个巫教大圣一时寂寞无敌了,心血来潮之下飘洋过海跑到西方去收了一群洋鬼子小弟,时隔多年,他的西洋弟子们又不知所谓地跑回东方传教来了?

    叶小天正在浮想连翩的时候,那个被展凝儿称为格格沃的长老已经傲然走了进来,一双警惕的眼睛盯在叶小天身上。

    这位格格沃长老身材高瘦,有些豆芽菜的趋势,脸很长,鼻梁很高,眼窝略有些深陷,浓密的长发以一个银箍束住,盯着叶小天的眼神像鹰一般锐利。

    他叫格沃,是蛊神侍下八大长老之一,之所以称他为格格沃,是因为这个格字在苗语中是一个尊称,专门加在部落首领或者身份尊贵的长者名字之前,其他七个长老包括生苗部落的头领名字前边也都有一个格字。

    格格沃嘿嘿地冷笑了一阵,道:“展姑娘,神侍传承在即,这可是我苗疆大事,你代表令尊来到这里,又把你表哥也领来,这也就罢了,虽然你表哥不是我们苗人,毕竟渊源深厚,可是其他人却是不应该领来的。我很怀疑,你一再出山,现在又领了外人进来,究竟有何图谋。”

    因为展凝儿说的是汉话,这位格格沃长老便也改说了汉话,虽然他是这生苗部落的长老,可是生苗虽然很少与外人打交道,他们这些长老和首领却不是这样,时而总要出去走动走动的,汉话当然是他们必须要学会的一种语言。

    展凝儿怒道:“图谋?我能有何图谋?”

    格格沃冷笑道:“自然是图谋神侍传承了。”

    展凝儿怒不可遏地道:“神侍传承是蛊神他老人家从天上传下的意旨,自有神侍尊者来指定,我对蛊神一向敬畏,怎会觊觎神侍尊位。”

    格格沃冷笑道:“这可不好说,人心隔肚皮呀!这个人,在我们完成侍神传承之前,不许离开这里。我已经传下命令,在此期间,不许任何人进出领地了,你们好自为之。”

    安南天怒道:“你凭什么连我的自由也敢限制?”

    格格沃冷笑道:“就凭这是我的地盘,就凭八大长老之中以我为尊。哦呵呵呵……”

    格格沃冷笑着离开了,毛问智挠了挠头,对叶小天道:“大哥啊,这个鳖犊子笑得真是太难看了,俺看了就想削他。”

    安南天欣然看了毛问智一眼,道:“英雄所见略同,这位兄弟很有眼光,请问尊姓大名?”

    两人那边对答不提,这边展凝儿忍了忍心头火气,对叶小天道:“实在对不住,你现在只好先留在这里了,等我们完成神侍传承再说。”

    叶小天纳闷地问道:“什么是神侍传承?”

    展凝儿道:“神侍尊者是侍奉蛊神的仆人,是蛊神在人世间的代言人,也是我们各部苗人最尊敬的长者。每一代神侍尊者在临终之前都会有所感应,他会提前做好准备,在他回归蛊神怀抱的时候指定他的继承人,成为新一代的神侍尊者。”

    叶小天皱眉道:“就像皇帝立太子一样?”

    展凝儿道:“差不多。”

    叶小天道:“他不该事先就指定继承人么?”

    展凝儿道:“自然不是,神侍尊者只有在即将被蛊神召回天国的时候,才会获得蛊神的指示,知道下一任神侍尊者将由谁来担任,一般来说,神侍尊者会从八大长老中选拔,但是有时候蛊神也会降下神谕,另行择选。

    曾经有一任神侍尊者的继续人,甚至就是神殿的一个负责劈柴的仆人,他当时正在后院里劈柴呢,就被选定为神侍尊者,当即披上法袍,登临圣殿,成了一神之下,万万人之上的神侍尊者。”

    展凝儿向湖水对面悬崖上的神殿一指,道:“你看到了么?当那圣殿里响起连续不断的钟声,殿顶燃起一股滚滚浓烟,就是上一任神侍尊者归天了,居住在四下的生苗都会纷纷赶到这里,拜见新的神侍尊者。新的神侍尊者会披上法袍,手持黄金圣杖,站在高高的圣殿上接受所有人的膜拜,神侍传承一旦确立,那就再也不可更改了。”

    叶小天道:“那……这一任神侍尊者,什么时候会死啊?”

    展凝儿一脸古怪的神气,道:“你很盼着我们的神侍尊者死掉么?”

    叶小天道:“那倒不是,可他要是不死,我岂不是就不能离开这里了?我不离开,又怎么去找乐遥?”

    展凝儿摸了摸鼻子,犹豫道:“这可不好说,曾经有一任神侍尊者感应到自己即将回归天国,于是各部纷纷派人前来,准备送神侍归天,迎新尊者继位,但是大家足足等了三年,神侍才真的归天。”

    叶小天大惊,道:“三年?三年黄瓜菜都凉了!”

    展凝儿为难地道:“这件事……,格格沃即然起了疑心,我也不好放你离开,毕竟他身份尊贵,无端得罪他,与我父亲大为不利。你要知道,虽然蛊神殿的各位长老只能约束这些生苗,并不能指挥我们的部落,但是对我们的部落却有极大的影响力。

    再者说,他既然下了命令,那些生苗一定会听他的,不会按我的意思放你离开。那个小丫头么,我拜托附近生苗部落帮你寻找吧,他们人多势众,总比你一个人盲人瞎马要容易许多。”

    这时安南天插嘴道:“格格沃长老是神侍尊者最有可能的继任者,他很紧张这事儿,生怕有什么外来原因影响他的继承,你若强要离开他一定不准的。”

    叶小天又气又急,可是到了人家的地盘,他也没有办法,叶小天只能怒气冲冲地道:“那就是说,我被那个只会‘哦呵呵’的白痴给软禁了?”

    展凝儿道:“他敢!你是我的客人,他可以不让你走,但是在这生苗部落内,你一定会受到最好的优待,绝不会有人难为你的。”

    ※※※※※※※※※※※※※※※※※※※※※※※

    叶小天怒气冲冲走在路上,毛问智远远地追着,可劲儿叫着:“大哥,大哥,你等等俺!”

    华云飞则一言不发,只是远远地跟着叶小天,他知道叶小天正在气头儿上,他又不是能言善道的人,无法出言安慰,只能远远跟着。他的弓和刀都被没收了,此刻也是赤手空拳。

    叶小天在村落中满面怒气地走着,那些生苗大概已经得了展凝儿嘱咐,倒也没人来阻止他。村落中有不少妇人、老人和孩子在活动,别看那些在外狩猎的生苗打扮如野人一般,可这村落中的人穿着打扮却正常了许多。尤其是那些苗家小姑娘,衣饰鲜艳,容颜俏丽,果然是深山育俊鸟,柴屋出佳丽。只是现在叶小天正在气头儿上,自然也无心去欣赏那些苗家小阿妹的俏丽风姿。

    前方出现一条小溪,溪上架了几根粗大的原木,并作一排捆绑着充作桥梁,叶小天怒气冲冲走上桥头,就听小桥对面“咣”地一声锣响,从灌木丛后便跳出七八个苗人来,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叶小天吓了一跳,这架势莫非是要劫道?他急忙摆出一个格斗的姿势,但是一看人家人多势众,尤其是当先一条大汉,那身材魁梧的,一身肌肉仿佛铁铸的一般,马上又换了一个挨打的姿势,护住自己的要害。

    就见那苗人大汉一个箭步跳到叶小天身边,欢欢喜喜地叽哩呱啦一番,叶小天看他模样不像是要打人,也不像是在说“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便放下护住头面的手臂,呆呆地问道:“你说什么?”

    那苗人大汉愣了愣,哈哈大笑起来,道:“原来这位尊贵的客人不会说我们的话呀,不要紧,我会说你们的语言。我叫格哚佬,是这个部落的首领,你是我家的有缘人,我想请你做我儿子的干爹。”

    叶小天被他没头没脑的一番话说的晕头转向:“什么情况这是?怎么莫名其妙跳出一伙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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