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当权-第1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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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你的。”闻小雨甜蜜的点了点头。
“那好,我们现在就回家!”孟岩起身,披上猩红大氅,叫上蔡晋和林天行,与闻小雨一起出了巡察使衙门。
“家里都还好吧?”
“一切都好!”沈聪迎了上来,接过孟岩手中的大氅,将它放到衣架上。
“焦宏呢,今天情况如何?”
“晚上进了一小碗肉糜粥,气色比昨天强多了,不过,他还是不说话。”沈聪道。
“他还不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吧?”孟岩用热水洗了一把脸问道。
“应该还不知道。”
“他的伤口愈合的怎么样?”
“还行,估计再有四五天,就可以拆线了。”沈聪道。
“嗯,一会儿我去见见他。”孟岩点了点头。
焦宏的临时病房,范西平在里面守着呢,看到孟岩进来,忙站起身来。
“公子爷!”因为需要对焦宏隐瞒身份,所以范西平等人在焦宏面前都改了称呼,这样焦宏便难以确定孟岩是谁。
不过,窗户纸总有捅破的一天。
“老范,你先出去一下。”孟岩低语吩咐一声。
“是!”
焦宏并没有睡觉,孟岩进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不过当他进来的时候,他却闭上了眼睛。
很显然,焦宏不愿意跟自己对话。
也许他还不知道自己是谁,但救了他。却将他近乎软禁的对待令他产生了怀疑和恐惧。
“怎么,见到救命恩人,连一句谢谢都不想说吗?”孟岩走过去,对躺在暖炕上的焦宏问道。
可能是这句话触动了他,焦宏眼皮动了几下,睁开双眼看着孟岩,嘴唇微微张了张:“谢谢你救了我的命。”
“我们能谈谈吗?”孟岩问道。
焦宏眼底闪过一丝焦虑,但还是眨了眨眼睛表示同意了。
“我这刚从外面回来,奔波了一天了,我们坐下说吧。”孟岩搬了一张椅子坐到焦宏跟前道。
“你叫焦宏。对吗?”
焦宏缓缓的点了点头。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你住在小时雍坊的枣树胡同,跟你姐姐住在一起,你姐夫过世了,你姐夫是前御膳房糕点名师白新元。可对?”
“是。敢问公子是何人。为何救我?”焦宏缓缓张口问道,他伤在腹部,但并不影响说话。只是刀口很深,伤了内脏,说话牵引之下,难免会有剧烈的疼痛,因此说话不能太快,声音自然也就高不起来。
“我叫孟岩,相信你应该听说过我的名字。”
焦宏听到这个名字,脸色顿时败了下来,这是他最害怕听到的名字,没有之一。
“是不是觉得很意外,我为什么会救你?”
“孟大人,我知道,你在追查一年前白素心通奸杀人的案子,你救我是为了案子,对吗?”焦宏调整了一下呼吸,缓缓道。
“是,我救你是为了案子。”
“那天晚上,孟大人也在翠云楼,那个跟我争兰儿的人是孟大人的手下吧?”
“是,他的确是我的手下。”孟岩点了点头。
“孟大人,我知道的,一年前都已经说了,您尽管可以去东厂或者刑部查案卷。”焦宏道。
“本官想知道,为什么会有人要杀你?”
“这孟大人是没有必要知道了,这是私人恩怨!”焦宏闭上眼睛说道。
“本官既然碰上了,而且你也被刺伤了,这案子就不能不管,你说呢?”
“这案子您管不了!”
“是吗,为什么本官就管不了呢?”孟岩讶然一笑,反问道。
“孟大人,您的救命之恩,我焦宏不会忘记,不过小人奉劝您一句,我的案子,您最好不要管!”焦宏道。
“是因为你在暗中给东厂做事吗?”孟岩眼中闪过一丝厉茫,问道。
“孟大人知道的还真不少,是,我焦宏是在给东厂做事,从某种意义上讲,我就是东厂的人!”焦宏道。
“你大概不知道吧,圣上已经下旨,委任本官为京城巡察使,所调查的第一件案子就是去年的白素心通奸杀人案!”
“什么?”焦宏动容了,这是在他遇刺之后的事情,他当然不知道了。
“怎么,这令你很吃惊?”孟岩道,“所以,凡是跟这件案子有关,本官都有调查之权,包括你遇刺的案子,本官也会接手的。”
“那我们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焦宏,希望你能提供一些线索,本官好将刺伤你的人抓到。”孟岩道。
“那是我的私人恩怨,不劳孟大人费心了!”焦宏一副拒不合作的样子道。
他越是这样,孟岩越是肯定白素心一案中必然是别有内情,不然,对于要自己命的人,正常人应该是积极提供线索才是,毕竟这一次不成功,还会有下一次。
谁会不珍惜自己的性命呢?
这从另外一方面也证实了白素心所言不虚,这个案子确是一件冤案。
“喜儿认识吧?”孟岩突然问道。
“不认识!”焦宏下意识的否认道。
“是吗,她死了,就在素心斋!”孟岩嘴角露出一抹微笑,焦宏,你的确很奸猾,可是在他的面前,还是露出了破绽。
“我不知道,孟大人,你在我这里得不到任何东西的!”焦宏意识到自己犯了错误,赶紧补救,他补救的唯一办法,就是不再开口说话。
从焦宏的反应看,他似乎知道喜儿已经死了,而且就死在了素心斋。
当然,这都是孟岩在心里的分析,还的有证据佐证才行。
“我们在喜儿的房间发现了一些东西,似乎跟杀她的凶手有关,有了这些证物,也许会帮我们很快找到杀她的凶手,你说呢?”孟岩道。
焦宏努力的使得自己变得平静如常,但是脸部的焦躁和手脚的紧张都出卖了他。
这个反应落在孟岩眼里,那是非常的欢喜。
“你在这里好好养伤,如果想起什么来,随时可以让人来找我。”孟岩起身道,他今晚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未完待续。。)
第两百八十九章:拘捕焦兰蓉(三)
正统十年最后一天,除夕。
孟岩早早的起来,先给供奉在正堂的祖先们上了三炷香,然后陪闻小雨吃过早饭。
张苞做的羊肉汤面,闻小雨还是第一次吃,有些不习惯,不过吃过之后,便觉得味道还不错。
就是受不了羊肉的那个膻味儿。
驱车送闻小雨去了松鹤楼,给老丈人闻独醉请过安后,就直接去了素心斋!
素心斋的清理工作已经开始,林天行带着自己手下正在里面忙活着。
除了匠作司司库大队的留守人员,剩下的全都是林天行的新手下了。
被查封一年的素心斋突然大批锦衣卫进驻,这引起了周围百姓的围观。
白素心通奸杀人案虽然朝廷已经下旨重新调查,但是还未正式对外宣布。
老百姓自然是知之甚少。
关心白素心一案的百姓还是不少的,就算焦宏怎么散步有关白素心的谣言,可老百姓有自己的眼睛,他们认得人。
白素心的买卖是童叟不欺,不但东西好,价格也便宜,加上独家的手艺,名声在外!
就算被人诬了名声,来素心斋买她糕点的顾客也从来没有少过。
“怎么围了这么多百姓?”孟岩穿了一身便服就过来,穿官服太惹眼了。
“都是来瞧热闹的,还有的问白素心的案子怎么样了?”林天行解释道。
“这样下去不行,得让人都散了。”
“这老百姓都是自己过来的。我们总不能将他们驱散了吧?”林天行道。
“不用那么麻烦,你找个人回衙门,让蔡先生写个告示,贴在那牌楼下面的告示栏上,把白素心一案朝廷将重新调查的消息公布一下,老百姓自然也就散去了!”孟岩吩咐道。
“明白了,公子爷,我这就派人回去!”林天行点了点头。
“孟大人!”
“李大人好早呀!”看到李铎,孟岩有些惊讶,这家伙比自己还早。
“下官能够跟在孟大人手下办案。真是大开眼界。怎么好学习的机会,怎么能起晚了?”李铎越是跟孟岩接触,他越是觉得孟岩的厉害。
小小年纪,不但医术超神。就连查案也有一套。而且心思缜密。老辣果断,最重要的一点,这还是一个懂得体恤下情的上司。
“李大人过奖了!”孟岩讪讪一笑。被人这么拍马屁,他还有一些不太习惯。
“孟大人,这女尸的身份确定了吗?”
“现在还没有完全确定,不过等沈志明他们做过对素心斋的人员的内部调查之后,应该可以圈定一个范围了!”孟岩道。
“这么说,还不能完全确认死者的身份?”
“现在还不好说,但是白素心身边的那个丫环喜儿的嫌疑是最大的。”孟岩点了点头。
“下官看过大人您对白素心的问话笔录,这个喜儿似乎是当时案发的目击证人!”李铎道。
“李大人说的不错,按照焦宏的口供,他是发现白素心杀死李承言才报告的东厂,那么在这之前,我们了解了,整个素心斋就只有白素心、喜儿两主仆,白素心在后面楼上自己房间,沐浴,喜儿在前面看店,后门是锁着的,那么不管是李承言还是那神秘的奸夫,都是从前门进来的?”
“是!”
“这两个人喜儿都可能见到,而她见到这两个人,为何不阻止他们呢?”
“有一种可能,奸夫是早就来了,而李承言是后来才进来的!”
“这种假设是有可能的,不过喜儿竟然知道自家小姐在会情郎,正常情况下,她会怎么做?”
“自然是通知自家小姐了!”
“对,这才是一个丫环该做的事情。”
“那会不会是李承言发现了自己未婚妻私会奸夫,他很愤怒,直接就冲了进去?”
“这也是一种可能,至少可以说焦宏的说辞是可以说的通的。”孟岩道,“但这跟白素心的说辞就完全不同了。”
“是呀,这个案子还真有些复杂!”李铎惊叹一声道。
“其实弄清楚谁在撒谎,也并不难,查清楚女尸是谁,如果是喜儿,谁杀了喜儿,为什么杀喜儿,而喜儿的尸骨在素心斋的杂货房放置了一年多,居然没有人发现,这也是蹊跷之一!”孟岩道。
“大人分析的有道理!”
“这第二,素心斋被查封后,里面的任何东西都属于证物,没有朝廷的允许,任何人不得随意取走或者变卖,否则就是犯罪,什么人有这样的本事敢做这样的事情呢?”
“东厂!”
“东厂素来贪得无厌,素心斋内不但有米面糖醋等物品,还有白素心的继续以及价值不菲的古董,还有素心斋的地契和房契,不过后两样拿了也没有用,因为没有本人去官府办理过户,就算拿到了这些,也不能占为己有,当然,白素心一死,这些东西就变成无主的了,占为己有就顺理成章了!”孟岩道。
“明白了,大人,您看下官现在做什么?”李铎问道,这清理打扫素心斋他有帮不上忙。
“嗯,李大人,今天是除夕,得让大伙儿早点儿回去守岁,可咱们的事情还不少,你呢,回去督促沈志明他们,顺便坐镇衙门!”孟岩吩咐道。
“不是有张瑄张大人吗?”
“他另有任务!”孟岩微微一笑。
“什么?”
“你回去就知道了,本官得重新勘察一下现场。”孟岩呵呵一笑,戴上口罩和手套道。
“那下官就先告退了!”
“来两个人!”孟岩冲正在忙碌的锦衣卫招呼一声。
孟岩重点勘察的是喜儿的房间,如果女尸是喜儿。那么死亡现场有可能就在素心斋内,最有可能的地方就是她自己的房间了。
当然也不排除是在外面被杀,然后移尸过来的,但是藏在素心斋被发现是迟早的。
因为白素心的案子不会永远拖下去,素心斋这么繁华的地段儿,觊觎它的人尤其是少数?
将尸体藏在这里,只能是一时的选择,最终这个凶手还是要将她弄走的。
但是很不幸的是,不等他弄走尸骨,就已经被发现了。
昨天来的时候只是走马观花。何况喜儿的房间也不是他重点勘察的地方。
而今天。喜儿的房间才是他重点勘察的地方。
“你们两个按照本官说的打扫这间屋子,本官没让你们动的,决不允许动,听明白了吗?”孟岩吩咐道。
“喏。大人!”两名锦衣卫校尉也知道事关重大。当然不敢有丝毫的马虎。
除了地方的脚印。喜儿的房间一切都如同她们当初进来的时候一模一样。
“这地不要用笤帚扫,用毛刷,还的是软毛刷。一点一点的给本官清扫,除灰尘之外,发现任何痕迹马上报告!”
“喏!”
循着昨天的脚印,孟岩直接来到了喜儿的床前。
他没有触碰任何东西,先上下仔仔细细的观察了一遍,把这张床以及上面物品摆放的位置和形状记在脑海里,没办法,要是能拍照就可以了,不用那么麻烦。
望着凌乱的被褥和床单,孟岩脑海里浮现出这样一幅场景。
一个年轻的少女被人摁在了床上,她拼命的想要躲开多方的袭扰,但是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没有用,因为对方的力量比她大太多了。
既然挣扎是没有用的,她很快就放弃了抵抗,任由那暴徒对自己施暴。
暴徒在她身上发泄完兽欲之后,不但没有放过她,反而拿起枕头,对准她的口鼻猛的摁了下去。
她很想挣扎,可奈何的是,她已经被折磨的没有半丝力气了。
很快,她就没有了呼吸,生命终结了。
暴徒给她穿好了衣服,将她抱起来,走了出去。
孟岩睁开眼睛,俯身下来,仔细的查看床单上的痕迹,他发现了几根凌乱的的长发。
还有床单上的一处淡黄色的斑痕。
孟岩当然知道,这斑痕是什么,一个云英未嫁的女子的床单上怎么会有这样的斑痕。
而她隔壁住的是自己的主子,这里也不算是多么私密的地方,就算她私会情人,也不应该会选择这里。
只能一种可能,有人在这床上跟一名女子做了那种事情,而且事后并没有清理。
这个女子会是那具在杂货房的女尸吗,她是喜儿吗?
“大人,有发现!”
“发现什么?”孟岩一回头,看到一名锦衣卫校尉手上拿着一朵珠花。
“在哪儿发现的?”
“在那个柜子角,我刚才忽然感到一丝晃眼,就过去看了一下,发现了这个!”
“给本官看看。”孟岩伸手接过珠花,仔细的看了看,这应该不是单独的,而是可能是某根珠钗上掉落下来的。
“你们再找找,看有没有别的东西。”孟岩将珠花收到纸袋里,吩咐道。
两名锦衣卫仔细搜寻了一遍,没有其他的发现。
“来一个人,去床底下看看!”
“大人,没有任何发现,除了灰尘。”片刻后,那名锦衣卫钻出来到。
“知道了,你出来吧!”孟岩点了点头。
如果这里是第一杀人现场,那凶手要么是已经处理过现场,要么,就是运气好,没有留下太多的线索。
但是从凌乱的床单来看,凶手应该不曾处理现场。
难道凶手连一只脚印都没留下?
还有让孟岩感到不解的是,如果那具女尸是喜儿,可为何她屋内的箱子都是空的,她的衣物都到哪里去了?
谜团重重,有些让人百思不得其解。(未完待续。。)
第两百九十章:拘捕焦兰蓉(四)
小时雍坊,枣树胡同。
按理说这要过年了,这家家户户都准备着过年,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吃个团圆饭。
但是对于白府来说,可就不那么舒心了。
弟弟遇刺,到现在都不见踪迹,做姐姐的,焦兰蓉岂能不关心,两姐弟相依为命。
在她心里,儿子都恐怕没有他这个弟弟命金贵呢。
“夫人,这都要过年了,您是不是把工钱给我们结一下?”一大清早,白府的下人们就来到焦兰蓉的跟前。
“都说过多少次了,你们的帐都在舅老爷那儿,要拿钱,等舅老爷回来再说!”
“夫人,您不能这么说,我们给白府做工,又不是给舅老爷做工,这年终了,你们不给工钱,我们怎么过年,家里老婆孩子都还等着呢!”
“是呀,夫人,我家里还赊了米店一百斤面呢,就等着拿了工钱回去好还账!”
“夫人,您就行行好,那工钱算给我们吧?”
“我们也不多要……”
“好了,够了,你们是不是以为我白家会赖你们的帐不成,就你们这点儿工钱,算什么?”焦兰蓉愤怒的一拍桌子。
平时焦氏姐弟淫威之下,白家的下人们都比较害怕,一个个都吓的不敢出声,低下头。
现在弟弟焦宏不在,焦兰蓉一介女流,他们才敢一起过来逼她发钱。
“夫人,话不能这么说。这点钱对您来说,那是九牛一毛,可对咱们就不一样了,我们这一家老小能不能过一个好年,就全靠它了,您说呢?”
“你们要工钱,可以,把舅老爷找回来,我就给你们发工钱,不但把属于你们的发给你们。还会额外的给你们补上一个月!”焦兰蓉道。
“白夫人。您这不是为难我们吗,官府现在都找不到舅老爷,您让我们到哪儿去找?”讨要工钱的下人们一个个苦着脸。
“找不到舅老爷,一分钱都别想发!”
“夫人。您这不是不讲理嘛!”
“不讲理。你们都是跟着舅老爷的。本夫人怎么知道你们的工钱是多少,要工钱,可以。等舅老爷回来再说!”焦兰蓉一拍桌子,“你们再无理取闹,本夫人把你们都送到衙门里去过年!”
“白夫人,你分明就是想赖掉我们的工钱!”
“老胡头,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焦兰蓉,你们姐弟没有个好东西,去年你们就用同样的手段赖掉老谢他们几个的工钱,今年你们又用同样的法子,我们才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