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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锦衣当权-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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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郭怒为难的脸色中不难看出,皇帝纵然信任东厂,但也不会是绝对的信任。

    “郭叔,东厂建立之初的目的就是制衡和监督锦衣卫,所以,锦衣卫的案子,刑部也好,大理寺也好,接手都不合适,唯独东厂完全没有问题!”孟岩大胆的道,“但合适未必就是最好的。”

    郭怒皱了一下眉头,但没有出声驳斥孟岩的自相矛盾的话。

    他听懂了孟岩的意思,皇帝虽然年轻,但已经不是刚登基那会儿的孩童了,他有自己的想法,也有自己的帝王心思。

    案子交给东厂,未必就会到东厂手里,圣心难测,不到最后一刻,谁都不知道会是怎么一个结局!

    与其这样,还不如把案子交给都察院去查,弄不好这些书呆子会把天捅下一个窟窿来。

    “这件案子跟你关系匪浅,你就不怕再一次麻烦上身吗?”郭怒问道。

    “我的麻烦够多了,不在乎多这一件!”孟岩洒脱的一笑道,所为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

    “你还能笑的出来?”郭怒道,“说说看,从你回京,锦衣卫多少人因你而倒霉?”

    “那也怨不得我,我这人最见不得有权有势的欺负老百姓了!”孟岩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是吗?”

    “好了,我不与你说这个了,咱们南衙在外城还有些影响力,内城就难说了,你想要标新立异,破坏他们定下的规矩,我帮的了你一次,帮不了你第二次!”郭怒道。

    “什么破规矩,不就是欺压百姓,趁机敛财吗,大明律上可没有这样的规矩!”孟岩道,“这种见不得人的东西,恐怕也没有人敢拿到台面上说事儿吧?”

    郭怒为之一愕,孟岩说的不无道理,这种背着朝廷,收取税赋额外的例钱,保护费,这是违反大明律法的,这是灰色的东西,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允许其存在,但绝不能说拿到光天化日之下,到处宣讲的!

    “这是你的事情,本官不管。”郭怒道。

    “多谢郭叔了!”

    “大人,饭菜热好了,是现在给您端进来吗?”

    “拿进来,给这个饿死鬼,他赶着投胎呢!”郭怒手一指孟岩,冷冷道。

    “呃?”孟岩白眼一翻,这郭怒今天的表现有些情绪化了,难道是更年期到了?

    “喏!”小校不知道什么情况,赶紧低头答应一声。

    两大碗白饭,四个菜,还有一个蛋汤,全都是他爱吃的,口味还偏辣。

    孟岩给郭怒开过去火的方子,特别叮嘱了,不能吃辣,郭月是知道的,怎么给郭怒送的饭菜都放了辣子呢?

    红烧五花肉,肥溜溜的一片,这道菜怎么看着好像是自己教过郭月做的……

    难道?

    “吃你的饭,看什么看?”孟岩正要抬头,郭怒一道目光扫了过来。

    “郭叔,小月的手艺越来越好,我这胃都快被她养叼了,哎……”孟岩一边大口吃饭,一边唉声叹气道。

    郭怒气的直咧嘴。

    “郭叔,你怎么了?”

    “我牙疼!”

    “牙疼不是病,疼起来不要命,这病,得知,回头我给你开个止疼的方子……”

    “臭小子,你故意刺激我是不是?”郭怒怒了,没讲过这样的,明知道这饭菜是郭月做给他的,偏装出一副不知道的样子,故意的在自己面前装出一副可怜的模样。

    “怎么了,郭叔,你年纪不小了,这心脏可得保护好,不能受刺激……”

    “吃饱了,给老子滚蛋!”

    孟岩抱着饭碗落荒而逃。

    “孟大人,这是……”

    “达叔,我郭叔正在里面泄火呢!”孟岩道,“郭叔年纪不大,是不是找个女人,整天都待在衙门里,也不怕把人憋坏了?”

    老达“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也就只有孟岩能把郭怒气成这样,他这张嘴是越来越损了。

    “那个顾小雅不错,年纪也合适,重要的是有经验!”孟岩凑到达叔耳边嘿嘿一笑道。

    达叔闻言,顿时一脸黑线。



第七十章:陆总旗(求收推!)

    “老达,那小子在外面跟你说什么?”

    “老爷,孟大人说他去办点事儿,今儿就不回匠作司了,让您给招呼一声!”

    “不是这个,他在耳边说的?”

    “这……”

    “老达,你是不是也不愿意跟我说实话?”郭怒怒道。

    “不是,老爷,小孟大人说,您总呆在南衙不合适,孤阴不生,孤阳不长,该找个女人……”

    “他真这么说的?”奇怪了,郭怒居然没生气。

    “老爷,他还说那个顾小雅不错,年纪跟您也差不多,重要的是……”下面那句,达叔也不好意思出口了。

    “重要的是什么?”

    “重要的是有经验!”

    “噗……”郭怒一口茶还没到喉咙全都喷了出来,骂道,“我就知道这小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老爷,夫人都去世那么多年了,您都没有再找一个,大小姐也到了出阁的年纪了,大小姐这一出阁,您就一个人……”

    “我这不是还有你和老祥嘛!”

    “老爷,我跟老祥也不能跟你一辈子,大人,小孟大人说的不错,你该找个女人了。”达叔道。

    “好了,老达,这事儿以后再说,这小子建议我把黄天德的案子交给东厂,你怎么看?”郭怒问道。

    “交给东厂,这件案子不是……”达叔吃惊万分。

    “他这一招是以退为进,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这小子心思深着呢!”郭怒道,“不过,就算我把案子主动交上去,也未必能到东厂手里。”

    “您的意思是,有人会找东厂的麻烦?”

    “老达,我们最大的筹码是什么?”郭怒微微一摇头,老达虽然忠心耿耿,但政治嗅觉却是大大的不如孟岩。

    “那个冒充杜镇抚大人长随给小孟大人送吃用的太监?”达叔眼睛一亮。

    “这年头想入宫当太监的人太多了,当年王振不也是这么做的,所以,没有那玩意儿的,也不一定就是宫里的太监!”郭怒摇了摇头道。

    “那我们手中岂不是没有任何把柄?”

    “那个小东西先留着,以后说不定会有大用场!”郭怒微微一摇头,吩咐道。

    “老达明白了!”

    司礼监。

    “郭怒上折子了,黄天德死在南衙,为避嫌,他把案子推给东厂,翁主,您说,这个案子咱们接还不是不接?”

    “那个下毒的小太监找到了吗?”

    “还没有,估计是让人给拿住了?”曹吉祥小心翼翼的道。

    “郭老虎不是好惹的,他既然把案子推了出来,就说明此案在他的掌控之中!”王振缓缓道。

    “那依翁主的意思?”

    “让南衙自己查,有结果再上报!”王振道。

    “翁主,这……”

    “放心,郭怒不会跟咱家撕破脸皮的,至少暂时还不会!”王振道。

    “那他岂不是知道我们在暗中针对姓孟的小子?”曹吉祥问道。

    “没有那姓孟的,我们也不会成为朋友,不是吗?”王振瞥了曹吉祥一眼道。

    “翁主说的是。”

    陆总旗名陆荣,原燕山左卫世袭军户,住在宣武门外的宣北坊,这里是进京赶考的士子们以及来京经商的商人们聚集的地方。

    这里会馆众多,有行业会馆,也有以地域命名的商业会馆,十分的热闹。

    但凡从从南边来的,都会从这里进入京城。

    陆荣的家就是湖北会馆旁边的一条胡同,叫水陆胡同,对于外城,这十年变化太大,孟岩并不太熟悉,要不是带了老祥出来,他还真不太容易找到这里。

    “对了,陆宅,是这里吧,老祥?”

    “是这里!”老祥吆喝一声,停下马车。

    “孟大人小心!”老祥将孟岩从马车上搀扶下来,这一路上,孟岩都是趴在马车上的。

    “老祥,你在门口等我,一会儿就出来了!”孟岩道吩咐道。

    “不用小的跟您一块儿进去?”

    “不用了,我是来探望病人的!”孟岩提着一些礼品,专门是针对哮喘病人的滋补之物。

    “我替您敲门!”老祥停好马车后,上前道。

    “谁呀?”

    “锦衣卫试百户孟岩前来拜访陆总旗!”

    大约过了数秒,陆宅的大门打开了,一个身穿青色棉袍的中年人出现在门口。

    “哪位是孟大人?”

    “我就是!”孟岩提着礼盒,平静的说道。

    “小人陆阿采,是陆宅的管家,孟大人,请虽我来!”陆阿采抱拳行礼道。

    “有劳了!”孟岩点了点头。

    “柱儿,替孟大人拿着!”

    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厮,上前接过了孟岩手中的礼盒,然后一路小跑进去了。

    “下人不动礼数,让孟大人见笑了!”

    “无妨!”孟岩微微一笑,摆了摆手。

    “听说陆总旗入冬以来,一直在家养病,我特地来看看!”孟岩一边走,一边道。

    “孟大人客气了,这么多年来,您还是第一位上门的锦衣卫上官呢!”陆阿采长叹一声。

    “哦?”孟岩微微惊讶了一下,看来这陆总旗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呀。

    陆宅不大,比普通民宅大不了多少,就后面有个小院子,好像是个小花园,其余便跟普通民宅差不多!

    一个小小总旗,秩不过七品,又是在仓库这种养老的闲差上,没多少油水,住的地方可想而知了。

    “孟大人,请!”

    “多谢!”

    “老爷,锦衣卫一个叫孟岩的试百户来了,还带了礼物,来看望老爷!”

    “孟岩,唉哟,快,扶我起来……”

    “老爷,您慢点儿……”

    “卑职陆荣参见孟大人!”端坐客厅之中的孟岩,看到陆阿采搀扶着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眼窝深陷,脸色苍白,要不是有人搀扶,根本走不了路。

    “陆总旗,快请起!”

    “阿采,快奉茶!”分宾主坐下之后,陆荣吩咐陆阿采给孟岩奉茶。

    “是,老爷!”

    “陆总旗,我今天来并非为了公事,只是听说你入冬以来就没能去匠作司当值,一直在家养病,特意来看看!”孟岩道。

    “孟大人费心了,卑职怕是再也不能为朝廷尽忠了!”陆荣气喘吁吁道。

    “陆总旗看上去正当壮年,怎么说此丧气之话?”孟岩道。

    “孟大人可知陆某身患何病?”陆荣叹息一声。

    “陆总旗,看你面色苍白,气喘无力,眼窝深陷,莫非是……”孟岩早有怀疑,但却不能肯定,要不是陆荣主动提出来,他还真不敢往哪方面去想。

    “孟大人猜对了,我得的痨病,恐怕不久人世了,家中之剩下老仆阿采一人,其余人都被我遣散了!”陆荣凄然一笑道,“免得连累他们。”

    “陆总旗,痨病并非不治之症,你为何悲观如此?”

    “孟大人,你莫非跟我开玩笑,得了痨病,还能医的好?”陆荣道。

    “只要不是病入膏肓,应该可以!”孟岩也不敢打包票,毕竟“痨病”在自己前世也有死亡的病例,只是已经不是不治之症了。

    但这是在大明朝,没有抗生素,单凭中药的话,不是治不好,但效果却比抗生素慢,还的看病人的体质。

    “你这病找大夫看过吗?”

    “看过,开了不少药,但吃了不见效果,病情一天一天严重,身体也一天天垮下来了!”陆荣道。

    “陆总旗,可否让我给你看看?”孟岩伸出右手道。

    陆荣惊讶道:“孟大人也懂岐黄之术?”

    “略懂一点儿!”孟岩点了点头。

    “我这病容易传染,这万一……”

    “放心吧,身体强壮,抵抗力强的人不容易被传染的,再说,你这个病未必就是传染性的,天天跟你在一起的陆阿采不是没事吗?”孟岩道。

    孟岩估计陆荣的阴性的。

    “那就有劳孟大人了!”陆荣犹豫了一下,最终挽了一下衣袖,伸出了瘦瘦的手臂。

    孟岩两个手指轻轻搭载陆荣的手腕上。

    “陆总旗,你不是干咳,痰中带有血丝,口干喜欢吃冷的,胸部隐隐作痛?”孟岩问道。

    “孟大人如何得知?”陆荣惊讶万分。

    “自然是从你的脉象中看出来的!”孟岩微微一笑,陆荣的肺痨是典型的肺阴亏损型!

    “平时吃的很少吧?”

    “吃的不多,吃不下!”陆荣点了点头。

    “这可不行,你这个病必须补充营养,药物治疗尚在其次!”孟岩道,“另外,卧室注意通风,还的经常出去晒晒太阳,不能饮酒,辛辣的食物也不能吃,可以多吃些梨、石榴这一类的水果。”

    “这能行吗?”

    “你要是信得过我,就照我说的去做,要是信不过,我也没有办法,命是你自己的!”孟岩道。

    孟岩也知道,肺痨这种病一直到几百年后,人类发明了链霉素才算是有了治疗他的特效药,在这之前治愈率是极地的,很多人都是死于这种疾病,几乎是无药可医的绝症!

    当然,也不是没有治愈的例子,早期发现早治疗,用正确乐观的心态去面对,其实要战胜它,也不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

    “陆总旗多大了?”

    “卑职今年四十有二!”

    “你正当壮年,身体素质应该不差,如果积极配合治疗,提高自身抵抗力,未必不能痊愈!”孟岩道。

    “卑职真的能好?”

    “没有哪个大夫能包治百病,但如果对自己都没有信心的人,就一定战胜不了病魔,陆总旗,疾病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人的心病!”孟岩手一指胸口说道。

    “孟大人说的对,卑职太过悲观了!”

    “我给你写一个方子,你照此方子吃半个月,半个月后我来给你复诊!”孟岩道,“到时候再看你的病情开方子。”

    “卑职,多谢孟大人了!”



第七十一章:药店再遇

    从陆宅出来,孟岩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虽然有些意料之外的事情,但总算比较顺利。

    陆荣交出了仓库的印签,整个匠作司仓库大权彻底的落入孟岩手中。

    没有对仓库的完全掌控,下面的事情他就不好做了。

    “祥叔,回家!”

    “回哪个家?”老祥问道。

    “等一等,还是先去惠民药店吧,我买点儿药回去!”孟岩道,他的购买一些药材和器具,为治疗郭月脸上的胎记做准备!

    不管能不能完全去除,总要试一试。

    老祥点了点头,驾驶马车直接从宣武门而过,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驶入了繁华的长安街。

    “齐掌柜!”

    “阁下是?”正在巡视柜台的齐掌柜面露一丝疑惑道,这药店南来北往的,人太多了,他就是一个脑子,也记不住那么多。

    再说了,他这张脸认识的人多。

    “呵呵,那天,在这儿,锦衣卫百户蓝斗……”孟岩微微一笑,提示道。

    齐掌柜双眼猛然一瞪,他想起来了,眼前这个年轻人是谁呢?

    “你,你不是那天那个……”

    “齐掌柜的认出来了?”孟岩微微一笑,到不是怕齐掌柜认出自己,这日后总是要打交道的,何况蓝斗如今已经下了大狱,根本翻不了身了。

    “您这是来买药,还是?”齐掌柜玲珑心思,虽然开的是药店,但也是做买卖,和气生财是第一的。

    何况他们之间又毫无恩怨。

    “买药,也想买点儿其他的东西!”孟岩道。

    “您要是买药,鄙店欢迎,可其他的东西,鄙店就未必有了!”齐掌柜含蓄的道。

    “呵呵,齐掌柜,我没带药方,你这儿可有笔墨?”孟岩问道。

    “有,有,公子,请随我来!”

    两人来到一个单间,齐掌柜命人取了笔墨纸张!

    “齐掌柜的,你这儿可有一名叫于欣的小姐经常过来买药?”孟岩坐下,心思一动,问道。

    “确有这么一位叫于欣的小姐,但不知公子打听于小姐做什么?”齐掌柜谨慎的问道。

    于欣,兵部右侍郎于谦之女,三品大员千金,身患心疾,几乎每个月都会来惠民药店购药,已有数年之久,他岂会不认识?

    “没什么,她最近来过吗?”孟岩提笔书写道。

    “就公子那天来过,之后就没在见过!”齐掌柜道。

    “是吗,她是来买药的吗?”

    “来本店除了看病就是买药,没听说有别的目的!”齐掌柜讪讪一笑。

    “于小姐有药方留存吗,口否让我看一看?”

    “这个恐怕不行,药方乃是秘密,我们药店只管药材的质量和数量,药方也是交给客人带走的。”

    “你们不留存药方,万一客人吃出问题来,怎么办?”

    “这怎么可能,鄙人在惠民药店多年,还从未听说过我们的药吃出问题的!”齐掌柜道。

    “呵呵,这些药材,贵店有吗?”孟岩很快就写满了一个药材清单。

    “我看看!”齐掌柜的接过来,仔细的查看起来。

    “公子,这断肠草可是有剧毒的,您要这味草药做什么?”齐掌柜问道。

    “我买药,你卖药,齐掌柜莫非想要打听我这药方里的秘密?”孟岩反问道。

    “齐某失言了!”齐掌柜忙歉意道,药材中有毒的不在少数,可只要掌握分量,就可以成为治病救人的良药,断肠草虽然有毒,但也是一味药材。

    “您稍等,这些药材我们药店都有,而且完全足量,一会儿就给您配齐了!”

    “不用混在一起,给我分开,回去我自己配制!”孟岩道。

    “明白!”

    这是人家的独门秘方,当然需要自行配置了,这样的客人也不再少数,只是孟岩显得太过年轻了。

    一般的这一类的客人都是京城有名的大夫,他们大多数都掌握一些秘方,不愿意假手他人,才亲自过来购药。

    “小姐,这几天你气色好多了,多亏了孟先生的那张药方……”隐隐的,一道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透过窗格,孟岩看到了于欣主仆二人走进药店,一边走,一边说着话,老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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