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沧海-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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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代时候正是唐宋之间军制的转型期。唐朝的商业社会没有宋朝发达,军制以府兵制为主。府兵制是一种义务兵,也就是说每个州每个府按照户口多少都有强征多少府兵的义务,府兵管饭,但是不一定给军饷。
到了五代的时候,内牙军这些跟着节度将领南征北战的亲卫军队自然是有饷银的,但是临时地方征募的士兵则不一定,大多是给一笔入伍时候的粮赐就算完事了,后面只管饭不给钱。一直到了宋朝开始,因为商业社会充分发达,朝廷收入中银子和铜钱也多,才开始给工资养兵,因此后来北宋每年财政收入的六七成都会往军事上投。
当然,五代十国说起来是一个时代,但是既然有那么多代那么多国,贫富、地理、民风差距那么大,自然也就不可能是一套制度套下来的。以吴越为例,吴越国因为本土几十年没有战乱,而且又独霸着东海贸易,所以还算是比较有钱的,募兵的时候有时为了增加凝聚力和招募效率,会选择多给钱粮。如今钱惟昱手上可是比他死去的父王和当今的王叔要有钱一些,自然不会吝啬这些。
“按理来说,这个钱数已经不算少了,怎么还没有足够多身强体健、善于翻山越岭,又熟谙水性的人愿意来当兵呢?”
钱惟昱一边思索着,一边带着林仁肇继续在校场上巡视,仔细观察这些林仁肇训练的新兵训练的态度、士气、武艺、配合,似乎想找出一些正面典型给自己打打气。也算功夫不负有心人,一圈转下来,花了个把时辰,把四千新军都仔细巡视了一遍。倒也找出一些卖力刻苦、表现良好的,钱惟昱命录事把这些人都统计记录下来,然后统一分析。
……
“林将军,刚才这一番巡视,看上去也是略有一些挺卖力操练起来有模有样的。你去把这张表上那几队人挑出来。对,就是刘指挥使和孙指挥使那两个指挥下面……这些,还有这些……排在后面那几个什将的人单独调出来。孤刚才看训练的时候,那些人明显比旁边的新兵要卖力,精气神也完全不同,孤想亲自问一问,看看能不能找出究竟是什么原因。”
“咦?”被钱惟昱一说,林仁肇也发现了这个现象,原本他只是把内牙军的老卒调来当低级军官,帮带新兵训练。但是见效果不好之后他的也没去分析原因,毕竟这个时代的武将在练兵上还是比较简单粗暴的,尤其是不太会征询士兵的意见,求得反馈。
林仁肇虽然在当时也算的名将的材料了,但是毕竟也脱不出历史的窠臼,这个时代的武将,是没有人深入去询问士兵的想法的。如今见钱惟昱分开细化分析,林仁肇也就觉出一点门道了。很快,约摸七八百个表现相对较好、训练刻苦战法精到的新兵,被从那四千新军中挑了出来,领到了钱惟昱面前。
“参见殿下!”一群最大只见过都虞候级别军官的菜鸟黑压压地匍匐了一地,他们刚刚被告知面前这个就是他们的顶头上司,挂着镇海军留后名头的彭城郡王殿下了。所以这些士卒磕头匍匐之后一动都不敢乱动。
“大家不必拘束,尔等的操练表现孤也看了,比其他人要好一些,值得嘉奖。只要保持下去,稍后自然有赏赐的。”钱惟昱出言抚慰了一番,随后走到人群当中,挑出几个之前看上去表现最扎眼的士卒出言慰问。
“你们叫什么名字啊,是哪儿人,为什么应募当兵的?”
“报告……哦不启禀王爷……殿下,小的名叫陈昊,今年十七岁,祖祖辈辈都是山里的矿工。俺爷爷那辈还在衢州仙霞岭那里给大唐开银矿,后来那里的矿挖完了就迁到婺州的义乌。到了小人这一辈,义乌山里的铜矿也挖得七七八八了。处州、衢州山多田少,矿挖完了,小的便没了活路,所以就流落下山从婺州到了台州,想找个活儿糊口。正好遇上殿下派遣军将在台州募兵,小人就赶来投军混个出身。”
不错,听了这些之后,钱惟昱又说了几句嘉奖的样子话,打算让这人在新兵当中当个什将,一边心思流转,对旁边那些刚才挑出来的训练积极表现好的新兵开口询问。
“你们剩下的人各自出生何处?祖上操持何种产业?”
下面几百号人纷纷攘攘开始搭腔,听了好一会儿,钱惟昱发现这些人基本上都是出生婺州、处州等处,还有少数是衢州,都是浙南山沟里的穷州县,大多都是矿工出身,想要种田过活又没那么多山田。于是便流落到了自己治下的明州、台州两处,也基本上是从那两州招过来的——毕竟如今苏秀明台四州都是钱惟昱的地盘,数月前钱惟昱授命林仁肇编练新军的时候,可是给了他在辖下四州统筹调度的权限的。
钱惟昱觉得自己似乎抓住了什么问题的症结所在,立刻让林仁肇重新统计分析新募士卒的籍贯、从军前的职业,结果果然如钱惟昱的推断。
这四千新军当中肯吃苦的、表现好的,多是浙南山区流民而来的猎户、矿工。不愿意当兵,或者当了之后也不肯好生出力的,则是苏州、秀州、明州本地等富庶之地的农家子弟。
“怎么没早想到这一点呢!五百年后戚继光戚少保训练浙兵组建戚家军,靠的不就是招募义乌山区的矿工子弟的么,这些人才对薪水的要求低,又肯吃苦。如果安居乐业家里有钱的人,怎么可能乐意当兵。就算当了兵,肯定也不如山里穷苦人肯吃苦。同样一份银子,邀买一个但求一口饭活命的人,自然可以买到其忠诚;如果对于那些常年有钱赚找得到工作的家伙,又怎么会安稳,上辈子御下的那点人力资源常识都被丢光了!”
钱惟昱在心中默念暗恨:怎么早没想到这一茬儿呢?
不过,想明白了就好。只要明白了原委,如今改过还不算晚,“说不得,既然想到了,自然要对不起一下戚少保了,您五百年后建立的那支强军,就让我因地制宜地拿来先用一用了,哦,不过后世这支军队说不定就要叫钱家军而不是戚家军了。”
一想到这里,钱惟昱心中不无恶意地泛起一股恶趣味。
“林将军,我看我们目前的兵马也才一个都的规模吧,后续招兵还要继续展开,但是也别局限于在本地招兵了。孤即日去了杭州之后,会向大王禀明,以及和十三叔协调。让他们准许孤以钱粮交换,去处州、婺州募集流民为兵。到时候,你也要记得多挑矿工、猎户、渔家子弟为兵,关键要体壮底子好,肯吃苦,有纪律。孤要你半年之内,连募兵带训练,建成一支以这些穷苦子弟组成的新军、编为两个都指挥使,定额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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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统战方略
钱惟昱回国后,在苏州仅仅呆了三日。三天里他几乎是脚不点地地检阅了林仁肇为他编练的四千新军,又听水丘昭券、元德昭禀报了这数月来的军务变动;还视察了孙显忠督办的军器监翻新镇海军装备翻新的进度、审查了军中空额补齐审计;最后,还不忘找大科学家沈括他高祖父沈默询问了一下今年秋粮收成的情况有没有受早春时候加种了一季占城稻的影响……
忙完了这些,蒋洁茹也为钱惟昱准备好了回杭州拜见王叔和一干宗室贵戚的礼物;同时,钱惟昱请求回杭州觐见的奏章也得到了大王钱弘俶的回复——毕竟如今钱惟昱的身份也算是一方“藩镇”了,理论上藩镇的首脑被外派之后,不得宣召是不能回京的。于是钱惟昱立刻马不停蹄地回了一趟杭州城,好讨一道关于下一阶段南唐和吴越之间外交路线的命令。
钱惟昱从江南河上船,不过两天一夜便到了武林门码头。在武林门码头下船之后,钱惟昱赶着夜色回到葛岭的庄园里歇息了一夜,又拜见了一下留在那里的母妃,倾诉了一些孺慕之情。期间仰元妃见了儿子少不得又哭了几场,好容易才被钱惟昱给劝住了。
次日一早,钱惟昱就递了牌子,很快宫中就有人回报,传令说大王召钱惟昱入宫赐宴。钱惟昱接了令,这才策马沿着西湖边缓缓南行,一直到万松岭一带,进了子城王宫。
不得不说,或许是因为当今大王、也就是钱惟昱的九叔钱弘俶如今还没有生出亲生儿子的缘故,所以对于他这个“备胎”还是很不错的。包括吴越王正妃孙太真,对钱惟昱也没有别的大户人家那般婶婶对侄儿的勾心斗角,在家宴上对钱惟昱也算真心疼爱。
这些人以为钱惟昱还是心智肤浅的少年,自然没有必要在钱惟昱面前装模作样。以钱惟昱已经阅人无数的资历眼光,自然看得出别人待他究竟是否是诚心的。
参加家宴的除了钱弘俶夫妇和钱惟昱之外,还有他十叔、如今正该镇守湖州、严州两地的钱弘亿。据说钱弘亿回杭州也是因为如今他的地盘都和南唐接壤,如今南唐遭遇了变故,很有可能爆发战争,所以不得不回杭州请示一下大王的看法。所幸钱弘亿的治所湖州距离杭州比钱惟昱更近,所以才能得到消息就回杭。
家宴酒过数巡,钱惟昱把那些恭祝钱弘俶安康福寿的漂亮话客套话说完之后,也就转入了正题:
“大王,臣以为,如今武平军反唐,对我国乃是天赐良机。我军与南唐接壤各镇,正该严兵整甲以备不虞。纵然不主动挑衅战端,也要威慑南唐,使之不敢盲目调集江淮兵马西进。如此既不劳损我国兵力钱粮,又可以起到为武平军分南唐兵势、减轻其压力的效果。如果来年开春南唐准备充分之后,真的调江淮兵西进的话。那么我军在择机而动,不失为稳妥之法。”
钱弘俶是个懦弱无争之人,当了三年大王却还好像没有彻底进入角色。对于带兵打仗的事情,他是不太懂的,当下听了钱惟昱的看法也不置可否,只是让钱弘亿也说说看法。
钱弘亿是吴越国有名的“经济学人才”,论才智和机变也是有的,虽然不知兵,但是好歹看得清形势。而且他镇守湖州的时候,麾下自有武将帮他操心兵事,所以他只要大方向决策不错,倒也误不了大事。当下钱弘亿恭谨地答道:
“回禀王兄,臣弟以为昱儿所言不无道理。如今我吴越与南唐虽然还算和睦。但是在失去楚地之前,南唐的兵马人口、土地良田依然有将近我国两倍的规模。如果敌大我小的战略态势不能扭转的话,南唐迟早会再借助北朝暗弱的时机对付我们的。
北方已经换了五个朝代了,何年何月可以安定还未可知。如今的大周虽然看似国势鼎盛,但是听说最近皇帝郭威的身体已经开始有些不适,正不知有多少人盯着他呢。北朝五代以来,开国君主死后,能够顺利延续国祚的几乎不多。如果将来大周不再能牵制南唐的时候,我吴越的国力依然还不能和南唐平起平坐的话,只怕到时候我们想求和都不可得了。”
唐大越小,所以南唐怕北朝不乱,吴越怕北朝乱。这是一条五十年来都没有改变的自然规律了,无论南唐还是吴越的君主心中都是门清。听了钱弘亿直趋矛盾根本的说法之后,纵然不好战的钱弘俶也不由得深感赞同。
“即使如此,十弟,昱儿,尔等归镇之后,便好生备御、便宜行事,诸事不必再来杭州请示。寡人只有一点要求:如果淮南江表的唐军未曾被调动,尔等不可擅自先开边衅。寡人也会在杭州整顿兵备,争取筹集三万大军以为后备,届时待边境各镇进展而定应援之策。”
这番话的意思,钱弘亿和钱惟昱自然都是省得的。钱弘俶这是教他们别做出头鸟,要打不是不可以,但是别做第一个跳出来对付南唐的出头鸟,最好是让武平军和南唐打得头破血流,甚至是等到了后周都出兵了,到时候跟在后面捡便宜。
定下了大政方针,钱惟昱和钱弘俶又说了一番闲话,这才提起了异地募兵的请求。当下钱惟昱举酒敬祝,而后说道:
“大王,臣还有三件要事要禀报。首先是臣这数月来,在苏州、明州督导市舶司扩大海商、结好日本。市舶司的商会多有回报,说是日本国铜矿遍地,炼铜繁盛,然铸造铜币的产能却非常低下,因而两国易货,日本商人多以大块铜锭交付货款,这些海商归国之后,因为日本人没有给他们铜钱,便也只能用铜锭向市舶司纳税。
臣到镇不过大半年,苏州、明州两处市舶司已经积下铜锭数十万斤。但苏州明州并无钱监,臣还请陛下允准,让臣将铜献至杭州、由杭州的钱监铸为铜币。”
吴越国虽然有钱,但是钱弘俶也不是说到了钱多得烧包的程度,一听有几十万斤铜锭,折算下来刨除一成多的铸造火耗,还有相当于差不多同样数量的燃料、工费。这样折下来,一斤铜可以铸钱**百枚,那总量就是几万贯的新铸铜钱了。当然,考虑到如今的生产繁荣、通货紧缩,这些钱起到的对社会经济的流通刺激效果,可是要算上乘数效应的。
当下钱弘俶免不了夸奖了一番钱惟昱治理地方有功、理财有道的好处。而一旁的钱弘亿本来就是经济学人才,当年钱惟昱的父王在位时候,对于吴越国的铜钱铁钱之政,钱弘亿也是亲自参与其间的。虽然后来证明了钱弘亿的铜钱政策是对的,但是这些年因为吴越产铜不足、社会生产和社会财富却爆发式发展,通货紧缩的问题也着实让钱弘亿有些头疼。
钱弘亿也不是不知道日本可以进口铜,只不过他对海外贸易的认识不如钱惟昱深刻,当下听说钱惟昱经营了市舶司扩大了海贸之后,居然可以从日本攫取到如此庞大的铜锭资源,也是非常兴奋。言语之间对自己这个侄儿更加刮目相看起来。
“王兄,臣弟以为,既然昱儿如此理财有道,不如便准许他在苏州自开钱监,这样也省去转运之费。至于朝廷,不如便让昱儿按照定额包税、每年上缴一部分新币以为铸币税即可。此乃公私两便之事。”
钱弘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想想自己什么都不用管,也不用担心杭州的钱监权限大了之后多贪腐,只要每年坐地收钱就可以了,当下也就允许开放钱监。给钱惟昱定下了一年上缴五万贯赤足新币,便允许他任意铸钱。而钱弘亿那边,钱弘俶也知道自己这个弟弟是个经济人才,既然可以放权取利,也乐得许了钱弘亿每年两万贯的上供额度,在湖州也开放了钱监。
不过钱弘亿也知道,自己的湖州不靠海,将来少不得靠自己的侄儿那里进口一些铜来铸币,刨除掉铸币税之后,也好得些利钱。
不过,对钱惟昱来说,明明可以昧下的日本铜锭,他主动抛出来说事儿,一来是为了讨个名分,免得将来被别人捅出来后影响了叔侄感情,所以就当主动每年交五万贯保护费,把国家的铸币权分一部分过来。二来么,这也是先给王叔一点好处,然后就要提起异地募兵的事情了。
当下钱惟昱见王叔心情不错,也就趁热打铁,说到了第二件事上:“大王,臣还有一事请求。近日来,臣为了防备南唐李弘冀,在苏州、明州也是募兵整训、填补空额。然发现苏州、明州等地太过富庶,其民安居乐业,竟然罕有迫切想要从军立功之人。
后在明州、台州募兵时,偶有婺州、处州等处因矿监枯竭、无业可操的矿工猎户成为流民,在明州、台州被我军招募。因出身穷苦,身无长物。因此一心从军、颇能吃苦。臣想请大王准允、居中协调,让臣得以遣人至十叔、十三叔镇地内招募流民为兵。
一来臣也可双倍奉上粮赐等物、并且包下这些兵丁的租调丁税,让十叔、十三叔不致吃亏。二来也可使婺州、处州等两浙荒僻之地流民日减、人人安居乐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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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奇正相合
毕竟拿人的手短。钱惟昱刚刚给了几位叔叔偌大的好处,而且还私下对钱弘亿许诺了只要他允许钱惟昱在严州募集新兵(后世的淳安、建德,都是浙西山区穷地方),钱惟昱就每年白送钱弘亿可以铸造两万贯铜钱的铜锭——这相当于是把钱弘亿讨要钱监铸币权所背上的铸币税给包了。
于是,在各方潜移默化的劝说影响下,钱惟昱异地募兵的请求很快就被钱弘俶批准了。
拿到敕命后后,考虑到如今距离明年开春也就五个月了,时间紧迫。钱惟昱也就没有再耽搁时间,立刻派人和钱弘亿、钱弘俨打了招呼。分遣顾长风和林仁肇去婺州、严州等浙西南山区州府招兵了。钱惟昱所开的入伍钱粮赏赐一律比照此前几个月林仁肇在苏州、明州和台州的价码还要高一些,还额外宣贯了所招募人马均比照内牙军按月支领军饷的条件。
同样的价钱,在相对富庶的苏州城、明州城内根本找不到多少人模狗样高大壮实的兵员,但是到了婺州、严州、处州等山区,因为物价水平的差异,和这些地方普遍相对较穷的社会现实,立刻就起到了事半功倍的效果!
那些苦哈哈挖一年铜矿银矿也捣腾不出几个钱养家的婺州矿工,还有靠天吃饭的严州猎户、温州渔民纷纷踊跃拼命报名。前前后后花了二十天上下的时间,顾长风和林仁肇等人就各自凑起了四千多人的新兵兵源,并且重新编队行军赶回苏州。
兵招来的同时,钱惟昱也少不得给了自己那两个叔叔治下总计价值约摸有三十余万贯的钱粮物资,还掏出了同等数量给新兵们自己及其家属的赏赐粮米。本就已经开始收紧的镇海军财政,进一步绷得如同一根随时会断的弓弦。
“唉,一边暴兵一边投资种田攀科技,果然还是花销太大了啊。看来得考虑寅吃卯粮问蒋家把明年我名下的盐田产出先借来一用了。”钱惟昱如今是一遇到钱粮匮乏的事情,第一时间就想到问小茹家借一些来救急。虽然蒋家已经给了他一千顷的大琉球良田和一百顷平湖盐田,外加数十艘大海船,但是他依然会源源不断地有各种小需求需要协调蒋氏商会的资源。
……
这次回杭州拜见了王叔之后,钱惟昱总算是回到了苏州稍微安顿了下来。
年初的时候,他在苏州城南圈的“沧浪亭”这处园林,如今也至少草创出了一些规模,虽然建成的明屋广厦还不算多,不过至少把园林的景观都收拾齐整了,那些低洼的湿地泥淖要么开凿成河渠池塘,要么就是把别处开凿挖深掘出的泥土填埋过来,整成平地种植竹林堆砌假山什么的,倒也颇有一番曲径通幽的豁然野趣。
随着冬季将近,钱惟昱也总算进入了一年当中相对空闲的时间。于是他平时也不再住在留后府,而是搬进了如今还是半成品状态的沧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