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沧海-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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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代的基层将领对于士兵的上升通道规划和宣传都不怎么重视,和后世那些“以人为本”百十年磨砺出来的激励手段自然是完全不能相比的——一千年后,连马化腾这样的大佬,都需要亲自出面向社会证实“腾讯北京分公司20楼的一名保安经过层层技术面试,终于成功转型为一名‘攻城狮’”,并且口称“这是一个很励志的故事”。
钱惟昱不会装逼地和那些士兵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兵”,因为中国自古没有这样的传统,那种话说出来,只会让将校离心而已。但是他只要把后世用人单位那些粗浅的上升通道规划拿出几分来应用,用事实例子说话。而且加大宣传攻势,哪怕只做了三分也要宣传说成十分,自然可以把那些普通士卒骗的团团转、热血值士气值飙升。
“啪!”一声清脆的鞭响,陈浩麾下一名长枪手的手上印下了一道红红的印痕,正是什将陈浩亲手挥鞭鞭笞了那名新兵。
“说了多少遍了!不许偷工减料,持枪蓄力——听口令四人一起刺出。我不要求你们快,只要你们动作整齐划一,你们要想着对面有一个手持横刀的高手敌人闪转腾挪非常了得!你们四枪齐出的时候,一定要同一时间封住对方左右闪避的全部退路——好了,再刺五十轮,一定要把持好时间一致、间隔稳当!练好了指挥使大人就会让我们先吃饭,不要拖了其他三组弟兄的后腿!”
手腕上挨了鞭子的那名长枪手手背上一道红痕非常明显,但是虽然吃痛却不敢撒手,因为他们都已经领教过了:按照军法,如果挨鞭子的时候撒手丢下了长枪,那就会额外被责十军棍。因此,当下那个挨了鞭子的依然只能咬紧牙关,继续勉力跟随着号令捅刺,谁都不敢抢了口令,或者是稍有迟钝。
每一轮配合刺杀的训练,或者是别的身份的士卒的训练,都会持续三支线香的时间,也就是一刻钟多。随后才允许坐地休息、喝水歇力。因为这些士卒都还是新兵,所以不曾定下未来的具体司职,往往是根据体力的强弱、身手的灵巧分为两类,体力健硕者狼筅、陌刀都要练;而体力相对较弱的则在牌手、长枪手和弩手的角色之间交替练习;至于开弓射箭,则是人人都必须作为加练项目。
日头慢慢过了晌午,大校场的帅台上一阵战鼓声由疏及密,都指挥使林仁肇也准时出现在了台上。台下士卒根据这两月来的经验,知道是每日上午的比武验收时间到了。
陈昊舔了舔嘴唇,更加卖力的号召麾下的士兵打起精神来,因为根据林都帅定下的军规,验收的事情是由每个指挥使各自负责的。每个指挥使下面管着40组、500兵丁,每日验收的时候,都要选出两个表现上等的营,那两个营的都头就可以得到一个考功的积分,每月月底,考功积分最多的都头,就可以得到额外的钱财加赏。
而对于士兵来说,那两个表现上等的营里,所有的士兵都可以在正餐的时候得到肉食的加餐——当然,每天的训练,仅能管当天的肉食,如果第二日表现差了,依然会被削掉。
除了表现好的之外,自然也有对表现差的营的惩罚。每个指挥五个营当中,每次表现最差的营会被要求人人加练刺枪一百次、开弓射箭五十次,然后才有饭吃。虽然他们吃的饭食理论上和其他两个表现居中的营差不多,但是因为吃饭时间晚了,考虑到当兵的丘八们那吃饭的速度,等到他们去的时候,基本上就只有挑剩下的残羹剩菜了。
“停!”“指挥使有令,停!”
随着身后的指挥使大人一声短促的军令,陈昊和他的那个正职都头一起下令长枪手们全部停下手中的动作。无论之前的表现如何,此时此刻,所有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丁字营枪手,悬铃!丁字营弓手,设垛!”
简洁的两句命令,所有长枪手依次排队领到了一个铃铛,然后自行系在枪杆红缨下面。而弓箭手则在地上新画的白线身后站定,在他们面前五十步则设好了一排粗陋的箭垛,使用的弓箭是没有铁箭簇的削竹箭。
弓箭环节的考评标准很简单,分为求准和开弓两部分,第一部分是追求射的准,以各自射五箭、上垛者多为优。后者则是一追求开弓力度和次数为追求,使用的是一石的强弓,以彻底拉满的次数多为优胜。
不过,相对于弓箭来说,长枪和陌刀的训练考核方式就要新颖得多——考核的标准是在枪杆或者刀杆末段悬铃,都头下令刺击之后,同一组的士卒一并刺击或者挥砍,出枪之后,自然会有一阵铃铛之声嗡嗡作响。而优劣考核的标准,则是那一组的铃音先停则为优胜。
这也就意味着,出枪一定要整齐,而且刺击要一步到位,刺完之后手腕还不能抖,对于军令严明、整齐划一的要求实在是不小。
陈昊捏着一把汗,看着指挥使大人一个营一个营的验收过来。所幸,他所在的那个营这几日全员状态都还不错,一些小错误总是可以在训练中自我纠正。最终验收下来,居然还得了一个甲等。
往领餐的伙营走去的时候,40个得了甲等的营、一共4000士卒在几十个领餐处依次排队,有序地领取了午餐。他们的瓦罐里面,都有一块五寸见方长宽、半寸厚度的薄薄卤肉。那是一种用酒坛子煨炖、以红糖和酱油调味的猪肉,与这个时代的贫贱人家烹煮猪肉的法子颇为不同,似乎正是这块肉,可以把半日的幸苦都变得有价值一样。
……
如果说,那些赏罚分明的训练奖惩措施还是林仁肇这样的武夫就可以想得出来的话,那么后面一些细致入微的监控措施,在这个年代的士卒来看,就是匪夷所思的了。
如今,每个指挥使麾下,都会被分到正副两个考功掌书记——这些人本身没什么大不了,都是从民间雇佣一些学问不怎么样的迂腐老儒来干的。至于这两人的工作,自然是记载所在指挥当中上至指挥使、下至普通士卒每日的考工记分、评级表现。
而他们的顶头上司、那位郡王爷,甚至用活字印刷术给一万名新军、20个指挥的人马每个指挥都排印了几百本花名册。每人数行,专门记载其事迹表现,虽然摊到每天每人头上,不过是几个字或者一句话的记载,但是基本上每个月都要写满一本——如今在林仁肇的帅案上,还堆着这两个月来、这些指挥40本帐的表现记录呢。
钱粮赏赐那些军官或许还有不在意的,但是在军中每一次的表现都有档案可查,这着实让每个人都上心了很多——要知道,考功档案这种东西,原本在大唐朝的时候,可是只有得了进士的官员才有资格被施加的,哪有人拿这些来对付大头兵啊。
就是靠着这台严密的考核机器,以及物质奖惩的双重作用。昆山大营如同一座精密的训练机,一步步把上万名数月前还愣头青一样只知道买死力气吃苦的矿工、渔民、猎户,逐渐变成了战争机器上的一个个零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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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冬日缠绵
苏州城南,郡学西侧,如今已经有一块被严密圈起来了的所在。众所周知,那里面围着的,便是彭城郡王钱惟昱新起了不过一年的园子、沧浪亭了。
一道周长两里多地、高约丈余、形态曲折无规的白粉墙,掩映在比粉墙更高出数尺的冷杉、赤松、扁柏之间。林木在墙里墙外各有两三层交替掩映,倒也把白粉墙彻底遮蔽,远远看去,竟如有一座森林突兀耸峙,浑然不似城中。
园子里面,低洼的溪流池塘随处可见,但高地广埠之处也收拾出来不少,干燥洁净。偶尔有曲水蜿蜒、遮断假山岛屿的所在,便用质地坚固、耐湿耐腐的老竹或雪松木段搭出回廊桥,联通各处,颇有野趣。
如今已是将近腊月的时分,按说纵然苏州地处江南、靠近大海,气候略微和暖,但是寻常富户人家也都该回到厚墙高门的屋子里面,烧个炭盆取暖,再煨个小黄酒什么的喝几口。
不过,既然说了那是寻常人家,自然也有不寻常的。
此时此刻,钱惟昱便在那座提着“沧浪亭”三字匾额的轩敞廊亭之内,端坐于一张石案之前。亭子四周没有围墙,只有楼空了木格子的落地长窗,抑或是蒙了苏绣彩纱的屏风遮挡寒风。亭口面对九曲木桥的那一边,两根粗逾一围的桐油红漆木柱上,钉着两块弧形的泥金牌子,上书一道联诗:“千古沧浪水一涯,清风明月本无价。”
所幸的是,亭子虽然三面环水,但是水对岸不远便有数道奇石垒砌的高峻假山,倒也不虞风会太大。石案边上,两个红泥火炉烧着银霜兽炭,上面各自煨着一个越州黄酒的酒坛子。
只不过,左首那个坛子里,真的是装的上品的越州贡酒、古越龙山的陈酿花雕;而右首那个坛子里面,则只余了一个底子的些许黄酒,上面却是满满铺陈着红油亮色、肥瘦相宜的五花猪肉。那猪肉的浓稠肉汁被小火滚出无数细碎的小气泡,引着那汤汁在那里徐徐翻腾。
亭子里除了钱惟昱之外,就只有蒋洁茹和安倍素子两人服侍。十八娘因为年纪小,钱惟昱怕她在这种初冬时分在外面晃悠会着凉,也就把她一个人关在屋子里了。
蒋洁茹用一个竹骨的篾扇对着红泥小炉微微扇了几下,又把几抹细碎的香葱洒进坛子里,用乌木镶银的筷子翻挑了几下,便对钱惟昱说到:“殿下,已经好了呢,趁热试试吧。上次您说太过肥腻了,只适合给当兵的丘八吃;这回奴奴倒是先把带肥的那部分肉用铁锅熬炒了一番,走了脂膏,这才下坛煨焖的呢。”
钱惟昱放下手头正在看的一本林仁肇前日呈送的新军军官考功绩效账目、还有孙显忠分管的军器监的流水账。对着蒋洁茹温柔地一笑,随后无言地拿起面前的筷子,从酒坛子里挟了一块肥瘦层次分明的肉块,放在嘴边吹凉了,随后送入口中。尽管钱惟昱和蒋洁茹相识不过一年,但是似乎已经到了不需要用言语表达情感的程度了。
那种肥者入口即化、但又有一层坚韧的软膜包裹的弹性口感,让他不由得暗自赞了一声。而瘦的部分,既不会如同火鸡肉那样酥烂、缺乏纤维感,但又可以保证在嚼劲和弹性之间的微妙平衡,而且每一根瘦肉的纤维被咬断的时候,都有渗入期间的香浓汁液以一种饱浸的姿态四溢开来。
钱惟昱温柔地抓住蒋洁茹的小手,握在自己手中似乎无意识地轻轻搓揉,像是要给蒋洁茹取暖,又像是在品味这冬日才有的闲暇,一边呢喃地说道:“小茹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巧了,不管孤说出什么,总能想出办法做出来。”
一旁打横坐在侧首的安倍素子,闻到了开罐的奇香之后,也禁不住暗暗咽了两口口水。心中对这个时代日本人的厨艺大感鄙夷。如今跟着殿下,可以偶尔吃到小茹姐的手艺,也不知是自己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呢。
“素子,还见外什么,快趁热吃吧。”蒋洁茹看着钱惟昱吃罢,便拈了一下素子的手,把一双箸子递了过去。素子立刻谦卑地俯身谢过了,口中轻念了一句“义哒哒基玛斯~”随后就开吃了。
钱惟昱坐在上首,看着自己的两个女人如今倒也相处和睦了,心中颇为得意,便顺口吟道:“杭州好猪肉,价钱贱如土。贵者不屑食,贫家不解煮。红裙窈窕娘,素手调泥炉。微火缠绵炖,功满它自熟。”
素子不比选子和清少纳言,汉学功夫很是浅陋,跟了钱惟昱这两三个月,汉语也只能算是刚刚纯熟,但是对于诗词的好坏还是听不太懂。只知道自家殿下吃了一块小茹姐煮出来的猪肉,便幸福感指数爆棚到要作诗感慨,倒也不由得微吐小香舌,暗暗咋舌。
至于另一个当事人蒋洁茹,自然只有面色酡红、不饮自醉,娇羞不胜地以袖子遮掩,给钱惟昱递了一盏花雕酒,好掩饰内心小鹿乱撞的情态。
……
原来,这个时代还普遍没有比较好的食用猪肉的法子。富贵人家,大多觉得猪肉不登大雅之堂,很少会吃猪肉,大多数还是以吃羊肉和鸡鹅为主;而穷人么虽然没什么可挑的,却因为实在太没得挑了,拿到猪肉都是不分肥瘦筋膜一股脑儿煮了的。
这样做出来的白水煮肉,因为那些筋膜和零碎油膘混在一起,很容易凝起一层厚厚的油膏。再加上肉中杂质多、也不会加料酒去膻,所以有钱人自然不屑于吃。
此前的几年,钱惟昱也是不太吃猪肉的。不过许是他身份尊贵、不接地气,倒也没注意之所以宫廷膳食当中缺乏猪肉是因为这个年代的猪肉普遍做不好,还以为是因为吴越王室和后世那些吃腻了猪肉的有钱人那样喜欢鱼虾海鲜呢。
直到最近编练新军、要求给新军增加物质激励、训练优胜者每餐有肉之后,他在一次进军营视察、为了摆出主帅与士卒同甘苦的架子、吃了一顿那些新兵每天吃的廉价大锅肉之后,才算是明白了为什么百年之后苏子瞻要发明东坡肉了,而且也真正理解了为什么区区东坡肉可以流传千古。
钱惟昱不懂烹饪,不过他好歹可以和王语嫣“口述武功”那般指点江山,具体的事情自然是让小茹妹妹去干了。很快,添加酱油黄酒和红糖烹煮出来的“东坡肉”就出炉了,后来在不到一周的时间里就风靡了镇海新军的军营,每一个士兵都为了每天多吃一块肉下了死力气地卖力训练。
只是,关于为什么这道据说是郡王爷家眷发明的新菜要被命名为东坡肉,众人实在是不得其法,最后居然以讹传讹成了用于煮食这道菜色所用的猪肉,必须取自东坡向阳之地放养的猪只、才能确保其味的传说。又有谁能知道,其实钱惟昱只是不喜欢用自己的名字或者自己亲近人的名字,去命名一道肉而已呢。
几杯花雕下肚,钱惟昱在暖炉的烘烤下也有些微醺之意。感受着美人恩重,耳鬓厮磨,心中着实有些把持不住的错觉。
“过了年关,就是十六周岁了,好像还是早了一些,再忍忍吧……”
正在钱惟昱胡思乱想的时候,幸好一旁九曲木桥上走来一个少女,正是陈玑。钱惟昱立刻坐正了身体,免得做出太出格的姿态教坏了小孩子。蒋洁茹心中也略微羞赧,摆出了大家闺秀的大姐姐模样。
须臾只听陈玑走到面前,对着钱惟昱盈盈一福,细声细气地禀报道:“殿下是沈默沈大人和孙显忠孙将军来拜会呢,说是殿下吩咐军器监这几月来改良试制的几样器械有了眉目,想请殿下明日移步视察。”
这才清闲了几日,便又有事情来了么,钱惟昱揉了揉才不过清爽了几日的脑仁,感觉一阵阵隐隐的酸胀又要来袭了。不过,总归是正事儿要紧。
“孙将军有说,是什么东西么?十字片镰枪,还是神臂弓?”
“孙将军没有明说,许是两样都有吧。听说沈大人为了这两件东西,也是熬夜督导了半月之久呢。”
“明白了,这便回复孙将军,说孤明日辰时就会过去,让他在军器监准备好。”
“是,奴家这便去了。”
陈玑挪着小碎步,又往回走去了。不过氛围却已经被这个插曲给打岔了。
“又要动刀兵了么?”蒋洁茹一边把泥炉上的焖肉酒坛挪到一边的麻布垫子上,又挪上一个茶壶,放进几簇乌龙茶叶,给钱惟昱烹茶解腻,一边用微不可闻的心疼语调幽幽地问道,“脚不点地地忙活了那么久,这才把事情推给林仁肇孙显忠几日,便又要劳顿了。事情总是做不完的,还是调养身子要紧。”
“就算孤不去,李弘冀有朝一日也会再来找孤的麻烦的。孤也是想着和你厮守一生,这才不得不勉励奋迅。身在乱世,不进则退,很多事情是由不得自己的。到了如今的地位,便是想求为一富豪布衣,也是不可得的。”
“还不是想震慑周宗。谁不知道要是杀了李弘冀,以周宗这趋利避害之心态,是断然不敢在南唐皇太弟李景遂和吴王李从嘉分出胜负之前、就贸然把女儿嫁给李从嘉的。”蒋洁茹心中微微发苦,胡思乱想地意淫了许多,却一句也不敢说出口来。面上神色如常,欢笑如故,就好像真是被钱惟昱那句“孤还不是想和你长相厮守”给感动了一般。
“殿下这般为奴奴着想,奴奴心中着实欢喜得紧呢。”蒋洁茹对着茶炉调度了半晌的面部表情,自觉调整到了一个无暇的微笑状态,这才舀起一勺乌龙茶,饱含深情地双手奉给钱惟昱,鼓起朱唇微微吹凉,心满意足地看着对方饮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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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十文字枪
次日一早,闲暇了不过数日的钱惟昱终于又有事情做了。在他当初命林仁肇顾长风加紧编练新军的同时,也给如今督办军器监的孙显忠下了不少任务,主要是改良一些军用器械,配合未来使用鸳鸯阵的新军战法。现在,孙显忠那里出了一些成果,他也得抽时间去验收一下,顺便看看还有没有别的问题。
当然,孙显忠也只是一员方正严毅的勇将出身,让他督办一下军器监还是可以的,技术改良什么的就搭不上手了。所以钱惟昱把最近空了下来的“大科学家”沈默派给他协助。沈默这一年可是忙得不行,一直在搞新作物选中改良的活计,直到秋收之后才彻底空了下来,
在此之前,光是对加种一季占城稻之后、对延迟播种的晚稻产量和品质的影响这个问题,沈默就采集了厚厚几十本笔迹的数据,让钱惟昱看了都着实感慨他的严谨。
苏州城的军器监在城东附近,为的是方便靠近常浒河、阳澄湖所正对的水门,便于同时操练水陆器械,而且军器监毕竟要和冶炼打铁的熔炉打交道,说不定还要试制猛火油或者火药硫磺兵器,靠近水源也便于在走水的时候扑灭。
因为钱惟昱原本想着自己这两个月没啥出门走动视察的需求,又想给顾长风多一些统兵历练的机会,以后也好给这个对自己忠心不二的属下一个好出身。所以这几个月一直把顾长风派去跟着林仁肇编练新军,所以如今给钱惟昱担任亲卫职务的也不得不换人了。这一日,为了省掉麻烦,钱惟昱是带了源赖光还有几个侍卫一并策马同行的。
在日本海上绞杀酒吞童子的那最后一役,源赖光干净利落斩杀茨木童子、救出选子的那两刀,让钱惟昱对这个少年人的武艺还是颇有信心的。而源赖光也对于自己初来乍到就能得到自家殿下这般信重,感到受宠若惊。
须臾到了军器监,许是因为早就通知了行程,所以孙显忠和沈默都已经在大门内迎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