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明记-第1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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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千户让手下提了一盏小马灯过来,打开驿站图认真查看,估计了一番,指着地图道:“刚才过的新城铺,现在还没到朱桥驿,看来这条路是不到朱桥驿了,再往下走可以拐回驿路上,应该是莱州东馆驿。”
阎千户细心的收好地图,指着面前的马灯赞道:“这物件真是好用,贤弟送我的一打被认识的好友抢了个空,我自己就剩下一盏。只是烧菜油,没有贤弟提供的煤油亮,烟还大。”
“煤油我也很少,要是能在陕西延安开火油的地方搞上原油,将来那还不富比王公。”高进感叹。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阎千户大感兴趣道:“此话当真!”
“当真。若阎千户有货,只要你负责运到南北货市场,就上次我给你看的大铁皮桶,一桶二百斤,油我出五两银子,有多少我收多少,运费我还出一半。若是合作的好,自然还有更多的生意可以做。”高进握住阎千户的手真诚道。
阎千户知道高进是做生意的能手,无意间靠上,这辈子的富贵是可期了,喜笑颜开的使劲握住高进的手,道:“高贤弟你就看好吧!”
正说着,前方探路的几个锦衣卫面如死灰的策马跑了回来,迟疑的大声道:“大人,前面那村子十分古怪,走了几户都是门洞大开,但是没有活人。”
“难道都逃荒了!”阎千户道。
“村口有一些新坟,屋里还有些尸体无人收尸,恐怕是时疫!”为首的锦衣卫终于恐慌的说了出来。
高进闻听浑身一震,脱口而出:“鼠疫!”
阎千户也是寒毛大起,狂呼:“上马!快走!”
所有的人比刚才还仓皇的跳上马背,掉头往回就跑。
自万历八年开始,草原与农耕区水乳相融后,大同地区首先就发生了鼠疫,然后就是山西全境,万历十年传到河北,京师大疫,同时传入山东和河南北部。虽然下一次大规模的鼠疫要从崇祯六年,也就是1633年开始,但是小规模的疫病一直断断续续的在各地爆发。
高进突然很同情在山东、在宣大、陕西、山西等北方地点做根据地的穿越者们,因为鼠疫,即使在后世也是很棘手的问题,在这个时代,对民心士气的打击更是毁灭性的,看起来穿越在这些地方的穿越者们应该没有这么风光,更别说行军打战进入疫区了,战无不胜自然也不可能。
不过看起来队伍中的所有人都知道疫病的可怕,阎千户很快让先前探路的几个锦衣卫独自回新城铺住几天,带着高进一行仓皇的连续跑了几个时辰,冒险走了原路,直接冲进了莱州府。
进了城,高进放下身后的孔珍。孔珍红着脸,带着老仆妇一起拜谢了高进,自雇车去京城。
阎千户抓着高进带着所有的手下进了浴室好好的冲洗干净,吃了饭,到驿站换了新马,给高进和高进所有的手下都配了驿站的新马,扬长而去。
高进心里也是很抓狂的,很担心自己因为和那几个锦衣卫站的近就出了问题。好在一路奔波了好几天后,队伍里的人都没有出现任何问题,所有的人才放心下来。
而这时,已经到了北京城外了。
第313章 ****
明末的北京城规模宏大,一副坚城威严无敌的气势,以至于比高进晚三年站在城下的俄罗斯人图敏涅茨写道:“北京城如此宏伟,骑马绕城走一圈也需要十天时间!”
夕阳下,高进站在朝阳门外,驻马四望满心感叹。比·奇·小·说·网·首·发不过因为早就看见过南直隶的恢宏与江南各城的繁华,不至于过于惊叹,在此时的高进眼里,京城只不过是一个忧伤的符号,况且这座城没有他念着的人,毋须喜爱也毋须留念。
自然,十多年前从欧洲小城堡长途跋涉来的传教士利玛窦可不会这么想,即使是北京城外一眼望不见边际的林立的普通商业区,也会让利玛窦兴奋莫名,仿佛后世中国人初次到纽约的感觉。
想起满清进城后将把所有的汉人赶出了现在京城,靠着南边的城墙又起了一座城来安置,高进心中一点伤感。
如果不是孙大炮号召革命,城中之城的鞑坦城将在每一个城市中都能找到遗址。割裂的社会,根本不如现在边境上民族之间那般自然的交融。
高进想着在台湾、海参崴自己治理的城市中,蒙古族、建州女真、高山族、汉族还有各种民族和睦的生活战斗,心中欢喜,心思大家都是生活在中国的土地上,应该同舟同济一起生存。大洋外的土地才是广袤的,那才是要开拓的空间。
“高贤弟,我们进城吧!紧赶慢赶,还是比计划晚了两天,明日考生就进场了,我们还要速去准备。”已经和高进好的能穿一条裤子的阎千户,伸手递了一顶漂亮的帽子过来,帽子边沿飘着非常精细的面纱,可以看见外面,但不透灰尘。
高进笑着接过戴上,看着同样戴着的这样面纱的来往人群,笑道:“千户大人费心,春季多风沙,此物甚妙!”
众人谈笑着打马,高进就这样第一次进了北京城。
会试在北京内城东南方的贡院举行,三日一场,每场必须先一日入场,后一日出场。三场所试项目,四书文、五言八韵诗、五经文以及策问与乡试相同。
第二日,休整了一晚的高进迈着方步,基本算是被阎千户拖着进了贡院。贡院点名核对的考官和军户看来是早就关照过的,草草给高进搜了身,直接丢个号牌,让高进自己去找房间。
阎千户眉开眼笑的看着高进走了进去,嘴巴都笑的合不拢,转身回去向锦衣卫指挥使骆大人复命去了。
“高学弟!”“高学弟!”“高学弟!”“高学弟!”
高进惶惑间感觉身后有人叫,回头看竟然是东林书院的同门李应升、魏大中,还有一群平日也在东林书院一起吃过饭,只是连名字也记不起来了同门学兄。
高进机智的叫道:“魏学兄,李学兄,还有大家也来了。”
同学相见,包括那些“大家”见到书院最有钱的主,都是分外的高兴,大家围在一起互相作揖行礼。
高进笑道:“各位学兄,贤弟有礼了!”
“黄尊素怎么被拦着还没进来,我们看看去?”李应升扫视了下人群,指着贡院门口道。
黄尊素正在门口郁闷着。门口点名核对的考官也正眯缝着小眼,上下打量他,嘴里念念有词道:“名册(明朝的准考证)上说你是身高六尺,面白微须,但是你胡须这么长?”
“考官大人,我的胡须自进京以来一直都没有修剪,虽然长,但是您看看,确实只有几绺!”黄尊素很无辜的将脸前的胡子举起给考官看。
考官怒斥道:“微者,无也。汝师未教你读过朱熹的书吗?”
黄尊素年少,气的满脸通红,又不敢出声,眼里就要泪奔。
“《论语》中云:孔子微服过宋。照大人的说法,岂不是说老夫子一丝不挂、赤身裸体经过宋国了!”同学中年龄最大的魏大中站了出来,反唇相讥。
考官脸上一红,大声叫道:“反了反了,是你是考官,还是我是考官,若是捣乱就把你们架进外面的站笼里。”
“学生们学业未精,恰巧听闻老大人刚才说到微字之注解,一时好奇向老大人请教,还请老大人体谅。这位黄学兄是学生们同学,我们愿意联名为他做保。大人,不如这样,还是学生们联名写个保书,后面等着点名入场的考生还这么多,不耽误老大人的功夫。”高进站出来,憨笑道。
考官眼光一柔,借坡下驴,道:“还是这位懂理,就如此!哼,要怪,只能怪这位学生报来的名册描摹不准。”
一场小风波顺利化去,众人恢复了开心,三五一伙的去找号房。
高进和李应升、魏大中、黄尊素走在一起,谈论着分别之情,讲着讲着,就问起周顺昌和周宗建怎么没来。
魏大中老脸一红,笑道:“周顺昌和周宗建两年前就如高学弟所预料中了举。哦,我的号房到了,我先进去了,待考完了我们也让高学弟预测一二。”
高进豪迈道:“没问题,我做东!”
“你最富,自然你做东!”李应升、黄尊素哈哈大笑,各自寻了自己的号房。
高进转了几圈,好不容易在贡院角落的角落的角落,找到自己的号房。房顶破落,墙壁老旧长满了青苔,看起来下雨天还漏雨,还是近来勉强铺了层席子才挡住了漏洞。
因为在北京城,独孤信在此还没有太多的势力,想来也没有什么办法打点。
阎千户那边只是奉命拉人进考场,在这帮武夫的眼里,写文章是才子们的本能,就和武夫肯定会抡刀一样,至于贡院里的事情,这帮粗人哪里会理会,想都不曾想到。
案桌上依例摆着三根蜡烛,房间里除了考试用具并无其它用具,习惯了被优待的高进满心失落。
高进一下体会到了领导要失去权利的那种失落感。与众不同,这就是权利的好处。要让一个人主动放弃权利,那是多么的难。
满心凄凉的高进摇了摇头,将个人的荣辱抛开脑后,告诫自己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自己来到大明原不过一小茶壶,几年来做下偌大的家私,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摸摸被褥还算整齐,高进脱了外套,摸进去大睡起来。查房的考官带着军士巡了房,呼点人名,查了号牌后,让军士闭锁房门。木质的房门上开了一个大洞,是用来传递考卷,接受考官、军士监督和送饭的。
高进有银子,自然让军士送最好的饭菜,这也是贡院的生意。那些穷学生,就只能自己带几十个馒头窝头,就着腌菜慢慢吃。
这日无事,高进只是吃了睡,睡了吃,养精蓄锐准备明日好好考一番。
阎千户可是忙坏了,先是马不停蹄的向骆思恭骆大人报信,然后被骆大人带到乾清宫里和皇上报告。
愁眉苦脸的骆思恭低着头,不敢多看同样苦恼坐着的万历皇帝。
阎千户托了办高进差事的福气,头一次随着骆思恭和皇帝三人在房间里议事,深感龙恩,满头大汗,低着头站着不敢吭声。
“微臣试探了些今年的会试主考,也私下了找了好几个考官,但是都被拒绝了。皇上,非是微臣不用心。只是那帮文官,遇到这种事情总是冠冕堂皇的一个跳的比一个高,他们说谁是忠臣就是忠臣,说谁奸臣谁就是奸臣,有时候连皇上都骂,实在没有办法!”
看到皇帝的脸色不好,骆思恭继续苦恼道:“微臣办事不利,还请皇上责罚。只是帮人作弊,真不如上阵打仗畅快,要不皇上就发微臣去辽东替皇上守边,建州女真的努尔哈赤最近有异动。”
万历皇帝的眼睛里射出一股精芒,道:“何出此言,朕知道你的能力。朝鲜之战,你曾率部出征。出征前,兵部尚书石星居然不知日本何国,丰臣秀吉何人。”
“是你,骆思恭,带着锦衣卫在三天内就把所有日本军队的指挥官、带兵数和打仗特点的情报收集到位。后来锦衣卫探得日军军粮所在地,协同出战的明军烧毁。日本在朝鲜最后的撤退,锦衣卫功不可没。”
骆思恭满心欢喜与温暖,真心的回禀道:“全赖皇上的信任,微臣不敢居功!”
“所以,这件事情,我相信你有办法。待会你去向郑贵妃禀报一下,具体的做法以后和郑贵妃禀报就好,这种小事情,不用再报我了。”万历皇帝很深谋远虑的将自己先扒拉了出来,剩下可怜的骆思恭低头低声道:“遵旨!”
“建州女真马上要来入贡,盯着点李成梁!”万历皇帝看着缓步后退的骆思恭,突然道。
骆思恭眼睛一亮,大声应道:“微臣定帮皇上看好这些****!”
交泰宫,郑贵妃眼神锐利,听着低着头喃喃自语般的骆思恭的言语,只是说了一句话:“这个搞不定,那个搞不定。不能替皇上分忧,那皇上养你们做什么?骆大人的锦衣卫指挥使做的时间太长了不成!”
骆思恭满头大汗,道:“文官不肯,言官可畏,还请贵妃娘娘赐微臣一计!”
“这帮文官和言官的屁股难道真的有他们在朝堂上宣称的那样干净?这里是今年的考题,你拿去让首辅做一篇,就说皇上要先看看。如果首辅做的卷子都不中,那是首辅的问题还是主考的问题呢!呵呵呵呵!”郑贵妃说完笑着让侍女送来几张纸,骆思恭急忙收了藏了。
“出了这门,就是骆大人的事了。这试题的份量,骆大人和首辅讲清楚。若是言官闹起来,别说本宫事先没有提醒你!”郑贵妃鲜红的嘴唇一闭一合,血口一般让骆思恭心生惧意。
“微臣明白。请贵妃放心,微臣知道如何做了。”骆思恭低头行礼表白,带着满身湿透的阎千户出了交泰宫。
马车上,阎千户很崇拜的看着面上依旧平静的上司骆思恭,不敢言语。
已经很久没有内衣湿透的骆思恭轻轻的提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心道,皇上连主考报来的试题都给了贵妃,自己还怕什么,心里立即恢复了无穷的斗志,努力做了个一切尽在掌握中的微笑,道:“去方首辅家!”
第314章 眼语者
骆思恭的车队在一票锦衣卫的护卫下,在北京城热闹的大街小巷中穿行。除了个别更牛的,一般官员的车驾是不会惹锦衣卫都指挥使的,不过今天,骆思恭的车队还是被一堆拥挤的车马堵住了。
鸿胪寺的老主薄慌忙的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小跑到骆思恭的车前行礼致歉道:“龙虎将军努尔哈赤从建州派人上贡,卑职正带着建州车队去会同馆报点贡物,车队中有辆马车的车轴突然断了,正在抢修,堵了骆大人的行程,还请大人海涵!”
阎千户撩开马车的窗帘,骆思恭打晾着诚惶诚恐的主薄,轻描淡写般问:“龙虎将军努尔哈赤此次派谁来上贡?”
老主薄诚惶诚恐的回禀:“派了游击将军何和礼带队上贡!他也算是老手了,在我手上都三次了。”
“主薄大人辛苦!既然这样,我们换条路走!”骆思恭笑着吩咐阎千户。
老主薄看着转身走掉的骆思恭的车队,心中欢喜,用袖子擦了把汗。
“主薄大人,这辆车里坐的是哪位大官人?”何和礼带着几个手下出现在主薄的身后。
老主薄的腰杆突然直了,挺着胸膛介绍道:“这可是锦衣卫都指挥使骆大人,比你们龙虎将军还要高一品,不过见了我,也还是要给几分薄面的,要不然今日还不好收拾了。”
“主薄大人在鸿胪寺当差二十多年了,自然在京城也算是个人物。这次上贡,还要主薄大人多多指点,至于酬谢,自然是不会少了大人那份。”
何和礼的嘴上就如抹了蜜,但是不得不承认,送礼的勾当是何和礼最擅长的,谁叫何和礼的祖上也有几位是被女真从大明劫出去的边民,只是过久了,自己都找不到自己的根了,这种情况在当时很普遍,因为没多少文化的传承,自然也无人计较。
“老四,我们去看看车修好了没,不能误了主薄大人的行程计划。”何和礼拉了一把身后的年轻随从,带着手下转身走了。
老四瞪着一双大眼,痴迷的看着京城里的每一处,叹道:“何和礼大叔,没想到北京城有这么大这么热闹,今日我才知道什么是井底之蛙、夜郎自大。”
何和礼自然听不懂老四的掉文,不过旁边一老气横秋的童子倒是赞道:“不错不错,老四的成语水平大有进展。”
马车修好,何和礼带着老四和童子上了马车,随着主薄的马车继续前进。
“今日还要忙很久吗?要不要进宫见皇上!刚才我看见了紫禁城,里面是什么样子,何和礼大叔进去过吗?”老四兴奋的问。
何和礼老脸一红,低声道:“四贝勒,大汗做的是大明的龙虎将军,所以我们不是藩属入贡,而是夷人上贡。今日到会同馆交割后,我们就在会同馆开市五日,卖五天的货物,然后再买点郝图阿拉需要的物品回去就好了。”
“那就是说,没人搭理我们啊!”伪装成随从的四贝勒黄台吉非常失落。
“上什么贡,我们就是来发财的,自然不招人见待。我们的贡品,鸿胪寺按例会赏还三倍的银子或布匹。再在这富庶的北京城卖上五天的极品毛皮,三大车上千张张上好的熊皮、虎皮、貂皮、狼皮,加上马匹和上好山参,那可是几十万两银子。”何和礼低声笑道。
马车里的人眼中都憧憬着大把的银子,发出灿烂的金光,齐声发出幸福的大叫。
黄台吉很满足道:“做好了这回,大汗应该会奖励我们!何和礼大叔,全靠你老马识道了。”
何和礼很神秘的道:“就这些,那可得不到大汗的奖励。”
“那还要做什么?”达海疑惑道。
何和礼看着黄台吉和达海一样专注盯着自己的眼神,得意道:“还要上下打点各级官员,打听现在朝中对辽东的态度,努力让朝中的大臣给我们说说好话。”
“这朝里的大臣我们都不熟悉,送谁啊?”达海还很疑惑。
“我们不是还有李大帅呢!”何和礼终于掏出了谜底。
“今晚我们就去看李大帅,上次见他,还是恩多年前了。”黄台吉有点激动,眼中流光一闪。
“那个高神医到现在也没看到人影,听达海路上说当初他的信使回报说高神医会到鸿胪寺找我们,可是人呢?大汗临走可是叮嘱我说一定让高神医给看看。”何和礼有点郁闷。
“也许会来吧,神医总是见首不见尾,不过貌似他信用还好!派些人到各集市散布建州女真马上要开始卖货,等我们卖了货,拿到银子后,带着银子和神医一起再去看李大帅,岂不更妙。”黄台吉做了结语。
会同馆的差事到了,何和礼一拍黄台吉,三人又俯首帖耳的随着昂首挺胸的鸿胪寺主薄进部里报告去了。
高进在号房里打着快乐的呼噜,与此同时,骆思恭正神情严肃的盯着额头微微出着汗珠的方从哲写文章。首辅就是首辅,从中午写到半夜,就完成了一半。
方从哲满意的放下录好的卷子,笑道:“骆大人,天色已晚,剩下的要不明天再做!”
骆思恭满意的将卷子藏入袖中,打了个哈欠,道:“也好,本官也乏了,我睡这里你睡榻上。”
方从哲瞪大了眼睛,道:“条件简陋,怎敢委屈了骆大人。”
骆思恭大笑:“为皇上办事怎敢说辛苦,皇上明日就要,只能辛苦方首辅了。”
“来人,送两床被褥,来一壶酒,本官今日与骆大人小饮一杯。对了,给屋外的几位锦衣卫大人也拿一床。”
一直在门外精心胆颤的看着阎千户的方家老管家,应了一声,立即去办。方府上下,现在算是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