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明记-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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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师爷认真的想了想,道:“高家庄建房每个院落至少花了二十两,二千户院子,一共是四万两。”
高进接着道:“咱们一共死了多少人?”
夏师爷犯愁,这还没统计那,犹豫道:“还没确切的统计,但是根据这一路看来,没进内城的基本都死了,应该死了八千人以上。”
高进愤怒道:“每人抚恤一百两银子,就是八十万两。还没包括受伤的要医治,打坏的东西要修,零零散散至少还要五千两。”
孙鹏举听的脑袋大了一圈,怒道:“我们也死了很多人?”
高进吐了口唾沫:“如果是我高家庄的人去烧你们孙家庄的房子,死在你们孙家庄,你会给钱吗?”
孙鹏举语结。
刘一德心虚道:“光那抚恤银子八十万两就是个天价,如何出的起。”
高进道:“出不起,就全在这里做长工,做到值了这些银子的事情,方可出庄。”
方文秀怒道:“若是我们要走,就凭你这点人,还拦得住我们。”
高进做了个请便的手势,道:“庄门就在那里,开着的,你可以走走看?”
方文秀和孙鹏举两人惊疑的对视,心想,这死胖子如此淡定,必然有所依仗。
刘一德倒是行动派,直接派了管家带了几个人过去看看。方文秀和孙鹏举也叫了自己的心腹跟上一起去看。
令台上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哈哈哈哈!”,吴古人未到,笑先到了。
高进看了台下,昨夜知晓战事结束的吴古,回船去睡大觉了,现在估计是睡醒了,带着全部的人上岸来找早饭吃。
吴古在校场的死尸堆中小心的挪动着,尽量不去踩到那些恶心的尸块!
昨日校场附近一共死了七八千人,地上也是铺了满满一层尸体。又是白天,饶是看惯了血的吴古,心里也是极不舒服,早饭的食欲全无。
高进高喊:“吴千户来的正好。恭贺昨日吴千户以一当千,带领水师官兵斩杀海匪无数,立下赫赫战功。”
“海匪?”,吴千户心里又犯嘀咕了,死胖子又搞什么鬼。
“江家庄江别鹤、林家庄林远山,与海匪勾连,企图劫掠乡里,被本县胡知县得知、派手下楚香山楚师爷赴吴千户处求援,吴千户率领本部联系孙家庄、方家庄、刘家庄义民前来救援,毙匪无数。三位庄主,是否?”
方文秀等三人心思闪动,并不接语。
不一会,台下两帮人过来,前面跑的气喘嘘嘘的是刘一德的管家和仆役,两条裤腿上从膝盖往下居然一路流淌着血水,后面跑的是追赶不及的方、孙家的心腹。
刚在庄门口欣赏完战争暴力美学的刘一德管家,满脸恐怖,小步快跑,还未到台上就大声唤道:“庄主啊!庄门那里死人都堆成山了,整条巷子都塞满了,血有一尺深啊!”
高进窃笑,就这广场铺的这层尸体也不得了了。庄门那里只是相对集中,街巷里拥挤在一起看到的是近百米层层叠叠的尸山,反而显得更加震撼。
既然走不了,方文秀、孙鹏举、刘一德开始认真思考给多少银子的问题,三人头碰着头耳语一阵。
方文秀开口道:“高庄主,八十四万两银子太高了,我们三个庄子砸锅卖铁也出不起啊!”
高进笑道:“是九十万两,吴古吴千户如此辛苦,我们自然要犒赏,你们这么多人拿来银子前要吃喝,都是要钱的。
“对了,你们谁组织下,把昨天抢劫我庄的银子都交到这里来”,高进突然想起还有笔银子没收。
吴古带着自己的人,来到令台上,自带着王百户、李百户上了令台,找了个坐位坐下,一边在木板上擦鞋底沾上的黏糊糊的血肉,一边笑道:“什么时候给我银子啊?”
高进笑道:“怕啥,有这些老爷们,少不了你的银子。”
吴古哈哈大笑。
方文秀、孙鹏举、刘一德见二人勾结的如此紧密,紧张的又到一边耳语,互相在袖筒里捏着手指,争执各自要出多少,出的了多少。
高进摇了摇头,这个民族的历史太长,垃圾文化真不少。袖筒里互相比划价钱,分明就是暗箱操作,不明码标价,欺负生意场上的新手和不识货的人。
但是这个袖筒里互相比划价钱,基本是北方牲畜市场居多啊!难道他们都是北方人?
大明朝在扬州做生意的盐商大多是山西人、陕西人,难不成这几位也是晋商一脉,有做盐业生意?
高进眼里看到了金元宝一样,精光四射。
第91章 晋商是盐商
高进两眼放光,一把抓住组织准备早饭刚回校场的陈师爷问道:“他们家族是不是做盐业生意的?”
陈智回禀道:“庄主英明,通州府的好地是江家和林家的,但是盐场却是孙家、方家和刘家,开的有十来个大大小小的盐场。”
高进嗔道:“陈师爷不早告诉我。”
陈智委屈道:“庄主也不曾问啊?”
大明立国开始,用“开中制”解决九边特别是西北的驻军粮草问题。
官府用盐引换取商人把内地的粮食运到九边,运多少粮食给多少盐引,然后拿这个盐引到盐场去领盐、销售,商人赚取差价。
离西北边关最近的是山西人,就近贩运或者直接到驻军附近搞商囤,种了粮换盐引,再卖盐。
卖盐,做盐商,那是天下第一等贸易。晋商迅速崛起,几代积累下来富甲天下。
好多穿越书中描述明末清初晋商为野猪皮做情报探子,卖铁料、武器,得以在清初崛起。其实,晋商是早在大明朝立国之初就逐渐崛起了。
晋商最挣钱的生意不是在北面,而是在当时全国最大的海盐场的扬州府。繁荣的乔家大院也是盐商一脉。
扬州府地处长江以北,淮河以南,西濒运河,东临大海,方圆数百里内,河道纵横,水陆交通便捷,是南漕北运船舶必经的咽喉之地,是当时最好的生意场所。
在明朝,扬州盐商从扬州运盐到东南六省(江苏、安徽、江西、湖北、湖南、浙江),利润以十倍计,每年赚银三千万以上。
盐商开会,分了上、中、下等座次。拥有千万白银的坐上座,拥有百万两的坐次座(中等),百万两以下的只能在旁边侍候着,称“侍侧”(下等)。
既然富可敌国,自然可以不再往苦寒的北面讨生活,晋商中想的开的一些人,渐渐的在扬州府各地买地置业居住了下来,一代代的扎根下来。
高进眯着眼睛,看了看面前最喜爱窖藏银子的盐商们,想起历史上清兵攻入扬州,盐商们白花花的现银数十万两计全充了军饷,心里肉痛。
方文秀和孙鹏举、刘一德在一边商议了一会,转身走近高进。
方文秀咬咬牙,伸出三根手指,仿佛吃了天大的亏一样,道:“三十万两,不能再多了。”
高进手里拿着陈智带来的热乎乎的包子,皱了皱眉头:“你认为可能吗?你认为你的命这么不值钱?”
“吴千户,听闻你攻进高家庄的歼灭乱匪的时候,方文秀老族长曾不幸中了流失?”,高进大口啃了一口陈智带来的包子,满嘴流油,含糊的说道。
正在啃包子的吴古,嗯了一声,接着吃下一个包子。饭筐里的包子正在迅速减少,大肚子的王百户已经吃到第八个了,吴古可吃不了那么大亏,正着急的大口追赶。
饥肠辘辘的方文秀、孙鹏举、刘一德,看到满场的人,包括自己身后带着的民壮,都自顾吃着包子,三人相视苦笑,这死胖子太难缠了。
方文秀认真思考了下,和孙鹏举、刘一德又在袖筒里摸捏了一阵。三人跑到饭筐前,也不顾得什么体统,先一人拿了四个包子,大嚼起来。
也许是饿了,也许是包子确实好吃,三人吃的喷喷香,满嘴流油,浑身通泰,被讹诈的感觉都淡了不少,毕竟吃回了一些本!
高进吃了九个包子,打了个饱嗝,喝了口热汤。
场上众人也吃饱了,吃了十三个包子的吴古吴千户,心满意足的吃撑了,张着嘴翻着小白眼。
同样把肚子吃大了一轮的王百户急忙倒了碗水上前侍候。
高进看着坐在令台地上饭筐边,打着饱嗝的三个族长,笑道:“吃饱了,该干活了,先让所有人把劫来的钱交这里来,然后我让人来分派你们去劳动。”
方文秀拍拍肚皮,心满意足,捋起袖子,道:“六十万两银子,一口价。你再要,我就带头去干活了!”
高进看了方老员外带头,孙员外和刘员外也竞相捋起了袖子,吹起了胡须,一副准备带头去干活的模样,哈哈大笑:“你们就算没银子,也有盐啊?拿盐来顶也可。”
“都一大把年纪了,钱重要还是命重要,家中美妾,可不要便宜了别人”,高进继续循循善诱,讲解钱财都是身外物。
方文秀和孙鹏举两人对视,都很犹豫。
刘一德首先按捺不住,板着手指算道:“祖上传下来三个两百亩的小盐场,年产也就一万两千多引的好盐(一引好盐二百斤),加上收来的零散灶户的私盐,也就二万引。”
“海盐,在海滨一引算五钱银子,到了扬州一引也卖不到二两银子,发卖到江南各省一引十两银子。其中大盐商、各税关的关卡、要打点的官员都要分润,算算要拿走七成。”
“累死累活一年,我家族只能挣到六万两银子的收入,这还没算投入。方家和孙家比我家多五六个盐场,翻上两番,每家也就不到二十万两银子的毛收入。”
“出到六十万两,已经是捉襟见肘,短了流水,高庄主你还要我们再出三十万两,不是我们不惜命,实在是还要保证剩下的人能活命啊。”
高进看着刘一德认真的数着手指,唾沫横飞,一副农学专家的模样,笑了。
方文秀见机,在旁认真作了一礼道:“刘员外刚才所言极是,方家和刘家虽然在本地算是大族,但是在盐商中还是末流。”
“制盐辛苦,一年风来雨去,也是辛苦钱,还望高庄主高抬贵手,在下和方家、刘家今后一定和高家和睦相处,永不再犯”,孙鹏举在旁也是诚恳的说道。
高进沉思了片刻,问刘一德道:“你们还在用什么办法制盐?”
刘一德继续发扬农学专家的专业精神,细细说道:“晒盐,无非靠日照、风吹和灰晒。”
高进心内晒笑,那多穿越书讲煮水为盐,靠柴火烧干海水出盐,海边本没很多木材,拿什么大规模烧了上千年?搞点过滤就冒充上等盐,不知道上等海盐本就是雪白的好盐。
“吾记得仅扬州一年盐引就将近二百万引,你们三家年产不多,但是加到一起也有十五万引。”
“如果高家庄也开家盐场,凑个二十万引,占据整个扬州盐引的十分之一,那不就有一定的定价权了。”
“高家庄要和诸位家族一起做盐商”,高进思索道,“大家组成盐业公司,统一对外销售,具体的章程我们可以再议。各位认为妥否?”
陈智在一旁小声提醒道:“庄主,通州府靠海都是这几家的,可没有空的海滩了。”
高进不以为意道:“陈师爷,我自有盐田无数。”
看着方文秀、孙鹏举、刘一德惊疑的眼神,高进接着道:“成立公司后,每年你们三家盐业所获,比成立公司前多挣的银子,一半用来抵偿三十万两银子。你们看如何?”
见方文秀、孙鹏举、刘一德三人又合在一起商议,高进又抛出了诱饵,江家、林家这次通匪,必然有很多产业被没收官卖。高家庄一律不插手,由方、孙、刘三家分账。
方文秀、孙鹏举、刘一德都是摇头,这高庄主太不靠谱,江家、林家家主虽然已经死了,但是外出做官,加上本地嫡系上下还有几千口。
虽然高家庄一战,江家、林家死了不少嫡系男丁,但庄内两家都还剩了万把人,这口家财吃进去还不咯了牙。
高进似乎看破了诸人的疑惑,大笑道:“通州府不会再有江家和林家的嫡系!”
方文秀、孙鹏举、刘一德心中一惊,心内均道这小胖子凭啥夸这海口,暂且不管这个,脱身要紧!
诸人都是老商家,自然知道合作发财的道理。都道同行是冤家,三家人“明和暗斗”,没想到今天在这小胖子的淫威下,反而要抛弃前嫌,开始真正的精诚合作。
不多时,高进愉快的得到了想得到的成果,成功的与三家签订了盟誓和借条,具体章程自然日后细细再议。
通州府已没有盐田,盟誓讲清四家都用盐来做每年的分利股本,到时候高家是否拿的出股本,与三家无关。
三家多挣的钱的一半用来还债,保住了基本收益,还能有更大的盈利。方文秀、孙鹏举、刘一德等人心中均是欢喜,感觉谈判得胜。
高进则喜洋洋的念着盟誓最后一句:加入公司后,各家族名下盐场归公司所有,若有家族退出公司者,经公司董事会批准后,按时价向该家族一次性发放补偿银两。
方家、孙家、刘家都对这条毫不在意,看来也都是想好好的合作一次。至少,可以有一段时间和周边的家族和睦共处!
高进请想通了的方文秀、孙鹏举、刘一德到迎客台,摆上茶桌,四人一起优雅的喝茶。
方文秀、孙鹏举、刘一德开始热烈讨论江家和林家的家财,还提醒高进信守诺言,不得争抢。
高进算是看穿了这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乡绅,都眼红着江家和林家的好地,甚至漂亮的婆姨!
高进也不多言,闭目养神!
陈智派人送了楚香山师爷和几个班头回县里向胡知县报告情况。
三家的管家,根据族长的命令各带着心腹子弟二三百人,急匆匆的各回各庄,来的一趟搬来银子,回去的时候捎走尸首。
庄内千头万绪,搬运尸首,挖坑埋人,清理凌乱的财物;拆除烧毁的危房,清扫街道;陈智和夏允彝带着后勤大队指挥三家的民壮忙的鸡飞狗跳。
沧云旭急冲冲的跑上迎客台,轻声报高进道:“独孤信回来了!”
第92章 台湾
高进闻听独孤信回来了,大喜,随便找了个借口就逃了出来。
沧云旭前面带路,二人一路小跑,来到码头。
独孤信带着几个人在码头上候着,见了高进也不多言,直接就领着去了码头边上最不显眼的一条渔船。
高进让沧云旭带人守在外面,跟着独孤信,低头钻进船舱。
船舱里面横七竖八的躺了五六个光背的汉子,见有人进来,纷纷坐了起来,为首的正是海匪田明。
田明一伙看见进来的是高进和独孤信,知道高进也算是言而有信之人,各自放松了一些。
田明抓起身边血污脏了的衣服,抹了下脸上的汗水,道:“高庄主,人头都在外面的芦苇荡里,杀人的时候这位独孤管家也在,一一也都验过。“
“按照我们的协议,庄主什么时候把我的兄弟放出来?”,田明盯着高进的眼睛,看着高进胖嘟嘟脸蛋上捉摸不定的笑容。
高进道:“晚间就可把你的兄弟放出,只是白一帆已死,不知道田当家将来想要做什么?”
田明迷茫的摇了摇头,低声道:“今日先把活的弟兄们带回去,今后有机会再把躺在这里的兄弟带回去。”
高进扬起大拇指,大声赞道:“田当家有情有义,高某佩服。高某也算是守诺之人。海上漂泊总不是事。田当家躺在这里的兄弟,高进一定会照顾。”
田明和身边的兄弟一起抱拳答谢。
高进接着道:“有一桩大富贵,要与田当家一起做,不知道田当家有没有这个胆色。”
田明皱眉,这死胖子又有什么主意,且听听看。
“离舟山不远往东,有一大岛,地形如弯弓,浮海如平台……”,高进努力追忆大明朝台湾叫什么名字。
“埋冤之地,台湾岛,那些佛郎机人叫那里叫福尔摩沙,也就是美丽岛”,田明忍不住说道。
“嗯,就是台湾”,高进对田明对台湾的了解如此深,大为惊奇,看来明朝国人对台湾的开发利用也有一定的规模了,而且佛郎机人已经知道台湾,看来荷兰人也快来了。
“打渔的时候,岛的西面叫北港,渔船经常在那里停靠,补给淡水,修补渔网。岛北部高山是航行辨别方向的标记,因山势如罩鸡之笼,打渔的都叫它为鸡笼山。”
田明说完,陷入美好的回忆,亦渔亦匪,不做匪的时候是那么的快乐,兄弟们靠劳力过生活的美好日子,似乎就在昨天,一滴眼泪眼角流出。
“不知道庄主有什么富贵可以与田明这样海匪出身的人分享”,田明迅速抹去眼角的泪水,开始有所期望。
高进看着田明沾满血污但依旧俊俏的脸蛋道:“吾欲去台湾岛上开荒,汝可愿意同往!”
田明大笑:“开荒!谈何容易。大明开国以来,这么多年,多少人怀揣发财之梦渡海,水土不服、劳累困苦,病死者众多,死后连尸骨都不得还乡,否则又怎么会被叫埋冤。”
高进惊奇,道:“田当家对台湾如此熟悉?”
田明苦道:“吾家祖上也做过高庄主一样的梦,最后剩下吾父带吾流落舟山,在海上讨生活。那岛上的蛮夷土著,可不是好惹的,经常来烧杀劫掠。”
高进同情的拍了拍田明的肩膀,打气道:“给你一万人的佃户,你有没有把握?”
田明睁大了眼睛:“此话当真?”
“当真!”,高进和田明勾肩搭背,好友般的继续密谈。
高进心满意足的走出船舱,剩下的事情安排独孤信找王新与田明对接。
田明兴奋的想着和高进一起勾勒出来的伟大蓝图,带着手下划着渔船去了芦苇荡找兄弟们会和。
高进回到迎客台,和自己的生意伙伴们在愉快的气氛里一起共进了午餐。
已经划分完江家、林家家产的三家族长都是兴奋异常,虽然死了那么多人,但那不都是自己家的,打仗当然是穷佃户上,给点银子就好,自家屋里的都没带来。
高进接过侍女递来的毛巾,抹了抹嘴,看着恢复了乡绅本色的各家族长,轻描淡写道:“出庄的人带回来个消息,江家和林家的庄子昨夜着火了。”
方文秀脸色凝重、孙鹏举不断用手捋着胡须、刘一德张大了嘴巴,三人脸上神色各异。
高进摇头痛惜道:“听人说,江家和林家勾结海匪,真是人不作死不会死!海匪昨夜趁乱,反而血洗了两家庄子,江家、林家当家家主家,说是连条狗都没有留下。太没人性了!”
“太没人性了!”,方文秀等人愤怒道,心中惊悚高进哪里来的这般恶毒手段。
高进掩面做痛苦状:“方老员外、孙老员外、刘员外,你们将来不会也勾结海匪吧,我可不能再失去你们这样的好朋友了。”
方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