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明-第3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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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哲转身大踏步往米店走去。
黄云发到底见过点世面;走到门口向额哲跪拜行礼:“拜见大汗”
额哲弯腰伸出右手揪住黄云发领口;手臂上青筋快要跳出来了;把他提起来。两人的脸庞相距半尺;他的吐沫喷在黄云发的脸上。
“我要粮食;要盐巴;要铁锅;要箭头;要兵甲你都给我带来些什么?”
黄云发眉头蜷缩;双目紧闭;腰下的裤子被一种黄色的液体浸湿。所的安稳和镇定都跑到九霄云外。
“吾命休矣”
“说话啊;别装死”额哲心中泛出厌恶;把黄云发扔到地上。
“大汗饶命;大汗饶命”
“三天后;我要找个集镇里摆满我想要的东西;否则;我会在集镇外面给你建一个大大的草冢”额哲张开双臂敞开胸怀;“……可以埋许多人”
蒙古人走了;黄云发立刻命家丁套好马车;往宣府逃去。
他决不能再在这里呆下去;他满足不了蒙古人的要求。
两百汗帐骑兵像一团卷风返回草原;骑兵的速度有多快;额哲的内心就有多憋闷。
张坝草原上是成片成片的白色帐篷;就像天上的云彩。小伙子们在歌唱;姑娘们回应。牧民们不知道大汗的烦恼
东方草原出现一队骑兵;那是从漠东草原回来的察哈尔人。
额哲回到汗帐;刚刚返回部落的骑兵统领扎木前来拜见。
扎木的头发和胡须乱的像百灵鸟的巢;他两个月没有休息;走遍了漠东广袤的草原。
“大汗;漠东人都走了;他们都逃到盛京去了”扎木有些话藏在心里不敢说。这两个月他们在漠东草原以打猎为生;运气不好只能饿着肚子行走。
“一个人也没有?”
扎木肯定的点头:“没有;我们在沽源城南偷袭一个村落;听村里做生意的人说;漠东人宰杀了许多牛羊;只留下了战马;辽东人把他们的老弱妇孺养起来;又给他们的男人装备铁甲和长刀。”
额哲脸上显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焦躁:“他们想于什么;让漠东人来打我们吗?”
“不是;听说有一半漠东骑兵入塞了”
“是去攻打明人”
额哲松了口气;不安的摸了摸后脑勺的辫子。
“女真人没有诚意”他微有悔意。如果阿穆尔在身边;不知道会不会与他有一样的想法。漠东人彻底投靠了满清;漠北人不愿靠近察哈尔;土默特……?土默特人惹不起。
他拔刀四顾;发现身边没有了对手。
“来人;去宣府长城报信;说我要见阿巴泰和索尼”
汗帐外;牧民们开心的驱赶着牧群;察哈尔从来没有拥有过这么辽阔的草原。
次日清晨;一列马车出宣府长城。
索尼骑在一匹温顺的白马上;眉头紧锁;好像藏着无尽的心思。车队经过张家口集镇;没有停留;直奔草原。
一队察哈尔骑兵簇拥而来;在车队两边列队;像护卫又像在监视。
索尼换了一副面容;嘴角荡漾着笑容。
车队在密集的帐篷外停下;索尼下马;直奔那座顶部飘扬着金黄色旗帜的大帐。
守在门口的蒙古武士示意他直接入帐。
索尼掀开米色的门帘;汗帐里有些阴暗;额哲斜靠在大座上。
索尼看清楚;额哲屁股下垫着一张虎皮。这么热的天;垫虎皮应该不会舒服吧。
“阿巴泰怎么没有来?”
索尼弯腰:“王爷身体有恙;委托在下拜见大汗”
“我要三千副盔甲;我会用一千匹健壮的战马来交换。”
第712章 疯子的念头
铁甲是没有的;粮食也是没有的。”大汗;外面的马车里是盐巴和茶叶;是王爷让我带给大汗的;眼下明军攻打的紧;大清处于最艰难的时候;等过了今年;局势稍微好转;大汗所有的要求都能满足。”
索尼像个被大人揪住做了坏事的孩子;乖巧的立在那里;让额哲满腔的怒火无处着落。”等局势好转?哼哼”额哲站起来;走到索尼的面前;”回去转告多尔衮;他不愿与我交换的东西;我会自己去塞内取。””大汗息怒”索尼有气无力。
马车留在草原;五六十人的队伍踏上归途。走入张家口;索尼脸上重新堆上忧愁。他不介意议和失败;或者说他乐意见到议和失败。”摄政王已经疯了;大清再留在关内;我女真非要灭种不可。”
不光是两黄旗有人这么想;两红旗和甚至两白旗也有人这么想。女真成丁十万;征战五年;兼入关后染上天花等疾病;损失超过三成。这战争好像永无尽头;每一处战场都需女真人压阵。”皇图霸业啊”索尼眼神迷惘;如大清的前途。
如果议和破裂;女真该不得不退到塞外了吧。索尼不知道自己是对的还是错了。已经决定的事情没有退路。
那一年冬天;豪格还没有死。
他与苏全额在京郊的庄园理喝酒;汉人的白酒浓烈;配着热气腾腾的羊肉火锅;从嗓子眼到小肚子都是热腾腾的;汉人的歌女唱着小曲。他挑中了一个歌姬;据苏全额说是汉人大官的女儿。他不在乎那是谁的女儿;他喜欢那个女人软弱又怯弱的眼神。
一切都很美好;突然;凶狠的兵丁闯进来;正在唱曲子的歌姬被推倒在地毯上。火炉被踢倒;炭火洒在地毯上;差点点燃了屋子。他在醉眼朦胧中被拉到冰冷的雪地上;鞭子狠狠抽在他的后背上;火辣辣的疼痛像烈酒在胃里翻腾
他清醒了;恐惧涌上心头。他甚至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冰冷的刀刃加在脖子上;他以为自己快死了。
鞭打之后;他被投入阴森的天牢;在那里度了半个月的不眠之夜。出来的时候;他才知道那里是大明东厂的诏狱;进去的人没有能活着出来的。
后来他才知道缘由;摄政王接到密报;说他与苏全额阴谋拥戴豪格为帝;本要处死他们。还是太后、豪格和济尔哈朗联名救了他和苏全额。
过了半年;豪格和鳌拜征服四川回京;豪格因疑似谋反入狱;死在他呆过的大狱。鳌拜留下了一条命;也许是因为豪格死后;摄政王觉得他不再有威胁。
那一幕幕;让他想到汉人的英雄——岳飞;赐死的罪名是”莫须有”。
从那时起;他明白了自己没有退路。摄政王和他只能存一个人。
摄政王支持的;他未必一定要反对;但他不会错过这个机会。没有了塞内的领地;大清还有辽东。清兵败局已定;他没有那么大的胃口;贪心不足蛇吞象;他不会让议和成功;只有这样;满清才会保存实力放弃塞内;重返塞外;也只有这样;他才能确保摄政王永远是摄政王;皇帝终究是皇帝。
“多尔衮;你这个疯子;你得不到大清;就要大清为你陪葬吗?”
信使飞奔进入北京城。
那是来自淮扬的信使;他还没走到摄政王府;便有人到处打听消息。
“淮扬的战事有什么进展吗?明军发动攻势了吗?”
所有人都在猜测;那肯定不是好消息。否则;信使一定会沿途高呼“捷报”。
满清太需要一场胜利了;一场鼓舞士气的胜利。老天爷的脾气很奇特;当你运气好的时候;出门能捡到银子;当你运气不好的时候;期盼的东西永远不会到来。
信使进入摄政王府。
半天后;战报传遍了整个北京城。
“淮扬大战;鳌拜战死;女真人战死五千人”
济尔哈朗不承认这是一场败仗;他们给明军同样数量的伤害;甚至超过清兵的损失。但北京城所有的王公贵族都认为那是一场败仗。一个女真人能顶上十个汉人;一战死了这么多女真勇士;大清的巴图鲁粉身碎骨;这是入关以耒最惨烈的败仗。
糟糕的事情一桩接着一桩;正红旗旗主代善听说这个消息后;一命呜呼。
代善重病久矣;诸位亲王、贝勒和贝子对他的死亡在早有心理准备;但病死和气死可不一样。
京中传言想瘟疫一般散开:“多尔衮无能;执掌朝廷、统领军事没有一处合适;满清大军多年未有胜绩;国库也已经亏空;理当让位;还政于皇帝”
济尔哈朗的败仗;责任凭什么罩在多尔衮头上?但事实就是如此;谁叫他是大清的摄政王。
多尔衮龟缩在摄政王府中;任别人在背后议论;坚决不出面。他没功夫也没心情对那些人呈口舌之欲;不能打胜仗;说的再多也没用。
糟糕的消息不是他藏在府里就能避开的。
索尼在张家口送来消息:“额哲需要铁甲和粮食”大清现在需要给一万多漠东配备坚固的铁甲和锋利的弯刀;实在没有多余的东西给察哈尔人。
多尔衮知道太后在盯着他。如果他把铁甲兵刃贩卖给察哈尔人;而不是用来装备察哈尔的劲敌漠东蒙古人;太后会给他带来更大的麻烦。
七月初;索尼回到京城;亲自向多尔衮禀告议和事宜。额哲拒绝的大清停战会盟的要求;这将意味漫长的北境都可能成为蒙古人的目标。
多尔衮心力憔悴;他做了能做的一切;但八旗不再是昔日的八旗。
太阳一杆高时;小黄门急匆匆来到摄政王府。
“太后懿旨;命摄政王入宫觐见。”
多尔衮有些许惊讶;大玉儿从来没有主动要求见他;
“有什么事吗?”
小黄门恭谨回答:“奴才不知道;太后只命奴才来请摄政王。”
多尔衮想了想:“你且回去;本王随后就到。”从他内心深处的想法;他不愿去慈宁宫;许多事情没法交代;他不知该如何面对大玉儿。但现在不必当年;他一手遮天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如果他抗旨不听;北京城的流言不知要传播成什么样。
仍然是五百盔甲亮丽的甲士护送;多尔衮没有像从前那样骑高头大马;他首次躲在马车里进入紫禁城。北京城还没人捋他的虎须;但他不愿见那些背后对他议论纷纷的八旗统领。
马车一直行驶到慈宁宫门口停下;他还能在皇宫中来去自如。
多尔衮走下马车;看见穿着蒙古袍子的苏麻拉姑站在慈宁宫门口。
“王爷请”
慈宁宫里格外安静;多尔衮走进门槛自然向右偏头。小皇帝不在那里;箭靶草人所在的地方被收拾的于于净净。
他跟在苏麻拉姑身后行走;脚步很轻。
大玉儿面朝大门坐定;她身前摆放了一张垫着软垫的太师椅……
“拜见太后”多尔衮犹豫了一下;行了个尊贵的大礼。
大玉儿起身摆手:“王爷请坐”
在此刻;他们相互尊重;相敬如宾。
多尔衮弯腰;一直等大玉儿坐下去;才走到椅子前落座。
“我这里有些东西要给王爷看”大玉儿招招手。苏麻拉姑捧着一个托盘走过来;托盘上堆积了两排高高的奏折
多尔衮伸手拿起最上前一本展开;一眼扫过;然后面无表情的放到一边;再翻开下一本。
他脸色平静;呼吸均匀;好像那些奏折里面的内容与他毫不相关。
大玉儿静静的等着;约莫小半个时辰;多尔衮一共翻阅二十三封奏折。无一例外;那些奏折的署名都已被涂抹于净。
扔下最后一本奏折;多尔衮拱手:“太后;您希望微臣说什么呢”
“有些事情不受你控制;也不受我控制”大玉儿眼角高扬;有些嚣张;也有些妩媚。
“微臣知道了;微臣只是希望得到太后真实的想法。”
“济尔哈朗没打过仗;实非良将;王爷必须要到淮扬去主持大局。淮扬一败;你我在这里所有的坚持都不再有意义”
大玉儿修长的眉毛随她的语气有节奏的跳动;这是她从来没有表现出来的一面。她不是当初被多尔衮欺负的无处躲藏的太后了。
该容忍时容忍;该出头时出头。多尔衮低看了她;大清满朝文武都低看了他。
“哀家被这些拿给王爷看;是要告诉王爷;哀家没什么对王爷隐瞒的;王爷不在京城的日子;哀家担保京城不会有任何变化。”
多尔衮沉默;然后道:“微臣领旨”
“鳌拜死了;死在战场总比死在天牢中好”大玉儿唏嘘。这是一句提醒;也是一句警告。多尔衮也要放弃门户之见。
多尔衮无话可说;那个时候;他以为自己稳操胜券。
“王爷……”大玉儿神色纠结;幽幽的说:“如果王爷抵挡不住明军;就退回塞外吧”
“微臣不会放弃的;这也是先帝的夙愿”
勉强支撑不是明智之举;但多尔衮无法容忍自己大清在自己手上兴旺;又在自己手上衰败;想必大玉儿也是如此。
第713章 水路(一)
五艘小船呈箭头形飘荡在蓝天碧海间;桅杆上的船帆斜斜的挂着;像极了靠在船板上无所事事的船夫。
西边的海岸线像是划在天边的一条灰色的痕迹。
没有人撒网;木船吃水也不深;这五艘船不是渔船;也不像是货船。有水手们在船舷两侧无聊的看着曲曲折折的地平线。
第二列西边的那艘船最大;船舱正中摆放了一个案台;上面摆放一条手臂长的大鱼。
顾三麻子撸起一对衣袖;手里拿着一柄剔骨尖刀。
他动作敏捷的像头豹子;手腕一抖;尖刀飞上天空;坐在对面的施琅还没回过神来;那柄尖刀的柄又被他稳稳的握在手中。
“这生鱼必须要自己杀;自己片;自己蘸汁;也要……”他抬头向对面的年轻人展现了一个自认为很迷人的笑容;“……自己吃”
不过;他那张麻子脸;越笑越丑。
他手腕抖动;锃亮的尖刀在空中在织现出一片闪亮的网;鱼鳞翻起从头部被赶到鱼尾。片刻之后;鲜嫩的鱼肉展现在眼前。他满意的打了个口哨;把手中鱼翻个身;又刮去另一面的鳞。
“好了”他喝叫一声;然后手起刀落切在鱼颈处;手腕往下用力一划;“嘎吱”的鱼骨断裂声后;鲜红的血染上刀刃。
施琅端坐在一个小木凳上;双手托腮;专注的看着。
两个月来;他们从崇明岛往北一直走到登州以北的辽东海面;在海上遇见好几次风暴;在辽东还与海盗大战一场
这三艘船上水手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风暴难不倒他们;海盗更是小菜。北方的海盗还用跳船这种原始的攻击手段;几轮火炮后是持续了半天的追逐;直到把所有来犯的海盗船都击沉他们才罢手。
如果路上都是一帆风顺;他可能交不到顾三麻子这样的朋友。
顾三麻子的年龄是施琅的一倍;用一个词来形容他;就是“热情”。据说他从前是海盗;施琅从未见过这样的热情的海盗;海盗都很冷血;就像……
施琅想到那个人心里还有畏惧;他也是在海里讨生活的人;不该有恐惧心理才是;可谁又能真的完全摆脱恐惧。
白色碟子中堆放了一排厚度匀称的鲜红色鱼肉;青色的小芥菜堆放在一边;顾三麻子粗糙的大手伸到施琅面前。
“来吧;美味啊”
施琅苦着脸接过碟子:“再美味的东西连吃两个月;顾叔也不会腻烦吗?”他叔叔施福与顾三麻子兄弟相称;他理所当然称呼顾三麻子为叔叔。
顾三麻子“嘿嘿”的笑:“你小子;再过三五天;就能吃上菜了”
顾三麻子指向西边;今日海上有薄雾;海岸线时隐时现:“已经到了扬州府地界了”
施琅送了一块鱼肉进嘴;他蘸的芥菜有些多;长大嘴巴呼气;好半天才恢复过来;惊问:“顾叔对航道这么熟悉?”他是无法从这么模糊的场景判断现在到了哪里。
“这么大的事情;能不上心吗?”顾三麻子远眺;“北伐之战啊”
施琅又塞了一块鱼肉入嘴;听见顾三麻子的后半截话;忍不住问道:“顾叔;您说摄政王会让我大明王师在哪里登陆?”
顾三麻子想了想;说:“无论哪里都一样”他们沿途特意查探了清廷沿海的防御;水师的战力与海盗相差无几
“您说;摄政王会不会直接打到辽东去?”施琅双眼发光。北伐是大明武将梦寐以求立功的机会;他很庆幸;能赶上这个时机。
顾三麻子立刻摇头;回答的很于脆:“不会那里冬天太冷了;只有**两个月合适的航行季节;南方人在那里熬不下去。”
不管在那里登陆;想想都让人心潮澎湃。施琅很快换了一个他更关心的话题:“顾叔说;王爷会派谁为水师统帅
顾三麻子回到案台;用尖刀刺取一块鲜红的鱼肉放进嘴里;边嚼边说:“回到南直隶后;你自己去问摄政王吧
施琅撇撇嘴;“我哪里敢”
摄政王准备让水师参与北伐;知道的人不多。但顾三麻子听说;在他们出发查探航线前;水师中的几个顶级人物;就已经在为此事争斗了。
年初;施福受郑芝龙委托;奉摄政王命北上;接管了长江防线。摄政王会让一个闽粤人担任水师主将吗?顾三麻子认为不可能。南直隶和浙江水师不是没人。
施福和眼前这个年轻的施琅;都以为施福坐稳了北伐水师统帅之位。
过了扬州地界;前面就是长江口;海面上的船只立刻多了起来。顾三麻子命水手挂上大明的旗帜。
往前行驶一个时辰;两艘巨大的水师海船迎面而来。
施琅看出那是福建水师的战船;走到船头兴奋的挥舞手臂。在闽地;每艘出海安全返回船只都有一个兴奋的理由;无论是渔船还是商船。
大船与小船上的水手交换旗语;最后像两只大鹰护送小鸡;在两侧陪着五艘小船南行。
战船到崇明岛时已是下半夜;码头上点燃了无数篝火。施福得到消息;早就在码头守候。他不是来接侄子;是来接顾三麻子的。
木船靠岸;施琅跟在顾三麻子身后跳下船;呼吸了一口带有青草味的空气。
“施总兵”
“顾副将”
顾三麻子虽是副将;但他才是崇明岛真正的管事;施福的水师不过是被临时安排在此地驻扎。
两人见礼;并肩走向水师卫所;顾三麻子的义兄顾标率亲兵在码头外等着。
施福道:“顾副将;摄政王十天前传来命令;让你回来后立刻前去扬州觐见。”他有些羡慕和嫉妒;他身为总兵统领一万多水师;在摄政王眼里比不上这个满脸麻子的副将。
“啊;估计让王爷等急了”顾三麻子揉揉眼睛。
“辛苦顾副将了;沿途都顺利吗?小侄没给你添麻烦吧”
施琅跟在两人身后;竖起耳朵偷听叔叔与顾三麻子在说些什么。
顾三麻子称赞道:“你有个好侄子;有他显身手的时候”
“王爷急着召大人;只怕是北伐已经到了关键时刻;我叔侄从闽地千里迢迢而来;是想北伐为国效力;请顾副将在王爷面前美言几句”施福拱手;眼神被身后的火把还要炙热;“事成;在下必有厚谢”
第714章 海路(二)
崇明县令深夜打开城门;迎顾三麻子等人进城。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夜晚不开城门的规矩也是人定的。
顾标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