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朝大老板-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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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我的货物就积压了下来，时至今日已经没有了周转资金，甚至是这个仓库的出租费都付不起了，”
胡人声泪俱下，说起了自己的苦难史，看来他的确是被压抑得太久了，竟然对一个刚刚见面的人如此推心置腹。
大隋人民有这么高的觉悟？抵制敌国商品，竟然可以使得敌国商人哭喊着要卖底裤！看着胡人的眼泪，感受着国民们的伟大爱国热情，苏游感同身受地在内心里为他的国家有这样的人民而默默点了三十二个赞。
“如果这招是商业手段的话，倒是别具一格。”苏游对他的解释有些动心，却依然在内心里无情地抵抗了他的哭诉。不过，现在的苏游倒不介意听听别人不开心的事好让自己开心一下下，于是没心没肺地问道，“那么实际上呢？你是哪的人？”
“我是粟特人，名叫毕云涛，与契丹可是一在东边一在西边啊。”毕云涛说起自己身世，更觉委屈，甚至是声音都有点哽咽了。
“避～孕～套？毕云涛？”苏游念了两遍才知是自己邪恶了，却似是一下想到了些什么，忙问道，“那么你是昭武九国人？”
“啊哈，博学的先生，我确实是昭武九族的毕国人；可不管我怎么向那些人解释，他们也不信。先生，你能帮我个忙吗？”毕云涛听到苏游说出了他祖国的名称后，竟然大喜过望之下抓起了苏游的手，激动的模样就像几十年不回乡的游子突然遇见了家乡的亲人一般。
早在前汉初期，匈奴破月氏，迫其西迁，以河西昭武为故地的月氏部落遂向西逃亡，进入中亚粟特地域；随后他们征服当地土著，形成了九个城邦国。他们以国为姓，自称为昭武九姓，以示不忘故地，直到魏晋时期，昭武九姓开始陆续回迁。
毕国是昭武九姓中的一个小国，融入中原后，他们改汉姓为“毕”。经过数千年与汉民族通婚，他们的后代几乎看不出有白人血统，不过如今他们的面貌特征还带着显著的异域风情。
苏游之所以知道昭武九姓也就是从“毕”姓开始的，毕国后裔中有一个赫赫有名的毕升，他在宋朝的时候发明活字印刷术，不过因为苏游的意外出现，似乎这印刷术用不着毕氏后裔来发明了。
“对不起。”苏游听他说完，却摇了头道，“如果你想让我和那些百姓解释，我想，我恐怕帮不上忙。如果你只是想贱卖你的皮毛，我倒可以帮点小忙，至少可以让你有钱支付你的房租。不过，我能不能先问你一个小问题？”
“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毕云涛看来深得大隋的文化精髓，感激涕零之余也是出口成章。
“你会打马球吗？”
“不会，但我的弟弟会。”毕云涛摇了摇头，苏游正要失望时又听到了他的下半句话，毕云涛的弟弟随即走了出来，他有一张英俊而白皙的脸，同时也有一头粟特人特有的卷发和胡子，不过看起来年纪并不大。
“我如今正在招雇员，如果你愿意的话，五两银子半年。”苏游随即拿出了钱袋。
“云亭？”毕云涛看着弟弟，对于苏游与苏游的交易他实在不知是喜是福，还是用眼神征询弟弟的意见。
“好的，先生，我跟你走。”毕云亭点点头，算是下了决心。
“那很好，你现在是我的马球队友了，为期半年。”苏游一打响指，随即走出了皮毛店。
“先生，你的皮毛。”毕云涛看着苏游往外走，发现他多给了二两银子后赶紧叫喊。
“不，是你的皮毛。”
苏游回答完他，才意识到自己无意间给某口香糖做了广告，于是又故作神秘地笑了笑：“其实我想对你说，我的姥爷也姓毕。”
081峰回路转
苏游与程咬金小九毕云亭四人从马车中下来的时候才发现家门又一次被人给堵住了，不过苏游一眼就看得出来这次堵门的人并不是他的粉丝。
“就是他，苏游回来了。”说话的人正是那天的醉酒青年冷傲龙，他的身后自然还是一帮护卫，另外还有几个生面孔，全都是白衣白袍，一看就是有组织有预谋的。
“横波兄别来无恙啊，下官有礼了。”上前招呼的却是一个举止潇洒的中年人，这人无论是面目还是身形都颇有些仙风道骨，苏游看到他的第一反应竟是给他的形象默默点了三十二个赞，随即又想着这人似乎在哪见过；一句“别来无恙”，使得他迅速脑补着他们曾经有过的交集，遗憾的是那个本该有的画面在他脑子里一片模糊。
“苏游有礼了，各位来此不知有何贵干？”苏游见人家上前问礼，自然也是以礼相询，文明人嘛，先礼后兵那是必须的；但如果太过在意这些道上规矩的话迟早会被人吃得尸骨无存，所以苏游表面与之虚与委蛇，暗地里却并没有放松警惕，早就偷偷做好了防守反击的准备。
“在下袁天罡，今日来到府上是想带着这位……这位冷公子向你赔罪的，此外还想与你谈谈合作，不知横波会否感兴趣，你看……？”袁天罡欲言又止，显然他觉得这里不是个随意说话的地方。
袁天罡？苏游听到这名字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想，这货不是生活在武则天时代的吗？貌似还做了武则天的老师来着，结果以反派的身份出现在《神探狄仁杰》中。不过，这终归是戏说，苏游至少还是知道这货与李淳风都同为李世民的神棍，他们合著了有名的预言书《推背图》。
难道这货知道自己是穿越众？这是要与自己合作写预言书的节奏吗？如果真是这样，他可真会找人……。
苏游忽然又想到了刚来到这世界时的那个夏天，那年的夏天他在长安城闲逛的时候就碰到过一个落魄的道士，那道士还很猥琐地对他说了这么一句——“我看客官身带凶兆，定会有两个大波。”——眼前这潇洒的袁天罡与当年猥琐的模样倒还有些相似处。
“那，请吧。”苏游点点头，虽然不知他们的来意是否与袁天罡口中所说一样充满善意，但人家既然找上门来，开口还是负荆请罪，若自己还一副将人拒之门外的态度，那以后自己的门口就没人敢来了。
“在下冷傲龙，昨日得罪了先生，希望得到先生的谅解。”分宾主落座以后，冷傲龙当先站了起来，虽然如此这般地向苏游道歉，但他脸上却没有半分悔过的表现；说起昨天之事，若是只在他与苏游之间算计的话，他倒的确没做错什么。
昨日冲突的导火线是冷傲龙不错，但他当时已是喝醉，至少表面如此。所谓不知者不罪，即便他喝了苏游点的三勒浆，也还可以用赔偿来解决问题不是？但他为此付出的却是耳光，这事归根结底也有夏高御下不严的责任。
“冷兄当时应是无心之举，苏游却是迫不得已，咱们就此揭过此页如何？我更想知道的，是你们此行的真正目的。”苏游先是向冷傲龙点点头，接着又开门见山地向袁天罡问道。
苏游此时无法在乎冷傲龙的态度，杀人不过头点地不是吗？在这道上混的人能开口认错已经不是容易的事了，难道还指望为这点小事打碎他的牙齿剁掉他的指头？损人不利己的事，苏游能不做尽量也不会去做的。
“听说横波兄与贺若家小子会在马球场上一战，以胜负决定裴世女的最终归宿。”袁天罡不紧不慢地娓娓道来，在座的几个白袍汉子亦是无悲无喜，显然他们习惯了袁天罡这种说话方式。
“这不是什么新闻了，只要有眼睛有耳朵的人对此都不陌生了。”苏游虽然极不情愿这是事实，但这八卦事实上早在他答应杨广的那一刻已是由假变真了，这也是大势所趋。如果这消息依然是假消息的话，无论是对东都出版社还是对杨广或是成千上万的观众来说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苏横波谢绝了齐王的帮助欲建立自己的球队，最后却在招募球员这关键一环铩羽而归。”袁天罡还是一如刚才般娓娓道来，但他这番诛心之语却让苏游暗暗心惊，看来袁天罡此人不简单，至少他们拥有一个消息灵通的庞大组织。
“袁兄真是神算，看来什么事都瞒不了你啊，袁兄今日必不是为了嘲笑苏游而来吧？”苏游虽是心潮澎湃，脸上却如平湖，语意虽然说出了自己的无助，但表面上看起来此事就跟他毫不相干似的。
“在下哪能如此无聊，今日正是要助横波来的。”袁天罡哈哈一笑，从苏游所言“神算”二字已是猜到了苏游似乎想起了那年夏天的初遇；不过落魄的时光并不适合在这种时刻提起，于是直奔主题。
“哦，那苏游先谢谢袁兄了，不知袁兄有何指教？”苏游虽然不相信袁天罡有此好心，还是虚与委蛇地做出了对他能来相助的受宠若惊之态。
“横波如今要对付贺若家，我们也要对付贺若家，你我有共同的志向。”袁天罡暗隐了一句“志同道合”，但把对付人说成“志向”显然是亵渎了这个词语。
“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苏游微微一笑，给他的话加了个注解。
“说得好！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痛快！既然咱们志气相投，何不求同存异联合起来？”袁天罡对苏游的表现异常满意，对自己的计划亦是信心满满。
“怎么联合？”苏游听到他说这话，基本已经确定了他们要打什么主意，不过他虽然找不到人，但他更不想接下一个烫手的山芋，谁知道这些人会给自己整出什么幺蛾子呢。
“简单说来，我们需要一个机会接近贺若家人，也许加入你的马球队是个不错的选择。”袁天罡果然把他们的计划说了出来，他原本以为他的计划会遭遇苏游理所当然的反对，但事情的结果令他半是失落半是欣喜；——失落之处在于他依然读不懂苏游的内心，欣喜则是他似乎无需多费口舌。
“然后你们就在马球场上毁了他？”苏游最担心的便是这个，他最害怕的便是那些毫无原则的亡命之徒，他们就像一枚定时炸弹。
“不，我们也希望能够上位，在马球场上击败他只是微不足道的其中一步，这有利于我们军心的稳定。”袁天罡知道苏游的智商，也并不隐瞒他与身后四人都是一伙的。
“听起来这是个双赢的事，似乎我也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苏游点点头。
“那意思就是，我们的交易达成了？”袁天罡顺着苏游的意思接口道。
“不，在此之前我要确定你们是不是贺若家派来的卧底。”苏游却摇了摇头，显然他的顾虑也是一个正常人所应该有的。
“我们的身份你最好不要知道；适当的时候，我想我会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袁天罡皱了皱眉，他也知道这话难以说服苏游，而且苏游有绝对的实力能够查清他们的底细；但知道并不等于会说出来，他相信苏游能分得清事情的轻重缓急。
“好吧，我承认你们说服了我，那我们的合作或许可以从自我介绍开始了。”苏游点点头，还是做出了与这些神秘人合作的初步意向；至少，他们现在的关系是平等的，而不是像他与杨二那样的上下级关系。
“在下冷傲龙，咱们算是不打不相识了。”冷傲龙首先站了起来，与苏游互相抱拳。
“在下王珪，初次见面，请多关照。”一个身材矮小的青年随后上前一步，苏游甚至误以为这货来自岛国，不过他还是点点头与他回了礼。
“在下韦挺。”随后一个面相如虎的青年也上前一步，简简单单就说了这四个字。
“在下罗艺，字子延，久仰横波兄了。”最后一人也是上前一步抱拳出声。
“罗艺？”
苏游低吟了一遍他的名字，赶紧上前招呼这个最为英俊也最为沉稳的少年，他当然无数次听过他的名字，以及有关燕云十八骑的传说。
但现在，传说才刚刚开始！
082白衣弥勒
苏游与袁天罡等人约定好下次汇合的时间后，便把他们送出了门口，这天上掉馅饼般突然使马球队多了四人，苏游一时也不知是喜是忧。不怕他们给自己使绊子那是不可能的，但如果真是拒绝了他们，最后只怕还得靠杨二，那么自己必会失去来整与裴元庆的支持。
这是船到桥头自然直的节奏，但退一步的话，又未必真能海阔天空。
苏游细算了一下，来整裴元庆两人已是自己的死忠，程咬金和毕云亭应该也没什么变数了，再加上今日多出的四个生力军，就算自己不上场马球队的人数都已够了。
“还用得着去找李靖吗？”苏游做如此想时，却见来雁北的马车已经在门口缓缓停了下来。
“看来不去看李靖都不行了。”苏游摇了摇头，赶紧去扶她下车。
“横波，咱们差不多该出发了吧，这个时辰李药师差不多也到家了。”来雁北刚一下车，就急着对苏游说道。她原本以为苏游会换好衣服等她了的，可这会眼前的苏游一身华服，显然不是去看李靖的装扮。
“你先进屋喝口水，我很快就能出来。”苏游知道她急着想见的是偶像红拂女，自然知道她心情的迫切，于是赶紧让她进屋，自己则赶紧换衣服去。
“师娘，程咬金有礼了。”程咬金从小九青荇等人处听了些八卦，自然知道来雁北与苏游的关系，赶紧上来见礼。
来雁北听程咬金如此称呼，脸微微一红后随之点头，却并不辩解。
“额，对了，我差点忘了给你引荐了。这位是我在齐郡起点书院的好学生程义贞，表字咬金。这位是我在西市招募的马球队员，毕云亭，咦，你脖子上……”苏游赶紧拉过程咬金给来雁北介绍起来，不过，当他介绍到毕云亭的时候却发现了他的脖子似乎挂着一个十字架。
毕云亭二话不说，自脖子里拽出金属链。果然，那是一个十字架。
“天主教？”苏游点点头，随口问道。
“你竟然知道天主！”毕云亭长长一声叹息，半是轻松半是感怀，不过苏游并没有多余的时间与他探究天主，至少他现在需要赶紧换好衣服以便陪来雁北去看红拂女。
苏游今天在心态上因为得到了罗艺等人而对李靖的渴求有所降低了，不过，李靖毕竟是未来的战神，拉拢他那是必须的。对于李靖这样的人，或许苏游只能说这一句话：“土豪，我们做朋友吧。”
苏游沐浴更衣出来以后，来雁北的茶都还没晾凉，不过她来此并不是为了喝茶的，见苏游出来自然是起身相随，小九和程咬金也赶紧跟在两人身后，却被苏游阻止了。
“先生，还是让我跟着去吧，万一在路上发生什么意外也有俺卫护左右啊。”程咬金对此自是不满，与其说他在担心苏游的安危，到不如说是想见一见传说中的李靖。
“行了行了，都有我呢。”来雁北举了举左手拿着的佩剑，她把商儿都留在了这儿，可不想再有个程咬金破坏他们难得的二人世界。
“咬金，你不就是想见见传说中的李药师吗？以后机会多的是，这会先呆着陪陪毕云亭吧。对了，回头我给你定制一把好武器。”苏游一语道破了程咬金的想法，又看到程咬金因为看见来雁北的佩剑而神色黯然时，才想到程咬金现在连武器都还没有，于是他的脑子里想到了《隋唐》里面的板斧。
“既是如此，那先生和师娘保重。”程咬金转愁为喜，与毕云亭小九商儿等人都站在了当地，目送着苏游和来雁北登上马车绝尘而去。
“那个胡人是什么来历？刚才你说的天主教是什么啊？”直至马车起步，来雁北才问起刚才苏游的惊讶。苏游一时倒没想到来雁北对自己给引荐毕云亭时透露的一点小信息也被她放到了心上。
“毕云亭是一个粟特人，他们的先人在前汉时期被匈奴赶到了西方世界，魏晋以后才慢慢回迁，他的来历应该没问题，不过最好还是要调查一下他的底细，这件事还得麻烦你来。”苏游解释起毕云亭的来历，又郑重其事地把他更深的来历托付给了来雁北，后者努力地点了点头，笑道：“事急从权，我知道你能把握得了分寸的。”
“恩，当时急着召他入伙，也是头脑发热。至于你问起的天主教，说起来话就长了。”苏游努力地组织了一下语言才接着说道，“天主教在中原的名称叫做‘景教’，它与佛教一样都属于西方的教派，但与佛教不同的是景教只有一个神，即天主。当时景教教派的大主教因崇拜与祭奠祖先等等观念，被正统基督教派斥为异端，遭受火刑迫害，他的信徒随后逃亡东方，最终进入中原。”
“想不到你对这些教派也有所涉猎，我怎么没听过这景教呢？它什么时候传入的中原？”来雁北点点头，对于佛教她并不陌生，但“景教”之名，她听都没听过。
据后世的学者研究后得出结论，景教传入中原的时间与达摩乘船至南海的时间差不多；不过景教一开始的处境比较尴尬，一直要等到唐太宗信仰时才算车道山前，继而登峰造极。
主流的说法是景教最初传入中国的时间为唐贞观九年，到高宗时曾达到寺满百城的兴盛阶段；不过外来的景教毕竟还是逃不过盛极而衰的命运，兴盛了两百年之后便遭遇了唐武宗，他下诏毁天下寺四千六百座，景教徒由此开始向西迁徙，随即西域成为景教传播的中心，崇拜单一神灵的中国式基督教——景教退出了中国的历史舞台。
“或许毕云亭便是第一个景教徒？”苏游听到来雁北的疑惑，心中也有了一个疑惑。
“对于景教我也只知一鳞半爪，来源多属道听途说。说到传入中原的时间，大概跟达摩大师一苇渡江的时候差不多吧？”苏游实在不敢确定后世的研究，所幸如今的景教似乎并没多少人知道。
“菩提达摩？壁观婆罗门？我怎么没听过‘一苇渡江’。”
“多半是夸张的说法，也可能是根据《诗经。河广》的诗句‘谁为河广，一苇杭之’化来的，简单说来就是他作别梁武帝北上的故事。”
“这故事倒是载于佛典的，据说他渡江后到了少林寺创立禅宗，继而传衣钵于慧可，之后达摩便隐居于熊耳山定林寺，终年一百五十岁，定林寺亦成为了他的埋骨地，梁武帝曾为之撰写碑文赞颂。”对于这些佛门掌故，来雁北比苏游更加了解，此时一一道来，后者听了不住点头。
“对了，你怎么突然对那个胡人这么感兴趣，还是说，你为何对天主教有这么大的兴趣？”苏游感觉两人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