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朝大老板-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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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二人心情都不如何,不如本王带你们去散散心如何?”杨二此刻心情不错,看着他们一个两个的在那郁闷,心里也不是滋味。
“去哪里呢?”苏游用眼神询问了一下,却是杨素颜问出了声。
“净念禅院的红梅,也算是都中一景,更难得的是踏雪寻梅啊。”杨二云淡风轻地说道。
苏游听说“净念禅院”四字,心中竟是一震,难道自己真的来到了小说中的世界?还是黄大师为了写一部小说竟遍阅古迹,连一寺院之名也有出处。
听着似乎是要去赏梅,苏游的心倒一下子平静了。前世曾经有过好几次去京城的大观园中看梅,但每次不是来晚便是去早,结果也每每乘兴而来怅然而返,说到底,自己活了近三十年,还没真正意义上看过梅花盛开之景呢。
“去赏梅,倒要悄悄地去才好,咱们白龙鱼服?”杨素颜向兄长提议,显然苏游并没在她的算计之中,因为苏游只是一个仆人,又怎敢代入到“龙”字中去?不过苏游还是为她的提议点了点头,微服私访无疑是出游的最佳方式。
然后,踏雪寻梅之旅便在马蹄之下开始了……
净念禅院在长安城的北门之外的龙首原上,虽然出城还有四五里地,却因为官道上的积雪早被扫尽,所以路途也并不让人感到遥远。
三人分乘了两辆马车,前面一辆是杨二与苏游,后面一辆则是杨素颜与贴身侍女;当然,少不了开路和护卫的兵丁,王子和公主出行,再是白龙鱼服,也不能像小虾米一般默默无闻的。
一路向北,雪花扑面而来。
这倒勾起了杨二诗兴,却也是出口成诗。一字字吟来,虽不十分出彩,却胜在铿锵有力,引得苏游连连叫好。
杨二犹不知足,非得让苏游也来几句,这倒让后者为难了,前世的他是做过即景诗的,虽然说不上七步成诗,但稍一思考,也能吟来,无奈此时的他却在做诗方面落入了王静安所谓读书三重境界的第二境,虽然作出的诗更为四平八稳,却因为太在意平仄对仗而毫不出彩,比之以前的不知平仄,倒缺了天然。
“江山大一统,井上一窟窿。黄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杨二再三相劝,倒像是在劝酒,苏游无法,只得随口吟了一首盗版的打油诗,心中却想,“听到这样的诗,你可不能再叫我做诗了吧?”
“哈哈,妙,妙哉!”杨二一听苏游吟完,不由大笑起来,诗歌虽是即景,却不伦不类。但杨二重其新意,发现做诗还能如此做法,自是疯狂大笑,笑得连眼泪都快出来了。
苏游却是满脸抱歉的表情,显然他也知道自己做这诗不算出彩。
杨二笑完之后,马车离开官道转而向东,便有一山阻住了去路;几人无奈下了车,侍卫们也都栓好了马,不远不近地跟着。
更向前走,山势微陡,一边是迷蒙烟雾里的长安城,一边却是四野无人的树丛,唯有一两只迷途的雀鸟时而细语相询。一条弯曲的石板路,遥遥地通向山坡,更远处,几丛灌木早被白雪包裹,如琉璃世界一般。
雾气渺渺处,大概是传说中的净念禅院了,苏游心旷神怡,暗想这处倒大有“曲径通幽”之境。可偏偏,几人才走上坡没几步,便见三五个执了长戟的兵士走了过来,远远便问:“前面几位朋友,意欲何往?”
“齐王殿下与月容公主殿下前来拜山,尔等不得无礼。”随行的侍卫不失时机地亮出了腰牌,这才打消了巡逻士兵的盘问,但苏游的心中却多了个疑问:“这净念禅院是什么去处?还有卫兵驻守。”
有了心事,苏游便少了看风景的心,此时的石板小道,哪里还有什么意境?
倒是才转了几个弯,苏游便远远闻到了一股淡雅清香,自然是梅花盛开了。再往前走,入眼的却是一面院墙,却见一支红梅越过了院墙,一支独秀,数朵争艳,清风徐来,竟像是许多胭脂摇曳,这又使得他想到了“一直红杏出墙来”这句诗来了。
“横波大概又有诗了。”杨二用一“又”字,倒让杨素颜也充满了期待,仿佛苏游原本就很能做诗似的。
苏游点点头,却半天不语,写梅花的诗真心不少,最有名的大概属林和靖的“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这诗一出,后来的人都不敢写梅花诗了,可惜苏游也就记住了这两句,不过,在林和靖之后还有个王安石,“墙角数支梅”一首,苏游倒是能背下来,可显然也并不满意,倒是陆放翁的《扑算子》不错,还有老毛也写过这么一首,经常临池学书的,应该对这两首都不陌生。
可是苏游思来想去,还是用了自己毕业前那年冬天写的一首:“梅瓶花开时;满室香扑鼻。东风蓦地来;落红洒满地。衰荣若梦幻;生死弹指间。吾心感其情;默默花边立。”
“好是好,只是哀沉了些。”这是杨素颜的评价。
“多亏了横波的提醒,你竟去折两支回去插在瓶中,每日观赏,岂不美哉?”杨二却欣喜道,就像折梅这种败兴之事是他听到苏游的诗后临时起意似的。
杨二的意义,苏游自然无法拒绝。
三个人中,这种苦力活自然该由苏游来做,至于想假手于其他侍卫的想法,想想也就算了,这毕竟是雅事,让两兵丁去唐突了里边的佳人……
佳人?苏游想到此却有些痴了,但他很快又暗骂自己,怎么还相信了那些小说家言?这一破庙中又怎会有个师妃暄?
但,满园的梅花,应该有个雅人在此居住才是。
014净念禅院
“那苏游便去叫开山门,讨杯茶喝,若有幸得大师慧眼,坐而论道,再赏下几支梅花,其不更雅?”苏游虽然觉得荒唐,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去拍门。
“这提议是极好的,还不快去?”杨二兄妹异口同声的催道。
“门外谁人?”来应门的是一个女音,俏丽而调皮,苏游心中一紧,却绞尽心机也想不起来师妃暄的贴身丫鬟到底何名了,这也难怪苏游,黄大师笔下的师仙子向来就是仗剑天涯独来独往的,但这并不符合苏游的文学观。
“雪天过客,想讨杯茶喝。”苏游尽量放低了声音,低沉地回应门内的询问,仿佛大灰狼哄骗小红帽似的。
“那,凭什么呢?”
“是啊,凭什么呢?”苏游一时倒不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了,难道凭自己的王子参赞身份?谁知道啊……难道凭着齐王与月容公主两位殿下?这似乎有狗仗人势之嫌疑。呸,怎么把自己比成狗了呢?有生以来,苏游竟没碰到这样咄咄逼人的刁难。
中国人向来是含蓄的,就像之前的许多次面试,即便苏游有过一见面便已知道了双方不合拍的感觉,但无论是面试官还是面试者,都会假装对对方很感兴趣的样子,虚与委蛇地努力完成每一个程序,然后微笑着握手告别。
事实却很可能是,他才一转身,自己那份简历已经进入了垃圾桶。——之所以还浪费那么多时间,却是因为大家都知道这个世界实在是太小,保不齐山不转水转之后就低头不见抬头见了,而为了避免再见时的尴尬,不如这一次把戏演好。
“人呢?走了?”里面的人再问一句,并没听着回答,便把门开了一道小缝。却见门外的苏游仍站在当地,仿佛是个呆子。
“骗子,哼!”开门的女子说完这一句,竟又把门关上了。
“喂,等等。”苏游刚才还在思考用什么打动里边应门的女子,此时却见那女子并不着僧衣,也并不剃光了头发的,不由得一下想到了《红楼梦》的妙玉来。
“酒未开樽句未裁,寻春问腊到蓬莱。不求大士瓶中露,为乞嫦娥槛外梅。入世冷挑红雪去,离尘香割紫云来。槎桠谁惜诗肩瘦,衣上犹沾佛院苔。”苏游还是决定一试,随即朗声吟道。一首《访妙玉乞红梅》,竟犹如阿里巴巴的芝麻,瞬间敲开了佛院的大门。
“原来竟是来讨梅花的,倒像个雅人。可惜这里却没有酒,请稍等罢。”女子对于苏游的诗显得极为欣赏,但开不开门并不是她能决定的,于是她说完话后竟又关上了门。
“喂。”苏游欲言又止,看来曹老先生也失败了,那么,接下来似乎应该留下诸如“寻隐者不遇,怅然而返”的感叹了;郁闷的是,刚才的女子毕竟不是童子,而所访之人又并没采药去,所以苏游也就无法吟出“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的妙句了。
苏游正进退不得,不知如何向杨二兄妹交代之际,山门复又开了,仍是刚才那女子,但后面还有一人,比之似高挑了些,身形却更显清丽脱俗,亭亭于雪地,竟如雪莲花一般;素白的纱幂,看不清真容,却见长眉入鬓,恬静的双眼,因长发上落了几瓣才下来的雪,更添冷艳之色。
“在下原想讨杯茶喝,不过一时兴起,以为此是君子之交,并没想到什么凭借。门既然开了,只是我无以为凭,知趣了,告辞。”这是苏游的以退为进,主人都已来了,自己进去大约是没有问题了,只是远处那兄妹呢?
“且慢,这无以为凭正是一凭。还不快请?且有‘入世冷挑红雪去,离尘香割紫云来’之佳句,换杯茶并不过分。”女子的声音清越悠远,在门内朝苏游点了点头,算是相邀。
“我还有两位朋友,亦是雅人。”苏游自然不能忘记远远站着的兄妹,得到了对方的点头后,才朝杨二兄妹打了个ok的手势,招呼道,“外面那两位想喝茶的朋友,是否还渴着?”
两人微笑而来,进门时都向那女子点头,而杨素颜则轻唤了声:“姑姑。”顿时让苏游大跌眼镜,忙拉住杨二低声询问:“这位道姑是?”
“什么道姑啊,既是禅院,怎么住的是道姑?这是杨公家的小娘子般若,前两年开始在此带发修行的。”杨二低声解释,让苏游一阵无语。
般若?如果她人真如名字,她该是一个智慧的化身。而且,在苏游的印象中,般若还是一种花。只是这如花美眷,却在这禅院里度过那似水流年了,真是可惜了的。
杨般若招呼着三人进了茶室,茶室里并没像苏游所想那样简朴,屋子一侧有个如同西方上流社会家中的壁炉,壁炉里炭火正旺。几张茶几一列摆着,几人脱了鞋子进来,犹如从冬天走向了春天,在主人的示意下,一一选了几案坐下,却让杨二兄妹坐了下首,看来杨般若的心倒真有方外之意啊。
几人坐下来,自然也还是寒暄,便由天气说起,再谈风景及诗词歌赋;杨般若一边听着三人说话,一边却用红泥小火炉烧着茶汤,火炉里无烟的竹炭飘出幽幽的清香。一时侍女又拿来了茶叶及一套四个小白瓷碗,真是精细异常。
苏游疑惑于她的茶艺,不是说好了斗茶是宋朝文人墨客的事吗?但碗里那浅黄淡雅的菊花茶还是让苏游欣喜异常,——想不到原来这个时代也有了花茶,以后再也不用喝那些加葱姜蒜沫的东西了。便以自认为最优雅的方式,先闻后品,不能让人看到一个猴急的苏横波……
“还没请教檀越高姓大名呢?”显然,苏游的表演赢得了杨般若的另眼相看。苏游没能给人家什么,反倒是来讨水喝的,所以不是施主。
“在下……南海苏游,表字横波,姑娘是方外之人,还在意这名姓的吗?”苏游听得人家问名,心里惊喜,又怕在上司面前报名不合礼节,转眼看了看正点头鼓励自己杨二,胆子便也大了起来,竟取笑起杨般若来了。
“我观横波也是个雅人,且颇懂茶道,不知何以教我。”杨般若开始泡第二道茶,下首两人似笑非笑地听着,也不插口。苏游一时竟不知从那来了显摆之心,之前是写过关于茶论的文字的,组织了一下语言后,便道,“游虽也好茶好吃,常近庖厨,却只知索茶。饮茶虽不过三年五载,终是每日无茶不欢了。近年云游四处,也饮过些好茶,在此便试做一论,献丑了。”
“茶由何而来?自然该有茶叶,茶水,茶壶,还得有火。《魏王花木志》:‘茶,叶似栀子,可煮为饮,其老叶谓之藓,嫩叶谓之茗。品茶,又曰品茗,茶叶自该以嫩芽为上品;再说茶水,刚才所饮,兼有梅香,怕是梅花上收的雪吧?这是极佳的,次者,山泉也,井水则为最低一等,其余的,则不能称之为茶了。”
苏游说着,杨般若连连点头,杨二兄妹也是对他刮目相看,想不到他能品出梅花上的雪,想不到这区区一碗茶,竟能说出这一番大道来。
“所谓‘生香燕袖,活火分茶’,火候是极为讲究的,水滚了后,得换几次茶壶再冲再泡,以免烫伤了茶叶。至于茶器,自然是以紫砂为上品,现在所用白瓷,可谓差强人意;并不是说白瓷不好,俗话说‘葡萄美酒夜光杯’,花茶果酒,最宜用透明的容器……”
“你的最后那句俗话,却是佳句,听来有未尽之意,何不一并补完?”杨般若听着苏游说完,自然也如杨二兄妹一般惊讶于他的学识,最后却追问起了那句俗语。
“这……这算是边军所唱的祝酒歌吧,后面的倒有些悲凉了,‘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苏游无奈,一字字把这诗吟了出来。
虽然这个时代更流行的是无言,但对于苏游所吟出的七言绝句,还是由不得心中叫好。在座诸人的心绪也一下到了那战后的荒原上,感受着秋风肃杀之后的一片荒凉。
“哦,对了,游还读过蜀人陆羽写的茶经三卷,里面开头一句就极有意思‘独啜曰幽,二客曰胜,三四曰趣,五六曰泛,七八曰施’。”苏游本来是为调节气氛才抛出的陆羽,可惜的是张冠李戴了,把明人张伯渊在《茶录》上的话过继给了茶圣。
“七八曰施,可不是吗?人一多就像极了街头巷尾的舍粥舍米,哪里有半分品的心境?这个陆羽倒是个雅人,一语中的。”杨般若细细品味苏游的张冠李戴,杨二则吵着让主人再来一道茶,苏游为了做个好下属,也不敢再出风头,哪敢去说什么“妙玉论茶”的典故。
此时的苏游,早喝过了三五小碗,按妙玉之论,也是饮骡饮马的蠢物了。
015向日人生
苏游论完茶,自然是听他们谈经论道;这次他倒学了乖,把出风头的机会都让给了杨二兄妹。
在座四人中除了苏游外都出身于信佛的家庭,对于佛经佛典,也算是家学渊源了。苏游脑中自然也有许多典故,但为了补偿刚才自己的喧宾夺主,此时他只好装成对于佛教一窍不通来了;只是他们每有妙论时,苏游还是会用手轻叩桌案,以示受了当头棒喝,有醍醐灌顶之妙。
毕竟佛教不是苏游的信仰,所以对于佛教的狂热也就只能假装,一如某个唯物主义战士手臂上纹了个十字架,所不同的是,苏游获得了他们三人的认同,而那个纹了十字架的羽毛球冠军却两边不投好。这也大抵可以看出,“人心不古”实在是空穴来风,古人还是比较淳朴的,而一千四百年以后,则到处可见阴谋论者。
阴云四垂,几人也渐渐觉得有些寒了,原来却是到了小食的时辰,杨二兄妹看着天时不早,赶紧起身向主人告辞。
杨般若今日却似极高兴的样子,各人都送了一小罐茶叶,又示意苏游,想要折梅只管自己动手,但凭所好;苏游心中感激,点了点头便走向了那几株盛开的红梅。折梅之余苏游还是有些遗憾的,毕竟还是无法看见佳人的芳容啊,不过,那隔了纱幂的朦胧显然更让人充满遐想。
四人走在来时的石板道上,苏游与杨素颜的侍女错后了三五步。
抱着几根将开未开的梅枝的苏游,大有金童之质,只是旁边少了个可以凑趣的玉女,想着自己不过是与杨素颜侍女一样的货色,心里不由有些烦闷,虽然表面上杨二对自己和颜悦色,但“礼莫大于分”。
封建礼教的精髓就在于,——最开始的时候你是什么,那么以后你就一直是什么,也因此司马光才把“三家分晋”作为东周的开始,——攀龙附凤是需要代价的,农奴翻身把歌唱,大约永远只是个美好愿望。只是有些人偏偏当了真,尝尽苦果再悔不当初的时候,却已经迟了。
好在,“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除了王,所有的臣民都是平等,因为他们都没有土,因为他们都跪着。这个国家里的所有人都是乞丐,乞名求利者有之,求财求色者有之,更有些人,仅仅只是乞求活着。得到越多,当然也该付出越多,除非他天生就是皇帝。
难道自己最好的出路便是离开吗?
当然现在还得像榭寄生一样吸取附主的营养,所以苏游对于杨二越发显得低眉顺眼,识时务者为俊杰,毕竟苏游不是个笨蛋。
于是年便在苏游不时扭曲又不时端正的思想里爬行而来。
除夕将至,京城也变得热闹起来,甚至是两市每天开放的时间都延长了两个时辰,当然,这些都与苏游无关。——没有春天的播种,没有夏天的努力耕耘,也就没有秋收冬藏。除夕是总结过去和展望未来的时刻,可惜的是苏游在这儿是一个没有过去的人。
好在,苏游与别人相比并不缺少情感,于是“每逢佳节倍思亲”的习惯让苏游变得失落。此时,从净念禅院讨回来的梅花却早已在梅瓶里悄悄枯萎了,一如杨般若的身影在苏游的心中一去不返,又像是不知所终的儿子似远又近。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苏游摇了摇头,回忆总是比现实美好,而更美好的无过于希望,或者说,新年新希望。
苏游给自己的打气的时候,小九青荇以及家里其他人都拿了许多竹子到院中燃放去了,竹子哔叭作响,便是所谓的“鞭炮”了,于是苏游又一次想起了火药,只是想到火药发明出来是为了制作烟花爆竹,是为了污染空气的时候,却又无奈地笑了笑。
众人俱是满脸的兴奋,苏游在这样的节庆里自然不能让他们扫兴,于是很快站了起来与他们共贺新禧,又给他们一一倒上屠苏酒,感谢他们这半年的辛苦和陪伴。
只是喝酒的时候又感觉一阵无语,不只是因为屠苏酒太酸,更因为屠苏太过突兀。春节都是讲究彩头的,所以苏游也觉得喝下这酒就能杀掉姓苏的人似的;一时又想到,不知道苏威啊苏东坡啊这些人喝屠苏酒时是否也有这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