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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0章

十国千娇-第2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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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绍点点头,神色很温和,目光却很锐利有神,他径直道:“昨天有份奏章,史彦超写的,你也看到了。他说左少卿前晚去了罗延环家,在府上密见了李处耘。”
  这事儿左攸是已经知道了的,但当面说出来还是很刺耳的,他的脸色苍白,说道:“回陛下话,密见谈不上,前天罗延环生辰。”
  “我问的不是这个。”郭绍道,“想问的是,范质上书反对端慈皇后执政那事儿,你前天在罗延环家说了没有?”
  郭绍居高临下目不转睛观察着他的神色。
  这个问题确实很微妙。它看似无关紧要的细枝末节,却又似乎是左攸立场的关键……
  左攸去罗延环家时,范质奏章的知情者很少,殿前司的人(李处耘)也无法那么快知道;只要左攸没有提前泄密,就能证明他的忠心……因为他和罗延环等人本来私交就好,这么件要害的事也不说,就证明他心里更维护皇帝,亲疏有层次。
  而且更奇妙的是,左攸究竟说没说压根无法再考证;因为第二天郭绍就把范质奏章公诸于大臣们了,就算说了,李处耘和罗延环不可能出卖左攸。
  郭绍很专注地观察着左攸。
  左攸马上抱拳道:“臣没说半句!”
  他几乎是毫无犹豫的样子,神情也有点激动……一瞬间郭绍相信他的话了。
  左攸激动道:“臣绝无虚言,请陛下马上召见李点检、罗都使当面对质!那天罗都使生辰,咱们叙了交情,说了一些闲话,公务一句都没说!臣与罗、李二人交好,也曾想过提起范相公的奏章,但又想着陛下既然还没表明意思,随便说出去不妥……”
  郭绍的嘴边露出了一丝微笑。他发现左攸此时有点口不择言了……比如那句“与罗延环交好、想提起范质奏章”,把内心都暴露出来了:端慈皇后执政不执政,为什么一定要急着想告诉李处耘?
  反正这种话一般是不会在皇帝面前说出来的,无关信任不信任。
  “原来如此。”郭绍点点头。“那便没事了。”
  “没事了?”左攸愣在那里,似乎还在寻思其中关系。
  郭绍看向芍药旁边的一张几案,上面摆着一副围棋……这里本来就是作为郭绍办公累了休息的地方,放着许多休闲用的用物。
  他便站了起来,说道:“左少卿,陪朕下一盘棋。”
  左攸忙道:“喏。”
  郭绍在几案旁的软榻上坐下了,又指着对面道:“坐下和我下棋。”
  “谢陛下赐坐。”左攸脸上依旧苍白,伸手拿袖子轻轻揩了一下额头。不知道他明白刚才的问题没有,不过郭绍相信左攸迟早能明白……人有时候不一定能马上反应过来,但只要有时间反复琢磨,一般都能明白很多。
  郭绍笑道:“我不怎么会。左先生别让着我,但是可以教我。”
  俩人便摆开棋盘。郭绍确实下得很烂,虽然明白基本规则,但几乎算没入门……围棋规则简单,玩法却比较复杂。
  左攸显然完全不觉得和一个初学者下棋无趣,因为这个初学者是皇帝。他很详尽地教授一些下棋的路数。
  郭绍也很投入,饶有兴致地学,而且领悟得很快。
  他又明白了一种路数,当下很高兴地说道:“这么下原来是这个考虑,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他说罢看了左攸一眼,不动声色道:“这路数看似复杂,实则也简单嘛。有些事儿,只要说开了,就那么回事,没什么要紧的。”
  左攸若有所思,忙道:“陛下说得是……”
  郭绍也不去强调,刚才自己相信左攸回答的“答案”。但是态度已经表明了一切,问了那个问题后,和左攸坐在一起下棋,表现得也很高兴……那还需要说什么呢?
  郭绍兴致勃勃地说道:“此时打发时间的事儿不算丰富,不过每一种都有应景的时候。比如好友二人在一起,人不多的时候,下围棋就很合适。”
  左攸也笑道:“正是如此。”
  郭绍一拍大腿,说道:“咦,李处耘和我一样是武夫,或许下棋也不怎样,不如把他也找来。我正好把刚学的路数,与他试试,哈哈!”
  左攸听罢恍然想起了什么,便从袖子里掏出一份奏章来:“正有一份李处耘的奏章,方才想带进来呈陛下过目。可是之前走神,倒给忘了。”
  “哦?”郭绍伸手去接。


第六百三十八章 对弈
  郭绍把右臂往上微微一抬,让宽松的黄色袍袖自然向下滑,然后伸手展开奏章。李处耘的字迹,盛赞端慈皇后(符金盏)贤淑仁德,又言陛下不宜过度操劳,让端慈皇后在西殿执政是合军心、民心之举。
  这倒有意思了!李处耘和符家应该不太对路才是。郭绍又瞧了一下,确实是李处耘的字迹。
  郭绍立刻明白:李处耘已经嗅到了风险。
  他放下奏章,抬头看了左攸一眼,问道:“李处耘这奏章,左少卿看了作何感想?”
  左攸似乎已经想好怎么说了,因为奏章是他主动送到郭绍手里的。左攸马上就答道:“回陛下的话,李都点检尚不知情史将军上书告他。”
  郭绍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伸手拈起一枚黑子,“啪”地落在棋盘上。
  俩人一下子沉默下来。
  郭绍觉得左攸这话比较靠谱。其实大臣在面对皇帝说话时,除非万不得已,并不愿意在具体的事儿上说谎……欺君之罪,是心头的一种威压。
  这几天的事儿、内里有点复杂,但前后也就三天,上了台面的事也就四件:前天,范质上书弹劾符金盏执政;昨天早上,郭绍把范质的奏章拿到大臣们面前;今天史彦超上书,加上李处耘的奏章刚到郭绍手里。
  郭绍稍稍琢磨时间差,李处耘的奏章才写没多久,因为他们就在中枢,奏章能直接先到皇城枢密院,周折很少。
  所以李处耘在考虑事情和写奏章的时候,还不知道史彦超告他的事儿……几乎应该是如此。
  养德殿两面的窗户开着,无声的凉风吹拂到郭绍的脸上。他的思绪稍稍从纷乱中抽回,心里冒出两个与事件线索无关的念头:其一,李处耘的客观实力远远不够;其二,李处耘很恭顺谨慎,并没有要挑战皇帝权威的迹象。
  刚想到这里,白胖的宦官王忠走了进来,拜道:“禀报陛下,李都点检奉旨觐见,正在书房外候着哩。”
  郭绍道:“叫他进来。”
  郭绍记得刚不久前在这里当值的宦官好像是曹泰,现在变成王忠了,应该是他们正好到了换值的时候。
  没等一会儿,李处耘便走进了养德殿,抱拳躬身道:“臣拜见陛下。”
  “李公到这边来坐。”郭绍随口道,“朕正和左少卿下棋。”
  “陛下雅兴,臣谢陛下赐坐。”李处耘小心翼翼地答道。他走过来,端坐在一侧的榻上,屁股仅仅挨着一点坐垫,看起来比平素紧张多了。
  李处耘脸上浓黑的大胡子占了小半张脸,脸上的肤色是红里带黑,颜色没啥改变,但神情却有某种惧意。
  郭绍完全可以想象,李处耘得知被召见时,内心的一番忧惧……他嗅得到这件事的风险,所以才会上那份奏章,所以就会忧惧。
  郭绍顺手从怀里掏出史彦超的奏章,向一侧递到李处耘手上。
  李处耘翻看一看,眼睛立刻瞪圆了,胡子都是一颤……他看起来很吃惊!
  少顷,李处耘径直从榻上向前一扑,跪伏在地,叩首道:“陛下明鉴,这是挑拨离间!臣与史彦超私下一向不和,却也敬他是条汉子,没想到他如此下作!”
  李处耘的惊惧不是装出来的。
  郭绍不得不感受到了权力的破坏力。他和李处耘谈不上岳婿,但亲戚是算得上的;一起出生入死那么久,其中同甘共苦的情谊自不必言;而且李处耘也是在战阵上杀人如麻的武将,什么场面没见过?但是在皇权面前,却吓成这样。
  这也不怪他,悠悠青史,多少良将本没死在战场上,都是死在自己人手里。
  “李公请起,坐下来说话,别着急。”郭绍温言道。
  李处耘这才沉住气,爬起来坐在棋盘边的榻上。
  郭绍心道:事儿变成这样,因为几乎所有的男人都太看重权力和事业。那东西确实是须眉立身之本。
  他当下就开口道:“这奏章不是史彦超的主意。”
  李处耘道:“禀陛下,字迹是他的,臣认得出来。”
  郭绍点点头:“但他肯定是受别人怂恿,史彦超的脑子,想不想得出这些东西,他肯定没心思去想。”
  李处耘和左攸听罢寻思了一番,都微微点头。
  郭绍看了一眼李处耘嘴上的大胡子,说道:“朕刚从左少卿那里学了几招,李公陪我下一盘。”
  李处耘抱拳道:“臣恭敬不如从命。”
  话题这么一岔,郭绍的神色口气也比较淡定,气氛渐渐缓和下来了。
  郭绍良久不再提正事,一副专心下棋的模样,另外俩人自然也不便提起。郭绍很快发现,李处耘棋招不错,有的地方他专门让着自己而已……
  郭绍忍不住说道:“咱们习武的人,也没说不准玩琴棋书画,李公下棋就挺熟,比我熟。”
  李处耘忙道:“不敢不敢,闲来无事打发时间学了一点,实在也是半壶水,臣志不在此。”
  接着便安静了好一会,只剩下“啪啪”的落子声,李处耘下棋十分痛快,拿起就落子。
  郭绍转头看向左攸:“不久前我和左少卿言谈,说过一句话,‘中国’最大的问题,从来都在内部。”
  左攸忙道:“是,臣谨记着陛下的教诲。”
  郭绍说道:“你们说,这几天的事儿有什么好纠缠的?”
  二人低头无言以对。
  郭绍说到正事上,干脆丢下棋子,把手从瓷罐里伸出来,利索地说道:“无非就是拿皇储的问题来揶揄。”
  李处耘和左攸都是微微一怔,屏住呼吸坐在那里。郭绍干脆摆上台面来,一时间又造成了紧张。
  他缓缓说道:“朕今年二十五岁,身体无病无痛,等要考虑后继之人时,都猴年马月了。到那时,李公是否还管得了这事儿?”
  李处耘急忙说道:“陛下春秋如日在东,等到陛下万寿之时,臣早都入土了!”
  “万岁只是句吉利话。”郭绍笑道,“不过朕还有三四十年才敢言老,却是没错。”
  郭绍拿起放在桌子上的奏章,史彦超上书的那份,抓在手里就撕成两半,然后折叠在一起再撕了一次,往旁边一丢,纸片便乱糟糟地掉到了地板上。
  李处耘和左攸面面相觑。
  郭绍道:“今天叫李公来除了下棋,只想说一句话:不必和史彦超计较。他是什么样的人,你我还不知么?”
  李处耘忙拜道:“臣遵旨。”
  ……下完棋,左攸和李处耘前后出了养德殿,李处耘离开金祥殿,左攸留在东殿办公。
  临近傍晚,左攸才走出金祥殿,在金祥殿外的砖地大道上,他撞见了一个不熟的文官。那文官道:“王使君请左辅政到枢密院一叙。”
  左攸不便拒绝,当下便跟着那文官到枢密院衙门。
  王朴已经打发走了枢密院的大部分官吏,在自己的书房里见了左攸,径直问起了皇帝召见李处耘的来龙去脉。
  左攸没细说其中关系,就把与郭绍的言谈说了出来。
  王朴听得细致,脸上的表情也在不断变化,听罢长吁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忽然外面响起了“咚、咚……”的钟声,正到了酉时。左攸被巨大的声音吸引,转头看向窗外。
  王朴也走到了窗前,久久看着外面。
  从这个位置,正好能看到金祥殿高高的宏伟重檐。那庄丽的宫室建在高高的台基上,此刻在夕阳的光辉下,显得更加高大。
  王朴不禁轻声道:“陛下并非前几朝武夫当国可比。天下在风雨中那么多年,人口凋敝、天地黯淡,本朝定然是重振旗鼓的时候了!”
  左攸也忙道:“王使君所言极是,若非陛下有四海心胸,坐镇上位,这回的事儿也许大不了,却要延续不知多久。”
  ……
  而此时,金祥殿西殿,符金盏还没离开那里。
  曹泰站在旁边,一句话都不敢说,他早就到这边来了;之前郭绍发现身边的大宦官换了人,那时曹泰就来了这里。
  符金盏还在邺城、连先帝(柴荣)都还没登基时,曹泰就是符金盏身边的亲信。几乎整个宫廷都知道,所以曹泰从东殿皇帝那里,径直到符金盏跟前来,连掩饰都不用。
  这阵子的事,符金盏全都知道,主要就是从曹泰这里能及时联络。郭绍对曹泰也很信任,并未敲打他。
  曹泰见符金盏良久都没出一声,闷闷不乐的样子,便小心道:“那范质竟敢和娘娘作对,咱们先记下这笔账,以后找他清算!”
  符金盏斥责道:“住口!范质哪一点做错了!”
  曹泰一脸痛心疾首,小声道:“大伙儿都敬娘娘菩萨心肠,可娘娘也不能对那些不识好歹的人太宽厚呀,不然他们还觉得娘娘好欺负似的。”
  符金盏摇摇头,却露出了笑容:“人家没事欺负你作甚?”
  “娘娘?”曹泰疑惑地悄悄观察符金盏的笑容。
  符金盏道:“大臣们怎么做并不重要,没有范质,还有李质。我欣慰的是,陛下如今比以前更进一步了。”
  曹泰道:“娘娘,那现在咱们该怎么办?”


第六百三十九章 叹落花
  西殿这些房屋,刚修缮整理好,符金盏不久前才在这里执政。
  殿宇宫室是久的,但里面的陈设还很新。空气中泛着一股新漆的气味,还有木头散发的淡淡香味,要过一阵子,新装横的气息才会消散。
  但是等不到褪去新鲜,符金盏就在考虑离开了。
  微风吹得崭新的帷幔轻轻摇曳,符金盏的身影在其中徘徊。侍立的女官们偶尔能从帷幔间看清她明眸皓齿的脸。
  “世上有各种各样的人。”符金盏在帷幔里看着曹泰开口说话了,她的音色很婉转好听,但是口气却有一股子庄重威严。
  曹泰的腰弯得更低,一副恭听的姿势。
  符金盏的声音又道:“名门贵族、豪强、拥兵的军头、高官,但庸人再多也无用!天下,只能由唯一的真命天子来统治!”
  众人听罢敬畏,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符金盏的眼前仿佛浮现出了郭绍那充满期望野心的明亮目光,耳边响起了他的声音,登基只是走上了一个台阶,天下还很大,大周只是其中一国,四海未服甚至威胁中原;但是有一天,大周朝将站在巅峰,威服四方,成就帝国基业。
  她不再徘徊,当下便道:“晓知政事堂及西殿诸当值官吏,自明日起,西殿废止,奏章不再送到这里。”
  “娘娘……”曹泰忍不住道,“奴婢请旨,要不先告诉官家您的意思?”
  符金盏道:“不必了。回滋德殿,你找人把这里收拾一下。”
  曹泰只好拜道:“谨遵懿旨。”
  待与皇帝同规格的銮驾准备妥当,符金盏离开西殿。她端庄在宽敞的大轿子上,向北进入宣佑门时,不禁微微侧头,看了一眼那高高台基之上巍峨的大殿。
  不分男女,虽然不是谁都贪恋权势,但只要有心肺的人,都需要安稳;显然命运掌控在自己或者完全信任的人手里,才是最安生的。
  礼教要女子三从四德,从夫从子,不能自己做主,世上几乎无人去挑衅常纲……但是这只是台面上,实则不符合人心。
  宣扬此礼的,可能不懂将心比心,当自己的下场完全被别人掌握,无时无刻不在提心吊胆等待宣判的感觉,恐怕只有他们自己清楚。自己的命运靠别人的心思好恶,就算礼法说一万遍,又如何能叫人安生?
  符金盏敢肯定,这偌大的皇宫里上万妇人,没一个不想拥有权势、能自己掌控命运的。
  符金盏一生颠沛,之前就嫁过两次,更能体会此中滋味。别说在李家被攻陷时看郭威脸色的经历、在东京做皇后要看先帝的宠信;就是当初在家里,长辈要她戴罪出家,自己的命运不也是别人说了算?
  但是,现在符金盏主动放弃了更大的权势和掌控范围。
  就在这时,铺着砖石的大路边“沙沙……”一阵细响,符金盏微微侧目,便见一片细碎的白色李花飘落下来,又两片粘在了娇帘上,树上的花瓣残缺,白花已经没剩多少了。
  草木枯荣,如同天道,无论谁都无法改变。
  符金盏并非一个爱伤春悲秋的女子,但她此时却有些许伤感。好像很多妇人三十来岁后,都更容易感叹年华易老。她今年二十九岁,在这个十二三就可以嫁人生子的世道,已经不算年轻。
  她下意识把手伸到脸庞,抿了抿嘴唇。
  她想起了郭绍。俩人几年前还形同陌生人,对于符金盏这样见过人间悲喜聚散的女子,再怎么恩爱,毕竟落花流水枉相思,朱颜易老、新旧更替乃世间常事,按理多少也该有个度……但她此时心里有种感觉,郭绍比她的亲人还亲近信任。
  更神奇的是这样的亲近信任并非一阵子的情绪所致。
  郭绍给了她很多体会,她也把这些年的所有真心给了他,帮助他成长,郭绍就是她的希望。
  符金盏心甘情愿把自己的命运也一并交给他,让他掌控一切;不仅是在付出,也能依赖有人真正帮她支撑……假设会白费,符金盏也觉得自己也没必要在乎命运了。
  ……
  金祥殿东殿,郭绍把手里的毛笔放在砚台上,放松地揉了一下手腕。这时一个宦官转头看了王忠一眼,躬身道:“陛下,奴婢是曹公公派过来的。”
  郭绍便招了招手。
  王忠默默地向门口远离,那说话的宦官便走到郭绍的椅子跟前,附耳小声说了几句。
  郭绍眉头一皱,沉吟片刻道:“王忠,我要去滋德殿。”
  “遵旨。”王忠拜道。
  郭绍之前没想过符金盏会主动请退,但事儿发生了,他也没觉得太意外。
  车驾到了滋德殿,郭绍大步走上去,随从的腿没他长、体力也不像很好,走得快了,竟然隐隐听到有人气喘吁吁。
  郭绍径直来到符金盏的寝宫,听到一个声音唱道:“皇帝驾到。”
  他走到厅堂上,便见符金盏被几个戴着幞头的女官围着站起来了。郭绍也不用遮掩,径直说道:“皇嫂何必急着那样做,虽然有人反对你执政,不过朕已经快处置好了。你不必担忧。”
  符金盏的神情却很平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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