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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6章

十国千娇-第3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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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氏也道:“她既然是大许皇帝的妃子,这么久了养不熟,心还向着外面。再说,御下之道,重在尊卑有序。”
  符二妹十分犹豫。
  就在这时,便有人道:“大符皇后娘娘回来了。”
  不多时便见符金盏在前呼后拥中进殿来了。她穿着紫色的圆领官服,头戴幞头,刚从前廷办公回来,没戴首饰,装束十分简单,一副男子的打扮。不过那圆领绫罗本来就软,被那丰腴的胸脯撑起来,更显眼;淡妆素裹的肤色玉白,帽子下面的鬓发更显乌黑。
  “大姐!”符二妹唤了一声。
  张氏等人则将手抱于腹部,屈膝蹲下去,“奴婢拜见皇后娘娘。”
  一屋子的女子,个个长得如花似玉,或站或半蹲,款款有礼姿态不一,在这华丽明净的宫殿中,确是一道赏心悦目的风景。
  金盏轻轻一拂袍袖,“免了。二妹还能应付后宫之事么?”
  符二妹顿时道:“正有一件事不知该怎办才好。”
  金盏一听,微微侧首,身边的宦官宫女纷纷执礼道:“奴婢告退。”
  符二妹遂把李月姬一声不吭,不来面见皇后的事说了一遍。
  金盏听罢立刻说道:“前几天刘仁瞻不是派人进贡了一盒东北人参?你派人送两根过去,让李月姬调养好身子,安抚一下。她不来问好,是因身子不适。”
  张氏等人一脸不解。
  金盏微笑道:“陛下征平夏回来,李月姬还是贤妃,不会有何变化。
  平夏之战很顺利,以陛下的性子,正该是拉拢党项人的时候了。李月姬本来就是贤妃,这不是表明态度的最好法子么?”
  几个宫妇恍然道:“原来如此……”
  符二妹道:“刘仁瞻不是平州大将么,我只道禁军将士敬重大姐,连边关大将也讨好起大姐来了。”
  金盏笑道:“他不是讨好我,是因为陛下封了折德扆夏国公,又不敢送金银财宝,怕我不收失了脸面。”
  符二妹沉吟道:“不知陛下何时能回京……”
  ……
  宦官宫女捧着红绸包着人参来到李月姬的宫里,把金盏的话说了一遍,要李月姬将息身子。
  李月姬身边的宫妇特意问:“请问公公,是大符皇后的懿旨,还是二符皇后的旨意?”
  宦官道:“二位皇后都在,她们是一样的话。”
  宫妇感谢了一通,送宦官出门。
  很快宫妇回来,说道:“皇后娘娘都是厚道人,奴婢原以为这事要遭了。要是在前朝,贤妃娘娘现在这光景,定要被拿来做给猴儿们看……”
  李月姬“唉”地叹了一声。
  宫妇好言劝道:“贤妃娘娘,天无绝人之路。您这相貌身段,就算不靠娘家,也有机会,何况二位皇后都没有对付您的意思。”
  李月姬忍不住说道:“你要是像我这般,整个部族都被武力征服了,就会明白我的屈辱。周围的人看我,就像看丧家之犬。”
  宫妇道:“有些事您可能意会错了。别人待娘娘不好,并非因你是党项人,而是娘娘不得势。”
  李月姬皱眉道:“哦?”
  宫妇道:“奴婢真得说几句哩。这妇人哪有一直在娘家的?不论什么地方,嫁出去的女子就是人家的人,皇室才是你的归宿。一个妇人,不好生经营在婆家的位置,还能去哪?”
  她凑过来,在李月姬耳边悄悄说道:“我听一个宦官说,连大符皇后也给官家缝衣服、服侍穿衣膳食。您见过大符皇后的,她多厉害呀!就算是皇帝,也和别的儿郎一样,自家女人待他好,照顾他,他心里能把你当自家人的。”
  李月姬不动声色道:“你懂的挺多呀。”
  宫妇有点不好意思道:“实不相瞒,奴婢入宫前嫁过人,夫君死于战乱。前朝中原还一团乱,宫廷选宫女规矩也不严,最爱选寡妇,又能顺便接济处境不堪的百姓。连前朝皇帝的嫔妃也很多寡妇。”
  李月姬的注意力被转移,好奇道:“还有这样的事……”
  宫妇道:“没什么不好。经历过事儿的妇人,知好歹,懂疼人。像贤妃娘娘这般大家闺秀,福享惯了,好日子也嫌……”
  她说到这里,忽然回过神来,急忙伸手轻轻打自己的嘴:“奴婢乱说话,该死!”
  李贤妃不动声色,也不责怪,这妇人话多,又不是第一次。


第七百八十六章 不会有尽头
  起伏的草原上,郭绍骑在矫健的黑马上,一大队骑兵追随着在尽力地奔腾,重重的马蹄一片轰鸣。西边的太阳,已经还有半个圆挂在山顶上。
  郭绍极目望去,前方的夏州城已在视线内。他大声喊了一声:“一鼓作气,回城吃晚饭了!”
  “驾……”众骑一阵喊叫。
  一大早郭绍就带着一队武将骑兵出去了,回来时太阳已下山。骑着快马跑一整天,但他依旧看不完自己刚刚征服的土地,只能亲眼看到一隅。
  到城门下时,酉时已到,但城门专门给他们留着。一员武将喊道:“陛下回来了!”城楼上的将士也大呼“万岁”,纷纷瞧着郭绍这边。皇帝依旧生龙活虎、精神振作,充满活力的气息也会影响全军。
  夏州城内的路可不比东京,重骑飞奔踏过,那是尘土漫天。
  及至中军大营,郭绍没有继续与将士们在一块儿,径直回了临时设置的行宫。
  他走进签押房内,把头盔取下来扔给宦官王忠。这时,看到满屋子的图纸、卷宗,郭绍忽然觉得很累,他的眼睛里也隐隐露出了疲惫之色。
  郭绍在公座上坐了一会,一掌拍在一堆卷宗上,心道:这些事是该放手给大将、枢密院的人了。他只需要听回禀。
  不过临走前,关键的人、局面建制他得安排一下……郭绍的目光从地图上扫过,眼睛一下子就看到了河西走廊。平夏地区,不仅为了除掉一个威胁,也可以是西征的一个后勤来源之地。
  签押房里干些写圣旨军令、传递消息的官吏,默默地关注着郭绍。皇帝的眼睛看着哪里,他们都特别注意。
  此时,或许身边的人认为郭绍是精力旺盛、野心勃勃的雄主。
  但至少现在,郭绍确实有些累了……只不过,他停不下来。
  权力、责任在身,无论是做昏君、暴君、明君,总得要继续下去,而且他不想像耶律璟那般悲催、也不想像后晋那般看人脸色憋屈。
  那么人都会趋利。郭绍此时再次证实,人是永远都不会满足的,不会有尽头。手里有了生杀予夺的天授君权,有了火炮火器、精兵、人口,怎能荒废它去获得更多?
  ……
  禁军沿无定河东返,进入中原地区时已是初夏。
  一来一返,天地都变了颜色。出征时的素白世界,此时东京草木茂盛,红绿相间,分外秀美。留守文武百官出迎,御街上热闹非常。郭绍从车驾帘子一角观望自己的首都,见亭台楼阁,一派古色典雅。虽然朝廷造出了一些新东西,但主要应用于军事,市面上的景色这些年似乎变化不大。
  比乱世那时,更繁华热闹了。
  百官、禁卫簇拥着车驾从宣德门正门入内,城楼上钟鼓齐鸣,昭告着全东京,王师凯旋回来。
  及至高大的金祥殿前面,宽敞又显得单调的广场上,车驾停了下来。郭绍在马车上先说道:“传旨诸文武,明日中午到宫中庆功宴,今日都散了罢。”
  一个文官作揖道:“遵旨。”
  郭绍又招宦官王忠到跟前,不动声色问:“大符皇后现在金祥殿?”
  王忠跟着车仗一起,也刚刚进宫,不料他对答如流,躬身道:“禀陛下,娘娘在滋德殿。”
  郭绍微微一顿,心道金盏虽封为皇后,但理由是“天道”,她似乎并不愿意在人前表现出恩爱。郭绍沉吟罢,便道:“朕有些累,不去金祥殿了。”
  他乘车入宣佑门,门内便是后宫,随行只剩下宦官宫女。
  刚到滋德殿正门台基下,却见一大群人等候在那里。郭绍从马车里下来,便见一众女子一齐屈身作万福,“恭迎陛下得胜回朝!”
  “起来罢。”郭绍走过去,伸出双手作了个扶的动作。郭绍的目光从她们脸上扫过,从人群里看去,发现李月姬也站在两个皇后后面。
  他刚从外面回来,身上还穿着甲胄戎服,腰间挂着佩剑。当下先把兵器和头盔取下来交给王忠,然后与众人一起进滋德殿。
  金盏克制着情绪,“陛下亲征在外,我们无不牵挂担忧,等听到大许军已在无定河获胜,人心稍安。”
  杜氏低头小声道:“大符皇后每天都到三清殿为官家祈福。”
  郭绍道:“真是难为了你们,可军国之事,朕不敢大意。”
  他又与符二妹说话,不过都说些人前听起来得体的话。这里一大群人,虽都是些后宫的妇人,但郭绍知道她们没一个省事……别看她们此时低眉垂眼很恭顺,可想法是很多的。
  郭绍骑马乘车跑了上千里路,此时没什么精神,不过既然遇到了这样的场合,他也只有应付着。
  他又额外转头看向李月姬,“朕离京数月,贤妃可还好?”
  李月姬惊了一下,抿了抿道:“回陛下,挺好。”
  郭绍忽然叹了一口气,“本来已成一家人,朕也不想如此。而今兵戈平息,若是李公归朝来,朕念及亲戚之情,定不计前嫌。”
  李月姬听罢神色黯然。
  就在这时,郭绍发现杜氏用手悄悄碰了旁边的张氏一下,微微侧目看了一眼,便见张氏神情异样,脸一红低下头去。郭绍也不吭声,佯作不知。
  符金盏道:“陛下旅途劳顿,先换了衣服歇着罢。二妹好好照顾陛下。”
  “好,好。”郭绍笑道。此时他又看一众嫔妃,如果由得他自己选,不去符金盏那里、也是玉莲……并非二妹不好,二妹对他已如亲人一般,也非不关心皇子,而是他着实累了。在儿子面前,自然要有当爹的样子,又岂能完全放松不顾言行?
  ……一众人执礼告退散去。杜氏追上张氏,沉声道:“姐姐胆子真不小啊!”
  张氏默不作声看着她。
  杜氏道:“你没发现大符皇后瞧你两眼了!也不看看在什么地方,又当着皇后的面……”
  张氏道:“我什么都没说,什么也没做,怎么了?”
  杜氏道:“怎么?对了,你一直瞧着官家,魂儿都出窍了,自然不知道别的光景。”
  张氏怔在那里。
  杜氏笑道:“你自己也不知?刚才姐姐那眼神儿,哎哟,好像一辈子没见过男人似的,瞎子都看得明白啥意思……”
  张氏脸上顿时发烫,又羞又有点担心:“这……那……”
  杜氏看了她一眼,又松了一口气,“不过也没甚事,你那外甥还在夏州替朝廷办大事哩。”
  张氏红着脸急道:“妹妹真的误会我了,曹彬也是武将,今日我见官家穿着甲胄,便念想起了曹彬。”
  她忍不住心道:郭绍穿戎装倒是好看,更显挺拔英武。她早知今上是武将出身,不过还是第一回见他穿甲胄。
  杜氏撇了一下嘴:“我还以为我俩姐妹亲密无间,你这样说真是见外。”
  张氏一本正经道:“做姐姐的真没骗你……我怎敢想那没脸没皮的事,什么身份呀,能在宫里有个立锥之地就好了。”
  杜氏低声道:“什么身份,在大许朝不就是个尚宫么?”
  张氏不动声色道:“理是这么个理,但本朝和前朝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官家哪能自找那非议麻烦?”
  杜氏听罢叹了一口气:“姐姐说的是。”
  张氏不吭声了。二人一起走了一段路便分开,张氏仍住在三清殿。
  一进殿宇,便听到木鱼声和摇铃的声音。那本是叫人清净无为的声音,此时张氏却听得十分烦躁,心绪更加不宁。
  她在蒲团上发了一会怔,转头便看见木窗前那张没上漆的几案,仿佛看见一个年轻儿郎坐在那里,手里拿着棋子。她微微抬头,又看到那木架,一副场面顿时浮现在面前:一罐香油掉下来,浇了她一身。
  张氏想到这里,脸上一阵发烫,心慌得很。
  ……次日便是金祥殿大宴。现在张氏等人是符皇后的人,今非昔比,有这等欢宴她也会跟着皇后赴宴。
  张氏天没亮就起来了。
  三清殿是皇宫内的道教清修祈福之地,房屋摆设都古朴素净。但就在这家具都没有颜色的房间里,张氏却从柜子里拿出了非常齐全的胭脂水粉。对着铜镜,仔细地打扮。
  油灯下,黯淡的光景,铜镜里的脸却是秀丽中带着一丝妩媚。张氏现在的身份只是个尚宫,衣服不能随便穿,但就算是一般的月白罗裙,她也能穿出韵味来,只需要注意料子的裁剪、用料,细小的点缀。
  张氏细心端详着铜镜里的红颜。
  这世上,鲜有女子不觉得自己漂亮,谁都想过被人额外地欣赏迷恋……更何况她们这些本来就确实姿色极佳的美人,谁又甘愿每回每天都做绿叶陪衬?
  但张氏依旧深深地叹息了一气,她不觉得自己比大符皇后丑,只不过大符皇后和郭绍多次联手的关系,并非她能比得上。饶是如此,人们以前也没料到大符皇后能重回宫廷!
  张氏时而叹息,时而又沮丧,坐在梳妆台前唯有顾影自怜。


第七百八十七章 拆台
  “咚、咚……”鼓声中,编钟也合奏出一曲颇有气势的音乐。金祥殿大殿上,一群窈窕舞姬竟穿着许军的戎服,跳起了盾牌舞,不过那衣裳是厚绸和皮革做的。
  那行头穿在舞姬们身上,毕竟缺少了厚重的气势,更无杀气。不过她们身段好,看起来倒英姿飒爽,比一般的舞蹈有意思。郭绍刚一坐上龙椅,便看出了这曲舞蹈有新意。
  “嚓!”某种敲击乐器发出一个声音,一排舞姬整齐地举起盾牌和木枪。前后的舞姬又以复杂的队形前后交替,整体看去,盾牌和木枪的舞动变化纷繁,又丝毫没有凌乱之感。
  郭绍立刻想起了大许军里的三段击战术,这段舞蹈颇有些相似。而且观赏性好得多,要只说队形配合变幻,郭绍觉得最精锐的士卒都比不上这么一帮舞姬。
  他刚一转头,宦官王忠便赶紧走上前附耳过来。郭绍问道:“这舞是周宪编的?”
  王忠躬身道:“回陛下,是卢琼仙。”
  “卢琼仙?”郭绍脱口重复了一句。
  王忠道:“便是南汉国那个女宰相。”
  “哦,朕想起来了。”郭绍恍然道,又笑道,“女宰相……”
  王忠也陪笑道:“宰相自然也得能歌善舞,不然那南汉国主怎变成了亡国之君。”
  郭绍听罢点点头,转头看时见一身礼服盛装的符二妹正留意着自己,符二妹见他转头便眨了一下眼睛,郭绍望着她露出笑意。又瞧大殿一侧坐的妇人,一大群人,离得稍远,郭绍一下子分不出谁是谁。
  赴宴的有文武百官,都穿的和上朝一样;另一边则是宫廷贵妇以及诸臣家的诰命夫人,是有品级俸禄的女子,那是全天下最有身份的妇人们了。
  台子在御座和大臣的席位之间,大殿上丝竹管弦载歌载舞,一派欢乐。等盾牌舞罢,诸臣纷纷上前祝贺平夏之战大获全胜,郭绍也当众赏赐了有功文武一些衣服腰带之类的东西。
  “诸位同庆。”郭绍端起金杯,说了一声。大殿上顿时便纷纷道:“陛下万寿无疆!”
  这时一群宫女鱼贯而入,把更多的佳肴摆上宴席。另一拨舞姬也上台来,欢快的曲子继续响起。有酒助兴,席位上的群臣便兴致勃勃地说起话来,气氛更是热闹。
  郭绍起身离席,金盏和二妹立刻侧目看向他。郭绍道:“朕去更衣。”
  金祥殿是一片建筑群,主殿上没有厕所,他便去后殿,身边的宦官王忠等几个人跟着,反正郭绍平素去哪里常有人在身边。
  等他返回时,刚走到一段廊芜尽头,便碰见了张氏。张氏忙让于道旁,屈膝向下款款一蹲,“妾身拜见陛下。”
  郭绍有点意外,看她时,见她脸上红扑扑的,一脸羞涩不好意思的样子,眼睛看着下面,姿势端正保持着屈膝的动作。张氏虽是前朝的嫔妃,但年龄着实不大,应该比金盏还年轻;这宫廷贵妇,又不风吹日晒,那脸虽然红了,额头等地方的肌肤却是娇嫩白生生,单眼皮的面相年龄也显小。
  郭绍诧异之下,转头看了一眼王忠。王忠一声不吭,躬身一拜,后退着回避了……但郭绍着实不是叫王忠离开的意思。他在想,起先和王忠说过几句话,明明问的是编舞的人,怎在此恰好“偶遇”的是张氏?恐怕卢琼仙在这座皇宫的根基还浅了点。
  “张尚宫平身。”郭绍语气温和地说道。
  张氏轻声道:“妾身喝酒时弄花了胭脂,便进来了,不想遇到陛下。”
  郭绍却想起她曾经说过的话,或许见一面要等数年。今日既然遇见了,他就没有马上就离开,当下找了个话题道:“朕瞧得出来这庆功宴的歌舞、菜肴都挺上心。”
  张氏道:“陛下满意么?”
  郭绍笑道:“这样的场合,人多嘈杂、心情浮躁,许多精心编演的歌舞也如同猪八戒吃人参果,着实浪费了,还得心境哩。或许朕刚回京,是自个心浮气躁。”
  张氏柔声道:“陛下若是疲惫、想静静心,三清殿是不错的去处。”
  她一直低着头不能直视皇帝,此时却抬起头来,眼睛看着郭绍。那眼睛长得水灵灵动,仿佛会说话一般,却把语言无法描述的东西说出来了,复杂的情绪,纠缠中带着勇气。
  郭绍被她这一眼刺了一下,面上却忽然用玩笑的口气道:“朕是怕三清殿,更非静心之地。”
  张氏轻轻说道:“若真能静心,除非死心罢。”
  郭绍沉吟片刻,说道:“金祥殿内,那么多人还在宴席上,咱们先不说这事……朕先走,张尚宫等等再走?”
  张氏也露出戏谑一般的表情,“陛下这是心虚么?”
  郭绍竟被这妇人如此说,一言顿塞。
  不料这张氏平时看起来十分知礼,此时却又悄悄道:“妾身听说越心虚的事,越是想做。酉时,若陛下心虚没来,便听听城楼上的钟鼓声罢。”
  郭绍问道:“朕每天都听,为何今日专门要听?”
  张氏红着脸,贝齿咬了一下,“陛下可闻钟鼓,体察那一刻弱女子的失意伤心。”
  郭绍张了一下嘴,但觉得这么一言一语下去不知还要耽搁多久,当下什么也没说,从张氏身边离开了。
  回到御座上,歌舞欢宴依旧,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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