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国千娇-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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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周军占领忻口,派兵阻塞就近的两个孔道,则辽军想南下、恐怕就只有变鸟才能飞越重山峻岭了。若是这般打算,符彦卿的主力还在忻州干甚?早该趁史彦超猛将冲前,大军全数掩背跟上,不计代价一举将辽军驱赶出忻口才是……但目前却只叫向训这点人马去接应,实在是看不懂是何玄机。
向训带来的这点兵马,数量有两千之众,但真正可以干硬仗的就只有三百多轻骑兵。这样的增援,让史彦超前锋与辽军主力决战?还是接应史彦超赶紧往回跑……那么史彦超追出去作甚?
一时间郭绍觉得这卫王的前后战术策略,简直是缺乏基本的逻辑关系。不过也不好说,符彦卿家到底是三代封王的军阀,这种高位者总是应该有非常人的智慧,也许人家有什么深谋远虑,并不是郭绍这种十八九岁后生能揣测的。
不过事关自己和二十个长途跋涉走路过来的兄弟的身家性命,这时郭绍也顾不得许多了,一改之前很懂规矩不多嘴的作风,瞅准机会便开口问道:“向将军,咱们是去救史前锋回来,还是接应他继续作战?”
向训转头看了一眼说话的郭绍,淡定地回应道:“卫王没说。”
郭绍遂无言再问。
就在这时,张建雄便破口大骂起来:“娘的!史彦超这厮一点颜面都不留给主公,想起就来气!还叫咱们去救他?他这么能,就让他一个人把辽人打回去得了!”
郭绍一听,也想到了半路村子边的那事,张建雄话里“不给脸面”恐怕就是说的那茬。
当时史彦超杀那些被劫掠的无辜妇女,张建雄差点出面,后来被向将军作势制止的。当时郭绍还以为张建雄是个有同情心和正义感的好青年,不过现在听他单单骂史彦超不给向训面子,骤然醒悟:张建雄这厮的不满,根本不是因为同情那些无辜的妇女,而是对史彦超在主公面前的态度感到气愤,替主公向训打抱不平。
五代这帮武夫,恐怕压根就没把那几个被屠杀的女子当人看。
那时,向训刚一见史彦超,就用官家的命令把史彦超教训了一顿,说得都是道理。合情合理的道理恐怕叫史彦超很难反驳……但史彦超心里应该也不爽,被一个他看不起的武将教训,凭什么?
所以史彦超根本不和你口头上讲理。不是要问怎么处置么?按照向训的意思,应该是放走无辜妇女,惩罚不守军纪的乱兵。但史彦超很干脆,全给杀了,你能把我怎地?
他不是在杀人,而是成心要当众和向训过不去,要扇向训的脸,出口闷气。
只不过可怜了那几个无辜的女子,什么都没做错,被人当出气的道具一样砍了。郭绍多少还是有点现代人的主流价值观,对于这种漠视生命的做法当然不敢苟同……但他也没觉得在五代十国这种世道、站出来争个对错是什么明智的做法,所以也做了一个冷漠的旁观者;关键是当时史彦超压根不知道你是谁,又在气头上,见你一个小将,一言不合就拔剑砍过来怎么办?是要和周朝第一猛将在内部就分个输赢死活,还是被杀了之后等着谁来给自己讨公道?况且兵荒马乱的地方,各种惨剧何止这么一件,不是一个凡人能管得过来的。
……大家都对史彦超很不满,七嘴八舌在向训面前骂了几句。
就在这时,向训抬起手制止众将的议论,不紧不慢地说道:“史彦超是有些傲气,不过他是杀了咱们的人、或是做了什么不义之事?都没有!那你和他置什么闲气?都是大周的将帅,别为了一点小事就非得计较个长短。”
张建雄愤愤道:“就怕咱们去救他,他还不领情,怪咱们多事。”
向训道:“史前锋不是不明恩怨的人。要以大局为重,切勿意气用事坏了战局。你们休得再说了,号令各部兵马,轻装出城!”
众将这才消停下来,纷纷领命。
郭绍也招呼自己的人牵好马带上兵器出发。罗猛子问道:“俺们的东西就丢在这地方?会不会被别人捡走了……”
郭绍还来不及回答,杨彪就劈头盖脸骂道:“说得好像腰缠万贯一般,你仔细搜搜,除了马身上的东西值几铜钱!”
罗猛子这才作罢,又嘀咕道:“俺对史彦超也没啥好看法,那几个妇人,还不如等乱兵抢走好了,说不定被军士抢回去还能过得好些。”
杨彪也冷冷道:“史彦超就不是个东西。”
第十九章 晋阳之役(四)
忻口,黄沙漫天。
传说汉高祖刘邦亲征匈奴被围,死战突围,一路逃奔到此地才得以脱险。大难不死,刘邦十分高兴,就把这个地方取名“忻口”,意思就是很高兴的口子。
祖先的血早已淌遍河山,像忻口这种兵家要地,匈奴人、突厥人、回纥人、契丹人、汉人都曾来过,古人在此浴血奋战,今人照样前仆后继。
郭绍一走到这个地方,看见山川形势,立刻就被震动了。两面是山脉,眺望远方,山脉背后还有黑影重重,大山的影子就好像一团团巨大的乌云从空中压在地面上。
太阳垂在西边,万里晴空,地上非常干燥,一大片的尘雾被人马踏起。
郭绍追随向训的人马上了一处小山坡,前方的杀声骤然变大。千军万马就出现在眼前,破落的忻口军镇显得十分渺小,就好像人海中的一叶孤舟,飘摇欲沉。
北面的辽军明显人多,前面杀的天翻地覆,后面的马兵都一阵一阵地排列没动。而周军则全数在一线,没有任何预备队,整片战场尘烟四起、旌旗涌动,打得不可开交。
这阵仗,双方交战规模加起来没有一万也有八千。有那么多人,那么热闹,却叫人莫名生出一种孤寂之感……兴许是除了打起来的一片军队,不见其它人烟的缘故,四下一片荒芜。
“辽军主力都在此地,咱们就算增援上去也是杯水车薪。”向训看清场面,立刻就说了一句。
张建雄没好气地骂道:“那姓史的还冲,他以为自己能击败辽军?”
向训军在山坡后面展开布阵,一时按兵不动。
细看了一阵,大伙儿总算瞧明白了战场上的形势。周军正面的大部骑兵没法突破辽兵的阵线,唯有一股人马已经杀进辽军纵深。那股人马人数不多,在辽军千军万马之中左冲右突,四面都是大片的辽兵;看样子肯定是史彦超和他的亲随,只有他才会这般凶猛吧!
里面那帮骑兵虽然左右冲杀,却没法对摆开了一里宽的大军造成什么影响,更没有让辽军动摇。不过他们看起来十分强悍,竟半天没有被消灭……如果不突围出来,也只是时间问题。
向训当下便回顾众将道:“今日之要务,救出史彦超,撤回忻州。”
“主公……”张建雄又要说话,他似乎对史彦超成见很深。
但立刻就被向训制止了,向训道:“史彦超号我朝第一猛将,威名晓谕全军。若让他战陨,则我朝几十万大军被夺气矣!士气必大受削弱,后果不可庙算。”
众将听罢拜服。
向训以马鞭遥指:“辽军右翼前后结合部较弱,史彦超位置也靠右。张建雄,你即刻率本部精骑出,冲其右翼;史彦超乃战阵老将,见到形势必向东驱进,两面夹击,可解史彦超之围。”
“末将得令!”张建雄领命而去。
不多时,军中便出一两百骑精锐,甲胄兵器严整,将士都有骁勇之气,不过向训的骑兵战马没有甲具,仍属于轻骑兵。
这支马兵前后分作四股,前军全是骑枪长矛,后面的或拿斩马刀、或带弓箭,每一排的兵器都比较统一,看起来确是十分整齐好看。他们出动后就慢跑前进。
就在这时,只见辽军后方没参战的部队中,一股马兵从侧翼运动,盯住了张建雄部。
张建雄部在右翼被截,双方骑射一片抛射。接着张部第一波骑兵便迎面冲杀,双方对冲交战,骑兵群顿时冲杀劈砍,人仰马翻战作一团。但张部中间的两股马兵并不冲进战团,而是机动迂回继续前扑。
张建雄到达预谋的地点,即刻发动冲锋,猛插辽军结合部。果然如向训预见的那样,张建雄率军一波冲杀就贯进了敌阵。陷在敌阵中的史彦超精骑发现动静,也调转方向向右翼策应援军。不多久,辽军侧翼就被从中间打穿,史彦超得到了援军支援,杀出重围。
阵上几乎全是战马,双方一团团马兵来回冲杀,就像台风中的海浪漩涡一般。马蹄塌得土地都在颤动。
不料侧翼汇合的马兵没有退回来,继续在辽军松动的位置继续冲杀。不多时,辽军后方没进入战斗的兵马中,一大片马兵陆续开始出动,自右翼增援上来。
张建雄的人马掉头向南面冲出,辽人援兵几乎是尾随追击张建雄,像潮水一样弥漫过来;张建雄率军疾奔,后面被追击射杀多人,不断有人落马……史彦超却没出来,因为很容易看到汹涌的马群之中,有一处尘雾特别大,像是有地刺在里面乱钻一般。
张建雄边战边跑,还好是骑兵,苦战得脱。没一会儿就见他满脸血污策马上来,跳下马就破口大骂:“史彦超自己要死,怪不得别人!害我损失了那么多人马!”
向训愁眉不展,问道:“你见到他没有,是否出言不逊?”
张建雄吐出一口血水:“末将怎敢坏主公的事?什么都没说,就劝他先突围出来,再作计较……对了,我还告诉他援军不多。”
向训问道:“史彦超是怎么回你话的?”
张建雄顿时又满脸火气:“他说,竖子在边上好好观战,看老子如何破辽军大阵……娘的!”
众将面面相觑,唏嘘不已。
忽然向训一拍额头叹道:“我害了史彦超!”
“主公何出此言?”部将们急忙问道。
向训道:“我不该领卫王的军令,若是换一人来救史彦超,说不定他就领情了!”
一个部将劝道:“主公不必自责。史彦超是舍不得丢掉部下精骑,他若是败走,所部必遭辽军压背掩杀,伤亡不可细算。所以才一味死拼,欲战退辽军……他不走,与主公却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史彦超的性命比本将的要紧。”向训伸手到佩剑剑柄。
“向将军且慢。”郭绍的声音忽然说道。
众将转头看向后面的郭绍,向训说道:“你有何话说?”
“末将以为,向将军可以再等等。”郭绍的声音很平静,“将军是否救过溺水的人?溺水者刚刚落到水里的时候,体力尚存,又惊慌失措。如果马上下去救人,必被他按头箍颈,无法救其脱险不说,还可能被他连累一起溺亡。人手不够的时候,救人溺水最好的办法是等着,等溺水者精疲力竭之时,然后出手,则事半功倍。”
向训听罢饶有兴致地端详着郭绍的神色,手也不自觉地从剑柄上放开,沉吟片刻问道:“以郭郎之见,何时才是救史彦超溺水的时机?”
郭绍指着前方战阵:“辽阵之中,史前锋所部掀起的那团尘土,流动快慢未有变化。因此可以推测,就算史前锋身边的亲兵时有减员,但还没有到战力急剧下降之时,也不影响他的冲杀速度。等到他们人疲马乏,死伤减员到一定程度,必然冲杀不动了,上空的尘土就会停止窜动。这时出手,解其围,则史前锋无力再战了……除非他确是一心求死。”
向训反问道:“万一缓急没拿捏准,或是冲杀不进没能及时解围,致使史彦超战死,岂不是得不偿失?”
郭绍道:“不这样,就算解围了,史前锋愿意罢手么?”
张建雄附和道:“我看郭郎的法子行!那史彦超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咱们拼了命才给他解围,他反不领情;等到辽军援军覆压上来,我们不走这点人马全得陪他耗尽在大阵之中!”
“那就再等等。”向训沉住气道。
太阳渐渐西陲,到了山顶上,乍一看它没动,但过一阵再看就能发现它又降了几分。向训的部队停在大路两边,全军按兵不动,这边十分平静;前方却杀声震天,军马奔腾,战斗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地面上到处都是人和马的尸体,还有一些无主的马向战场周围乱跑。
虽然整体是两军正面拼杀,但战线一直都很动荡。骑兵大战,军队并不静止不动,而是来回冲杀,纵横交织。
过了许久,辽军中间左右乱窜的黄尘流动速度缓慢下来……看来史彦超已经不行了,无论他有多猛,一旦被围死不能动弹,必死无疑。
向训也发现了迹象,专门回头询问郭绍:“郭郎觉得时机到了?”
“请向将军决断!”郭绍抱拳道。
这时向训才回顾左右:“全部马兵,随我出战!”
“得令!”“得令!”
郭绍等最后回头,居高临下看了一眼战场的场面,然后上马跟着向训下了山坡。一员武将大声吆喝道:“骑兵上马,准备出击!”
武将们策马从各部马队中奔过,一面吆喝鼓舞士气,一面下达各种军令。
少顷,马蹄声成片响起,数百骑精兵同时出动,战马由小步移动逐渐加速,然后慢跑着扑向战场。
越来越近了,向训伸手拔出剑来,高高举起。众军把提着的长矛马刀纷纷端平,“唰唰……”又是一阵刀剑出鞘的金属音,犹如一阵没有旋律的音乐,粗狂简洁却又充满了热情。
第二十章 晋阳之役(五)
残阳似血,最后的余光留恋在天地之间。明晃晃的铁剑高高举起,向训大喊道:“杀!”
前锋首波马兵以有去无回的气势猛贯战阵,马蹄急速交替翻飞,尘土飞溅。数排骑兵如同疾奔的海浪,以弹指间数丈远的高速冲锋。众骑士身体前倾,樱枪平端,好似一支支离弦的利箭。
瞬息之间与辽军涌动的一股马兵短兵相接。战马对冲,双方的骑士擦肩交替而过。电光火石之间兵器挥舞刺杀,惨叫四起,沉重的金属撞击声、人的惨叫声响彻群山。
后续跟上的张建雄举枪大喊:“效死沙场,正在今日!”遂率一股骑兵加速冲刺而去。
向训率精骑亲随,带着后续大队马兵,也踢马挥剑,由慢跑逐渐进入冲锋状态,众军呼啸前驱。向训不是史彦超,并不冲在最前面,很快身边的亲兵便越过他的位置,直冲而前。郭绍见状,心道现在追随的是向训,不能叫主将冲前、自己躲后面,也率领二十余骑追上去,驰马冲锋。
郭绍早就会骑马,但是一直做步兵、根本没条件和机会练习马术,马上作战更是第一次;以前感觉骑马不难,骑得也很好,以为马战也差不多那样。不料战马慢跑的时候还好,一冲锋起来,比摩托车还快,而且上下颠簸,好像正身置惊涛骇浪的小舟船头,感受真是刺激得紧!
他许久都没找准起伏的平衡,在马背上被颠得七荤八素,睁眼看去,只觉得地动山摇,无数的甲兵都在左右乱晃。要不是一手紧紧拽着缰绳,冲锋的高速阶段被颠下马也说不定;紧张之下,他下意识双腿夹紧马腹稳住下盘,生怕落马……那马被用力一夹,以为是加速的信号,跑得飞快。
此时此刻,郭绍心头闪过一种错觉,好像开车踩错了油门。
战马飞奔速度不减,于是郭绍看上去真是勇猛异常,径直掠过了前头的精骑,一股奋勇争前的劲头……他真是有苦说不出。
这时前侧正遇辽军重骑反冲,当先一骑非常强悍,掠过周军骑士便手起刀落,连杀数人。随后的周军骑兵张弓搭箭射之,数箭不能透重甲,那辽骑浑身铁甲、连马都有甲,左手还拿着一块圆盾。
周军中一小将大喊道:“郭郎,快射那厮!”
一箭射死北汉第一猛将张元徽的人就在军中,众人都寄希望郭绍赶快射杀辽军悍将,减少己方伤亡。郭绍仓促之下,从箭壶里取箭搭弦,瞄准了就是一箭……但结果连他自己都没想到,箭矢偏了老远,直接从那骑头顶上空飞过。
郭绍愣了愣,大怒,一边跑马一边又连射两箭,无一射中。
众军愕然,此时此刻恐怕有人会怀疑郭绍的奇功可信度,或者他根本是冒名顶替!
而那辽军悍将仍然生龙活虎从左翼直冲,他在马背上上蹿下跳娴熟得很,像在表演杂戏一般,一身重甲却相当灵活。双方的骑兵就像迎面错车一样的位置,速度又快,靠近的时机很短,一般只能过一两招;那辽兵悍将与好几个骑士陆续过招,不仅没被除掉,又杀落马二人。
郭绍寻思,骑射和步射根本是两码事。眼见那厮一马当先快要杀到,郭绍沉住气,赶紧收了弓,从背上把斩马刀拔出来。柄长、身长的双手兵器,长度能有效增加攻击距离,步骑合用;骑射不中,当此时只好准备近战接敌。
就在这时,杨彪大喊:“大哥,让我来!”遂与罗猛子二人策马越过郭绍的位置。很快就与那辽军悍将靠近了,杨彪大喝一声,双手挥起铁刀就拦腰横扫过去;不料那辽人身体向后一仰,上半身都贴在了马背上,顿时一矮,叫杨彪的横扫落空,双方顿时交错而过。
辽人悍将随后就碰上了罗猛子,罗猛子手持一柄模样丑陋的粗糙铁锤,侧身更加接近辽骑,然后挥起铁锤就向下砸。辽人以盾接住,“哐”地一声巨响,座下战马嘶鸣了一声,但辽将在马上稳稳的毫不受影响;反而用盾把铁锤向罗猛子后面一推……罗猛子本来为了砸到对方马背,身体就向左倾斜重心失稳,这下被一推,径直从马背上摔落下去……这罗猛子从来就是步军小卒,恐怕马上比郭绍好不了多少;三兄弟中,恐怕只有杨彪骑过的马多一些,他好歹做过不短时间都头。
“哈哈……”辽人悍将一面回头大声嘲笑罗猛子,一面勒马向左稍稍避开,矫健地在马背上重新坐正。
但他笑声还未落下,就愕然见到一员周军将领从他侧后横冲出来。此人正是郭绍。罗猛子刚刚摔落下马,在地上来不及爬起来,后继的辽军骑兵眼看会践踏在他的身上。若是铁蹄踩在罗猛子那油水丰富的大肚皮上……场面太美,郭绍不敢想象。
郭绍的法子相当愚笨,但却非常及时。刚刚斜冲出来,立刻迎上了奔来的一名辽军骑兵。当是时,情况就像在公路上、大家都好好地在自己的行驶道上行驶,忽然一个家伙把车横冲到逆行道上!奔上来的辽军骑兵急忙勒马,战马在如此近的距离没法避开,惯性也停不下来,“砰”地一声,马肩撞到了郭绍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