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国千娇-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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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率诸班直及控鹤军一部到达涿州行宫。
忽李筠遣使来报,细作在晋阳打探到了军机,契丹主七百里加急下令北汉出兵协助……这个消息让势如破竹的胜利气氛戛然而止,既然北汉是协助,契丹主可能发兵?
果然不两天,有细作暗哨在燕山后发现了大量辽军马兵的动静。
张永德和赵匡胤闻讯,入行宫面圣,见柴荣正坐在上位椅子上沉思着什么,二人叩拜说话时便比较小声。
柴荣把放在下巴摩挲的手拿开,头也不抬地说:“刚知道你们求见,有什么话便直说罢。”
赵匡胤先没开口,张永德说道:“陛下,今虏骑皆聚幽州之北,未宜冒进深入。”
柴荣脸色顿时不悦。
赵匡胤瞧瞧抬眼看了一下,便道:“臣以为,攻幽云之地,重不在攻城略地,而是击败契丹从辽国‘上京’来援兵。若能一战破契丹援兵,则围幽州,进可复幽云之地;若反被虏骑所败,就算攻取幽州也是孤城,周围无可凭据,援军、粮道全在虏骑威胁之下,幽州无甚作用。
大军急于围攻重城、聚兵城下,若未破城又在城外失利,将遭受内外夹击,是被聚歼之势。因此张都检点之意,非踌躇不前,而是谨慎部署、预谋进退之道。”
还是赵匡胤的话比较中听,柴荣微微点头。
赵匡胤继续道:“那契丹主残暴不仁,辽国朝政动荡,援兵到来也不一定是我周军精锐对手。”
柴荣道:“继续说。”
赵匡胤拜道:“若依臣之见,进攻先设防,应以纵深厚阵部署。从易州、涿州到幽州,多重扎营布防,步军在后,骑兵在前;马兵趋进至幽州城北,等待辽国援军初来乍到,趁其远道疲劳,可以骑兵机动一战。若是不利,那虏骑也拿我无可奈何。”
柴荣不置可否,见一个宦官进来,便问:“侍卫司马步都虞候郭绍来了没有?”
宦官道:“来了,不过诸将尚未到齐……官家是否要先召见郭将军?”
柴荣想了想却道:“朕去更衣,你们二人等一下与诸将一起再到行宫来议事。”
张永德、赵匡胤便一齐叩拜退下。
二人一路出得行宫,张永德便道:“赵兄弟之前与我商议了那么久,进去面圣我劝了话,你为何不帮着劝官家?”
赵匡胤道:“官家对幽州志在必得,刚才我发现劝不住。”
张永德听罢只好干脆地说道:“那只有打一仗试试了……赵兄弟以为胜负如何?”
“原先咱们没料到契丹主会这么快出援兵,那是个睡皇帝,自家皇位还不稳、幽州本来也不是辽国的地方,早先预计契丹主会干脆放弃幽云之地;就算要出兵也很不容易、不知道什么时候去了。”赵匡胤道,“但现在一个多月就有动静,可见不是契丹主的意思,是辽国众臣一起求他;否则契丹主既无法短时间内说服群臣,也不愿意力排众议一意孤行。辽国诸部若是都想保幽州、没什么分歧,辽军骑兵厉害,咱们很难赢。”
张永德道:“还没打哩。倒从没见你打仗这么沭过!”
赵匡胤道:“公记得晋阳之役?辽国派了几千骑到忻口增援,卫王符彦卿手握两万人,差点丧了前锋史彦超,被打得大败。”
“当时符彦卿手下没什么精兵,只有向训和史彦超的马兵尚可一战。”
赵匡胤道:“就算如此,史彦超和向训加起来也有数千骑。反正我觉得打辽国不能心急,更不能轻敌。”
当天下午,枢密院大臣及诸路大将便在涿州行宫议事。
魏仁溥此时为东京留守,王朴主持议事,还是一张粗糙的大图,王朴先在上位下侧叙述军情。郭绍作为高级武将也在队列中,他照样默不作声听着。这回议事的场面让他微微有点失望,王朴的才能应该比魏仁溥高,但因为年纪大了投足之间少了那种自信从容的铁血气度……郭绍不禁想起了淮南之役、在扬州行宫时的场面,作了一番比较。
诸将听说辽国大军到了燕山背后,一时间意见冲突,争执到旁晚。郭绍没有参与争执,一门心思听着上头究竟想怎么干,自己应该作甚。
后来柴荣终于力排众议进行了一番部署。铁骑军和控鹤军马兵将运动至幽州城北部伺机而动,龙捷军左厢及诸班直驻扎在城下,监视幽州城动静。
虎捷军左厢步军过拒马河驻涿州,兵权以左厢都指挥使祁廷训代;虎捷军右厢高怀德部驻拒马河南面;韩通部在雄、霸二州。
果然不出所料,郭绍被皇帝专门点名攻打幽州城。但皇帝似乎并不想全力攻城,因为调给郭绍的攻城部队不是虎捷军左厢精锐(在涿州),而是定州军孙行友部、郭绍本部骑兵,以及河北诸镇陆续来的镇兵数万。
郭绍发现在幽州城下的只有两种部队:一是骑兵,二是杂牌兵。让他有种错觉,好像随时准备跑路,然后丢下炮灰送死的形势。
他手下的攻城部队主力都是地方节镇的军队,还能围攻重城么?他感觉自己完全是攻城施加压力的佯攻;周朝主力似乎是放在还远远没有出现的辽国援兵身上。
但皇帝并未明确说只让他策应、圣旨是攻城。于是郭绍立刻想起了放在祁州的大量火药。
淮南时,皇帝亲口赐外号“郭破城”,其实郭绍压根不精通攻城,唯一精通的技能就是拿火药炸。这回也没办法,他随时准备故技重施。
第二百零四章 诱敌深入
郭绍返回瓦桥关(雄州)北虎捷军左厢大营。
他先召集军都指挥使、军都虞候、指挥使等武将四十余人到帐中议事。中军营帐是毡顶营帐,周围用木头和布搭建,上面盖做蓑衣的毡草,防水效果比较不错。
众将陆续到来,习惯地把兵器解除放在门口的架子上,不一会儿就好像是武器展览一般,各种刀、剑五花八门的护身佩兵就放了一片。
等人都到齐了,郭绍这才带着亲卫进账,亲兵并不进去,径直把周围戒严了,不准无关闲杂军士靠近。
“拜见郭大帅(主公)……”一群人有点乱糟糟地抱拳行礼。一下子来了那么多人,没有坐的地方,大伙儿只好站着。
不一会儿,几个亲兵抬着一副简陋的架子上来了,上面挂着一张大图,用很粗的线条粗略勾画了一副类似地图的玩意。这张“图”便是出自郭绍亲手所作,画得是难看了一点,不过很简单。
郭绍先把头盔取了下来放在桌案上,时值四月中旬,天气已经有点热了,长头发束在头上拿头盔捂着有点闷。他转过身时,众人的吵闹都陆续停了下来,许多目光纷纷看向郭绍。对于这样的场面他现在已经习惯。
于是他琢磨了片刻,便指着地图随口说道:“据说,辽国大股援军已到燕山后,大概就在这片地方;咱们的大军目前在拒马河南北……
虎捷军左厢的调动是,即可渡过拒马河,到达涿州、固安,两城成掎角之势固守待命;步兵兵权将交由左厢都指挥使祁廷训之手,等一到涿州,祁廷训便负责统帅六军。”
顿时有人问道:“郭大帅要卸任左厢主将?”
郭绍道:“我有新的军务。会率诸路镇兵随主力之后,向幽州进逼,麾下将有虎捷军左厢马兵、定州军,还有几万镇兵,究竟是哪些地方的人马、具体有多少现在我也不甚清楚。”
他转头看向大高个祁廷训:“派人去把放在祁州的十几口大盒子搬到涿州来,你知道是我说得什么东西吧?”
祁廷训抱拳道:“属下明白。”
郭绍又道:“李处耘、罗彦环、董遵训、邓飞,四将率本部骑兵随我;其他人听从左厢都指挥使祁廷训统率。各指挥传令兵队也随军走,左攸、罗猛子跟我;卢成勇任副指挥使,与周端留在左厢幕府。诸位都听明白自己去哪儿了?”
众人纷纷附和,议论了一阵,郭绍当即下令各将归营,准备开拔。
次日一早开始,诸军便陆续通过浮桥渡拒马河。打仗大部分时候是在行军,大伙儿也习惯了;北伐开始到现在已经一个多月,众人走了几百里,占领了不少地方,但没真正打一仗。
河水清澈,两岸的原野在春夏之交绿油油一片,这边很多土地都是荒的,长满了草,不过看起来仍旧生机勃勃。此时此景,比白雪茫茫的冬季相比,如同不在一个地方。
郭绍策马至河岸,站在一棵树下看着成队列行进的军队和大量的骡马车架。回顾左右时,见李处耘在身边,想起去年底李处耘的话,忍不住说道:“李兄真是说准了。”
那话已经过去了数月,众将几乎都忘记了,听到郭绍提起,大家才陆续想了起来。
李处耘在马上拱了拱手,笑而不语。
郭绍见状,忽然觉得他愈发有大将风范……郭绍只记得历史上柴荣是北伐时得病、迫不得已罢兵,造成了遗憾;却完全记不清过程是怎么回事。反而去年底李处耘一番话,到现在来一看,好像他才预知后事一般。
“周军一直打到拒马河南面,只发生了一次小规模冲突,果然一路归顺。”郭绍道,“渡过拒马河后,辽国援兵快到了,此战要紧之处着实是与辽国主力决战,与李将军所言处处稳合。佩服佩服!”
李处耘听罢,说道:“幽云、渤海国旧地,两处是契丹人获得物产的要紧之地,辽国没有不救的道理。那民间亲戚兄弟偶有争斗、甚至械斗,但哪家愿意把手里的半数良田庄园拱手送给外人?还不得拼命。”
郭绍又问:“周、辽这场大战输赢,李兄再来预言一下如何?”
李处耘颇有些犹豫,不动声色道:“末将觉得,要赢很难。”
郭绍正沉思,这时忽报大名府有信使找到军中来了。他便传令把人带上来,见是一个戴幞头穿袍服的人与几名随从,拜见后果然送信呈上。
符二妹的信。郭绍便招呼随从先接待信使,不动声色向旁边策马避了一下,然后拆开书信来看。这个时代的书信十分不易,代价不菲,专程派人跑好几百里送信。不然只能找熟人携带,丢失的可能很大。
信的开篇看起来很平淡,符二妹叙述,王府大门内设有司务官职,便是专门收信件、公文、拜帖等物的地方。她每过几天就会派人去问,第一次体会到等待是如此磨人。若是发现有夫君的书信,她便会高兴很久,在长时间里,只有细读他的信寄托思念之情。
郭绍看到这里,心里忽然有些急,想早点打赢了契丹回东京去。
但他猜测,柴荣的身体可能坚持不了多久,回去也没法安生,历史巨变的时刻隐隐就在前方。这让郭绍心有焦躁,寻思一番,眼下又毫无办法。
最好的选择,还是听从皇后的安排。
……
虎捷军左厢大军到达涿州,时殿前司诸军已北上,祁廷训遂接手涿州、固安二城防务。郭绍按照圣旨,率两千余骑北进跟上周军主力骑兵部队。
涿水渡口水浅,众军涉水而过,轻易突破了涿水。当此时,周军前方到幽州城已经无险可凭,一马平川;城池附近的几条河流也是水浅,根本挡不住大军……幽州平原三面环山,南面完全是平坦的平原。
郭绍麾下只有两千骑,定州军及镇节兵还没到。前锋史彦超、率殿前司诸班直一部已经近幽州城,中军骑兵精锐随后,郭绍和龙捷军马兵在最后面。
行军二日,扎营当晚,忽然中军派人来,皇帝召各路大将议事。郭绍只得又带了随从十几骑便追上中军。
大帐外火光通明,郭绍到地方时天都黑了。王朴等十几个大将和皇帝都到场了,当下便径直说道:“史彦超报,辽军已经到居庸关、得胜口附近(幽州城西北面)。”
柴荣这时便开口道:“诸位以为如何进兵,先说来听听。”
众将面面相觑,柴荣点名张永德道:“张将军,你与朕说说。”
张永德上前一步,弯腰拜道:“辽军大军既已出征,必救幽州。臣有话不知……大周既已尽占拒马河南岸数州十七县,已是师出有功,当下不必急进幽州,可徐图之……”
“劝朕退兵的话便不必说了。”柴荣断然道。
就在这时,赵匡胤站出来说道:“辽军既已到幽州西北,为何不径直来救幽州城?可能是故意诱我大军至城下,诱敌深入之计。今辽人援兵已到,我朝大军不如先在南边观望,等待辽军主力南下,然后伺机决战。”
几个武将顿时附和赵匡胤的计策,不愿意深入幽州城下。
王朴也道:“兵临城下后,我朝便要分兵围城、分散兵力,若是能等辽军南下,能免去后顾之忧。”
又有人道:“辽军远道增援,初到幽州,此时不攻;他们也不会轻易南下,必要拖延休整。现在进逼幽州城,可迫使辽人急战。若辽军仍旧退保得胜口关隘,我朝便可趁机攻城;一旦进占幽州城,便有了立足之地。”
“郭绍,郭绍何在?”柴荣忽然喊了一声。
每当说到攻城,皇帝便会想起经常一声不吭的郭绍。郭绍忙上前拜道:“臣在。”
柴荣问道:“你几时能下幽州?”
郭绍硬着头皮道:“臣派过细作伪装商贾到幽州打探情况,幽州设有南院兵马总管,南院常备契丹骑兵一万八千、奚兵步骑不详。以臣手下的人马,恐难围城……就算炸破城墙,也得要一个月左右;必须先四处挖地道寻找合适的爆炸点。因为有些地方、地下渗水,是没法放置火药的。”
他忍不住还是进了忠言:“要围攻幽州,须得把步军精锐也调上来,在城外修几层工事,以大军围定。”
柴荣考虑了良久,决定在城南扎营,暂不进攻幽州城。他也没下旨把后续的诸路步军精锐调上来。
看得出来,柴荣和赵匡胤在进攻幽州的战略上看法比较一致,都是把重点放在辽国援兵上,寻机野战歼敌。
郭绍多次参加朝廷高级别的议事,大概已经摸清了柴荣等诸将的用兵思路:一般不会寄希望于计谋,都是想找个机会摆开了对干。
但是对拼的时候总有一些外界条件影响胜负,地形、士气、体力、人数之类,于是所谓战术便是尽量把外部条件引向有利于己的一方……最后还是对拼实力。
目前周军精锐屯兵不进,便是觉得兵临城下的条件对己方不利。
第二百零五章 亲兄弟
五月初,闻知契丹兵主力来,周军各部在涿水北部旷野一字摆开,以逸待劳。
郭绍部骑兵位于中路后军,看样子不能参战……因为他所率的不是骑兵主力,骑兵第一主力是赵匡胤麾下的铁骑军;然后是诸班直。
时柴荣骑马居中,诸大将在皇帝身边暂时聚拢。柴荣骑在一匹高马上环视诸将道:“北伐在此一战!此战胜,则尽夺幽云之地。诸位共勉!”
众将纷纷拜别,陆续策马离开中军返回军营。
郭绍回到军中,几员虎捷军将领也聚拢过来说话,他只得说道:“且在后面等待结果。”
几年的准备,轰轰烈烈的北伐,总算走到了最关键的一步。但郭绍在这次战役中不需要承担什么责任;这种野战是骑兵主场,他在皇帝心里好像就是拿来攻城的。
众人只得从马上下来,为了节省马力、站在马边列阵等候。前面马蹄轰鸣,无数的战马在调动,远远看去让郭绍觉得好像到了非洲平原,无数的野兽正在迁徙一般。
厮杀声远远传来,却看不见战场在何处,好像北边到处都打起来了。
及至下午,便见无数的伤兵车马从大路上往回运,战况应该十分惨烈。靠近中军的大片骑兵一整天没动,傍晚时分,郭绍接到诏令,诸路向涿水边靠拢扎营。
是夜,他和其他大将一起又到了中军大营,只见有两个将领受伤,其中一个膀子上缠着挂彩的白布、应该是龙捷军左厢都指挥使张光翰,郭绍与他不熟。
张永德进言道:“今日一战,观之辽军实力仍在,两翼同时攻打我大军,进退有度,无机可乘……辽军骑兵比我们多,久战下去恐怕讨不得好。”
赵匡胤等也是毫无战意,大伙没有争相请战,士气从气氛就可见一斑。
柴荣脸色非常不好,似有怒气。责诸将不用命,欲明日亲率骑兵出战。史彦超立刻请战打前锋,柴荣依其所请。
次日一早,两军再度大战。史彦超从中路率骑兵猛击进辽军阵中,杀进敌营、只见平原上辽人骑兵如汪洋大海;辽军前军不能挡史彦超,遂迂回断其后路。
周军铁骑军、控鹤军、龙捷军大部被迫从左右两翼主动出击防止史彦超部陷入重围,来回冲杀直至黄昏。最后史彦超部下损失过半,几乎失去战斗力、无功而返。
当天晚上,郭绍等诸将被召到中军行营,柴荣的神情已是十分沮丧,难以描述他那种表情……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岁。
柴荣当机立断,下令后军明日一早向涿水南退却。并下令郭绍、张光翰部返回涿州、固安,部署涿水沿岸防务;让他们接应大军,并阻击辽军追兵。
情况已是十分不妙,看来大周和辽军决战没讨着什么好,也看不到打赢的希望……否则以柴荣的心情,肯定不愿意放弃。
郭绍次日一早,便与龙捷军左厢都校张光翰一道,率先离开战场,径直渡过涿水,率军在河岸修筑营寨,列阵部署兵力以待。
果不出其然,当天旁晚。忽见成群的马兵从北面的旷野上涌来,正是周军主力撤退的部队。周军似乎是趁天色渐晚辽军兵退时、乘机脱离的战场……全是骑马的将士,辎重车辆不见,估计大部分给扔了。
……
诸路军队渡过涿水后,河岸有成建制的侍卫司精兵驻守,人马稍安。众军从涿水岸四下驻扎,营地一直连绵到岐沟关。
仓促撤退逃跑时,诸军造成了混乱,一时间军中士气低落。不过周朝其实没吃亏,占了不少地方,主力也未遭受重大损失。
是夜,没听见有辽军追兵来的消息。天色已晚,众将下令就地扎营休息,以免光线不好造成更大的混乱。
铁骑军中军大帐内,赵匡胤让诸将各自返回约束部下。幕僚赵普没走,而且坐在一侧一言不发,神色之间似乎有话要说。匡胤便屏退左右,与之秉烛夜谈。
“北伐着实有些可惜,不怪我等不卖命,实在没有什么良机取得突破。”赵匡胤先开口道。
赵普沉声道:“主公现在不是管北伐之功的时候……官家今日骑马都已经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