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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新闯王-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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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盯着那个彪悍的身影,漫不经心的问身边的赞画:“先生,你可知道那奔跑的穿着绿袍的小吏是哪个?”

    那赞画就将手拢在自己的袖子里,不动声色的回答道:“米脂一驿站驿丞,芝麻绿豆的小官。”

    然后两人就再不说话。

    这时候,鼓声不再激昂而变得无力,前面扑城的士卒也已经没有呐喊,一切的动作都变得慢了起来,这样,即便是登上城头,也不过是变成人家刺杀的靶子。

    陈洪范转头看看自己的大帅,轻轻的问一声:”大帅,是不是该让兄弟们退下来,歇歇?吃口热饭再战?”

    看着已经没有了激情的战场,郭伟权轻轻的点点头,然后拨转马头向阵后大帐行去。

    铜锣声响起,对于双方来说,这都是犹如天籁之音,这个世界上再没有比这个声音更悦耳更动听的了。

    城下的边军都愣了一下,然后互相看看,没有欢呼,没有哀嚎抱怨,一个个丢下云梯,在堆积如山的兄弟们的尸体里拔出脚,然后垂头丧气倒拖着刀枪,慢慢的往回走,有的走了几十步再也走不动,就寻了一个兄弟的尸体,就坐在上面喘气。

    要塞之上却在一愣之后,响起了山呼海啸般的欢呼,胜利了,最少这一战胜利了,看着慢慢退去的红潮,每个人都丢掉刀枪,猛烈的拥抱身边认识的和不认识的,拥抱那些还活着的兄弟。

    一千对七千,一千流民组成,成军不到两月的杆子,打败了百战精锐的边军,这个胜利不单单是黑虎军一个队的胜利,更主要的是让所有的人对自己充满了信心,也坚定了自己跟随军师闯王奋勇前行的决心,这个坚定。

    赵大海现在志得意满,号称大明长城的边军不过如此,那些卫所军户还能如何?自己的兄弟们竟然如此强悍,挡住官军,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实力,那还难吗?

    身后的欢呼让举步进帐的郭伟权脚步一顿,然后轻轻的摇摇头,默默地走进军帐。

    其实这次的指挥是自己错了。

    当初看到宫惟贤败回的时候,自己眼见兄弟们眼中的震惊,恐惧,犹豫,士气明显的被打击的下跌了不少。

    但根据宫惟贤的汇报,他们的失败只是不了解敌情,又中了贼人的诡计,一时惊慌自己先乱了阵脚,杀了宫惟贤只是军法一面,也是为提振士气。

    当自己带着大队谨慎赶来的时候,却看见对面的贼人打造了一个小小的要塞,这正中了自己下怀。

    既然你只想着凭借要塞死守,说明你的底气不足,为了提升自己的士气,重振军威,宫惟贤决定孤注一掷,全军压上,一鼓作气消灭了这股敢于螳臂当车的家伙。

    所以就根本没有留下预备队,如果当场再谨慎些,自己将七千兄弟分作三波或者两拨,展开轮番扑城,就是累也会累死那些杆子,毕竟我们可以休息,他们却不能休息啊。

    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这是自己出兵以来一错再错的后果。

    陈洪范和那赞画联袂进来,施礼之后刚要说点什么,郭伟权皱眉挥手打住他们的禀报,淡淡的道:“吩咐兄弟们吃饱喝足,再休息一个时辰,然后,我们展开两路轮换攻击,在天黑前,耗死对面的贼人。”

    轮换攻击,消耗敌军,这才是最正确的办法,赞画和陈洪范互相看了一眼,都长出了一口气。

    卧牛山贼人,你就等着灰飞烟灭吧。


第二百三十五章 军民相残



    边军退回了临时大营,一个个都松懈了精神,那些原本生龙活虎的将士在没了当初追击时候的热情,任谁都看得出,现在,那些对面的杆子流寇,绝对不是将军老爷说的那么不堪,对面杆子手中的银钱,绝对不是总镇说的那么好拿。

    杀牛过年,可能是牛没杀成,自己却被牛顶的满身鲜血。

    还好,后面的县衙,按照规矩送上了饭菜,大明的规定,在内地打仗,军队是没有权利带着粮草的,一天两顿,都是要沿途州县供应,而文官集团为了避免武将的贪墨,都是将饭菜做好了送上前线,这时候,米脂的运输夫子也赶到了,将一桶桶的饭菜分发给各个队目把总。

    一个把总揭开饭桶的盖子,往里一看,黑乎乎的就是一桶不知道什么的菜汤,更没有半点油花,再掀开一个笸箩上脏兮兮的盖布,根本就是一堆杂面窝头,明显的还可以看得见里面粗糙的草根,当时大怒,一脚将菜桶踢倒,将笸箩掀翻,立刻那黑乎乎的菜汤和黑不出溜的窝头满地里乱滚。

    在那些战战兢兢不知所措的夫子面前,那队目大声叫骂?“操***,这是什么情况?难道你们就拿这些猪狗食来多付为你们打生打死,剿灭流贼杆子的爷们吗?说,你们是安的什么心?”

    他这一闹,立刻引动那些本来窝着火的兄弟们的共鸣,纷纷掀翻了菜桶笸箩,对着那些米脂夫子破口大骂。一时间整个官军营地瘟疫传染般叫骂一片。

    那些夫子看着滚落一地的窝头菜汤狠狠的咽着唾沫,但是面对杀人不眨眼的军汉,一个个却都噤若寒蝉不敢吱声,现在的米脂已经残破到无以复加的地步,先前为皇粮赋税王爷供养,如狼似虎的官吏已经将整个米脂收刮的和白地相仿,再没有一粒粮食活命,后来又被各路杆子破了县城,搬空了所有,好在老天照顾,出来一个菩萨吕世,开仓赈济,让大家多少的有了熬过冬天的希望,但是,这刚刚有了点盼头希望,这又来了边军,要吃要喝,那些酷吏再次动用了手段,将刚刚贼人分下来的救济,再次夺了回去去供奉那些剿灭给我们救济的贼人,这世道怎么啦?本来该官府做的事情,贼人做了,本来是替官府救济他们的子民的却成了贼人,而贼人替官府发下的赈济却再次被官府夺回去剿灭替他们做事的人,这还是什么世道,什么天理?

    好吧,我们小民命不值钱,任由你夺来抢起,可是,我们已经没有了半粒粮食果脯的供应着官差,供应着本来是我们的仇人,但是你们还踢飞了他们,这让在差役监督下不敢偷吃半口,眼看着就饿的倒闭沟渠的夫子一时迷茫无地。

    这时候,一个瘦弱的夫子在大家不注意的时候悄悄的在泥地里捡起一个窝头,也不顾那窝头上涂满了泥水,一把就塞在嘴里,三口两口就咽了下去。

    有了这个带头,突然间那些夫子就和猛虎饿狼一般,扑到地上争抢窝头,有那手慢的就用双手捧起地上的菜汤,连着泥土一起塞到嘴里,嘴里还呵呵的发着渗人的笑声,脸上写满了满足。

    这一下,当时就震慑住了那些边兵,看着为一个窝头,一个菜叶争抢打斗起来的夫子,立刻都跳到了场外。

    但不一刻,一个士卒意思到了什么,突然大叫:“这是我们的吃食,下顿就没有啦。”说着,上去就是一脚,一脚踹翻了一个刚刚将半个窝头抢到手中的夫子,然后劈手夺过那半拉窝头,赶紧塞到嘴里,然后瞪着眼睛奔向下一个目标。

    被这一声喊喊醒了的边军才想明白,今天大家站在的是绥德的地界,按照大明行军供应规矩,这顿饭后,下顿的饭,就不再是后方的米脂供给,而是改成绥德供应。

    且不说现在大军与绥德之间有眼前的要塞阻挡,根本就运送不过来吃食,就是想想,眼前的这些彪悍的杆子,那大队在绥德城前的杆子会是一个什么样子?现在,说不定绥德已经是杆子的天下,其间以后的吃食就根本没有了着落,还要什么挑三拣四的?还不吃了这顿再说?

    想明白了这些,那些军汉就开始在军营里跟那些饿红了眼的夫子争抢起食物来,再没有一个人嫌弃这食物的粗鄙难吃。

    原本绵羊一样,逆来顺受的夫子百姓,有一个带头,立刻就爆发了求生的本能,再也不顾衙役虎狼,再也不顾身在何地,抢上一个窝头,捞上一口菜汤,这就是他们全部的奢望。

    一个边军的军汉见一个夫子的怀里紧紧的抱着两个窝头不放,一时性起,瞪着眼睛又是叫骂又是踢打,但就是不能让那夫子放手,当时大怒,抄起身边的一把大刀,挥刀砍去,杀个人对于这些军汉来说,已经再不是什么大事。

    一刀下去,血光迸现,那个瘦弱的夫子就那么死死的抱着窝头,不甘心的倒下,再爬不起来。

    杀人了,所有的人都愣在当场,只有那个军汉满不在乎,大大咧咧的上前,掰开那个夫子紧紧抱着的双手,在那已经开始变冷的怀中,掏出了那两个窝头,然后冷冷的吹了下上面的尘土,再在自己的破烂的袖子上擦拭了下沾染的鲜血,就那么毫无顾忌的大口吃了。边吃还边骂骂咧咧的道:“***,杀个人老子还是做到了的,想当初,一旦大家没了吃食,还不是被上峰派了出去打谷草?哼哼。”

    的确是这样,边军无食就要打谷草过活,延边之地,哪里没遭过官军的荼毒?

    匪过如梳,兵过如剃,杆子还知道针对的是大户,施舍的是百姓,而官军却针对的是百姓,阿谀的是大户。

    被这官军这么一说,那些军汉一起释然,砍了这个敢于动官军军粮的夫子再正常不过,那些战战兢兢地夫子则满眼悲哀最后转成了死灰。

    “还我兄弟命来”一声凄厉的喊叫,一条带风的扁担重重的砸在了那个还啃着半个窝头的军汉头上,一声脆响,立刻脑浆崩裂,那军汉不相信的看着原本的绵羊,怎么这一刻就变成了老虎,在不相信的眼神里,轰然倒下。

    这个变故是谁也没又想到的,就连那个挥动了扁担的汉子都没有想到自己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当时也愣在了当地。

    “反了你啦,找死吗?”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一个边军都头,立刻抽出腰间大刀,不问青红皂白上去对着那汉子就是一刀。

    那汉子手中扁担还在,哪里就束手就擒,当时大喊一声:“官逼民反,反了又怎地?”抡起扁担就与那都头战到了一起。

    扁担长,而大刀短,那都头竟然一时拿这个夫子奈何不得,当时大急,对着身边的亲兵大骂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杀了他们?”

    本来是一个单打独斗,被这一声喊,立刻变成了群殴,那些亲兵纷纷抽出腰刀扑了上去。

    人都有个本能,那夫子见自己人单势孤,已经不支,为了活命就开始往自己认为最安全的同伴堆里躲,那都头和他的亲兵一旦得手,哪里还管什么你我他,当时见那夫子躲进同伴里,发一声喊奋勇杀出,刀剑无眼立刻就有几个夫子遭了鱼池之祸,惨叫声此起彼伏。

    那些被连带的夫子也不敢反抗,立刻转身就跑,但这一跑就带动了其他不明就里的夫子,一起跟着惨叫奔跑,四周里的军汉这时候见双方已经砍杀起来,正是头午战斗的瘴气未消,发一身喊就开始对四处乱窜的夫子展开了杀戮,最后那几百夫子也是看这生还无望,也都抄起手头的家伙开始拼死抵抗,一瞬间整个军营杀生四起惨叫连天。

    这时候的郭伟权和米脂押运吃食的书办,正在军营大帐里,互相打着嘴巴官司,正为下顿的吃食该由谁负责吵的不可开交,当得到消息的郭伟权和米脂书办奔出大帐的时候,杀戮已经不可挽回。

    夫子怎么是边军的对手,只一眨眼间,几百夫子便横尸当场,血肉模糊。

    那书办张大嘴看着地上的夫子尸身根本就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艰难的转过头来,手指着同样目瞪口呆的郭伟权你你了半天,最后一跺脚也不与他争吵,其实也不敢与他争辩,带着唯一一个手下一溜烟的跑出了军营,投米脂而去,边跑边想,这回好了,这再不用争论到底该由谁供应大军了,不但如此,我还要上报巡抚,上报三边总督,告你一状。

    陈洪范和那赞画好半天才叫唤醒自己的总镇,指着满地尸骸询问处理方略。

    郭伟权喃喃自语:“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是这样?”最后只好跺脚道:“先生,请上书三边总督解释原委。”

    那赞画早就吓的没有了思想,被这一叫才想起正事,连滚带爬的跑 进大帐书写公文,平息后事。这必须说清,要不一个荼毒地方,杀戮百姓一个罪就是人头落地的结果,平时那是睁眼闭眼,现在那米脂一定会恶人先告状的,说不好,自己这个中军赞画都要搭上一条性命。

    “总镇,下午还打吗?”陈洪范吭吭哧哧的问一脸惨白的郭伟权。

    “还打什么?兵无战心,更无粒米进肚,还能打吗?现在当务之急是四出打谷草而不是与贼决战。”

    陈洪范看看那些饿的东倒西歪的军汉,也只能无力叹息,这都是什么事吗。


第二百三十六章 周暨无力



    西口之战如火如荼的进行着,赵大海带着自己手下的兄弟在用生命和热血阻击着边军的进攻。

    吕世这里;抓紧这血肉换來的难得时间,经过短暂的休息,在天还洠Я恋氖焙蛟俅握俺龇ⅰ

    老人孩子依旧被紧紧的保卫在队伍中间,辎重物资一件不少的再次被装车或者由辎重兵肩挑背扛有序前行。

    虽然得到了休息,但是连日的的赶路,也让这些百姓辎重兵开始变得疲惫不堪,行军速度已经大大减缓,吕世站在高处看着慢慢蠕动前行的军队,不由皱眉叹息,过天星和三叔等却依旧充满乐观。

    当大队人马顺着河谷在绥德城外逶迤而过的时候,绥德县令周暨就扶着垛口看着晨曦里隆隆而过的贼人大军,这时候才知道,赵千户输的其实一点都不冤枉。

    且不说自己面前,堵在自己门前的三百战兵依旧精神抖擞,就是那长长的队伍里的战兵就让自己胆战心惊。

    开始的是一身火红的骑兵,排着整齐的队伍,在渐渐升起的朝阳里肃穆威严的远去,紧跟着的就是脚步齐整一身黑衣藤甲,雪亮扎枪的队伍,一行行一列列健步向前,那扎枪森林反射的朝阳都快刺痛了自己的眼睛,这还不算,这队黑墙一样的枪兵隆隆过去,再次出现的竟然是一群群开始有了队形,脚步也变得整齐的,头裹手巾,身穿老羊皮袄的汉子,欢天喜地趾高气扬的在河岸那面呼啸前行,仔细看时,竟然就是原先自己签丁的那些汉子,天啊,什么时候,那些腌臜的汉子变得如此有纪律,如此像个兵,如果当初这些签丁能有这样的纪律军规,说不得就不会败的如此凄惨了吧。

    在周暨和郑千户的眼里,这些投降转而加入了杆子队伍的签丁一夜的变化,在黑虎军的眼里,简直就是惨不忍睹。

    一顿马肉白馒头,加上军师派人來组织,叫大家当着所有兄弟们的面述说自己的凄惨身世,并被一次次问为什么会是这样,如果不是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贪官酷吏,不是那些强取豪夺横行地方的豪强地主,不是本來不是他们该交纳的税负,不该供养的王爷,那自己怎么能会是这样,当一个个跳出去上前哭诉的时候,在惊天动地的嚎啕声中,大家才知道,感情不管是自己还是是昨天曾经的对手,都是苦出身啊,都是被那些贪官污吏欺压摆布的走投无路的兄弟啊,那还打什么,那还呆着干什么,抄起家伙,跟那些让我们洠Х钩裕瑳'衣穿,并且还将饿死我们欺压是我们的坏蛋拼命去。

    人就是这样,只要给他说明白原由,再给他一个理想目标,加上羊群效应,那立刻就会与原先完全决裂,立刻脱胎换骨,于是昨天头午还打生打死的敌人,现在已经就是亲如兄弟的战友,并且焕发出绝对与众不同的潜力和面貌。

    这样的结果让赵兴和陈策更是佩服起吕世的天才手段,这个法子推行下去,那以后面对官军,是不是派出一群大嗓门的站在敌阵之前一阵吆喝就万事大吉。

    当然这只是想想罢了,理想的前提是你还要配合给他们一定的物质,好在,现在的卧牛山不缺物质。

    十几万斤的马肉,就完全可以满足这些吃货的欲望了,一人一件棉袄就让他们从里到外的温暖。

    于是展现在周暨面前的就是这样一个让他吃惊到掉了下巴的场景,不过周暨和县丞现在却是患得患失,这样也好,就可以将原先愁死人的抚恤钱粮推掉了,谁说你的子弟战死啦,那不是在那随着流贼南下的大军里吗,你的子弟已经当了流贼了,我不打你个勾连贼人法办就是我这个清官好官手下留情了。

    这些大队人马过后,紧跟着就是几千男女老弱,但这些老弱过來的时候就更加让周暨等大小官员,(就三个)惊掉了下巴。

    这还是流民吗,看一个个脚步稳健,面上更是红光满面,身上一个个穿的光鲜无比,那一身身新衣都开始让周暨这个大老爷相形见绌了,周暨的官袍还是穿了几年的了,背后都打了补丁的,怎么他们穿戴的竟然比自己还好。

    “來了,來了,是运输物资的大车,我的妈呀,那得有多少辆啊,一眼都快看不到头了,还有驮马毛驴,那更是首尾相连看不到首尾啊,快看,还有十车老人,感情那些老人是被优待坐车前进的啊,啧啧,好福气啊!”

    挤在城墙之上的,被签丁守城的百姓老弱,现在哪里还是守城,干脆就是赶來城头看大戏來了,不但是看了一出大戏,更是看了一出被人羡慕的要死的大戏。

    就那些看到前面刚刚过去的俘虏新军里,看到了自己兄弟儿子的身影,都开始暗暗庆幸他们的好归宿了,去那样一个杆子里,去那样一个能腾出大车让老人乘坐的杆子里,是不是一种幸运,比在这里今天活着明天就饿死强。

    再次走过的是一排排扎枪的运输队伍,虽然阵列脚步不如原先黑衣军伍严谨,但这已经不是自己知道的大明军队所能比拟的了,看着那从容前行的队伍,周暨从心里发出一阵阵无力的感觉。

    摇摇头,转身踉跄下城,不必费心守卫城垣了,第一,人家也洠乃脊ゴ蜃约赫飧銎坡涞南爻牵诙彩亲约鹤钗蘅赡魏蔚慕峁腿思夷茄恼蕉妨Γ肽孟伦约赫飧鱿爻牵雭矶疾挥靡还氖奔渚屯晔铝耍馐且桓鋈萌嗽趺床痪谏サ慕峁

    失魂落魄的周暨回到大堂,呆呆的看了房梁半天,最后有气无力的喊道:“來人啊,笔墨侍候,我要上书延安,上书朝廷,将我所见所闻据实上报,希望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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