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闯王-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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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粮?你想在短短的时间里打出近万人的口食?做梦去吧,现在这些百姓早就被酷吏收刮的一片白地,哪里还有你的份了?
一夜相安无事。第二天,马肉就馒头吃的精神抖擞的黑虎军又白白站了一天,官军竟然依旧没有动静,只是派出更多的打粮队奔赴远方寻粮,但看的出,出去的多,回来的少,更是没有什么收获。
这样,原本决心死战的黑虎军竟然平安轻松的完成了军师交给的阻击任务,开始整队撤离。
当赵大海带着兄弟们赶上大队的时候,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大家,整个南迁的队伍里不断的响起欢呼,闯王之声此起彼伏,大家将这样的好事都归功与闯王福气,这让吕世高兴之余不断苦笑。
边军看来是为供应问题被自己人困在了西口,暂时对卧牛山南迁的队伍没有了威胁,这让大家松了一口气,行军起来气氛也轻松许多,但正因为如此,行军的速度竟然不知不觉的慢了下来,没办法,吕世只得召集儿童团和学生兵,沿途展开宣传演讲,不断鼓动,各级首领队官也苦口婆心的劝说大家不要懈怠,抓紧时间行军,这样才保证了行军速度没有彻底的慢下来。
但沿途之上也出了一些怪现象,大军所过之处,再次出现刚刚开始的那样,地主堡寨都是闭门不出,有那挡路的,干脆派人手出来接洽,献上一部分粮食牛羊买个山寨平安,吕世也乐得大家相安无事,吕世就尽可能的绕寨而走,不发生战斗。
前面经过清涧县城的时候,事情更加怪异,清涧官吏不但不组织卫所阻击,反而似乎知道卧牛山不会屠戮全城,官吏士绅一起逃到山中,只留下穷苦百姓,然后竟然打开城门,任由黑虎军穿城而过,这样,再放出巡哨,严查了清河前后五十里,见没有一点危险之后,卧牛山南迁队伍第一次得到了一次很好的休整。而后再次启程南下。
几日下来,后面的巡哨监军士兄弟不断传来边军的动静。自从黑虎军撤出要塞,边军也没追赶,在原地呆了两天,然后拔营起寨,再不冒进,也不退兵,就按照卧牛山行军速度不远不近的尾随而进,卧牛山扎营他们也扎营,卧牛山一日五十里,他们也一日五十里,就这么若即若离的跟着,这简直不是围剿,更像是礼送大军出境。
吕世走在已经人去城空的清涧街道,看到的都是老弱妇孺,根本就没有年轻的青壮,很是纳闷,于是叫过一个路边蹲在墙根底下背风的老汉询问,那老汉言道,全城青年都在前天,被县大老爷签丁走了,说是贼人来了,他们要转移县里的物资和保护富贾商户的身家进山,都征召了去,只等各位大王一去,再解散回家。
吕世答谢了那老汉半袋子粮食,在老汉千恩万谢里慢慢随军开拔,心中却有一股不祥的感觉越来越沉重。
太顺利了,事情太顺即为妖。
无论是边军,还是各地签丁乡勇,不可能真的在绥德一战就闻风丧胆,现在还不是崇祯末年,大明还没虚弱到那种地步,那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状况?
站在队伍的最后头,遥看莽莽群山后的渭南方向,这种不安更加强烈,总感觉着前面似乎有一个巨大的陷阱在眼前。
“张啸,赶紧通知大军停止前进,同时通知大统领还有所有的首领开会。”
第二百三十九章 意见分歧
大军刚刚开动就宣布停止,这是南行中第一次出现的事情,更何况眼看着各级头领纷纷打马往中军奔行,一个个神色匆匆,看来有大事发生,百姓于是就都交头接耳,互相猜测有什么大事发生。一时间队伍里略显骚动。
那位老贡生被一个后生搀扶着下了马车,蹒跚着走到三婶和张家嫂子面前,忐忑的问道:“两位嫂子,是不是前后有了变故?现在人心浮动,需要有人站出来说道说道,安抚下军心民心。”
说这话的时候,在三人前后的百姓就都支楞起耳朵,等待可能的消息。
三婶拍打着身上的尘土,大声的对前后姐妹兄弟说道:“还能有什么变故?前面的官军被我们的子弟打怕了,后面的边军被我们的子弟打的不敢追击,这就让我们放心大胆的走呗,有大家的孩子在前后保护着呢,还有什么大事?”
张家嫂子也骄傲的站直了身子,大声道:“有我兄弟嘞,有我的兄弟就没有什么大事嘞。”语气里就是对自己兄弟的信任,然后抱起自己的小丫,对着姐妹和父老大声的说道:“看看,看大家出来,只啃着干粮,没有空给我们打猎,我兄弟就派人杀了官军的战马,送来接近十万斤马肉嘞,看看,把我的小丫都吃的嚷嚷着够嘞,哈哈哈,先前的时候,我们哪里看过肉是什么样子咧?还不是我兄弟才让大家吃上了肉,还把个嘴巴巴吃的叼咧?没的事咧。大家抓紧时间歇着,一会拿出精神赶路咧。”
“对对,对,有闯王在呢,还有什么大事?就是有了大事也有闯王和大统领在呢,大家安心歇着,什么也不要我们操心的咧。”那个老贡生也连连点头,笑呵呵的回到自己的车上,拢起袖子眯起眼睛开始在温暖的阳光里打盹,慢慢的,竟然有了一点匀称的鼾声响起。
身边的百姓就互相传达开来:“看看,贡生老爷都睡咧,还有什么事情?大家安心的歇息吧,缓过乏来,争取今天多走二十里。”
对啊,有军师在呢,有闯王在呢,什么还是大事情?没有的,闯王不过是想大家多歇息一会,好养足了精神赶路呢,有闯王在还担心什么?
于是这个安心的消息在三婶和嫂子为核心,开始快速向前后传染,不一会就像鸟一样飞过了长长的队伍。
这快乐的安定却没有感染路边的一个破庙里的气氛。
不知道建于哪个年代的破庙,规模也不大,年景不好,也没了供奉香火,都饿跑了和尚,倒塌的殿角有一束阳光射进来,使得原本昏暗的殿堂反倒明亮起来,大殿北侧半尊神像,也看不出菩萨还是神仙,就剩下半个脸,一只眼睛,还是那么高高在上的神秘的看着大堂地中间一群男女。
鸟雀粪便遍地的大堂被紧急打扫了一遍,还留着一道道扫把的印记,打扫扬起的灰尘还没有消散,在地中间升起一堆篝火,火烧的很旺,青烟和火光,让这个大殿变得温暖起来,原本残破的供桌现在被推到了地中间,桌子上没了香炉供物,取而代之的是一沓沓厚厚的地图。
吕世伏在地图前,借着那破败殿角斜射的晨光,仔细的指点着地图上的地名和山川道路,皱着眉头陷入深深的思索里。
卧牛山几乎所有的头领都一言不发的看着吕世的动作,没有半点声音敢于打扰吕世的思考。
吕世将手指在自己绘制的地图上,沿着自己行军的路线,慢慢的下滑,但是当画到清涧之后,地图便戛然而止,在没了山川地形,以后就变得粗糙不详细。
这以后已经超出了当初监军士兄弟巡哨的最远范围。
吕世就点点那个精细与粗糙的节点,重重的戳了下,无奈的站直了身子,想了一会后,无奈的道:“事情太过平静则为怪异,我闻到了阴谋和陷阱的味道。”
抬头看看周围一脸茫然的兄弟,吕世再次郑重道:“前面,我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我预感到可能有一个巨大的陷阱在等着我们。”然后将手中的一根树枝丢到地图上,背起手开始在大堂里踱步,陷入深深的思考中。
看到军师如此郑重,大家反倒一脸迷茫和一脸不以为然,就连一向对吕世言听计从的过天星都开始感觉到吕世的多虑和过分悲观。
“先生,这不挺好的吗?后面的边军被赵哥哥带着我们的兄弟打的元气大伤,已经不敢过分接近我们,为了交差,成了我们的欢送队,而前面,嘿嘿嘿。所以,在我们强大的力量面前,我看到的只有他们那些原本想打我们主意的腌臜东西在绥德教训之后的惧怕,哪里还有什么陷阱阴谋?”说到这里的时候,过天星不由得一阵得意的嘿嘿轻笑。
“是啊,绥德一战,三百对五千,绝对吓破了敌胆,这前面的沿途,那些本来想和我们作对的地主豪强也得掂量掂量我们的实力,他们的力量,还是能和我们比的吗?他们只能是避其锋芒,远远的或者逃遁,或者是屈服,尤其是我们言明了我们只是借路,那他们更没有必要用鸡蛋和我们这个钢铁碰撞了,所以沿途出现这样的景象也就不足为奇了。”赵大海信心满满的道。
“我不这么认为,我还是感觉到这里有不寻常的事情,但暂时我却想不明白。”吕世还是皱着眉头,没有一点乐观的样子。
陈策站出来难得的符合大家道:“军师多心了,官场上的事情是这样的,锦上添花大家都愿意做,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原则更是到哪里都是第一信条,连当初巡抚岳和声和三边总督都可以互相推诿,一个说是巡抚治下不妥,造成流民起事,岳和声者上书皇帝说三边兵丁逃亡才有了各地杆子蜂起,山西说以邻为壑,陕西说山西驱赶流民祸害陕西,如此互相推诿,哪个也不想管才有了杆子的生存,现在,咱们已经让沿途所有的县份都知道咱们不是抢掠一地,而是过境南下,不再招惹地方,更有我们强大的战力展现,哪个还想触咱们的霉头?放咱们过去才是他们现在的心思。”
吕世对一向沉稳的陈策都有了这个轻敌的想法感到心惊,这不是一个好苗条。
正是这次太过顺利的两场大胜,竟然滋生了大家盲目自大的心里,让大家都以为现在的情形是自己实力和官军怯懦自保的想当然结果。
“大家说的对,但我认为说的也不对。”看看大家依旧摆出仔细听的样子,但各个都已经是心不在焉,吕世敲敲桌子加重语气道:“大家注意,原本我们出征,还有沿途堡寨自不量力,企图拦截,更有绥德组织五千签丁与我们对战,更有边军紧紧追赶。但看看现在突然就消声匿迹,难道真的就如大家所想象的那样吗?这样的转变是不是太过突然?”
看看大家都是一种想当然的样子,吕世再次提高了声音道:“我看不是,虽然那些官员豪强有这样的心思,但是我们这次都惊动了边军,难道就不是巡抚还有三边总督派遣吗?”
“这倒是,没有三边总督的将令,边军是不会出动的,也不敢出动的。”还是耿奎了解大明官场体系多些情况,尤其是军事情况详细些。
“既然是这样,那三边总督被我们这般羞辱,怎么能善罢甘休?他一定会调集更多的军队剿灭我们而后快,因为毕竟我们冲到渭南,且不说我们会成为朝廷的隐患,就是渭南巡抚一个以邻为壑的状子告到皇帝那里,就完全可能摘了杨鹤的乌纱。”
“是这个道理。”陈策这时候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过乐观了。
“所以,杨鹤不撤边军而是跟着我们阴魂不散,我认为他们会另有深意,同时,今天出清涧的时候,我看到清涧城里没有一个壮丁,说是为保护县里物资和士绅性命躲到山里,我认为,被调走的可能性更大。”
“那军师说,这些人会调到哪里去了呢?”耿奎小心的发问道。
吕世不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话锋一转道:“再往前走就是延川延长,那里地形复杂,但在那里有了一小块一小块的盆地,正是适合大军作战的绝佳战场,同时,那里也靠近延安,延安可是都司治所,有着一定的军事实力,卫所在那里也一定不会糜烂到什么样子。”
“那又怎么样?”过天星满不在乎的道。
“如果是我,我会在那里摆个战场,摆个大大的口袋。”泪水皱眉说道。
所有的头领都被吕世的推断震惊住了,都拿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军师。
吕世大步走到那变得不太详细的地图前,拿起丢在那上面的树枝指着大概的延川和延长的地块道:“这两个地方,西面是延安,东面是黄河,后面是跟着我们的七千边军,前面可能是已经不断抽调去的沿途各个县的签丁卫所军户,那样,在这里,延川,更可能的是在这里,”吕世将树枝狠狠的戳在了延长的地方,给我们来个十面埋伏,到那时候,我们行走到延长谷底,四面山峦,只要官军各部占据险要,边军再将我们的后路堵死,那么我们就是死路一条。”
第二百四十章 初露端倪
官军在前面设下了一个巨大的陷阱,只有这样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边军阴魂不散,沿途壮丁消失的原因。吕世的这番分析,没有出现他想看到的震惊与紧张,看到的只是大家脸上的不信,不屑,对,是不屑。
连续两场大战的胜利,已经让大家信心爆棚,每个人都在不知不觉间变得自大骄傲起来,变得对官军轻视起来,这是一个双刃剑,信心的增强是好事,但太过的信心就是浮躁骄狂,那就是坏事了。骄傲到无视官军依旧的强大,骄傲到无视前面可能出现的巨大的陷阱,那就危险了。
“大家不要被几次大胜冲昏了头脑,我们不是天下无敌,官军也不是猪狗不如,前面的路还长着呢,大家要收起这个心思。”老实语重心长的道。
看看大家还是你太小心的表情,吕世无奈的转换话题道:“不管怎么样,现在,我认为,官军对这两次的大败不可能无动于衷,一定会对我们展开报复。”
“这倒是实情,泥人还有三分土性,不可能让咱们打了一顿就都做了缩头乌龟,报复咱们那是一定的,你们这帮子小子可不能真把官府当成了孬种。”三叔敲敲桌子帮着吕世说话道。
“各位头领,军师考虑是有道理的,任何一个朝廷也不可能容忍一帮子造反的人四处逍遥,所以,围剿我们是必然的。”这种场合很少说话的赵兴站出来忧心忡忡的说道。
但是,任谁如何说,就连一向对吕世言听计从的过天星都开始犹犹豫豫的附合其他人的看法,就认为官军是被自己等打怕了,三边总督就是想把自己等礼送出境,祸水转嫁。
会议就在这难得的争吵中拖延,宝贵的时间就这样慢慢的流失。
吕世心中不由苦笑,这都是自己当初鼓励大家发表意见,而不想成了自己一言堂的结果。
民主集中制看样还是好的,但绝对的民主是不行的,但现在刚刚培养出了各抒己见的意思,还就不能一棍子再打死。
看看天色,最后过天星小声的建议道:“先生的考虑肯定是对的,但真的因为猜测而放弃原先的行动规划而半途而废也不好,要不这样,我们再走一段时间,试探下官军的反应再做定夺如何?”说这话其实就是还在侥幸的心态下,希望能侥幸的过了这关。
这个提议立刻得到了除了朱铁之外所有的队长的支持,大家纷纷表示,已经走到了这里,还是再往前走一段看看吧。
连三叔都采取了这个认为最稳健的方法,曹猛耿奎就包括陈策都是这个意思,这一回大家是真的形成了绝大多数意见了。吕世只好无奈的同意了大家的意见。
吕世看看天色,太阳已经过了头顶,看时间是后世的下午一点左右的,再行军也走不出多远,还不如就地扎营,让老营老弱和已经显得疲惫的兄弟们彻底休整一下。
当老营四老将这个消息发布出去的时候,得到了老营全体的拥护,的确是累了,这一阶段,大家拖家带口的走了将近一千里路,早就人困马乏,是该好好的休息一下喘口气了。
百姓可以休息,但黑虎军却不能,既然已经感觉到了危机,那就要趁着这个机会试探一下官军的虚实,同时也解决下后面阴魂不散的官军。
“趁着大队休息,我们现在就先解决了身后的官军,最少保证我们一面的安全。”吕世如是说。
一听有仗打,大家立刻都来了精神,现在这帮将领和士卒已经对边军彻底的没有了心理阴影,打他们,就认为不过是比打一些乡勇难点的事情。
于是大家纷纷请战,各个争先。
“都别吵吵啦,这事我大统领决定了,我和赵哥哥的骑兵联手干了,其他的人都抓紧休息,明天一早好赶路。”过天星拿出自己是威严来,一锤定音。
现在的黑护卫大队长是耿奎,但一到战阵起时,过天星就坚决夺权,这让憨厚的耿奎有苦说不出。
既然大统领说话了,大家就在没人敢与其争功,大家就都闭上了嘴巴。
这时候过天星转身对吕世道:“军师,这样安排可行?”
“很好,就按照大统领的安排办吧。”吕世点头,但马上接着道,“这次我的意思是看准机会,打残后队,既然是要解决后队威胁,就要全力以赴,我看还是增加兵力,所以枪兵也要上阵。”
陈策上前支持吕世道:“军师说的对,单以骑兵应对七千官军即便是胜利了,也只能是击溃,只有枪兵上阵才能打残他们,彻底的解决我们的后顾之忧。”
“那军师就安排吧。”过天星也点头同意。
一听枪兵也能上阵,那些队长一个个跃跃欲试,都想在这战争先立功。
“上次后队一战辛苦,急需休整,这次就派前队的三个队上前,大统领你带着刚刚收编的绥德兵作为预备队押后,再让那些新人看看我们的实力阵法,也好尽快融入到我们的核心力量当中。”
过天星一听,吕世说的有理,当时点头,这才恋恋不舍的将黑虎卫指挥权交还给了耿奎。
“但是,大统领千万注意,对于后面的官军,我们采取的是在野战上歼灭他们,一旦官军依托有利地形坚守,千万不要强攻,那不但不能达到我们的目的,还有可能牵连时日,这是我们最不能耽搁的,也是我们损失不起的。”
吕世知道,大明的军队正如各朝军队一样善于防守,中**队历经几千年的积累,在防守上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一旦官军展开防守,那么自己这方以现在的装备和人数,是无论如何也达不到目的的,只能空耗时间和牺牲兄弟们的性命,而这两样,哪个都是自己不能承担的损失。
“先生放心,这个我自然省的,我还没蠢到那个地步。”过天星大大咧咧的道。然后问了句:“先生可还有别的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