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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锦衣王侯-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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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王侯》

作者:黄梁生
本是京剧演员,穿越至大明正德年间,成为一名世袭锦衣。江山变幻,荣衰谁主。喝一杯满殿香,且看那红尘俗景。嚼一块虎皮肉,且听那雨打浮萍。哼一曲临江仙,且随那风起云涌。呼一声大丈夫当如是,这才要独掌权衡。且看锦衣缇骑,股肱心腹,鲜衣怒马,绣春刀出…
第一章被架票的知县

正德十四年,滑县城西石狮子大街,清晨时分,只听街口的一间院子里,传出一个少年人高昂的嗓音“提起当年泪不干,夫妻们寒窑受熬煎……”

这天刚亮就在院子里唱京剧的年轻人,今年不过十七、八岁,生的身高体健,玉面薄唇,浓眉大眼,是个一等一的出挑人物。此时正是夏日天气,他上身打着赤膊,露出一身雪花般的腱子肉。这人生的强壮伟岸,面目也英俊,嗓音也是中气十足,一吊嗓子方圆左近的邻居也全都听的清楚。

几户邻居一听他吊嗓,纷纷在房中议论道:“这是杨家的小子又抽风了?都一个多月了吧,也不说请个郎中瞧瞧。”

“谁说不是呢?说来也可怜啊,挺好个孩子,先是没了亲娘,这爹又没了。人得了场病,就成了这副模样,可惜了啊。”

“是啊,放谁受的了啊。老爹拿命换了个锦衣百户,可是才给实授了一个小旗,这换谁也受不住。再说了,他又指使不动人,放谁身上谁没气啊?尤其这年轻气盛的,一口气窝心里,可不就这样了?”

“还别说,他唱的这个还挺好听的。不知道是哪学来的小调,这也是赶上好时候了,要是换到洪武爷那年头,就冲他一个锦衣军籍唱这个,就该割舌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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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清早起来就破坏别人清净的罪魁祸首杨承祖,倒是没有这么多的想法,于他而言,这只是他自己的功课,不能放下。没错,这就是他的功课。谁让他本来是一名国家京剧二级演员,正宫老生,结果莫名其妙,正彩排呢,就莫名其妙的昏过去,醒来时,就到了这个倒霉孩子杨承祖身上。

这段日子下来,他算是把这身体本主的记忆全盘接受消化,理顺了脉络。现在自己是来到了明朝,这放在自己那个时代的小说上,管这现象叫穿越。这身体的本主叫杨承祖,他爹叫杨大兴,是祖传的锦衣卫,按户籍算,就是军籍。

锦衣卫这个军籍,与大明其他卫所的军籍一样,世袭罔替,子袭父职。杨大兴本人,是个从六品的试百户实授总旗,在滑县这地方,也正经算个人物。

前年鞑靼小王子南犯,正德天子亲征北边,杨大兴被征召,随军出征。这种征召也属寻常,按说混混日子也能回来,锦衣不是兵,不用玩命。

可惜正德爷不是个按规矩出牌的主,居然亲临战阵,并且手格一贼。然蒙古势大,战阵之中危险万分,史载其役天子乘舆几陷。乱军之中,多亏杨大兴舍命护驾而出,总算保住天家性命,可是自己却中了鞑子数箭。杨百户于是光荣的就升了千户。

人既是为救驾死的,那后事上就不能太过寒酸。朝廷先赏了口上好的棺材,又赏了彩缎十匹,白金五百两。而经手的官员,看杨承祖可怜,也不好太过苛刻,实打实的发了三匹绸缎,一百两官银下来,算是不让有功人员寒心。

杨承祖母亲早死,自己父亲倒是有两个妾室,可惜却没留下后代,他袭职也就没什么压力。按照规矩,锦衣卫一般都是降格袭职,可是他爹是为救驾死的,他如果再降一级使用,这面子上都不好看。

于是给他抬了半格,以正六品百户衔袭职。不过杨承祖心眼实在,不懂得拿老爹的买命钱打点,结果实授上就被压了半格,只实授了个小旗。

当然,滑县这地方,也就是一个小旗所的规模,你放个总旗,跟放个小旗,管的人没什么区别。可是这地方的锦衣,一样也是世袭。

现在当职的几个锦衣卫,全都是杨大兴那一代的老人,除了叔叔,就是伯伯,还有一个是杨大兴的长辈,爷爷辈的高人,个顶个是老油子。

杨承祖本来就是小辈,现在职位又降了,威信地位都不够,那些老人就看不上他。想要指挥人,根本就指挥不动。指挥不动人是小事,可是地面上锦衣卫的陋规,可就拿不到手里,这是大事啊。

就在这当口,两个妾室中有一个见到杨家失了倚靠,竟然卷了杨大兴的大半抚恤,跑的没了踪迹。杨承祖连受打击,一条好汉就那么病倒了,若没有另一个后娘柳氏的照顾,怕是这条命都要保不住。

也正因为他病的严重,这位京剧演员赵小山,才能那么容易的附体到了杨承祖身上。不过他穿越之后,身体恢复的也快,没用太多时间,就恢复了健康。

这身体的底子其实正经不错,身强力壮,还有一身不错的功夫,尤其生的又是英俊过人。让赵小山不由暗中感谢老天,幸亏是让我穿到这么个人身上。要是按着我看的那些破书上写的,动辄穿到个病鬼或是穷的掉底的家里,这日子可怎么过?

他既然好了,这功课就不能落下。没错,这功课指的就是唱戏,而不是武功。好把式不如烂戏子,赵小山前世身上就有功夫,再继承了这身体本主的武功,身手自是了得。

不过对他而言,自己又不想去当强盗,也不想去前线玩命,武功好坏意义不大。反倒是这京剧,可是自己从小坐科学的功夫,不能扔下。哪怕以后没了来源,自己搭个戏班不行么。

此时是正德年间,皮黄定腔是大清朝的事,京剧是没影子的玩意,现下是南戏的天下。可是这功夫,他不想废了。而杨承祖先天的嗓音条件,竟是比赵小山还要好,短时间内,已经让他恢复了自己七八分本事。

他正在这吊嗓子,外加锻炼筋骨,就听门外有人问道:“杨小旗是在这住么?”

由于继承了本主的记忆,对这声音杨承祖并不陌生,眉头微皱“这厮怎么跑到这来了?”

不过不开门显然不是办法,只好捏着鼻子把门打开,只见外面站了一个四十开外的干瘦汉子,生的五短身材,相貌猥琐,尖嘴猴腮,偏生头上还戴着四方平定巾,却是个有功名的。一见杨承祖,他那张丑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露出了一口黄牙“杨小旗,一向可好?”

杨承祖脸上却无笑容,声音也冷冰冰的“这不是衙门的焦爷么?今天哪阵风,把您送来了?我这庙小,招待不起您这尊大神,就不请您进去了。有话在这说吧。”

那人脸上抽动两下,不过马上又堆出笑容,硬是往院里挤“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呢。我可跟你不是外人,你怎么跟我还客气上了,有话屋里说。”

杨承祖刚要往外推他,那汉子却压低声音道:“我的小爷,您可是快让我进去吧,这眼看咱滑县要出大事,您不搭把手,这天就要塌了,您这个时候,跟我置的什么气啊。”

他话说的凶,可是杨承祖没往心里去,胳膊如同铁门闩一般横在那,两人体型差异在那,那猥琐汉子真就进不了门。那人也实在是发了急,不住唱喏道:“小爷,过去算我混蛋行了吧,眼下咱的县太爷都让人架了票,您要是还跟我磨叽,那就要出大事了。”

第二章出手

来的这人,杨承祖是认识的,否则他又不是疯子,哪有拦着人不让进的道理,实在是这货实在恶心。来人名叫焦榕,是本地县令张嘉印手下,户房的经承,也就是说,他是个实打实的经制吏。衙门六房之内,为首者为经承,副手称管年,整个户房以焦榕为尊,焦家在这个位置上已经坐了三代,流水的县尊,铁打的吏员,在衙门里正经算个角。

除了这个身份,他另外一个身份,就是本地锦衣千户李雄的内兄。他的妹子,做了李雄李千户的填房。别看焦榕自己生的獐头鼠目,可是他妹子是个五官周正的美人。虽说只是填房,那也是正室,而且人家还生了儿子,地位自然不低。

前文已经说过,滑县是个小地方,在这地方,锦衣卫的一个机构就是一小旗所,从七品武官就够了。一个锦衣正五品千户,绝对算是个大块头。

不过锦衣卫是个管理混乱的机构,其成员复杂程度,不是其中人士,难以想象。简单举个例子,在另一个时空里,正德的后任,嘉靖皇帝登基后做的一件事,就是为了节约开支,裁撤了锦衣卫冗员二十三万。没错,就是二十三万。然后嘉靖爷又安排进去二十几万人,谁还没有点三亲两厚不是?

当然,李雄不是被裁撤的那种冗员,但其本人也是挂职千户,不理事。也就是说,他只拿饷,不干活,也管不到杨承祖头上。不过不管怎么说,人家也是千户,还是祖传锦衣,并且与杨大兴还是换过贴的结拜兄弟。杨承祖见了他,也得规矩磕头,喊一声伯父大人。焦榕既是他的舅子,在杨承祖面前拿大,也不是论不着。

要是单纯为这,杨承祖犯不上跟他较劲。宰相门前七品官,千户加大爷的大舅子,跟个小旗抖威风,又是一个系统之内,有什么大不了的?忍不了这个,那还做个什么官啊。可问题在于,焦榕好死不死,居然打上了杨承祖后娘柳氏的主意,在杨承祖患病期间,居然打发了媒人上门提亲。

焦榕的算盘打的很响,这柳氏不但眉眼周正,身段婀娜,眼下也才三十出头,正是女人的好岁数,到手之后,着实有几年享受。这且不说,杨家人丁单薄,杨承祖又在病中,只要柳氏愿意,完全可以从杨家带一大笔产业当嫁妆。到时候就是人财两得的好事,自己可是稳赚不赔。

这位后母柳氏是个厚道人,冲她在危难之际没扔下便宜儿子跑路,反倒伺候这个儿子汤药就能知道,这人的品行没的说。因此那媒人就被柳氏赶了出去,只是这位妇人性格也着实懦弱了些,为了这个事,总觉得是自己名声不好,招来了别人惦记,等杨承祖病好之后,差点就上了吊。

就冲这个,杨承祖活劈了焦榕的心都有,见他能有好脸就怪了。可是这焦榕不愧是在场面上打滚的主,深知能屈能伸的道理,任杨承祖怎么发作,他也丝毫不怒,反倒是尽赔小心。

“小爷,上次那事,是我老焦自己猪油蒙心,外加几个混蛋在里面挑唆。等这个事过去,改日我亲自上门给您赔礼道歉,给老夫人磕头行不行?眼下救人要紧,可不能置气,要是咱们张县尊有个好歹,这事就不好办了。”

“张嘉印被人架了票?”杨承祖这时也听明白他的来意,眉头一皱“这事你找我干什么?你们衙门口有衙役三班呢,这事找他们啊。我们锦衣卫不管这事,要不然,您找我李伯父给我发个手令,哪怕是个条呢,我见条就办。”

他这话里的意思就是一条,滚粗,这事不归爷管。这也不怪他翻脸,锦衣卫的职权里虽然有缉拿不法一条,不过总归谁算不法这种事,可操作性是很大的。反正保卫知县安全,不在他们职权范围内。就算滑县令被人大卸八块,跟他有个毛球关系?上面有的是大个顶着,自己管的着么。

焦榕却是脸皱成了一团,“我的小爷,话不是这么个说法啊。衙门口这几头蒜什么意思,您心里还没数么?遇到敢架县令票的趟将,他们有个鸟毛用啊?再说我那妹丈,他不是去陕西抗虏去了么。他要是在家……他要是在家,就自己来请您了。”

他有句话没好意思说出来,就是他要是在家,还用的着我这么低声下气的求你么。直接让他拿出千户的威风,长辈的派头,给你下个条,哪怕他不是你的直管上级,你还能驳个伯父面子不成?

“承祖,外面是谁在啊。”焦榕人矮声高,这声音高一声低一声,总算是惊动了正房里的杨家如夫人柳氏。杨承祖对这个便宜娘,却是从心里感激。别的不说,要是自己病的时候,没人家伺候汤药,恐怕刚穿过来,就给埋了。

“娘,没事,就是衙门口有点事,一会我把他打发走,就给您买早点去。”他一回头冲焦榕瞪眼道:“这大早晨起来,你就在这大喊小叫,把我娘都惊动了。你上次惹爷那事,咱两还没算呢。你要再不走,信不信我把你塞井里去。”

焦榕是个乖觉的主,他不理杨承祖,朝那正房大喊“老夫人,您给说句话吧。咱们张县尊被趟将架了票,眼下要是杨小旗不出手,他非让趟将给卸了不可。要是张县尊出了什么闪失,到时候怕是杨小旗也脱不了干系。”

“嘿,我说你还来劲了是吧!”杨承祖把脸一沉,劈手提了他的前襟,把人提了起来,就想把他扔出去。可是柳夫人终究是个胆小的,隔着窗户怯生生叫了声“承祖……”

“孙子,便宜你了。”杨承祖把人一丢,用手指道:“你老实在院里待着,敢乱动,爷不管谁的面子,也非劈了你不可。”然后一溜烟似的跑进了房里,跪倒在地道:“娘,对不住,大早晨起来的,就让那孙子把您闹醒了。”

他只叫了她一声娘,就把柳氏感动的热泪盈眶,不知怎生是好。一个做侧室的,能被嫡出的儿子喊一声娘,这是什么样的抬举啊。按说她一个妾室,人家嫡出儿子,不拿正眼看她也是道理。

这三十出头的妇人忙不迭道:“好孩子快起来吧,咱们这个人家,也讲究不起这许多规矩。娘是个妇道,不敢干涉你们男人的事。不过我只听说过,这张嘉印据说是个清官来着。”

清官贪官,跟我有什么关系。杨承祖心里嘀咕一声,这清官被大卸八块时,是不是能少砍两刀?不过娘既然这么说,意见显然很明确了,别的不说,单冲人家伺候汤药这个恩情,这个面子就得卖不是?

“娘,您放心吧,孩儿有分寸的。”

等他走到院中,焦榕果然还在那没走,被他一把扯过来问道:“说,架了张嘉印的,是哪一路的神仙?哪条道上来的人,敢架七品正堂的票?”

第三章身份疑难

焦榕的人品好坏放在一边,那也是个人精般的人物,一听这话,自然就知道是杨承祖想要出手了。如果他连管都不想管,哪路神仙出手架票,他管的着么?

他心里暗骂了声小畜生,自己舍了老脸来求,还不如你老爹一个侍妾说话好使,这也太不给我面子了。如果不是眼下用你,焦爷何必受这个气,早晚给你点颜色。不过脸上却是笑成了一朵花

“急公好义啊。杨家一门都是好样的,老太爷卫辉府以身殉国,您这也是干国忠良,佩服佩服。”他一边说一边寻了个石凳坐下,伸手就去摸石桌上的茶壶。

“那是我新买的叶子,你喝不起。”杨承祖倒是没想给他面子“少说废话,到底怎么回事,哪一路趟将做的事,你说说吧。咱们丑话说在前头,我们锦衣卫在县里有多少人你可清楚的很,别人家的孩子是孩子,锦衣卫家的人也是人,带着人顶刀子的事,我可不干。”

焦榕苦笑道:“那是,那是。咱们好歹也是一家人……您别瞪眼,我是说我的妹夫,他不是您的长辈么?我不能坑自己人不是?实在是,这次来架票的,他不是趟将。而是锦衣卫。”

杨承祖一拍桌子道:“合着大清早起来,你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来这消遣小爷来了?锦衣卫抓差办案,那能叫架票?张嘉印摘印,跟我有什么关系?难道你还想让我带着人,去抗京里的缇骑?”

焦榕见他发作,赶紧又赔礼道:“不是,我话没说清楚。是他们自称是锦衣卫,可是大老爷却说他们不是锦衣卫。再说他们也不是来摘印锁人的,而是来要钱的。”

原来最近滑县治下,出了几个守贞的寡妇,按着旌表节妇的规矩,这是可以申请贞洁牌坊的人家。可是这贞洁牌坊一办下来,可不是单纯立一门楼那么简单,有了贞洁牌坊的人家,要享受免赋税的优待。这种优待一给,县衙门就少了收入。

张嘉印虽然是两榜出身,但是在县里也不能搞一言堂。于是在昨天晚上,张老爷带了县里几位属官,一起到“香满楼”去谈论一下如何旌表节妇,以及亏空的赋税如何分摊,才能尽量减少百姓负担的工作。

可是没想到酒还没喝几杯,就闯上来十几条大汉,二话不说动手就要拿人。虽然大明有过规定,官员不许喝花酒。不过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

京师的教坊司里,随便抓一抓,就能抓出不少科道言官,何况是地方?当年三杨同一老纪打情骂俏,还是美谈呢,县令带着几位佐官吃花酒,谈的可是旌表节妇的正经事,谁敢拿?

这些大汉却是不管这些,先将人捆了,又亮了身份,自己是京师里来的锦衣卫。现在河南侦办大案,听说你这滑县县令贪脏枉法,没别的,拿五千两银子来买个平安,否则的话,信不信我们执行大诰,把你的皮剥了再说?

张嘉印可是个清官,到任不足一年,才给家里弄了三千多两银子,外加修了一次祖坟,哪来的五千两?县衙东西两库里,倒是有新收上来的税粮五千多石,就你们这点人,搬的动么?

他倒也好说话,说要打个条,拿给县里的大户,让大户们先把钱垫上。当然这事不能惊动锦衣办,还是得让县里的人出面。焦榕是县令的心腹,又是户房的经承,这事他办正合适。

可是等两个汉子把条送到焦榕手里,焦榕一看就傻了眼。这纸条上写的人名不是什么县里的大户,而是衙门口的几个捕快。这是什么情况?分明是大老爷在用这种方法,向外面报信:自己被歹人架票,快速点兵来救。

说到这,杨承祖有点明白,为什么焦榕不敢去卫辉府搬兵。实在是自家老爷被绑的这地方,有点尴尬。如果卫辉府的知府拿这个问题做点文章,张嘉印前途不怎么看好。可是,他怎么就想起找自己来了,这是不是阴我?

“我说,你们衙门口那么多老爷呢,大老爷不在找二老爷,二老爷不在找三老爷。实在不行,找教谕,反正都是你们衙门的人,发签票拿人就是,找我干什么。”

他说的二老爷三老爷,就是县丞、主薄、典史这些知县部下的佐杂官。外加滑县教谕虽然不负责治安这部分工作,但是眼下大令都让架了票,你不出头营救领导,合适么?

“别提了,几位都在香满楼呢,我听那两个趟将说,教谕被捆的时候,正和兰姐儿那讲孔孟之道,因为讲的太投入,连衣服都没顾的上穿。”焦榕与这位教谕向来不对盘,又是知县的人,自然不介意在这时候落对方面子。“咱们滑县的几位老爷,都叫趟将们一勺烩了,就连大老爷身边的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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