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王侯-第1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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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石金梁走了,王府里也已经听到了消息,乌景和那边也闹了起来。“一万石粮食,只是一万石粮食而已,偌大王府,难道还拿不出这点粮食么?只要这点粮食,就能换一府人的平安,为什么要拒绝?他这是不拿大家的命当一回事,这种人,心里根本就没有王府,我要去告他。”
现在王府里的人员复杂,他的话不能说完全没有道理,有不少人也是觉得,牺牲一万石粮食换平安,这买卖是合算的。即使住在王府里的这些人凑一凑,也能拿的出。
王妃蒋氏也听到了这消息,但是并没有宣人来问,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道理她是懂的。只是把儿子叫到身边,不许他离开,剩下的就是对着老君像祷告平安。
杨承祖对于这些质疑没打算回英,只是在那些军汉、弓手以及江湖汉子中进行解释。“一万石粮食多么?一点也不多,以如今安陆的米价,昨天发的犒赏,实际比一万石粮食也未必少了。可是这钱,我发给儿郎们做犒劳是可以的,用来献给盗贼,便是一粒也嫌多。”
“我们如果今天可以给他粮食,那他明天就会来要宫女,后天,就会来要兵器。等到能要的都要光了,他们会做什么呢?毫不留情的吃掉我们,到那个时候,大家已经习惯了送东西换和平,没了提刀杀人的勇气,敌人只消一通鼓,我们就要被杀光了。所以从一开始,我就不会和他们做交易,什么交易也不做。你们要记住一件事,我们和这些反贼之间没什么可以讲的条件,要么,我们把他们杀光,把城池从他们手里夺回来。要么,他们把我们杀光,把这座王府踏为平地,除此以外,没有第三条路走,记住了么?我再重复一句,兴王府需要每一个人尽忠职守,谁敢言与乱贼讲和者,立斩无赦!”
“乱贼是要重演靖康故事,只可惜,我们这里没有宋徽宗。”长寿郡主听说此事时,正陪着蒋妃以及自己的妹妹弟弟说话。蒋妃道:“我就说,杨仪正不会无缘无故的如此行事,必有他的想法,原来,他想的是这些,这却是我没想到的。”
“他这事做的对,我们如果可以献粮食,就会被贼人认为我们弱,然后就会肆无忌惮的勒索,最后,还是会死。左右也是要打的,还不如把士气鼓足了打,总比一群软脚虾要靠的住。”
朱厚熜也道:“是啊,该打的时候了,退让是没有用的。我们要表现的比他们更狠,才不会被他们吃住。只是……阿姐,这一仗我们真的打的赢么?”
长寿郡主把脸一板“小弟,这话你绝对不该说。这一府的人马虽然多,可是大家的胆,就只有你一个。如果你先怯了,那大家还有什么胆子,若是他们没了胆量,这仗也就不用打就输了。所以不管能不能打的赢,你都必须认为打的赢,因为这是你的王府你的封国,别人都有路可退,惟有你无路可逃。不管结果怎么样,你能选择的都只有顶下去,打的过要打,打不过更要打。哪怕是要你身边所有的人都为了你去送死,也要坚持住,因为你输不起,明白了么?”
王府的一处仓库内,化装成小火者的冷飞霜看着那些堆积如山的布匹,微微带笑:“好多的布呢,这还只是一处不起眼的库房,这王府的富贵,果真不是常人所能想象。可惜啊,这里只要放起火来,用不了多久就会别扑灭,什么用都顶不上。杨承祖守这王府倒是滴水不漏,可是你布防的这么好,又该怎么上山呢,头疼啊。石金梁也真是的,千军万马直接压过来就好了,非要搞什么攻心,结果怎么样?反倒是让这府里的人,下了决心要拼命,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总不会,他到现在还没掌握住部队吧,难道安陆军现在,其实只是个空架子?”
她进入王府之后,已经偷偷观察了几次杨承祖,每一次观察,都让她想起了那次小庙内的情景,接着就是一阵面红耳赤。原本这种动心,对于她所修行的功法是大有妨碍的,可是她现在惊喜的发现,自己因为这种心动,居然突破了?
她原本始终卡在一个阶段上无法进步,必须时刻做出法相森严之感,才能让人不敢心生轻慢。这种宝相的维持,要求自己也不能动心,否则就前功尽弃。可是正因为自己的心内,发生了一些不可为人道的变化,这心法居然突破了,现在她一颦一笑,轻怒薄嗔,都一样能起到效果。观音千面,今日总算是领悟到了真谛,而这种真谛,历代白莲圣女,恐怕还没几个人修成。
有了这意外的惊喜,她心情大好,也就越发的不着急。只是冷眼旁观着,仿佛一个观棋者,分析着双方的牌面与得失,至于到底谁胜谁负,反倒并不在意了。
事实上,冷飞霜的揣测距离事实不远,如果现在的仪卫司冲出府门打一个反突击的话,很可能安陆之乱就要宣告终结了。到目前为止,石金梁手下能掌握住的兵力还没超过一千人,虽然满城到处都是所谓的安陆义军,可是实际上,大家都在忙着自己的事,石金梁的号令很难实施下去。
城里的富户大多躲避到了乡下,在那里,他们有庄园有佃户,彼此之间可以互相援护,俨然是一支强大的武力。可是终究有一些士绅留在了城里,他们觉得不管是什么军队,总是可以谈的,大不了破财免灾,相反这种时候,往往意味着巨大的商机,说不定还能发一笔大财。
等待他们的,就是乱军那锋利的钢刀,接着就有一群如狼似虎的汉子扑向了那些夫人、小姐、丫鬟。还有的则冲向了库房,将里面的粮食、银子、绸缎、布匹全都搬了出来。
那些商号同样不能幸免,即使是关上门的,也会被把门砸开,将里面的东西搬个精光。即使没有什么细软,粗笨的家具、桌椅也被难民视为宝贝,他们实在是太穷了。
这股风刮起来之后,就很难控制的住,开始受害的只是富户,商人,到后来是中产之家,到最后凡是本地人都不能幸免。那些穷人的家没有任何防护能力,反倒是受害最甚。这些难民是外来者,对于本地人没有什么同情心态,因此出手也格外狠辣,凶残程度甚至超过了盗贼洗城。
虽然他们的口号是是法平等无有高下,可等到真的控制了城池,这种话就没人听。大家凭关系摆资历,都为了能多抢一些地盘,多占一些地方。开始是当头领的出来讲数,后来干脆是火并,一个上午的光景,死在内讧中的人就超过了百名。
石金梁带着亲兵队一连砍了几个头目,可是这股风还是压不住,这支义军的成分复杂,很多人本身就是绿林巨盗,或是黑道大豪。他们或许会给石金梁面子,可等到实际的利益摆在眼前时,你不让他们拿,也是不现实的。
原本定于上午开的会,直拖到过了午时,才勉强凑齐了七成头领。这些人彼此怒目而视,气氛变的很是尴尬,会场是原本的知州衙门大堂,只是如今已经不成样子,明镜高悬的匾额已经不知去向,不知道被谁摘去当柴烧了。
整个会场乱糟糟的,大家各讲各的,两个头目因为地盘的问题先是讲数后来口角,最后居然动起手来。这些绿林人都是惟恐天下不乱的,见两人对打,不但没人制止,反倒是有人喊好喝彩。
那两个头目见有人看着,就更不好停手,这时候谁主动停下来,今后就不用见人了。咬着牙,也拼命搏斗,正在打的起劲时,忽然一个阴冷的声音响起“你们……到底……闹够了没有!”
一声怒喝,人影晃动,几声沉闷的声音过后,那两个头目被打的直飞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而在空地上,石金梁负手而立,面罩寒霜,冷眼看着众人“你们,就那么急着当死人么!”
第三百九十二章攻与防(二)
这些人对他还是比较尊敬的,尤其他方才显露出来的那手武功,也确实能压住这些绿林草莽。他们的思想很简单,出来混是要讲道理的,谁的拳头大,谁就有道理了。
石金梁的面色铁青,用手指着众人,一个接一个的指过去。那些头目们,有人身上穿着甲,有人身上则穿着绸衫,还有人身上穿着官服。那些衣服上大多沾了血,还有的上面甚至有破损,多半是从死人身上剥下来的。
也有一些人穿的虽然还是旧日的衣服,可是手上却戴了不知多少金戒指,帽子上还插了女人用的金簪,不伦不类很是滑稽。
“你们以为赢了?以为天下太平,可以放心享受了?我告诉你们,还差的远呢。湖广的城池中,安陆不是最大的,湖广的各路驻军,安陆不是最多的。就算是论富贵,安陆也差的远呢。你们现在不过是从一文不名的叫化子,变成了有几个铜板的叫化子而已,到底,有什么可高兴的?”
“这知州衙门的库房内粮食够我们吃几天,你们算过没有?你们现在抢来的这些东西,又有多少是真正能御寒的,还有多少是真正有用的?烧烧烧,杀杀杀,你们除了杀人放火玩女人,是不是就不会别的?你们很厉害啊,居然用一个晚上的时间,让整个安陆的老百姓都恨不得砍死我们,这就是你们干的好事!是法平等,无有高下,就是让你们这个搞法?”
“大家好兄弟打天下,结果呢,天下连一角都没有,兄弟之间就要反目动刀了,这也有脸叫英雄好汉?说好的义赛梁山呢?你们的江湖义气,都到哪去了?”
那两个被打飞掉的头目中,有一个吐了嘴里的血,勉强站起来道:“石哥,你说的这些大道理,我们都懂。可是大家都是山里人么,穷惯了,见到这么多金银财宝,见到这么多白嫩嫩的女人,你不让大家动,兄弟们是会哗变的。我们,真的控制不住。”
石金梁怒道:“哗变?哗变就给我砍死他,你们知道不知道,就这一个上午,你们已经死掉多少次了?就在你们肆无忌惮的去抢东西时,我手上的人马你们知道有多少么?八百人,只有八百人!当年楚霸王也有八千兵,而我,手上只有八百人。若是有人打一个冲锋,你们的头,现在已经插在枪尖上示众了,知道不知道!”
大家见他动了真气,渐渐的声音小了下去,也没多少人再去喊叫。石金梁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们苦你们穷,你们提着脑袋跟我出来闯,为的就是过好日子,这些我都明白。我也不是不让你们过好日子,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杀尽不平方太平,现在天下的不平还没杀完,太平还没到,你们庆祝的,太早了!就在安陆城内,就有一处所在,其富贵超过你们所抢财物的总和,府内的女人,你们怕是都没见过,内中还有金枝玉叶。你们不是喜欢钱么,不是喜欢女人么?那好,敢不敢跟我去那里,去抢光他们的钱,抢光他们的女人。”
听到钱听到女人听到金枝玉叶,这些头目们的热情被调动了起来,有人一脚踢翻了椅子“干他娘的,这要是不敢去,那还算个爷们么?我包打!”
“干掉他们,拿走他们的钱,抢光他们的女人!”
“集合队伍,打死他们!”
虽然通过强力手段整合了队伍,可是集结人马,还是用了足足半个时辰的时间。饶是如此,兵马其实也没凑齐,有一些头目没和石金梁请示,擅自带着人马到乡下去攻打那些大户。还有些人忙着抢地盘,号房子,抢女人,部队散了花,集合不起来。
原本被整个端过来的安陆营,大概凑出了一半以上的部队,加上武装起来的流民,到了未时将过,石金梁手上的人马,已经接近九千人了。如果加上抓来的本地妇孺老弱,大概有上万之数。
这么多人马,肯定不能都摆开,没有这么大的空间,发挥这么多兵力的优势。他不过这么多的兵力,就单一个列阵,就能给人以心理上的巨大震慑。
石金梁也脱下了粗布衣服,换上了一身从戏班里搞来的龙袍。这种龙袍与真正的龙袍比,还是存在较大差异的,比如不是明黄而是土黄,龙不是五爪而是四爪,不过能穿的和其他人不一样,证明他是首领就够了,其他倒不重要。
有人为他搭了一个简易帅台,与兴王府遥遥相望,他站在高台上讲了一番是法平等,无有高下的道理。又一指兴王府高大的宫墙“杀进去,这里面的财物女子,都是你们的。如果我拿一两黄金,你们就可以砍掉我的双手,如果我夺一个女人,你们可以砍掉我的头,如果我背离你们先走,你们就可以砍掉我的腿。我与你们并肩作战,绝不背离任意一个弟兄。来人,施法!”
传统的磕头喝符水的流程,接着就有个彪形大汉赤着上身站在那,另一条大汉则用手里明晃晃的鬼头刀对着他猛砍,几刀下去,刀刃崩卷,被砍的人油皮未损。这就是传说中,符水的威力,只要真心实意信奉无生老母,就能得到神力加持,不受刀剑所伤。如果三心二意畏缩不前者,在交战中肯定就会被乱箭射杀,死后魂入无间地狱,永受折磨。
这些言语和流程都是弄的熟的,对付下层的教民和百姓管用,那些头目没人会去信。一个上了年纪的问道:“十三弟,你在王府里可有内应?如果没有的话,这么大的王府,我看不太好打啊,咱们手里的东西,也不大全。”
你们如果不杀掉那几个会做云梯的匠人就好了。石金梁差点就把这话喊出来,可是说话的这人是他们十三太保的老大,江湖人讲个义气,重尊卑,对兄长大喊大叫,以后这个兵还要不要带了。
他摇摇头道:“王府里的人员复杂,我们安插了一些内线,但是始终没得到反馈,不知道到底是被发现了,还是吓破了胆。还有个内线也是起不到什么作用的,不过没关系,小弟有安排,我们先用攻心战。”
第三百九十三章攻与防(三)
当先出来的,是本地一个小宗族叶氏的子弟,名叫叶梦麒,既是安陆小有名气的才子,也是个比较成功的商人,在本地算是个有点名气的人物,头上还有秀才的功名。他一身衣冠很是整齐,精神也不错,似乎没受到昨晚上那场大乱的影响。
他站到队伍之前,开始用安陆话,对着王府里的人进行宣传。“你们一个月只赚那么点粮饷,是犯不上为兴王卖命的。是法平等,不分高下,只要你们打开府门,就能分掉王府里的一份财物。不平王最重公平二字,言出如山,一诺千金,只要你们投诚,就是我们的兄弟。不分亲疏远近,将来,还能成为开国功臣,列土封疆。”
这叶梦麒既然是个优秀的商人,口才自然相当不错,讲的很有些道理,也很有煽动性。并且试图用乡情,来瓦解分化掉仪卫司的人马。“杨承祖不是安陆人,对于安陆没有感情的。我叶家在安陆住了几代,大家都认识我,认识我爹,还有人认识我祖父。安陆人是不会坑安禄人的,只要打开府门,我保证大家的安全。”
“安陆州已经破了,安陆营已经反水,区区一座王府,又能坚持多久?如果继续顽抗下去,打破王府之后,鸡犬不留,说到做到!”
王府内一片寂静,听不到回骂,也没人说话,就连放箭或是放铳的人都没有。杨承祖趴在宫墙后面,小声嘀咕道:“我就说么,这些人如果没有内应,也很难成事。而且这个内应,应该是个体面人,不管是这些人入伍,还是兵器的传递,以及人员的进入联系等等,如果单纯靠自己,很难做。肯定是有本地有本事的人给他们当帮手,原来是叶家。按说也是个士绅了,居然反水投了贼,真是的。”
郝青青道:“当家的,要不要我射死他?”
“射死他当然好了,可是离的太远了,你的箭怕是够不上。所以别说话,等他离近点再说,火器手准备,把几杆准头枪都调过来。”
钱夫人从宁王那搞来的新式军械,杨承祖再熟悉不过,居然是十支火绳枪。他的历史知识有限,不知道原本历史上火绳枪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大明的,但是从他接触的军械情况看,眼下大明正规的火器序列里,是没这玩意的。
宁王作为反王,居然有火绳枪可用,他总觉得这次宁藩叛乱之后,似乎有白莲教的影子,这火绳枪,多半是赵全的手笔吧。与神火铳相比,火绳枪拥有装填发射更为简便,命中率也更高等优点,仪卫们很快就送了它个准头枪的绰号。
十杆铳里,内宫里有六杆,他这边有四杆,四杆准头枪都调动了过来,准备找好时机,给叶梦麒一个好看。火盆燃烧的浓烟是骗不了人的,叶梦麒发现了浓烟,就知道他们肯定是在准备火器,可是并没退缩,反倒挺起胸膛又向前走了几步。
以秀才的身份,毅然加入到反贼这边,叶梦麒当然是有那种所谓有大毅力大心性的。这种反水,既有着商人赌博冒险的精神,也有一些他自认为周详的考虑。宁王之于正德,至少看上去很像燕王之于建文,如果这一次能成功,叶家就是从龙功臣,以后不但是安陆就算是整个湖广,也得算是名门望族了。
要想做成大事,就得有付出有牺牲,命也是牺牲的一部分。他对于大明的火器很了解,所谓的神火铳,就算是打猎,也没多少人爱用,准头太差。能被这东西打中的,大多是运气不好,而跟射手没什么关系。就兴王府那点火器,一次齐射也未必真能打中他,如果在这种场合表现出足够的勇气,以后在义军里,自己也能算个人物了。
攻心战,就是要表现出自己的大无畏精神,如果做不到不怕死,又怎么让这些士兵相信自己?他一边向前走着,一边宣讲着义军的仁义,杨承祖道:“有背叛阶级之个体,无背叛阶级之阶级。看来他确实是真认同了石金梁他们,送他上路吧,来人,跟他对骂。”
这边几个嗓门大的汉子,举着铁皮喇叭,躲在墙后开始对骂。这些仪兵不是文人,讲打嘴仗不是叶梦麒这等文人的对手,骂的言语内容也比较不堪。比如说叶家的女人都被乱军睡了,叶梦麒现在头上已经绿的不能再绿,后面的乱贼里,就有无数他的同靴之友,甚至是便宜老子。也许他在这里做事,后面就有人在睡他的老婆小妾。
叶梦麒被骂的大怒,又向前走了几步,开始逐条辩驳,维护着义军的光辉形象。可是当沦落到一方造谣,一方辟谣时,辟谣的一方总是处于被动状态,毕竟造谣的可以天马行空,辟谣的就只能被动防守。
不知不觉间,他离宫墙越来越近,石金梁身边那红衣女子忽然道:“石王爷,叶公子是不是……”
“让他回来!”石金梁的眼睛一眯,也发现了危险。可是他的号令刚刚传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