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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锦衣风流-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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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文升点头道:“老夫有所耳闻。”
宋楠道:“你定在心里认为孙镇抚是咎由自取吧,还以为弹劾了孙镇抚为你吏部衙门正名,出了一口恶气是吧?”
马文升摇头不答,宋楠道:“殊不知,明日你也要跟着倒霉了,若我估计不错的话,你看错卷宗以假当真之事也会被抖落出来,然则便会有人说你不堪胜任吏部尚书之职,老迈昏聩,让人有机可乘;你这吏部尚书还能干下去么?”
马文升岂会不明白这其中的关联,不管是谁搞鬼,若此卷宗是假,自己总是脱不了干系,马文升不由得想起了不久之前的一件事情。
兵部尚书刘大夏的姻亲王俨是吏部左侍郎,但王俨没什么本事,马文升对他也不甚满意,后两广总督空缺,刘大夏暗示马文升推荐王俨外放两广总督,马文升不但没照办,还将刘大夏的得力助手兵部侍郎熊绣推荐外放两广,此举召来刘大夏的极为不满,熊绣也极为不满,因为他压根不想离京外放。
不久之后,御史何天衢便因马文升的一次疏忽在朝堂上对马文升开炮,弹劾马文升‘老迈’,马文升心知肚明,这何天衢和刘大夏是湖南老乡,两人过从甚密,定是刘大夏要求何天衢弹劾自己;虽然后来自己乞归老未获批准,但那是侥幸,那一回犯的错误不过是看错了推荐官员的姓名而已。
这一回便大大不同了,这一回居然在真假公文上闹了个乌龙,这件事必会被大做文章。
“马大人,此事是个设计好的预谋,一石二鸟,既搞臭了孙镇抚,又除掉了你马尚书,要说轻重之分,恐怕你马大人的目标还大一些,毕竟镇抚司只是锦衣卫衙门,而你马大人可是二品大员,外廷六部之首,这个道理我不用多说吧。”
马文升皱眉道:“照你的意思是,怀疑崔秀设计老夫?他想当吏部尚书?”
宋楠道:“崔秀想干什么我可不知道,但这件事若于他无关我自毁双目。崔秀的背后有没有人指使?会是谁?我也不想多费脑子来想,眼下的事情是,如何应对这样的局面,让马大人和孙镇抚从这个圈套中全身而退。”
马文升焦躁道:“事已至此,百口莫辩,如何能脱身而出?”
宋楠道:“大人愿意同下官合作么?我有信心将此事弄个水落石出,但需要大人的帮忙。”
马文升道:“如何帮?老夫一无所知,完全蒙在鼓里。”
宋楠道:“咱们分析一下局势,设想明日早朝之上,有人冲马大人发难说马大人不识公文真假,马大人该如何应对?”
马文升颓然道:“能如何应对?真便是真,假便是假,看错了便是看错了,承认了便是。老夫岁数大了,这官不做也罢。”
宋楠嗤笑道:“这也叫应对?这是破罐子破摔罢了,马大人或许早想就此辞官归老,但以这种方式耻辱的离开,岂非贻笑大方么?今后官场轶闻上的昏官的段子里,马大人必有一席之地了。”
马文升怒道:“那你说老夫能如何?老夫若非毫无办法,又岂会留下笑柄?”
宋楠道:“很简单,我会替马大人辩解,便说你是将计就计故意为之,其实你早已洞悉真假,只是不动声色引蛇出洞,最终协助我锦衣卫衙门找到幕后黑手,这种解释马大人还满意么?”
马文升愣道:“这么说谁会相信?”
宋楠道:“我自有证据证明,但在此之前,请马大人带我们去吏部去取关键的证据,有些关键的证据还是需要马大人许可的。”
马文升道:“什么证据?”
宋楠笑道:“暂时保密,马大人可否同意?”
马文升沉默半晌,忽然问道:“宋大人,据你看,是谁在幕后操控这一切呢?”
宋楠微笑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如今谁最想伸手入外廷,谁最像一个个的报复你们,还用我明言么?”
马文升白眉抖动愤怒道:“我便知道是他,只是我不明白,宋大人为何要帮老夫这个忙?恕老夫直言,外廷官员对宋大人也曾有弹劾之举。”
宋楠道:“一切为了大明朝,为了皇上;我宋楠只忠于皇上,其他任何人都只是同僚关系;在此基础上,我心中无敌友之分,今日之敌明日或为友,今日之友,他日未必非敌;身为北镇抚司镇抚,凡不利我大明朝之举,凡不忠皇上有负皇恩之举我都会毫不留手的打击,我这样的回答不知马大人可否满意?”
马文升恶心的差点想吐,如此大言不惭厚颜无耻之人倒还真是少有,这些话若是他人说出来,马文升倒还能接受,眼前这个锦衣卫镇抚的振振有词大义凛然却是教人苦笑不得。
但对于敌友之说,马文升倒是认同的,朝廷之上,本就敌友难分,自己三朝为官,看的太多了,阴谋背叛反目示好种种人性的卑劣和高尚都见识过,今日如胶似漆,转眼便会通风报信,倒也不足为奇。便是文官内部,对外似铁板一块,内里也相互倾轧,不然何至于兵部尚书刘大夏会报复自己,让御史弹劾自己呢?个个冠冕堂皇言辞震耳,细想下不过是利益使然罢了。
马文升吸了口气,平复心头的烦恶,再问道:“宋镇抚既然有把握揭穿阴谋,可否让老夫联合李首辅等人乘势扳倒那人,还朝廷一片清明呢?”
宋楠哈哈大笑道:“未曾清贫难成人不经打击老天真,马大人还真是个老天真,你以为凭此便可扳倒某人?简直是笑话,我可没证据证明某人参与其事,一切都是揣测罢了;你们要想闹恕我不奉陪,但愿不要再出几个戴铣,前车之鉴还没够么?”
……
马文升也不再多言,事到如今,虽然嘴上说这个官不当也罢,但马文升这等官场上混迹几十年的老官痞子,岂会轻易舍弃了一辈子的坚守,官场生活早已渗透进了骨子里;谁要夺走他的官职和地位,他真的会以老命相博。
在吏部衙门里,宋楠带着人仔仔细细的搜查了一番,珍而重之的将关键的证据纳入囊中;随后,宋楠回到镇抚司衙门,见到了已经带队等候的李大牛,便让李大牛领着孙玄前去吏部赵书吏的居所拿人搜捕,自己则带着万志和王勇前往东城大木厂许良的住处。
许良尚在梦中,十几名锦衣卫亲卫旗校如狼似虎的破门而入,将许良吓了个半死,仓皇出来查看,却见宋楠大刺刺的坐在堂屋中脸色阴沉吓人。
“许良,你的事儿犯了。”宋楠劈头道。
许良惊道:“大人,什么事儿。”
宋楠不答,摆手对旗校们道:“搜。”
王勇眨巴着眼道:“大人,搜寻什么证据?”
宋楠呵呵笑道:“将这位许良许举人家中所有的笔墨纸砚书本纸张全部拿走,连一片废纸也别放过,什么废纸篓子,什么门外的垃圾堆都要给我找个干净。”
众旗校面面相觑,不知宋镇抚在说些什么,许良却脸上变色,弓着身子往书房里溜走,宋楠一脚踹在他的髋骨上将他踹翻在地骂道:“娘的,还想去毁灭证据,找打。”
许良叫道:“我乃朝廷举人,你们太无礼了,闯私宅不算还敢殴打朝廷候补官员。”
宋楠骂道:“你也是读了圣贤书的人,什么不学好偏学人家去害人。”
许良叫道:“我没有。”
宋楠懒得跟他罗嗦,喝道:“看住他,其余人还不去搜么?愣着作甚。”
众旗校一哄而入,按照宋镇抚的吩咐将许良宅中的笔墨纸砚搜查了个干干净净,装了几大箱子抬着,压了许良回衙门去了。
那边厢孙玄也将那书吏押到,同样带了几大箱子的笔墨纸砚回来,这些玩意往镇抚司衙门一扔,连孙玄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道:“宋镇抚,要这些玩意作甚?”
宋楠摆手道:“孙镇抚,你可以回去安枕了,剩下的事情便由我亲自来干,离天亮还有几个时辰,孙镇抚回去好好的养养精神,明日可是要上朝面圣的。”
“可是……这……”
“别问了,没时间解释,大牛,替我多点几根蜡烛,我要通宵熬夜办案,万志王勇,你两个来帮忙,其他人回公房休息去,莫来叨扰。”宋楠挽起袖子在一堆乱七八糟的物事里翻找起来。
孙玄岂能回去安枕,蹲在一旁乍着手帮忙,听宋楠嘀嘀咕咕的一会这个一会那个,孙玄就像个仆役一般被使唤来使唤去,却毫无怨言。

第二二九章 朝堂对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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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鸡报晓,天se将明。
北镇抚司衙门中的灯光亮了一夜,十几命亲卫旗校和宋楠孙玄等人忙活了一夜,个个累得筋疲力尽;宋楠也是头昏眼花,暗自纳闷平ri里有时通宵抱着叶芳姑陆青璃两姐妹折腾也从没整理这些物事这般累过。
宋楠一句:“好了,基本上搞定了,各位可以歇歇了。”顿时众旗校瘫坐在地,个个长舒了一口气。
孙玄头发散乱,眼圈发黑,三缕美髯也变得乱七八糟的,往椅子上一坐锤着腰道:“老了老了,换做二十年前,连续熬几个通宵也绝无问题,这一夜,老油都熬出半斤来。”
宋楠呵呵笑道:“早说了让你回去好生休息,你孙大人骗不放心。”
孙玄道:“这是我的生死大事,你老弟熬夜找证据,我倒去睡大觉?我还有心么?”
宋楠呵呵一笑,摆手吩咐道:“大牛,将那边整理出来的物事用个木箱装着,我带回上朝要用。”
李大牛答应了,却去端了盆热水过来,宋楠朝孙玄一指道:“先伺候孙大人漱洗。”
孙玄也不客气,接过热毛巾一顿猛擦,搓得脸上红光满面,这才端了热茶美滋滋的喝上一口,回过了些劲头来。
“镇抚大人,这些玩意怎么处置?”万志指着旁边一堆乱七八糟的书本和纸张问道。
宋楠摆手道:“都是废物了,这赵书吏和许良恐也没机会读了,兄弟们值夜的时候烧了烤火。”
一名旗校从外边进来,拎着热腾腾的一大包馒头进来道:“对面摊点没开张,老张家的馒头铺子刚开张,头一锅五十只馒头全被属下给端了。”
宋楠哈哈笑道:“不错了,赶紧垫垫,收拾一下准备进宫上朝。”
众人熬了一夜,饿的狠了,当下个个抓了馒头鼓着腮帮子大嚼,平ri都一个个嘴刁的很,这时候才发觉原来世上的美味之中以馒头为最,倒是个惊人的发现。
一夜的整理,孙玄也摸到了宋楠的门道,不由得佩服宋楠的细心和推理能力,果然将毫不相干的事物通过蛛丝马迹联系到了一起,并成功的找到了证据;孙玄由衷的表示钦佩,宋楠洋洋自得,心道:好歹是后世看过大侦探福尔摩斯的人,推理能力自然不弱。
……
上殿的钟声准时敲响,文武百官列队进入清冷的奉天殿中,在刘瑾的引导下,正德从侧殿行出,屁股一挨龙座,冷的咧嘴。
众人叩拜已毕,大臣们先是奏报了些其他的事务,正德无可无不可,倒是刘瑾劲头十足,站在龙座之旁不断说话,给予些答复。
宋楠官职低微,站在靠后的位置,看着刘瑾人模狗样的架势心中替正德感到悲哀,身边有人悄声低语道:“瞧瞧那刘瑾,俨然是个立皇帝了。”
立刻便有人嘘了一声道:“你不想活啦,快闭嘴。”
宋楠皱了皱眉头,刘瑾威势渐重,竟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朝中万马齐喑,文臣武将勋戚们一个也没有出来指责的,看来上次弹劾八虎之事的余威尚在,自己本无意间帮了刘瑾一把,谁知竟然是帮他立威了。
天se渐渐亮堂起来,琐事禀报完毕,刘瑾开始询问还有何事要奏,若无事便散朝云云,预示着早朝即将结束;正在此时,御史何天衢终于出列道:“臣何天衢有事要奏。”
正德打着阿欠道:“何天衢,有何奏议”
何天衢道:“臣今ri要弹劾锦衣卫南镇抚司镇抚使孙玄。”
群臣并不惊讶,今ri的弹劾早已为众人所知,散朝之前的压轴大戏到了,本也昏昏yu睡的众官也个个jing神起来,滴溜溜瞪着眼睛竖着耳朵听下文。
正德道:“孙玄?是否是因吏部渎职一案”
何天衢道:“皇上圣明,真是此案;此案经北镇抚司审理,已然真相大白,孙玄身为南镇抚司镇抚,为报私愤捏造证据诬陷吏部侍郎崔秀,实在令人不齿,臣请求皇上革去孙玄职务,严加查办。”
正德皱眉道:“北镇抚司审理结案了么?朕怎么没接到报告呢?”
何天衢道:“北镇抚司镇抚宋楠早已于前ri释放了吏部相关人等,便是因为发现南镇抚司提供的证据皆为伪证;至于为何没有上报皇上,微臣便不知了。”
正德伸脖子在大臣中扫了一圈问道:“宋楠上朝了么?宋楠呢?”
宋楠出列行礼道:“臣在。”
正德道:“那案子结案了?怎地没告知朕?”
宋楠拱手道:“启奏皇上,此案尚未了结,故而未向皇上禀报。”
众人大哗,何天衢盯着宋楠道:“宋镇抚,案子没结为何释放了相关人等?”
宋楠道:“那是我的事,何大人莫非要教我如何办案不成?”
何天衢被宋楠噎的目瞪口呆,意识到自己的问话似乎不妥,求助般的看向内阁大学士户部尚书焦芳;焦芳皱眉出列,向正德行了礼,枣核般的脸上满是不悦,问道:“宋镇抚,老夫听吏部侍郎崔秀亲口说的,你释放他们之时亲口承认是南镇抚司冤枉了他们,证据不足,所以此案了结,改为查勘南镇抚司伪造证据之事,难道有假?”
宋楠道:“是啊,我说了查南镇抚司孙玄伪证一案,这两个案子不就是一个案子么?先是南镇抚司自证吏部官员渎职,后是吏部凡告南镇抚司伪证诬陷,这本来就是一个案子,前了后未了,怎么叫做结案了?焦大人似乎心急了些。”
焦芳怒道:“什么叫我心急了些,这件事闹得满城风雨,自然要尽早查个水落石出,还吏部官员以清白;孙玄辜负圣恩也理应受到惩处。皇上,老夫附议御史何天衢之奏,恳请皇上惩处孙玄,相干人等也要查实,该连坐的连坐,该惩办的惩办。”
焦芳话音刚落,又一人出列,此人正是吏部侍郎崔秀,崔秀噗通跪倒在地,连连磕头道:“皇上,臣蒙受不白之冤,还请皇上给臣还以公道。”
正德皱了皱眉头问道:“宋楠,孙玄等人之罪可曾查实?”
宋楠道:“启禀皇上,已经查了个一清二楚。”
刘瑾喝道:“孙玄何在?还不上前谢罪?”
孙玄赶紧出列跪倒在地磕头,正德叹了口气道:“孙玄,你辜负了朕的信任,这是你咎由自取了,还有什么可说的么?”
孙玄连连磕头,却并不谢罪,刘瑾喝道:“孙玄,皇上问你话呢。”
孙玄高声道:“启奏皇上,臣是冤枉的。”
“哼,到了这个时候还死不认罪,皇上,臣今ri不仅要弹劾孙玄,还要弹劾另一个人,此人便是吏部尚书马文升,据臣所知,南镇抚司衙门提供的官员履历卷宗证据实属假冒,而马文升却把假冒的吏部公文当成了真的,还稍有介事的在上面批阅了,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我大明朝难道无人了么?堂堂六部之首的吏部,居然有这么个真假不分的首官,简直贻笑大方了。”何天衢一脸的凛然正气,言辞激烈,满腔的忧国忧民。
这件事很多人还是第一次知道,闻言顿时大哗,纷纷将目光转向站在首列的吏部尚书马文升,马文升老脸通红,颤颤巍巍的出列,膝盖一软便跪在地上,双手趴在地上磕头。
正德皱眉道:“马文升,可有此事?”
马文升心中一片灰暗,瞧这架势,宋楠是无法为自己开脱了,宋楠昨夜的预言成了现实,果然火烧到了自己的头上,只是宋楠许诺的为自己灭火脱身的诺言没有兑现;自己原也没抱希望,且不说宋楠此人不足为信,昨夜的话也不过是随口一说,便是他有心为自己出力,恐也是有心无力了。
马文升哑着嗓子缓缓开口道:“启奏皇上,确有此事,老臣……”
站在一旁冷眼微笑的宋楠忽然开口打断道:“皇上,诸位大人,你们都错怪马大人了。”
“什么?”
群臣愕然看着宋楠,刘瑾皱眉盯着宋楠,心中有不详的预感,宋楠诡计多端,不知道又在搞什么鬼。
“宋大人,你在说什么?咱家没听错的话,你这是在替马文升开脱么?马大人可是自己都承认了。”刘瑾言语淡淡,但无疑是在提醒宋楠不要多事。
宋楠充耳不闻,面对众人惊愕的目光道:“马大人有大智慧,他是故意为之;锦衣卫南镇抚司孙玄也是冤枉的,他被人设局陷害,南镇抚司根本没有捏造证据诬陷吏部官员;皇上和诸位不是要本案的结果么?这便是北镇抚司调查的最终结果。”
整个奉天殿内鸦雀无声,众人表情呆滞,恍若中风之后的老者,口涎垂落,却不自知。

第二三零章 朝堂对决(中)
第二三零章
正德颇感有趣,这件案子翻来覆去的被人提起,自己本来已经很是厌烦了,但现在却很是有趣,先是南镇抚司查吏部,后是吏部反告孙玄诬陷,到这会儿宋楠忽然又来个匪夷所思的大反转,起起伏伏上上下下跟看戏文差不多。
“宋楠,朕都快被你绕糊涂了,究竟是怎么回事?还不速速奏来。”
宋楠一笑道:“皇上,这这案子看似复杂,其实却很简单,脉络清晰的很,容臣剖析给皇上和诸位大人们听听。”
刘瑾冷声道:“宋楠,你身为北镇抚司镇抚,查勘案件须得慎之又慎,可不能信口开河;皇上座前,众大人面前,这奉天大殿之上可不容你胡言乱语。”
宋楠嘿嘿一笑道:“刘公公,无需你提醒;整件事的起因无非是要从许良怀疑吏部补选官员的过程有猫腻开始,许良去崇教坊锦衣卫千户所透露消息说怀疑吏部在履历上做文章,刻意将其他候补官员的履历写上不堪的言辞,从而失去补缺资格,后经南镇抚司勘察,果然如许良所言,官员履历卷宗上果有不谐之语,从而引发了这桩案件。”
焦芳道:“但这份卷宗可是假的卷宗,锦衣卫不知从何处弄来的一份假卷宗岂可当做佐证?恕老夫直言,锦衣卫办案的手法老夫也略有耳闻,为求结果,往往不择手段。”
宋楠笑道:“焦大人不如直说我锦衣卫善于伪造证据诬陷他人便是,又何必绕弯子。”
焦芳哼了一声道:“是否如此,众人皆知。”
宋楠道:“先放下卷宗是真是假不谈,这个许良是何许人也?谁能告诉我,对了崔侍郎考评过此人,定是了解此人的底细。”
崔秀面无表情的道:“许良是弘治三年的举人,做过含山县县令一任,如今是吏部候补官员,为官期间政绩颇佳,父亡期间卸任丁忧。”
宋楠点头道:“然则许良和吏部之间应该素无瓜葛也无什么联系,更没在吏部任过职务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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