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风流-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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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这才放心离去。
宋楠从这件事中隐隐嗅出了不寻常的味道,那日殿上内阁弹劾刘瑾不成,事后立刻来国公府可不是兴师问罪,真实的目的是询问张懋的立场罢了。这说明,文臣们并不甘心失败,若英国公府所代表的勋戚权贵们依旧中立便罢,若他们支持刘瑾,文官们恐怕再想对刘瑾等人进行下一轮的攻击便不太可能成功了。
内阁大学士的行为透露出一个危险的信号,那便是外廷文官们还会进行下一次的进攻,至于是何时何处何地倒不得而知。
宋楠明白凭自己现在的实力,基本上是孤家寡人一个,在朝廷中几乎无帮手,一旦自己被人攻击弹劾,连个出来说话的都没有;正德也许会替自己开脱,另外有可能便是刘瑾他们几个了,但若刘瑾也置身在矛头之下,他自顾不暇,有如何能帮自己开脱呢?
宋楠不止一次的问自己,如果文官们再次发动对刘瑾的奏议,那么自己是帮还是不帮?帮了,便将自己置身于风口浪尖,好的结果是挫败文官们的奏议,刘瑾地位如故,自己也可保全;不好的结果是,刘瑾倒台,自己跟着受牵连。
张懋说的很明白,很多人已经将自己视为刘瑾一党,刘瑾倒台,自己断无幸理。自己和国公府之间的瓜葛恐怕很多人都已经知道,别的不说,牟斌和锦衣卫中的上层肯定都是知道的,小郡主来往自己的宅中也从不避嫌,再加上张仑这次的意外巧合的帮助自己,这些事儿一联系起来,怎也瞒不过那些专门精明之极的官员们。宋楠倒有些怀疑那李东阳和谢迁来到英国公府中的另外一个目的便是打探自己跟国公府之间到底有何渊源。
帮还是不帮?答案似乎很明显,不帮的话,刘瑾完蛋,自己跟着完蛋,帮了还有一线生机;宋楠忽然发觉,自己看似隐身事外,其实却早已经深陷其中了。
宋楠头疼不已,选择是两难的,怎么选都有巨大的风险,唯一能期待的便是内外廷相安无事,不需要自己做这个选择最好。
……
然而事实正在朝宋楠不想看到的状况在发展,十月十九,先皇弘治的灵柩移入已经完成地下玄宫的泰陵墓室安葬,在此之前,灵柩暂放在太庙供奉。弘治未入土,群臣们总还是感觉先皇犹在,随着弘治皇帝的棺椁隆重的葬入泰陵中,所有人都意识到,先皇的时代确实是结束了,弘治十八年这个年号将永远成为过去,年一过便是正德元年了。
文武百官在安葬当日尽皆涕泪横流,其中哭的最凶的便是外廷的文官们了,数日来,文官们题写悼念的诗文数百首,殷殷追忆之情不忍卒睹;有心人从这些诗文中自然能读出很深的含义来,如此隆重的追忆先皇,换个角度来看,便是对新皇即位以来的不满。
人不如旧!先皇在世时,文官们滋润的很,先皇对文臣们礼敬有加,文官们合理或不合理的要求大多得到了满足,一换了皇帝,文官们才发现,以前对弘治百般挑刺是多么愚蠢的行为,现在换了新皇帝,以前的滋润幸福时光再也没有了。
新旧皇帝一对比,便知区别如天上地下之别;先皇勤勉,早晚朝外加平台召见,有事还可直入乾清宫上奏,而新皇帝连早朝都不准时,是不是称病偷懒,几天不见影子。
先皇每逢经筵比恭谨参与,像个乖乖的小学生一般聆听众大儒宣讲史经典籍,风雨无阻;而新皇,经筵已成摆设,往往口头答应,信誓旦旦,一到时间便无影无踪,满宫寻不见人影;害的想好了的一番教诲憋在肚子里无处宣讲,一群人大眼瞪小眼从晨钟等到暮鼓,最终不得不无奈叹息。
这些倒也罢了,政务上,原本奏折呈上之后,先皇必认真批注,若有意见相左之处,便召见群臣商议,求同存异,一派融融之风,原司礼监掌印太监王岳也很少从中作梗;而现在,奏折递上,数日无消息,几桩大事都被搁置或者驳回,宫内传来的消息称,皇上大部分的奏折都交给刘瑾来处理,被搁置驳回也都是刘瑾的主意。
凡此种种,外廷文官们的忍耐力终于到了极限,十月二十三,当西苑豹房终于开工建设,预算达六十五万两的消息传来的时候,内阁和各部文官的愤怒已经再也压制不住了。
当晚,李东阳在自己的宅邸聚集了内阁三大学士,六部九卿以及各部门的左右侍郎,六科给事中等数十名文臣商议对策,几乎毫无异议的便达成了共识。
户部尚书韩文撰奏章弹劾刘瑾等人,将刘瑾、张永、高凤、丘聚等从东宫跟随而来,现如今均身居要职的太监们合成为‘八虎’;意即影射他们是皇上身边的虎狼之辈,历数八虎罪状数十条,包括教唆皇上玩乐嬉戏,荒废政务、挥霍内库财物、专权扰乱政务、结党排挤忠臣等重大罪名。
这一回,文官们下定决心要逼着正德表态改正,要除恶务尽,让正德诛杀八虎并处罚其同党,恢复朝政清明。
文官们一旦发起狠来也是很可怕的,一群人绞尽脑汁罗列了八虎的同党名单,而其中便有宋楠的名字。
当晚四更时分,留宿宫中的刘瑾被丘聚急促的脚步声惊醒,丘聚本也留宿在东华门外的东厂衙门中,但宫外的一名役长深夜进宫告诉了他一个爆炸性的消息,差点没把丘聚吓出尿来,丘聚这才赶紧赶来见刘瑾。
刘瑾二话没说,赶紧出宫回到自己东安门外保大坊的外宅中,黑漆漆的外宅院子里,礼部侍郎焦芳正来回踱步焦急的在等着他。
甚至来不及寒暄,焦芳便将早些时候李东阳韩文等人商议的行动合盘托出。
本来被这个消息震的冒汗的刘瑾,在消息证实之后反倒冷静了下来。
“焦大人,明日早朝他们便发动么?”
“是啊,刘公公,这回他们是铁了心了,韩文说了,要让皇上下旨斩了你们几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刘公公,可要小心啊,我能做的只是传递消息,明日早朝上我也要跟着他们附议,不然他们便会怀疑我,刘公公可莫要见怪啊。”
刘瑾点头道:“当然不会怪你,你已经对咱家尽了力了。”
焦芳道:“刘公公可有应对之策?”
刘瑾冷声道:“想杀我?有那么容易么?我会有办法的,咱家可不是王岳范亨,事到临头伸着脖子等死。”
焦芳点头道:“好自为之吧刘公公,这次牵扯了不少人,我告诉你,今晚上牟斌也在场,躲在侧房中不露面,可是被我看到了。”
刘瑾惊道:“牟斌?锦衣卫也掺合进来了?”
“是啊,内阁大学士们也是不长进,为了对付公公,连平日不屑的锦衣卫也拉了进来,这次牵连的名单里有个人叫宋楠,不就是上次帮你扳倒王岳和范亨的那位么?他被列为你的同党,恐也难逃了。”
刘瑾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点头道:“牵连的好,牵连的好,我还正担心他当缩头乌龟呢,你早些回去,莫教人生疑,有内幕消息马上告诉我。”
焦芳忧心忡忡的告辞而去,刘瑾本想立刻找齐八虎商议此事,但想了想之后猛然起身喝道:“备马,咱家不能安寝,某人也不得好梦。”
第二零六章 救人以自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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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楠好梦正酣,右胳膊上枕着叶芳姑,胸口上趴着陆青璃,身材逐渐茁壮的陆青璃习惯了这样的睡姿,每天必裸着身子趴在宋楠的胸口才能安枕,弄得宋楠每ri火气很大,多ri来耕耘不辍,身子也怪疲惫,一睡着便鼾声大作。
“公子爷,快起床,有客人来了。”小萍儿急促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叶芳姑睡梦中也很jing觉,拿开宋楠握着胸口的蓓蕾的手掌,轻声唤道:“宋楠,醒一醒,萍儿说外边有客来访。”
宋楠悠悠忽忽的醒来,迷蒙着眼问道:“几时了,还有客人?”
叶芳姑看看黑漆漆的窗外道:“天还没亮,也不知是谁这么晚前来。”
宋楠欠身问道:“萍儿,是谁大半夜来叫门?”
萍儿道:“忠叔说是宫里的刘公公来了,在前厅等着呢。”
宋楠一个激灵坐起身来,怀中的陆青璃伸出雪白的手臂勾着宋楠不放,闭眼喃呢道:“夜里也不安生,宋大哥叫那刘公公明ri再来好了。”
宋楠拿起衣服边穿边道:“半夜前来,必有急事,会不会是宫里出事了,我去瞧瞧。”
两姐妹知道抱怨也无用,忙伺候宋楠穿衣梳头,收拾妥当,宋楠用冷水擦了擦脸消除睡意,出门往前厅走去。
前厅中,烛火跳跃,刘瑾在椅子上正襟危坐,烛火映得脸上yin森可怖,面se着实凝重。
“刘公公,怎地这么晚还来寒舍?出了什么事么?”宋楠踏进门来劈头问道。
刘瑾摆手示意跟随的几名小太监回避,宋楠见状也赶紧让忠叔等仆役回避,刘瑾拱手低声道:“宋大人,大事不好了。”
宋楠惊道:“是皇上出了什么事么?”
刘瑾摇头道:“皇上没事,你我有事了。”
宋楠皱着眉头听着刘瑾将得到的消息说出,脸上逐渐变se。
文官们动手了!终于动手了!
这虽然是自己意料中的事情,但没料到的是,自己也被列入名单,排在八虎之后,成为被弹劾的对象,理由便是自己在当侍读期间也曾教唆皇上玩物丧志,如今皇上不理政务耽于嬉乐也和自己有关。
当然这是表面的说辞,真正的原因恐怕则是因为宋楠和刘瑾走的太近,直接被归为刘瑾一党;若非宋楠非内廷之人,否则恐怕冠之刘瑾等太监的名头便不是八虎,而是九虎了。
“这帮家伙们是不甘心啊,上次没有得逞,这次看来要动真格的了。”刘瑾啧嘴道。
宋楠眉头紧锁,静静道:“刘公公,既知今ri,为何不听我劝告,最近我虽很少进宫,但也知道你做了不少事情;哄皇上开心我不反对,但凡事要有节度,弄得皇上心都散了,每ri政务不理,怎能怪大臣们如此?”
刘瑾被宋楠数落,心中不太高兴,但他明白,现在可不是跟宋楠摆谱的时候;宋楠刻意的保持距离,刘瑾也感觉到了,但这回火烧到宋楠身上,他也无法置身事外,心中恼怒可想而知,发几句脾气也是理所当然。
“宋大人,咱家是皇上身边的伺候的人,自然皇上爱做什么奴婢们都想办法去满足,这能怪我么?难道我天天跟皇上对着干?”
刘瑾索xing将责任全部推到正德身上,摆出一副逼不得已的模样,全然不提正德的荒唐事都是他处心积虑所为。利用皇上少年人爱玩的天xing,投其所好,赢得正德的欢心,正是刘瑾趁机巩固地位的办法之一。事实上,这段时间正德确实乐在其中,对自己也越见依赖,口中连宋楠也很少提及了,可见这办法其实很有效果,只是没考虑外廷的感受罢了。
“那豹房,我跟你说了多次,建了作甚?你却偏偏不听我的,莫以为我不知道,你也是想借机从中捞上一笔罢了,内承运库的银子确实诱人,但你也不能全然不顾外廷的反应,哎……!”
宋楠确实有些恼怒,搞来搞去,无论怎样躲避,还是将自己搭了进去。
“是是是,宋大人勿恼,这些事以后再说,现如今要想法应对,天一亮上朝之后,他们便要奏议此事了,可没时间说这个。”刘瑾赶紧息事宁人。
宋楠缓缓坐下,沉思了一会道:“照你这么说,外廷这回是铁了心要铲除你们几个,还有我们这些所谓的同党了;我倒容易脱身,毕竟他们对我的指责有些牵强,我和可没教唆皇上做荒唐事。倒是你们,桩桩件件都拿不上台面,这回恐怕有点难。”
刘瑾冷笑道:“李东阳他们对你自然不会死缠烂打,他们的目的是扳倒我罢了,但你绝脱不了干系。”
宋楠道:“你说的这么肯定,那却是为何?”
刘瑾负手道:“因为你的顶头上司牟斌也参与其中,我恐怕正是牟斌不肯放过你,毕竟你和他关系闹僵了,他对自己的地位也感到岌岌可危,正好借此机会铲除锦衣卫中的异己。”
宋楠惊愕道:“牟斌怎么会参与这等事?”
刘瑾道:“我也觉得奇怪,不过事实正是如此,晚间文官的秘密聚会他也在其中。”
宋楠心头焦躁,牟斌参与其中,定也是下了决心,新皇即位才数月,先皇的绝对心腹王岳范亨便倒台,兔死狐悲之下,牟斌岂会不知自己也将步入后尘,也是残酷的现实逼着他不得不自保。自己虽不一定是他的对头,但从自己名单列入八虎之后可弹劾之列来看,牟斌在场却毫无反对之意,便可知牟斌已经放弃自己了。
“你打算怎么应对?”宋楠问道。
刘瑾道:“我打算一会去求见皇上,请皇上出来说话,想来想去该知会你一声,免得你蒙在鼓里。”
宋楠点头道:“那你去。”
刘瑾愕然道:“你不和我同去?”
宋楠道:“你的话比我不更有用么?要我同去何用?”
刘瑾冷冷道:“你还真打算置身事外?咱家可告诉你,我若早朝被他们弄倒了,你也玩完了,牟斌会将你一脚踹出锦衣卫去,这些文官们看似和善,但却个个心狠手辣,恐怕你也难逃追究。”
宋楠皱眉道:“刘公公这是在威胁我么?你可别忘了,我宋楠可没占着你刘公公的光大富大贵,相反恐我倒是帮了刘公公不少的忙,不要拿你内廷大佬的那副嘴脸来对我说话。”
刘瑾忍住怒火道:“宋大人何作此想,你我同舟共济,共同想办法应对便是了。”
宋楠晒道:“你出的主意自然是你自己去办,我觉得那办法没用,所以我不去求皇上。”
刘瑾愕然道:“我的办法没用么?这事只能求皇上,其他人也救不了我们。”
宋楠铁青着脸道:“你猜皇上会不会为了你刘瑾和身边的几名公公跟整个外廷对着干?怕是你面子还小了点;就算你替皇上建一千座豹房,外廷倾巢而出要制你于死地,你还是逃不掉。”
刘瑾愣道:“那你说怎么办?”
宋楠哼了一声不答,刘瑾低声下气的道:“宋兄弟,你我交情匪浅,目前也在同一条船上,何必计较咱家的一些言行?咱家对你可是实心实意的,此事若能解决,咱家定听你的,收敛为好。”
宋楠冷哼一声道:“你对我实心实意?那你告诉我,你跟锦衣卫中人达成了秘密协定为何将我蒙在鼓里?你承诺要将石文义推上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上,何曾跟我提及此事,我试探问你,你还捂着盖着,你当我是瞎子还是聋子。”
刘瑾尴尬道:“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宋楠道:“我自然知道,我又不是聋子瞎子,我只告诉你,锦衣卫里的事情你必须告诉我,因为我身在锦衣卫。谁做锦衣卫指挥使我也没意见,但我的人你一个不准动。”
刘瑾忙道:“干脆咱家推荐你当锦衣卫指挥使便是,你看可好?”
宋楠讥笑道:“你倒是见风使舵,我还没那个资格当,所以我压根都没想过,你以为我是在觊觎那个职位?我便是要当,也是堂堂正正的当上,可不会要你来推荐,你明白么?”
刘瑾干笑道:“咱家明白了,宋大人的本事比我刘瑾强,无需咱家来帮忙,宋大人手眼通天,皇上又对你不错,身后还有个英国公府的靠山,自然是什么都不用怕。”
宋楠冷笑不语。
刘瑾低声道:“也罢,宋大人,你帮了咱家多次,这回便当做再帮咱家一次如何?毕竟咱家被他们弄倒了,你也没什么好处,再说咱家只要身在内廷,总是对你宋大人有利不是么?”
宋楠吁了口气,心中告诫自己不要意气用事,刘瑾确实有些不像话,但自己也早已决定要救刘瑾以自救。何况宋楠也很愤怒于这帮文官不分的青红皂白党同伐异,将自己也列入刘瑾之流;保刘瑾便是保自己,国公府云云那只是刘瑾的猜测罢了,张懋的态度很明确,国公府绝不会为了自己去和外廷文官翻脸,这事还是要靠自己,谁都靠不住。
“刘公公,我今ri的话也许失礼了些,但却发自真心,作为太子身边一同熬到今ri的人,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只希望刘公公以后不要犯同样的错误,大明朝是大家的,闹腾也要有个底线,弄得皇上连政务都不管,天下大乱,对你我有什么好处?”
“是是是,宋大人说的是。”刘瑾点头如啄米,宋楠却看出来刘瑾一丝诚意也欠奉,若非以为自己能有好主意,恐怕早就翻脸走人了。
此一时彼一时也,如今的刘瑾早已不是伺候太子穿衣吃饭的刘瑾了。
第二零七章 交锋之日
(感谢mac我的爱兄弟的礼物)第二零七章
“刘公公,你的消息来源是否准确?别担心,我可没兴趣知道你在文官之中安插了谁作为耳目,我只是想知道,外廷这一次的底线是什么,是真的要斩尽杀绝,还是仅仅是加以惩戒,吓唬吓唬你们。”
刘瑾道:“其实告诉你也自无妨,通报我消息的是礼部侍郎焦芳,昨晚他便位列密会之中,全程参与,毫无遗漏。”
宋楠皱眉道:“照这么说来,外廷这回是铁了心要铲除你们了,照你刚才所言,他们的目的是要诛杀你和张公公高公公等八人,却不知有何回旋的余地。”
刘瑾骂道:“余地?你有所不知,外廷文官们其实最是心狠手辣,从来不留余地,能死的绝不留活路,岂能指望他们开恩。”
宋楠冷笑道:“那是自然,自己不与人留余地,又为何指望他人给你留余地;你对王岳不也是这么做的么?本已判决发配南京,半路却暴死于柳林,莫告诉我与你无干。”
刘瑾脸色阴沉闭口不言。
宋楠踱了几步道:“此事不可正面交锋,他们如果真的不留余地,这事倒还有几分胜算了。”
“此话怎讲?”
宋楠停步俯身在刘瑾耳边道:“明日早朝之上,你可率几位公公抢先如此如此,瞧瞧外廷的反应如何?”
刘瑾惊愕道:“这……这怎么可以?万一皇上真的准了,文官们也真的同意了,那我们可怎么办?”
宋楠皱眉道:“这是以退为进之计,他们不追究,岂不是保住了性命?跟丢了性命相比,这难道不是最好的结果么?”
“这……他们若坚持赶尽杀绝呢?”
宋楠道:“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必会引起皇上的反感,今日庭上应该不会有结果,我早朝后觐见皇上,跟皇上好生的谈谈,相信必会比现在直接找皇上恳求更为有效。”
刘瑾尚自犹豫,搓着手眉头紧锁,似乎不愿采纳宋楠的计策,宋楠拱手道:“刘公公,事已至此,你若有更好的主意便自己去办,我这办法能不能有效也没什么把握,一切凭你自己定夺;但我提醒你,这件事关乎性命,若一步走茬或者操之过急,均可能无法挽回,自己掂量掂量吧。”
刘瑾还待逗留,宋楠毫不客气的端起了茶盏,那是送客的表示,刘瑾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