孜孜无倦-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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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坐定,有个山胡须的男人,拿着一壶上等的铁观音,亲自给他们各自倒了一杯茶,然后把茶壶搁下。
“咦,就你和朋友?那小子呢,今天怎么不做跟屁虫了?”山胡须的男人和她好像很熟的样子,随口问着。
那是展岩放在LOTT吧的私藏,特意给她准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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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岩爱喝咖啡,越浓越苦的,越是他的最爱。
而她不行,三合一速浓的咖啡,和现煮的极品咖啡,对她来说,口感上几乎没有任何区别,所以,她只爱喝茶。
“是啊,我和朋友谈点事,他没来。”她礼貌地和对方招呼着。
来了好几次,想和老板不熟,都有点难。
“我去叫服务员,送点水果盘和小点心上来,招呼你和朋友。”他老板大方的笑了笑。
“不用了那。”她急忙摇手。
“要的,那小子的女人,就是我的弟妹嘛!还有,待会儿不用买单了,你男朋友已经招呼过我,他来签单。”老板哈哈一笑,然后退开,给他们空间。
对面的他,一僵,指尖开始骤冷。
“和金静怎样了?”等老板走出去了,她微笑着,解下自己纤脖上中性化的围巾,平静与他寒暄。
来的时候,很紧张,坐下来的时候,反而发现自己开始能找到平静了。
她把紫红色的围巾,放在腿上,指尖搁在暖意的绒面上。
只是难免的,掌心濡湿一片。
他愕住,他没想到,她问的第一个问题,居然如此奇怪,奇怪到,让他心颤了一下。
“我和她,能怎样?”他怔怔地反问。
“自己小心点,我看她,有点奇奇怪怪的。”她喝了一口茶,暖暖的清茶入喉,能让人的心情越发的平静。
她一直给自己心里建设,很多男女分手以后,还能做朋友。
但是,她知道,无论她多努力,她也成不了这种人。
能提醒的话,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她不恨他,她只觉得,自己过去的四年很可笑,一直活在自己编织的爱情故事中。
就算是现在,回顾去看那段过去,常常会有几分钟的迷惑,醒不过来。
到底是爱情太美,还是,她编织的那个童话,太海市蜃楼。
他有点懂了,确实,吸过毒的金静,即使粉掩得再厚,盖得住苍白,也掩不住那双没有神采的眼睛。
“她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我已经把她送回去了。”他告诉她。
这和她,没关系。
但是,他下一句却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她差点被茶呛到,她不可置信的抬头:“段驭辰,我们分手了!”为什么会这样?昨天晚上她就发现,他好像一直只是当她在发女生脾气。
“我们只是吵架而已。”他蹙蹙眉,坚持自己的看法。
腿上的围巾,被她紧拽在手心,“我们在一起三四年,我哪一次有提过分手两字?”只要她说了这两字,就从来不是开玩笑。
他紧蹙着眉,认真的回想。
他们吵架过,他们冷战过,但是,她确实除了那一次,从来没提过“分手”两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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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常一赌气,就老把“分手”两字挂在嘴上的人,是金静。
她哑然失笑,“原来你连这一点,也从来不曾注意过。”
扬扬唇,他愧疚,“我现在知道了,以后我会改正的。”
他的话,让她愣住。
所以——
“你还是不相信,我已经有新男朋友了,你还是觉得,只要自己勾勾手指,我就一定会回来?”她终于抓狂了。
相对她的激动,他很平静,只是眉头深结,“我们感情很好。”或许,她会有适合的结婚对象,但是,他不相信,她会真的和对方结婚。
“感情很好?你和初恋女友牵扯不断,爱火重燃的时候,你想过这四个字吗?”她是真的很受伤,为什么她可以失败成这样,即使提出了分手,在对方耳里,也只是云淡风轻的赌气。
“我和她什么也没有。”他很震惊,没想到,她会这样以为。
是他什么时候给了她这种错觉?
“我是半夜去接过她下班,我是替她送过三餐,我是接她回来休养身体,那是因为,我和她曾经是很亲密的人,她这么潦倒,我不可能不管她,但是,这不代表什么,我和她清清白白,我从来没做对不起你的事情。”
他怎么能说的那么坦然?如果是这样,那么她受过的煎熬,她受过的痛苦,那些算什么?
她不想说了,什么也不想说了,“我很喜欢我新交的男朋友,他人很好,很疼我,我们在一起很开心,我不会和他分手。”说完,她拿起包就走。
今天,她不该来。
但是,他站起来,抓住她的手,“你不和他分手,那我算什么?你说分手,我有同意了吗?你和他认识一个月还是两个月?我们在一起四年!而且,是你主动追我的,你怎么能说甩就甩?”
对于感情,他是有点迟钝,但是先来后到的道理,他坚持。
是她先追的他,为什么,她说分手就分手?这不公平。
“我甩你?这样说,就能让你心里好受一点吗?”她愤怒了。
他呆呆地看着她的怒气,记忆里,他好像第一次看见她这么生气。
“我不断想忘记一些事情,我不想仇恨你,但是你为什么要提?一个人的胸膛再热,也有冷却的一天!我没有上你家搬过东西,我也不是你的债主,我也不需要你强压委屈接受我!”
旁边几桌的人,都看了过来。
“段驭辰,你听清楚,我不爱你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糟蹋自己,傻傻的再去爱你!”她说的很狠,咬牙切齿。
他怔怔的,但是,他握住她的手腕的力气,丝毫也不减,反而,越握越紧。
那天的话,她果然听到了。
“我是真的,把你当老婆。”被她轰的,其他的话,他都说不出来,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你真伟大呢,可以把那么讨厌的一个人,当成自己的另一半。”讽刺着,眸底的水雾,有点浮现,她死咬着下唇,拼命的忍住。
伤人的同时,从来,先伤自己。
这四年里,她到底在干什么?傻傻的那么死心塌地的爱上一个人,全心为他盘算,什么都以他为中心,什么都以他的感受为前提,他居然,只是还债。
“你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你为什么让我变成一个傻瓜?”她恨,她真的好恨,她好恨自己。
握着她手腕的力度,越来越强,但是,她不喊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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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股痛,竟奇迹般地,钻入他的心窝,让他揪着疼。
第一次,为她疼。
“我喜欢你,那是我一个人的事情,我贪心,那也只是我自己的心情,既然不喜欢我,你为什么要回应?”
“18岁的年纪,爱一个人,真的很简单,你饱了,你暖了,你不忧愁了,那我就开心、满足了!18岁的爱情,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你想去读书,那么,我也想跟着,只是因为我的视线想跟着你。你交不出来学费,我把家里的钱偷拿出来,因为我知道,你进不了学校,就只能露宿街头,但是我不同,我的人生还有很多其他的选择,不是你以为的放弃前途来成就你!就算是那样,如果你觉得愧疚,如果你觉得感恩,成功以后,你可以还我十万,你可以还我二十万,你可以拿钱砸晕我,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也会满心欣喜,因为你成功,我的付出得到了回报,就这样简单而已啊!”
她的话,一下又一下,敲在他的心房,敲得他的心,也酸酸的。
他错了吗?他以为,那是她想要的。
“你为什么要把感情当成还债?我不要你还!如果你可以还,我请你把我四年的青春,把我碎掉的心,把我交给你最纯洁的身体,通通都还给我,这些,我都只想留给会真正爱我的男人啊!”
她的话,一句又一句震撼着他。
“别、别哭了——”他想去擦她的眼泪,但是,她用力挣扎开来。
她擦干眼泪,“我不哭,我不会再为任何男人,掉一滴眼泪!”
“我们重新开始,我不会再惹你伤心了!”他哑着声音,保证。
“不会了,我们不会重新开始了。”她摇头,用力摇头,“我已经爱上别人,我的心变了,已经没有你的位置了。”
“你骗我!”他也激烈起来。
突然发现,自己忍受不了,她说爱上别人这句话。
如果她的心,已经一点他的位置都没有,曾经她对他的爱,算什么?
“我们说好要一起买房,一起结婚,一起生小孩!”他把两个人共同激励的承诺,搬出来。
“一起买房,一起结婚,一起生小孩?”她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那么,我们买房、结婚、生小孩的积蓄呢,它们在哪里?”她轻声问。
他愕住。
“它们被你花光了,用在你的初恋情人身上。”
“我、我会赚回来,我不会永远这样潦倒啊……我考到设计师执照了,我很快就会换工作,我会设计出卖座的作品,你给我几年的时间,我不会让你一直这么辛苦的!”他慌了,不断保证。
“没了。”但是,她摇头,“我已经没有梦想了。”
“它们,都被你践踏了。”她抓住他的手,一指一指掰开,“我应该很快就会结婚、生小孩了,但是,这些,都和你无关了。”
说完,转身,她头也不回的离开。
他怔怔地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走掉,呆呆地重新怔入座位中。
她每一个脚步,都像踩在他心上,让他跟着很痛很痛。
这一次,他终于深刻的知道,他们分手了,今后所有的一切,都与对方无关了。
想到自己来的时候,还荒谬的以为,她只是在赌气,他笑了,眼泪跟着淌下来。
这就是被人抛弃的感觉吗?
他受不了,心痛得厉害,太难受了,趴在桌上,眼底发酸,终于痛哭。
她对他的指责,他一样也无法辩驳。
……
展岩坐在驾驶座上,看着被雨水洗礼中的世界。
他没走,他无法走,只能兜了一圈,重新回来。
然后,敞开车窗,任冷风灌入自己冰冻的身体。
然后,他看到,一抹身影步出LOTT,她越走越快,几乎可以说,冲入雨帘中,然后,傻傻的仰面。
他看不清楚,她在淋雨,还是在大雨中流泪。
他仿佛看到了那一日,走在雨中,那个失魂落魄的她。
心惊,他急忙拨她的电话。
手机等待铃声,唱了又唱,然后,终于被接起:
“你在哪?都谈好了吗?我去接你!”他急急道。
她抽抽鼻子:“不用了,我已经到家了呢。”她撒谎。
“我去找你!”他重复,坚决。
“展岩,让我静一下,好吗?”但是,她却这样说。
“……”
手机,慢慢地,搁下,挂线。
朋友与恋人,最大的不同就是,这种情况下,朋友可以永远陪在身边,但是,恋人必须给予空间。
把手臂,搁在车窗外,静静地任雨点打湿它,静静地看着那个在前方没有打伞,一路独行的她。
世界上,有一种情绪,叫做嫉妒。
但是,他只能默默忍受。
第十八章
午后的太阳,暖暖的洒在他们两人身上。
他趴在床榻上熟睡,他的睡相不太好,睡着睡着一只脚就自然而然搁在她腰上,而她早已经适应良好的缩到他怀中,也能寻找到舒适的位置,呼吸平整、暖暖依偎入睡。
方才,他们刚缠绵。
今日是周日,知道他们休假,展妈妈就约她来家中吃饭。
当然,对展岩来说最快乐的事情,莫过于,吃完中饭,他以看电视为由将她带下楼,然后把她推倒在自己柔软的床榻上……
下午近五点。
她早就醒了,但是,她身边的男人就是猪。
反正,这也不是第一次发现,在巴厘岛的时候,要不是碍于是带她出来见识与旅游的,他根本就是只喜欢吃了睡,睡醒了“吃”的猪。
但是,就是这样一个男人,为了接送她,硬生生改掉了上班老迟到的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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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睁眼瞪着天花板,被夹在棉被与他之间,动也不敢动。
但是——
“你什么时候才醒啊?”忍不住摸摸他柔软的发,叹气再叹气。
他被干扰了,闭着眼呢喃,“还没睡饱……”把她的身子更往怀里捞,两具裸着的身子贴得毫无缝隙,两人脸颊的距离更是近到让人难以聚焦。
“你爸爸晚上好像不在家啊,中午你不是自告奋勇,说要做晚饭?”她唠叨着提醒他。
据说,展妈妈厨艺不行,会让人有中毒的危险。
“可是我困……”他委屈了,撒娇了,脚蹭两下,环得她更紧了,让她呼吸都喘不过来。
这样抱着她好舒服,他可是盼了好几天,好不容易才盼到周日休息。
“哦,哦,你睡觉,你睡觉!”她拍拍他的头,象哄小孩一样。
挣扎着,她坐起来,“你继续睡,我去帮阿姨烧饭……”她是家里的老幺,姐姐和老妈都勤快无比,平时家中的家务活根本不用她操心,烦死,和段驭辰的那一年多,让她早已经家务活一把罩。
但是,他不依,把她强扣在床上,不让她乱动。
“小宁老师,你坏啊,现在就开始走婆婆政策了!”他还懒懒的闭着眼,只是,唇角微勾,调侃她。
被他一取消,她整张脸都微窘。
“你很讨厌!那你去,我不去了!”她用力推他,他自己马上翻过来,又贴着她,她再推,他再贴。
一来一往中,他睡醒了的生理反应开始发酵,体内一股骚动,本能的,他的手沿着她柔软的身体曲线,开始游走。
“说真格的,你和你爸妈说过我们的事了吗?”他的语气是正经的,只是揉捏着她胸前贲起的手,绝对不正经。
“还、还没……”最近爸爸脾气很火爆,她不敢说,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那怎么办?我爸明天都定好酒店包厢,要约你父母吃饭了啊!”他不满地重重吮咬了一口她贲起的柔软,不乖,该罚。
他承认,是因为段愚蠢的重新出现,让他的不安爆到了极点,想急着把她定下来。
这几天,他都不敢问,对方到底还有没有纠缠她。
她眼睑下的黑眼圈,明显到让他很不舒畅。
“别闹了。”她红着脸,挣脱。
被他连要了好几次,现在下体还是酸酸,她可不想被展妈妈看出来。
“我不是在闹。”他希望自己见得了光。
“我晚上回家,和他们说明天有饭局。”她答应他。
他满意,很满意,“奖赏一个!”捧起她的脸,就热烈的吻了下去。
原本,只是笑闹而已,但是,吻着吻着,特别是她乖巧用纤臂地环上他的脖子时。
俯在她身上,他急喘着气,苦笑,“你相信我,我是真心想照顾你们两个女人。”
所以?她不解的看他。
“你去楼上帮我妈一起搞晚饭吧,我这样子,估计半个小时内不能出现。”压着她的身体,胯下铁证如山,他只能等骚动的热潮,慢慢退去了。
()
“恩。”她懂了,红着脸急忙点点头,匆匆下床,穿好衣服。
关上房门,她有规有矩的轻步上楼。
展妈妈正坐在餐桌旁一边摘豆角,一边用肩膀夹着话筒讲电话:“其实二妹也没什么大事,我就是想问问听说现在有一些‘黄牛’专搞转让酒席?你有认识的门路吗?昨天岩岩他爸打了好几间酒店的电话,打听了一下,听说今年的好日子早就全部订光。岩岩要订婚的话,光是岩岩他爸商场上的朋友和客户们就有五十来桌,你说这可怎么办啊?”
宁夜停在楼梯中央,很尴尬,脚步不能上也不能下。
“再考虑一下?”展妈妈笑了,“考虑什么呀……我们前几天探过岩岩的口风了,他不排斥先订婚呢,我们已经和宁夜的父母约在明天见面,我们想谈谈,他们家要是把女儿嫁过来,要有什么条件呢!我想过了,年轻人可能想要自己的空间,也许宁夜会不太愿意和我们二老住在一起,幸好我们家手上还有六套房子,其中有两套地点和户型都极好,等把婚事谈妥以后,我就带她和岩岩去看看房子,挑一户下来。”
“岩岩可能会喜欢玫瑰园那套他爸原本想买来做投资靠江的房子,不过那套房子比较大,有三百来平方,如果宁夜要嫁过来的话,女方采办高级家电、安装中央空调,这些都不是小数目,我和岩岩他爸得商量一下,到底给多少聘礼,女方家不会有经济压力……别人家好不容易把女儿养这么大,不能让人家亏太多……”
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展妈妈皱皱眉头,细声软语讲道理,“二妹,这个没什么配不配的,我觉得宁夜那孩子挺乖巧的,而且我们也是平常人家,又不是什么富贵豪门,别人贪我们什么?所以不要讲什么配不上、贪钱啊这些那么难听的话!……”
很清晰的“配不上”“贪钱”,这几个字眼,让宁夜咬了咬下唇。
“宁夜只是高中毕业,影响优生学?”展妈妈失笑了,“我们家岩岩啊,刚读完小学,就说自己已经认识字了,懒得再去上学了,我苦劝他一定要响应国家号召,坚持读完九年义务教育,才把他劝回学校。他读完初中,又说自己够大了,可以流浪了,我拿着重点高中的录取书,哭了几个小时,说这间学校,是我从小的梦想,希望他替我完成,他这才妥协了。收到大学通知书,他又闹别扭,是我们两夫妻求爷爷告奶奶的,从商科找了关系帮他转了考古系,他才有兴趣认真去读书!如果没有我这个很会哭鼻子的妈妈呀,岩岩现在可能只是小学文凭。”这点展妈妈很自豪。
有些小孩就有叛逆期,不喜欢读书,所以,她真的觉得会不会读书,文凭是不是大学,和优生学没关系,更不会影响到展家下一代的基因。
但是,二姑姑忍无可忍的下一句话,却让展妈妈唇角温和的笑容,冻结了。
“你说……宁夜和别的男人同居过?……”
楼梯旁的宁夜,打了个颤。
展妈妈缓慢地放下手里的正摘着的豆角,拿直话筒,“二妹,这些有损别人清誉的话,你可别乱说!”声音,已经严肃的压低。
“你们去查过?已经查得清清楚楚?……”展妈妈怔怔地,“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冲击得缓不过神来。
……
“我知道了,我会慎重考虑他们的婚事……”展妈妈越说,声音越低。
挂断电话,展妈妈一直愣在那里。
摘了一半的豆角,被忽视在一旁。
……
慢慢地,不动声色地,她退回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