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英雄-第16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军官听他说同志二字,眼中顿时一热,他敬礼完便带着士兵上了船。于右任忙问谢晓石:“这是?这是复兴军吗?”
“是的。刚才那人是杨国弼,安徽阜阳人,前年拒俄事起就从江南陆军学堂退了学,而后参加我会,去年入东北抗俄。为了在东京制造影响,竟成先生特意派了一支队伍过来护守烈士灵柩。”
“那竟成先生来吗?”于右任低声的道。
“我不知道。”谢晓石道:“估计是不能来吧。”
于右任不再发问,一会进去的军人就把灵柩抬了出来,放到事先准备好的马车上,然后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了码头,往东京而去。
复兴会烈士的到来以及在日曜日的葬礼让整个东京的中国人,特别是留学生都沸腾起来,满清驻日公使杨枢慌的连忙照会日本外务省,要求日方取消复兴会诸人的葬礼,日方起先没有答复,只待他一而再的照会才告知葬礼是符合日本法律的,日本政府没有正当理由去阻止侨民的合法行为。杨枢无奈,只能发电到北京,要求北京军机处和日本政府上层磋商此事,不过电报去后便无信回,朝廷还在头疼怎么平复由沪上血案引起的排满高潮,同时更要竭力应对各国公使的谴责,根本不想再多生事端。
5月14日晨,东京神田区锦辉馆,昔日的写真馆(电影院)已经布置成了肃穆的灵堂,于右任看着侧厅里还在忙来忙去的日本仆人,对着林獬问道:“白水兄,这还要做什么啊?”
“哦。这……”林獬看着那些忙碌的日本人,也搞不懂他们要干什么,正想上前去问的时候,侧厅里的灯都是灭了,黑暗之中对面高墙上一束光芒忽然照射了进来,于右任没有看过大写真,不明白这是要干什么,不过林獬在日本待的久大写真却是看过的,拉着他转身,这才看到后面的白墙上一些军人正在交战,大写真是没有声音的,不过他还是被眼前的画面惊呆了。大写真放了几分钟就停了,当灯光再次亮起,于右任恍如隔世,东北、战场、复兴军这些之前在他脑海里只是文字性的东西,在那一瞬间鲜活起来。他期盼的又看向高墙上那个射出光芒的窗口,问道:“怎么不放了?”
林獬也是不解,不过他知道今天是会放复兴军大写真的,便道:“或许是放完了,或许只是在试放。今天的事情啊,我只是协理,真正管事的是荫阁。”
荫阁就是张承樾,也是同着复兴军一起来的,他的身份是南非军校一期,复兴军的总政委之一,不过这些于右任都是不知道的,只见此人虽然穿着一身威武的军服,但却像是一个文人。
待到上午的八点的时候,一切都布置好了,于右任站在锦辉馆门口,此时留学生的长队已经排到看不见的地方了,他理了理胸前的白花,持重的站在早先安排好的位置上,初夏的阳光从云层里透了下来,不过一会就消失不见了,这真是一个无比压抑的阴天。
追悼会很快便开始,最先一批学生进去之后便嚎啕大哭,陈锡民等人在东京少有同窗,但是邹容是在东京上过学的,又热衷与登台演讲,相熟的人很多,张继、章士钊、蔡锷、胡景伊、蒋百里、陈天华等人都是他的好友,这些人和他感情极深,还没有进去就已经热泪盈框。不过除了他们淘哭之外,更多的学生都异常的安静,死对于革命党者来说是无比激烈的,但作为不是革命者的他们,却还是觉得不要惊扰了亡魂。他们都是默默的进来,默默的对着五个人的大幅画像鞠躬,再把随身带来的白色纸花堆在了灵柩跟前,然后再低着头,神情哀伤的离开。不过,他们并不走远,而是沿着锦辉馆门前的马路一路排开,因为在几个小时之后送葬的队伍就要从这里出发。
于右任看着进去又出来的人群也有着说不出的感伤,但他却说不出自己为什么这样。是因为现在锦辉馆里的同志?还是因为在沪上牺牲的同志?还是……还是因为这个民族被奴役几百年、这个国家几近瓜分?这些原因在他心里一一翻过,他都不能确定。
在他思索的时候,追悼会已经临近结束了,灵堂之上张承樾开始上台说话,于右任看不见他,但他的声音却通过广播传到锦辉馆外面:
诸君,今日我们在此和邹容、陈锡明、吴宝地、徐烈祖、王世徵五人道别,待今日之后,他们便要安息了。他们中有些已为人父、有些还是独身一人;有些性格激烈、好与人争辩,有些喜欢独处、只喜读书;他们中有四川人、有浙江人、有江苏人、有福建人……不论怎么去看,他们都有诸多不同,但不管怎么的不同,他们都是汉人、都是战士。
他们有的是毒死的、有的是炸死的、有的是中枪死的、有的绑住了被刀桶死的,不管他们是怎么死的,不管他们死的有没有价值,都让人觉得是那么的惋惜、那么的心疼。不过,比这更惋惜、比这更心疼的是——虽然他们都是为国而死,可他们却没有办法在故土安葬,所以我们只能把他们安葬在这异国他乡。
这些人为了这个国家抛却了头颅、洒尽了热血,但这个国家的当政者却根本不把他们的牺牲放在心上!他们唯一想要的就是维护其独裁的统治,确保其享之不尽的富贵,而今天我们倡言革命就是为此!不把这个腐朽残暴的王朝推翻,那我汉人将永受奴役之苦;不把这支离破碎的江山变一个颜色,那我中国永无奋起之日。昨日,在关外倒下的是五人,在沪上倒下的是十六人,可明日,将会有千万人重新站起;今日,诸君几千人在这里祭奠故去的他们,但来日,将有更多的人来祭奠已死的我们……
张承樾话快要说完的时候,从锦辉馆的侧面出来一队的军人,于右任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威武整齐的军人,他们有这同样的身材、同样的举止、同样的步子,白军帽、白手套、以及那深绿色的、耀眼且干练的军装,所有一切加在一起,让人不得不惊叹居然有如此威严的美。似乎步子都是算好了的,只待张承樾的话说完,他们刚好到了锦辉馆的门口,屹立不动!
祭奠很快就结束了,当馆里的学生出来的时候,顿时被外面的威严的方阵给惊吓到了,但很快里面的人就把他们往外推开。预定出馆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五辆马车已经在馆前等候,每一具灵柩一出来,带队的军官便喝到:“预备!敬礼!”
随着这一声敬礼,两百只白手套缓慢而整齐的举到了眉梢,在他们缓慢的敬礼中,时间也像是变缓慢了,周围的一切都寂静无比,只有风吹翻动树叶的哗哗声,一种淡淡的哀伤瞬间浸透了每个人的心;五具灵柩,五个无比灿烂的生命,五次缓慢而庄严的敬礼,这似乎不够,但又似乎是够了。军人的生与死,本就在这一记敬礼中,而对于他们的祭奠,也只在这一记敬礼中。
随着军官威严的口令,在所有人的注目里,礼毕的队伍缓慢的转身,缓慢的行进到马车的前方,然后不做停留,一直的往前。踢踏踢踏的马蹄声中,马车也跟着方阵缓步的前进,驶过送葬的人群,越行越远。就在众人犹自哀伤的时候,嘹亮的军歌唱了起来:
君不见,汉终军,弱冠系虏请长缨;
君不见,班定远,绝域轻骑催战云;
男儿应是重危行,岂让儒冠误此生?
况乃国危如垒卵,羽檄争驰无少停!
弃我昔时笔,著我战时矜,
一呼同志逾十万,高唱战歌齐从军。
齐从军,净胡尘,誓扫鞑虏不顾身!
第二十七章友好
5月14日的葬礼震撼了所有在场的人,这其中有保皇党诸人、有华兴会诸人、有黑龙会诸人、有各省学监诸人,这些人本就知道复兴会借此鼓吹革命,但一旦身临其境,原本的戒备之心却被葬礼上的哀伤和庄严所感动,特别是复兴军的出现,更是让所有人都为之惊叹。梁启超在新民丛报上言:“千臆一念,千喙一声,举国戢戢,坐待莅割。然若有此强军,则吾中国则可救……”
除去梁启超的的感叹,另外三方则都是百般思虑,但却不敢轻举妄动,华兴会以去年十二月成立的革命同志会为名义,向沪上王季同发电慰问,并相约来京洽谈组建全国性的革命组织;而犬养毅收到平山周、宫崎滔天现场的报告后,则勒令在沪上执掌东亚同文学院的宗方小太郎刺探复兴会之内情,以设法借“支持、帮助”渗入到新的革命组织之中,再借黑龙会诸人影响这个极具威胁的革命组织;而驻清杨枢,除了向北京发电报述说此次事件之外,就是建议朝廷和日本严加交涉,对留日学生严加管束,以控制革命党在留日学生中泛滥。
面对复兴会的强势崛起,东京的各方势力都在调整各自的政策。不过,对于普通留日学生而言,事情单纯的多了。他们或是在不断的在谈论葬礼当天所看到的一切,或是将所见所想诉诸笔端,然后再配上次日中华时报上的头版图片,寄给国内的亲朋志友。可以说,东京发生的一切也像沪上血案一样,波澜般的荡漾到每一个年轻人的心里。
第二日的晚间,革命同志会开会商议联合组会之事,散会之后,黄兴却把福建的代表方声涛留下来,待诸人离开,他便问道:“韵松,你同乡白水先生处可有联络?”
方声涛1902年举家赴日留学,在福建同乡中影响甚大,拒俄运动时曾加入义勇队,被解散后又和弟弟方声洞回国运动各界,只是他们两人经验人脉都极为稀缺,并没有取得什么成绩,待返回东京便同着一些熟识的同乡组成了福建文明社。在去年革命组织的大融合中,参加了黄兴组织的革命同志会。只是这个组织里的革命者都以是文人,反清文章写的多,但是事情却做的少,前日诸人见复兴会之雄姿后都想加入,但刘揆一等马上以革命同志会的名义召集各组织开会,拟将革命同志会和复兴会、兴中会等组织联合,组建更大的全国性的革命组织。
“廑午兄,白水先生那边虽是同乡,但是复兴会纪律最严,平时去拜访也都是谈些家乡琐事,会中诸事一律不谈,昔日曾经谈过复兴会和文明社合作一事,但当时大家的想法不一,所以作罢。我看啊,要和这复兴会联合,怕是很难的。”方声涛早就设想过和复兴会合作,但是复兴会当时专注于关外,并不想在关内举义,所以双方没有谈拢。
“复兴会组织严密,处事谨慎,他们会长竟成先生运筹的好,实乃反清之希望啊!……”黄兴感叹道,其实他还有些话没有说完,按照他的本意就是不要计较个人得失,华兴会以个人名义加入复兴会。但这一提议遭到多人的反对:副会长刘揆一说,此般作法那么华兴会将不复存在,最可行的还是和在日诸革命组织联合,成为一个更大联合会,同时这样保留华兴会;同时和孙汶时常保持通信的程家柽也认为,若是要成立全国性的反清组织,那么最早的反清组织兴中会不应该遗漏,最好也能参与进来。
黄兴和方声涛的座谈没有多久就结束了,现在能做的就是等兴中会的孙汶和复兴会的竟成先生早日抵日才好谈联合之事。临未,黄兴又从抽屉里拿出一叠票子给到方声涛,说道:“复兴会的右任先生说,昨日葬礼上本有复兴军拒俄的活动大写真,但是见外面来的学生太多,就改到了后面,这边给你十张入场券,届时可至锦辉馆观看。”
听闻居然有活动大写真,方声涛大喜,连忙接过,细数之后又道:“呵呵,复兴会什么东西都有啊。看腻了日本人的大写真,也该看看中国人的人。”他说到这,又道:“廑午兄,十张太少,我家…我们文明社人多,能多给些嘛?”
黄兴见他喜欢,也是笑道,“没有了,各会都给的少,我这边十张还是特意问晓石要的。要是不够,还是买票吧,五十钱便可。”
“啊!五十钱?这复兴会到底是干革命的,还是开商行的啊?一般的大写真也就二十钱一场。”方声涛被这个价钱吓了一跳,日币五十钱就是中国的半块洋元,实在是太离谱了。
黄兴见他如此更是,说道。“你啊,晓石说这卖入场券的钱都将交给一个烈士委员会,这个委员会将负责烈士的安葬和烈属的赡养,还有啊,我们平时看的大写真都是没有声音的,而这个说是有声音的。”
“有声音的?!”方声涛奇道。
“我没有去看过,待明日便知道了。”黄兴也是好奇的很。大写真他看过,都是一段一段的放映,每段放映之前会有一个人演说内容,他想象不到有声音会是什么样子。
诸事即毕,方声涛带着十张观影券会了神田区的方家寓所,和一般的留学生不同,他可是举家前来,有二姐君瑛、四嫂曾醒、其妻郑萌、八妹君笈以及二姐的同窗程小姐,完全把一栋房子给租下来了。
方声涛还没有进门,妻子郑萌便出到门口了,嘘寒问暖中,他这这才脱了鞋,进了离间,他这边一回家,七弟方声洞就冲过来了,问道:“今日开会如何?”
“嗯。”弟弟的急躁性子他了解的很,他故意的拖了一拖,看到他不耐烦了才道:“若是今日之会若成,那反清指日可待。”
“真的?……你每次都是这样说,可每一次都一事无成。”方声洞埋怨道,“便是去年的革命同志会,也有名无实,大家互不联络,毫无反清之举。倒是复兴会不动声色,不知道怎么有了如此声势。不如,我们都加入复兴会吧。”
“子明啊,我原本也是如你这样想的啊。可今天在会上很多同志都不同意这般做法。诸人的意思是,之前举事都是各自筹划,力量单薄、成功渺茫,可若是能联合所有革命组织,一旦举事,那等于将全国的革命力量运用到一处,按照……格物上说的什么压原理,这革命指日可待。”方声涛毕竟才二十岁,根本没有看明白刘揆一提出联合之策的用心所在,真的以为是为了集中力量以待革命成功。
“那我们是要联合复兴会……”方声洞问道。
“对!现在,廑午兄已经联络了复兴会的竟成先生,还有兴中会的孙中山先生,相信不久之后,他们都将赴日商谈联合之事。”方声涛此时没有在吊胃口。
“真的?好!那太好了。真是这样的话,那满清时日不多了。”方声洞大声叫道,排满已非一日,日日都在想如何推翻满清,想不到终于要实现了。
兄弟两说话的声音太大了,门外站着一人道:“什么事情大呼小叫的。革命哪有那么容易成功。”
说话的是方君瑛,是家中的二姐,长的秀美,但为人却极为果敢冷静、个性也是刚毅。在家她对两个弟弟关爱有加,不过越是这样,方声涛和方声洞两人都对她极为敬畏。只是联合组会一事太让人振奋了,所以才有刚才的激动。
方声涛见二姐驾临,立马正色道:“二姐,那你说这今后这革命当如何?”
“复兴会今日之举,只在提升我们革命党之士气,若真的说反清指日可待,怕是不能。按你之前所说,各革命团体真的紧密联合,那革命应当有所作为,只是这联合哪有那么容易?”日本的房屋都是纸木制成,隔音极差,刚才方声涛的话她在隔壁听的一清二楚,只是觉得两人太过乐观,这才过来说话。
“即是革命党,那都是要反清,我们力量太弱小,难以有所作为。各团体若是真心革命,哪有什么难以联合的啊?我们所惧唯一所惧者,就是满清引洋人进来,那革命才是难事。”十八岁的方声洞毕竟还小,刚才一听联合组会的说法便深信不疑。
方君瑛见他如此,也没有辩驳,联合成与不成日后便知,事情还没有到最后一步,费尽口舌争论是无益的。她看了两人便道:“明日还要上课,你们还是早点睡吧。”
“二姐,明日不上课。”方声涛说罢把黄兴给的入场券掏了出来,道:“明日复兴会在锦辉馆有活动大写真,廑午兄说这是有声音的,请我们去看。”
方声洞闻言一把抢过,几番折腾,方君瑛拿了两张回房,不过她没有回房,而走到了自己房间的对面,然后敲着门道:“程莐,你睡了吗?”
她这边喊过,只待回房的时候,门忽然开了,程莐穿着淡蓝色的睡衣,满脸困倦的站在门口,“还没睡啊,瑛姐。今天的任务还没有翻完呢。”
“别翻了,那些蚯蚓文光看就头疼的很,那书馆的老板真是心黑,要是我,早就不帮他做了。你啊,还是要多睡些觉。”方君瑛在日语培训班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程莐的时候就对她极有好感,在日本留学的女生有,但大部分为公费生,不是公费生的也有,但都是举家前来一起留学的。像她这样孤身一人的自费生,怕是除了秋瑾以外就没有别人了。
“进来坐吧。瑛姐,找我什么事情啊?”程莐退了进去,把方君瑛让了进去。
房间里点着煤油灯,桌子上摆着一本厚厚的英日大辞典,和一叠子要翻译的资料和稿纸。本来,按照师范学校的规定是要住校的,但是程莐觉得在学校里不好工作,她在东京熟识的除了广东的何香凝等人外就只有方君瑛了,同时广东的女生都是官费,基本都住校,所以她最后便住到这里来了。
前年的端午杨锐什么也没说就不见了,同时他送的链子也是不见了。失落间,程莐过去他的住处寻人却没有任何消息,只有如意里的黄太太说杨先生出洋去了,房间还在一直留着,里面的东西都还在,兴许很快就会回来了。看的出来,黄太太是希望这对璧人能终成眷属,而从此以后,程莐有事没事就往如意里跑,但这段时间没有维系多久,中秋之后她的婚事却是订了,而且还订的很近。百般无计之下,在给黄太太那边留过信之后,她坐上了到日本的船,可临到开船的时候,她又下了船。在码头边伫立了好久,终于在天黑之前,她又上了下一班船,悄悄的离开了这熟悉的地方,往日本而去。'多年以后,当杨锐问她那时下船想了什么,她用他教的歌唱到“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
“明天锦辉馆有活动大写真,是复兴军的。”方君瑛说道,递过一张票来。
程莐有些为难,“怕是去不了吧。最近事情多,还有后日的革命演讲……”
“把你的事情都放一放吧。大小姐。你不去我生气了。”方君瑛假装气道。
看到她假装生气的模样,程莐笑了起来,把票接了过去。
锦辉馆一直被复兴会包场,除去那一日的葬礼之外,老板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