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英雄-第2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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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这是革命,不如说这是抢劫,这就和打草谷没有什么两样了,这样的复兴会,只有冲动,毫无节制,迟早得完蛋。杨锐忧虑的事情只有这两个,至于道德那一关,他已经看破,带上道德去革命,那是背着棉花下水,早晚被淹死。怎么才能是正义而不被指责呢?怎么才能有节制的杀人呢?这是杨锐深深思考的问题。
在杨锐想着怎么名正言顺的杀人的时候,程莐一身西式的裙装带着个丫鬟走在马路上,秋日的天气爽朗极了,以前和杨锐一起走过的梧桐树也长大了不少,太阳虽然不太热,但走在树荫下被微风吹着,有一种说不出的惬意。只是,如此惬意的下午她却忧愁着脸。
“小姐,到了。”后面跟着的丫鬟还是三年的小辣椒,她在程莐走了之后被打了一顿,可毕竟是家里的老人了,打过之后还是在家里做事,只不过月钱少了一半。
“哦。”有点失神的程莐又转了过来,在门口伙计的招呼下,进了这座茶楼。
二楼的方君瑛已经在等着了,她此时一身男人的打扮,刚刚从日本过来的她,到了沪上就寄信给程莐。有着些许昏暗嘈杂的茶楼里,她看着程莐穿西式连衣裙的样子忽然的一呆,尤其是往日被晒黑的皮肤逐渐的转白,任谁也不会相信这么一个娴淑的富家小姐会是刺杀慈禧的凶手。她看呆了的时候,程莐已经看见了她,快步的行到她身边,含着笑重重的在她肩膀上拍了一下,把方君瑛吓了一跳。
“哎呀,你这……你把我吓了一跳!”方君瑛埋怨道。
“呵呵,你为什么发愣啊?想……呵呵,想谁了?”程莐见到方君瑛,脸上便开始快乐起来,毕竟她们共赴生死过。
“我还能想什么,”方君瑛嘴上说的轻巧,但是心中却是想到了她自己的婚约,那个王间堂又在逼婚了。
程莐没有注意到方君瑛轻巧之后的些许无奈,点完茶后开心的道:“待会去我家里吧,我们可以住在一起,还可以……”
“不行,我明天早上就要走了。”居家生活让方君瑛向往,不过她没有办法在沪上久待,虽然她很想和程莐多说些话。
“啊。就要走了吗,你去……”本想询问的程莐忽然停住了,按照复兴会的纪律,任何人的行踪都是不许探听的,何况,她现在已经不是同盟会会员了。
“我是要去南洋。”方君瑛本着对程莐的信任说道,“中山先生问到你了,我说你已经脱离了同盟会,他很是气愤,说你也是和其那些脱会的人一样,是个意志不坚定的革命者。”方君瑛这次来本想劝程莐回同盟会,但是看到今天的装扮,美丽的让人不敢亵渎,只觉得拉这样的人去革命很残忍。
听闻方君瑛说到中山先生,程莐的脸上的笑意也消失不见了,她之前在寒仙凤的刺激下,因为杨锐而参加了复兴会,但其实在她心里还有一种幻想,即如果同盟会和复兴会能合并,或者说协作,那么她在同盟会和复兴会没有什么差别,两会都是为了革命,在哪一个会都没有什么分别,只不过,杨锐很正式的告诉了她,两会不可能合作,革命更不是慈善。并且,在杨锐罗列的那些拒绝合作的理由中,她还感觉到一些别的东西。
“瑛姐,同盟会在沪上有特科吗?”程莐忽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特科?”方君瑛不太明白这个复兴会的专有名词,程莐又道:“就是在沪上这边的实行部。”
“似乎,似乎是一个姓陈的浙江人,我不认识,怎么了程莐?”方君瑛问道。
“没有,我只是问问。”在杨锐身边日久,程莐明白杨锐拒绝和同盟会合作的原因不是那堂而皇之的几条,一定是还有别的原因。
方君瑛不明白程莐心里想着什么,只是把岔开的话题又说了回来:“程莐,真的不同盟会了吗?”她只是他观察手,没有程莐,那么战斗力锐减,毕竟,打了几千发子弹的是程莐而不是她。
“嗯。”程莐点头道,“我必须要留在他身边……”看着方君瑛似乎明白的神色,她却又道:“瑛姐,我觉得他变了一个人,和以前不一样了。”
“啊?”方君瑛没想到她说这个。
“真的,就是现在的字也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的字虽然潦草,但是比较工整,可现在却有一种随心所欲大开大合的味道,写的像草书一般,我……”有一些感觉是无法表述的,程莐唯有先拿字来说事。
方君瑛本以为是杨锐对她变了,却不像是字变了,顿时笑道:“傻丫头,字是会变的啊,这说明他书法大进了啊,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不是,我说,是说……”程莐想着前几日帮杨锐理文稿时候看到的那些‘杀’‘杀’‘杀’,心中有些慌乱,“我是说他人变了,他好像变做了一个坏人,虽然他的本意是好的,可是做法却是坏的,我发现我越来越不了解他了。革命在他带领下是会成功,可是,可是,我担心真的成功了,他会变成一个坏人……”
程莐说这里却有些焦急了,这其实就是她忧愁的原因,以前的杨锐是一个有节制有原则的人,可现在,他已经没有节制和道德了,再某一次程莐问他为什么要杀人的时候,杨锐却回答道,杀人是为了救人,杀一救百才叫做革命。
毕竟是相处那么多年,方君瑛很快就明白了程莐的意思,她苦笑之后也没有办法,革命处于低潮,焦急之下的革命者难以克制的会更加暴烈和无底线,她此去南洋就是去杀人的,照实来说,南洋哪有满清的官僚,此去应该是去杀那些不给同盟会捐款,而只支持保皇党的富商的。
看着程莐焦急的样子,方君瑛握着她的手道:“程莐,这确实是革命啊,为了革命能够成功,我们党人不得不做出一些‘坏事’出来,可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这便像我们杀慈禧一样。”
见方君瑛说到慈禧,程莐辩解道:“可慈禧大家都说该杀啊,要不是她庚子年的时候对列国宣战,那京城也就不会死那么多人了。可是,可是他现在杀的不是满清的人……哎。我不知道他以后变成什么样子,我只能守在他身边,劝他不要去做一些不应该做的事情。”
这或许就是程莐除了感情之外留在杨锐身边的原因,不过这其实也是感情的一部分,方君瑛想到此处,心中微微的叹了口气,只觉得与程莐并肩作战的日子不会再有了。她不在提南洋那边的事情,只说了一些两人昔日在东京的旧事,在华灯初上的时候,她辞别了程莐,回到自己住的客栈,等着明日去南洋的船。
而程莐带着回味往日的笑意回到家到时候,却又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她一进院子就听见了杨锐的声音。她原本以为自己是听错了,但是细听却是真的,这不由的让她更高兴起来。自从一个多月前杨锐被她父亲礼送出家门后,杨锐每隔两天就会跑到他家来拜访,当然,这种拜访她父亲是不见的,送来的礼物也是退回,但因为杨锐革命者的背景——在程蔚南看来就是烂仔、白相人、流氓背景,丝毫不敢不客气,特别是当他找了当地清帮老头子,把杨锐名字一报没人敢接手的时候,更不敢把杨锐赶走,每次都只好以身体不适为名把杨锐挡回去。
程蔚南这边拒绝着杨锐,另一边又威压着程莐,说是要让她早些回到檀香山,可程莐这三年来经历的事情极多,受东京那些女权主义同志的影响,让她不想再像往日那样服从父亲,当派去守门禁足的壮仆被程莐打翻在地后,没等程蔚南上吊,程莐就先绝食了。程蔚南原以为女儿是说着玩的,可三四日不见程莐进食,爱女心切之下不得不妥协,这个时候杨锐的礼物也开始收一点退一点,就在她今日去进方君瑛的时候,开完会的杨锐又买了四色礼物,前来程府拜访,程蔚南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让下人把杨锐请了进去。
进去之后杨锐被程蔚南嘘寒问暖了一番,他见杨锐谈吐不俗,更了解杨锐的家境是华侨出身、孤家一人的之后,同为华侨的程蔚南倒有些想招婿上门的想法,如此自己的家业倒有也有所寄托,檀香山那边的甘蔗园也不至于被别人侵占,不过杨锐这边坦诚革命这边无法放弃,让程蔚南一阵的纠结:为什么这么个大好青年就非要往革命这条死路上撞呢,当初儿子是这样,现在女儿也是这样,碰到个可以继承家业的女婿,也是这个德行。就在未来翁婿间刚刚沉默的时候,程莐便回来了。
看见程莐见门,程蔚南脸色便沉了下来,“跑出去不回家吃饭,也不知道让人回来交代一声,真是野惯了……”
程蔚南借着程莐的不回家体现着父亲的威严,似乎在对杨锐表示,我的女儿还是要我说了算,杨锐在旁边腹议不已,待程莐上了楼便起身告辞了,待他出了门,正准备上马车的时候,程莐却是跑过来了,她是在楼上听到下面客厅送客告辞的声音,便从后窗跳到后院的草地上,然后翻了围墙跑了出来。
杨锐见程莐疾步过来,忙着双手把她接着,然后关切的问道:“你没有摔着吧?”
“没有的事,你以为我像以前一样是个富家小姐啊。”程莐嗔道。
看到程莐确实无事,杨锐遂放了心,然后笑道:“你父亲今天……”
程莐听闻杨锐的称呼,不由的拍了他一下,道:“是叫伯父大人,你真没礼貌。”
杨锐被她一说有些尴尬,更想到以后要叫这个矮墩墩、一副大佬做派的广东人叫‘岳父大人’,只觉得扭捏。他看着程莐脸上的笑意,改口道:“对,是伯父大人,伯父大人的意思好像是我不革命,便可以把你许配给我。”
杨锐说的一本正经,程莐却听到娇羞和一阵欢喜,她忙问道:“那你怎么答啊?”
“我就说,革命为当下中国之必须,另外同志甚多,要是中途弃革命而不顾,那这一辈子都是良心不安。”杨锐在程蔚南面前表示自己是个革命党的小喽啰,所以说话朴实的很,“他听后,就没有说话了。这不是你来了吗?你去哪了呀?”
“你们不是开会吗,我就在街上走了走,瑛姐过来了,我同她一起吃的晚饭。”程莐坦诚的说道,其实她的行踪早在穆湘瑶的监控之内,而杨锐现在问她去哪了其实是一种试探,便是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要去试探她。
站在马车边太久,即便是已经化装,但旁边的陈广寿还是暗示了杨锐一下,不要站在路边说话。杨锐见状便道:“走吧,我带你看戏去,晚上再送你回来。”
程莐上了马车的时候,矮墩墩、一副大佬模样的程蔚南正站在自家的楼顶,无奈的看着程莐被杨锐拐走,看着马车上的灯远远行去,最后没入到夜色里,他不知道怎么想起西游记第十八回的高老庄来,那个猪八戒也是这么强抢民女的,不过和现在不同的是,自己的女儿不是书中和父母同心的三姐姐,而是对猪八戒情投意合。想到此,程蔚南不由的感叹了一句,“真是赔钱货啊!”而后,下楼的时候,他又想到那个为革命而死在惠州,至今不见尸首的儿子,更是发自内心的诅骂道:“孙大炮,我丢你老母!”
杨锐在十点散戏之后送程莐回家,而后在回自己寓所的路上,想起今天并不愉快的会议:虽然钟观光和章太炎支持自己,但是徐华峰和被西方法制思想蛊惑了虞自勋反对根据地的杀人政策,另外就是已经判刑了的王季同——因为和英国人的和解,可以很便捷的和他联络,他对于杀人也是持反对态度,按照杨锐自己定的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会议决议很尴尬的变成三票对三票,正反方势均力敌,谁也说服不了谁。
杨锐在散会之后还不想着跳出自己当初定的委员会规则,团结不光是杀出来了的,更是谈出来的,果然,在他会寓所之后,章太炎早就在等着了。
章太炎其实很早就来了,只不过杨锐一直不见,他便让人回去自己的住所,取了本书研读起来,夜极深的时候,听到外围的人声,他才放下书。这时候杨锐刚好从匆匆进来,他也是刚知道章太炎等了一天了。
“枚叔兄,让你久等了。”想到自己居然因为看戏让章太炎等了半天,杨锐有些不好意思,大家在一心革命的时候,自己却在泡妞。
因为近到杨锐身前,章太炎能闻到他身上女子的香粉味道,他不以为怒,反而为喜,杨锐马上三十岁还是未娶,真是让人放心不下,古人云成家立业,没有家的领袖怎么看都让人不放心。他笑道:“竟成何日上门提亲啊?”程莐他前一日是见过的,不但貌美,更是唇红齿白、鼻挺额圆,是一个旺夫面相,良心的说,比自己女儿好多了。
杨锐知道他等自己一定是有正事的,却不想他一开口却是私事,随着身体的复原,每次和程莐相拥,某一处的反应越来越大,他只感觉总有一日,两人是要走火的。就是不知道,这个时代的女子是不是可以接受婚前……
“这事情……”杨锐的额头感觉有些热:“我都上门去了十多回了,今日才让我们进门。”
章太炎大笑:“人家会让你进门,这事算是同意了一半,要不然怎么可能会让你进门。”他笑后把折扇打开扇了几扇,道:“你再去多拜访几次,等我们开完会,可由华封先生去上面提亲,我们这些人都是朝廷通缉的要犯,去上门不好。”
让徐华封去提亲还是不错的,不过想到今日的会议,杨锐问道:“枚叔兄,你此来可是为了会议之事?”
“嗯。”章太炎嗯了一声后,把扇子啪的一声收了起来,胸有成竹的道:“我倒想到一策,可让华封、小徐还是自勋不再反对。”
杨锐见他说的这么自信,便忙的请教有何妙策。章太炎道:“竟成所为,是有些把人硬分成穷人和富人两种的意思。并将此为前提,以富人为的,穷人为矢,挑拨两者相斗,而后分其田、收其财,以为革命所需,并由此把穷人拉拢过来,此为穷富革命是也。”
杨锐的做法其实就是后世某党的做法,只不过他现在搞的是初级阶段,后世的人一提某党想到的就是‘打土豪、分田地’,但是很多人没有弄明白,某党可就是搞农民运动起家的,没有农民运动培养出来的农村干部,后面的‘打土豪、分田地’无从做起,正所谓‘搭班子、定战略、带队伍’,班子都没有,战略是无法实行的。
“确实是穷富革命。”杨锐点头承认。
“可现在却是华夷革命。”章太炎一锤定音,说出这个战略的最大的问题,“所有的同志,都是期望着推翻满清、光复旧物,穷富革命虽可以让我们有更多兵,更多地盘,但与华夷革命之宗旨不合,诸多同志接受起来怕是很难。”
不可否认,章太炎说的极有道理,杨锐细思之后,便客气的道:“还请枚叔兄指教。”
章太炎本是担心杨锐坚持己见而不改,却没想到杨锐早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见章太炎指出穷富革命和华夷革命的不同,便准备改了。这便让章太炎准备好的一番说辞完全没用,他扇子打开又合上,看了杨锐半响才道:“其实我们只要把‘土豪’改称为‘汉奸’即可!”
他轻飘飘的一句话,对杨锐来说无疑是一记惊雷!是啊,为什么那么蠢呢,现在的形式不就是抗日战争前传吗,满清就是日寇,各地的官府就是日伪政府,根据地就是抗日根据地,那些不出粮不出饷给‘八路军’的土豪士绅,不就是可以用民族大义审判吗,还斗什么土豪,直接斗汉奸就行了。什么是大义,这就是大义!
杨锐想到此,不由起身向章太炎施了一大礼,道:“枚叔兄真是大才也!”
章太炎避过不受,扇着扇子,有些自得又有些不甘的说道:“人家说我是国学第一,我却说自己是政治第一。只不过也只会划策,行事却是不行的。”
丁卷第八章善恶
第二日的委员会会议因为杨锐的策略转变而有了不同结果:农会这边因为不涉及到武装斗争,早早的被诸人认可;而根据地,或者更确切的说是抗满根据地,因为不再‘杀土豪、分田地’,只减租减息、严惩汉奸,被诸人同意而通过。
杨锐拿到最后王季同的签字时,忽然感觉人其实很搞笑,‘土豪’换成了‘汉奸’,然后就通过了。谁是‘土豪’由军政府说了算,谁是‘汉奸’同样也是由军政府说了算,名字不同,结果一致。何为汉奸?在满清朝廷担任伪职,并且在满清围剿中不站在军政府这边,站在满清这边的就是汉奸,甚至只要给满清官府纳粮缴税的就是汉奸。如此看来,全天下有地有钱的人都是汉奸,因为他们缴税,绕了一圈子,还是穷富革命,不过大义却是民族革命。大义,这就是杨锐要的可以杀人、可以为所欲为的大义,他更想着日后,清洗全天下士绅的时候,就是可以人人戴这么一顶汉奸的帽子,人要么砍了,要么劳改,然后财产全部国有……
杨锐想着杀尽天下士绅的模样,笑着的脸就扭曲了起来,双手手指叉在一起,全力的用着劲,手上筋脉毕现。杭州失败死的骨干比奉天之战多的多,清醒之后他没有嚎哭,也没有幽闭,而是立即投入了善后事宜,虽然他忙碌了起来,但是因为同志牺牲的痛楚和怨恨却积在心中,特别是蔡元培没死,让他心里不知道怎么的就憋了一股怨气。
杨锐不知道自己走火入魔了多久,待神智清明之后才开始重新拟定抗满根据地计划:既然不杀土豪分田地,那减租减息总是要的,对于那些不肯‘借’粮、‘借’饷的地主,可就要判处汉奸罪了……他这边下笔飞快,丝毫没看见桌角多了一盏茶。
程莐其实刚才进来了,因杨锐和父亲关系的改善。让她这一整天都有一种喜意,只不过在看见杨锐抓狂的模样,她惊吓之余连叫了他两声都没有听见,只好悄声的退了出去。人为什么会变得这样的扭曲呢,这是她想的东西,不过她想不出来。
程莐发着愣的时候,杨锐却端着茶过来了。作为他的助理,她的房间就在杨锐的隔壁。
“你怎么来……”程莐还说完就被杨锐打断了,“茶真好喝。”他若无其事的说道,而后把那盏茶放在桌子上,然后抓着她胳膊,把她环抱了起来。
“你要干什么?”程莐有点吃惊。
“你想我干什么?”杨锐却是想歪了,脸上贼笑了起来。
“你…什么也别干!”程莐大惊,昨天晚上两人亲吻的时候,他就把他的大舌头伸到自己嘴巴里,这是以前没有的。她看着杨锐的贼笑,有些惊慌,又觉得他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