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英雄-第2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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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都要被所有人戳这脊梁骨骂,商登松死的心都有了。不过,密密麻麻的人群中,便是想寻死怕也是寻不成。鼎沸的人声中,他仰头望向黑乎乎的屋顶,只想到,这便是革命的报应吗?
“现在整肃已经到了最关键的阶段,到目前为止,已经清查出一百七十二名满清的坐探,使四个贪污犯,三个强奸犯,还有……”
每月例行的碰头会上,政治部的陈万有正在读着报告。林文潜根本没心事听他们说什么,待散会大家都出去,屋子里只剩下张承樾的时候,他才沉声问道:“荫阁,你说实话,这里面到底有几个是真的坐探?”
“说实话?”张承樾笑了起来,然后道:“说实话只有四个。贪污和强奸犯倒是真的。”
“你知道不是真的为什么还不放人?!”见张承樾坦诚,林文潜拍了下桌子,声音一下子高了起来,“你知道吗,已经有十余人上吊了,部队里就有四个!你……”
“我知道!可这是政治任务。我也不想死人,可他们就是想不开,你说能怎么办?”张承樾也是一脸无奈的表情。“不把这些动摇分子清楚,队伍的纯洁性就无法保证;不把这些人拉到会上去批判,那百姓和士兵的怒火和恐惧就无处发泄。虽然打了胜战,虽然已经停战了,但是明眼人都看出来,要是满清一直不停的进攻,我们在这里是呆不住。”
“见鬼的政治任务,反正你以后别再部队抓一个人走!”林文潜压着怒火等他说完,恶狠狠的道,死的都是军官,他一个也不想损失。
“整肃马上就要结束,你现在喊停,那死的那些人就白死了。”见到林文潜发火,自知理亏的张承樾没有硬顶,而是从大局出发,希望能说服林文潜。他知道,自己很多同学被德国人教过之后,对于军官的荣誉看的比生命还重,对于政治部更没有好感。
“不喊停就还要死人,你想全军大乱吗?”林文潜站起身,怒视着张承樾,他真想不明白,为什么之前的同学会变成这帮模样,这还是一个革命者吗,这比满清牢里的猥琐衙役都还要狠毒几分。
“喊停就会全军溃散!州髓,你真不懂什么叫革命吗?”张承樾似乎也是动了怒气,“革命就是要先革自己的命,就是要把自己的全部都交给复兴会,以复兴会的荣耀为荣耀,以复兴会的耻辱为耻辱。你学来的那种西洋骑士精神更要丢到一边,这样才能算是一个真正的革命者。我们唯有做的比满清更加残忍,革命才能胜利。”
林文潜的自省书张承樾是看过的,见到张承樾直指自己的内心,林文潜哑笑道:“若是要这样,那这样的胜利还不如不胜利,这样的革命没有还不如不革命!这样建立的国家,只会是必满清更专制,更狠毒,更惨无人道!”
“说的对!我们就是要建立一个更专制、更狠毒、更惨无人道的国家。唯有此,才不会亡国灭种!也唯有此,国家才能富强!而唯有富强这个国家才不会专制、不会狠毒、不会惨无人道!”说到这,张承樾忽然自嘲的笑了起来,声音低了几分,道:“看来先生说的‘政治、经济、文化’三者相互影响之说你一点也不明白。也是,你打仗聪明,但对政治却一窍不通。现在的复兴会不是早先的复兴会了,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将来被人推翻。”
“推翻?哈哈,为什么要推翻?能推翻吗?推翻之后你这个政委怎么办?”林文潜见他忽然扯到了将来,一点儿也不信,特别是见识了政委的作用和根植于农村的民兵组织和乡村干部,林文潜只感觉要有一省之地,便是八国联军再来也不在话下。推翻,那简直就是做梦!
“你以为我想做政委吗?先生那一日找到我就坦诚说过,政委只干两种事情,一个是哄人,一个是整人,更有一些时候,要带头冲锋在第一线。要不是为了革命,这政委老子早他妈就不想做了!你以为整肃我心里就高兴吗,你以为那些人自杀我就好受吗!日后这些都是要上史书的。到那时谁还会说,我张承樾这样做是为了革命,只会说张承樾是一个侩子手,只会戳着张承樾的名字时时咒骂。……州髓,你,唉,真的一点也不懂什么叫革命啊。”前一段时间的杀土豪和这一段时间的整肃,只把张承樾弄得心力交瘁,现在被林文潜这个同学加同志指责,他不知道怎么的就吐出了这些言语。不过便是这些他也觉得说的太多的了。他说完之后,便摇着头出了屋子,钻进风雪里远远的去了。
林文潜本想反驳‘我懂得什么叫人性’,但见张承樾走了,这话又吞了进去。其实张承樾一向是少有激动的,见他这么反常,林文潜呆坐一会又想到他的话,便不自觉的打开那二十二个文件,但却没有看到杨锐的文章里有‘推翻’和‘政治、经济、文化’三者互相影响的原话。他只好摇摇头,把他刚才的话琢磨了半响,也没觉得那到底是什么意思。
没有想明白那也只能是不明白了。看到雪下的大林文潜又担心外面的军营是不是搭的结实,矿洞里的士兵是不是会冻着,想着这些,他把这这些放下,带了勤务兵便出去了。
林文潜巡营的时候,张承樾要求总部督促军方配合整肃的电报发到了沪上,此时的沪上也是漫天大雪,杨锐坐在烧炭炉子的屋子里读到这封电报,便知道是张承樾那边遇到阻力了。林文潜这个家伙是个怪人,自从在南非大病一场侥幸生还后,性子就变了,激烈的很,张承樾这一次估计是整肃整到部队上了,所以这家伙才反对。
想到这杨锐也如张承樾那般自嘲的笑了起来,只觉得自己以后在史书上一定会是一个暴君的角色,不过这是历史的必然,不是他能选择的。他自嘲之后,马上写了一份措辞温和的电报,想给严州发过去,但想到林文潜的倔强脾气,又把上面的词语改的的严厉了一些,督促林文潜务必要配合政治部把整肃工作完成。
“都督,现在这是在干什么啊?宪兵好像到处在抓人,搞得人心惶惶的。”熊熊的火堆旁,新任团长的何肇显一脸迷糊的问着林文潜,他虽然之前不是林文潜的部下,但是杭州突围的时候,两人有过生死过命的交情,所以一些话还是敢问。
“抓了你的人吗?”林文潜抽着烟,盯着他问道。
“没有。我这边都是老革命了,怎么可能。”何肇显忽然尴尬的笑了起来。
“没有那你问个屁啊。整肃也是为了让部队更有战斗力,这是全会的一致行动。战斗技能要提高,思想觉悟也要提高。”虽然和张承樾闹了一场,但是林文潜明白上一级的矛盾绝不能放到下一级来说,似乎对于整肃还是支持的。
何肇显被他说的只抓脑袋,其实斗心眼他不怕,来一些官样文章他倒是挺怕的,总部下发的文件他是在团里面文书的帮助下,才学习完的。他只好跳开这节,再问其他的事情,“都督,那个…现在部队里的很多弟兄都找了本地的姑娘,这……”
严州特别是淳安有一个习俗,不知道是不是山里的女子没人稀罕,本地女子出嫁,娘家都要备上丰厚的嫁妆,是以一般人家生了女儿都是溺死,不溺死的也没钱出嫁,最后只得变成老姑娘。山里面老姑娘不少,革命军里面则是单身汉子多,本来大家都没有什么交集的,但是部队一深入群众,基层组织一建,那双方一来二去便搭上了。这样一个愿嫁一个愿娶,本就是绝配,不过现在会员的婚姻要政治部审核,所以何肇显这才找林文潜说项。
“嗯,你列个名单报上了吧。有多少人?呃,还有这里面多少是用强的?”林文潜不想用的别的字眼,只是用了‘用强’这个词,政治部那边说有三个强奸犯,其实是不止的,光林文潜知道的就有三起是和姑娘的家人协商解决的,这也算是挽回了部队的声誉,不过内部对这些人是严肃处理的,有一个排长直接被降成了列兵。
“我这里没有,二团、三团就不晓得了。”战斗力最强的部队军纪都是极严,何肇显这边大多是战士自己托人找的。
“我晓得了。”林文潜轻声的说道,其实这事情他也不好处理,要是士兵屁股后面都有个家牵挂着,真不知道他们怎么去打仗,但要是不允许结婚,那又太残忍了一些,万一牺牲了可就连个种都没传下去。他想过之后又干涩的道:“我会去找政委的。”说完又觉得自己有些失态,再问道:“现在部队里还有什么困难吗?”
何肇显没有注意林文潜的失态,听他问便道:“子弹太少了,虽然缴获了不少清军的,但是弹药都不通用,第九镇第十镇是8mm毛瑟、第四镇是曼夏利,我们的又是7mm毛瑟,这三种弹药都是不多。特别是7mm毛瑟,平均下来只有三十多发子弹,要是再来一战……”何肇显说到这里只是摇头,只想着要是满清再进山清剿几次,那只能直接白刃战了,要是对方没有机枪还好,要是多几挺机枪,那战就难打了。
“放心吧。先生会想办法啊,等过了年开春的时候,外面就会送弹药进来。”林文潜出声安慰道,其实他也不知道满清层层封锁之下,总部怎么把补给送进来。现在和第四镇虽然讲和,但是弹药是没有办法从那边运过来的,唯有盐以及一些药品,还有不多的粮食和少量棉花能进来一部分。
“那就好了。要是送,马克沁子弹也不多了,也要送些来。”何肇显还真以为林文潜心里有底,只把其他的事情也说了。
林文潜满怀心事的离开了何肇显的一团,再去了三十里外移风乡的三团,这边和一团就不一样了,大多是杭州和本地的新兵,要不是东北来的军官撑着,这个团行一次军那可就要溃散了。当然,这是以前,这段时间的磨练,终于让这支败军有了些样子。
“长官好!”三团团长吴有才敬礼道,他早前是林文潜六团的三营长,对他的称呼还和东北那边一样。一股子东北汉子的彪悍味道。
“好个屁!”林文潜开玩笑的道。“吃得饱、住的暖吗?”
“还成!”看出长官是开玩笑的,吴有才咧着嘴笑道。“这里鱼多,刺也多,和俺们那不一样。”
“真是个吃货!”林文潜笑骂道。把马给了勤务兵,没进团部,而是直接往军营去,吴有才显然知道他的习惯,也没有带路,跟在他身后半米的地方。
三团一到严州就是边整训边招兵,前面几场战斗都没有打,只待吃掉第四镇一个标那场负责了伏击圈的一个角,虽然表现的不太好,但也算锻炼了胆子,有了点军人的模样。他们这段时间是刚从前线,也是徽州那边的前线撤下来休整的。住的地方就是木头搭得房子,吴有才本想像东北那样搭雪地防寒的圆帐篷,但是浙江不似东北一般有那么多羊皮、牛皮,只好建成一般的屋子,只是把屋子的地板拉高,基脚都用泥糊上,下面再烧上火,如此有点类似北方的火炕,住在里面倒也暖和。
淳安木头不缺,部队的工兵铲都是特种钢所制,锋利的很,所以房子建了不少,在雪地里看过去虽然稠密,但也很是整齐。极像东北那边的军营。林文潜正想说两声好的时候,又闻得哪里传来的读书声,脸上讪笑了一下,然后往那边去。
“革命者,天演之公例也!”一个年轻的声音在领读,他声音一停,后面是一群人洪亮的声音:“革命者,天演之公例也!”
带头的人再读:“革命者,世界之公理也!革命者,争存争亡过度时代之要义也!”,后面的声音再道:“革命者,世界之公理也!革命者,争存争亡过度时代之要义也!”
前面领读的人似乎是见后面的声音都能跟上,便读了一大段:“革命者,顺乎天应乎人者也!革命者,去腐败而存良善者也!革命者,由野蛮而进文明者也!革命者,除奴隶而为主人者也!”
这么一大段后面跟读的人显然有些接不上,但在几个声音高昂的人带领下,到最后那句‘除奴隶而为主人者也!’也是如之前那般洪亮。
林文潜听到第一句便明白这是邹容的革命军的第一章,这段文字他早就熟悉,只是,在这山中听到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触,既为有更多人明白的革命的道理高兴,又迷茫这革命到底是要做什么,难不是真如张承樾所说,要成为一个‘更专制、更狠毒、更惨无人道’的国家吗?这样的国家何必要建?这样的国家如何能够富强,即便是富强那和普通百姓又有何关系?
林文潜就带着这样的问题枯站在随军学堂的门口,弄得后面跟着的吴有才不明白他是想进去还是不想进去,也只好在一边干站着。
林文潜对于三团的巡视草草就结束了,待他回到梓桐乡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他看了杨锐自沪上发来措辞严厉的电报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早就猜测先生也是变了,整肃就是他自沪上亲自发动的,可为什么他要如此呢?以前的革命理想呢?……想着这些,林文潜慢慢的睡去。
丁卷第十七章历史罪人
在复兴会的所有系统中,严州的整肃进行的最快,从下命令到开始肃奸,才短短的三个多月。当然,快也是没有办法的,按照安徽内线的消息,年后安徽的新军就可以换防休整了。至于谁来接防,虽然没有确切的情报,但猜测下来估计会是湖北的第八镇。
杭州举义之后,闽浙总督丁振铎待罪立功,杭州克复后调往他任,但不久他就因病辞官了。新任闽浙总督的是前任兵部尚书松涛,浙江巡抚则是原来的江苏巡抚陈夔龙,庆王的干女婿,他被压在这个位置上更多的是打压的意思,好给他身后载泽一系的瑞澂让路,在他履任前,两江总督端方也是为难的很,但在恩铭和陈夔龙之间最终还是选择保恩铭。
战火虽熄,但是开春之后眼看又要大战,所以严州的整肃进行的很是快速剧烈,带来的问题也是很大,在审讯中骨子软的人会乱咬人,骨子硬的人会上吊。还有一些原本对革命包含热情的也因整肃对革命彻底失望,当然,这些人是少数,更多的人对革命变得更加忠诚,更加有战斗力,这是日后革命成功的坚实基础。
排除严州,关内和东北沪上都还处于学习、总结、自述的温和阶段,所以并没有什么反对。虽然在杨锐的设计中,自述是有找茬的意思,但同时也是为了想了解底层的会员在想什么,他们对于革命是怎么想的。
在关内剩余的会员中,几乎全部的会员都认为应该对满人以牙还牙、以血还血,但是在对于非满清的士绅中,只有七成不到的人认为应该严惩他们,具体怎么严惩,是严惩谋害复兴会的士绅,还是严惩天下所有士绅?杨锐看的很明白。其实说到底,旧道德、旧文化还在这些人心中扎根极深,儒家的仁爱亲亲之说对于会员,特别是对于读过书的会员影响还是很深,他们并没有打破旧世界、重建新世纪的勇气和魄力。不过这也很正常,在没有经历过五四之前,即使有批判儒家假仁假义,但也只是少数,并不能形成一个全国性的共鸣。可以说到现在,除了杭州军政府通电开考科举之后吸引了诸多读书人之外,满清的屠杀和复兴会内部的整肃几乎把这些刚来的读书人吓跑了。
跑了便跑了,杨锐没有丝毫的惋惜,现在的复兴会已经是一个庞然大物了,科技和商务人才并不完全是入会培养,而军校因为培养周期拉长,学生一时也不缺。至于法政干部,则是把复兴会青年团的团员送到几个法政学堂培养,另外一部分就只能是通过农民讲习所解决。03年开始筹划的教育会,还是在人才培育方面为革命立下了汗马功劳。这并不满人派几个学监就能解决的了的,甚至,满人学监的出现,更是增加了学生们的怨恨,加入复兴会青年团的学生有增无减。此种情形,怕是想以此种办法来制衡教育会的人,做梦也想不到吧。
寒冷的晚上,杨锐看完各处的报告又把整个复兴会因为整肃而产生的问题在心里过了一遍,只待一切都没有问题,他才问向程莐,下一个事情是什么?
“王小霖已经在外面等着了。”程莐说道,现在杨锐的日程细节都是她安排的。
“快让他进来吧。”一说到王小霖,杨锐便想到什么事情了。
王小霖最近似乎比之前更精神了些,毕竟,作为一个非嫡系——这其实是他的看法,嫡系是指南洋公学那些学生,而他只是做了杨锐三个月管理培训班的学生——他可以直接主导一次大的行动是难能可贵的,虽然他一再告诫自己,做什么都是为了革命,但是被重视的感觉还是让他精神焕发。
进入杨锐书房的王小霖恭敬的坐下,而后开始汇报《大国崛起》这个政教片的筹备工作,“先生,剧本都已经写好了。一共是葡萄牙、西班牙、荷兰、英、法、德、俄、美、日九个国家的崛起史。其他的问题还好,就是拍摄有些麻烦,毕竟有很多东西,比如海战,我们是没有办法拍的。”
“没有事情是没有办法的!”杨锐肯定的道。
电影和广播的搭配,让文宣多了一种选择,基于此,杨锐打算让宣传部拍一部片子,以揭示历史进步的法则和强国崛起的原因。这其实也是解开人性道德和革命矛盾之钥。历史是从来不会选择善,而是选择恶。这种恶在欧洲是对美洲的残酷掠夺,在美国则是南北战争对南方自由以及奴隶制的摧毁,以及对由奴隶所变成‘自由’工人的无情吞噬,在日本和俄国则是对内的压榨和对外的掠夺。现在,列强们摇身一变,把自己打扮的和文明人一般,弄得很多人也想和他们一样文明,素不知现在的中国最要学习的,就是他们以前做强盗时那种血腥残忍的模样——其实洋人也挺无耻的,自己杀人越货发了财,就指责别人杀人越货不文明,这既让自己占在了道德制高点,又可以消灭一个潜在的对手。至于以前的那些罪恶,“哦,我很抱歉!”扫瑞一下就什么事情也没用了。
拍摄大国崛起的本意,就是要让所有会员明白列强的强盗逻辑和血腥面目,从而学习它。不过,中国没有谁好抢的,能够做的就是自己压榨自己,勒紧裤腰带把工业化的资本从牙缝里抠出来。这个过程必定是血腥残忍的,但这是中国的必由之路,同时也是革命的必由之路。没有从历史的眼光去看革命、看国家,那么就无法摆脱人性、道德、法律的束缚。
听闻杨锐说的很肯定,王小霖全身一震,立马道:“是,先生。”
“还有,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