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英雄-第2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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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是要放他们进来?”黄家麟大慌,一打开大门估计整个衙门都会乱民踏平。
“就让他们进来几个人商谈便可,黄老爷…是一州…官长,还是要…出去跟…他们说道说道的。”杨锦文躬着身子,说着说着一口气没接上来,立马是一顿激烈的咳嗽。确实,他的时日不多了。
看到州判的这副惨样,知道要出去的一定是自己,黄家麟头皮顿时发硬,又在屋子里走了几圈,方才道:“好!开门,派人出去看看那帮刁民要说什么?”
细雨中,徐贯田带着几千人只把整个衙门给围了密不透风,但看着衙门那扇黑漆漆的大门,诸人心中还是有些许担心的,从前,路过这里可都不敢看的,现在却把这里给围上了。
“田哥,要不要冲进去?”巡逻队的黑七已经完全进入状态了,他在外面等了半响也不见衙门里出来人,便有些发急了。要知道他以前可是在这里被打过板子的,那时候庄家诬陷他偷牛,被关在州牢里大半年才被放出来,是以对这个衙门很是憎恨。
“冲什么?现在是请愿,不是暴动,看好你的人!”徐贯田等得也是心焦,但是这一次的请愿的目的很是清楚,不求大胜,只求放人。如此先合法再非法,才能一点一点的把农会带到革命这边来。
徐贯田说完,正想要于立五再让大家唱歌,却不想正对着的那扇大门打开了,一个衙役畏畏缩缩的跑出来道:“知州老爷请徐老爷进去叙话。”
农会这边正在喊着口号,徐贯田没听清他说什么,只让唢呐响了起来,整个场面才安静下来。此时那个衙役再道:“知州老爷有请农会的徐老爷进去叙话。”
“哼!进去叙话?!有什么事情就当着大伙的面说清楚,进去谁知道会是什么样?”徐贯田还没有答话,黑七便大声嚷嚷开了,只听得周围农会一片喊对的声音。
徐贯田瞪了乱说话的黑七一眼,又举着手让大家安静下来,而后道:“你回去禀告知州黄老爷,农会的要求就两个,一是把于守财放出,二是要燃炮鼓乐的送于守财出来。除此俺们再无其他要求!”
徐贯田要求很低,甚至连当事人道歉都没有,但是燃炮鼓乐本就是官府的道谦。他此言一出,身后众多农友也都是大喊道:“对!放人,燃炮鼓乐的送出来!对!放人!燃炮鼓乐的送出来……”这声音越喊越响,只把这个衙役又哄了进去。
刁民的条件如此简单,知州黄家麟正想放人的时候,杨锦文却拦住了,“老爷,若是农会这么一闹,衙门就立即放人,怕以后他们还是要闹,放人可以,但万不今日放。”
看着这个老不死的,黄家麟急道:“若是他们不同意呢?”
“那……”杨锦文说到这里一口气又要提不上来,缓了好一会才道:“还是由老爷定夺吧。”他看到黄家麟如此轻率,已经不想建言了。
“那就放人!那个…那个…燃炮鼓乐的送出去!”知州黄家麟一挥手,如同大款付账一般爽快,他只想这件事快快的了结,好让围着衙门外的刁民散去。
衙门里的大门又是开了,这次徐贯田没等衙役开口便大声喝道:“放不放人?”他一说话,后面准备好了的农友也是齐声喝到:“放不放人?!放不放人?!”
本想大模大样告之知州老爷开恩的衙役顿时乱了手脚,只高叫道:“放人!放人!诸位莫急啊!俺这就去让监牢放人,俺这就去找人燃炮鼓乐。”
衙役此言一出,听到了的农友都高声欢呼起来,徐贯田忐忑的心也算是落了地。正待他想说话的时候,更多的农友知道官府答应了放人,呼声只是越来越高。这一次没有动员,七千多人不由自主的唱起会歌来,“团结就是力量,这力量是铁,这力量是钢……”
歌声中,衙役灰溜溜的跑去监牢,不一会于守财便出来了,他正想跑到大红旗处,却不想身边的农友齐齐把他抬了起来,更狂跳狂呼:“农会万岁!团结万岁!……”一处呼,处处呼,官府燃炮鼓乐的声音也被彻底的压了下去,众人只抬着于守财又是游了一次街,而此时雨下的更加淋漓,农友的呼声更加高昂,这几千人的欢呼狂喜的声音只把莒州城又是震撼了一次。只等游街完毕,众人这才出了州城,齐齐回到城南的农会门口。这个时候,雨停天晴,走在最前面的徐贯田站在一张木桌子上,只让所有人向着他靠拢。
他只站在高处,映衬在后面是一副红色会旗,屹立的模样像是一座威严的雕像。此时农会不再像刚才那么乱了,只看着徐贯田举手,都是摒声闭气,要静下来听他说什么。
徐贯田的目光只在所有人脸上都扫过,仿佛是要记住每一个人的脸,而等周遭彻底的静了下来,他才说道:“农民千百年来都是受地主欺负和官府的冤枉,可总是不敢出声,今日他们能把于守财放出来,这是谁的力量?”
看见徐贯田是提问,不是演说,众人顿时喊叫起来,有人大声说这是田哥的本事,还有人说这是农会的力量,最后有人说这是庄稼人的力量。只见诸人都没有达到正题,徐贯田又是摆手让诸人安静,道:“说是农会的力量,庄稼人的力量虽然不是大错,但也未必全对;但要说是俺徐贯田的力量那就大错特错了。徐贯田要是有力量,还要你们七八千人作啥?俺相信只一个徐贯田,任由天大的本事也是放不出人来的。以前的农会不过是增收助产的会,这样的会官府是不怕的,今日我们得到胜利的力量,是因为农会能把七八千庄稼人团结在一起,有统一的行动。
集七八千人的力量,作为一鼓大力量,让地主不得不怕,官府不得不慌,不得不把农友放出来。咱们今日既然得到了这个经验,那以后就应该更加团结,更要加紧扩大的咱们的势力,只有咱们有更多的会员,更团结在一起,那以后才不会再被地主欺负,被官府冤枉,咱们才能安安心心的种田过日子。要是有一日,大伙都不团结了,都只顾着自己的小家,那咱们就没有了力量,就还要再被地主欺负,被官府冤枉。农友们,要记得,团结才有力量!”
徐贯田说完团结,临到最后又让大家唱了一遍会歌,才让大家解散回村。剩下的农会骨干,更是趁热开了一个总结会之后这才让他们离开。当一切都安排完,他便去找文特派员汇报工作了,只是院子里的陈广寿却把他拦住了,要他等等,说是特派员有要事在处理。
杨锐确实有事在处理,但到不是什么要事,不过事情有些急罢了。李二虎按照杨锐的吩咐准备在清兵剿灭房大旺的时候,把悍匪房大旺给做了,一使得土匪们没有了主心骨,好趁机收编,二则好让省城来的马队以尽全功,杀了房大旺之后好撤兵,使沂州这边没有那么多清兵,明年好举事。只是他奔去马鬃山那边抓了几个土匪打听详情时,那土匪只把房大旺的种种往事都兜了出来,和外面听的不一样,这房大旺还算是一个良匪,除了杀了设圈套绑他入狱的富绅之外,更没有多杀人,抢劫也是只找富户,也不伤人。李二虎听闻到此,倒有一种惺惺相惜之感,在帮房大旺打退一次清军进攻,并和房大旺深谈过之后他,又跑回杨锐这重新请示。
“清兵死了多少人?”看着身前很是紧张的李二虎,杨锐不动声色的问道。
“没有死人,只是开了几枪把蔡元海的那些人吓回去了。”李二虎很是惴惴不安,他深怕司令会责罚自己,但又觉得房大旺杀了可惜,若是能让连队的政委给他讲一番道理,怕他干得不会比自己孬。
“那房大旺那边怎么说?”杨锐问完清兵问土匪。其实在革命的逻辑里,只要革命需要,那么好人也可以去死的,这不是公义的问题,这是利益的问题。
“俺带着的人救了他。当时清兵打进了马鬃山,这房大旺亲率兵阻敌,好让其他人撤退,他这边要撤的时候忽然被清兵包围了,我们的狙击手出手把清兵给吓跑了。其实这时候他脚上中了枪,如果不是咱们,他估计就要被蔡元海的马队拿住了。”李二虎道,他其实去的也是够巧的,后世房大旺就是因为这次腿伤被抓,而后送至莒州处死的,此人临死前高喊官不如匪,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倒也算是一条汉子。
听闻自己这边对那房大旺有救命之恩,杨锐心中倒是赞许了一下,这时候的土匪大多还是讲一个义气的,更何况是救命之恩,便道:“那你有没有和他说,若是要加入我们,那就要放弃马鬃山,队伍里面不合格的兵士,也是要安排其他工作的?”
“司令,都说了。那房大旺从去年冬天开始被蔡元海围着打,已经是撑不下去了。现在被咱们救了命,更听闻可以收留他们,便没有什么不答应的,他们现在要的就是有一个地方修养生息,再打那几百人都要死光了。”李二虎心里终于可以舒一口气了,此时他才摸了一把脑门上的汗。
杨锐见此却是笑道:“那你可要记得,明年举事的时候,蔡元海这马队可要想到对付的办法。要不然这几百个骑兵也是大麻烦。”
“是!司令。一定不会让他们坏了大事。”李二虎心中放心了石头,脸皱在一起,难看的笑了起来。
“莒州这边收了房大旺,其他的地方怎么样了?现在除了从东北来的人呢,山里面有有多少新兵了?”杨锐问道。
“报告司令,加起马鬃山这边的,已经快有两个营了。”李二虎朗声道。
“房大旺不是两三百人么,怎么又多出了几百人来?”杨锐道。
“司令,这马鬃山就是个土匪窝,房大旺一过来,其他的土匪也会过来。沂水那边已经有七八百新兵,这算是一个营了,加上这边的几百人,也就快有两个营了。要是东北那边再来人,那就有一个团了。”李二虎边说边笑,他其实还有一句话没说,那就是到时候他可不再是营长,是团长了。
现在东北那边是个军官就想入关干革命,更知道等复兴会在关内各地站稳了脚跟,那就是夺天下的时候了。林文潜那样从一个团长做到一省军都督大家不敢想,但排长变营长、连长变团长还是敢想的,像李二虎,他心里可是指望革命成功自己可以做个旅长,按照复兴军的军制,旅长就是个少将了,少将少将,“少”字不管,李二虎看重的是那个“将”字,麻辣个巴子的,自己也是个将军了,真是祖坟上冒青烟。
李二虎心中所想杨锐算知道一些,但是他不在乎这些,或者他希望看到部下充满干劲。因为入关是要严格考核的,所以现在东北那边正在大练兵,这个练兵不是参谋部发起的,而是士兵和军官主动要求的。满清什么底子,杭州举事之后大家算是看透了,所有人都知道复兴会得天下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现在不抓住入关的机会,那以后再见到部下可就要敬礼喊长官了。面对士兵军官的学习热潮,参谋部也只好顺应形势尽量多开识字班、培训班,以尽量给所有人一个公平的机会。
“沂州除了马鬃山这边,还有什么地方有悍匪?”杨锐没去想学习潮练兵潮,只想着这沂州怎么土匪这么少,和他料想的很不一样。
“司令,沂州的土匪要真正能算得上是悍匪的,还是在郯城和苍山一带,这郯城临近海州、平邑,与诸州交界,加上苏北水灾之故,那边的土匪才是最多的;而苍山这边,听李政委说,只要一发大水,这苍山就要被淹,民众没有活路,那就会上山为匪。要是准许,咱们最好是从东北再掉些人来,在那边也收几股土匪,也编成一个团,到时候两个团一南一北,整个沂州一日可下。”李二虎道,他之所言让杨锐在心里肯定了他还是能做一个合格的团长的。
“好吧!你先下去,把马鬃山那边的土匪收编好。其他的事情参谋部会做出安排的。二虎,好好干,在沂州打出一片新天地来!”杨锐道,对他很是期望。
“是,司令!”李二虎端正的敬礼,而后快步出去了。
李二虎走了,徐贯田就进来了。杨锐看着笑道:“好!今天之后,这农会终于是上了正轨了。我可以放心的走了。”
看见特派员同志如此的说放心,徐贯田却是一脸的严肃,只道:“文同志,其实俺还是有多地方没有做好。”
“你就不要谦虚了。”杨锐见他如此,话还是说的很温和,“工作有成绩,那就是要表扬的,今天的胜利这对整个沂州、山东,甚至整个中国的农会开展都有很大的帮助和借鉴作用。农民只要一旦尝到了团结的好处,那以后就一定会紧紧的团结在复兴会的身边的。我们的革命,不光是民族革命,还是农民革命,中国的问题只是在那几百万士绅里头闹来闹去,是怎么也好不起来了,只有从农民抓起,从农村做起,那才能富国强兵,繁荣昌盛。”
今天好消息不少,尤其让杨锐欣喜的是农会的斗争不流血就取得了成功,这对于复兴会、对于革命、对于富强这个民族都是一件大事。是以他一见徐贯田就很高兴的说了一大堆。
看到特派员同志是由衷高兴,徐贯田这时候也笑了起来,道:“俺只是做了该做的工作,不比浙江的同志还在穷山恶水里和清兵苦战游斗,他们才是真正的要表扬啊。”
见徐贯田还是谦虚,杨锐也不再表扬了,只道:“现在农会游行结束,为了防止官府秋后算账,总会那边已经派人给山东巡抚打了招呼,让沂州知府莒州知州照顾你的电报,这两日就会发过来。当然,这是官面上的事情,你这边还是要警惕地主还有官府会来阴的,干革命,万事都是要小心啊。”
丁卷第七十一章摸底
和杨锐担心的担心不同,在农会那一次浩浩荡荡的游行之后,农业维持会似乎已经无所作为了,特别是诸人听说徐贯田和巡抚大人有关系,那些地主更是没了精神,而老庄家庄厚涛这边,据说是被庄余珍训斥了一顿,之后便开始对农会亲善了。庄厚涛还常常以儿子昔日师长的名义,宴请徐贯田等人,只是徐贯田毕竟不同于一般的会党首领,虽偶尔赴会但还是和老庄家渭泾分明,举事在即,糖衣炮弹也未必有效了。
莒州农会游行之后的这些情况,只在几个月后传到沂州府城,这个时候杨锐已经把整个沂州走了大半了,沂州举事到底要做什么准备?鲁南山区和辽东、浙江有何不同?举事之后沂州到底要怎么个管理和发展?这些个问题他心里都有了一些答案。
这沂州山岭众多,易守难攻,且田亩有七万顷也不算少,就是亩产太低了些,若是能精工细作一番,把平均亩产从可伶的一百二十斤提高到两百斤,那养活的兵就要更多了。当然更重要的是要把沂州的水患整一整,不整,那不要说打粮食,怕是要救灾都来不及了。
沂州州府所在兰山县城厢的某处小院,屋子里油灯高照,摸底总结会正在召开,一个叫武可清的年轻后生正指着墙上挂着的沂州地图里的沂水和沐水,朗声说道:“有清以来两百七十年间,沂水沐水共发生五十二次大水,其中乾隆年间最多,最频繁时为两年一次,而后则是道光年间,亦是三年一次,而最近十年,只在癸卯年(1903)年有一次大水,但按照这个月蒙阴那边的大水来看,这个月底或下个月初,兰陵、郯城也必将发大水。
沂州领六县一州,其中最易发大水的是兰山和郯城两县,这两百多年统计下来兰山受灾四十三次,而郯城则是四十八次,沂水二十六次,莒州二十三次,日照二十一次,至于费县和蒙阴都在二十次以下。之所以如此,还是因为兰山及郯城是在沂水和沐水的下游,每次洪水都使得两河下游暴涨,而每次洪水都出现在七八两月,少有在五六月或者九的。届时山间暴雨一下,细流成股,全部汇集到沂水沐水,河道无法泄洪,故而越是下游灾情越是严重,不过实际上最严重的灾区还是苏北一带,此地不单是沂水、沐水的泄洪地……”
听到武可清说到这里,沂州的头头李光仪立马假装咳嗽了一声,这不由得让武可清停了下来。现在会议是讨论沂州水患的,杨锐在想在了解沂州水患的基础上,想着是不是能防止沂州的水患,两年前苏北水灾可是触目惊心的。可讲解员武可清则是海州人,他是在两年前苏北水灾时因为救灾和复兴会走到了一起并入会的,他的名字在历史上很不显眼,但是他父亲武同举,在清末民国还是很有名的。他现在所拿来的这些资料,很多都是其父研究出来了的东西,若不是因为其父武同举是个拔贡,杨锐还真想邀请此人入会然后来沂州治水。
“沂州苏北一盘棋。”看到武可清停了下来,杨锐立马明白了李光仪的意思,“没关系,你接着说吧。”杨锐一点也没有责怪的意思,只是随手点了根烟,笑着道。
武可清不好意思的看了李光仪一眼,只道:“苏北的水患一为沂水和沐水,另外则是淮河了。有清一代,雍正摊丁入亩,人口无法节制,故而砍伐树木、围湖造田时有其事,不单是沂水沐水如此,其他河道也都是如此。除却人口,再有就是降雨突变,最近两百余年来,沂州的降雨都集中在七八两月,此两月降水占整年度的七到八成,更严重的则是,每年的降水的七八成往往集中在数日,这才使得洪灾突发,沿途浸水。以雍正八年六月为例,当时暴雨前曾阴雨数十日,而后则连续下了五至七日的暴雨,降雨范围更遍及整个沂沐泗水系,如此才使得沂州、苏北全境被淹,此为三百年不遇之洪水。
除砍伐树木、围湖造田、以及降雨突变之外,沂州水灾频繁还有一个原因则是沂水上游为山地,地势高,一旦降水,水泻速度甚快,而中游地区地势平坦,干流曲折,尤其在郯城县内河流极为弯曲,流程长、流速慢、易积水,故而一遇洪水,易成灾害。
此四者当为沂州水患之本因。而一旦水灾,则是饿殍遍野、饥民塞途,郯城县志所记载的大多水灾都使得麦米无收,若是在七月洪水,那不单是地里的麦子漂没一空,便是已经收上来的,也是霉烂全坏,除了粮食无收,房屋、良田也是尽毁,更有水灾之后,良田泥沙淤积,地力下降,有些地方甚至不长一毛。沂州粮食亩产之所以低,很大的原因就在于水灾……”
武可清继续的介绍着沂沐流域的事情,但是杨锐却没有什么心事听了,沂州什么都好,但是水灾却是最致命的。一旦再来一次前年那样规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