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英雄-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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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路的重要性陈宜禧是知道的,闻言有些相信了。杨锐马上加码:“先生还是明年夏天的时候来吧,到时候不管打不打仗,我都保证接先生去通化。”
见到杨锐的保证,陈宜禧方才放过此节,说道:“那个司徒美堂在波士顿,在当地是一个大佬啊,是安良堂的五叔。”
杨锐点点头,说道:“安良堂,五叔?”他记得应该是致公堂啊。
陈宜禧答道:“是啊。他在安良堂排行第五,所以叫做五叔。听说他为人倒是很仗义的,以前还帮大家顶过罪坐过牢,所以人望很高。你要让他过来嘛?”陈宜禧知道杨锐在下个月就要回国,波士顿在美国的东北,从这里过去要八九天,来回就差不多二十天。
杨锐也纠结这个问题,心里直呼冤枉,早知道就让容闳帮忙找人了,看地图这波士顿就在哈特福德旁边,真是失策啊。陈宜禧在西部华侨里威望很高,以他的名义找洪门通知司徒美堂来三藩市一次也未必不可。但是这样做确实不好,不管怎么样是自己找人家帮忙,这样叫人家过来实在不妥。
正思考间,陈宜禧说道:“三藩市到沪上最快的船如果不停檀香山的话要十七天,要是停的话要二十三天到沪上。每个礼拜都有船去国内。”
今日已经是12月16日了,如果火车坐快车的话那么12月25日能到波士顿。待五天的话返回旧金山应该是1月4日左右,到沪上应该是一月底二月初。杨锐主要是想在2月8日战争之前进入东北。和学生们大多留辫子不同,他是属于没有辫子的,很有可能被俄国人以为是日本人,万一被抓起来处决掉,那就真是冤枉了。还有就是他希望能和钟观光在通化过年,要真是在轮船上过年拿就太冷清了。
算算时间虽然有些赶,但还是要去的,容闳虽然在美国有些影响力,但只是在高层,在普通华人里基本没有什么影响力。而且他以前做过清廷驻美副使,华侨素来有反清复明的倾向,对清廷官员不怎么待见,据说李鸿章来美国的时候参观华人街,都是被美国警察护着坐在马车里从唐人街疾驰而过,怕有生命危险根本不敢下车。复兴会要在美国打开局面,除了要有能联络美国上层社会的容闳之外,底层的华侨里面也是要有人的。
“我还是要亲自去一次。”杨锐咬咬牙说道。
陈宜禧见杨锐下定决心,说道:“那马上吃饭,坐下午的火车去三藩市。我下午给波士顿发电报。还有船票你从波士顿过来的时候给我发电报,我让人帮你买好回国的船票。”
杨锐怕自己耽误了其他事情说道:“去东北的人员1月前得出发,不要因为等我耽误了时间,晚一点就不太好走了。”因为杨锐的敏感身份,陈宜禧对别人介绍杨锐只说是国内新来的子侄,上过新学所以剪了辫子,不把杨锐往铁路上面引,如此他就可以和探路队一起回国了。但现在看来,估计是要分开走了。
第一百章五叔
杨锐到波士顿正好是平安夜的下午,走回头路让人很是疲惫。波士顿是美国最古老的城市之一,当然作为古老的城市,那么一些问题就在所难免。杨锐刚一下车的时候,在站台上他就感觉被人盯着了,趁着拐弯的时候,透过人群,就看到有两个白人跟着自己,看打扮应该是流氓之类的货色。虽然很多穿越小说里主角常常会有痛揍坏人的情节,但那不是杨锐的爱好,他是华人,拿着六十英镑买来的不知真假的葡萄牙护照,而且还在这个陌生的城市,这一切都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因为身高的关系,他无法借助人群来隐蔽自己,于是只好加快脚步出站。在出站口的时候他看见有两个华人举着牌子在等人,上面写道:“西雅图,杨先生。”杨锐连忙跑过去说道:“我就是杨先生,是司徒先生让你们来的吗?”
两人对杨锐文绉绉的说法很不以为然,一个说道:“是的,五叔让我们来的。”旁边的高个子则看到跟着杨锐过来的两个白人说道:“是杰克那一帮的人。赶快走吧。”说着带着杨锐上了一辆马上疾驰而去。
马车里,杨锐很好奇他所说的杰克是什么人,他们为什么会对自己感兴趣,问道:“刚才那两个人从下车开始就一直跟着我,他们是干什么的?”说着杨锐拿出一包烟,给他们发烟,一时间车厢里云雾缭绕。
高个子似乎烟瘾不小,使劲抽了好几口才说道:“他们是专门干抢劫的,火车站一带都是他们的地盘,只要是外地人穿着好一点都是他们下手对象。杨先生这身打扮太富贵了些,又是华人,所以就被他们跟上了。在美国,抢华侨警察从来都不管的,不跟着打劫就好了。”
杨锐一时无语,现在的美国和后世标榜现代文明民主的美国完全是天壤之别。自己穿的只是穿越带过了的一件羽绒衣,也许是衣服上面的料子很像丝绸吧,被人家看作是有钱人了。
“以前他们抢过我们的人,所以大佬就带着我们跟他们打了一次,大家都死了不少人。就这样结仇了。”之前举牌子的小个子也发话了。看到杨锐的打扮谈吐,他不是很看的顺眼,特别是杨锐的短发,他想不出来外表斯文的杨锐是干什么买卖的——这时候的美国华侨只有进过局子的人才没有辫子,美国警察怕他们用辫子上吊自杀所以一进局子就剪辫子,于是没有辫子的华侨就是罪犯的显著标记——不过看在五叔和香烟的份上他还是给了些面子。
很快马车到了唐人街,在一家店前面下车,有两个人候在外面,一个是三十多岁的中年汉子,短发,甚是魁梧,有着桀骜的味道,他穿着一袭灰色的短袄,只是两腰间鼓鼓,经过几个月训练的杨锐对枪很是敏感,只觉得那是两把枪。另外一个明显是他的跟班。先下车的两人已在他面前耳语了。只见他点点头,然后向杨锐抱拳道:“杨生,路上札下咗。请!”说着伸手请杨锐先行。
杨锐也学着他的样子抱拳,说道:“不敢不敢。”当下也不客气,居中走在了前面。
这是一家广东菜馆,今世后世,广东菜馆变化很多,但唯一不变的就是进门的关公依然虎虎生威。杨锐知道和司徒美堂这些人没有必要斯文,斯文反而是怯弱的表现,于是不再纠结年龄大小和位置的关系,在他的礼让下坐了下来。坐下之后,菜还没有上来之前,旁边就拿酒来了,装在一个玻璃瓶的白酒,只是颜色是略黄。酒倒满之后,只见他说道:“杨生,嚟個系我平时浸嘅药酒,好补嘅。来,干!”
见他酒一口干掉,杨锐也不似弱,也干掉。旁边又马上把酒倒满了,他接着说道:“再嚟,干!”
杨锐见状也只能再干掉。如此接连干了三杯。三杯之后,大佬司徒美堂开始发话:“杨生,你我旧时唔多識,点揾到我嘅,揾我又系有乜野事?”
为了不把钟观光那边和杨锐这边有所牵连,杨锐在西雅图的时候要求陈宜禧所发的电报署名为杨先生,发件人也个假地址。是以司徒美堂根本不知道这个杨先生是谁,电报上只说从国内慕名而来,有要事相商,望接洽云云。对于这个没头没尾的电报,再加上杨锐的短发,司徒前几年为众顶罪坐了几年牢,也是短发,他以为杨锐在国内也是个不良份子,所以才有这顿下马威。
杨锐根本不会说白话,对他说的也只是听个大概。于是用英语说道:“司徒先生,我可以拿点东西嘛?”说完指着旁边的包。
司徒美堂点点头。杨锐为了不造成误会慢慢的把包打开,慢慢的把东西拿出来——只是一本《革命军》以及两封章太炎和邹容的书信。《革命军》这本书封面做的很简单,就是一个花边黑框里竖写着三个大字:《革命军》。杨锐在离开沪上的时候书已经印好了,所以带了一些,这次来美国也是带了几本。
杨锐把书往司徒美堂推过去,说道:“我是革命党。此次来美,本在西海岸一带转,只是偶然听到司徒先生的大名,知道先生是当世有名的豪杰,所以就莫名而来了。想请司徒先生一起革命。此书是我们的同志章太炎先生和邹容先生所著,出版之后,风行全国,正因为如此他们为满清所不容,他们今年七月在沪上租界被抓。”
司徒美堂拿着书没有翻看,只是看着杨锐说道:“杨先生是要帮我你去救人吗?”
杨锐摇头,“他们不愿意我们去劫狱的,太炎先生知道满清通缉自己后,不躲不避,在巡捕来查的时候主动迎上去对巡捕说:‘余人都不在,要拿章炳麟,就是我’,就这样被抓的,邹容兄弟是在太炎入狱写信相招之后,第二天一早自己去巡捕房自投罗网的。按照太炎先生的说法,他要和满清在法对辩一场,看看满清有什么理由统治中国。”
砰的一声,司徒美堂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喊道:“嚟嘀先正系個豪傑。我唔如佢哋啊!”
杨锐不太明白他喊的意思,但也不好相问。司徒美堂用英文说道:“你来找我,是让我和你一起造反,可是我虽然有人但是都在美国,怎么帮你?是否也要像保皇党一般的四处筹款?”司徒美堂小时候也曾读过私塾,辍学之后平时也常看中国传统说部之书,对明清鼎革之际的事情知道的很多,素来对满清都没有好感。此时见杨锐确实是个革命党,也不再为难,倒是有倾心相助之意。
“不要。”杨锐说道。“华侨愿意革命的都比较穷苦,让他们掏钱于心不忍,那些有钱的都倾向保皇,你向他筹款他也不会掏钱的。”之前和容闳相谈的时候,他就对杨锐说了之前康梁等来美国筹款的情况。
这下司徒美堂有些不明白了,不要派人就救人,也不要筹款,那怎么革命?
见他很是不解,杨锐望向左右,就是不再言语。司徒美堂见状知道杨锐的意思,说道:“这些都是我们的兄弟,日后也是革命一员,杨先生请说无妨。”
既然如此,杨锐就不矜持了:“为了革命成功我们要造枪造炮,但是国内没有人懂得这些,懂的人都在满清的工厂里;我们派人去外国学,但除美国外,各个国家都军工控制的很严,满清不同意没有那个国家会教我们,所以只能到美国来。可是要到美国学的话,只能偷渡,但是偷渡进来的没有身份在美国很不便。所以我们就想让美国本地的华人去学,这样他们没有身份问题。学成之后再偷偷回国。我们需要人,需要懂技术的人。”
司徒美堂听到这样的要求倒是愣住了。向来造反都是要钱要兵,现在这位可不是这样,只要技师。半响之后他才回过神来,“杨先生,你要的技师都有正当的工作,他们不一定会革命的。”
杨锐知道这个担忧,“不是,我要的不是现成的技师,我希望司徒先生能在华侨里面选择一些有一定文化基础,又倾向革命的人。我可以找人安排他们去工厂里学习,学成之后再回过,待遇从优。”怕他不明白,杨锐解释道:“我在这个月初和容闳先生见过,他愿意为我们安排人员到军工厂学习。”
容闳司徒美堂是听过的,他算在最早的留学生了,但是向来和他们这些底层的华侨不对付,而且因为之前容闳和清廷混在一起,所以底层的华侨对他没有什么好感。“他不是保皇党吗?”
杨锐笑了笑,说道:“他以前是,但是现在不是了,今年在广东的大明顺天国一事,他就参与在其中。”此时桌子上的菜已经上齐了,司徒美堂召唤杨锐吃菜。之前的三杯药酒空腹下肚,现在肚子里还一片翻滚,杨锐连忙吃了几口菜压一压。
司徒美堂在美国日久,对国内的一些事情也不是全部了解,而且大明顺天国起义还没有发动就泄密了。但听名字就知道是反清的事情,于是对容闳不再抱有看法。
杨锐接着把计划说的更详细点,“司徒先生你是否可以在愿以革命的华侨中选一些读过书的,或者在机械厂干过的,然后把这些人送到容闳先生那里,他以前策划过留美学生的事情,在美国也有一些关系,他已经答应安排帮我们培训一些军工人才。还有对于这些学习军工的华侨,我们也会按照美国的实际情况发给工资,待学成之后回国到我们的军工厂工作。简单的说这个计划就是,司徒先生找人,容闳先生安排培训,我们出钱要人。”
司徒美堂笑了起来,“这怎么听起这么熟啊,就像我们华侨当初被卖过来一样。”华侨当初就这样被卖猪仔卖国来的,但是后来在美国过的比中国要好,于是就越来越多人偷渡而来了。“行!我答应你。”说罢又要干一杯。
杨锐苦笑,连忙说道:“缓缓,缓缓,不甚酒力。”司徒美堂等人大笑。当天晚上杨锐就醉薰薰的住在司徒的家里,和后世的洪门大佬不同,此时的司徒美堂只是一个推车卖猪肉蔬菜的小贩而已,家里也很是简陋。杨锐对简陋倒不是很介意,再加上喝的差不多了,一躺床上就昏昏睡去了。
第二天早上杨锐醒来的时候却见他坐在屋内,似乎没有睡过,头发凌乱,双目血红的在读邹容的《革命军》:
“……乾隆之圆明园,已化灰烬,不可凭借。如近日之崇楼杰阁,巍巍高大之颐和园,问其间一瓦一砾,何莫非刻括吾汉人之膏脂,以供一妇那拉氏之笑傲。夫暴秦无道,作阿房宫,天下后世,尚称其不仁,于圆明园何如?于颐和园何如?我同胞不敢道其恶者,是可知满洲政府专制之极点……”
看见杨锐起来了,司徒美堂停了下来,说道:“竟成,这《革命军》一书真是反清号角,怪不得清廷要抓人。昨夜我看了一夜,久不能睡。邹先生的文章比章先生的更通俗易懂,读起来一气呵成,让人热血沸腾,我现在恨不得就去到北京,杀光满人。”
见书这么有效果,杨锐心里暗喜,说道:“杀光满人不是根本,那只是开始。中国要富强首要任务就是要建设,而建设就要有人才。办工厂、修铁路、开矿山这些都要人才。现在中国用的都是洋人,稍微不满意他们就掐我们的脖子,这一定要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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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白话翻译来自天河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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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洪门大佬
司徒美堂来美国二十多年,对美国西部的各项建设有切身感触。他点点头,说道:“对,我们也要像美国一样。”
杨锐却是会错了意思,说道:“不。不。要像日本一样。”
司徒美堂奇道:“美国和日本有什么差别?”
杨锐道:“美国是民主国家,推行个人资本主义,日本是集权国家,推行国家资本主义。”见司徒美堂对资本主义这个词不是很了解,又解释道:“美国是有钱的人多,懂技术的人也多,日本是有钱的人少,懂技术的人少。美国可以让那些有钱人去雇佣那些懂技术的人,再招些工人,去办工厂、修铁路、开矿山,然后让它们互相竞争,扩大规模,降低成本,这样美国就能富强起来;而日本呢,钱少人少,所以就要政府出面,集中资金和人才去办工厂、修铁路、开矿山,只允许一家、几家公司去做这些事情,如果不这样,钱和人都不够,上不了规模,最终事情办不成。我们中国虽然大,但是情况和日本类似,要想富强就要集中财力人力去做这些事情。如果学美国搞分权,那么大家财力人力都很小,办不成什么事情。”
司徒美堂虽然只读过几年私塾,但为人好学,前些年更在美国海军军舰上工作,游历各国见识不少,见杨锐说道集权自然想到美国所提倡的民主,问道:“竟成,日本国体和美国确是有差异的,日本是有皇帝的,美国没有皇帝,只有总统。莫非竟成是想……?”
杨锐这是第二次被人问到这个问题了,大笑不已,“集权不一定要当皇帝,当了皇帝也不一定要集权。集权之下民众会失去一些权利,但在民主之下很多东西也无法得到。司徒兄,你看看现在的美国,看上去你做什么都可以,甚至可以当总统,可以真的可以吗?集权是水泥墙,告诉你此路不通;民主是玻璃墙,看上去能过去,其实过不去。我们最关键的要看这个政府为什么人服务。看看美国吧,那些被刺杀的总统:林肯、加菲尔德、麦金莱他们都是和有钱人作对,打算更好的服务百姓,可结果呢?”
美国的总统率阵亡率之高,据说超过二战一线士兵。当然,按照后世的某一种观点,这些总统的被刺似乎都与美元的货币权息息相关。杨锐此时没有心思考虑那么多以后的事情,只在想今天或者最迟明天要带着司徒美堂去哈特福德见容闳,商议好人才计划的细节。杨锐的话给司徒美堂带来一些以往没有的思考,他彻底沉默了,试图弄明白一些问题,以至他在去哈特福德的路上一直在沉思。
容闳对杨锐的去而复返很是惊讶,对此杨锐只好描述了一下自己荒唐狼狈的在美国东西海岸来来回回的傻蛋行为,引起他的大笑。对于司徒美堂此人在交谈之后他也很是喜爱,感觉其人坦诚可信,尊师重教。于是三人主要商议军工人才计划,按照容闳的估计,通过一些关系手段安排人员去兵工厂实习是没有问题的,但是不能确保这些人可以拿到工资,在美国排华的大背景下,如果拿工资的话那么势必会被兵工厂工会所排斥。也就是说,这些人员的开销必须我们负责。
司徒美堂道:“现在华人每天的收入大部分在一块钱以下,如果要付工资,那钱可就不少了。我建议还是动员大家不要工资,平时只发一些生活费就行了,这样能节省资金。”他说的是美金,司徒美堂常年混迹华侨之中,对他们的收入很是清楚。
杨锐知道他是为了革命着想,可以如果对这些人不予以优待的话那么后面的人不好招聘,对此反对。“不行。有道是千金买骨,如果对这些人不好,那后面还有有谁敢来?我看这样,普通人员工资每天一块,技术好一些的一块半,最高不超过两块。具体的工资标准有纯公来决定。”
对杨锐的决定容闳满心赞同,“竟成此为谋国之言啊。好!好!”说着拿出一张纸,上面写满了英文,他说道:“竟成走后,老夫还是做了些工作。目前有一家兵工厂是确定可以接收人员的,只要不抢白人的工作,进去是没有问题的,人数在一百名左右。”容闳多年以前曾经卖过格林机枪给李鸿章,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