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英雄-第65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角盎褂氲鹿萸┝诵迹氛揭黄穑餮廴硕寄芸吹讲萸┬橹皇怯⒐说幕罕疲蛭秸芸炀鸵⒘恕�
在王正廷以及国内其他外交官看来,3B铁路和德国海军法案是引起欧洲大战的根本原因,协约国里的法俄同盟只是英国人利用、使其和德奥消耗的棋子。如果修建波斯铁路以连接中亚—西域铁路,一个不好也会引起英国的仇视和敌对。在英国最终点头铁路可修后,外交部所有人都松了口气,但依然有人认为这只是战时英国的权宜之计,而处身此地的王正廷则是战战兢兢,铁路修成,他是功臣;要是没修成,那他便是罪人。
“总理,可能之前我们政策是有些误差的。”去霍拉姆沙赫尔的路上王正廷不好说什么,但欢迎宴会结束和杨锐独处时,他才开始汇报工作。
“怎么说?”杨锐眉毛一挑,他其实也担心波斯内部的政局,西域铁路能不能连通波斯湾,除了英国人不反对外,另外一个则要波斯政府支持,但按照历史,波斯很快就会发生革命,这对铁路建设是有极大影响的。
“波斯粗看是世俗政权,但世俗的很有限。三十年前,纳赛尔丁国王曾经以一千五百万英镑的价钱,把整个波斯国内的烟草专卖权特交给英国人经营的波斯帝国烟草公司,这随即就引起了乌勒玛的反对……”
王正廷还没说完,杨锐就打断道:“乌勒玛是不是就是伊斯兰教会?”
“正是。”王正廷点头,“他们是伊斯兰教法的权威人士,在整个国家中有非常特殊的地位,类似与我国的秀才、举人、进士,但他们很少为官,并不受国王节制,国王可以更换很多次,但乌勒玛千余来一直很稳固。他们有自己的税收机构,学校、清真寺、现在还有自己的报纸,国王很多时候拿他们也没办法,比如国王的犯人如果躲入了清真寺,巡警是不能冲进去捉拿的,这类似于另外一个王国。”
王正廷介绍这波斯帝国下的另外一股力量,而后再道:“我们的赈灾粮开始是交付波斯政府的,但经调查后发现,很多粮食都被贪官们倒卖给商人了,最终卖给了英国人;最后不得已我们只好把粮食交给乌勒玛,赈灾工作才真正的顺畅起来。之前的工作忽视了乌勒玛,在波斯要想事情顺利,很多工作需要乌勒玛的支持。
像国王将烟草特许权卖给外国人这件事情,就被很多乌勒玛反对,他们手中有许多土地,不少都在种植烟草,同时波斯国内很多烟草商人、市集商人都向他们缴纳宗教税,所以他们带头反对国王,鼓吹专门商一旦进入设拉子城,就对他们展开圣战。”
“圣战?!”杨锐叹了口气,这是多么后世的一个词汇,不想数年内居然听到了两次,另外一次奥斯曼对协约国宣战的时候发出的。“那波斯铁路是怎么谈成的?”
“我同意支持他们对铁路股份的要求,以及答应了其他一些纯粹教义上要求,然后他们就同意了。不过关键还是将粮食交有乌勒玛,由他们负责赈灾的回报。”王正廷道。
“很好!”杨锐点头。波斯铁路和洋人在中国修铁路的模式完全一样:由中国借款与波斯、并负责铁路的修建运营,三十年收回铁路投资后,铁路交由波斯政府。协约是这样签署的,但实际上三十年到期后,铁路依然由中资公司和波斯公司控制。
“国内现在政局如何?”铁路正常情况下是中国掌握的,但若波斯发生政变推翻了现任政府,那就另当别论了。
“比较混乱。英波石油公司不但不按条约交付石油公司的分成利润,还对波斯提出索赔——当初德国人指挥的宪兵队破坏了石油管道,所以英国提出需赔偿两百万英镑。现在这个国家能够稳定,完全是我们支持和五十万吨赈灾粮在维系。”王正廷道。
“如果只是石油管道,也不会要赔两百万英镑吧?”杨锐有些咋舌,英波石油公司1914年由英国皇家海军投入两百万英镑以占有百分之五十一的股权,但这不等于他在波斯资产就有两百万英镑资产,石油公司也类似于风险投资项目,只要发现了油田,那么股价就会十倍几十倍的上涨,以刚才在阿巴丹看到的炼油厂规模,其固定资产最多不会超过两百万华元。
“主要是当初德国人鼓动波斯部族占领阿巴丹时,为了防止德国人得到石油,有大约一百二十万桶石油被付诸一炬,这笔损失英国也算在波斯政府头上,这么算起来确实有两百万英镑。”王正廷道。“现在首相莫西尔杜拉希望我们能帮其与英国人谈判,减免一部分赔偿,并向我国借贷实际需要赔偿的那部分金额。”
“这笔钱也要借?”杨锐笑道。“据我所知,波斯每年财政收入大概有两百万英镑。”
“是大概有两百万英镑,但在1909年驱逐国王之后的临时立宪政府,曾向英俄借贷了一千两百五十万英镑用以维持政府运转。彼得堡条约中俄国的借款虽然不要还了,可英国的那一部分还是要还的。”王正廷道,他担心杨锐不理解波斯,又道:
“波斯其实和前清非常非常的相似,一样处于英俄势力的纠扯中,在我们帮国王训练的军队驱逐俄军前,其北部各省完全处于失控状态。现在是我们在帮他们救济灾民、扶持军队、赔偿外债,而好处是英国得的。有一个稳定的政府,英国的债务和石油公司都能获得稳定的收益,而且我们还能帮其免除来自红色俄国的威胁……”
王正廷说到最后忽然感觉到一些不满、对波斯人的不满,中国现在在他们看来像是一个大善人,只要有困难,那找中国准没错,这一点比中亚两个汗国还不如。杨锐对他言辞倒没什么反应,支持波斯是长期国策,只要是借款,终究有拿回来的一天。他道:“有多大的可能发生政变?”
“如果我们稍微有不支持波斯现任政府的态度,那就一定会发生政变。”王正廷道。“距情报局的消息称,英国人正在接触一些部落的首领,但还不清楚他们想干什么。”
“乌勒玛那边呢?有没有可能发动政变?”杨锐想起后来的伊斯兰革命,是以问道。
“这倒没有这个可能,他们的做法一般是发动教民闹事,使得某个协议无法执行,并无政变上台的可能。”王正廷道。
“这未必。”杨锐说道。“也许现在不可能,但时间久了,他们就会感觉到……,怎么说呢,任何现代化进程都会削弱宗教的控制力,而不进行现代化又无法抵御西方的坚船利炮,最终不得不签订卖国条约,所以不管怎么选,乌勒玛都会不满。你刚才说的是对的,我们的在波斯的工作重点不仅要关注政府,还要关注乌勒玛。”
“总理,那这个政府该如何处理?”王正廷道,“是同意英国人观点,扶持一个民族主义政府上台,还是任现政府存在下去?也就是同意他们的借款要求。”
“两百万英镑?”杨锐嘀咕着,英镑现在的汇价是一英镑兑三点六六美元,也就是七点三二华元,两百万英镑就是一千四百六十四万华元,比上次价值五百万的粮食赈灾款多多了。“波斯以什么作为抵押?”
“抵押是以英波石油公司的特许权分红。当初国王和英国人议定:石油公司利润的百分之十六为特许权的回报。以英波石油公司的产量看,这笔钱每年最少有二十万英镑。”王正廷道。“可关键是国王不懂现代公司财务运作,他们根本不知道英国人赚了多少钱?”
“哦……”杨锐来兴趣了,“那么按照他们和英国人的协议,国王对英波石油公司的财政有监管权吗?也许不叫监管,有没有监督权?”
“照理说是有的。”王正廷也没有看过当初英波石油的协议,不过既然是以利益计算特许权回报,那自然就应该有监督财务的权力。“总理是想派人监督英波石油公司的财务?”
“不是我们派人,而是波斯国王聘请我们的人帮其监督石油公司的利润。因为我们的借款是以石油公司的特许权分红作为抵押的。”杨锐道。
他说完转而说到对波政策:“波斯是我们在西边的重要盟友,地位相当于朝鲜,不过他和朝鲜不同的是:他对我们的认同感很低,而且还有教派隔阂,所以你在波斯应该多做好事,交好各方势力,同时韬光养晦,乌勒玛既然有这样的地位,那就绝对不能损害其利益。现在对我们而言,最重要的就是这条铁路要快一些修通,我们的利益也只在这一条铁路……”
“下官担心英国人会最终反对。”王正廷忽然说出了自己的担心。“战时答应的东西放到现在总让人不放心。”
“那就从两头开始修吧。”杨锐对于这条铁路也不抱太多希望,但事情到了这一步,总是要想办法完成。“几个月后我去日本时将与日本人商议这条铁路,他们很早就想参股了,实在不行那就再把美国人也拉进来,他们也很早很早想参股了。对我们而言,重要的是路存在,然后能以正常运价和功效运作,我们并不像德国一样,有那么多产品和英国人竞争。”
“可美国人和日本人来之后那局面就……”王正廷道。中国现在还是原料土产输出国,不似德国一样是工业品输出国,波斯铁路一通,中亚、西域的棉花以及其他土产就等于接入了国际市场,而波斯湾是英国人海军的势力范围,也就是说,英国人会因此受益。
“这只是一种威慑,按照国联的条款,各国有纠纷时将仲裁协商解决。如果日本和美国都进来了,那么事情闹到国联英国并没有把握赢。”杨锐道。他见王正廷还是担心,再道:“欧洲大战后英国已彻底衰弱了,他们没有办法再承受另一次布尔战争,不管是财政上还是民意上,这也是他们不得不放弃巴库的原因。
如果他对国联的裁决不认帐,那我们就支持波斯人打一场独立战争,我相信不光铁路能保住,油田也将不再归他们所有,皇家海军虽然还可以封锁波斯湾,但波斯的石油却可以通过我们卖到东亚。这个结局是他们绝不愿意看到的,毕竟我们有鱼死网破的筹码;
再说这条铁路值多少钱?一千八百公里,也就是一亿华元的投资,如果再加上输油管道的话,最多不超过就是一亿八千万华元。这笔钱不说我们出的起,就是铁路和输油管道本身也能带来稳定的利润;另外还有油田,波斯人必须求助我们才能使油田产生价值。不说能控制整个油田,最少以后的波斯石油公司我们将会占到一定的股份,事情最终算下来,就波斯这一块来说,英国吃了大亏,波斯占了大便宜,我们占了小便宜。”
王正廷的外交是绅士外交、或者是技术外交,杨锐的外交是革命外交、或者说是刺刀外交。王正廷说到底,其实是他这个满清外交官还不习惯角色反转——以前都是被人欺负的,现在欺负别人老是客客气气,不懂威胁。
“下官受教了。”王正廷认真的道。
杨锐对于他的态度比较认可,再次告诫道:“记得大事上我们和英国人是完全一致的,小事情、特别是陆地上小事情就应该由我们主导。
辛卷第八十七章上
波斯除了英国没有其他好顾虑的力量,而波斯整个国家建立在中英势力之上,一旦双方抛弃了这个政府,那它被彻底推翻是屈指可数的事情。在与波斯国王亲切交谈数日后,杨锐便从德黑兰直接回国,在阿拉木图机场,杨增新、彭清鹏以及一干日本人正在等待。
长途飞行让人极为困倦,特别是飞机飞行的高度只有两三千米,气流极易造成颠簸,这不得不让杨锐怀念飞艇。不过日本人在侧,杨锐还是打起精神和机场等候的诸人见礼——新日本来首任总督是日本的殖民专家,后藤新平。
“先生旅途劳顿,还是请先休息吧。”回到北庭总督府阿拉木图,彭清鹏见杨锐脸上掩饰不住的倦意,小心建议道。
“没事,给我泡杯浓茶便好。”杨锐满不在乎的道。“这地方刚占下来,心里不踏实,你们还是先介绍情况吧。”
新占之地被命名为北庭,此完全参照历史的北庭都护府,因为这个名字,很多人有建议将西域改称谓安西。不过叫什么名字都是文人的事情,在杨锐看来,只要不叫新疆便好,这些地方可都是祖宗故地,绝非什么‘新’疆。
北庭总督区的报告每月都发给杨锐,移民的进展、本地官员的任命、总督区的施政方略,这些都极为细致的写在报告里,现在杨锐一下飞机就要汇报,彭清鹏总觉得摸不着头脑,而杨增新却是老吏出身,感觉到了杨锐对北庭很不放心,便反客为主道:“总理有什么不放心的吗?”
深深的喝了口浓茶,杨锐的精神好上不少,他讪笑道:“我当然很不放心,若不是日本人也在此地、还有蒙古人、卡尔梅克,我都想放弃北庭了。”
“什么?!!”杨增新和彭清鹏大惊,当初为了在西面开疆扩土,几个人可是费尽了心血、绞尽了脑汁,现在杨锐居然有放弃的打算,这岂不是说之前所做的一切全都白费了?
“是俄国人要打过来了吗?”彭清鹏忙问道。北庭是从俄国手里抢下来的,从军事上说,真正能威胁这里的只能是红俄。
“不是。”杨锐摇头,现在红军正在清剿各地白军,而且很快就要进攻波兰,他们才没空管东面的事情。真要来攻,一定是华沙战败后不得不开辟亚洲反资本主义战场,但,历史和原来已完全不同了,此时红军比历史上更强,华沙他们未必会败。
“那就是回教了!”杨增新肯定道。他知道杨锐一向对回教深有忌惮。
“嗯,正是这个原因。”杨锐在德黑兰几日,不但与国王畅谈,还与乌勒玛的教士做过交流,更参观了穆斯林社区,初时觉得这类似与中国的农会组织,但细想却发现,农会与其相比,只是形似,精神层面则是云泥之别。
“国人求神拜佛敬祖宗,说到底还是有所求,所以不管有多信,其实都是一种交易;而回教徒的信仰却是真的,最少大部分人是真的,如果让一个村的汉人和一个村的回人竞争,最后一定是汉人完败而回人必胜。”杨锐说完叹了口气道:“我很担心移民无法和回民竞争啊!”
杨锐的担忧彭清鹏是不懂的,他道:“按规定,各个农会都有农兵更有枪械,军队也在一边压着,回人还敢造反吗?”
“不是这个层面的问题。”杨锐摇头,他此时的精力不足以向彭清鹏完全解释清楚自己的担忧,因为这根本不是武力的比对,而且有先进武器的一方未必绝对有优势,最少不能几百年上千年都保证这种优势。
“但蒙古人和日本人却足以压制住他们。”杨增新明白杨锐说的是什么。他都此也苦无良策,说句不好听的,汉人实比回人更奸诈怯弱——回人处事常常要顾及真主,而汉人行事只考虑实际,所以他几次报告关内不要什么人都运过来,一些‘顺民’移过来只会坏事。
“我们现在所依仗也只有蒙古人和日本人了。”蒙古人的信仰不必担心,日本人也是死脑筋,这两类人在中亚,多少给了杨锐一些信心。“但问题终究是要解决的,总不能事事都依仗着蒙古人和日本人吧?”
“这……”杨增新苦笑,“我能想到的就是让他们多生孩子,只要我们比他们人多,终究能占住这片地方的。移民一人需五百华元,反倒不如关内精挑细选后只运两百万人来,而后鼓励他们多生养,生一个补贴一百华元绝对比移民划算,而且生于斯长于斯,人口才能真正稳固。”
“关内要怎么精挑细选?”杨增新虽有报告上来,但杨锐却未细看,他记不得上面的内容了。
“关内来的大多是无地农民,这些人虽听命令,但光凭这些人是无法和回民抗争的,因为他们太过恭顺。反倒是一些胡子、响马,他们天不怕地不怕,倒有压住回人的可能。”杨增新笑道,“可惜有人老是担心这样回乱,不敢将这些人送过来。”
“这些人难道不怕他们闹事,要知道这里可是没有禁枪令的,到时候人手一枪,几十个上百人一组,那可遍地是黑帮了。”杨锐也有些担心。
“闹事又如何?胡子、响马诸流再怎么凶恶,都是还是有规矩的,乱也还是乱在锅里,无地农民过来,却只会逆来顺受,这种人要的只是安心过日子,根本就没有那个胆气和外人硬拼,他们根本就不像是来移民的,倒像是来受罪的。”杨增新对关内来人很是不满。在他看来,北庭和西域是不同的,西域是熟地而北庭是生地,生地就要那些有胆气、匪气的人开拓才行,老实巴交的农民很容易就会被原住民弄死。
杨锐算是明白了他的意思,沉思道:“可关内没有那么多响马胡子啊?”
“山匪也行。”杨增新放开了条件。“监牢里的犯人,只要不是胆怯之人,都可以流放自此。我们不必担心他们占山为王,要的就是他们占山为王,一旦占山为王,那就是一股势力,我们可以马上招安他们,他们就是这里的官呀。。”
这次连犯人都要了,杨锐看着很认真的杨增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真没其他办法?”他问。
“要想立百年之基业,关内的农民即可,但要想立千年之基业,非强人而不可持。我国国民和蒙人、日人比太过柔弱,单靠这些人不足以守住这个地方的,他们已习惯苟且偷生了。”杨增新道,“总理,下官一向觉得,民才是地之根本,无胆之人素来无德、无德则无福,这样是守不住这片要地的。纵观中亚历史,强人一波接一波,朝代兴替极为短暂,非有福有德有胆之人而弗居,此地非强人不能占。”
“还是先看看吧。”杨增新说的这么玄乎,杨锐真不知道说什么好。胡子响马土匪基本关在廷尉府的大牢里,不说应不应该将他们流放自此,即便应该流放,也要廷尉府许可才行。
见杨锐也无法确定移民之事,杨增新只好按下不提,他随即提起另外一件事,道:“与新俄签订和约后,增新身兼两职,现既然北庭已经建省,增新特请辞一职。”
“你走了谁管?”杨锐诧异的看着他,很是不解。
“可从无一人身兼两省之长啊?”杨增新也不是不知道自己的重要性,他就担心关内的人说闲话,他为中华开疆扩土已然封爵,若还兼两省之长,不说不合规矩,妒忌的那些人会怎么看?关内都盛传北庭遍地黄金——其实也是礼部文宣司的段子,什么太困了倒地便睡,早上醒来觉着脑后生硬,一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