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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1章

清末英雄-第7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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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少可以喝酒,并且在十八岁之前。”杨锐笑道,此言一出在坐的美国人全都笑了,他们到中国高兴的事情除了吃中国菜,再一个就是可以尽情喝酒。梅奥也明白杨锐的意思,与其说中国人处于集体主义下遭受禁锢,美国人一样受到无数道德和宗教习惯的束缚,禁酒就其中之一。

待诸人笑过,杨锐才道:“如果我从未去过美国,那么我一定会把美国想象成一个专制国家,因为一个连酒都不能喝的国家还有什么快乐可言,而且这个国家还常常说人有罪,认为人从生下来就是罪恶的。但依然有那么多人喜欢美国、包括我在内,所以说很多事情都是相对的,完全不像那些别有用心之人宣扬的那样:美国代表自由,而中国代表专制。

如果一个人天生才能就比较突出,那么按照中国的教育体系,他初中毕业应该进入高中,而不是技校,之后再读大学,硕士、博士、博士后……,他完全可以成为一个科学家、专业的研究人员,而不是进入工厂成为一名工人。”

杨锐简要说着中国现在的教育体系——它已经完全变样了,为了不使穷人出身的孩子过多进入大学,义务教育开始全面市场化,于是穷人的孩子可以不去上学,他们靠自己的努力认字、考取毕业证,最凭毕业证到县衙领取义务教育奖励金。这种情况的后果就是:他们很难考上高中,特别是大学,尤其是在大学招生不再大规模扩招的情况下。

如此,社会阶层将在整个教育体系中完整析出,统治等级最终得以维持。如果不分‘贵贱’的一视同仁,大家凭分数说话,其结果便是有背景的学生毕业后事业一帆风顺、有所成就;没有背景的学生,要么学无所用、要么成为水果贩子。从这个结果看,人人平等只看分数的教育很大程度上是浪费的,尤其对家庭境况不佳、急需孩子毕业挣钱的贫困家庭来说更是如此。

杨锐目光闪烁的说话,但梅奥博士并不知道这种目光闪烁背后的故事,他转而问道:“如果不解雇工人,那么经济危机时工厂怎么度过难关?”

“从股东到工人,大家一起勒紧裤腰带、想办法应对危机。”杨锐轻描淡写的道,“工厂是大家的,破产对所有人都没有好处。其实对有自信的企业家来说,每一次经济危机都是淘汰竞争对手的良机,他们会发现很多市场上无法打倒的竞争对手,却在经济危机时一个个破产倒闭。从这点来说,经济危机更是一种磨练,熬过去就好了,因为每次危机之后就紧跟着一次繁荣,就像冬天之后就是春天一样。”

壬卷家与国第七十八章怎么办

前往中国最现代化的工业省份辽宁参观的收获极为有限,美国代表团脑补的结果则千奇百怪,说什么都有,但其中所蕴含的潜意识无一不体现出美利坚的优越感。受此影响,前往山西的参观被取消了,随同代表团前往参观的工部侍郎马君武,在美国人回京城的当日下午就向宋教仁汇报本次参观的结果。

“总理,我们的工业最少比美国落后二十五年!”紫禁城文华殿内,身着正二品官袍的马君武痛心疾首的向停止会议的总理宋教仁汇报,但他的悲痛还不是因为落后二十五年,“最可悲的是,那些工厂总办老是满足于旧有成绩,以为靠一台柴油机就能吃一辈子,根本就没有向美国人学习的意愿,甚至,准许美国人参观车间、指出问题都不愿意!”

马君武是工部侍郎,工部尚书则是前年大病初愈的张謇,不过虽是大病初愈,可张謇身体还是太差,部里的实际事务都是有左右侍郎主持,而宋教仁对马君武也信任有加,那怕早年在东京寓所曾有‘一棒之仇’。

情况如此糟糕,但毕竟是相处过,马君武急躁的本性宋教仁还是知晓的,他等马君武说完便和气问道:“这是美国代表团的说法,还是辽东工厂总办的说法?”

“这当然是美国人的说法,辽东那些人眼高于顶,根本不把福特先生、海斯克尔先生等人放在眼里,他们甚至对总理也是不敬,以为辽东不直接在政府辖下,就可以无法无天了。”马君武痛斥着东北胡子作态的工厂总办,满脸义愤,“总理,值此经济危机,我看最好的办法还是前往美国购厂,引进美国先进技术……”

“不行啊!”听闻马君武要却美国购厂,本在此和宋教仁开会的户部尚书陈锦涛连忙否决,“农税取消、工商税、个人所得税之前都做了大幅削减,军费和教育费也不得不随之减少,目的就是想要让百姓休养生息。现在国家财政本就紧巴巴,哪还有钱去美国购厂?”

“也不见得啊。”陈锦涛声音刚落,户部侍郎马寅初就开口挑刺——犹如历史上的南京临时内阁一样,宋内阁也是尚书取名、侍郎取实,但这却使一把手和二把手矛盾不已。工部还好一些,毕竟张謇身体不佳,但户部就变扭了,尚书和侍郎的矛盾接连不断。见马寅初又出言反对自己,快六十岁的陈锦涛只有苦笑,他只想听马寅初会说些什么。

“本次经济危机之猛,实乃前所未见。外贸出口和价格双双腰斩,还只是第一波冲击,若假以时日,等第一波冲击引起的连锁反应和第二波冲击重叠在一起,那做什么都已经是晚了。现在世界列国都在想办法化解本次危机,以各国的实际情况看,唯有统制经济才是唯一解决之道。具体言之,就是要政府管制经济,同时上一些大型工程,以消弭失业人口,拉动经济增长。

欧亚运河虽然也是大工程,可运河建筑在俄国领土上,聘用的是俄国工人而不是我国工人,所带来的效益无非是拉动西北总督区的水泥和钢铁建设,再则就是刺激东北的工程机械、卡车生产,对全国经济并无多大补益。所以,在关内兴建一些大工程、同时于美国购厂,缩短我们和美国工业的差距就显得十分必要了。如若不然,德国的今天很可能就是我们的明天。”

因为经济危机的冲击,德国总统兴登堡已解散政府和国会,准备重新选举;而中国一旦如此,稽疑院选举后本届内阁是不是存在,肯定要打一个大大的问号。想到这点,在场所有人都神色凝重,若不是上台之前复兴会就告诫过要谨防经济危机,怕所有人都要以为这是个坑,专门等国民党来跳的。即便复兴会如此坦诚,党内依然有人认为这是杨锐等人的明谋。

“那关内有什么工程呢?”宋教仁问道,“总不能把黄河与长江也凿通吧?”

听闻宋教仁苦恼于没有工程,一边的马君武立即说道:“运河是大工程,大型汽车工厂也是大工程,江浙为我国经济最活跃之地,那里又有马鞍山钢厂,引进福特先进技术,在南京附近建设一个年产三十万辆汽车的大型工厂极有必要……”

“可钱从哪里来啊?”陈锦涛闷声闷气道,潜意识里他也认为美国工厂先进,特别是全球首屈一指的福特汽车公司,可财政收入摆在那,本想今年应该是黑字的,不想今年开始就要赤字了。

“增税如果不行,那就发行股票或者债券,西北欧亚运河、东北三江之海,不都准备这样解决资金问吗?”马寅初自信笑道。“光一个汽车厂是不够的,关外开凿运河,关内商议了良久的湘桂运河、粤赣运河、江淮运河也可以在此时开凿,同时铁路建设也可跟上,甚至届时将这些项目集合在一起,做成一个四十亿的大方案,即可增加……”

“四十亿?!”马寅初一开口就是四十亿,把在场诸人吓了一跳。陈锦涛当即打断道,“你为何不说四万亿?!现在政府哪里去找四十亿?增税?欧亚运河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了,都说是关内钱用于关外、用于国外,有家有业的谁会出这笔钱?如今可不是之前了,如今各省各府都有稽疑院,不是我们说增税就能征税的,更何况稽疑院代表肯定不会同意此举!”

陈锦涛反对马寅初并不在意,他只是关心宋教仁的看法,瞅着神色越来越凝重的宋教仁,马寅初再道:“总理,四十亿只是一个虚数,并不是说一定是四十亿,有可能只是三十亿、二十亿。夸大数字其实是给市场增加信心而已;另外也不一定通过增税来筹集资金,股票、债券、增发货币都是解决之道……”

“货币增发就算了,国家银行那些人未必会听我们的。”宋教仁听闻他将增发货币作为筹资途径,当下就否决了——当年提议国家银行重组可是国民党递交的申请,他完全明白国家银行重组后的后果。

“总理,经济危机根本就是华尔街银行家的造成的危害,政府若不能监控国家银行,最终只会酿成恶果、误国误民。国家银行虽然才刚刚改组,可也不能放松对他们的控制啊,最少舆论上的关注是要的。”马寅初道,“值此经济危机之际,如果国家银行不增发货币刺激经济,那么他们、包括他们下属的省立银行就要吃进一部分政府发行的债券,为救民救市工程募集资金,这两个结果他们总要选一个。”

“如果他们两个都不选那怎么办?”宋教仁忽然觉得认购债券确实是个筹钱的好办法,由银行家出钱,这就不需要与各级稽疑院撕扯了,方案的可行性极高。

“那就援引美国华尔街的例子,向民众说明银行家是怎么弄出经济危机、并从经济危机中牟利的。”毕业于哥伦比亚大学经济系的马寅初对美国华尔街阴谋耳熟能详,他相信类似的文章传出去,国内百姓也要战战兢兢了,说不定就会有代表提出国家银行国有化议案,重新将国家银行置于户部辖下,成为政府的钱袋子。

马寅初如此想,陈锦涛见宋教仁有些意动,当即说道:“万万不可如此!这根本就是故意挑起恩怨,本来没仇的以后也要变得有仇了,到时候如何收场?”

“总理,国家银行是唯一发钞行,当然要归户部控制,还有沪上股票证券交易所,也必须由政府监督,以防发生类似于纽约股票市场那样的悲剧,万万不能让银行家们为所欲为。”马寅初大声道,每次说到管制金融,他都无比激动。

“国家银行也好、沪上股票证券交易所也好,后面的人是谁,谁不知道。国家银行和沪上交易所一定会硬顶到底,到时候稽疑院一提倒阁案,什么都完了。”讨论已经变成陈锦涛和马寅初之间的事情。因为前清时陈锦涛就在大清银行和度支部任职,他完全知道马寅初想干什么,死了的光绪早就把类似的事情干了一遍。

“总理,不管如何我都要再说一遍:增发货币上大工程看上去解决了失业、拉动了经济,可实际上却祸害匪浅。看看前朝滥发的铜元还有那没有要的银元券就知道其恶果了。我们一旦增发货币,物价肯定暴涨,物价一旦暴涨,那全国各大城市百姓又要抢米了,这到底是在救市还是毁市?”陈锦涛以过来人的身份苦口相劝。

“抢米只是奸商哄抬米价所致,只要规定米价不许哄抬,同时调集粮食适时打压即可。”马寅初大声道:“总理,政府必须管控经济,特别是粮食这种关系国计民生的商品,不可任由农业合作社和粮油贸易公司主导。”

“不让粮食涨价,农民挣不到钱就不种或少种粮食,结果粮食供应还是减少,最后价格一样要涨起来。你难道能像苏俄那样,规定百姓必须上交多少粮食?”陈锦涛反驳道。“若不是战时,管制经济根本就歪门邪道。这种东西一弄出来,稽疑院马上就会否决,他们可都是有家有业的,政府对大家的生意横加干涉,还想增印纸钞,你看看他们有几个人会愿意。”

陈锦涛最后一句打在马寅初的脊柱上,增发货币就是稀释财富,政府拿着稀释的这部分去投资铁公基,虽能增加就业,但必会招致有产者的集体反对,因为这等于是变相抢窃。若说以前几届的稽疑院或许会同意这种做法,可现在稽疑院里都是大地主、大实业家,谁愿意稀释自己的财产去建铁公基?不说这些工程建好之后和自己屁关系没有关,即便有关系,谁又愿意去投资这种回报率极低、回报周期漫长的基础工程。

“他们这是为富不仁!!”马寅初被陈锦涛一通抢白,气得够呛。“看看外面,老爷们还能坐奥迪、去八大胡同喝花酒;工人百姓、特别是江浙桑农,已经是有一顿没一顿,再下去他们就要破家荡产、卖儿鬻女了,难道我们就看着他们饿死?”

“桑农的事情上一届政府就说过了,他们自己不愿意砍树种粮种棉,那能如何?这都是命!”陈锦涛叹道。经济危机第一波影响最受冲击的就是桑农,特别是去年生丝价格高,政府又宣传要大家减产砍树,大家不但不听,反而还多养了蚕,可谁知……

“宿命论这种迷信就不要宣扬了!”两人的争论已经白热化了,马寅初大手一挥,首先批判思想。“不管怎么说,政府都不能见死不救。要想让桑农吃得上饭,最好的办法就是以工代赈,把运河、水坝、铁路、公路、工厂这些都修起来。资金来来源就像刚才说的,银行那边要么增发货币、要么吃进债券,别无他图。东北西北可以修运河,为何关内就不能修?”

“张行健那边要是不答应,我们这边风放出去了又圆不了场,本届内阁就要倒阁!”陈锦涛大声提醒道,“西北运河和东北水利可都是私人资本,只要土部水利司核准,他们自己负责募集资金,自负盈亏。我们这是什么?这是硬摊派!到时候工程要是建不好谁负责?老百姓?国家银行?还是……谁?几十亿的工程,虽说论证了十数年,可谁也不敢打包票……”

“你这是……”虽然陈锦涛没有指名道姓说要马寅初负责,可马寅初还是听了出来,他气得正要指着陈锦涛说话时,宋教仁出声拦住了。

“好了,元善。”宋教仁挥手道,“你和孟浩先生说的都有道理,四十亿的工程不是儿戏,确实不是说建就能建的,事情还真要从长计议。不过,就不知道西北运河和东北水利工程……,这是怎么回事?以前也没听过这两个事情啊。”

本来面红耳赤的局面因为宋教仁的圆场得以缓和,当然缓和是不够的,他更把话题引向了西北运河和东北水利,希望大家朝这个方面讨论。这其实是马君武关心的问题,他闻言道:“欧亚运河确实比较突兀,但开凿这条运河在俄国已经讨论了数十年了,这一次西北总督杨增新正是拿着俄国人的资料让人做的计划书;

而东北的三江之海,其实也是沙俄以前的计划,当时沙俄就想把黑龙江经牡丹江、绥芬河、兴凯湖、乌苏里江和鲸海(日本海)相连;至于松辽运河,据说前清康熙时期就设想过把松花江和辽河相连,这个工程难度不高,松辽两河的分水岭不超过一百六十米,运河可以用现成的河道,所费不多……”马君武连着说了两条江,第三条连海之江是哪条他一时却忘记了。

“……总之,一旦水利工程完工,整个东北将运河密布,每年光运粮食就能节省六千万元,这还不包括每年两千多万吨煤炭;加上整个工程每年还能发电九亿多度,即便一分钱一度,每年也是九百万之巨。”

“运河也能发电?”宋教仁听闻收益如此巨大,不由怦然心动。东北果然是全国第一富裕之地,加上杨锐等人都封在那,或许不需十年,便会超过江浙。

“是。”马君武点头,“三江之海会修建三个水利调水枢纽,其中讷河县嫩江尼尔基水利枢纽最大,总库容为八十三亿立方米,正常蓄水两百一十六米,水电装机两百五十兆瓦,多年平均发电六亿多度;另外松花江松原附近也会有一个哈达山水利枢纽,此处装机八十兆瓦,多年平均发电量为二点八亿度;最后是嫩江支流上的文得根水利枢纽,装机最少,只有三十四兆瓦。三处相加,年发电量便有九亿多度。

这三江之海工程基本上把整个东北的河流都涉及到了,工程建成后航运、防洪、发电、灌溉都有得益,但主要是以航运为主。不过工程修好后铁路的运量、甚至铁路的布置都将大变,以形成运河为干、铁路为枝、公路为叶的运输体系。关内若也想把河流都这般治理起来,还需妥善考虑、慎密计划,毕竟关内和关外是大不同的。”

“这根本就要我们难堪。”马寅初也是第一次细听三江之海工程,待马君武说完,他第一个反应便是如此。“他们执政的时候,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税收的比谁都多;可我们呢,做什么都处处受制、要钱也没钱,明知道经济危机,但……”

“好了!”再说下去就要挑起两党纠纷了,宋教仁再次出声将马寅初打断,“今日就议到这里吧。具体事情要怎么做,还是先拿出方案来,而后讨论看可不可行。不过鉴于稽疑院的情况,一些比较激烈的还是先放一放,不然实行不了不说,本届内阁也要倒阁。”

宋教仁下逐客令后陈锦涛马寅初等人就告辞而去,只留下他和内阁秘书长——他的同乡杨玉如在文华殿大堂里。已经快到下班时间,秋阳正挂在武英殿西侧的天空上普照着大地,渐显金色的阳光透过文华殿西侧的玻璃窗射了进来,在地砖上留下稀稀疏疏的影子。衬着炉火般通红的太阳和多彩霞光,一些飞鸟在天空中飞翔着,窗边的宋教仁正盯着它们……

自去年接任总理一职以来,他就陷入了无穷无尽的扯皮中——内阁和稽疑院的扯皮、内阁中诸人的扯皮、中央和地方的扯皮,这些扯皮使得政务完全无法通达。在以前,国民党诸人还嘲笑杨锐执政时内阁看似高效、实则无效,因为政令一到下面全走样,且一抓就死,一放就乱;可轮到自己执政了,连看似高效都做不到,真是讽刺之极。

正因为此,这一年多来他似乎什么也没干成,强有力的中央政府基本成了催收各省税款、接待外宾、对时事发表若干看法的无聊机构。这样的处境是宋教仁之前就隐约料到的,与民为安、小国寡民就是如今政府之状态。不过,世界经济危机既然发生,政府肯定是要做些什么的,比如救济失业工人和破产农民,刺激经济拉动消费。这些都是宋教仁想做的,但实际上他并没有足够的权力和威望做这个。

特别是资金,因为补偿地主地价,大部分国有公司都分完了,以往的税后上交利润基本为零;税收也减了,若想在经济危机时加税,怕谁也不会答应;最后就是国家银行,前清的督抚们还知道大肆发行铜元牟利以练兵办实业,可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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