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妓女吸毒者-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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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地铁站台上这两记耳光使她免遭了许多的麻烦,否则凯茜一定会沦为“拉客的丫头”。
从那以后,凯茜被禁止再来找我,每天晚上被锁在家里。有一段时间,我真感到孤独,现在团伙对我来说已经没有多大的乐趣。虽然我们继续到“团伙之家”聚会,可是星期六晚上,我一定要上“音响舞厅”去。我觉得那个地方更有意思,那里的人也比团伙里的好,都是我崇拜的对象。只不过我现在常常身无分文,因为过去凯茜每个月能拿到100马克的零花钱,这点钱足够我们俩购买大麻和药片。可是从那以后,我只好自己找钱花,所谓找钱也就是偷钱。
再也没人陪我上“音响舞厅”,我只好独自一人去。我也不想凯茜,什么都不想,我在这个五花八门的世界中漂泊。
在地铁的车厢里,我还喜欢注意观察那些上“音响舞厅”的人的打扮。这些人一眼就可以识别出来:他们总是打扮得十分讲究,留着长长的头发,脚上穿着有10公分高的高跟靴子。他们就是我心目中的明星,是“音响舞厅”的明星!我再也不害怕独自一人上那个地方去了。
在“音响舞厅”的楼梯上,我碰上了一个小伙子。他盯着我,俏悄地和我说了几句话。我觉得这个小伙子挺棒。他个子很高,身躯修长,留着一头长长的金发,看样子是个十分文静的男孩。我们一直站在楼梯上交谈,我真感到高兴。我们越谈越投机,我们喜欢同样的音乐,就连我们吃完迷幻药所作的“旅行”也都一样,他叫阿特兹。他是第一个使我动情的小伙子。对我来说,真是一见钟情,我有生以来头一次爱上了一个男孩。
阿特兹把我介绍给他的朋友们。这是一帮很热情的小伙子,我立刻感到如鱼得水,十分惬意。我们一起谈论各种毒品,谈论“作旅行”的最好方法。我现在知道的东西也和他们一样多。他们还谈论海洛因。大家都知道这种东西不能开玩笑,谁要是染上了它,还不如朝自己头上开一枪。我说。“只有那些毫无志气的人才会去打这种针。”然后,大家又谈起时装来:如何把牛仔裤改得更窄。这方面我也略懂一点,因为我瘦得很快,所以几乎每个星期都得把裤子改瘦一点。穿贴腿牛仔裤实际上已经成了“音响舞厅”成员的标志。我可以教他们如何把裤子改瘦,这也是我惟一会做的针线活。
用不着我苦苦哀求,这伙人马上就接纳我加入他们的行列。我也觉得问心无愧,充满信心,我突然发现这伙人当中还有一个小伙子特别热情。他叫戴特莱夫。他和阿特兹不同,显得格外温柔。文静,他那张俊俏的脸蛋还带着几分孩子的稚气。在团伙里,大家都叫他“小瓷人”,他16岁。跟他说话我觉得特别自由自在;还有一个特别滑稽的姑娘,她的名字叫阿斯特丽,很受大家的赏识。她一开口就会叫你笑掉了牙。我真欣赏她的本事,这伙人当中只有一个家伙不怎么样,就是那个布拉基。这人有时真损人,甚至敢在你面前作出下流的小动作,所以跟这样人说话要特别留意。还有另外一个男孩我也不怎么喜欢,因为他特别喜欢尾随女人。自从我和查理的那次交往以后,我特别瞧不起这种男孩子。
就这样,我们常常一起聊天过夜,有时也出去抽一口大麻。当舞厅关门以后,我们就到选帝侯街溜溜。而每当我乘上地铁回家的时候,我总觉得心里乐滋滋的,我有生以来头一次感受到爱情的温暖。
我现在总盼着周未的到来。
阿特兹很温情,很会体贴人。在我们第三次在“音响舞厅”见面的时候,他吻了我一下,我也回送他一吻,这是一个纯洁的吻。我不愿意走得更远。阿特兹感觉到了我的意思,当然他不会当面说出来。
我和阿特兹如同兄妹一般亲热。他是我的大哥。我们总是手拉手地走路。这样我就觉得是受到一种保护似的。阿特兹今年16岁,是一名装配窗玻璃的学徒工。他特别讨厌这种工作。为了使他高兴,我改变了发型,还从旧货商那里买了一件大衣。如果没有阿特兹,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打发日子。
现在,早晨5点钟舞厅关门之后我也不回家了。我和伙伴们大清早就去溜大街,然后去参观博物馆或动物园。有时候,我们整个星期天都呆在一起。我曾经把凯茜的遭遇告诉过妈妈,不过,我又编造了一些新的女朋友,好骗妈妈说我是到女友家去过夜。我的想象力十分丰富,我可以随时给妈妈编出一串一串的话来,向她交待我的周未是怎么度过的。
我和老团伙里的人渐渐疏远了。虽然我有时候也上他们那里去,向他们讲述我在“音响舞厅”的种种奇遇。他们都对我露出羡慕的目光。显然,我已经比他们走得更远了,可我自己并没有意识到,更没有想到会有许多老伙伴步我的后尘。
在“音响舞厅”里,除了海洛因以外,可以买到各种各样的毒品。我抽大麻也抽得越来越凶,还常常吃迷幻药和兴奋剂,我完全沉浸在一种无忧无虑的幸福之中。
直到一个星期六晚上,当我到达“音响舞厅”的时候,我碰上了团伙里一个名叫于维的男孩。他对我说:“你知道吗?阿特兹已经辞掉他的工作,他现在每天都到这里来。”我觉得于维说话的声音有点异常。我一听马上明白,肯定他又跟上别的姑娘了。
我问:“到底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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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维回答说:“他有一个名叫莫妮的姑娘。”
这是多么沉重的打击!我惟一的希望就是:这不是真的。我走进舞厅,看见阿特兹一个人呆在那里。没有什么和往常不一样,他仍旧亲吻我,然后把我的衣物锁到他的柜橱里。在“音响舞厅”,大家都把东西锁在小格柜橱里,否则就会被人偷走。
过一会儿,那个叫莫妮的姑娘也来了。我从来没有注意过她。她很自然地和我们坐在一起,因为她也是团伙里的一员。我故意坐在离她稍远一点的地方,以便暗中观察她的行动。
她和我完全不同,矮小的个子,胖乎乎的,总是挂着笑。她和阿特兹显得格外亲热。我心里不断地重复:“这不是真的,这不可能,他怎么会把我抛弃而爱上这么一个傻丫头?”可我也不得不承认,莫妮有一张十分漂亮的脸蛋,还有一头美丽的金黄|色头发。我心里想:“也许他需要这么一个既温存又热情的姑娘。”后来我又产生另外一种猜测:“阿特兹喜欢那种愿意跟他睡觉的姑娘,莫妮一定是这类货色。”
我的脑子完全清醒。再说,那天晚上我根本没服什么麻醉药品。当我再也无法忍受看到他们呆在一起的时候,我跑到舞池里自我发泄了一通。当我回来的时候,他们不见了。我像一个疯子似地到处奔跑,寻找他们。最后终于发现他们呆在电影院里,紧紧地抱在一起。
我立刻跑回来找其他的伙伴。有个男孩马上就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他就是戴特莱夫。他把双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我不想哭,因为我总觉得当着伙伴的面哭鼻子是丢脸的事。为什么“丢脸”?我也不知道。可是,当我觉得实在无法忍受住眼泪的时候,我马上穿过马路,跑到舞厅对面的公园里躲起来。我伤心地哭成一个泪人。“
突然间,戴特莱夫来到我的身旁,他递给我一张擦口纸,接着又递给一张。刚才我已经自顾不暇,所以没有发现他来到我的身边。过了好一阵子之后,我才想到他专门出来找我是多么的好心。
我再也不想见阿特兹。只要见到他我就感到难受,正是他害得我现在当着众人的面掉眼泪。戴特莱夫又把我带回“音响舞厅”里去。
无论如何,我还得回去一趟,因为我的衣物还锁在阿特兹的小柜里,钥匙还在他手里。我只好硬着头皮跑进电影院去跟他要钥匙。东西取出来之后,我再也没有力气把钥匙送回去。幸好戴特莱夫帮了我的忙。
这时候已经是清晨两点钟,我误了最后一班地铁。我站在舞厅门口发呆,不晓得该上哪去。此时此刻,我多么想吃点药片,可我身上连一粒都没有,就在这个时候,原来团伙中的一个名叫庞代尔的小伙子走过来,我知道他是一个毒贩子,身上一定带有好药。我向他要了一份迷幻药。他感到十分奇怪,为什么在这种时候我会如此迫切地吃这种药,他很痛快给了一份质量上等的迷幻药,我一口把它们吞下去,然后下到舞池里跳舞。我像疯子似地跳了至少一个小时。我忽然遇上彼埃特,我向他诉说我刚才跟阿特兹吃醋的经过。可是彼埃特无动于衷,因为他也刚吃过迷幻药。他只是冷淡地对我说:“姑娘,忘掉它吧!”“别为这种事难过。”等一类的话。
我吃了一块香草糖,自己不断地嘀咕着:“我总是孤孤单单一个人。生活真叫人讨厌。”我只好再下去跳舞,一直跳到舞厅关门的时候。
在门口,我又碰见阿特兹和莫妮,还有团伙里的好几个伙伴。我觉得无所谓了。
阿特兹把莫妮带到他家去,我和其他伙伴则到动物园附近的溜冰场溜冰。因为下过雨,冰上积了许多水,在上面滑冰就像在海上行走一样。突然间我听到一声敲破玻璃的声音。男孩子把收款台的玻璃亭子砸破了,有个小伙子从破口爬进去,打开抽屉,然后把一捆捆硬币向我们扔过来。还没等我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大家便撒腿跑起来。因为我穿着高跟鞋,刚一跑就摔了一跤,弄得浑身都湿透了。幸好戴特莱夫等着我,拉着我的手跑了出来。
我们来到克朗兹莱咖啡馆门口,一起瓜分刚才抢来的“战利品”。每个人都有一份,我觉得真有意思。他们分给我两捆5个马克的硬币。大家都乐坏了,这不仅仅是因为我们弄到了不少钱,而且主要是我们竟能成功地逃开滑冰场里那两名已经跟踪我们多时的私人警察的监视。那几串小钱大家都不分,而是把它们打开,然后往空中撒出去。人行道上铺满了一片小币。
我们又回到动物园地铁车站,那里有一家饭馆已经开门营业。这个地方给我的印象很坏。我是头一次来到动物园地铁车站的。真叫人恶心。有许多小伙子躺在痰渍累累的地上,到处都有喝得烂醉的酒鬼。我哪里会想到,事隔数月之后,我竟然也会每天下午来到这个地方和他们鬼混在一起。
快到10点钟的时候,我决定回家去。一躺到床上,我就感到浑身难受,直到中午12点我才醒过来。我全身僵硬,神态不清,就像死了一样。我心里只明白这一点:“你真是一个大笨蛋,好不容易交上的第一个男朋友这么快就把你甩掉了!”我对着镜子照照自己。我讨厌我的模样。昨天我还觉得我的容貌楚楚动人,富有神秘感,是一副妙龄少女的面孔。可今天,我的容颜憔悴无光,眼睛也罩上一圈黑晕。我心里想:“克丽斯蒂娜,舞厅的生活已经结束了。你可别再去找阿特兹和团伙里的人。”从那以后,我尽量克制自己对别人的感情,我再也不吃任何毒品,整天只喝拌着大麻的茶。几天之后,我觉得自己已经恢复常态。除了对我自己之外,我对什么都不感兴趣,我觉得我可以控制自己的感情。我再也不愿意到“音响舞厅”那里去了。
第二个星期六晚上,我有生以来第一个最漫长的黑夜开始了。好久以来,我第一次呆在家里过周未,我既没有心思看电视,也无法安然入睡。这时候我身边也没有足够的药品可以过瘾。我开始感觉到不去“音响舞厅”简直无法生活下去,不见团伙的哥们,我的生活就变得十分空虚。
我焦急地等待着下个周末的到来。我已经盘算好如何回到“音响舞厅”去。我试着改变我的发型,最后终于决定不梳头发,这样一来我的神态就会显得更加神秘。
星期五那天,我吞服了几片镇静剂,在上“音响舞厅”之前,我又吃了一片“曼特拉克”。这样,我再也不怕见到阿特兹和其他的人。我戴着一顶大布帽,坐在一张桌子旁边,脑袋耷拉着,整夜在那里打盹。
当我醒过来的时候,戴特莱夫把我脸上的帽子掀开了,并且抚摸着我的头发。我尽量表现出十分冷淡,可心里却觉得他能如此关心我实在难得。
下一个周末,我们几乎一直形影不离地呆在一起。现在我到“音响舞厅”去又有了一个新的借口:为了和戴特莱夫见面。
这一回我并不像对阿特兹那样一见钟情。起初,我们只是在舞厅里碰上时才呆在一起。我们谈话谈得特别投机,他的确和阿特兹不一样。我和戴特莱夫完全平等相待,谁也不会把自己的观点强加结对方。和他谈话我觉得非常随便,用不着担心对方抓住什么弱点。再说,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觉得他是个热心人。不过,他不像阿特兹那么英俊。戴特莱夫显得过于秀气,甚至带着一种孩子的稚气。我对他的感情越来越深。最后我不得不承认我已经爱上了他。
这期间,我变得特别安静。因为我再也不服兴奋剂,而是大多服用镇静剂。我完全丧失了原来的活力,甚至连舞都不想跳了。我在家里对什么事都不吭声,因为我再也不想改变我的家庭生活。
1975年圣诞节的时候,我正好13岁半,我觉得由于我性格的改变,使我和妈妈的关系有所改善。这样一来,我也愿意对她说点心里话。因此,我告诉她,前些日子我根本就没有上凯茜家里过夜,而是上“音响舞厅”去,不出所料,她的反应十分粗暴,并且训了我一通。我对她解释,对我来说,时不时到舞厅去过一夜可以使我回到家更加安静。听话,没有什么坏处。再说,让她了解我的真实生活总比整天让我对她撒谎强。这回她倒同意我的观点。
说实话,我本来已经没有多大兴趣去对妈妈讲述我的生活。不过,整天对她撒谎也不容易,因为要编造那么多的故事让她相信,实在变得越来越困难了。这也是我被迫“忏悔”的理由之一,因为我已经找不出任何借口可以在圣诞节和新年期间上舞厅去而不呆在家里,经过我的解释,妈妈终于同意我在节日晚上出去玩。我赶紧对她说“音响舞厅”是个好地方,对青少年并没有什么风险。再说,每个星期让我出去一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因为我的心情一好,呆在家里也就安静多了。
然而,在“音响舞厅”里,一切都变了。突然间,海洛因这种最厉害的毒品风糜整个“音响舞厅”。甚至我的团伙里,大家都在谈论着海洛因。其实,大家都反对海洛因,因为我们都知道有多少人死于这种毒品的摧残之下,可也无法阻止这些哥们接二连三的尝试。而大多数人在试了一针之后就上瘾了。海洛因破坏了我们的团伙,因为那些沾上海洛因瘾的人立即就离开团伙另找出路了。
海洛因对我也有一种可怕的吸引力,可当我想到我只有13岁时,我就不敢沾边了。但是,另一方面,我又觉得那些打海洛因的人才是真正的英雄,他们要比别人高一等,所以也成了我崇拜的对象。这些人常常用一种鄙夷的眼光看着我,因为在他们眼里,大麻一类的毒品只不过是“儿童毒品”,看来我永远也加入不了他们的行列。“升级”是没有什么希望了,因为我从心底里讨厌海洛因,它是深渊之底。
团伙的溃散对我来说并不要紧,因为我已经有了戴特莱夫作为贴心人,其他人的远近都无所谓了。我和戴特莱夫的关系越来越好。有个星期天——那是1976年初的时候——我把他带到家里来。因为我知道妈妈和她的朋友不在家。我为戴特莱夫做饭,我为他准备了一顿真正的午饭,我们坐在一起,像一对真正的夫妻似地吃了一顿家庭午餐。我觉得很有意思。
从那以后,我整个星期只想着戴特莱夫,我焦急地等待着星期六的到来,等待着我们在“音响舞厅”里的会面,我很高兴来到舞厅,走之前什么药都没吃。戴特莱夫正和一个六神无主的丫头呆在一起。我在他们的旁边坐下来,可戴特莱夫几乎连看都不看我,他的心思全挂在别的事情上。突然间,我心里这么想:莫非和阿特兹同样的故事又重演了?这不可能。戴特莱夫怎么会为了这么一个废物丫头而把我扔掉?
他们说话不多,只是交换几句没头没尾的话。我只听出他们是在谈有关海洛因的买卖。我想,大概戴特莱夫向她要海洛因。我生气地对戴特莱夫说:“我说你疯啦,你才16岁,怎么就能想起打海洛因!”
看来他把我的话完全当成耳旁风。我接着说:“你要吃药片我完全可以提供,哪怕一次吃三粒都可以,就是不能打海洛因的针。我求求你别干这种蠢事。”我苦苦地哀求他,可他仍无动于衷。于是,我气得大声地嚷起来:“如果你打海洛因的话,我们俩的关系就吹了。你可以走你的路,我再也不愿意见到你。”说着,我站起来,跳舞去了。
我刚才真做了一件蠢事。我不该演这出电影。我本来应该等到只有我们俩仍呆在一起的时候慢慢地说服他。我完全可以影响他的。我真不该把他孤独地扔在一边,因为他当时已经到了头脑发热、跃跃欲试的地步。
过了两三个小时之后,有人来告诉我,戴特莱夫和他最要好的朋友贝尔恩德打了一针海洛因。
当天夜里,我又见到戴特莱夫,他对着我笑——一种似乎来自很遥远地方的微笑。看样子他很幸福,甚至不觉得有必要和我说话。而我也不想主动去靠近他。对我来说,这一次要比那天夜里我失去阿特兹时还难受。戴特莱夫走了,走向一个不属于我的世界,就这样,由于一支海洛因注射器的缘故,我们之间突然变得毫无共同之处而分道扬镳了。
我继续出入“音响舞厅”。戴特莱夫很快就找到另外一个女友。她的名字叫安琪,是一个又丑陋、又冷酷的姑娘。可以断定,他们的关系是好不了的,我从没见过戴特莱夫和她说话。但是,安琪死死地缠着他。有时候戴特莱夫也来看我,不过,他总是像个陌生人一样,对我一点也不亲热。一般来说,他找我无非是为了向我要几个马克好去买他的海洛因。要是身上有钱,我总是满足他的要求。
星期天的上午实在难熬,我一直溜达到地铁车站,心里想着:“这里的一切实在糟糕透顶。”我再也不知道我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