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鼎记-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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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景帝的眼光确实没错，窦婴在军事上还是有些本事的，他让栾布守着黄河，防止叛军从那里突破，自己驻守荥阳，让其他几路叛军吃尽了苦头。
再加上窦婴的名声之响，还召集了数以几千计的游侠来一起平叛，这次平叛之后，窦婴就被封为魏其侯，身边来投靠的游侠豪士就更多了。
“如果刘荣的太子之位能保住，我一定会让你当上太傅。”临走时，栗姬向窦婴保证道。
栗姬刚走，袁盎后脚跟就来了。
袁盎此时的日子就没有窦婴好过了，现在的他，因为晁错的原因，一直不受景帝待见，现在的位置也是岌岌可危。
“魏其侯啊，现在你可是好运来了，可是我，现在却是……”袁盎一见到窦婴，就忍不住诉苦说道。
“晁错一事，本来就是在我们计划之中，这个酸儒不识时务，执意要和我们为敌，这才招致此等后果。”窦婴说道。
“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现在整个民间都在盛传，太子之位要由梁王来做，这事情可不好解决。”
“皇上的意思是什么？”袁盎问道。
“我猜不透，不过我倒是有自己的看法。”窦婴笑着说道。
“哦，怎么说？”袁盎问道，“莫非你认为太子之位另有其人？”
“皇上膝下皇子不少，可是现在坐在皇后位置上的薄太后却一直没有子嗣，看在，皇后被废只是时间问题。”
“这倒是，本来就是原来的薄太后强行撮合，现在还没有子嗣，任凭她在后宫如何安分守己，失去了最大的靠山，现在的面临尴尬。”
“剩下的几个皇子，不是年龄太小，就是德行不够，除了一个人，就是大皇子刘荣。”
“可是栗姬……”袁盎摇了摇头。
“如果刘荣还是太子，那么栗姬就会是皇后，虽然众所周知栗姬的心胸比较狭隘，但是未必不是皇后的合适人选。”
“这么说，你是把重宝压在刘荣身上了？”袁盎有些吃惊。
“栗姬刚刚来过，叫我支持刘荣，一旦事成，将来我就是太傅，如果你是我，你会如何做？”窦婴问道。
“这……看来这栗姬，除了心胸有些狭隘之外，脑子倒也不笨，知道要拉拢人。”袁盎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也对，后宫中怎么会有笨女人，笨女人又怎么可能活到现在？现在你的位置已经够高了，除了太傅之位，怕是没有什么能够吸引你了吧！”
“哈哈哈哈，知我者，还是只有袁盎你啊！来来来，我叫人备上酒，我们好好喝上一口。”窦婴马上招呼下人备酒，硬是把袁盎留了下来。
“好吧好吧，今天就在这里一醉方休了。”
……
看到头儿被人挟持，旁边一阵骚动。
萧明一脸不解，像是完全不知道在自己脖子上的小刀，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会是你？”
“我也想不到，来抓我的竟然是你。”滢滢往大门口方向后退，说道，“几日不见，倒是混得不错么？都已经是七品了。”
“我知道你恨这些所谓的贪官污吏，但是你这样做又能改变什么？”萧明想劝说滢滢改变原来的计划，他知道，这样下去，一定会把自己栽进去。
“看你现在打扮，应该是帐下督吧。现在穿着官服和豹纹官鞋的感觉怎么样？虽然我知道当官的没几个好东西，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做个好官。”滢滢边退边说道，身边的人也步步紧逼。
旁人看的目瞪口呆，大人和这姑娘，难道是旧识？
“你知道，我是不会抓你的，你还是走吧。我就当回报在下邑姑娘的恩情。”萧明在滢滢耳边小声说道。
“我在为百姓做好事，竟然会被人通缉，反倒是这些人，你要千方百计去救他们，这真是一个大讽刺啊！”滢滢对身边的黑衣人说道，“你们先走，我随后就来。”
“你们一个都走不了，原先已经你们是罪不容恕，现在更是众目睽睽劫持朝廷官员，你当王法是摆设吗？还是，你当孙府是你家任由你说来就来？”孙中正见好不容易有机会把凶徒抓到手，怎么可能就此罢手？
“孙中正，你非要我把你的罪证在这儿讲出来么？既然你想要鱼死网破，我就陪你鱼死网破。”滢滢咬牙切齿地说道。
“你……你不要含血喷人……”孙中正涨红了脸，“我为官清廉，人尽皆知，哪是你能搬弄是非的？”
“好啊，你敢不敢以你的妻子发誓，你没有收受匈奴的财宝？”
“你……我不和你多解释些什么，快来人，把这悍妇给我抓起来。”
“景帝二年，从大单于那儿收受好处，把大月氏给皇帝的情报卖给匈奴，导致北方战败，大月氏投降匈奴，你敢说没有？”
“元年五月，楼兰遭劫，匈奴何以知道当时汉朝无人，大赦天下，武将班师？这难道和你没有关系……”
“够了！”孙中正大吼了一句，“我为汉朝付出了多少，哪是你能明白的？”
萧明此时已经心乱如麻，一方面，他的心里是站在滢滢这边的，虽然她的做法自己不能接受，但是自己怎么可能亲眼看着她被抓，一旦被抓的后果，自己是在清楚不过了，况且滢滢对自己有恩，恩将仇报的事情，萧明如何做得出来？
旁边的手下脸色是一变在变，红了再紫，这……这是要闹哪样啊？
正文 第十二章 顺利离开
互联网 更新时间：2013…11…6 14：10：45 本章字数：3064
孙中正见到此处，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从旁边夺过一把刀，就欲上前。
“今天无论如何，你都要交代在这里，既然旁人不敢动手，我就不客气了。”孙中正双手向前一挥，朝滢滢和萧明砍去。
滢滢猝不及防，怎么也没料到孙中正竟然真的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伤害自己，也不顾其他人，刀影一闪，萧明一个侧身，险之又险地避了过去。
“孙大人，案子还没有开审，你这是想要杀人灭口么？”萧明质问道。
“你一个小小的帐下督，竟然还敢出言不逊？”孙中正拿刀步步紧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凭着周太尉的提携才这般年轻就是七品官员，我可不一样，我的父亲可是为汉朝立下赫赫战功，才有我今天的位置。大行令每年各地轮番跑，其中的难处是你们这等佞幸的官员一辈子都无法体会到的。”
“难道孙大人眼中没有王法？”萧明厉声说道。
“王法，在我这里，我就是法。王法本来就是愚弄你们这些低等的人的，你们这些人，向朝廷缴纳税金，而我们这些人，就可以大摇大摆的使用它们，这就是区别。”孙中正狞笑道，“我看你和这犯妇是旧识，说不定也参与其中，一并抓起来好了。”
萧明手下的人没有动。
“怎么，你们是想要包庇他们么？不动手的，也当成罪犯看待。”孙中正说道。
终于有几个人朝着萧明握拳道“对不住了”，然后向前逼近。
陈斌森就在躲在后面，内心十分矛盾。
到底该怎么办？现在是站在大行令这边，还是帐下督这边？又或者，干脆明哲保身好了，自己只是一直微不足道的小蚂蚱，虽然明知道头儿是清白的，但是现在难道站出来说明？这种事，陈斌森是打死不会去做的。
“大人，我……我肚子疼……要不……我……先去行个方便？”寻思很久，陈斌森才吞吞吐吐地说道。
“你……”孙中正一脸鄙夷地看着陈斌森，“快滚过去，再赶紧滚回来，真是一个没用的东西。”
陈斌森像长了四条腿一样跑得飞快，转眼就不见了人影。
傻子，现在还留在那里的，不是嫌命长么？哥哥我什么事没见过，惹不起我还躲不起么？叫我滚回来，等明天爷心情好点再说吧！
孙中正正准备叫剩下的人继续上时，另一个人也捂着肚子说道：“大人，我也肚子疼。”
孙中正眉毛一扬，说道：“你也肚子疼？还真的赶巧了……”
手下赶紧赔笑道：“不是昨儿个吃坏肚子了，本以为今天没事，可还是……”
“赶紧去，有肚子疼的都去了再回来，省的老是在这喋喋不休。”孙中正不耐烦的摆手说道。
这话一说，马上就有几个人开始装肚子疼，剩下的干脆直接拔腿就跑，几乎是片刻时间就没剩几个人了。
余下的两个人，一脸可怜兮兮地望着孙中正，意思也已经是相当明显。
“怎么了，你们也是要公然违抗我的命令么？”
“不是……那个……大家的肚子都疼……我们也……”
“都给我滚，一个个没用的东西。”
这下，院子里就只剩下孙中正和滢滢萧明一行人了。
“我倒是看不出来啊，你还有这么大的影响力，竟然还能让这些手下不听我的命令行事。”
萧明摇了摇头说道：“这不是我的影响力的原因，还是你不得人心。”
说完，萧明对着旁边的滢滢吐了吐舌头说道，“现在你可以放开我了吧！”
“呸，老娘我才不屑抓你呢，要不是看在……”滢滢的脸一红。
“我早就看出来了，你们果然有问题。早知道刚刚就结果了你们这对狗男女，免得将来祸害……”
“我说，这些天你去哪了，怎么会想到来长安？”萧明问道。
“下邑呆不下去了，自然是要往长安走，难不成去找你？”滢滢打趣道。
萧明赶紧摇头：“可千万别找我，这几个月来，我身上可没发生什么好事，你看今天不就……”
孙中正见萧明和滢滢自顾自聊天，丝毫没有注意自己的样子，大怒道：“好啊，现在是不是以为只有我一个人就奈何不了你们，今天一个都别想走。”话没说完，大刀已经砍了过去，呼呼声震得耳朵生疼。
萧明早料到会如此，拉起了滢滢的手，赶紧往后一退。
孙中正不依不饶，步步紧逼，手中的刀变得越来越快。
刀相对于剑来说，更适合普通人使用。剑一用起来就显得小家子气，有挑有指，攻击力不大。不像刀一样，全凭一个砍字，就能把刀的威力发挥到十之**，现在孙中正正在气头上，每一刀砍起来都是威猛十足。
“我说，大叔你也这么大岁数的人了，何苦为难一个姑娘家？要不，你就放她走算了。”萧明笑着说道。
“放屁，这女人蛇蝎心肠，非要置孙某于死地，我和她早已是不死不休。”孙中正怒道，“若你还是一个有良知的官员，就不会放任她继续为祸民间。”
“正因为我有良知，我才要放她这一回，这位姑娘于我有恩，我欠她一个人情，所以，就算是搭上自己。我也要救她。”萧明正色道，“以前孙大人的事，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你以为，单凭你一句话，我就会放过她，诬陷朝廷官员，杀害绑架……每一条罪状拉出来都是一个死字。”
“算了吧，中正，我们就放过他们吧！”不知什么时候，妻子已经站在旁边，泪眼模糊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你……你是什么时候……”孙中正的脸色一变。
“这么多年夫妻，你的心事我难道还会不清楚？从你叫我回房的那一刻，我就从你的眼睛中看到了担忧，就一直在一旁看着，看到了黑衣人过来，听到了你们的谈话，现在，你又何苦……”
“你……你还是不懂，官场中，本来就是如此，如果能平平淡淡，我又何苦非得弄得血雨腥风？回房去，就当什么都没有看到。”孙中正强闭着眼睛，忍住自已即将落下来的眼泪说道。
“中正，算我求你了，放过他们好么？我们已经做了那么多的错事，难道你还不愿回头么？”妻子声泪俱下的声音让孙中正再一次心软。
“你们走吧。”孙中正放下了手中的刀，一脸颓废的瘫倒在地上。
“赶紧走啊。”萧明劝道。
“告诉你一个消息好了，被抓走的人其实都还没有死，只是被我给囚禁起来了。”临走时，滢滢说道，“这群只知道为自己考虑的人，本来我想让他们一个个死了算了，但是我又不是上天，怎么会有剥夺他人活下去的权利？他们现在一个个都被逼的精神错乱，这就是我给他们的结局，最好的结局。”
萧明的内心一震。
“你放心好了，从此以后。我们会向皇帝告假请辞，接下来的生活，我希望能平平安安过下去。”坐在地上的孙中正忽然说道。
“这样也好，本来这个世界就没什么正义和公道，我也不敢说我自己做的就都是对的。世间大都是苦命人，剩下的就是以欺压剥削苦命人为乐的上层人，从今天起，长安再也不会有官员失踪了，这你可以放心了吧！”
萧明看着滢滢的脸问道：“你相信世上会有人人平等的一天么？”
“或许会有吧，谁知道呢？”
正文 第十三章 案件之后
互联网 更新时间：2013…11…6 14：10：45 本章字数：3120
太阳已近落山，萧明和滢滢走在路上，一路无言。
“现在没人了，怎么你倒是不说话了。”滢滢问道。
“现在你有什么打算？”
“反正在下邑我已经攒了不少钱，现在也不用为生计考虑，倒是你，放了我，你怎么和周太尉交代？”滢滢笑着问道。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我就说疑犯已经死了，只要案子不再发生，上头应该不会再过分去追究。萧明说的轻描淡写。
“以前我还只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有父母的疼爱，旁边人的关心，可是，吴王的一个命令，就让我变成了如此境地。父母双亡，身边没有一个可以信任的人。”滢滢忽然说起自己的事情，让萧明有些手足无措。
“到了那时候，我才知道，除了自己，谁都靠不住，一朝一夕之间，什么都有可能失去。就算是在凤鸣阁，到处都是争权夺利尔虞我诈，我真的累了，可是我知道，我还不能认输。”
“余滢滢，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你应该向前看，我知道你这些年受了许多苦，但是你应该……”
“不用你告诉我，我知道该怎么做。”滢滢打断萧明的话，“这些年我过的是什么生活，都是这些人，要不是朝中有这些只顾自己的奸臣，我又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萧明无言以对，在这个皇权至上的时代里，任何的解释都显得微不足道，无关痛痒。
“所以我才要报复他们，吴王和这些朝中大臣暗地里都有联系，我父亲对这些事情，虽然他执意反对，但是哪里会有人听他的？举世皆浊他一个人难道还想要落得干净？我每天看他的表情凝重，眉头紧锁，以前我不知道，可是现在我明白了，他是早料到了自己的结局，却苦于无法脱身。”滢滢说着，眼泪就不自觉往下落，“当时就常听我娘亲劝他，既然无法改变什么，为什么不辞官归隐，免得落得个身首异处的结局，可是他却不肯听，嘴里念叨着，虽然这个朝廷有再多的不好，可是，一想到自己一旦置身事外，就再也难有能为百姓考虑的官员，自己对于吴王，对于广陵，总有那么多的不舍。”
“你的父亲是一个好官。”萧明感叹道。
“是，他或许是一个好官，但是他一定不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让自己的家人遭此横祸，只为了满足他内心的一方平静。我恨他！”
“我还记得，当我全家被抄家时，许许多多的人就在一旁看着，或冷漠，或无动于衷，或欢呼，或拍手称快，好一个众生相。”
“所以我才知道，只要事不关己，谁会在意其他人是悲是喜？只有我一个人，一脸哀伤地躲在一旁哭泣，心里想的却是，以后就再也没有人会关心自己，除了自己，没有人会再帮助你。”
“这不是个人的原因，在这个体制下，本来就很难有真正的公平，因为皇权永远凌驾于其他之上。”萧明知道必须要让眼前的人清楚明白，不然她一辈子就会深陷进去。
“你是可怜，难道其他人就不可怜，你所做的一切，根本就无力改变什么，除了让自己变得更加冷漠无情。”
“那些人是做错了，可是难道错的仅仅是他们么？在这个世界上，只要有人，就有利益之争，就会有人牺牲，这根本避免不了。哪怕是律法再严苛，哪怕是皇帝再了不起。”
“这次我会放过你，一方面是上次在下邑你帮过我，另一方面，是我也不希望你一错再错下去。这样做，除了让自己深陷危险之中，根本没有别的什么用处，早晚有一天，你会被其他人抓到，到时候，你以为其他人会感激你？虽然你口口声声说你恨你自己的父亲，可是你所做的，不也是用自己的方法来改变这个世道？只是你的办法更极端，如果你的父亲还在世，也不会希望……”
“不要在我的面前提起那个人。我所做的，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滢滢极力想撇清自己，却显得那样软弱无力。
萧明挤出一丝笑容：“一个姑娘家的，整天打打杀杀的有什么意思？要不，赶紧找一个人嫁了算了，省的整天胡思乱想。”
夕阳已经落下，萧明和滢滢的背影，在夕阳中显得格外静谧。
萧明还得回去给周亚夫复命，长安的事情终于已经告一段落，现在的他，终于可以松一口气。
“这次做的不错，可是人你怎么没有抓回来？”周亚夫问道。
“见逃生无望，犯妇干脆自己结束了生命，所以还是没能抓到。”萧明撒了一个谎。
“算了算了，这样也好，省的还得抓回来审，这人倒是果断。”周亚夫轻叹了口气，才说道，“这次上面给的压力不小，我也是没办法了，刘武又三天两头跑来向皇上告状，头疼啊。”
“现在犯人没抓到，不知道他又会说些什么？”
“我管他作甚？看他那架势，还真当自己是皇上了不成？”周亚夫一拍桌子，想起刘武的所作所为，肚子里就是一股无明业火往上冒，“仗着有窦太后撑腰，他在长安愈发为所欲为，结党营私，我迟早要在皇上面前参他一本。”
“太尉，此时梁王的名声正响，不适合现在就出手，大家都知道您和梁王有隙，这样做，只是会被人当做把柄乘机攻击。”
“那该怎么办，难不成还得处处受着这腌臜气？”周亚夫一脸气愤地说道。
萧明不慌不忙的说道：“现在民间都在传太子之位可能是梁王的，可是皇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