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夜唱-第1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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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林甫想招他为女婿
若是换了卢杞或者元载;定然是欢欣鼓舞;无比积极的;但叶畅却不然。李林甫气场太强大;甚至比李隆基给叶畅的压力还要更甚;这种情形下;他躲得远远的都来不及;何况跑去给他当半子
而且李林甫一死;他的家族就完蛋了;他的那些政敌毫不客气对李家进行了报复。叶畅才不想成为这样的报复当中的众矢之的;
“那多谢李娘子为某关说了。”叶畅心里掀起巨浪;面上却不动声色;也是起身行礼道。
他们这模样;倒是相敬如宾;李腾空看着叶畅;轻轻咬了一下唇:“郎君倒是有几分家父风范。”
“啊;多谢夸奖。”叶畅装糊涂道。
“旁人可都说家父口含蜜;腹……”
说到这;李腾空住嘴不言;身为女儿;当然不能将旁人讽刺她父亲的话说出来。
这种评价;竟然也传到了李腾空耳中;或许她一心向道;也有这方面原因吧。如今愿意娶她的人;谁知道是不是为了她父亲的权势而来;可若是她家的权势消散之后;那人待她又会是一副什么嘴脸?
“这个;无论别人如何评价;在某看来;这十余年来大唐内外平安;国用虽捉襟见肘却依然可以支撑;这倒有大半是李相公的功劳。”
叶畅说到这;又补充了一句:“那日见李相公时;当面某也是这般说的。
李腾空默然;又向叶畅行礼;然后低声说道:“告辞了。”
她不缓不急;就这样离开出去;叶畅脸上仍然带着笑;但在那一刹那;眼里却是浮起阴云。
李林甫岂是那么简单;只是因为女儿对他有好感就把他留在长安城中
李林甫的算计又怎么会因为李腾空的求情而改变;他现在放叶畅离开;只怕还是一句话:放长线;钓大鱼。
叶畅不想成为别人的鱼;他想成为钓鱼的人。
第199章 风止云散将星集
当叶畅鞭马奔出长安城时;压抑已久的他;终于长长出了口气。
旁边的南霁云与善直;竟然也不约而同;长舒一口气。
三人相视大笑起来;叶畅以马鞭回指长安:“我若再返长安;必不象此时一般;任人摆布”
“怕是不易。”南霁云闷闷地道。
南霁云觉得长安城当真不是他这种人呆的地方;他在见皇甫惟明的时候;便觉得天下官员;无耻莫过于之了;可是到长安城这段时间里的见识;却让他明白;皇甫惟明算什么;长安城里;那似锦繁华之下;金碧辉煌之内;藏着不知多少阴险诡谲。
此间虽好;却不是他南八施展才华之所;还不如陇右。
“不易也得去试试;要不然……”
叶畅话还没说完;又听得后边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叶畅顿时变了脸色;上回他与善直离开长安城;便是听得身后急促马蹄声;然后有人追袭;后来才知;乃是王忠嗣的家将受其女所指来刺杀他;此次托李林甫的福;他可是将韦坚、王忠嗣和皇甫惟明都得罪狠了;莫非他们的残部又来这一手?
“列阵”他厉声道。
上回就只有他与善直二人;敌方二十余骑杀得他们没有还手之力;此次则不然;善射的南八之外;身边还有跟随叶畅到过陇右上过阵战的二十余叶家子弟、家人。平时大伙除了打熬气力;就是练习武艺;也有战阵演练;故此叶畅一声令下之后;众人纷纷下马;以马围了一圈;将众人护住。
这毕竟是长安之外;就算是对方要袭击也无法调动太多人手;一二十骑就是最多了。这种情形下;叶畅觉得;自己还是有一战的把握的。
“前面可是叶畅?”
一个雄浑略带悲愤的声音响起;叶畅举目远眺;大喊的乃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军士;身上着皮甲;带着武器。
“叶某在此”叶畅知道躲不过;回应道:“来者何人”
那人恨恨地往这边望来;然后回头望去;在他之后;又是一骑上前。
这一次马上乘客罩袍之下;隐约露出官服;他遥望叶畅;冷笑了一声道:“某自陇右往朔方;未曾见到叶畅军前风范;倒是见识了你含血喷人的手段;你且记着;王大夫之事;某必有报”
“你是谁?”叶畅见此人四五十岁的模样;须发皆灰;高鼻陷目;看上去不类汉人;便喝问道。
“某朔方丰安军大使哥叔翰”
叶畅顿时激灵了一下;这人就是哥叔翰
他却不知;这是他到来对历史的改变;哥叔翰本在河西节度使帐下;王忠嗣甚为赏识;便调他到朔方节度使任衙将;不久就因军官提为丰安军大使。他乃大器晚成之人;为人识大略知忠义;故此甚得将士拥戴;王忠嗣此次入朝;便带着他;原本是想举荐他为朔方节度副使。
听到“朔方”两个字;叶畅便明白;对方是因为王忠嗣之事而来。
“王大夫之事;若我说与我无关;你可相信?”叶畅心中暗恨李林甫;口中说道。
“敢做不敢当;非男儿也”哥叔翰冷笑了一声:“左军”
方才那喝问叶畅的年轻人顿时又过来;他身体矫捷;在奔马上猛然跳下;从路旁捡了块石头;然后又飞身跃起;跳上了马。
行动如此敏捷;让叶畅神情一动:是个骁将的料子。
然后便见那年轻人挥手;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飞掷而来;双方距离足有五十步;而那石头竟然砸在挡着众人的一匹马身上;那马顿时叫了一声;身体一软;便栽倒下去
叶畅大怒;无论对方是欲伤人而不中;还是想要示威;这都让叶畅难以忍受。
在长安城中受了李林甫等老奸的气;难道说出了城还要受这些莽将的气
“善直师”叶畅叫道。
善直“阿弥陀佛”了一声;从那匹倒了的马上跳了过去;他飞奔向前;速度快极;正与那左军驰马而来相对。左军见他模样;便知他心意;冷笑着冲过来;人与马将交错之时;善直与左军都是齐声怒喝。
左军胯下马唏虑一声悲鸣;屈膝倒地;马上的左军闷哼了声;在地上滚了两滚;这才爬起。
善直在人马交错的一刹那;避开了对方的马鞭;横手一刀;将左军战马的一只蹄子砍断
“李晟在此;贼秃休要猖狂”不等善直退回;哥叔翰身边又有一人冷喝了声;紧接着便听弓弦声响。
嗡的一箭;贴着善直耳畔过去;在善直脸上撕开一道血痕。善直心中一惊:对方若真要他性命?
叶畅身边南霁云大怒;他看出对方这一箭倒不是冲着善直要害来的;对方就是要折辱惊吓善直。但那箭射出之后;善直若是闪避方向错误;只怕会丢了性命。他当下也绰弓在手:“来而不往非礼也;吃我南八一箭”
声毕弦响;箭如电飞;噗的一声;穿入李晟头盔上的红缨之中
叶畅有些无奈;哥叔翰、李晟;这二位可都是牛人。他们在王忠嗣帐下效力;叶畅是有所耳闻;却不曾想因为王忠嗣;自己竟然要与这两位猛人敌对上
或许该留下边令诚;让他把哥叔翰坑死来?
将脑子里的胡思乱想赶走;叶畅看着犹自不服气的李晟;扬声道:“我不是男儿;勇于私斗怯于公战者岂是男儿?”
“某等在朔方杀虏……”
“我们在陇右亦不曾闲着。”叶畅打断了李晟的话:“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某与王大夫女婿元载不打不成交;若是皇甫惟明这贪官不恤的;某有机会;自然不放过他;但王忠嗣与我何怨何仇?”
元载与他有仇的事情;不少人都知道;故此叶畅特意说了“不打不成交”;然后再提自己与王忠嗣一向并无仇怨。这让哥叔翰与李晟等神情稍缓;但并不是说他们就相信了叶畅。
“况且王大夫曾派人邀我去朔方;我虽未见;我友萧白朗却是去了;你们当知此事。便是念在萧白朗的份上;我也不会……”
“巧言令色。”李晟恨恨地打断了他的话:“不管你如何说;长安城中皆言是你害了王公;你休要给某拿到证据”
他说完之后;拨马便走;走之前;又看了南霁云一眼。
那眼光里满是不服气。
后来名动天下的大将;如今也只不过二十岁左右;正是气锐心急之时。叶畅目光在众人在又转了一下;便看到哥叔翰身边还有一人;四十岁左右的模样;神情沉着冷静;捋须冷冷向这边看来。
“哥叔将军身边那位;不知尊姓大名?”见此人气度不凡;不在哥叔翰之下;叶畅便又问道。
“某安北都护李光弼。”
除了咂舌之外;叶畅简直不知该说什么好;然后又有人叫道:“只见他们;不见某么?某金微都督、左领军大将军仆固怀恩;狗贼;记得某之姓名”
这却是哥叔翰身后一胡将在大将;叶畅只觉得嘴巴里发于。
唐中名将;几乎尽皆在此——除了一个郭子仪外
这个王忠嗣……难怪是盛唐第一名将;手底下牛人之多;几乎可以组织一个全明星军团了。
事实上若非叶畅提前引爆了李林甫对太子李亨一党的清算;王忠嗣在仕途上还要更进一步;手握四镇节度重兵;到那时;郭子仪等人也确实是在他手下听用。
“得罪了李亨;未来的大唐天子;得罪了哥叔翰李光弼;未来的大唐的重将;再加上肯定会因此事与我翻脸的元载这未来权相;跟在李林甫身边不怀好意的卢杞这未来奸相……好吧;看来我果然释放了群嘲技能啊”
旁人不知;叶畅自己却在心中苦笑道。
当然;那是按照正常的历史;可是叶畅既然来了;那么这历史自然就会改变。别的不说;没有安史之乱;李光弼与李晟想要出头;就有些困难了。
只不过;被这么多人惦记着;终究不是什么好事。
此时最惦记叶畅的人;从来没有与叶畅见过面;但他对叶畅的“情感”;却是深如海。
李亨。
在东宫之中;他浑身发抖;将所有的门窗都关得紧紧的;没有任何声响;也没有一点风吹。
甚至连光都没有。
或许唯有这种情形下;他才敢表露出自己的情绪;让自己的愤怒流露出来
他原本只是一个普通王子罢了;那个时候;他要做的只是尽可能与身为太子的兄长拉好关系;只等兄长即位;或离开十王宅另辟府邸;或者就是住在十王宅里;继续当他的逍遥王爷就是。
可命运将他却推上了太子的位置;他始终记得;当册封他为太子的诏书下来之后;他第一个念头并不是欢喜;而是惊惧。
大唐可是有死太子的传统的
但他还不能推辞;不但不能推辞;还得兢兢业业地将这个太子做好来。若稍有不慎;他那视权力胜过一切的父皇;不会介意再杀一个太子——反正十王宅百孙院里;多的是皇子皇孙。
在初期的惶恐之后;这个位置也让李亨有了自己的野心。
既然是太子;那就是理所当然的未来天子;现在属于父皇的一切权力;迟早有一日要全部归属于他。
可目前来看;李隆基的身体还很好;丝毫看不出有要登天的迹象;甚至还有余力去玩儿媳妇。李亨每思及此;心中便对杨玉环生出厌恶之心:这个贱人
他更害怕的是杨玉环会怀孕;若生个女儿倒还罢了;杨玉环再生个儿子的话;谁知道武惠妃的那一幕会不会重演
外头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李亨顿时不抖了;他屏住呼吸;飞快地爬上了床。
前太子为何会死;就是因为张九龄等被贬后再没有维护他的人;他看明白这一点;故此有意结交得力臣子;希望以此为臂助。韦坚;那是他的妻舅;皇甫惟明;乃是他的旧臣;王忠嗣;是他的幼友——这些都是他可以信赖可以依靠的;但是如今;却被一网打尽
还剩谁?剩余一个自身难保的李适之?此人软弱可欺;根本不可能与李林甫对抗
就在年前;李亨还觉得;自己看到了希望。天下的一半兵权;掌握在亲近他的人手中;更重要的是;这两人同时来到了京城;并且与他秘密会晤。他当时心里就涌动着一股冲动:只要他们一声“清君侧”;莫说区区李林甫;就算是重演玄武门旧事;亦非不可能。
他用言语试探的结果;皇甫惟明对此颇有兴趣;而王忠嗣虽然未明说赞同;却也没有反对。
那日他回到东宫后;连梦里都笑了;仿佛看到自己坐在了那张宝座之上——但这样美好的梦;只持续了一晚罢了。第二天;李林甫便猝然发动;将韦坚、皇甫惟明、王忠嗣等拿住。
他的梦破灭了;他不得不继续在这朝不保夕的太子位置上继续呆下去;提心吊胆地过日子。让他梦想破灭的;便是那个该死的叶畅
外头的声音又消失了;李亨悄悄喘了几口气;然后他听到了咯吱咯吱的声音;象是老鼠在磨牙。这声音让他吓一大跳;旋即他明白;并不是老鼠在磨牙;而是他自己在
他恨
恨得几欲食人
“叶畅啊叶畅;你害孤爱卿;坏孤大计;有朝一日;孤若不诛你满门;便枉为天子”
捏着拳头;李亨对天发誓。
可就在这时;外边又响了一声;李亨这一次听出来;那不是什么别的声音;乃是脚步声
他顿时又惊惶失措起来:莫非是韦坚交待了什么;父皇遣武士来拿他?
越想越害怕;越是害怕便要越想;他缩入被窝之中瑟瑟发抖;直到听得外边呼他的声音;这才听出;这是他的第三个女儿李澜的声音。
李亨这才回过神来;他不欲让女儿看到自己胆怯的模样;整了整衣冠;过了会儿才道:“澜娘;你有何事?”
“听闻父王身体不适;便来问候。”在门外;李澜扬声说道。
“无碍;无碍;你且退下吧。”
李澜眼中闪动着疑惑的光芒;与别的王女不同;她自小聪慧;或许是生母早死的缘故;虽然韦妃抚养她;但她比起别的王女更懂得揣摩人心。
父王有心事啊。
这也难怪;父王的心事;必然就在舅父等人身上;而害得舅父等人入狱的那一个家伙……就是叶畅
想到这个名字;李澜恨恨地手中加了些气力;她抱在怀中的那只猫怪叫了声;从她手中跳了出来。
“猫疲;别跑”李澜忙追了上去;将猫抱住之后;她又敲了敲门:“父王;女儿有一事禀报”
第200章 安得桃源揽雄强
“走开;走开”
听得女儿又在敲门;李亨怒喝道。
虽然这种压抑的太子生涯;让他养成了隐忍的性子;喜怒很少形于颜色。但是今天还是稍稍有些失控了。
李澜沉默了片刻;又继续敲门:“父王;昨日女儿听得一些传闻。”
太监使女早被李澜驱走;因此整个殿前;就只有她一人。李亨在喝了两句之后;也意识到不对;自己太失态了;若是传到父皇耳中;只怕又会增加怀疑。他定神;从榻上起来;亲自开了门:“你进来吧。”
李澜向李亨行了礼;进了门;她反身想要把门关上;李亨却摆手道:“不必关了。”
终究是从惊惶中脱出来;李亨开始恢复自己的冷静隐忍。门开着;一来就是有人窥视;也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二来也方便他观察外边是否有动静。
“女儿这几日;听说朝廷要选公主和亲。”
“嗯?”
“欲选公主与奚、契丹可汗和亲。”
“这又……是怎么回事?”最近李亨的心思完全被韦坚之案所困扰;因此没有关注此事;听得这里;他皱着眉;选公主和亲;与他有何于系;女儿为何会眼巴巴地来禀报?
看了自己这个女儿一眼;李亨心中突然觉得有些柔软。
这个女儿虽是三岁就没有了亲娘;但韦妃教养得很好;甚懂得关心人;特别是在她身上;有一种皇家所罕见的亲情。她也很聪明;她突然提到和亲之事;那必有所由。
或许该听听她的意见……
想到这;李亨对叶畅就更为痛恨了;若不是那厮;自己哪需要向一个才十四五岁的小女郎问计
“这些时日;二十九姑在各公主府邸和诸王藩邸串门;女儿曾随她一起。”李澜开口道:“在她那边;女儿无意间知道了一件事情……”
无论李亨与他女儿在如何商量;叶畅总算是脱身赶往长安。此时正值气候温暖之时;便是柑桔的生长线;也要比另一世往北一点;因此冬天并不算太寒冷。叶畅等人紧赶慢赶;终于在正月十二这一天抵达了洛阳。
想要三天内赶回修武是不太现实了;故此不但过年未回家;便是元宵;也只能在洛阳城过了。
“叶郎君到了”
才到洛阳城外;便有十余个人远远地迎来;每个人脸上都是喜滋滋的笑容。叶畅扫了一眼;立刻下了马:“诸位怎么在这里?”
“听闻叶郎君要回来;大伙便说了;让轮休之人在此等候”为首的一个五十余岁的老人拜倒在地:“叶郎君救命之恩;小人等如何能不出迎”
“秦老丈这可使不得。”叶畅上前将他扶起:“不过是略尽绵薄之力;真正救了汝等性命的;还是汝等自己”
“叶郎君也忒谦了。”
这秦老丈等;正是当初洛阳附近水灾灾民。天宝二年冬时;他们濒临绝境;乃是叶畅来到洛阳;以“以工代赈”之法;让他们有了一条活路。
不仅如此;若只是给他们一条活路;他们还不会感激到自发来城外数里处守着相迎;更重要的是;叶畅让他们看到了希望;即使家乡的土地被权贵豪绅吞并;却仍然可以置产生财的希望。叶畅去年从他们当中挑出了二百人去孟州公主的庄子;这二百人去年的收入便都超过三十贯;几乎相当于此前家中有田时收入的一倍。这可是纯收入;吃喝住可都是叶畅支出的;伙食服饰都不差;甚至可以说比起他们以往在乡间更为体面。
便是留在洛阳城中的;也在工地上;每个月有一贯钱到两贯不等的纯收入。做得好的;一个月甚至收入达到了八贯钱
他们自然知道;叶畅赚得更多;但那些豪绅、权贵们也赚得多;可曾见过他们拿自己的收益分润既没有亲缘又没有卖身的人?
“秦老丈;旧年过得如何;衣食方面;没有什么问题吧?”叶畅拉着秦老丈边走边问;态度甚是和气。
“托叶郎君的福;去年我和我家两小子;一共赚了六十贯钱;贾管事待大伙也不薄;你看我这身衣裳;啧啧;可是扯得好料子;小老儿活了五十余年;此前还不曾穿过这么好的衣裳……”
“可曾还想回乡啊?”
“想是想;祖坟在那儿;但回去不了啦;这心啊;也就死了。”秦老丈叹息着道:“只求列祖列宗不要责怪我们这些不孝子孙……”
“列祖列宗自然不会责怪;你们好生做;今后发家了觅地定居;再迁坟移灵就是。”叶畅笑道:“若你们能开枝散叶光大门楣;列祖列宗只会高兴;哪里会难过?守着祖宗传下来的家业;日削月减坐山吃空;便是住在祖宗坟边上;列祖列宗又如何会称赞?”
这是大实话;不过旁人口里说出来未必有用;但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