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夜唱-第2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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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捷。这一扑上去;那獐头鼠目之辈顿时胆怯;撒腿就跑。
卞平与谢偃紧追不舍;很快追出了巷子;那人边跑边叫救命;谢偃眼见他要跑脱;奋不顾身向前一扑;扯着对方的袍角;将他拽倒在地。
那人在地上一滚;然后掏了一柄匕首;但谢偃又是一扑;膝盖撞在他的裆下;那人嗷的一声叫;浑身缩在一处;抖个不停;嘴里的声音也变了。
不是汉人
一听得他口中的腔调;谢偃顿时听出;这是契丹语
卞平骂了一声;然后又给了这人一脚:“这世上还有比咱们唐人话语更意味深长的么;杂胡;还说什么蕃话”
谢偃见那厮动弹不得;一边起身;一边按住怦怦直跳的胸口;笑着道:“郎君为何这般说?”
“你瞧;咱们唐人话语里;凤凰乃公凤配雌凰;正是一对儿;鸳鸯乃公鸳配雌鸯;又是一对儿;哦;还有蜘蛛亦是如此。”卞平摁着那厮解释道;见谢偃一脸都是不解;便又道:“我也不太懂;不过是听咱们郎君说的;那必然是有道理的。”
对此;谢偃深以为然;点了点头。
那被按住的家伙此时又大叫起来:“杀人啊;杀人啊;快报官”
周围便有人喝问;卞平笑道:“此人为贼;他偷了我的东西;不信大伙搜他怀中;有一钱袋儿;里面还有我家娘子给我做的香囊;上面绣着一个平字;乃是区区在下的名”
便真有人搜那家伙怀中;那家伙情知中计;当下急了:“那是你塞给我的
小袋子拿了出来;果然如卞平所言;除了香囊;还有不少钱;甚至还有两枚金饼。
听得那人这般说;搜他之人笑了起来:“你塞有金饼的钱袋与我吧。”
看热闹的都哄笑了;有好事者更是喊打;卞平拱了拱手;算是谢过大伙;然后道:“这等小蝥贼;送入官中也是打一顿便放了;今日我要给他一个教训;各位请帮忙;先将他的嘴堵住;然后捆起来”
从来不乏这等热心之人;当下众人七手八脚;将那小贼嘴堵起;又捆得结结实实;那厮情知不妙;可是这时再想说什么已经晚了。得了卞平吩咐的谢偃已经去招了辆油壁车;将这厮直接扔上了车。
就在大庭广众之下;卞平与谢偃便将那人带上车;竟然没有一人怀疑。
两人在车上;因为有御者的缘故;所以不能谈机密之事;卞平笑道:“方才你胆子倒是大;就这般扑了上去”
“那是自然;咱们从那地方来的;郎君早就说过;若没有些血勇;如何保得住咱们的家?”
马车按着他们的要求;自南面的启夏门出了长安;让那车夫有些惊讶的是;城门处的士兵;在看过卞平手中的一样东西之后;竟然没有做任何阻拦或检查。出城不远;卞平与谢偃将那人抬下车;给了车夫重赏;打发他回长安城中;车夫虽是满心不解;却也知道事情诡谲;非自己能管;故此哑口不言。
那人发觉自己到了长安城外;已经惊得几欲昏厥;待看到卞平微笑着拍他的脸;更是魂飞魄散。他身份隐密;背后隐着巨大的秘密;自己一死无所谓;可是给身后之人若是惹来了大麻烦;那可就惨了。
也不知卞平是何时传出的消息;没一会儿;便从路旁的林子里出来一辆板车;两个壮汉过来;将那厮扔上了板车。卞平回头看着谢偃;笑着道:“你叫谢偃;隶属于人事署;对不对?”
“卞陪戎竟然认得我”谢偃一喜:“正是小人。”
“你是随我去;还是自己回长安。”
谢偃刚想答;猛然惊觉。
跟着卞平去;也就是要更多地接触到辽东秘谍的核心机密;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加入秘谍机构。
虽然这个尚无其名的秘谍机构的收入肯定会很高;比起如今谢偃所隶的人事署要高得多;可是谢偃再三考虑;还是摇了摇头。
卞平稍有些失望;他觉得谢偃今日表现出来的勇气与反应能力;都足以成为秘谍的中坚;只不过对方却拒绝了。
“那就此告辞吧。”他摆了摆手;上了那架马车;很快就消失在林中。
马车穿过林子;到了林中的一处小院;才停下来;卞平就从车上跳下:“郎君;你怎么出来了”
在小院门前迎着他的;正是叶畅。
“今日行事;有些风险;不在外头看着你回来;我有些不放心。”叶畅一边说一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还好;看你模样;定然顺利?”
“嗯;这厮倒是警觉;好险给他走脱了。”
“拉进去吧;我们一起审审;看看究竟是谁;又是暗中想要害我”
方才在春明门城头时;底下百姓里传出“万岁”的呼声时;叶畅便觉得不对劲。
“万岁”可不是随便能呼的;李隆基大度;听得别人呼叶畅万岁;或许会不计较;但是若有人抓住此事进谗言;叶畅这个僭越是脱不了的。使此计者;以叶畅判断;并不是指望立刻将叶畅扳倒;而是设此伏笔;待以后清算之时再用。
叶畅担心的是;这个人会是谁。
京城中的势力;谁都有可能。李林甫若是出于将叶畅与他彻底捆绑的打算做出这种事来;叶畅不会觉得奇怪;杨钊若是想借此机会;在今后的银行与大唐财政系统中获取更多的话语权;也能做出这样的选择;那隐藏在暗中自以为是条毒蛇的太子;更有理由做这等事情;其余象是卢杞、高力士……都有各自的理由。
这与交情无关;而是因为叶畅已经站到了这个位置上;处在了这个旋涡之中。
地上那人被解了堵嘴的布;才能说话;他就迫不及待地道:“叶畅;你敢当街捕人;莫非以为大唐的王法治不了你么?”
“我喜欢硬骨头。”叶畅淡淡笑了:“果然没有抓错人”
那人一愣;顿时明白;自己方才一句话便泄露了身份
如果是抓错的普通人;第一件事情;应该是求饶;而不是拿什么大唐王法来恫吓。
“你……你……”
“方才在人群中带头喊叶某万岁的便是你吧?”叶畅森然道:“倒是要谢谢你;叶某准备了些不成敬意的小礼物;还请你笑纳……”
那人不安地扭动了下;眼中闪过惧色。
被带进了屋子里;里边果然准备了不少东西;皮鞭、棍棒之类的刑具;还有烧得通红的炭火、不知用什么浸泡着的水。
看到这些东西;那人心里便又是一跳。
他听闻叶畅还算宽仁;只要被他抓住的敌人;大多数情形下都能得到较好的待遇;一般都是送去服劳役。上次辽东大战中;叶畅捕获的各族底层兵士;不少人甚至视这劳役为好日子;至少吃饱睡好不必担忧牲畜被冰雪冻死或者什么的。
但眼前的这些东西;分明显露出叶畅性子里残暴的一面。一个此前还算宽仁的人;变得这般残暴;想来是受到不小的刺激了。
“这些东西;乃是我和吉温等学来的;想必你也应该知道吉钳之名吧?”叶畅又道。
那人虽然流露出惧意;却还未屈服;勉强维持着镇定:“要杀就杀;休想我吐出一个字来”
他这般模样;倒让人刮目相看。叶畅冷笑了声;示意属下就要行刑。
“郎君;这厮有可能是契丹人;方才被制住时;他情急之下;还吐出一句契丹话。”卞平在旁提醒道。
“契丹人?”叶畅愣了一下。
契丹人的话;那叶畅就隐约有一个猜测了。
“原来是安胖子派来人的;这样的话;倒是可以解释了。”叶畅想了想:“刘骆谷看来没有多少长进啊;不过刘骆谷这厮自己只怕还不敢如此;安胖子给他下了命令;亦或是别人和安胖子做了什么交易?”
他口中称安禄山为安胖子;甚是不屑;那契丹人盯着叶畅;面上再无表情。他已经发觉;自己似乎连一个眼神都能被叶畅看出些什么来。
“看来安胖子手中倒是有些勇士;莫非是曳落河?不象;不象;若是曳落河哪能这么轻易被抓起来。无所谓了;你这般硬气;只有一个可能;便是家人在安胖子手中。”叶畅竖起一根指头;似笑非笑:“既是如此;卞平;想法子给刘骆谷那边传出消息;就说这厮已经卖了安胖子。”
那契丹人眼睛一突;终于开口道:“他绝不会相信”
“会的;只要传出九真一假的消息;他就会相信;你熬过了刑也不曾招;但是我许诺从所俘的契丹贵女中选数人许配于你;而且再威胁你如不招;便将你阉了……你吃不住这个威胁;只能招供。口供里说;安胖子与某位大人物相勾结;意欲不利于我与李相公。”叶畅嘿嘿地道:“我不将消息直接传到刘骆谷那边;而是禀与李相公;李相公身边;安胖子肯定安插有人手的;你说他们会不会相信这条消息?”
这消息确实是九真一假;刘骆谷知道之后;只怕会信了六成。那契丹人大恐;若刘骆谷信了;他留在范阳的家人便只有死路一条;因此他咒道:“卑鄙
“很好;就这样吧。”叶畅向卞平示意道:“按我方才说的处置;这厮你来审讯。”
“交与我?”卞平有些吃惊;这么大的事情;完全交给他处置?叶畅初时不是要自己来抓此事么?
“只道他的身份就足矣;我现在要忙的事情;却不是这个。”叶畅笑了起来:“以后两年;我会很忙啊……”
第332章 车辙轮轨前有伤
咯吱咯吱的车轮声;让寿安无法象平时一样午休;随行的随从们有的在小声抱怨;也有的在压抑着笑。寿安斜倚在棉被之上;将车帘拉出一条缝;向外看了两眼。
外边草木皆春;绿意盎然。
已经十七岁了的寿安抿着嘴微微笑了笑;不过现在她笑起来时;目光有些深沉。
两年时光;转眼就过去了。时为天宝八载之春;在辽东呆了近两年之后;寿安终于又回到了中原。
“彭城(徐州)至陈留(汴州)的辙轨都已经修好了;也不知何时东牟(登州)至陈留的能修好。若是能修好;便不用受这般罪了;咱们就可以乘列车去;列车既稳又快;根本不用这般颠簸。”
“也亏得叶郎君能想出这个方法;只要统一了工匠手中的标尺;将之制成游标卡尺;便可以造出辙槽;再改一下车轮;列车便可以在辙轨之上行走……
听到这;虫娘脸上露出一丝笑;从半年前开始;所谓“列车”这个名字;就频繁传入她的耳中。
叶畅当河工大使;在疏浚河道上倒没有做什么事情;他把大多数精力;都放在了修路上。在他最初设想的水泥车辙试验失败之后;一个工匠根据徐州盘马车矿上用马车拉矿石的经验;制成了“L”型的木轨;反而大获成功。这也让工程的进度极大加快;原本以为要用很多年才能完成的辙轨建设;仅仅一年半就完工。
这些木制辙轨;自然是从辽东运来;也算是为辽东又增加了一项产业。好在水力机床、畜力机床在辽东越来越成熟;因此占用的劳动力并不多。
叶畅很固执地将四到六辆普通马车车厢编成一列;故称之为列车;由两到三匹马挽拉;在这路上运行;担着五千斤的货物;竟然也可以一日一夜跑出五百里。到后来;车厢编到八节乃至十节;挽马换成四匹;载重过万斤;速度也只是稍慢罢了。
自然;这个过程中是有换马的;每五十里左右设一处换马的驿站;按照叶畅所奏;驿站由安东商会的安东银行来管辖;朝廷只是负责供给马匹;故此明面上并没有太多地增加朝廷的负担。
此时因为没有精确的计时器;在列车的行进安排上;也不得不采取错时行车。比如说;每天上午都只许由东向西之车行驶;而下午只许由西向东车行驶;这样避免中途会车拥堵。
饶是如此;在这半年;从彭城至陈留的货物运载量;仍然是达到了惊人的数字;特别是冬日里黄河与北运河封冻;淮南道的粮食无法经河运至中原;每日里都有大量粮食运至陈留;耗费只是比起河运稍多;对于平抑此冬粮价;有极大的作用。
粮食乃是第一大桩物品;仅这半年运送粮食所收的运费;就足有三万余贯;而加上其余货物运送费用;估计全年这条长六百余里的辙轨;收益当在十万贯以上。
支出也极为惊人;不算投资筑路的钱;沿途的驿站还有道路养护;花费就超过十五万贯;故此还需要安东银行贴钱运营。不过明眼人都很清楚;这种维持费用每年都是相对固定的;而收益则会年年增长;叶畅在给安东商会股东们的说明书中;很乐观地提起;明年这辙轨就能收支平衡;后年肯定会转为盈利
“也不知他是如何在短短的一年半时间里;修起这路来……”有人嘀咕了一怕。
寿安同样很好奇这一点;虽然叶畅在信中做了解释;比如说有现成的路基、征地由朝廷出面、动员了沿途各州县服徭役的百姓数量多达二十万人以上;若不是每人每天有十文钱的补助;包吃包喝包住;还主要利用农闲时期轮役;只怕就要和当初隋炀帝修大运河一般;引发民怨了。
但是寿安觉得;应当不只如此。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一个卫士从前方奔回;到了寿安的车侧;在车厢边上道:“公主;前面就在修路了;叶郎君便在那里”
之所以没有乘更为稳当便捷的船;而是非要走陆路;原因就在这里。
“惊动他没有?”
“殿下事先吩咐过;卑职不敢惊动。”
“好;好……”
寿安甚是欢喜;她推开车门;拎起裙角;跳下了车。
前面是一大群人;少说有近百面各色旗帜插着;无数人往来忙碌。饶是寿安在辽东已经见惯了大工程开工建设的情形;此时看到这一幕;也不禁为之震撼。
那是成千上万人在一起行动;绵延而去;无边无际。他们在做的;是将砾石等堆在路上;形成路基。如今的列车载重比起一般马车要大得多;因此原先的路基难以承受;必须进行铺垫、碾压等一系列工作。在缺乏机械的情形下;人力就成了完成这浩大工程的唯一选择。
好在人力便宜;对于这些被征服徭役的百姓来说;供吃供喝还每天有几文钱;那已经是极为仁慈的事情。那些从贫苦地方出来的百姓;甚至将这个当成难得的机会;哪怕是役期满了;也哀求着让他们留下来。
家里的田地;可以⊥女人老人暂时耕着;只要能收点口粮就可以;而这边的工程;却是十足的现钱;每月一结;从不拖欠
故此;不算各地征发的徭役;仅常备的筑路工人;叶畅手中就有三万左右;分布在三处工地之上。
“叶郎在哪儿?”寿安向身边的兵士问道。
那兵士方才也只是打听到叶畅在此;却不知这一大群人中;谁是叶畅。他拉着路边一个举着小旗指挥的人问;那人向着西北面指了指:“瞧见那面叶字旗么;叶郎君肯定在那儿”
果然有一面绣着叶字的大旗在空中飘扬。
“叶郎君以这面旗帜为标识;只要见到这面旗帜;他便在工地之上。”那人挑着大拇指道:“咱们叶郎君;那是不必说的”
他言语中的亲热与敬慕;寿安能非常清楚地感应得到。
那旗帜在大约一里之外;寿安捏着裙角;向着那边行去;身边没有带太多人。在一片人群当中;他们这支小小的队伍并不起眼;故此当她到那面旗旁时;惊动的人不多。
旗下工地正于得热火朝天;一个赤着上身混身是泥的汉子带头;其余有几十个人一起;用力拖着一个巨大的石碾;将地基碾实来。
那石碾子只怕有几千斤重;即使是几十个人加上了牛马等牲口;也拖得比较艰难。
都是这样做事的人;就没有看到叶畅。寿安踮着脚尖望了好一会儿;也看不到叶畅的身影;恰好那带头光着膀子的汉子到了她身边;她便问道:“叶郎君何在?”
她这一问;那低头用力的汉子抬起头来;露出惊愕的神情;而寿安自己也惊住了。
这个将绳子套在身上、浑身黝黑的汉子;竟然就是叶畅本人
只不过此时的叶畅;再无当初在长安城头春明门上的风流倜傥;若不是太熟悉了;寿安几乎不敢相认。
“你怎么来了?”叶畅一惊之后愉快地笑了起来:“为何不遣人知会我一声?”
寿安心中突然觉得酸楚;眼泪不禁盈盈:“你……你怎么会成这模样;你这又是何苦?”
叶畅将身上套着的绳索解了下来;扔给了旁边的一人;那人接过之后便继续开始拖动石碾。叶畅这才转过脸来;没有谈论自己为何会变成这模样;而是笑道:“此处非讲话之所;我身上也太脏了;你且去那边营地之外稍候;我洗洗便来见你。”
“不;我跟着你”寿安咬着下唇道。
眼泪叭哒叭哒地从她眼中掉落下来;她不明白;为何叶畅放着好生生的日子不过;偏偏要来受这个罪。就算是奉旨修路;也不当如此吧。
叶畅挥手原是想替她拭泪的;但是手举起来又缩了回去;哈哈大笑道:“莫哭莫哭;不过就是黑些瘦些;回去休息几日;保管又变得白白胖胖了……就象是猪一般。”
寿安忍不住被他最后一句逗得破啼为笑;但旋即收住;只是恶狠狠地瞪着他;然后在他脚上踩了一脚。
这是当初她还是一个小女孩儿时常玩的把戏;叶畅笑嘻嘻看着她;她虽然落脚很慢;叶畅也没有躲;最后她的脚轻轻落在叶畅的脚上;蹭了一蹭;便迅速收了回来。
“难怪这两年每次见你都变瘦了;原来在做这样的事情……就算不说你是朝官;便是你的身家;哪里需要自己来做这个?”跟在叶畅身后;收住泪水之后;寿安扬起下巴;略带傲慢地道:“你那《国富论》之中;不是说了财主们需要提高消费来促进流通么;怎么自己却去做这等事情”
“我可不只是财主;不身先士卒;这些百姓工匠;哪个肯掏心窝与我说话?”叶畅笑了起来。
“真不知你是在做何打算。”寿安嘟囔了句。
她虽是聪明;却想不到叶畅为何要与这些底层的百姓交心。
两人边走边说;这两年当中;寿安其实是见过叶畅好几次;因为每到农忙时节;叶畅就会回过辽东;在那边加起来也呆了足有小半年的时间。只是这一次叶畅在中原过的冬;而寿安则到了初春才回来。
她回来的原因;叶畅很清楚。
两年之约;转眼就至;当初叶畅谎称仙人之言;让他二十五岁之前不得娶妻;现在时间到了。他与李腾空的婚期将近;寿安赶回来;就是想看看能不能阻止此事。
若是不能阻止;想必寿安还是要回辽东;避开让她伤心之日的。
两人正说话间;突然前方有些乱;叶畅抬头一看;就见数十人围拢过来;跪倒在地上。
“叶郎君;为我们做主啊”
“正是;叶郎君;救救我们吧”
叶畅眉头拧起;看了看左右;便有人上前问道:“汝等何人;为何拦住我们去路”
“叶郎君;我等庄稼尽灭;田宅皆毁;如今已经是了无生路;求叶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