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夜唱-第2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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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淳明对他的安排没有任何怀疑;应了一声便出去。叶安有些奇怪:“还要去试场看?”
“那是自然;熟悉考场嘛……”
想到另一世里每到大考之前;学生们总要去熟悉一下场地;叶畅忍不住微笑起来。
不一会儿;蔡晨果、岳曦和杨帆被带到他面前来。
说来有些遗憾;叶畅的私学;最初是为了培养叶家子侄中的人才而设的;只是同时还招了数量相等的修武各姓子弟、叶畅托人买来的孩童;三者各占三分之一;但是叶家子弟成才率低了些;最初的那些孩童们几乎没有什么象样的人物出现;就连叶畅的侄子叶铸;学问也只能算是一般。倒是外姓的子弟中;出了一个蔡晨果;买来的孩童里;则出了岳曦与杨帆。
蔡晨果如今已经十九岁;个头不高;脸上带着笑;极是自信的模样。岳曦与杨帆体型偏瘦了一些;两人比蔡晨果小一岁;但个头反而比其要高。他们都是天宝三载入的学;如今已经过了八年;每日要花四个时辰学习;两个时辰劳作、锻炼;可谓智体双重发展。
“郎君”如同淳明一样;他们对叶畅的称呼;并不是官职;这样的称呼;让他们有一种特殊的亲切感。
“明日便是你们名扬天下之时。”叶畅看着他们:“可紧张否?”
蔡晨果微微扬起下巴;笑着道:“这有什么紧张的;张师早就对我们说过;朝廷里太史监的算学大师;与我们相比也逊色一筹。我们得张师真传;又学得郎君妙术;若是输了;那才是怪事”
“有信心就好”叶畅道:“今日先去看看试场;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
“我们明白;郎君令我们做各种预案;便是为此。”
叶畅在对这些少年的教育中;非常重视预案的拟定;从学习计划预案;到紧急应变预案;五花八门种类繁多;故此这些少年做事大多都很有计划性。
门前早备好了马车;出于低调考虑;此次叶畅没有乘马。带着三人到了试棚;见几面透风;叶畅首先皱起了眉。
之所以放在外边;无非就是要热闹;但并不意味着为了热闹;就非要这些少年在寒风中呆着——那是纯折腾人。
见着有京兆府的差役正在看守试棚;叶畅将之召来:“朝北的这一面;用木板做一面墙;免得北风直吹。”
那差役虽然属京兆尹辖下;晓得自家上司与叶畅不睦;可对叶畅的吩咐也不敢怠慢;当下招来人手;依着叶畅的吩咐;将那一面挡了起来。
“再备六个脚炉子;明日放在边上;升起火来;莫要冷着……”
“叶中丞;只需备三个就可以了。”叶畅正在吩咐;却听得有一人插嘴道
他眉头一皱;自己说话的时候;不相于的人插嘴;既是不礼貌;也是不将他放在眼中。如今长安城中;敢这样做的人屈指可数;而方才的声音;分明不是这些人当中的。
他循声看过去;只见一人;深目隆鼻;带着些白种人的特征;一脸不屑地望着他。
这人身后;还跟着二十余人;也都一个个目光冷淡;甚至是敌视。
不必细思;这一伙;应当就是从洛阳来的太学生;而那个开口说话的;就是他们的助教瞿昙巽了。
自从杜甫传来消息之后;叶畅就遣人去查过这个瞿昙巽的根底。此人家族祖先;乃是从天竺来大唐;在天文、数学方面极有造诣。但是僧一行主持大衍历编制;令其家族在太史监中的地位受到影响。僧一行在世时他不敢出声;僧一行去世后便跳将出来;勾联在太史监中的故旧;攻击《大衍历》抄袭他家族翻译的天竺《九执历》。
这倒也没有完全说错;《大衍历》确实有借鉴《九执历》之处;但是还不到抄袭的地步。不仅如此;瞿昙巽还认定;《大衍历》不如《九执历》;也就在是他看来;抄都没有抄对。
官司打到了李隆基处;李隆基令人对比二历;测量日、月食与星相变化;《大衍历》十得七八;而《九执历》则远远不如。至此;所谓抄袭之说不攻自破;瞿昙巽等人也因此获罪。
叶畅不仅私办算学;而且还扶植一行的侄子张休;对于瞿昙巽来说;自然是大敌;他仇视叶畅也就很正常了。
只不过;单纯的学术与人情之争;牵连到政治争斗;这个瞿昙巽;当真是自寻死路。
“怎么;叶中丞莫非有什么不满?”见叶畅望着自己半晌;瞿昙巽一扬下巴;满脸高傲地道。
“六盆火炉非是为汝所备;而是为明日诸学子所备。”叶畅平静地道:“冬日里天寒地冻;学子有火炉;终究要舒服些。”
“所以我才说;没有必要;只需三座即可。我的学生;可不象叶中丞的家僮一般娇惯;他们数十载寒窗;这一点点苦;对他们来说算不了什么”瞿昙巽回头看了看跟在自己身边的太学生们:“瞧瞧;就这些锦衣玉食的少年郎;要与你们比试算学。你们可不象他们一般;得入大富大贵人家里为僮仆;算学就是今后你们一家生计之所在;这点寒冷;你们可受得住?”
这厮倒是伶牙俐齿;成功将自己这边太学生的怒气激发出来。叶畅微微皱了一下眉;走过去劈手就给了瞿昙巽一记耳光。
“啪”的一声响;声音清脆无比。
瞿昙巽敢向叶畅挑衅;自然是将叶畅可能的反应都算计过了。
在他想来;叶畅是朝中重臣;当今名士;谣言中的仙人弟子;必然是自顾身份爱惜羽毛的;被他讽刺几句;为了维护自己的形象;只能生生受住;绝对不会有什么过激行为。
就算叶畅忍耐不住;与他争执;他也不会有任何损失——叶畅如今的名声多大;他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家伙;叶畅和他争吵;岂不是为他造声势?
结果;叶畅根本不按常理出牌;不是与他来一番唇枪舌剑的争吵;而是直接一记耳光抽过去;打得他原地转了半圈;脑子里全是苍蝇在嗡嗡作响。
“你……你怎么打人”
瞿昙巽身后的太学生都愣住了;然后指着叶畅叫道。
叶畅撇了一下嘴;冷冷扫了他们一眼;他居于主将之位多年;一言一意;便决定成千上万人的生死;自然而然养出了一种威仪。此前他对着那小吏;并没有展现出这种威仪;但现在却不同。被他目光一扫;那些太学生才意识到;他们面前可不是一般的学者名士;乃是当朝名将之中也位居前列的人物
“每年安东商会;往长安洛阳太学供奉钱万贯之多。”叶畅缓缓道:“据我所知;洛阳太学诸监都进行了整修;冬日里有火炕、炉火;而且诸生每日禀食;朝廷亦有恩赏。此人胡言乱语不打紧;将朝廷与安东商会诸贤达之好意抹去;我不能忍”
听得这里;太学生们的愤怒顿时变成大窘。
当初李适之之子曾经闹出长安太学生寻叶畅麻烦之事;但事情被叶畅摆平;此后每年;安东商会都给太学捐献资助——谁都知道;实际上这笔钱是叶畅掏的。故此;在某种程度上;叶畅对他们这些国子监的太学生和助教;都是有恩的。
但他们却来寻叶畅麻烦;说得好听些;是学术道统之争;说得不好听些;就是忘恩负义恩将仇报
这一茬事情;因为叶畅自己从来不提;这么多年来;太学生们已经习惯了;可现在相来;叶畅哪有义务每年出一万贯来扶植他们?
“我……我……你分明是怕了明日与我等相争;今日才做此语”瞿昙巽此时回过神来;他捂着脸;跳着脚;指着叶畅叫道:“莫要以为我们怕了;不就是些臭钱么;没有你们的臭钱;我们一样能过日子”
“笑话;你何许人也;敢替全体太学生作此主?”叶畅冷笑道:“好吧;你既然说我是怕了明日与你等相争……这样;明日若是你们能胜;每年安东商会资助太学诸先生与学子金额;上涨到五万贯;若是明日你们败了;从此休想安东商会再出一文钱。”
叶畅说完;甩袖而走。瞿昙巽还待叫骂;突然叶畅回过头来;向他瞪了一眼;他忍不住吓得向后连连退了几步;然后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方才叶畅一瞪之威;竟至于此
他这般狼狈模样;自然落入看热闹的人眼中;大伙都哄笑起来。
对于这厮;看热闹的人;实在是同情不起来;叶畅方才言下之意;稍有头脑的人都能判断出;这厮果然就是一个不识好歹的东西。
有人便阴阳怪气地道:“啧啧;好大的赌注;这位先生如此厉害;想来每年五万贯唾手可得了……只不过可要小心;象方才那样不小心摔一跤;少了每年一万贯的资助;少不得有些先生学子;要找这位先生的”
瞿昙巽的脸色顿时变白了。
第408章 风云际会暗潮隐
对于叶畅来说;与瞿昙巽在今日的相遇;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瞿昙巽在他心目中;也是一个不值得尊重的小人物。
必须承认;叶畅现在的心态;与他刚来这个时代的心态比;有了很大变化。他虽然还对一般的劳动者并无偏见歧视;可对于瞿昙巽这种拙劣的投机者;他实在提不起什么尊敬的兴趣;也没有和他罗嗦的耐心。
一个耳光解决了问题;他便带着自己的随从们离开了东门。这记耳光很快传入刚刚回到长安的李隆基那儿;李隆基听了只是笑。
“叶畅虽是跋扈;下手总算还有轻重;没砍了那厮的脑袋。”笑毕之后;他道:“那厮着实惹人生厌;不知进退……不过明日还要劳他为朕解闷;高将军;你派个人去抚慰一下;让他好生养息;明日要斗出全力来”
“是。”高力士规规矩矩地应道。
他自己当然不能去;否则就是在展示对瞿昙巽的支持了。派了个小太监过去;折腾了好一会儿才回来;高力士等得不耐烦;当下问是怎么回事;那小太监憋着笑道:“将军有所不知;京师里的太学生去寻那些洛阳太学生的麻烦;双方起了口角;洛阳太学生给人打了一顿;如今正被堵在馆驿之中呢。若不是小人去的及时;没准还要给闯进去再打一顿”
高力士哈的一笑;将消息禀报给李隆基;见李隆基除了听得津津有味之外;并没有半点觉得奇怪。高力士心念一转;想到方才李隆基催促自己派人去抚慰瞿昙巽;顿时明白;李隆基早就料到了这般情形。
这让高力士心里暗暗惊觉;虽然这位天子近两年被杨钊等蛊惑;行事越发糊涂;但可不是真糊涂;而只是不愿意耗心耗力罢了。
“叶畅当真会借势;他如今啊;也不讲究了。”李隆基又评价道。
“圣人此言何意;奴婢愚钝;却不知晓。”
“今日这样下来;明天洛阳太学生有十分本领;也只施展得出七分了。”
李隆基这一下猜错了;叶畅还真不屑对瞿昙巽等人施展这种手段。他对于自己的学生们有十分的信心;毕竟他也了解过一些此时数学的水准;做到一元三次方程就已经是出书论著的大数学家了;而他的这学生;则已经学会用正负开方法解高次方程——原本这方法就是南宋大数学家秦九韶根据《九章算术》中的开方法演进而出的。
而且与因循守旧的国子监算学馆不同;叶畅在辽东几乎可以说是建立了一座数学院;无论是规模还是学识;都远远超过国子监了。
大唐天宝十一载十二月十二日;就在各方人士或急切或平静的心情中来临了。洛阳太学生挑战叶畅的消息传得甚广;不少人都赶来看热闹;甚至有远自洛阳来者。所以一大早;春明门外便挤了不少人;虽然他们对于这场“挑战”根本一无所知。
“卖报卖报;今日增刊;算学浅谈;助你知晓今日比试……”
陈小二又勤快地出现在人群当中;一大早便挑了个好位置;在这里兜售他的报纸。他也不懂算学;只是会做最简单加减;故此对于比赛的项目也是一头雾水。
“呵;这《民报》倒是狡猾;知道利用时机。不过;算学乃数术之道;岂是那么容易知晓的。”有人一边笑着一边买来一份报纸。展开报纸一看;然后惊咦了一声:“竟然真有算学浅谈?”
“原来所谓算学;只是咱们日常生计里所用;原来加减乘除;全是算学
“根本不是什么神秘之物;算学不过是用来计量田亩、称取米粮的手段罢了;以往我还觉得算学甚为神奇;现在看来;原来就是这个”
“是啊;不过如此;看来商贾贩夫;都是算学大师;哈哈……”
“你们啊;就知道看这一点;却不看后面;后面说了;算学乃百工之基;河工、木工、泥瓦匠;都须学算学;若不如此;所修堤坝必溃;所建房屋必倒;城池也必有缺限……啧啧;这么说来;算学原应当是一门显学才是。”
“国子将里算学博士才是九品官;如今洛阳算学馆连三十名学生都招不满;还显学”
众人对着报纸;一边看一边议论;陈小二听得欢喜:议论的人越多;那么他的报纸卖得也就越多。而且;从这些人的讨论中;他也对算学有了些认知:原来这并不是那些术士们用来计算命运的神秘之学;而是生活中所用的计量之学。
底下叫卖的声音;甚至传到了城头上的御座;李隆基令人取了报纸增刊来看;他年纪已经有些大;眼睛老花得厉害;报纸上的字便有些看不清。
“寿安;给朕念一念。”他召呼身边的二十九娘道。
上回打了杨钊儿子;寿安公主不是没有受罚;被关了十余日;不过今天热闹;又有玉真长公主为她求情;李隆基把她带来。
“阿耶;女儿这里有件好东西。”寿安却不念报;而是拿出个锦盒;打开之后;将锦盒里的一面小圆透镜交给了李隆基。
“这是什么……嗯?”
李隆基接过那小圆镜;最初是惊讶的;但后来一照便明白:“可以将字放大?
“阿耶还记得当初的那枚水晶球么;水晶球之面是圆的;光过镜面之后;便会折曲;故此字迹变大。”寿安笑嘻嘻地道:“阿耶看书看报不方便;便可以用此物。”
李隆基想到当初为了水晶球引火之事;曾经痛责过寿安;心中便觉得一种温暖。看着寿安的眼神;变得慈爱起来;不过旋即他佯怒:“这必定又是叶畅的把戏吧;这厮几乎对朕饱以老拳;朕可不理他”
“这是女儿的孝心;与他何于”寿安一撇嘴:“他敢对着阿耶挥拳;阿耶把他关在长安城里;多关些时日;不让他满天下乱跑就是”
李隆基目光再度慈和下来;他哪里不知道寿安的一点点小心思;不过这点小心思对他的皇权没有什么坏处;他自然不放在心上。
而且他对寿安;多少是有些歉疚;若不是为了自己的权术;寿安嫁与叶畅;那当真是天作之和。
“好;朕就来用一用……叶畅这厮;心思倒是奇巧;他若是肯用一半心思在正途上;朕这宰相之位迟早是他的。”
“如今他不用心在正途上;已经有人没日没夜在圣人面前进他的谗言;还有人从洛阳城来找他的麻烦;若是他真全心用在正途上;只怕用不了几天;阿耶就把他脑袋砍了。”寿安撇着嘴道。
“哦?”李隆基放下放大镜;目光突然变得很敏锐:“此话何意?”
寿安向着一边呶了一下嘴;李隆基别过头去;只看杨钊颇为尴尬地站在那里。
寿安明显就是在给杨钊上眼药;李隆基笑着摇了摇头;伸手轻轻拍了一下寿安的胳膊:“你啊;女生外向;果然如此”
他将报上关于算学的内容看了一遍;沉吟了会儿;笑着道:“不过;二十九娘;你说得不错;若他把这份心思用在政途上;不知多少人睡不着觉——没想到;他把朕也算计进来了。”
“阿耶这是怎么说?”寿安心里一惊。
“他就是知道朕好看热闹;所以才有这么一出戏;我道他怎么会回应洛阳那个助教;原来为的是这个”
“啊?”
“朕记得;叶畅曾上过奏章;《周礼》中记载;教国子以六艺;其中便有数。如今数学不振;科举只考文章诗赋;所得者乃翰林清贵之士;而非亲政抚民之才。故此建议朕所有科举科目;都当加试数学——也就是算学;朕懒得理他;留中不发。他这厮却做出今日这勾当来;大肆宣扬;分明是用朕替他打广告”
李隆基口里吐出了“广告”这个近年来风行天下的词;不过他虽是责骂叶畅;却没有多少怒意。
“女儿是不懂这个的……总之那厮就是个瞎操心的家伙”寿安道。
李隆基点了点头;觉得自己又看破了叶畅的一层用心;心情大畅;正在这时;看到那边洛阳国子监算学馆的太学生们施然而入;他笑着道:“难怪昨日叶畅发怒;他真是一片好心;原本是要抬举算学;偏偏算学馆的这些博士、学子不识好歹”
“那个瞿昙巽;一看就不是好东西。”寿安在旁插嘴道。
这点小小的眼药;除了让李隆基大笑外;没有别的作用。旁边的杨钊轻轻瞄了寿安一眼;然后又垂下头去。
他心中对寿安自然是极恨的;但是他也明白;哪怕是杨家姐妹;一般都很少招惹寿安;毕竟论及圣宠;寿安有叶畅的支持;比起杨家姐妹也弱不到哪儿去。
比如说这放大镜;李隆基便明显很欢喜;拿着东照西照;时不时哈哈大笑起来。
“先忍忍;且看那些洛阳算学馆的人有几分本领;若他们能让叶畅吃个憋;叶畅声名必然大大受损……”杨钊看着底下的试棚;脸上浮起一丝阴笑。
他比叶畅强的地方;在于他可以调动朝廷中枢的力量去帮助瞿昙巽一伙。比如说象今天;看起来只是洛阳算学馆的那么几十号人;实际上;杨钊几乎将朝中能找到的算学高手;都聚在了一块。
他们出了十道题;这十道题都是这些算学高手们耗费时日也难以解答的;在杨钊看来;叶畅带来的那几个私学的弟子;根本不可能在今天解出这些题目
这种情形之下;对叶畅来说;最好的结局也是两败俱伤打个平手。
他往下望的时候;却没有意识到;在城下一个角落里;有人在往上看;看的正是他。
王焊站在刑滓身边;向着杨钊抬了一下下巴:“这厮不可留他活着;他比叶畅还要可恶”
“放心;得手之后;杨钊必死。”刑滓笑道。
“好生去做;我去兄长那边;若是有什么消息;我会传给你。”王焊走了两步;又回来;正色对刑滓道:“事情得成;咱们都是大富大贵;若是不成;死无葬身之地;你须慎之”
“王公只管放心;你有王者之相;自有天命佑护;此事必能成”刑滓压低声音;看王焊依然一脸肃然;便又道:“西马场之事;我算是看明白了;朝廷这些年太平日子过久了;长安城的戒备甚为松懈。除了龙武万骑军因为须得调派兵士出外作战;还算有几分战力;其余兵将差役;都是酒囊饱袋。只要控制住龙武万骑;大事便定矣”
得了他这番话;王焊总算放下心;他大步向前;他兄长身为京兆尹、御史大夫、京畿采访使;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