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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盛唐夜唱-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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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非如此;球市之事;他原该直接寻叶畅请求合作的;却拐弯抹角通过王缙走玉真长公主的门路;从而引起这些事端来。
    “东西不可乱吃;话也不可乱说;王翁;你言下之意;乃是我们西市有意纵火?若是王翁有证据;直管去告官就是”胡源祥几十年被王元宝压制;这一次痛痛快快翻身;眼里哪肯容沙子:“哼哼;我倒是听闻;有人获罪于天;天降神火呢”
    说到这里的时候;胡源祥忽然心中一动;想起叶畅来。
    他心中也是很奇怪;东市的锦帛为何会燃起;现在想来;莫非这是叶畅做的?
    想到叶畅背后梦仙的名声;胡源祥原本只有一分猜测的;现在便变成了六分。
    王元宝被他拿话一刺;知道再纠缠没有什么意思;当下笑道:“不管怎么说;此次我们东市输了;输便是输;老朽也不找什么借口;用不着再比什么了。”
    说完之后;他一拂衣袖;转身便走。
    走得没有几步;便看到一个少年郎笑着迎面而来;拱手向他行礼。
    王元宝没有理会这少年郎;但当两人错身经过时;他却听得少年郎自我介绍:“某;修武叶畅是也;今日能见王翁;实是幸会”
    “修武……叶畅;叶十一郎”王元宝猛然停住脚步。
    他歪过脸;仔细打量着叶畅;这还是他第一次亲眼见着叶畅。
    果然;如同传闻中的一样年轻;只有十八九岁的模样;眉清目秀;神态潇洒。虽然不是那种在哪儿都吸引众人瞩目的人;但是;确实容易引起别人的好感。
    但就是这么一个亲切温和的脸;却让王元宝感觉到巨大的压力。
    “你……你想做什么?”王元宝有些吃力地问道。
    “向王翁致谢;多谢王翁这十万贯。”
    今早得到消息;王元宝已经将十万贯钱运到了玉真长公主那儿去;玉真长公主唤叶畅将他这边的八万贯取走。
    “十万贯?”王元宝眉宇挑了一下。
    “送到玉真长公主处的;就是某开口定的价格;十万贯。”叶畅笑着道:“明日起;王翁就可以派人去球市交接了。”
    “十万贯……”
    王元宝喃喃说了一声;此时心中顿时明白了。
    叶畅这个时候拦住他;不仅仅是来看他的失败;更重要的是将这个消息告诉他。
    王缙开口说叶畅要十二万贯;但实际上叶畅却只要了十万贯;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的合作伙伴王缙;在他们的事业尚未开始之时;就已经从他这里分走了两万贯。
    若是此前得知这件事情;王元宝不过一笑置之;想要让王缙出力;不破点财哪能。但今日之败过后;他得知此事就要三思了:王缙分明是个志大才疏之辈;他的合作;值这两万贯么?
    叶畅的意思;也很明显;离间他与王缙关系。但这不是阴谋;而是阳谋;不和的种子早已种下;叶畅只是浇了点水积了点肥。
    长叹了一声;王元宝向叶畅拱手;深揖:“改日再聆叶郎君教诲……失陪;失陪……”
    说完之后;便一个踉跄;然后站稳;离开了西市这边。
    对他来说;这市赛现场可是伤心之地;因此回到自己这方后;召来几个掌柜、管事交待了一番;自己就上车回宅去了。
    他这一走;东市的豪商们便也走了大半;虽然摊铺子仍然在撑;也只是勉强维持。
    这个时候;虫娘紧紧地抓着叶畅的胳膊;大大的眼睛仍然瞪着他;显然;对于方才发生的一切;仍然十分好奇。
    “想问你就问啊。”看她那模样;叶畅觉得好笑。
    “方才……那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做到的?”
    “不过是借太阳光……呃;太阳之火;点燃那个锦帛;算不得什么事情;你也能做到的。”
    “真的?”
    “自然是真的;我还骗你不成……时候不早了;咱们回去吃午饭?”
    “好;你教我如何借太阳之火”
    吃完午饭;虫娘便依依不舍地与叶畅话别;回到了宫中。
    她的手中;是叶畅赠与她的水玉球。刚跟着叶畅学了一手;她心中甚为欢喜和兴奋;跑到殿前院子里;寻了些枯叶;用水玉球折射阳光将枯叶燃起。
    她玩得专注;咯咯笑个不停;却不知在她身后;一个身影慢慢在接近。
    是李隆基。
    他在朱雀门上看了半晌;终究是凑不上这热闹;这让他心中觉得美中不足。虽然有内监时不时带来街上的消息;可是哪里比得上身临其境
    而且;他甚为聪明;叶畅的布局;别人看不出来;他却看得清楚。但有些问题;还需要问问才知道;比如说那些胡姬所唱诗曲;其中有一些作者他是知道的;但还有些作者他并不知。
    最重要的一项;便是如何引燃锦帛。
    如同王元宝、胡源祥一般;李隆基也认定这必是叶畅捣的鬼。但是;接下来的问题让他犯难了;叶畅是如何引燃锦帛的。
    李隆基思前想后许久;都没有找到原因;到后来想起一事。
    别人不知道这个;二十九娘是肯定知道的;她可一直跟在叶畅身边。
    现在李隆基将政务交与李林甫;自己悠游园林;闲着无聊;午饭之后;便逛到二十九娘这边来。
    他没有带多少人;远远地见二十九娘如同小孩儿一般在玩;便示意侍从不要出声;自己悄悄接近;看二十九娘在玩什么。
    然后便看到她将一片树叶点燃;踩熄;又将一片树叶点燃。
    李隆基吃了一惊;忍不住上将;劈手抓住了二十九娘:“这是何等妖术;又是何人教你”
    他厉声喝问;让虫娘吓了一大跳;发现是他;虫娘下拜道:“阿耶”
    李隆基松开声;冷哼了一声;宫中最忌讳的事情之一;便是妖术;他抖了抖衣袖;向着身后高力士使了个眼色;高力士会意;低声吩咐一个太监去将陈玄礼唤来。
    “这是何等妖术?”李隆基又喝问道。
    “并……并非妖术;乃是向太阳借……借火……”虫娘身体微颤;意识到不妙了。
    “向太阳借火?”
    “太阳之光;可化为火。”虫娘看着在地上乱滚;已经有裂纹的水玉球;眼中泪汪汪:“只需用这水玉球;将阳光聚于一点;便……便能化光为火。”
    听得这一句;李隆基紧皱的眉头稍松:“不是妖术?”
    “阿耶可令人试试。”虫娘道。
    李隆基没有作声;那边高力士却向个小太监示意;小太监小心翼翼地捡起水玉球;水玉球表面上出现了裂纹;但大体上还没有什么问题。
    在虫娘指挥下;那小太监很快便也引着了火;看到这一幕;李隆基恍然大悟:“这定是叶畅那厮教你的;今日市赛;东市的锦帛突然着火;便是这……”
    他原本还想说是妖术的;但仔细想来;这似乎又不象是妖术;因此最后换成了“伎俩”二字。但旋即;他又好奇起来:“为何会化光为火?”



第121章 空有飞熊不得用
    “为何会化光为火?”
    善直跟在叶畅身后唠叨;虽然叶畅已经解释了许多遍;可是他仍然听不明白。
    “我曾于冬日取冰;无意中发现;表面为凸弧的冰可以将光聚而为一;外型为三棱的冰条可以将光散而为三……
    叶畅一边说;一边在想如今宫里会发生什么事情。
    这是风气比较开放的大唐;人们的包容性极强;所以叶畅并不担心;自己说出此事;会被人视为妖孽。
    “让人去冰窖里取冰。”皇宫之中;李隆基对高力士道。
    当陈玄礼赶到的时候;冰也取来了;先是一个凸镜;如同叶畅所言;竟然真的将太阳光聚为一点;而且稍许时间之后;便取火成功。
    “果真有此事……此方外之事;召吾婿张培来……翰林院今日孰人当值;一并召来。”
    发现不仅仅是水玉球能引火;冰凸镜也取火;李隆基开始相信;这并非什么妖术了;只是和水往低处流、树往上面长一般;自然的道理。
    不一会儿;张培便出现在他面前;只是翰林院当值之人;却还没有到。
    “今日翰林院谁人当值?”李隆基问道。
    “李太白。”张培回答。
    “人呢?”
    张培心里有些恼;他哪里知道;应当当值的李太白到哪儿去了;倒是高力士;在旁歪了一下嘴:“李学士喜欢热闹;是不是也去看市赛;流连其间?”
    “便是我也想去看。”此时李隆基对李白还算宽容;他笑道:“既是如此;便遣人去市赛之处召他来。”
    张培不动声色地听着李隆基的安排;心中却有些嫉妒李白了。
    “贤婿;你主持翰林院;可曾见过这个?”
    “这个……是哪来的妖术?”看到虫娘在一边;又想到今天市赛发生的事情;张培顿时明白;这一定是叶畅弄的鬼;而且;他通过虫娘向皇帝献这个“宝”;定然是想着讨李隆基欢心;好能够得到一官半职。
    想到这里;张培向着李隆基行礼道:“陛下;此乃妖术;岂可存于宫中;且须治献此妖术者之罪”
    李隆基捋须而笑:“这不算什么妖术吧?”
    “这如何不是妖术?”张培闻言愕然。
    皇帝极忌宫中有人以妖术惑众害人;汉武帝雄才大略;还因为巫蛊之事杀了自己的太子;李隆基在这方面;性格接近于汉武。
    “贤婿不知道这个的缘由?”李隆基懒得与他辩说;又问了一句。
    张培一心想着如何借这事情将叶畅兜进去;哪有心情细思;摇了摇头:“便非妖术;亦为奇技淫巧耳;实非天子、士大夫所能闻也。”
    这就扫了李隆基的兴致;特别是李隆基看到虫娘可怜巴巴地站在那儿;想到自己方才吓着这个小女儿了;他笑着摆手:“贤婿;你还得多做些学问。”
    先是凸透镜聚火;然后是棱镜分光;这两者中;杨玉环对后者甚为感兴趣;此时笑着向他道:“三郎;若是梨园歌舞之时;用这棱镜分光;照于台上;岂不更添颜色?”
    “却需随乐而动才好……”
    他二人兴致勃勃讨论如何利用棱镜分光的打扮舞台;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得小太监们吭噗吭噗的声音;紧接着;便见两个小太监扶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还隔着老远;便嗅到一股酒气。
    “李卿果然是酒中仙啊;片刻离不得酒。”李隆基笑道:“醉成这般模样;也不知还能不能说话。”
    “臣未醉;不过是有些倦罢了。”却见那人将扶着的小太监推开;摇摇晃晃地站住;向他施礼:“今日市赛;共是有四十七种美酒;往日里一一沽取;须得耗时耗力;今日凑在一处;臣便犯了馋;还请陛下恕罪。”
    他眉细目长;风神俊朗;飘逸潇洒;顾盼间虽是醉态可掬;却醉而不倒。
    正是李太白。
    “李卿既是未醉;且说说这是怎么回事。方才朕问过张学士;他亦不知;以为妖术。”
    李隆基向高力士示意;高力士指使着小太监;再次去取了冰来;以凸透镜取火;以棱镜分光。
    其余人见到这一幕;都是惊呼连连;李白用惺忪的醉眼瞧着;却是微笑不语。
    “李卿?”李隆基问道。
    “凸透镜取火;此必修武叶畅之手段也。”李白第一句便让众人微笑;但第二句;却是有些惊人了:“军中所用阳隧者;亦同其理;《礼记》所载;‘左佩金燧;;亦其类也。《淮南万毕术》中亦有言;‘削冰令圆;举以向日;以艾承其影;则火生;。”
    说到此处;李白斜看了张培一眼;又笑着道:“张学士通于翰墨;此等闲书;非学士所长也。”
    张培默然无语。
    他原是视为妖术的东西;没有想到;竟然有这般典故。
    他也算是博学;否则坐不到现在这个位置;但是与李白相比;还是差之甚远。李白博览群书;而且记忆力又强;这样的典故;信手拈来;仿佛书卷在侧一般。
    不过李白虽是好意为他开托;他却不领情。
    他垂下眼;不再看李白;李白心思疏漏;没有在意这个细节;又指着那个棱镜分光;开口道:“国朝孔颖达注《礼记》;于《月令》中蚀hL旁注;‘日薄漏日;日照雨滴则虹生;。莫非雨滴亦为棱状;故得分日光为虹也?
    他侃侃而谈;文章掌故;挥洒自如。说完之后;他忍不住笑道:“旁人只道臣在翰林院中;日日饮酒;却不知臣亦有博览群书。臣非常人;酒越从;智越深;还请陛下赐酒。”
    这几乎是他的常态了;每草拟一诏;或是写成美文;或者备李隆基顾问之后;便要向李隆基讨酒。李隆基哈哈大笑;心中甚是欣喜;同时也有些叹息。
    原来并不是叶畅有什么妖术;而是前人都明晓的事情;只不过前人虽是明显;却没有将它利用起来。
    “卿为何一见便知是叶畅所为?”李隆基笑着问道。
    “世人庸碌;唯叶十一心思灵巧;能于古书之中;寻着这些道理。他又是好事之人;看着这道理;必去践行。”李白道。
    “卿与叶畅相识?”
    “神交久矣;素昧平生。”
    李隆基点点头;心中忽然一动;叶畅这些巧心思;对于他的梨园诸伶;倒是很有帮助;或许自己该给这小子一个机会?
    但看了看在一旁一脸笑容的虫娘;李隆基又改了主意。
    不能给这厮有接近虫娘的机会;虽然虫娘年纪尚小;可是这厮在长安呆久了;虫娘再有两三年;不就要开始长成了?
    “既神交久矣;朕就命卿替朕做件事情吧。”李隆基看着李白:“请卿替朕去见一见这叶畅。”
    李白心中一喜;他早就有意结交叶畅;方才也想借这机会向李隆基举荐叶畅;现在听李隆基口气;当是要召见叶畅;因此免不了替叶畅欢喜。
    张培则完全是另一种心情了。
    一个李白在翰林院;已经让他觉得倍受威胁;再多一个叶畅的话;他更觉得可能会影响到自己在李隆基面前的地位。
    更何况;叶畅与他的不和;是摆明了的。
    因此;他听得李隆基让李白去见叶畅;心中便是打翻了坛山西老陈醋;酸得没有边。
    若不是知道李隆基刚愎;他真想此时开口;将李隆基的旨意阻住。
    李隆基略一沉吟;然后笑道:“就不必宣旨;你替朕问一问他;朕让他回乡;怎么又跑到长安来了。”
    此话一出;李白愕然;张培则喜形颜色。
    “陛下……叶畅有奇才;陛下……”
    “不过是些奇技淫巧;陛下斥退此人;尧舜不及也”这个时候;张培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此辈惯于故弄玄虚;以新奇之物惑弄君上;某日齐恒之鉴;陛下当思之慎之”
    好一番义正辞严;李白虽是有辩才;可张培是他的顶头上司;而李隆基又明显心意已决;他也没有想到会有这种转折;愣了一下;终究压着心中的不快;摇头道:“陛下若是拔举叶畅于尘埃之间;臣愿为奔走;但若是斥退叶畅;自有张学士可供效劳。”
    明确拒绝去赶叶畅走了;张培听得心中又是一喜。
    李白这厮的性子;哪里象是个大臣模样;天子之命;还能挑三捡四打折扣?虽然现在陛下荣宠于他;但迟早会惹陛下生厌;那个时候;现在李白的言行;就全是罪责了。
    “臣愿奉诏。”李白既然拒绝于这活;张培自然当仁不让;上前向李隆基行礼。
    旁边的虫娘嘴巴扁了扁;看着张培的目光;甚为不善。
    当初安禄山对她无礼;杀了她的内侍;李隆基原是要小惩一番;结果就是张培进言;李隆基转怒为喜。现在要赶走叶畅;又是他屡进谗言;当真是个小人
    不管怎么说;虫娘心里;是恨上张培了;哪怕张培是她所谓的姐夫。
    李隆基觉得张培留在眼前也没有什么用处;当下便让他去驱走叶畅;张培出门时向高力士使了个眼色;高力士会意;悄悄向陈玄礼呶了呶嘴。
    向陈玄礼玄了几名军士;张培心中非常兴奋;若是能乘机将叶畅斩杀当场;那就好了。
    出了宫;他才相起;自己并不知道叶畅身在何处;回去寻虫娘问;又怕被李隆基责怪行事没有章程;想了想;他便直接冲着王缙府邸而来。
    王缙既然与叶畅作对为敌;那么这厮总是知道叶畅在何处的。
    就在张培到处寻找叶畅的时候;叶畅自己却哼着不成调的曲子;已经出了长安城门。
    和尚嫌马车里气闷;坐在了车外;他有些不满地回头:“恁的着急;那胡施主不是请咱们吃酒么?”
    “那酒有什么好吃的;何况此时不走;待人赶么?”叶畅欢欢喜喜地道:“事情办妥了;得了玉真长公主两座田庄;又得了王元宝三万贯;咱们此行收获甚丰;早些走;免得意外。”
    他倒没有想到张培会来找麻烦;只是长安呆久了;实在想回修武。他姐姐怀胎已久;再过一个多月便要生产;他当然要赶回去。
    这年头;妇人生产;有如过鬼门关;虽然他已经提前做了准备;却也担心会有意外。他在身边;凭着另一世的见闻;总能好一些。
    马车是自延兴门出了长安;此时天时渐暗;按着叶畅的计划;先在此前住宿的逆旅安息;待天亮后改乘船;顺着韦坚重新开凿的运河;直接回武陟。
    来的时候有焦遂、杜甫在;倒是热闹;可现在焦遂回自家去看了;杜甫留在长安城中准备科举;只剩余叶畅与善直。
    然而就在逆旅在望时;突然间;在他们身后;传来急促的马蹄之声。
    善直回头望去;“咦”了一声;他看到十数人纵马而来;看模样;都是豪强的家丁;但无论是骑马的姿态;还是神情;都剽悍得紧。
    这群人在离他们百步左右的时候;开始散开。
    “郎君……情形不对;他们……他们不怀好意”
    赶马车的车夫有些慌了;他只是出租车子;在长安城附近倒是见过权贵家的仆人横行。虽然韩朝宗上任京兆后要好些;可也只是限于长安城内;在城外;权贵家欺凌百姓的事情;可不少见。
    叶畅也从马车中探出头来;向后望去。
    这十余人;他都不认识;可从他们冰冷凶悍的神情判断;他们不但不怀好意;而且是凶气腾腾。
    叶畅心念一转;自己在长安城中得罪的人可不少;莫非是哪家遣刺客来了?
    无论是不是;这些人都必须避;否则只靠着和尚一人;怕是保不住自己
    “快走;快走”他催促道。
    然而就在这时;看到对方人群中;已经有人弯弓搭箭了。
    马车车夫顿时明白;一翻身就从马车上滚了下去;他可犯不着为这两位客人而失了性命。
    和尚倒是机敏;抢过缰绳;连连催促马。只听得身后嗡嗡声不绝;然后就是笃笃的声音。
    在车箱中的叶畅;看着四五枝利箭穿透车厢;险些射中他;顿时伏在了地板之上。
    “该死;是要我们性命的……和尚;入林子”
    马车进入林子虽然不便;但至少可以借助树木来躲箭矢。而且;叶畅记得;穿过这片林子;就是逆旅所在;到了那儿;这伙刺客应当不会如此大胆吧。



一二二、今日蛮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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