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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相思野龙-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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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我。”我大声呼叫着:“你这个杀人的魔头,再不放开我,我就要喊人了。”我说着灵机一动,对着空空的山寺喊了起来:“你们快出来呀!老魔头没死,又上来了……”
他捂住了我的嘴,随手又点中了我的穴道,也不管是真是假,夹着我象亡命一样沿着山路向下跑去。
在半山坡,月清和尚正托着僧钵慢慢地走上山来,我想喊他,却发不出声;我想挣扎,也动弹不得。

     第四章 老黑魔
直到一百里之外,老魔头才为我解开穴道,我知道大闹大骂是没有用的,索性静下来,伺机逃走,但几次尝试都失败了,他对我越发留意,我已经没有机会,这才发觉他的武功不仅高超,智商也极佳。
“是我救了你,你就这样对待我吗?”我曾经如此责问他。
“你难道不知老夫是个魔头吗?”他却坦然自若:“老夫便是江湖上人称老黑魔的霍山翁,向来是我行我素,不讲规矩,更不知什么道义,只爱杀人。”他说的竟十分得意。
“那你为什么不杀我?”我激怒着他。
“哈哈!”他笑了起来,显然知道了我的一切,道:“小家伙,反正你也没几天活的了,老夫杀了你还嫌费力呢,留着你还有用。”
“什么用?”我茫然地问道。
“你身上中的毒世间罕见,老夫别的兴趣没有,只喜欢养养蛇,用你作蛇饵养出的蛇该是世上最毒的蛇,你说呢?”
“啊!”我惊叫了起来,没有想到这个恶魔竟有如此歹毒的计划,不由得怒火满胸,大声叫道:“你休想,我宁愿去死,也不要你养蛇害人。”
他却对我不屑一顾地道:“你落在老夫手上,以为想死就能死吗?”
是啊,我若寻死也死不了哇!他如鬼魅附身,整日和我形影不离,我根本不能伤害自己,那把刀也让他搜去,我总不能自己用拳头打死自己吧?我也没有这样的本领,唯一的办法就是绝食。
绝食果然是一个灵验的办法,面对一天天瘦弱的我,老魔头强行捏住我的鼻子往嘴里灌水灌粥,虽然灌进去的东西我无法吐出,但如此的麻烦也让他想起要我吃饭便头痛。
这日又来到一个小店,我依然不吃不喝,老魔头又对我施着强硬手段,我大喊大叫,引得店里的人都惊奇地看着我们,一个好事之人站起来,大声指责老魔头。老魔头正在气头上,不由分说一掌挥去,那个人立刻被打出店外,躺在血泊中,把我吓得瑟缩在了角落里。
看着我的样子,老魔头忽发灵感,狞笑着问:“你吃是不吃?”
“你滥杀无辜,我更不会吃了。”
“好,从此刻起,你若不吃饭,老夫就抓个人到你面前问你一句,你若吃了,老夫便饶他不死;你若不吃,便将之毙命。”
啊,这世上还有如此暴虐的人,我绝食跟外人有何关系?他杀死个人如同踩死个蚂蚁一样轻松,令我不能不信。
“你这老头子怎么如此狠毒?”店门口处站起了一个佩剑的青年,冲着老魔头责问着:“为了哄孩子吃饭,以人性命要挟,你也太不把人命当一回事了!”
老魔头扭过头去,看了一眼那人,这是个中等身材、长脸厚唇、剑眉虎目、神态威严的年青人,他警告道:“你不要命吗?敢管老夫闲事?”
“天下之事,天下人管;不义之事,正义人管!”这青年凛凛回答。
“哦?”老魔头眯起了眼睛,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沉声问:“你是什么人?可知晓老夫是谁?”
“在下终南项冲,还请教老者尊号?”青年答道。
“原来是刘海蟾那个老心儿的弟子!”老魔头点了点头:“好,今日老夫便从刘老道的弟子开刀。”说着猛地一跃,项冲自知不好,拔剑相迎,可是还未举起,那剑已“铮”地一声飞出钉在了墙上,再看项冲已经被他擒在了手下,前后也只一眨眼的功夫。
与项冲同桌而坐的尚有两个人,刚明白过来,刀剑齐举,直奔老魔头。老魔头冷笑一声,夹着被擒的项冲只一转,我还没有看清怎么回事,那两个人已飞出门外,扑倒在地。
老魔头已经站在了我的面前,扬直巴掌对准项冲的天灵盖逼问着我:“你是吃?是不吃?”
面对这样一个丧心病狂的魔鬼,一个有良知的人该怎么办呢?项冲的命只在我的一句话,我还能说不吃吗?我只能含着泪点了点头,哆嗦着端起了碗,根本不知道是什么味道就强行吃下。
看着我放下空空的碗,老魔头这才满意地笑了:“早这样也省得老夫费事了。”他说着,如同甩一件衣服一样随手将项冲扔了出去,项冲的两个同伴赶忙过去相搀。
“老魔头,你等着,我迟早找你报仇!”项冲擦着嘴角的血痕恶狠狠地道。
黑老头哈哈笑了起来。
我摇了摇头告诉他:“他是黑魔霍山翁。”在我看来,以项冲的武功与老魔头相比,再过十年、二十年也绝非对手。
那三个人闻言都愕了一下,点了点头,没有多说,相互搀着臂一跛一拐地走了。
我与老魔头真正解决绝食问题还不是因为这件事,而是随后发生的事。
从小店出来,我们走过长街,被街头的一幕情景吸引住了:只见街畔一个浑身穿孝、拖着个七八岁孩子的妇人跪在路边,她的旁边还停着一辆破烂的板车,车上是一个顑颔汉子的尸体,周围围了一大圈人,正对着跪着的母女指指点点,啧啧发着感叹。我过去一打听,原来是这妇人死了丈夫,无钱葬埋,愿携女卖身为奴,换些银两将之埋葬。
我的怜悯之心如何也不让我就此走过而不去理睬,呆呆地站在那里。
“怎么?你有钱给她们吗?”老魔头翘着嘴在嘲笑着我。
“我没有钱。”我无奈地道,随即眼睛一亮,道:“你有钱。”
“老夫是有钱。”老黑魔怔了怔说:“你以为老夫会给她们吗?”
“如果你给她们十两银子,我今后一定不绝食,好好吃饭。”我这样告诉他。
“好,老夫就与你作个交换。”他一口答应了。
我拿着老魔头的十两银子给了地上的妇人,并明言这是白给,不要回报。这妇人简直不敢相信,“嗵嗵”地拉着她的孩子不停地向我磕头道谢。
“不要谢我。”我赶忙扶起她,指着老魔头老实地告诉道:“其实这银子也不是我的,是他的。”
这妇人又连忙给老魔头磕拜,感激得泪涕直下,围观的人也拍手称快。
老魔头也许从未经历过这种场面,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及后,又喜上眉梢,脸上露着不好意思、惭愧的笑容,连连闪躲。
我们又上路了,老魔头还未从刚才恢复地来,脸上的笑容依然挂着,脚步异常得轻松。我顺口问道:“如何?做好事的滋味不同那做坏事吧?”
“嗯!”他点了点头。
我又道:“做好事,特别是受到人的称赞时,会觉得十分幸福;而做坏事总不免有些提心吊胆,躲躲藏藏,叫人不安稳。”
“你说得很对!”他随声附和,忽又觉得有些不对,头一转,扳起了面孔道:“你要教训老夫吗?”
“不,我才不费这口舌呢。”我冷冷地回答:“是你自己的良心在教训你自己。”
他沉默了,我却有些感动,看来,这个十恶不赦的老魔头还没有丧尽人性,还有那么一点人情味。
我不知道他要带我到哪里,也懒得去问,对我来说,只要是跟着这人老魔头就没有好日子过。
当我们穿过繁华的京城,向西由兰州渡过黄河时,我知道我们是往新疆走,也就是到西域去。
不知过了多少天,我们穿过戈壁,进过沙漠,上过雪山,走过盐湖;路上看到过骆驼骡马,野驴野羊,奇装怪服的民族,金发碧眼的商人,以及蒙面驰骋的盗匪,最后沿着一条湍急的河流逆流而上,走进了一座连绵无际、雪峰高耸、寒气逼人的山脉之中。
“这是南山,你们汉人叫作昆仑山。”老魔头告诉我,我哪管什么南山、昆仑山,到了这里连点绿色也见不到,更别说人了,只能任由这魔头摆布。老魔头带着我在群山间往复穿行,他行动自如,而我却是腿软头昏,连气也喘不过来。就这样,我们在山里走了几日,来到一处与众不同,鸟语花香的山谷,谷的一边是耸入云天的雪峰,一边却是微微冒着黑烟的火山,正是由于这火山的缘故,这谷里才会有葱郁的树林,歌唱的小鸟,潺潺的小溪以及爬山的岩羊。这确实是一个世外桃源。
看来,老魔头对这片领地极为熟悉了,他大概就住在此间吧。他把我带到那座高耸的雪峰前,往上爬了有一里路,美丽的山谷全然在了脚下,而我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十分幽深的岩洞。“这就是你的住所。”他告诉我,首先钻了进去,我也跟了进去。
里面黑黑的,老魔头不知从何处点着了一根火把,沿着洞壁走了一圈,便点起了几盏早就在那里的油灯,洞里马上明亮起来。这是一个可以容纳上百人的大厅,里面有石椅、石桌、石凳、石床,桌上还有石碗、石碟,站在里面我还以为来到了孙悟空的水濂洞。我一屁股坐在石椅上又跳了起来,叫道:“啊,好凉啊!”
“嘿,这是万年寒玉制成,连老夫都经受不起,何况是你。”老魔头不怀好意地笑着。
我又来到石床边,用手一摸,呀,竟同石椅一样冰人。“怎么,这也是万年寒玉制的吗?”我问。
“是。”他点点头。
“难道你就让我睡在这上头?”我懊恼地问。
“是。”
“这上面根本不能睡人。”我大声抗议着。
“你就要睡在这里,因为你是老夫的饵料。”老魔头冷酷无情地道。
我哑然了,这么多日子,他还没有忘要用我来养蛇。“那你住在哪里?”我问。
“老夫住在你对面的山上,那里暖和。”这老魔头毫不隐瞒地告诉我,完全不在乎对我不公平,我又能挑剔吗?我只不过是他抓来的俘虏。
“我宁愿睡在地上,也不睡在这上面。”我倔强地告诉他。
“你会好好睡在上面的。”他狡黠地一笑,我的心一颤,看来他早就为我安排好了。
“你不怕我跑吗?”我忽然问。
“不怕。”他连头都未回便出了洞。是啊,他怎么会担心呢?这么空旷无人的地方,离了他,我根本出不去,就算出去,也走不出这广袤的高原。
不一会儿,他又拿着一双筷子,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走了进来:“喏,这是老夫亲自煮的,算是为你接风。”老魔头说着。我有些奇怪,不明白今日他怎么会如此客气,不由得多看了看他,他却不高兴地背地脸去。
“你不吃吗?”我问。
“老夫吃过了。”他答道。
我看着碗里的食品,原来是香气扑鼻的蘑菇,也未细想,连汤带水,呼啦啦吃了个精光,那味道果然鲜美,如果还有十碗,只怕我也能吃下去。
这碗蘑菇刚进肚,一股热辣辣的感觉忽然就从腹间升起,就象是一团火正在灼烧我的五腑六脏。“你害我!”我指着老魔头(炫)恍(书)然(网)大悟。
这魔头只是微笑不答。
那团火越烧越旺,我的整个身体都象被烧着了一样,眼看着皮肤由黄变赤,不一会儿就通体透红,象烧红的铁。我觉得头也直往大里长,眼睛几乎要瞪出眼眶。“这该是自焚吧?”我突然起来,腿却再也站不住,跪倒在地。但我不能跪在这魔头的面前死去,我要站起来,手不觉得撑在了那个石椅上,一股沁人的凉气透过皮肤传到身体,我茅塞顿开,怎么没有想到这寒玉呢?于是,我挣扎着扑到石床之上,啊,好舒服哇,这一团火与这一床冰融汇了。
“老夫说过,你会好好睡在上面的。”那魔头说着转身走了,空荡荡的山洞里只剩下了我一个人。我再也舍不得离开这张冰人的床,对我来说,只有这张床才可以让我享受到生命的存在,就象一个沙漠里遇困的人见到了水一样。
我盘腿坐在床上,闭上眼睛,不去想任何杂心的事,就体验着火与冰的交融。火还在我的身体里燃烧,而冰却从下到上丝丝传来,每当两者碰撞一下,我便觉得无比畅快,仿佛喝了健力宝打了个嗝一般。就在这时,一种奇怪的现象产生了,那曾经让我感受过的两股热流又重新出现,一上一下在我身体里横冲直撞,来回运转,那燃起的火被热流冲击着,带动着,有规律地循环着,终于它们又撞在了一起,但不同的是,在火的作用下,两股热流汇合一处,猛然向头顶冲去。接着,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想为起来,就象一张纯洁干净的白纸……。
我不知道是如何醒来的,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老魔头已经坐在了我的面前。
“你何时练过内功?”不等我开口,他抢先问道。
“内功?”我茫然不解:“你说什么内功?”
他紧盯着我看了半天,好象在怀疑,看出我果真是一无所知时,才说:“你知道吗?你已经闭关七天七夜了。”
“闭关?”我更不明白他说些什么。
“是的。”他解释着:“也就是说你不吃不喝,坐在床上已经有七天七夜了。”
“这怎么可能?”我哪里相信他的话:“你不是刚才才出去吗?”
老魔头知道跟我说得再多也是枉然,于是领着我走出山洞,只见他闭上双目,手提至腹间,略沉了一会儿又猛然睁开了眼睛,两掌忽然推开,向前面一快大石头撞去,只听得“篷”得一声响,那石头被拍了个粉碎。他收起了手掌,对我说:“你如老夫这样做。”
我也闭上眼睛,手提至腹间,沉稳了片刻,一用劲,便觉得丹田里仿佛有无数的气流迅即运满周身,浑身上下都是力气,再一睁眼,如他一般动作,两掌打在另一块石头上,那石头也“咔”地裂成两瓣。我吃惊地睁大了眼睛,就要怀疑那石头是泥巴做的。
“没想到,老夫竟在无意间造就了一位高手。”老魔头叹了一口气。
“这是怎么回事?”我忙问。
“你知道你那日所食何物吗?”他反而问我,我摇了摇头。“谅你也不知晓,那是百毒之王天魔星草。”他说:“这种草只长在这里这座冒烟的山口里面,非寻常人采摘得到的,老夫冒着生命危 3ǔωω。cōm险,方才弄到几株,却平白地喂了你。”
“嘿,你不是想要毒死我吗?”我嘲讽地道。
“小家伙,你本就是要死的人,老夫毒死你有何用?还不如直接杀了你。”他有些恼怒。我知道他说得是实话。“老夫之所以给你吃天魔星草,只不过想要加强你的毒素罢了。这种草老夫还不懂它的药性,也想用你试一试它。若平常人吃了它必死无疑的,而你本身有毒,这天魔星草之毒与你所携这毒全然不同,你食了它又成了以毒攻毒的局面,短时期内却与性命无碍,等两者在你体内混合,老夫想那将是世上最毒之物了。”
“你好卑鄙。”我不由得骂道。
“嘿嘿!老夫向来如此。”他并不生气,反倒显出后悔的样子:“谁想到天魔星草原来最大的功效却是大大增加人的内力,这才造就了你如此容易地打通了任督二脉,如此一来,只怕你的病也要好了,即便不好,也能延长你的发病同期。”
“哦?”我闻言一喜,问道:“你如何敢断言?”
“看你如今情形,天魔星毒如此迅速地吸收,没有一丝异常,这还用老夫多说吗?只怕你已经百毒不侵了。”老魔头有些黯然,但随即又提高了嗓音:“哼,你能如此,全亏老夫,你该如何谢我?”
若是换了别人,我或许早就该谢了,但这个老魔头竟腆不知耻地讨谢,我哪能答应,当即毫不客气地回答:“你莫忘了,若不是我,你说不定已经饿死在了断崖之下,是我先救了你,顶多这里大家扯个平,谁也不欠谁。”
这话直气得老魔头半天没张开口来,最后也只是警告着我:“小家伙,别看你内力不错,若与老夫比来,尚差了十年的火候,老夫说什么时候杀了你,就可以什么时候杀了你。”
“反正这条命是捡来的,你要,拿去。”我并不示弱。有的时候,人若太爱惜自己的命,反倒会受制于人,倒不如豁出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老魔头没有话说,一甩袍袖,悻悻而去。
自从我把老魔头气走,他干脆懒得再来看我,我也落得个逍遥自在,除了白日里在山谷中找些果子,或者下个陷阱捕几只野味来充饥肠,其余时间便坐在寒玉床上,闭目练功。我发现这种内功对我身体极有益处,原先体内不是这里疼痛,便是那里不舒服,如今这种现象全不见了,反觉得底气十足,而且每当坐下来运一次功,让那热流在全身转一遍,便感到浑身舒畅,筋骨好象在“咯咯”地生长,整个人都在经历着一场脱胎换骨的变化。
还有一个很大的收益我应该感谢这万年寒玉之床。第一次坐上它,是想要它来抵抗我身上的烈火,如今这烈火归我所有,被我运用自如,而那寒气依然由身下袭来,我不得不倒转过来,运用我身上的烈火来抵御身下的寒气。那寒气一日胜过一日,我身体里的烈火也一日强过一日,每运一次功,这气海仿佛便增加了一倍,我的功力也加强了一倍,这确实是一个十分良好的循环。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的身体在一天天长壮,一天天健康,我似乎就要忘了这山外的世界,这山外的人家。
这一日,我幸运地抓住了一只岩羊,于是在洞口架起了火堆,将这只羊刮洗干净,用根棍子穿着放在为上烤了起来,许多的食物我都是这样加工的。在这个人烟罕至的地方,具备着人生存的条件,有积雪冰川融成的溪流穿过山谷,流入山谷深处的一个咸水湖,那湖水可以用作盐水,并有丰富的鱼类。而那湖又是水鸟的天堂,我可以很容易地捡几个蛋煮煮吃,而真正解我胃口的还是这岩羊的肉。
我聚精会神地烤着我的食品,那香味随着山上的风四处飘散,让人口水欲滴。
“哇!好味道!”我忽然听到有人在赞叹,以为是老黑魔,并不在意地一抬头,吓了一跳,有两个陌生的人正一前一后从山谷中走了上来。
这两个人我从未见过,及至他们走近了,我更加吃惊。这头里走着的也是个老头子,看上去却要比霍山翁精神了许多,也是黑黑的卷发,但并不篷乱;耳朵上也有两个耳环,却只有铜钱般大;身材既不伛偻驼背,也不是如猩猩一样的猥亵,反而修长挺拔;若不是如老魔头一样脸上堆满皱纹,长满黑白相间的络腮胡子,我真要以为这是个壮年人了。不过细心的我从他与霍山翁的对比中,还是隐隐发现他们竟有几分相象。我惊讶的不是这个老头子,而是跟在他身后的少年,因为那是一位洋孩子。是的,我并没有看错,这确确实实是一个西洋人,而且是一个非常年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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