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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8章

执宰大明-第4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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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谢沐恩见状冷笑了一声,他就知道汪氏回答不上来,随后向一旁的差役一摆手,“拿给她看看。”

一名差役立刻上前,把一对玉镯拿到了汪氏的面前,当看见那对玉镯后汪氏的双目流露出震惊的神色,身子禁不住颤抖了起来,她认出来这对玉镯正是她卖给那名外地货郎的那一副。

“汪氏,本官问你,这对玉镯你可认识?”谢沐恩见汪氏神色骇然犹如见了鬼一样,知道她万万没有想到还能见到这对玉镯,于是不动声色地沉声喝道。

“不……不认识,民……民妇从来都没有见过这对镯子。”汪氏闻言打了一个冷战,神色慌乱地矢口否认。

“汪氏,这是你当时卖给那个外地货郎时所写的字据,说这是你家祖传的玉镯,因为急事需要用钱故而以十两银子卖给那名货郎。”谢沐恩早就料到汪氏会抵赖,于是拿起面前案桌上的一张纸,神情严肃地说道,“这上面有你的指印,难道你还想抵赖不成?”

“大……大人,这手镯是……是民妇拣……拣来的,一时间被猪油蒙了心想要将它据为己有。”汪氏见到那张纸后立刻就乱了方寸,慌不择口地回答。

当时那名外地货郎收货的时候担心是赃物,故而让汪氏在一张写明手镯来源的字据上按了手印,说是担心在离开临安县前遇到麻烦,急着用钱的汪氏也没有多想就按下了手印,现在成为了一个重要的物证。

“好,那本官问你,你何时何地所拣?”谢沐恩知道汪氏现在已经阵脚大乱,故而冷笑了一声,沉声追问道,像这样的谎言不要说李云天了就是他也能轻松戳穿。

“就……就在城南的街上,由于有些年了民妇实在记不起具体的时间。”汪氏现在只想着如何把手镯的事情给敷衍过去,因此用手背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后说道,在她看来这样谢沐恩也就查无可查了。

“你确定?”谢沐恩的双目流露出一丝怜悯的神色,随后沉声问道,汪氏毕竟是个家庭主妇,以为单凭这小小的谎言就能蒙混过关。

“民妇确定。”汪氏闻言连连点着头,反正拾获物品不上交的话只是小罪,大不了挨上几板子而已。

“那本官问你,你当时一共拣了多少物品,是否只有那对手镯?”谢沐恩见汪氏负隅顽抗,瞅了她一眼后沉声问道。

“禀……禀大人,就……就这一对玉镯。”汪氏闻言冲着谢沐恩磕了一个头,“大人,民妇愿意认罪,请大人责罚。”

“来人,给她签字画押!”谢沐恩闻言冷冷地向做口供记录的文书挥了一下手,既然汪氏心存侥幸,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将会使得她陷入困境,只不过现在方寸已乱的汪氏还没有意识到罢了。

望了让汪氏在供词上按手印的文书一眼后,赵福禁不住愕然望向了坐在那里不动声色喝着茶的李云天,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种堂审手法可谓是李云天审案时的标志。

李云天审案时通常不会动用大刑逼供,而是先落实案犯的口供,等摸清案犯的底细后再以雷霆之势强势出击,进而使得那些案犯在确凿的证据前不得不缴械投降。

这对赵福来说绝对是一个无比糟糕的消息,虽然王屠夫的案子前前后后折腾了两年多,看似无比复杂,可他认为难不住文韬武略俱佳的李云天。

而从眼前的局势来看也确实如赵福所猜测的那样,谢沐恩好像已经掌控了堂审的局势,正不断地施展出令人惊讶的后招,而这一切很显然是李云天的功劳。

“来人,搜查汪氏家里,看看她家里是否还有别的赃物!”

等汪氏在口供上签字画押完毕,谢沐恩从案桌上的签筒里抽出一支令签扔在了地上,随后高声吩咐,“速调县衙近些年来的卷宗,看看是否有人前来报失丢失了玉镯,那对玉镯价值百两,如果有人丢失的话肯定会来报官。”

“百……百两!”

汪氏听闻谢沐恩称那对玉镯超过了一百两银子,脸上顿时流露出惊讶的神色,她还以为最多不过二三十两银子而已,现在看来被那个该死的货郎给骗了,随后猛然意识到一件事情,不由得神情大变,连忙冲着谢沐恩喊道,“大……大人,民……民妇家中什么也没……没有,勿用劳烦那些差大哥。”

“是你审案还是本官审案。”谢沐恩的嘴角闪过一丝冷笑,同时挥了挥手让拾起令签的差役速速带人去汪氏家里进行搜查,汪氏的这个反常的举动可谓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摆明了告诉别人她家里有不能见人的东西。

跪在那里的汪氏见谢沐恩心意已决,顿时吓得面无血色,身子一个不稳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见此情形,不仅堂外的百姓们低声议论着,就连大堂上的官员们也都是一头雾水,实在弄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不过,一些聪明人已经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赵福的脸色变得铁青,而白德章则面色煞白,没有一丝血色。

仵作的身子微微颤抖着,脸上满是惊恐的神色,很显然汪氏之所以被牵连进来是因为他,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汪氏会把手镯拿出去,进而使得他陷入到了一个难以自拔的困境中。

“传刘二!”就在人们私下里交头接耳地议论着汪氏事情的时候,谢沐恩再度开口,高声向堂外喝道。

随即,一名年轻人被差役带了上来,神色惊慌地给谢沐恩和在座的官员下跪行礼,然后怯生生地跪在那里等待谢沐恩问话。

这名年轻人就是临安县药铺的那名曾经向李子曦透漏王屠夫死前病的很重的那名伙计,现场不少百姓已经认出了他,心中顿时感到好奇,不明白为何要把一个药铺的伙计喊来。

“刘二,本官问你,你是否听到药铺的人说起过王屠户死前的病情。”在众人诧异的注视下,谢沐恩开口问向了刘二,神色严肃地盯着他,“一切有本官给你做主,你尽可放心直说。”

“禀大人,小人曾经听药铺的学徒韩仁提起过,王屠夫死前病得很重,已经口不能言,我家先生也不知道他到底得了何病,故而归结为风寒。”

刘二抬头惊讶地望了一眼昂首挺胸立在李云天身后的李子曦一眼,然后一五一十地交待道。

此时此刻,刘二已经知道忠武王来临安县的事情,等在大堂上看见李子曦后他才意识到近来与他走得很近的李子曦的身份,自然不敢有所隐瞒。

“你莫要胡说,一个小小的伙计也敢在这里妄议病情。”这时,药铺大夫见状连忙高声呵斥刘二,神情显得有些慌乱。

“住口!”他的话音刚落,谢沐恩就重重地拍了一下惊堂木,指着药铺大夫说道,“竟敢咆哮公堂,来人,给本官打他二十大板,以儆效尤!”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呀!”药铺大夫闻言脸色刷一下就绿了,连忙开口向谢沐恩求饶。

可惜的是现在求饶已经晚了,药铺大夫并不是赵福,可他竟然打断了谢沐恩的堂审,故而这顿板子横竖是跑不了了。

很快,几名如狼似虎的差役就冲上去按住了药铺大夫,扒下裤子噼里啪啦地打起了板子来,打得药铺掌柜哭爹喊娘,屁股上血肉模糊一片。

行刑的差异知道药铺大夫是王屠夫暴死案的重要证人,故而并没有对他下狠手,只是让他吃了一些皮肉之苦,这样也可以向谢沐恩交待。

见药铺大夫挨了杖刑,剩下的那些心中有鬼的证人纷纷面露惊恐的神色,好像那些板子是打在了他们身上一样。

第977章仵作翻供(第三更)

“韩仁,刘二所言可是事实。”等药铺大夫受刑完毕,谢沐恩抬头冷冷地望了一眼趴在地上直哼哼的药铺大夫,随后不动声色地向跪在证人中的药铺学徒韩仁沉声喝道。

“这……”韩仁闻言不由得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如何是好,大颗大颗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流。

刘二的忽然出现以及药铺大夫被打使得他心里受到了极大的冲击,一时间拿不定主意该怎样回答谢沐恩的这番问话。

其实,韩仁感觉自己简直倒霉透顶,原本他去年就可以出师了,能回到家乡的镇上开一家小诊铺,可是谁成想竟然遇上了王屠夫的案子,使得他至今依然要留在临安县,天知道何时才能从王屠夫的案子里脱身离开。

“韩仁,本官问你的话你吞吞吐吐,意欲何为?”见韩仁一时语塞,谢沐恩面色一沉,用力一拍惊堂木高声喝问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这有何难?”

“禀……禀大人,刘……刘二所言属实,当……当时小……小人见到王屠夫时其口吐白沫,已……已经说不出话来。”

被谢沐恩这么一吓,韩仁顿时回过神来,他能来药铺当学徒肯定是一个心思机敏之辈,见堂审的架势知道情形不妙,故而当机立断做出了决定连声向谢沐恩说道,“不……不过小人医……医术只学了点儿皮……皮毛,不……不知王屠夫的病情究……究竟如何!”

韩仁的这番话可谓把他的责任推得干干净净,反正他只是一个还没有出师的学徒,不能给患者看病,故而王屠夫究竟病得如何自然由药铺大夫下结论。

虽然药铺大夫是韩仁的师父,不过现在可是到了生死关头,韩仁总不能当堂撒谎把自己也给折进去,故而决定说出当时的事情,至于王屠夫患了何病自有药铺大夫去诊断。

“你告诉本官,他说的可是实话?”谢沐恩闻言不由得望向了趴在地上呻吟着的药铺大夫,沉声喝问。

“决……决无此事,王……王屠夫只是偶感风寒,岂……岂会口不能言?以在……在下诊断,他……他只需要卧……卧床休……休息而已。”药铺大夫闻言忍着屁股上传来的疼痛,断断续续地说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自然要咬牙强撑着,否则他这顿板子可就白挨了。

李云天见状不由得暗自摇了摇头,药铺大夫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呀,难道他现在还没有看出来大堂上的局势,竟然连一个学徒的眼力劲都不如!

“王九,本官问你,王七当时病得究竟如何,是卧床不起、口不能言,还是只是稍有不适,卧床休息便可!”谢沐恩知道药铺大夫想要顽抗到底,因此冷笑了一声后不予理会他,而是转向了跪在一旁的王九问道。

“大……大人,小人七……七哥并……并无大碍,并……并无卧床不起之说。”王九的脸色变了几变,伸手擦了擦额头上滚落的汗水后回答,在他看来只要药铺大夫一口咬定王屠夫的病情并无大碍,那么别人就拿此事没有办法。

“仵作,你确定王屠夫是死于中毒?”谢沐恩瞅了一眼王九,然后望向了一旁的仵作,沉声开口问道。

“禀……禀大人,当……当时小人验尸的时候天气正值炎……炎热之时,或……或许由于王……王屠夫尸体受到了影……影响,小……小人现在回想了一下,无……无法判断王屠夫的确切死……死因。”

听见谢沐恩点到自己的名字,正在发呆的仵作回过神来,脸上阴晴不定了一阵后,向谢沐恩躬身说道。

轰!

此言一出,大堂内外一派哗然,柳氏之所以被认定为毒杀了亲夫王屠夫,正是凭借当时仵作的验尸报告,可如今仵作竟然说他也不能确定王屠夫的真实死因,这使得众人顿时感到匪夷所思。

白德章身子晃了一下差点儿摔倒在地,他万万没有想到最为关键的仵作竟然当堂翻供,这就是的王屠夫暴死案掀起了新的波澜。

听闻仵作的回答后,低头跪在那里的柳氏不由得抬起头来,麻木的眼神中不由得闪过一丝明亮的神采,自从王屠夫死后她还是第一次听到好消息,这意味着王屠夫的死存在待解的疑团。

赵福等浙江布政司使司和按察使司的官员们脸上则流露出震惊的神色,一个个坐立难安,作为王屠夫暴死案的最关键证据现在已经被推翻,他们先前的那些认定刘庆和柳氏有罪的堂审显得尤为可笑。

刘庆此时瞪大了眼睛望着仵作,他很惊讶仵作忽然之间会改口,难道仵作不知道这是要承担责任的吗?这使得他一时间难以相信。

刘素绢的脸上洋溢着激动地神色,双手握在胸前,她发现自从李云天来了后大堂上的局势一下子就翻转了过来,逐渐变得对刘庆有利,这样一来的话刘庆洗刷罪名可谓指日可待。

相对于现场众人,那些跪在大堂上的证人所受到的心理冲击无疑是巨大的,原本仵作这一环是最为牢固的证据,毕竟当时验尸的时候只有仵作最清楚具体情形,可是谁成想仵作竟然会忽然之间翻供,令那些证人是措手不及。

其实,仵作这是无奈之举,由于汪氏已经把他藏在家中的钱财暴露了出来,那些差役肯定能将其搜出来,届时他将无法解释那些钱财的来源,还不如趁现在给自己留条后路。

“张武,本官再问你一次,你是否清楚地记得是刘庆在你那里买了砒霜?”在众人疑惑的眼神中,谢沐恩望向了跪在证人中的外县药铺掌柜张武,面无表情地问道。

“禀……禀大人,小……小人确实记得是……是刘举人买的砒霜,不……不会错。”张武正在震惊仵作忽然之间反水翻供,猛然听见谢沐恩问他吓得哆嗦了一下,犹豫了片刻后一咬牙,向谢沐恩重重地点了点头。

张武不得不咬牙坚持,他前前后后收了五百多两的封口费,而且用那些银子置办了产业,一旦要是出现什么变故的话那些产业可就要飞了。

不仅如此,张武心中还存在着一丝侥幸,认为即便是仵作翻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王屠夫早已化为了一堆枯骨,真实死因已经无从考证,只要其他人咬定不松口那么谢沐恩就没有办法

“哼!”没成想,与对待其他证人不同,谢沐恩闻言后冷笑了一声,瞪着张武问道,“张武,据本官得知你的药铺由于生意冷清以前从未进过砒霜,而且从卷宗上来看你这次进的砒霜只卖给了刘庆,这你作何解释?”

“大人,小人正是因为生意冷清,所以才想多开一条财路,那年特意进了砒霜,虽然顾客需要砒霜的少但是期间利润丰厚。”

张武经过十几次堂审的磨砺,早已经对谢沐恩的问题对答如流,因此有条不紊地说道,“大人如果不信的话可以查小人店里的账簿。”

“好你个刁民,难道认为本官对你就没有办法了?”谢沐恩闻言冷笑了一声,瞪了一眼张武说道,“机会本官已经给你了,既然你冥顽不灵,那么等下就不要怪本官王法如山!”

面对着谢沐恩忽然之间的斥责,张武吓了一跳,脸上刷一下就变得惨白,不清楚谢沐恩为何对他如此严厉。

谢沐恩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张武的不识时务,在仵作已经翻供的情形下看在负隅顽抗,这已经是蓄意诬陷。

“柳氏,本官知道以前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情,但那些事情已经过去了,今天本官开堂审理你夫君王七暴死一案,就是想要弄清楚其中的缘由,如果你想给你夫君讨个公道,也想给自己讨个公道,那么就把知道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讲给本官,本官定会为你做主!”

谢沐恩并没有理会面无血色的张武,而是转向了跪在那里的柳氏,郑重其事地向她说道,“本官提醒你,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一旦本官做出了判决那么你想要再翻案的话恐怕机会渺茫!”

“大……大人,民……民妇冤枉呀!”柳氏见谢沐恩神情严肃地望着她,她呆了片刻,随后冲着嗓子里爆发出一声凄厉的哭声,冲着谢沐恩就磕了一个头,高声哭道,“民妇的丈夫王七得了急病暴亡,可他们硬要说是民妇与刘举人合谋毒杀了王七,民妇冤呀,求大人给民妇伸冤!”

听闻此言,大堂内外顿时轰的就骚动了起来,人们惊讶地低声议论着,如果搁在以前他们肯定认为柳氏是在说谎,可是经历了先前的堂审后大家已经意识到王屠夫或许真的是得了急病暴毙的。

白德章见柳氏竟然也翻了供,心中顿时受到了重创,身体一个摇晃就瘫倒在了地上。

边上的差役见状连忙上前扶起了白德章,只见白德章面色煞白,满头大汗,身上抖个不停,好像得了重病的样子。

“白知县,你告诉本官,这个案子你当时是如何审的,连验尸和砒霜的来源都没有搞清楚就敢妄下断言!”谢沐恩知道白德章是被吓的,于是冷笑了一声,望着瘫坐在地上的白德章说道。

第978章比对账簿(第一更)

“下官知罪,下官未能觉察到验尸和砒霜会出岔子,请大人责罚。”听见谢沐恩的呵斥后白德章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然后起身跌跌撞撞地来到堂前,向谢沐恩一躬身,声音颤抖地请罪,两条腿抖个不停。

李云天见状眉头不由得微微皱了一下,没想到白德章竟然被吓成了这样随后移开了视线,继续慢条斯理地品着手里的茶。

在李云天看来白德章这是自作自受,如果王屠夫这起案子被翻过来的话那么首先倒霉的就是他这个县太爷。

“这件案子前前后后经历了十几堂,在江南引发了巨大的反响,你如今轻飘飘的一句疏忽就想推脱罪责,实在是可恨直至。”谢沐恩用力一拍惊堂木,冲着白德章厉声喝道,“本官问你,你在这起案子中有没有违法乱纪之事?”

“没……没,下官是朝廷命官,岂会知法犯法。”白德章连忙摇着头,连忙矢口否认,即便是有违法乱纪之事他也不会愚蠢到当众承认,那样的话事情就没有挽回的余地。

“张武,刚才本官已经给过你机会了,既然你如此冥顽不灵,那么本官就让你心服口服。”谢沐恩瞅了一眼白德章,随后看向了跪在证人里面的张武,沉声喝道,“难道你以为一本小小的账簿就能难得倒本官?”

“把人带上来。”说着,谢沐恩冲着堂外高声喊道。

“小人许远,叩见王爷、钦差大人、各位大人。”在大堂内众人的注视下,一名身穿锦袍的中年男子被差役领上了大堂,手里捧着一本帐薄,跪在堂前给大堂上的李云天以及众位官员行礼。

“告诉王爷和各位大人,你是何人?”谢沐恩向那名锦袍中年人微微颔首,然后不动声色地问道。

“禀王爷、各位大人,小人是杭州府杨记药铺的账房。”锦袍中年人闻言连忙自报了家门。

听闻许远是杨记药铺的账房,在座的众人不由得多打量了他一眼,杨记药铺是杭州城里数一数二的大药铺,不少杭州城的人都在里面买过药或者诊治过。

“三年前你们店铺里砒霜的出货记录带来了吗?”谢沐恩不动声色地问向了许远。

听闻此言,张武的脸色刷一下就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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