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响马乱-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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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攻城
晚秋的清晨凉意正浓,因着要攻城大伙都在四点时分起床准备,一番整队吃饭天色开始放明。城外乱哄哄闹成一片,城内自然也就不可能睡得着,他们也都跟着一块儿受罪,不过由于本土作战的优势所以能吃上个热饭,比外面喝凉风啃大饼的王部人马舒服得多,只是再热的饭似乎也唤不起他们的精气神,全都一脸惊恐的望着城外。
攻城是在五点半开始,随着军号吹响,大批人马开始行进,步兵成散兵线慢慢移动,后面跟着进行火力压制的机炮队,四周李顺的骑兵全部展开,他们的任务是保证另两个城门敌人不被加强到主攻方向,为此他分出两个营头转作步兵与加强给他的一个步营一同做出佯攻姿态,剩余骑兵则作为机动力量消灭出城的敌人。至于剩下的那个城门,王子安遵从围三阙一的原则并未派人前去。
炮队只前行一段距离便不在行进,他们就地构筑炮兵阵地,随时对攻城部队进行支援,同时还要压制对方的炮兵部队,远处土丘上早已安排好观察哨,就等着对方炮兵露头。指挥炮兵的是王璞,他的教导队暂时被王子安接管。
担任第一波攻击的是由王子敬带领的一个步营三百号人,他们将会在炮兵射击后紧跟着上去,此举也是为检验步炮协同能力。这个营头的老主官是王长福,日常训练就以攻坚为主,爆破攀城都是一绝,不枉王长福之前抗扇身份。
大队人马很快来到预设地点,对方炮兵不知为何并未开炮,为防营中主官被人一锅端,王子安等人都是分散混在队伍里。
“发信号。”王子安对着旁边人说道,那人听后从背后掏出一个圆筒,放入一支响箭,点燃药捻等了片刻,便听到凄厉的哨音响彻天空,随后周围又陆续升空几支响箭,这些的作用是通知城内内应做好准备。
率先开打的是王璞炮队,他们在经过校射后对着城内炮队的位置来了个三连射,望着滚滚浓烟从军营位置升空而起王璞不禁松了一口气,到底对方没开炮,倒是让自己瞎担心了。要知道对方有炮那就该构建防炮指挥所,可王子安说了句相信他王璞能力的鬼话,就前出到城墙附近,着实吓他不轻。
接下来是对城墙附近的炮击,曹州镇巡防营人马在上面等了一宿,他们害怕王子安趁夜攻城所以睡觉都扛着枪。听着隆隆炮声传来,城墙上的士兵全都紧紧趴在地上,此时城门附近士兵最是幸福,他们可以躲到城楼里面。可惜为方便守城所以城墙上面障碍物不多,高爆弹虽炸不动城墙但形成的冲击波依然带走不少士兵性命,随着炮击时间延长,城墙上伤亡人员越来越多,最终一个守城青壮精神上受不了刺激大声喊叫着爬起来冲向城下,他这一跑当即带动不少青壮一块儿,有管带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事端压下去重新驱赶人群守城。
城墙上的短暂崩溃被王子安尽收眼底,随着军号响起王子敬当即带人开始冲锋,重机枪也适时的发起怒吼。
“快,快……”王子敬努力的催促士兵加快速度,城头已经有士兵藏在垛口处向外射击,得尽快赶到城墙下面,否则他们重机枪一响伤亡肯定少不了。
枪声已然大作,城头上士兵占有地利因素,但到底兵力枪械训练等都不如沂防营,因此很快被压制,王子敬瞅着空子跑到离城墙不足五十米处,下一步将是渡过护城河,不过说是护城河,可里面早就没了水,河底也被淤泥等物垫高不少。
城头上的重机枪响了片刻便没了声音,王子敬知道是后面的猎兵挨个对他们进行点名,不过只这片刻己方便倒下十数人。看着护城河就在眼前他猛地躬身一跳落入河中,河底离上面有两米来高,进攻士兵此时也有不少跳进来,他们到来后并未急着上去,只两两一组将后面的弟兄托上去。后面抬着梯子的人也都牟足了劲把梯子搭在河两边,覆上木板后紧接着跑过去。
城头上枪声越来越激烈,上面士兵在军官逼迫下冒着枪林弹雨向下面射击,他们的机枪只有数挺还要分散部署,这边只有两挺,打了不到一轮便被对方冷枪干掉,刚开始还有人上去接着打,死了好几人后再也没人敢上前,不过有个好消息是他们的火炮怕炸到自己人没有再行射击。
“冲啊。”王子敬接过被射杀的人手中云梯喊了一嗓子接着率先带人架起,自有人随后跟上沿梯子爬行,这会儿后面的支援火力明显减弱,只能靠着争分夺秒来了。梯子架起五六架,紧接被守城士兵推倒,已经爬到上面的人哀嚎着掉下来,幸亏城墙不高未造成较大伤亡。
看着城墙边的争夺逐渐到了白热化,王子安对着等待已久的王长福说道:“长福叔,上吧。”
王长福看了他一眼,已经很长时间没听他叫过叔了,“好,弟兄们,跟我来。”
王子敬已经看到后面又有人冲上来,炸城门的人炸了几次没成功,刚才有人成功登上城墙可旋即被压下来。紧赶着跑到城门处,指挥人将几个炸药包放到一起,王子敬刚想过去点燃导火索就被人拉开,那人也不多话推了他一把自去点燃,旁边众人见到加大药量的药包赶忙跑到一边卧倒,导火索被截得很短,只片刻便听一声巨响传来,点炸药那人未及跑远被冲击*及很是翻了几个跟头。
城门在加量药包的轰击下终于支撑不住轰然倒塌,门内十数个兵丁也都随着一声巨响化作灰飞,王子敬见事成不禁大喜,赶忙带人冲进去,此时王长福带的人马也都赶到,双方汇合后攻城力度增加不少,城墙上已经有受不了的迹象。
“顶住,顶住。”步营管带黄昌礼嘶哑着嗓子喊道,他是张善义的亲信,张善义对他不仅有知遇之恩还救过他的命,因此守城也是格外卖力,只是他一门心思报恩可手下人却有点三心二意,瞅准机会便想开溜,为此他已枪决数人。刚才城门被炸开他不得不带人过来守着,上面则有另一个管带看着,幸亏早已堆好沙袋不用直挺挺跟人干仗,“守住城池每人发洋钱二十块。”他已经顾不得城中士绅是否有能力兑现他的诺言了。
黄昌礼手里的六子左轮一直没断了开枪,只是好像没打中几人,片刻后发现身上没了子弹暗骂声晦气,抄起旁边一死人步枪也没瞄准便打将出去,刚想打第二下却觉察后背一热,再想开枪已是无力,不可思议的望了望身后—后面街道上突然冲出大量持枪人员对着他们射击,他认得其中一人是近几日常在家边转悠的乞丐,他还给过那人几个铜钱,随后脑袋一歪已是倒地身亡。
“张善义已死,赶紧跪地投降”“革命万岁”“缴枪不杀”一群人喊着各式各样的口号冲了上来,杜宝兴看看周围的革命党人,他们本来是去策反炮队的,没想到遇到自个已经将其拿下,双方合计下把火炮全部转移后便出来接应攻城队伍,看来到的正是时候,己方人马被堵到城门不得寸进,故一番乱枪将门口守卫打倒在地,堵在门里的士兵顺势冲了进来。
还在城墙上防御的士兵见此不由一愣,没想到城内还是出了差错,听下面乱哄哄叫着张善义已死的口号,有人迟疑着往后退,就这当口已经有人跳入城墙,有那聪明的见状赶忙丢下枪跪倒在地,还呆愣着的多被当场击毙。
“投降,俺投降。”城墙上负责指挥的管带见事不可为也四肢伏地叫喊着,紧接无数人同时跪下喊道:“投降,爷爷们别打了。”刚才只能说是稍微激烈点的战斗已经将他们的胆子给吓破。
杜宝兴眼尖看到王子敬高喊道:“这边儿,这边儿。”王子敬看是他忙不迭跑过来捶了他一拳:“行啊哥哥,多亏你了,打完仗咱俩好好喝点,镇署衙门知道在哪么?”
“知道,跟我来。”说完便跟他的人一起往城内跑去,此时王长福也带人冲了进来就地看管起俘虏。
王子安是稍后进的城,他本想直接到镇署衙门,可王长福说城内战斗还在继续也就作罢,城门失守后城内兵丁没了战心都化作鸟兽散,只余一个马队营头打开没遭到攻击的那个城门向北逃窜,不过他们也跑不远,那儿有马步各一营早已等候多时。
“立刻收治伤员,让医护兵做好准备。”王子安吩咐着旁边的人,今天的攻城因为城内特勤队缘故比较顺利,只用一次强攻便拿下城池,所以虽然打的有点残酷伤亡并不是很大,他有足够的时间来给重伤员做手术,虽然他的身份如此做不太合适,但权当收买人心了。
“大人,打完了。”王子栓兴奋的跑到他跟前:“张善义自缢身亡,其他城内守兵除去投降的也大都化作鸟兽散,只有出城的那支马队还没消息。”
第59章 金主
王世雄掏出怀表看了眼,远处县城里枪炮声慢慢变小,他相信是打下了城池而非让人给击退。作为马队的一名管带他带人在此等候多时,不远处还有一个步营已经构筑好阵地,城里的人马若出逃只可能走这边儿。
手里望远镜一直未曾放下,地面的震动说明有骑兵快速向这儿跑来,终于当地平线处扬起漫天灰尘时王世雄回头看了眼手下兵马,将胳膊高高举起,撕扯着嗓子喊道:“准备。”
掌旗官把手中军旗挥了几下,随着王世雄口中发出进攻口令,无数骑兵慢慢催动马匹开始小跑。对方也发现了他们的存在,可这会儿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双方距离不远,没人敢逃跑把后背漏给敌人。
“呜……”曹州镇巡防营的马队士兵扬起马刀高声怪叫着冲了上来,与沂防营的肃穆气氛形成鲜明对比,双方距离逐渐缩短,各自马速也都提到最高,只片刻便狠狠的撞击到一起。
“杀……”王世雄高喊着口号将马刀斜斜撩过与自己擦身而过的敌方士兵,身子微倾躲过对方马刀后看也不看便朝下一个敌人而去,那人不可置信的看了下胸膛处豁开的口子,力气瞬间被抽空,头一偏便跌落马下。
马刀在挥舞,残肢断臂在这一刹那似乎定格在了天空中,与嘶吼叫骂着的人群在空旷的原野中交织出一首死亡序曲。王世雄的马速很快,他在砍倒两人后再想找寻下一个对手,却发现正前方已经没了人,抬起蒙蒙作响的脑袋看下周围才警觉双方已经脱离接触,交战地点躺满了或死或伤的士兵。
把马匹掉转方向,王世雄瞅了眼剩下的人,刚才短时间内己方已倒下二十来人,端的是残酷,对方更不堪比这边多出十几人,待经过一番厮杀的士兵重新排好阵型,他把马刀又高高举起:“杀。”
“杀啊。”手下骑兵的凶性已被彻底激发,歇斯底里的吼叫着冲了过去。曹州镇兵马这会儿刚刚整队完毕,之前的对冲已让不少人吓破胆,骑在马上哆哆嗦嗦的举着刀,营管带知道手下都是什么德行,这仗根本打不赢,可又不想投降对方,他本是张善义的侄子,就算投降估摸也没好果子吃,看对方已是快速冲了过来牙关一咬:“冲,给战死的弟兄们报仇。”
“冲……”双方再度碰撞到一起,只是这回由于沂防营马队率先起跑取得优势不少,故而双方脱离接触后敌方躺下更多的尸体。王世雄摸了摸大腿,上面被马刀划了下弄得鲜血淋漓,万幸刀口不深还能作战,手下也有不少带伤,有几人胳膊甚至齐肩而断,其中包括政训官梁斌,他还在咬牙坚持,王世雄对其很是佩服,自己本安排他在后面等着,可他说什么也不愿意,只想上阵杀敌。
曹州镇马队的情况更是不妙,一会儿功夫剩下的人不到一半,其余都倒在地上,而他们的营管带身披三处创口尚在死撑,也不知地上有没有装死的人,不过骑兵打仗装死的话离死也远不了多少。
“冲……”王世雄又将马刀扬起,可接下来的事情却让他始料不及—对方营中突然响起几声枪响,将那身披数刀的营管带打倒在地,随即有人大喊:“弟兄们,还要给满清朝廷卖命么?不打了,咱也去革命。”
士兵们呆愣着望向开枪那人,那人是个排长,手下弟兄见状也都拼命鼓噪起来:“不打了不打了,管带平日里喝的兵血还少么,咱凭啥给人卖命?一起降了吧。”其实这管带喝的兵血相比其他人还真算得上少,否则刚才也不可能有人跟他连冲两回阵。
有人带头自有人跟随,一行人见有人扔了马刀和枪支,也都随大流把兵器扔掉,王世雄见状也不矫情领人上前收拢俘虏,后面的步营见自己只来打个酱油也都无趣的从掩体中出来,医护兵则急冲冲跑来给还能救治的士兵包扎。
神经猛然松懈下来的王世雄才觉得大腿火辣辣的疼,刚想喊医护兵却发现他们都在忙碌的救治不是缺胳膊就是断腿的伤兵,就连政训官也已经受不住疼痛晕过去,不得已只能从包中拿出消过毒的纱布自己动手。
……
王子安稍后知道了对方马队被全歼的消息,至此整个曹州府只剩下属县城中还残余少量兵马,不过想来他们是不敢违背自己的意思,派人打个电报就能全部投降。
曹州镇的缴获不是很多,这地方平日里最大的任务就是剿匪,而且没有编练新军任务,所以仓库中多余枪械很少,唯一能让人提起兴趣的是特勤队事先转移的一个炮队火炮和少量库银,他们仗着城中兵马都在城墙和镇署衙门所以直接端了炮队,还击毙几个前来联络的马弁,这批炮型号是鄂造五生七过山炮,加上这六门王子安手中的炮共计二十二门,若是放到后期军阀混战家底穷的部队中怎么说也是一军属炮兵团的编制,可惜现在组个镇属炮兵标都闲寒碜。
“大人,城中商户公推商会总办前来劳军,在门外等着呢。”田书林手里拿着公文进来说道,镇署衙门已经变成了王子安的临时办公地点,屋子里的东西都还没收拾,就连张善义尸体也没外运就在院子里摆着。
王子安看了下报上来的伤亡数字,头也没抬的回道:“让他进来吧。”
商会总办无愧他经商人的面貌,一身得体员外服,胖墩墩的身子,看来平日里保养甚好,只是进院子时看到停放的尸体让他脚步不禁加快,脸色煞白的进门便跪倒在地:“定陶陈金元见过王大人。”
“噗……”王子安跟田书林同时笑出声,这人名字起得是真妙,与他的职业相比称得上相得益彰,陈金元抬头见两人神色自是知道他们为何发笑,心中虽恼怒但也知若惹怒对方小命很有可能不保,喏喏的说道:“让两位大人见笑了。”
“呵呵,不好意思了。”王子安觉得笑话人名字有点过分,所以道了个歉,唬的那人连连摆手:“陈先生起来说话吧,我等起来造反闹革命就是要让各位今后不再下跪,日后您不用给任何人跪着,不知陈先生到此有何贵干?”他是揣着明白当糊涂,自然知道对方来此是想花钱买平安。
陈金元哆哆嗦嗦就是不肯起来,屋外的尸体可还在那放着呢,谁知道这人说话只是客气下还是给下套呢,王子栓看得心烦过去将其一把拉起:“让你起来就起来,咱大人还骗你不成。”
“不敢不敢。”陈金元平复了下心情:“小民来此是受城中众位商户所托,给贵军送慰劳银子,这儿有十万两银票还请大人收下,权当做菏泽父老的一片心意。”
王子安玩味的看着他,自己才拿下城池多长时间他就来登门拜访,这点时间让他召集人手商量事情都不够,莫说城中刚脱离战火不久了,可能只是几个人商谈下就拿了钱过来吧,不过这么短时间便能把钱筹好足见他的家底,想来是不熟悉自己性格怕纵兵劫掠,“陈先生此番做法是不是认为我等要对各位图不谋之心呢?”
“不敢,这只是我们阖城父老的一片心意……”陈金元吓得脸上冒出汗珠,结结巴巴的说着,未及片刻便被王子安打断:“好了,我只是开个玩笑,还望陈先生不要往心里去,这些钱我代手下弟兄们收下,还要谢过陈先生,请坐下说话吧,栓子,给陈先生看坐。”
王子栓自去拿了把椅子给他坐下,陈金元也不敢真坐实了:“如此还请大人……”
“我知道。”王子安笑着说道,心里却对其有点看轻,说他胆小吧能上赶着在全城大索的时候送钱过来,胆大吧看他这熊样又不像:“您放心,咱的兵马跟别人不一样,定不会让人骚扰到各位,您要不信打听下沂州府的亲朋好友看看我的口碑如何。”
陈金元心说就是听过你杀大户抄家产的做法才来送钱的,虽说后来没听过此人有何不妥之处,但当不得他有前科啊:“如此在下代父老乡亲谢过王大人仁义,不敢打扰大人公务,这就告退。”
“等等。”王子安突然叫停吓得陈金元一个哆嗦,心说难不成钱不够还想再要,却听他说道:“不知陈大人家中有良田几许?”
“恩?”陈金元愣了下赶忙回道:“家中有田地五百来亩,我家本就以经商为主存地不多,不知大人有何疑问?”
“如果,我是说如果。”王子安细细考量了下:“我以厂矿股权或是免税政策来换取你手中的田地你肯不肯,这边的士绅肯不肯?”他说这话是想看看土改的阻力有多大,自打招安以后他分地的事情基本收手不干,当时的势力不稳固加上官员掣肘是没法子,可现在兖沂曹济道整个被他吞下,这事儿得重新提上日程,否则只靠着军饷和忽悠手底下的兵早晚得让人吞掉,实打实的利益才能把人束缚起来。
第60章 收获
“若是我以厂矿股权或免税政策换取你手中的田地不知陈先生作何感想?”王子安将陈金元叫住突然说道。
“大人相中了我家还是谁家的地?您要想要我可以送给您。”陈金元一愣,他还以为什么大事儿呢,反正家中田地也是自己白手起家后挣下的,送给他再去买一块儿不就行了么,若由此搭上他的线说不定能把家业做更大。
王子安见他会错意解释道:“不是我想要,我是想问问若把你们,包括曹州府各位士绅手中的土地,以优惠政策或允许各位开采矿产为代价赎出来不知同不同意?”
陈金元闻言沉思片刻:“要分情况,比如在下以经商为主对土里刨食不太感兴趣,而且手中良田也不多,所以拿不拿出来无所谓,只在大人一句话,若是能给予优惠政策则更好,倒是诗书传家的读书人或乡间大小地主对经商没兴趣的肯定不乐意,他们一辈子见识也就那样,就算您把厂子送给他们,这些人也不知如何经营,到头来还不如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实在。”
“我记得去年各地大旱他们家中收成都不好吧?”王子安疑惑道:“就算不赔钱一年的功夫全搭上也乐意?”
“也乐意。”陈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