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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

金鳞开-第2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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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酒肆并非当地固有的铺面,而是专门有一批行商,跟在大军后面贩卖酒水、饮食,收取钞票。现在谁都知道平板玻璃和四轮马车是好东西。但排队购买就得排到猴年马月去了。所以从军中收钞票,然后高价转手,也就成了一门暴利生意。
    “我要走了。”刘肆与王翊对面而坐,握着酒盏一饮而尽,说不出地萧瑟:“以后坦克司就全靠你了。”
    王翊对这突如其来幸福有些无所适从。看着一脸消沉的刘肆,低声道:“长官要调去哪里?”
    “义乌营。”刘肆道:“第一千总部千总。”
    从十九年三月第一次编练南兵之后,前后一共三个批次,共五万多人。义乌营就是第三批受训兵,全部由义乌籍子弟组成。
    当年戚继光守备浙江,认为浙兵不堪战,请求派遣北兵。无意间遇上义乌矿徒为了抢矿而私斗。深感义乌人作战坚韧,号令严明,再不说练北兵的话,而改练义乌兵,由此才练出了鼎鼎大名的戚家军。
    义乌该地多山少田,壮年除了开山挖矿之外罕有别的出路。因为是山地。所以民风彪悍,出了戚家军之后更是家家习武。开征南兵之后,义乌从军者众多,最后索性单独编练义乌营了。
    “义乌兵也是天下罕有的强兵……”王翊安慰道:“长官大可再带出一支坦克司来。”
    刘肆显然不这么看。作为赵人,他更喜欢粗犷悍勇的作战方式。每次打仗都要酣畅淋漓才行。而义乌营……他去看过他们操练,精准有余酣畅不足,就像是个木偶似的,只要给足军饷吃饱饭,让他们干什么都行,就是没有坦克司谈笑生死的气魄。
    “其实你去义乌营更合适些。”刘肆道。
    “我也更喜欢坦克司啊。”王翊笑着,心中暗道:要是给我个千总,为什么不去!
    “坦克司……知道这称号的意思么?”刘肆又干掉了一壶酒:“坦荡,克敌!一旦上阵,没别的,我就是要压过去杀人!”他说着,杀气立现,重重一拳捶在柳木桌上:“我就喜欢压过去杀人!让他们看到我的脸就腿软!要是没有这份气魄,就不配呆在坦克司!”
    王翊收敛起轻笑,道:“职部明白。”
    “别这么一本正经把自己裹起来。”刘肆嘟囔一声:“这回去辽东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也不知道能回来多少弟兄。”
    “我不会拿弟兄们的性命搏前程,刘长官放心。”王翊表态道。
    “错!”刘肆猛然吼道:“你这就不是坦克司把总该说的话!”
    王翊哑然。
    “身是坦克司的人,死是坦克司的魂!你该说:你要让每个弟兄都死得其所!咱们就是冲着死去的!”刘肆大声咆哮着,吓得酒保躲到了后面,生怕这两个军官打起来。
    王翊浑身不自觉地颤栗,终于明白了刘肆对他不冷不热的原因。
    他不怕死。
    但他不愿意死。
    诚如他初次上阵时喊的:我们要让敌人去死。
    “我就是怕你把我们坦克司的魂给打没了……”刘肆抹了一把脸,这才看出来隐约的泪水:“这些魂都是我们弟兄一捧血一条命地积起来的呀。”
    王翊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陪着刘肆一碗一碗灌着烈酒。
    酒之为物果然最适合通情,两人什么都没说,却像是什么都说尽了。回到营中的时候脚下都有些踉跄,精神却是无比亢奋。
    刘肆站在夜幕之下,环视寂静的临时校场,仿佛看到自己当年初入营伍时候的样子。他还能记得自己第一个队长和身边弟兄的容貌,只是如今这些容貌却在酒精的影响下一个个淡入空气。
    “当年跟我站在一起的人呐,现在都没了啊。”刘肆低声嘟囔着,眼中流出两行清泪。
    王翊陪着刘肆,也想起了曾经站在自己身边的战友,只是三年时间,已经去了大半。都说跟着皇太子不容易丧命,实际上东宫打的许多恶战,一样有大量弟兄阵殁沙场。如今坦克司要带打到辽东去,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能够活着回来。
    ——我们坦克司不怕死,怕不死!
    刘肆的声音撞击着王翊的耳朵。
    巡营哨兵不知道两位主官有什么用意,不敢上前打扰,只是路过的时候行个礼,却也不见两人回礼。好不容易等到天色蒙蒙发亮,哨兵才发现两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从这天起,王翊像是变了个人,操练起来越发严苛,对违规士兵的惩处也越发手重。老把总刘肆却像是消失了一样,再没有在营中出现过。
    崇祯二十年四月,坦克司随同本营部队登上了运兵福船,在战船的保护之下,借着西北风扬帆,侧风驶向辽东旅顺港。
    海船在旅顺靠港补给之后,直接驶往盖州。
    盖州的东虏大军已经退去。他们已经没有了与明军对阵的勇气,攻打盖州只是防止明军在辽东扎根。
    照多尔衮的计划,大军肯定要从盖州继续南下,最好是攻破旅顺,但是明军在盖州的堡垒群战斗力远超东虏想象,虽然最后不得不弃守,但东虏也已经到了强弩之末,无法再行南下之策。
    这让陈德颇为恼火,责怪情报有误。
    三月份收到的东虏情报上,分明写着攻击目标是辽西走廊的近卫第二军,战略目的是控制大凌河,建立城堡,扩大耕种区。结果东虏大军在沈阳集结,到了太子河和浑河的岔口时,突然南下盖州,打得辽东师措手不及。
    “若是一开始就放下来倒也对了,正好一师从东虏身后登陆,让他们不死也脱张皮。如今一师到了,东虏却跑了,盖州这边只留下了一堆废墟,大半年的活都白干了。”茅适站在陈德身边,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欲哭无泪。
    对于一个犯了罪过充军来的军官,陈德并没有计较茅适过往的经历,反倒待之以礼,让他出任了辽东师参谋之职,负责作战、操练。像茅适这样经验丰富的战士,若是真的闲置或是当苦力,那可是暴殄天物。
    茅适自己也闲不住,虽然觉得辽东师的兵员有些“弱”,但好歹也是兵,对于弱兵更是倾注了十二分心血。然而辽东师是劳工、苦役打的底子,属于先天不良,就算后天再努力,终究还是欠了几分。
    别的不说,同等数量的近卫师战兵负责驻守盖州堡垒群,绝不可能让东虏人马得逞。
    退一万步来说,若是侦察部队得力,或是参谋部门足够精细,这一仗也不可能打得如此窝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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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四四 几度战血流寒潮(2)
    宋弘业顶着辽东春天略带凉气的风,骑在马上。
    虽然多尔衮的确在对外宣称和实际行动之间耍了个花枪,但对于宋弘业这样级别的汉臣,仍旧可以毫不费力地取得真正的情报,而他也的确一如既往送了出去,所以他很奇怪辽东师的反应。
    “总算是安心了。”多尔衮虽然损失不小,但也算是收获不小。盖州一地的明军抵抗之心坚定,但战斗力与天津、宁远相比相差太远。
    他们甚至没有在撤退之前焚毁存粮和器械。
    这简直有违明军那本著名的《操典》。按照明军操典的要求,在被迫撤退的时候,要将所有随身器械之外的军资、粮草全部焚毁,以免留下资敌。当然,不烧毁粮草偷偷撤离也是兵书战册中常见的做法,主要是防止敌军得知大军将退,加紧围攻,更可以防止撤退失败连粮草都没了窘况。
    盖州明军显然是属于后者,以免东虏大军追得太紧。
    因此被东虏缴获的粮食种子、农具耕牛,竟然成为东虏近年来最大的收获,颇有些时来运转的感觉。东虏八旗像是过年一样,沉浸在一片喜庆之中。
    “王爷,咱们是就此打去旅顺,还是且放他们一马?”宋弘业缩着脖子走到多尔衮身侧。
    多尔衮一扫之前的阴郁,大笑道:“打到这里已经够了。只要让明军站不住脚,咱们迟早都能将旅顺打回来。”
    不得不说,见好就收是东虏最为正确的战略决策。盖州一地的收获足够这次出兵的八旗牛录分配一批战利品,收拢起已经粉碎的军心。如果再往南打,非但要攻打明军重镇旅顺,还要面临自己军心涣散的危险。
    宋弘业知道皇太子的性格中绝不会有“放任”两个字。势必会有后手,其中最可能的情况就是第二军丛锦州方向攻辽东,抄满洲后路。这种情况下,若是能让东虏进一步往南走,定然是极有利明军的。
    只是宋弘业已经领悟了东虏官场原则:若是与上意不符的话,万万不能说。
    这是官场升官受宠的原则。也是保命护身的原则,任何其他目的都要退居二线,不能与之相悖。
    也亏得的宋弘业一时退缩,明军打过大凌河之后,南征的东虏大军彻底失去了战意,匆匆瓜分了战利品,分了三路返回辽阳、沈阳和西平堡。
    西平堡是辽东重镇。无论是防止明军攻入辽中平原,还是作为进攻锦州的桥头堡,都意义非凡。
    崇祯二十年的四月。萧东楼所部近卫第二军,在短暂的等待之后,发现清军改变作战方向,及时渡过大凌河,冲向西平堡,以围魏救赵的姿态增援辽东师盖州守军。
    “这情报员真该杀!”
    萧东楼恨不得把桌上的笔墨纸砚一股脑扫到地上,发泄胸中的郁闷。
    他拿到的情报与陈德相同,也是清军十万余。从沈阳出发进攻锦州地区。出于对东虏情报的信赖,萧东楼在锦州故地布下天罗地网。自信一举解决东虏问题,为近卫二军奠定不可动摇的强军地位。
    结果清军爽约,非但逃过一劫,还浪费了第二军的物力人力,以及最为宝贵的——时间!
    “西平堡必须打下来,否则我咽不下这口气!”萧东楼怒道:“还有那个陈德!一样拿着粮饷。打成这样!号称固若金汤的堡垒群,竟然连东虏五日都没有顶住就撤了!真他娘的有脸!”
    曹宁盯着桌上的沙盘,与周围参谋交换了个目光,打断萧东楼的抱怨,道:“西平堡应该没有问题。不过参谋部不建议过快打下来。”
    “说说理由。”萧东楼一手按着眼罩,一手轻敲桌子。
    “第一,军属重炮要调上来还需要时间;第二,军情通报里有第一师扩编支援辽南的消息,我们有必要留着西平堡不打,作为策应第一师的战略行动。”曹宁轻轻将手中的竹鞭拗成半弯,镇定答道。
    萧东楼突然觉得伤眼一阵刺痛,用力按了按,方才忍住这阵痛楚。
    “他娘的这么多事!”萧东楼骂完,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补了一句:“这只废眼也来凑热闹!”
    曹宁全当没有听出来,仍旧用他那副阴阳怪气的音色说道:“不等第一师也行,到时候总参谋部肯定要说你没全局观。不过你能做到军长也到头了,还有什么奔头呐。”
    萧东楼正要回骂,突然一阵刺痛袭来,让他吸了口冷气,把骂人的话全都咽了回去。
    “附带说一句,”曹宁淡淡道,“肝开窍在目。你一动肝火,眼睛自然会疼。”
    萧东楼被这话呛得不光眼睛疼,连肝都颤了。不过他又没有更强大的理由来否决总参某某部的意见,只能下令全军对西平堡进行战略包围,优先打击援军,并不攻城。同时将本部的战略意图通告总参谋部,并与第一师先头部队联络。
    这时候,佘安的第一营还在茫茫辽海之上。
    ……
    王翊下船之后,蹲在码头上良久,吐出了一滩清水,整个人如同霜打过的茄子,就连眼神都失去了往日的光彩。他知道这是晕船,就算是事前进行足够的适应性训练,在长时间航海之后仍旧可能发生。
    虽然有足够的心理准备,但真正落在自己头上的时候,还是有些畏惧。
    “少校,没事吧?”佘安远远看到了这个很有前途的军中新星,笑呵呵地走了过去。他也有些晕船,不过吐过两回之后就好像习惯了,等到下船已经如同老水手一般。
    “将军。”王翊硬挺着站了起来,与佘安行礼。
    佘安回了半礼,道:“能挺住不?”
    “没问题!”王翊提声应道,双脚却像是踩在云彩上一般飘然。
    “知道咱们在哪里不?”佘安笑道。
    “好像不是旅顺啊……”王翊知道旅顺是个港口,只要上岸就应该能够看到高大的旅顺城墙。而现在这里就像是个野外临时码头,放眼过去只有几栋茅屋,完全不像是辽南重镇。(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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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四五 几度战血流寒潮(3)
    船队在旅顺靠港补给时间不长,如王翊这样摸不着头脑的还大有人在。不过职衔到了王翊这个位置竟然还不清楚的,却是再没第二个。这是因为传令兵传递通报的时候王翊正吐得浑身发软,只听到有人说话,至于说什么却完全没有概念。
    佘安趁着大部队还在下船,让人架起王翊,在码头上慢慢散步,适应陆地。
    “看到对面那个大岛了没?”佘安指着目力可及的海中山岛:“那就是连云岛。”
    王翊见那连云岛仿佛在海中起伏,不由又是一阵反胃,连忙将目光收了回来。
    因为岛名连云,这条水道和这个码头自然也都用“连云”命名。佘安踩了踩脚下的土地,道:“这儿地属辽南盖州卫,毗邻辽中,水土一向肥沃。奴儿哈赤时候大杀汉人,辽南四卫也就成了荒地。你看这土,是不是有层油光?”
    王翊连连点头,其实只觉得这土色偏深,近乎于黑土,至于油光云云却看不出来。
    “听老辽兵说,这里就是插根木头下去都生根,现在却是数百里不见人烟。”佘安感叹道:“当初想想辽东师有两万人!两万人啊!那不得是满坑满谷的人么?现在真的到了这里,才知道两万人若是随便一撒,就彻底看不见了。”
    王翊脚下渐渐有了力气,问道:“上校,榆林铺在南在北?”
    佘安欣赏地看了王翊一眼,让随行参谋取出辽东师提供的军用地图。这上面多了一些圈圈,是最近才开始在军中推广的等高线概念,表示地形高低。只要是做过指挥官的人都知道这东西能帮大忙,但是现在这等高线却当不得准,无论是地形表示还是高度标注。都靠不住。
    所以有人说:“还不如以前老地图上画个山的形状好认些。”
    王翊对新东西格外有兴趣,玩一样就学会了如何看这些军用地图,不说辽东师的测量员画得如何,反正他是能认出山顶、山鞍以及水道种种标识。
    他取了参谋的标尺仔细看了,道:“榆林铺东西有山,宽不过十里。长达二十五里,这里又是辽东师重点经营的堡垒区,怎会如此之快就被攻破的?”
    “一群苦工,哪有战意。”佘安嘴上这么说,心中却是想到了辽东师内部军官与训导官不合的传闻。因为那是“别家”的事,所以之前他没有在意。现在回头看看,辽东师这回丢人现眼,与不重视心志训导的确大有关系。
    王翊没再多说,他早就在流民队伍里习惯了猪一样的友军。纯粹是在军中时间长了。竟然忘了“一触即溃”才是战争的常态。
    “上校选择连云口登陆,跳过了榆林铺,是因为东虏没有占据盖州卫城?”王翊又问道。
    “没有了,”佘安摇了摇头,“东虏把能带走的砖头都带走了,盖州城如今只有遗址。”
    王翊挑了挑眉毛,本想装得老成些,终于还是忍不住道:“辽东师还真是慷慨大方。”
    佘安指了指地图。没有说话。
    “我军可以依托盖州城遗址驻防,让辽东师尽快回来恢复榆林铺。”王翊的手指在地图上指指点点问道:“东虏大军目前在何处?”
    “目前只发现孛罗埚有满洲正红旗三千人马。”佘安道:“不过这是辽东师提供的情报。咱们自己的探马还在路上。”
    王翊点着地图上孛罗埚的位置,长吟一声,道:“上校,我坦克司可以把这儿打下来。”
    “然后呢?”
    佘安从来没想过有哪里是打不下来的,关键在于打下来之后。
    “然后得守住,等第二军打下广宁、西平堡。”王翊的手几乎指到了地图的边缘:“打下孛罗埚。作为我军第一个后勤补给点,然后往北打下梁房口(今营口),占据关道。等第二军从西平堡一路打来,我军与第二军就能在海州城前会师,彻底封锁辽中平原西侧。”
    “你怎么知道第二军一定会打西平堡?他们如果要打。现在应该能拿到捷报了。”
    “正是因为他们没打下西平堡,所以咱们这边的东虏压力不大。如果他们真打下来了,那么现在东虏在海州肯定布下重兵,孛罗埚也就不会只有三千人马。”王翊道:“我觉得他们是在给咱们使眼色,让咱们快点动手的意思。”
    在如今这个通讯和交通不便的时代,即便是一天的时间,也可能产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更直接的例子:当年老奴打萨尔浒时号称“任你几路来,我只一路去”,说穿了就是打了个时间差。
    佘安不是轻敌冒进之将,但也不会为了稳妥而放弃战机。听了王翊的分析,结合参谋部的意见,佘安当即下令坦克司为全营先锋司,攻打孛罗埚。
    王翊仿佛吞下了一味强心剂,整个人都精神了,当夜就逼着向导带队挺进。
    ——我就是着急看看,能杀咱们的贼人生出来没。
    王翊和自己的部下玩笑道。
    坦克司作为拳头部队,战兵人数比其他司多了一个局,为四百五十人,全员都配有火铳,第二武器才是根据战斗位置不同而携带的刀枪、镗钯、工兵铲之类。又因为休整时间过长,所有非战斗人员也都被要求尽量达到战兵标准,甚至连辅兵都能熟练掌握燧发铳的射击步骤,组成后备方阵。
    从获得称号至今,尽管有人眼红,但在战斗力上却没人能够质疑。
    孛罗埚的正红旗满洲是这回撤退时的殿后部队,早就心生退意,希望能够回到屯子里去养家糊口。在入关失败之后,满洲再次退回到了黄台吉时代,上阵时以马甲、步甲为主力,阿哈作为辅助兵力使用,巴牙喇仍旧是精锐战兵。
    这种精兵战法的确颇有成效,面对同样的堡垒群固守战术,满洲甲兵能够悍不畏死地冲上堡垒肉搏,而奴兵是肯定做不到这点的。
    恢复了自信的满洲人很快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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