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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6章

金鳞开-第3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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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塞外苦寒,朕为你建一座寺院,作为教育法王、僧众之所在。”朱慈烺见几个文官有些异样,又道:“朕从皇家内帑里拨款三十万两,如何?”
    罗桑丹贝坚赞只得再次跪伏下去,顶礼膜拜。
    这座寺院因为是大光明法王的驻地,御笔钦赐“大光明寺”匾额。一应制式全是藏式。为了将三十万两用干净,寺院内金碧辉煌,奢华无比。任何一个僧人进了大光明寺的山门,都能立刻感受到庄严佛土。
    寺院修建工期预计耗时三年。这三年中还将会有不少信众捐款出力,所以最终完工时不可能少于百万两的开销。如果换成个没远见的活佛,或许会乐呵得嘴都闭不拢,可惜罗桑丹贝坚赞却不是那样的庸人。
    他整日都沉浸在纠结之中,只有打坐诵经时才能得享片刻清静。
    因为大光明寺并不在乌尔格,不在土谢图汗部,不在喀尔喀,甚至不在蒙古……
    大光明寺在西安。
    大明,陕西,西安。
    按照约定,等大光明寺建成之日起,罗桑丹贝坚赞就要前往西安大光明寺担任住持,以后累世都是大光明寺的住持。如果只是他一个人被控制在西安也就罢了,偏偏明廷在蒙疆四**王的确认上设立了门槛。
    蒙疆四**王的转世灵童一定要由大光明法王确定,并且每个灵童都要在大光明寺学习满十年,才能返回四蒙都司坐床。大明设在四蒙的都指挥使有权观礼,并对不合规矩的坐床典礼予以否认,不承认其法王地位。
    ——这就像是一块掺了毒的奶酪。闻着诱人,吃了却会伤人性命。
    罗桑丹贝坚赞踱步在庭院之中,即便有十余世修行,也无法解开这个死结。对他而言,看着蒙古族人与天兵开战是最下策,因为汉人人多,蒙古人少,即便双方死伤参半,蒙古人也耗不起。
    因为车臣部这个变数,许多喀尔喀部族都不愿意与明军生死相搏,更希望能够开立集市,交易商货。这是人心所向,若是自己用佛门的影响力逼迫他们,他们甚至可能会和林丹汗一样背弃黄教,改投其他教派。
    固始汗用武力帮助格鲁教在拉萨成为了佛教领袖,但不可能铲除其他各派的势力。如果黄教不肯接受明廷的盟约,大宝法王那边肯定十分乐见。
    大宝法王是成祖御封的藏僧,其封号为“万行具足十方最胜圆觉妙智慧善普应佑国演教如来大宝法王西天大善自在佛”,统领天下释教。从派系而言,大宝法王是噶举派上师,因为僧人的僧裙中加有白色条纹,后人学者又俗称“白教”。
    黄教在**的崛起,大势扩张,自然是其所不乐见的。诚如此时藏地的政治生态,宗教领域的扩张直接导致领地面积、僧众、民众、庙产和税赋的争夺,所以相信佛教是宽容、祥和的人,显然不知道当时宗教之争的残酷。
    为了让罗桑丹贝坚赞知道大明还有备选,僧录司专门派出汉地名僧前往拉萨楚布寺拜谒大宝法王。并且流露出请大宝法王入京,与罗桑丹贝坚赞这位大光明法王辩经的意图。
    一旦辩经就要有个输赢,对于满脑子宗教狂热的信徒而言固然是巴不得的事,但对于政治人物却是要极力回避的。尤其对于罗桑丹贝坚赞而言,胜了,不足以取得更多的政治利益。败了,却肯定要失去更多既得利益。
    这样得不偿失的事,他怎么会做?
    而作为主动方的明廷,无论是真心想见识两**王的智慧比拼,还是在讹诈,都让年轻的大光明法王无从招架。)

六九四 班禅与国师护法汗
    大光明法王终于还是向明廷妥协了,带着一车空白诏书回到漠北,广收弟子,册立法王。?。。
    这四位法王都有十余世的前世可以追溯,即便不是宗喀巴的弟子,也是大光明法王前世的弟子,颇有来头。而这些颇有来头的累世修行者,又都恰好出自喀尔喀蒙古诸部的汗王家庭。
    都有个做汗王的父亲,这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活佛们转世时的标准。
    大明虽然设立了都指挥使司,但现在各省都司其实并没有军事权力。尤其是四蒙都司,只是在法王驻锡的寺庙附近设立一座城堡,在堡中度日,一任中能碰上一回法王坐床典礼就已经不错了。日常工作只是核查僧侣人数,登记造册,发给免税免役的文书。这些文书三个月一换,总算让都司的官吏有些事做。
    “有时候管理不一定是收取某些利益,免除属下义务一样是管理层需要花心思做的。”朱慈烺教育渐渐年长的朱和圭,过了隆景五年正月,他虽然还不足以正式出阁与自己的东宫老师们接触,但教学任务已经越来越重,每天都有了固定的功课。在这个世界观和价值观形成的敏感时期,朱慈烺更加不敢放松对皇太子的意识灌输。重点是让皇太子知道太平盛世不是某些人喊出来的,而是大明上下,占绝大多数百姓的生活来决定的。
    这不是为了一个虚荣和美名,而是实打实决定家族荣辱兴衰的关键。如果绝大多数百姓都能吃得饱穿得暖,有事做有恒产,李自成和张献忠又怎么可能闹腾得起来?
    朱和圭却像是被课业压得有些麻木,眼中不再有幼年时的灵动。朱慈烺几次下令讲师不应该给皇太子太大压力,但讲师们也很无辜,因为这是皇太子自己求学心切,总不能禁止皇太子读书吧。
    朱慈烺只能抽出时间强令儿子陪他骑马、散步。赏玩花草。事实上这是很痛苦的,因为朱慈烺本人并不乐衷于此,皇太子也纯属敷衍。
    坚持做自己的爱好是很多人都能做到的,但坚持做对自己有益却无趣的事,则是对毅力的考验。
    隆景五年四月,近卫第二军在狼居胥山、北海——贝加尔湖、乌尔格等多地留下了记功石碑,并且捐建庙宇。在大草原上,石碑会随着风沙变成一块模糊不清的麻点石板。但庙宇却会一代代传承下去,不用担心倒塌。近卫第二军的足迹也将由这些石碑和庙宇固定在大草原上。
    同年五月,近卫第一军抵达嘉峪关,与党守素率领的陇军会师,兵锋直指哈密。
    ……
    “明朝原本已经盛极而衰,几乎亡国,如今却又大肆用兵,不知是何道理?”留着络腮胡子的固始汗图鲁拜琥恭谨地向面前的老者问询。
    “凤凰会在烈火中重生。”老者沉声道:“明国有了一次重生,仅此而已。不足为怪。”
    “师尊,您的弟子罗桑丹贝坚赞如今接受了明国的封赐,将明军放进了草原,直面瓦剌四部。这不足以让人警惕么?”图鲁拜琥是漠西蒙古——也就是瓦剌的和硕特部首领。
    和硕特部原本在天山北麓驻牧,因为准噶尔部打压排挤,和硕特部翻过天山。到了南麓驻牧。在明万历二十二年,图鲁拜琥只有十三岁,便率军击败俄伽浩特部的四万大军。占据了后世巴里坤、乌鲁木齐一带。
    万历三十四年,图鲁拜琥因为平息了瓦剌人与喀尔喀蒙古之间的战事有功,备受推重,被东科尔呼图克图授以“大国师”称号。固始汗的固始二字,便是“国师”的音译。
    其后的岁月里,图鲁拜琥又与准噶尔部巴图尔珲台吉——葛尔丹的父亲,联合起来入侵哈萨克,获得了胜利。
    崇祯九年,为了寻找新的牧场。图鲁拜琥接受了四世班禅罗桑却吉坚赞之邀。与巴图尔珲台吉联兵进军青海,击败却图汗。占据青海。
    崇祯十一年,图鲁拜琥到拉萨会见**五世和班禅四世,获“顾实?丹增曲结”——国师持教法王尊号。也称“丹津却吉甲波”,意为“佛教护法王”。蒙语又称为“顾实?诺门汗”即“国师?护法汗”。
    崇祯十五年,图鲁拜琥率兵攻上拉萨,将信奉噶举派的藏巴汗缝进牛皮袋中,抛入河中。
    因为藏巴汗曾经废除过**的封号,是黄教的敌人。
    图鲁拜琥从此开始了和硕特汗国在**、青海的统治,大力扶持黄教。他拜了四世班禅为师,奉上了“班禅博克多”的尊号。这个尊号之中,“班”是梵语智慧之意,“禅”是藏语宏大之意,“博克多”是蒙古人对英武人物的尊称。只从这个尊号里,就能看出青藏之地的文化融合之杂。
    如今四世班禅罗桑却吉坚赞已经八十五岁高龄了,无论在藏地还是在汉地都属于老者。他经历过了许多事,心性坚韧,在温和仁慈的老僧面容之下是高原人的坚忍不拔。
    “如果凡事都抱有对抗之心,那便已经落入了下乘啊。”班禅道:“大明的重新崛起,未尝不是一个获得安宁和平的机会。丹贝坚赞已经给我送来了书信,他坚信大明皇帝是个有心护法弘教的皇帝。”班禅顿了顿,又道:“你应该相信他的判断。”
    图鲁拜琥在心中问道:大明皇帝固然可以信佛,但我们这些部族汗王又该如何是好呢?大明不会抢了我们的土地和牧场么?
    班禅睿智的目光射透了图鲁拜琥的心灵,道:“不要纠结于一时一地的得失。和庞大的明国在一起,或许能够为你的部族换来意想不到的收获。”
    “请师尊明示。”图鲁拜琥躬身请示道。他是一个汗国的领袖,不是一个单纯的信徒。如果有足够的价码,他也未必不能出卖黄教,甚至可以为噶举教卖命。更何况明国现在是跟格鲁教站在一起,属于“自己人”。
    “当年成吉思汗的领地有多么广阔?如今这些领地上的汗王们还是黄金家族的人么?”班禅突然问道。
    成吉思汗是所有蒙古人的英雄,不论他杀了多少异族人,给别的文明带去了多么惨痛的记忆,他终究为自己的族人世代祭奠缅怀。
    每一个蒙古人都有一个英雄梦。图鲁拜琥身为黄金家族的一员,自然也期望自己能够成就一番伟业。
    “并非如此,师尊。”图鲁拜琥答道。
    作为与中亚接壤的漠西蒙古,对留在中亚的亲戚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
    从哈萨克汗国开始,包括如今在印度立国的莫卧儿汗国,都不再是成吉思汗时代的蒙古人汗国了。
    这些蒙古远亲们与当地的突厥人通婚,成了突厥化的蒙古人,笔下写的,嘴里说的,都是突厥人的语言文字,甚至连面孔都变得更像突厥人了。
    “人无分别,分别在心。”班禅按着自己的心脏位置:“他们非但放弃了祖先的荣耀,甚至信奉了外道,这些难道是成吉思汗乐见的么?”
    成吉思汗本人是信奉道教的,忽必烈之后蒙元王室崇佛,而中亚突厥化的蒙古人则信仰伊斯兰教。
    “师尊的意思是……”图鲁拜琥似乎有些明悟,随着班禅的寥寥数语,仿佛看到了一个更广阔的世界。
    他出征过哈萨克汗国,知道那里水草丰茂。如果瓦剌四部能够团结起来,再次西征,将苦寒干旱的青藏之地交给明国又如何呢?自己得到实惠才是最重要的。
    更何况明国也不会真的拿走这些土地,汉人难道能在这里为生么?无非就是接受明廷的册封罢了,又不是没有接受过。
    “为什么不去北京朝觐呢?”班禅面露笑容:“就是老僧我也想看看汉土的风光呐。”
    图鲁拜琥点了点头:“感谢师尊开示,弟子便与僧格商议之后,一同北上。”
    瓦剌以准噶尔、和硕特、杜尔伯特、土尔扈特四个大部族为主导,兼领下面诸如辉特等小部族。四大部族中如今又以准噶尔部为领袖,故而准噶尔的首领也是整个瓦剌四部的领袖。
    隆景三年,耶历一六五三年,带领准噶尔走向强盛的领袖巴图尔珲台吉逝世,由其第五子僧格即位。
    图鲁拜琥对僧格并不存在尊敬,只是单纯出于部族间的和睦考虑,才愿意听取准噶尔部的意见。
    “他们的内乱才刚刚开始,恐怕无心东面的事。”班禅道:“你完全可以自己上京。不过,如果你顾虑准噶尔部,倒是可以带一个人同去。”
    “是谁人?”图鲁拜琥好奇问道。
    “巴图尔的儿子,僧格的弟弟,葛尔丹。”班禅答道。
    说到葛尔丹,图鲁拜琥就想起了那个已经死去的巴图尔珲台吉。并不是说父子两人容貌上有多么相似,而是那种压迫他人的习惯却如出一辙。
    葛尔丹如今只有十岁,只能算是一只幼虎,为什么要带上他呢?)

六九五 球赛
    图鲁拜琥的智慧终究不如班禅那那般深远。在这位护教汗拜入班禅门下,奉上尊号的时候,他实质上是分散了**喇嘛在藏地的号召力。无论是活佛们的转世也好,汗王的黄金血统也罢,说到底其实就是为了“号召力”这三个字。
    如此抢夺另一位宗教领袖的政治资源,真的没关系么?
    当然有关系。轻则引起班禅和**之间彼此不合,重则让黄教分裂,使得刚刚被打压的噶举派有机会卷土重来。这无论如何是班禅不愿看到的,所以他一方面不在乎准噶尔部,一方面却又要让图鲁拜琥带上葛尔丹。
    因为葛尔丹现在也在拉萨,而且还是**喇嘛的弟子。
    尽管他十分年幼,除了世俗地位比图鲁拜琥低了一等,并非部落汗王,其他条件却十分相仿,足以配得上一同前往北京朝觐大明天子。
    而且这其中还有一手暗棋。
    班禅希望图鲁拜琥在数千里的路途中与葛尔丹结缘。
    “如果老僧没有看错,僧格不可能在准噶尔的内斗中获胜。”班禅直白地对图鲁拜琥说道。
    图鲁拜琥对僧格有所知闻,知道他是个对外攻伐的武勇之汗,但对于准噶尔内部错综复杂的关系和人心鬼蜮并不擅长。不过图鲁拜琥没有听懂班禅大师的言下之意,因为他不相信一个十岁的孩子在未来能够成为准噶尔部的首领,乃至成为后人所谓“蒙古人最后的英雄”。
    图鲁拜琥希望自己才是蒙古人的英雄,压倒准噶尔,一统瓦剌四部,最终统领所有蒙古人。他甚至为自己想好了尊号,大可以效仿虎墩兔(林丹汗)。打出“统领百万蒙古人大汗”旗号。
    当然,仅仅依靠和硕特部远不能达成如此盛举,或许这就是师尊让自己前往北京,寻求明国支持的原因。
    不过,一个接受了汉人封号的汗王,还能算是蒙古人的英雄么?
    图鲁拜琥隐约觉得有些不妥。却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
    在民族主义的概念普及之前,准噶尔部和汉人对图鲁拜琥而言都是外族,并没有太大的亲疏之分。然而现在汉地流传的民族、国家之说,明确将汉蒙分成了两个大阵营。如此看来,和硕特和准噶尔应该更亲近些。
    隆景五年八月,图鲁拜琥和葛尔丹骑着马,带领着浩浩荡荡的随从高原而下,请求朝觐。他们带来的多是僧侣和仆妇,人数虽多。却没有张扬武力的意思。不过诸多的珊瑚、砗磲、黄金、白银……却在暗示他们的部族富有强大。
    “这些东西如此俗气,他们也戴得出来。”党守素和萧陌接见了图鲁拜琥和葛尔丹,对两人身上的佩饰格外无语。从脖子上到手腕上,这两个藏化的蒙古人恨不得把所有能戴的东西都戴在身上,就连农民出身的党守素都看不过眼。
    “蒙古人和藏人都是逐草而居,为了方便搬家,一般都将家当换成这些东西,随身带着。”萧陌为他解释道。颇有些好为人师的感觉。
    这两个曾经的对手现在却是同袍,虽然军阶军职等若。但出身却决定萧陌的位置高高在上,党守素常怀自卑之心。正是因此,党守素在受领陇军之后,要求甚严,最终让自视甚高的近卫军观摩了陇军的演练之后,也不得不服气。
    “来大明炫富。真是有意思。”党守素冷笑。
    “咱们不能让他们就这么趾高气扬地入关。”萧陌道。
    “来次大阅如何?”党守素提议道。
    “杀气太重,怕那个十岁的孩童吓坏了。”萧陌想起自己的儿女,小的那个也已经十岁了。“就打一场枣核球吧。”萧陌道:“内行人能看懂,外行人也能看个热闹。”
    枣核球在朱慈烺放手之后已经有了自己的发展。原本敌阵后面的木桶变成了空心土台,有条件的地方还会包砖。如此一来。面积更大,对进攻方更有利——各军的球队都是以进攻为指导思想,所以大家都恨不得做得更大点。
    护具也有了规定,只能穿着藤甲——事实证明,铁甲的确能够撞死人。
    当初唯一禁令“不得拳打脚踢”,被军中将领们成功规避。
    球场上的确不会见到拳打脚踢,但能欣赏到角觝、摔跤和相扑。
    最后大家达成共识,只要不对倒地者进行攻击,其他也就无所谓了。即便真有人挥拳相向,只要很快分出胜负,裁判也会当做没看见。说到底,枣核球就是一个热血游戏,如果球员在场上都温文尔雅,那还有什么看头呢。
    听了萧陌的提议,党守素更是来了兴致,当即应承下来。
    陇军不像近卫第一军是厮杀出来的军队,可以说成军之后还没有经历过师营级别的战斗。但是玩枣核球却是陇军建制当天的庆祝活动,可以说陇军建制多久,就玩了多久的枣核球。加上甘肃人血脉中本就有好武因子,对这游戏格外喜欢。
    “就由我部与贵部打一场吧。”党守素笑道:“两军并驻以来,还真没打过军一级的球赛。”
    萧陌知道陇军在球场上是把好手。两军各营也都非正式地打过比赛,近卫一军输多胜少,故而党守素有这个胆子提出挑战。
    “可以。”萧陌简单明了地答应了挑战,同时大方道:“让你主场。”
    在广袤的戈壁滩上,最不值钱的就是土地。嘉峪关外,随便画个方框就是能够做球场的平地。所以几乎每个局就有一个自己的球场,只是条件上有不同程度的差异。
    陇军在兰州成军,移驻嘉峪关之后修堡修墩修球场,其中在关内的大球场最是考究,四边是窄沟,用铁锹将秸秆拦腰扎进去,像是一道小篱笆。球场上每天都要派人平整,连一块石头都不会放过。
    在开赛之前,甚至还要奢侈地洒上水,避免尘土漫天,使得周围的观众不能清楚看到场上的精彩时刻。
    移驻嘉峪关之后,近卫第一军早就对这个关内球场垂涎欲滴,想在这里好好打一场。
    ……
    “看球?”葛尔丹瞪大了眼睛:“那不是小孩子玩的么?”
    在猪尿泡里塞点细羽绒,这种球的确不是十岁大的孩子还会玩的。
    “是汉人的球戏,枣子核做的球。”图鲁拜琥自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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