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风雨-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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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为他高兴,同时心中也有一点羞涩,一点担心,不知是否他还记得和他青梅竹马的恋人。她还在想着,倘若晚饭之后不知他可有空闲?
“爹,现在我是一营之长,自然是不能离了队伍的,再说了这里又是前线,孩儿自然是不能掉以轻心。”
“我……我还说和你好好唠唠呢,这住一晚你也不肯么?”姜正希为了儿子的改变,变是担忧,半是喜悦他长大的、成人了,看得出来是一个合格的军官,可是父子之间却是生分了许多,当然他受伤后记忆受到了影响也可以理解,可是如果他真的变了,那么自己的事业又让谁继承去。
“爹,有什么话就说吧,在坐的又都是自己人。”
“你……”姜正希见他一再驳自己的面子,已然完全忘了父子的上下(父让子死子不得不死!),心里不由来了一阵恼怒。
房远亭在一旁使了个眼色“贤侄所说不错,既然是军务在身,我们也不拦你,只是有些事情得和你商量一下。”说到这他回头道:“彩玉,你和你阮姨同到外面花厅里收拾一下,再摆些果子水酒,我们一会过去还要说话。”
“是”彩玉听了她爹的吩咐,起身告退。阿阮自然知道他们男人家要说话,所以也同时退了下去。
“爹、世叔,只怕饭吃完了我可能就要回营去了,酒水果子却不敢受领了,毕竟孩儿军命在身。”姜勇生怕他们再留下自己喝酒,要知道战场之上军事主官绝不可以喝醉,否则扣分事小,影响的作战那可就不得了了,弄不好是要上军事法庭的。
姜正希听了这话,认为姜勇对于他这个一家之长还有所保留,不肯深谈。一气之下道:“你若不想谈也就罢了!。”
房远亭在一旁接道:“兄长何出此言,想孩子。”
才接着道:“你应该知道,你所护送前来的那个钦差今天传得什么旨呢!”
姜勇停下筷子,看了一眼他父亲和房远亭二人,见二人露出关切的表情来,再回想起岳效飞专门请自己吃饭时进行的暗示,加上这次派自己前来的“良苦用心”他还有个不明白的吗!
姜勇点点头,淡然道:“我知道”
姜正希和房远亭相互对视一眼,内心起疑,“皇上的圣旨他又如何会知道,难道是那张肯堂在路上透露给他的吗?那他的身份……”
姜勇放下筷子,向姜正希和房远亭毫不隐瞒的合盘托出去延平的缘由。
“……正是因为这个缘故,方才要爹率领大军前往延平,那边博洛的清军已经顾不上这里,就整个战线来说那里是最为安全的地方。”
姜正希按下心中的想法,试探道:“这么说,你也是赞同的?”
“是的,甚至我以为这大明真是没什么意思,真要让你们到我们神州城去过上两日,只怕是谁也不愿再呆在这个鬼地方!”
姜勇虽说在打仗上毫不逊色于他人,说到底还是年轻,人情世故上欠缺些圆滑,而且神州城也没人跟你讲圆滑,没工夫嫌耽误挣钱。
可是这话听到了姜正希和房远亭耳中就全然不是那么回事了。
他们二人费尽心机,保下苦苦经营半生的事业,还不是为他姜勇,倘然他要一点看不进眼中去,这汀州守下去还有个什么意思。
“如果我们不去一延平呢?你们神州军会不会用强呢?”
姜勇这才看见父亲和这个世叔两个面色阴晴不定,猛然间想起岳效飞的交待。当下摇摇头道:“去不去延平都好,无可无不可,总之这个南昌我们神州军是拿定了。”
“俱是不知天高地厚之徒,过了汀州,赣州之敌便有七八万之多,更勿论长沙那边强敌,二三十万大军可是你等数万人可敌之!”姜正希越看现在的姜勇越不顺眼,心里就不明白,放着自己家里的大好江山不做,要去神州军作个带军的小将官。张口闭口的我们神州城、我们神州军,好似仅凭着他们就可以……还有他们那个岳城主野心可是不小呢,跟着这样的枭雄将来还不知是个什么下场呢!
越想心里越气,更加想到白日里,宣圣旨之时,众人皆跪,唯神州军诸人仿佛没有听见一般,个个挺立。嘴里不由冷哼一声道:“你神州军现今风头也堪称盛极,居然聆听圣旨而不跪!”
“我们神州城的人跪天跪地跪父母,其他人……其他人我们凭什么跪他。”
“皇上也不跪么!”姜正希大喝,说白了在他姜正希心中又何偿愿意跪那个“圣上”只不过礼法所在不得不跪罢了。
“那是自然,他也不过就是人罢了!”
房远亭耳中听着姜勇这话,越来越是犯忌的话,不禁有些胆寒,虽然总兵府不大不小也是个院子,可是要让外人听了去,只怕是要大大的不妥。一边听着一边就起身去关由于天热而大敞的窗户。
“世叔,不必紧张,这话当着那个钦差的面我也是这么一说。”
房远亭不相信的看着姜勇,敢情他们是没听过神州城的那些壮举,也不清楚神州城对待明朝官吏的狠辣,在这封建的年代说出这样目无君父的话可要算是欺君,那是要夷九族的哩!
第一卷 美人江山 第283节 虎跃作战…之 争论(二)
俗话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也许只是女人只是不喜欢平庸的男人罢了,在这个君父一体的年代里,还有比目无君父更坏的嘛?
随着时间的推移,屋里争论的声音越来越大,院里的两个女人心中也越发的忐忑不安。
房彩玉顾不得和阿阮多说,竖起耳朵紧张的听着屋里的动静。这次姜勇回来房彩玉感觉到他的变化极为巨大,“仅仅只是一年啊……”
仿佛时间回到一年多前,姜勇领军前往延平接驾的时候,前一晚里,在这个院子之中,有了那一小段温馨的话别。
“勇哥,你这一去……”
“彩玉妹妹,别哭嘛,我这次才去不过一半个月的光景,其实没几天的,爹让我去接皇上实在是让人高兴的事呢,以前我可是没有单独领过军呢,再说了这次见了皇上,皇上要一高兴不定赏我些什么呢!彩玉,好妹妹,你快别哭了,回头眼睛哭肿了爹又以为我欺负你了呢!……我听爹说了,等这次回来了可就要给咱们完婚呢!”
那时也是一般火热的夏天,可是不知怎的,只要他在身边就有那么多甜蜜的事情。
暗暗回想着往昔情景的彩玉一时出没听见屋里再说些什么,却见姜勇已经穿戴整齐出了花厅的门向门外走去,看那情形似还有些怒气冲冲的模样。
“勇哥,你这就要走了么!”房彩玉诧异的迎上前去。
怒气中的姜勇还没有忘了神州的绅士风度,强忍着怒气站了下来,一拱手道:“阮姨、彩玉小姐,时候也不早了,我还要赶着回营,明个得了闲我再过来。”
“彩玉小姐!?”房彩玉听着他的话险些儿珠泪就要流淌下来。再看着姜勇黑暗中不顾而去的伟岸的背影,泪水可就真的淌下来了。
阿阮在一旁借着屋里透出的微明的灯光,看见房彩玉脸上的泪珠,心里轻轻叹了一声,因为最后的争吵可是因为姑娘身上的事吵起来的呢!枉彩玉对他一片深情,他可已然有了家室,且边孩儿都快产下了。
“阮姨,勇哥怎么了,他为何这样就走了呢,人家……”
阿阮怜悯的看着这位今夜刻意打扮的有若出水芙蓉一般的姑娘,悄悄的将刚才听自屋内的只字片语告诉了她。
“姑娘,我告诉你了,你可沉着点气,好在有两位老爷给你作主呢!我听屋里刚才说大爷似是在外边娶了妻室了,而且连孩子都有了……”
猛然间房彩玉似是被人在心间狠狠的锤了一锤,痛的她身体颤抖起来,天空中的星星似都似在身边旋转,几乎就要晕了过去。要知道在这个时代里,一个好男人就是女人的全部,是她的所有可以倚恃的。可是现在一场变故就使憧憬了许多看的美梦就此逝去,你让她以怎么不惊。
姜勇离去的屋中,突然沉静了下来。姜正希稍带着赚意看着房远亭,仿佛姜勇在外娶妻全是他的错。心中觉得有必要给房远亭说些什么,可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房远亭突然之间,也陷入一阵难以言语的沉默之中。过去,对于小小的汀州他们二人努力了大半生所积聚起来的事业,儿女的亲事就奠定了二人齐心合力的基础,可是现在仿佛一切都变的那好似有些可笑一般。
“大哥,此事咱们回头再说罢,为今之计还是要早些拿主意,我们对那延平是去也不去!”过去守着汀州,是给儿女们守得一份基业,现在再犯得着为了这别人“看不上眼”的地方违旨么!
姜正希摇摇头道:“望山贤弟,你放心罢,此事由不得他胡来,明日我自会去军营与那小畜牲理论个明白……这孩子是你打小看大的,据施琅说他只是因曾经伤过头脑,所以过去的事体大都忘却了,此刻他回到汀州,在这里或许会很快就回想起来罢……”姜正希这些话似是要说给他听,又似是讲给自己听的,而且也是没什么把握的模样。
房远亭顿住话头,他相信再说下去姜正希也听不进去,而自己一时间也再说不出什么来“即是如此,贤兄小弟就此告辞……”
姜勇骑在自行车上,再不似往日一般坐在车子上或高歌或说说笑,此刻他也是心情沉重。
一天之内经历了回家的种种,摆在他面前的问题颇为棘手。父亲与世叔两人对于汀州府的态度,完全不似他所想的仅是驻守罢了,而是据着这块地方征兵派粮,说白了就是“神州真理报”上常说的我们中华最大的祸患——地方实力派。他们真正执掌一个地方的军政大权野心膨胀,必然似神州真理报上说的那样,“绝对的权力导致绝对的腐败”凭他们——即便打得下江山守不住!
“他们是靠不住的,明天,看明天吧,或许我可以说服他们。”这是姜勇在回营途中得出的结论,虽然面对的是父亲、世叔但就此让他接受这个汀州来这里作土皇帝,实在是兴趣缺缺。
没什么麻凡的出了城门,很快神州军营地就在眼前,姜勇忽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看着军营四角不断划过夜空的探照灯,心里说:“这才是我的家。”
营门处,一辆战车权充做临时的门房,忠于值守的士兵递过了登记本,姜勇在上而登记了外出时间及事由,这些登记将来都会汇总到神州军的司令部里,而且也是将来评分的依据,别看你现在是官,将来可能一分之差,就成兵了也说不定,所以神州军中的每个人都必须十分努力才行。
“长官,适才有个人来找你,说什么是你儿时的好友,叫什么房必正的,这是他留给你的字条。”
姜勇随口道了谢,伸手接过来揣进兜里,“房必正?我认识这个人吗?”不过今天一下认识了那么多“熟人”,甚至包括一个指腹为婚的未婚妻,多个朋友大约也不是什么怪事。他拍拍脑袋自我解嘲道:“天啊!我还忘了些什么呢?”
第一卷 美人江山 第284节 虎跃作战…之 争论(三)
忘却未必是痛苦的,被忘却才是痛苦的,无论是感情还是事业,出局总是件不令人痛快的事情。
“要我说你这人真是无情的可以,连这你也可以忘了,佩服,佩服!”房必正拱了拱手。
“大哥,你……你也不必就笑话我,到底不是我自己想忘的,当我知道有这事都什么时候了……”姜勇有些无奈的对着对面直接坐在几案之上的房必正苦着脸道。
房必正是整个汀州地区数得着的名士,不但写的一手好文章而且画得一手好画,人也颇为风流倜傥,常有人拿他和唐解员比。
姜勇也觉得此人很对自己胃口,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几日下来两人又成了死党。房必正也是整日和姜勇混在一起。你说他书读得多,倒还没中毒,接受新事物也特别快。对于神州城诸般事物做出的评价也很合姜勇的脾胃。
这不在姜勇回到汀州城的第七天上,他向姜勇摊了牌。
“反正你看着办吧,别搞得好像没人要似得!”房必正翻着眼睛。
姜勇咂咂嘴,这里一连一个礼拜老爹都推说军备繁忙不肯见自己,倒是这个房必正领着一班旧友与姜勇厮混,直觉当中姜勇觉得要尊重房必得的意思。
“那你说!”
“要我说嘛,男人嘛!对女人来说从来没嫌多的……”
姜勇摇摇头“有你这样的大哥!”
“哎,说正经的”房必正坐几上跳下来,凑到姜勇身边。“你干嘛不带着你手下回汀州来,或者你一个人回来也行,你也不想想伯父征战了一辈子,还不是为了你,那神州城真就那么好,好到有这儿的将军不做,非得听别人的!”
“来,房兄,你坐”姜勇将带自神州城的美酒再次斟满房必正的酒杯。这才带着某种似乎是怀念样的表情叙说起来。
姜必正知道,姜勇只要一挂上这种表情就会“我们神州城……我们神州城”个没完。
忙将酒杯推到一边道:“兄弟,有句老话你可记得,宁当雀头不当凤尾么!再说了照你所说你们那个岳城主那些事,我看此人确是个难成大事之辈。”
姜勇停下送往嘴边的杯子,有些意外道:“为何?!”
“就你所说,他这个人有些不知轻重,为了个女人和皇上交恶,现在皇上要靠他打江山,自然不会如何!那将来呢?将来皇上真得放心让他在海外当个太平王爷?……能放心才怪,一山岂容二虎哉!”
这话,让姜勇将手中酒杯放在桌上,陷入沉思当中。房必正的话很对,这个问题不但是神州城私下里说得最多的话题,也是大家最为关心的问题。可是这个话题在神州城没有人明说的,大多数的人认为,尊你可以,但我们神州城现在的生活方式不能变。不过很显然,倘然真得回归皇家的怀抱这一点是绝对无法保障的,不尊吧!那你说现在这个神州城是个什么玩艺?所以商人们来说只是关心赚钱,这地方能赚钱就等赚够了再说,至于赚够了再干什么,大多数人都没想过。
军人方面较为简单,神州城的成功让他们觉得这血流得值,谁想对神州城不利得先过老子这一关再说。
普通市民则更简单了,这里没战争、没贪官、没恶霸心里想得是神州城永远就这个样子,千万别再变了。
正方(同意尊皇的)观点是,这个岳城主办事古怪,而且有时候显得没脑子,又有些不知好歹,是个难成大事之人,不保也罢,哪怕回去再当个顺民,现在不回去,是怕清军再打过来,等灭了清兵再回去。
反方(不同意尊皇的)绝不赞成这种看法,理由是神州城是大家的,不是某一个人的,说到尊皇那你得先尊我,不然就算是玉皇大帝也一边凉快去。至于说岳城主不值得保,那得看你怎么想了,让他当皇帝他没那个本事,可是我们神州城需要皇帝么?再说了,你谁有那个本事**出一支神州军来,我保你也没问题!
虽然有些有势力的高级人物并不是如此想,只是现在这个时候说什么都还显早。房必正对此有疑问也不是他一个人的意思,而是他把每天旁敲侧击了解到的事全都告诉姜正希和房远亭,再由他们提出疑问,回过头他再问姜勇。而这个问题恰恰就是一个最为关键性的问题,“这神州城到底打算怎么办?”
“喂……喂……”房必正拿扇子敲姜勇的一头板寸,神州军没有强调大家必需留短发,可是这大夏天的而且又是神州城的流行!对于姜勇这连身世都不明的人,自然是无所谓了。
“呃……”姜勇在房必正的提醒下回过了神。
房必正拎着扇子,笑吟吟的道:“喂,你到底想好了没,等你呢!”
姜勇摇了摇头,费话连方以智那等有远见卓识的人都看不透,别说他了。老老实实有什么说什么“我真得不知道,我只清楚一点,有了神州城才有我们神州军,反过来神州军强了神州城也就安然了,至于将来神州城是谁的?我不知道,按岳城主经常说的一句,神州城是大家的,不用听谁的话,听神州律的就行了!”
“呃?”这回换房必正皱眉了,“那个岳城主这是个什么意思,难不成他居然不把神州城当是他的么?”
“别瞎想了,只要不违反神州律,在神州城你爱干什么干什么,都没人会问你,都忙着挣钱呢!”姜勇摇摇头,摇走由房必正的问题勾起来的胡思乱想,端起杯中饮料一饮而进。
房必正端着酒杯,怔怔的**,他想不明白“照着他的话,那‘神州真理报’连城主都照骂,岂不是没个王法,可又没听他说神州城乱啊,这是为何呢?”
这能说明一个问题,有些国家媒体上一片太平光景,有些国家的媒体上**、暴力充斥,而实际去看时情况可能恰恰相反,说明什么呢?还是句老话,驴粪蛋外面才光呢!
第一卷 美人江山 第285节 虎跃作战…之 争论(四)
凡事不争不论不明白,尤其是和亲人的时候,很多时候我们都在遵循不争这样一个教条,实则事怕后回想起来只怕觉得自己似是有点太过自私,倘若再因此受些损失,想想对不对得起亲人!
当夜再次降临时,稍稍有些喝多了的房必正回到了自己家中。一进门也不管桌旁坐和姜正希和房远亭,一把抓住桌上的茶壶。胸中火热的感觉实在是不好受,真没想到神州城的酒闻起来香,喝起来爽口,可这后劲来的也太猛了些。自问酒量不算差的房必正差一点就挂了。
“啊!噗……”谁知这一壶居然是才泡上的新茶,好玄没把姜必正的嗓子,一口热茶就喷向桌子上。
“贤侄……你……”
一直躲在房外探听情形的房彩玉,一看哥哥这个模样,忙进来收拾。“彩玉,你去弄杯姜勇拿来绿豆茶来喝罢!”
姜正希和房远亭看着房必正打开一桶绿豆茶来,他们才知道这桶桶里是喝的,不然房必正不说只怕他们都不知是做什么用的。
房必正将一桶绿豆茶饮而进,才长长舒了口气算是平静下来。脸上讪讪的,为自己刚才的举动有些不好意思,解释道:“神州城的‘透瓶香’后劲也是让人受不起。”
“呵呵,倒是难为贤侄了,不知你今日所问你勇兄弟是如何答的?”姜正希撇见房远亭一脸不高兴的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