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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碧落长安-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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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落长安》
作者:兜兜阿麦


月黑,风高,不眠夜。
某府后院的露天温泉中,男子倚靠着池壁,身子埋在水中,泡的很是享受。
层层盔甲随意的披在身后石山上;挡住了某颗正流着口水的小脑袋。
“哥哥……”
耳边传来细细软软的声音。男人许是泡的有些久了,意识不太清明,茫茫然便回应。
“恩。”
“你肩膀真宽。“
……
“哥哥。”
“恩?”
“你胸膛看上去好硬。”
………
“哥哥。”
“什么事?”
“你身材真好。”
……………
“哥哥。”
“说!”
“我今日在街上打碎了一件宝玉,老板要你去赔钱……”
这个丫头。
萧望蹙眉,嘴角却勾起浅浅笑容,应了一声。
“望哥哥你真好!”
石堆后猛地冲出一个小小身影,一把揽过他的肩,某颗不安分的红唇顺道印在了男人颊畔上,“吧唧”一声,湿湿软软的触感。
萧望懵了。
…………
良久,才从浸浴的迷茫中回过神来。扯过身后衣衫胡乱的遮在自己身上,怒吼出声,“萧瑾苏,你又偷看我洗澡!”

桃花谢了春红,一梦七年。
小丫头试图染指自家哥哥的意愿愈发磅礴,幸运的是,那个不识情趣的冷面将军在她的一次次强吻后也终于开了窍。
可是天不遂人愿,你看,他说的都是些什么话。 
“瑾儿,随我回家。”
“毁了你婚典又如何?我的女人,岂可嫁做他人妇?”
“瑾儿,下辈子,下下辈子,一生那么长,我要你陪我慢慢耗着。”
“剑在你手中,闭上眼,朝我的心脏刺下去,我就放你走。”
“生不能同衾,死亦同穴。有朝一日我难逃劫数,你也休想独自苟活!”

那日他独登高楼,俯瞰天下。
那日他闭上眼,风在耳旁呼啸而过,谁的声音格外清晰。
“萧望,你终于把爱,挥霍到了尽头。”
他以袖掩面,却哭不出声。

  ☆、楔子(一)缘起

  大成元年,北周宣帝宇文贇立长子衍为皇太子。二月辛巳,宣帝于邺宫传位授帝,居正阳宫太上皇。静帝衍即位,改元大象,时年七岁。七月,立司马消难之女司马嫣为皇后。
  少年天子初长成,茫然不知愁何物,小小心中,只藏了一个娇俏小嫣儿。
  宣帝沉迷后宫女人,朱太后痛心不已,只能以一己之力撑起全国政务。
  北周对外战争连连失利,百姓怨声载道。仿佛一切,都为这曾风云一时盛世王朝的衰败埋下了种子。
  同年,随国公杨坚异心突起,欺静帝年幼,觊觎大周河山。心腹杨素集结各方兵马,大周已成其囊中之物。
  大象三年。宣帝后宫猝死,国丧七日。
  一夜急雨。
  杨坚于平阳宫内夺玉玺,杀朱后。小皇帝不知所踪。
  公元581年,随国公杨坚废北周末帝衍,建隋,改元开皇。
  诛皇室106人。
  

  ☆、楔子(二)缘灭

  ——黄金铺地,白玉为阶。
  瑾儿,有生之年,我定许你一场最奢华的婚礼。 
  在瑾苏的记忆中,长安的秋天从未这般冷过。
  不过才九月的光景,庭院里的树叶却已落了满地,一片一片的枯黄被风卷起,又重复着摔落在地。一圈圈重叠,围成一个巨大的,逃不开的光圈。
  宁静,绝望。
  “苏苏,你在想什么?”
  一件雪白的素袍从背后披在那站在阶梯前发愣的许久的少女身上,男子温柔的声音响起。“天气凉,小心身子。”
  女子缓缓抬头,极不自然的咧开她好似许久未动的嘴角,朝身后那挺拔的男子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
  “苏苏,”男子无法忽视她苍白的脸颊,上前帮她束紧了衣袍。“多大的人了,怎么还是这般的不会照顾自己?” 
  “大师哥,你何必这般执着。”她叹气道,“瑾苏不过是一将死之人罢了,你知道,我给不了你想要的。” 
  “你不会有事的,”男子抱住她冰冷的身子,手指抚过她的眉眼,像在抚弄着什么稀世珍宝,“钟姑娘会有办法,你的毒一定可以解的。苏苏,我不会让你死,你相信我。萧望他找不到这里的,他。。。”
  看见面前女子突然放大的瞳孔,他才倏然愣住。
  爱有多深,恨便有多深。
  萧望。
  若不是情急所致,楚云天从不敢在她的面前提起这两个字。他清楚地知道,她曾有多爱他,如今,又有多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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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说这辈子,瑾苏是他的在劫难逃。那么萧望,便是她的宿命轮回。
  有些人,你注定是逃不开的。
  “他不会放过我的,他不会的。。。”少女的双唇有一丝颤抖,好像又在承受着什么巨大的病痛折磨,她的声音忽远忽近,“哪怕我从未背叛过他,哪怕我活不长了,他都不会放过我的,就算是死,他也只允许我死在他身边。”
  晃神间,瑾苏竟又想起了那个男人冰冷的眉眼和嘴角露出那寡淡却残忍的弧度。
  他最喜欢唤她瑾儿,他的声音永远都那般好听。
  ——瑾儿,你走不走。我给你机会让你走,可若你选择留下,那么,就陪我一起下地狱吧。
  ——瑾儿,你以为你是谁呢,你不过是我一时心善救下的玩物罢了。我有能力救活你,也同样有能力毁掉你。
  ——瑾儿,你想嫁给我吗?告诉我,你是不是想嫁给我?不如我求皇上,让他封你做妾如何?
  ——瑾儿,不要恨我,你知道的,我最怕的就是你说恨我。所以,爱我,好好地像以前一样爱我,不好吗?
  ——瑾儿,你中毒了吗?怎么这般不小心。不过,正好可以帮我试一下这药的烈性。瑾儿,你疼吗?瑾儿,告诉我,你可愿意?
  他站在人群中,看着她身披嫁衣的样子,像当初一般,轻柔的唤她。
  瑾儿。
  瑾儿,别闹了,和我回去。
  萧望啊。
  这两个字,也曾藏着她最轻,最缠绵的念想。

  ☆、第一章 深夜围困

  又是夜。
  边疆的天似乎总是黑得特别早。
  营帐内,年轻的将军正襟危坐,桌上摊着的是一本已然发黄的兵书。乌黑的发丝高高竖起,俊逸的脸上眉头紧锁。
  此时距离被突厥围困,不多不少,已是整整一月。
  “报——”
  一探子匆匆而入。
  “报告将军,十里外发现数百敌兵正朝我军前进。首领两人各持一黑袋,其余百人皆手捂口鼻,不知是何用意。”
  话说当中,左右两副将已在帐外求见。
  “将军,探子来报。。。”为首的左将军走在前头,神色凝重。
  桌案前的男子挥一挥手,黑衣探子便已退出营帐。
  “我知道了,”他开口,声音虽有一丝疲惫,却仍是清冷严肃。“两位将军急着找来,是否对此事有何想法?”
  “突厥围困我们一月以来一直按兵不动,今夜忽出此奇招,末将两人商议此事一定有诈。突厥部落诡计多端,上次就因我们误中敌人奸计,才会被困于此地。而我军如今粮草不济,再加上多数将士不习惯这漠北生活,末将担心再这样下去,军心迟早会涣散。将军。。。。。。”
  左将军停住,似乎是有些迟疑,看向前方一直默不作声的主帅。
  “有话不妨直说。”
  “是,”左右将军互看一眼,才继续开口。
  半年前护国将军萧安远离奇被杀,突厥又再次侵犯。老将军的独子萧望接过重任带军出征。半年来带领大军从关中打到这漠北,萧望此人智谋不输其父,勇猛更是青出于蓝,全军将士无一不服。而他们虽说是这军中的老人,但面对这战场上勇猛无谓而又谙熟兵法的新将军,心中还是有一丝敬畏的。
  “将军,如今我们身陷漠北,后方军队无力支援。与其在此做困兽之斗,我们不如。。。。。。。”
  “退兵?”萧望抬起头来,凌厉的目光扫过面前的两人。
  左将军被这目光惊的后退,深呼一口气,却仍是开了口。“将军!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待我们返回长安,重整军备,再与其斗到底不迟!”
  “放肆!”男子站起身,直直朝两人走去,“先父还在的时候,你们可曾在他面前说过退兵二字?我萧望自十六岁起随军出征,从不知道何谓退!除非你们认为本将军年纪尚轻,不够资历带领你们!”
  “末将不敢。”左右将军连连后退道。
  “我萧望尊称两位一句世伯,不是因为我怕了你们,而是敬重你们在这军中的地位!可你们别忘了,我才是军中主帅!”他一字一句,铿锵有力。“传我命令,三军账外集合!”
  “是!”左右将军不敢违抗,只能应着。
  战争持续半年,到如今已然是深冬。重重将士一字排开,火把将天空照得一片火红。漠北天气从不似长安般稳定,夜里更是寒冷刺骨。大雁飞走了一批又一批,树上不知何物的一声声悲鸣,更是显得军中尤为肃静。
  而在万军前方挺拔站立的,正是身披银白盔甲,手拿锋利长。枪的主帅萧望。
  眉目如画,席卷万千流光。
  那眼底三分坚毅,七分萧瑟。仿若上天尤其眷顾他一样,这大隋朝拥兵百万的一代将才,竟身姿挺拔,容貌冠绝。
  红尘举世无双。
  “众位将士跟随先父常年出征,个个流过血受过伤,都是我大隋的英雄。今日我萧望带兵不利,害得各位兄弟被困于此,是我愧对先父,愧对众兄弟。”
  他面对着万千将士开口,声音不大,却是字字铿锵。
  “将军,这与您无关,是那突厥部落诡计多端,我们才会误中奸计。将军您半年之内带领我们打到这漠北腹地,您的胸襟和才能,兄弟们佩服不已,能为将军死,是属下们的荣幸!”
  “好!”萧望握紧手中长。枪,凌厉的目光扫过前方的左右将军,“为保我大隋不被外邦欺辱,哪怕要我萧望这条命!我萧家自古为将,哪怕面对再强大的敌人,也绝不会退缩!”
  他抽出腰中的的长剑,银白色的盔甲在烛火下更多了几分迫人的气势。
  “我若退一步,突厥必定跟进一步!这背后是长安,是我千千万万的大隋子民!今日我萧望滴血盟誓,不破突厥,誓不回长安!”
  鲜红的血顺着手掌流入地面,很快便溶进了脚下皑皑白雪中。
  “不破突厥,誓不回城!”
  “不破突厥,誓不回城!”
  “臣等誓死追随将军!”
  众将士单膝跪地,洪亮的声音齐齐响起,一束束火把在夜里闪耀,染红了整片天空。
  而军帐外,谁也未注意到那藏匿在茫茫的白雪后的两个身影。
  “瑾苏,这样真的好吗?大哥知道了会怪我们吧!”
  说话人大概十八。九岁的样子,发束白玉,身着银色长袍,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开口时瞳仁灵动,嘴唇微扬,那棱角分明的脸庞还有着些许稚气,正是一副活泼的少年模样。
  “有什么好不好的,难道你想让望哥哥被那些突厥人毒死啊,还是说你怕了他们不成?”
  那被唤为瑾苏的女子一边盯着营帐前身姿挺拔的男子,一边回应着旁边的人。她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粉色长裙外一袭轻裘锦衣。乌黑的发丝高高挽起,露出纤细柔白的脖颈,小小的翠绿珠子插于发上。弯弯的柳叶眉下两颗乌黑明亮的眼珠滴溜溜的转,纤巧高挺的鼻下是粉嫩嫣红的唇瓣。许是近日赶路匆忙的原因,白嫩的小脸上还有些被风沙拂过的脏兮兮的痕迹。
  “我说宇文成都,”女孩偏过头来看他,“你不是一直号称自己武功天下第一无人可敌吗?那依你看,那突厥兵的麻袋里装着的到底是什么毒?”
  “你当我是江湖上测卦的老道士啊!”成都撇撇嘴道,“不过不管是什么毒,他们碰上了我宇文成都,就都别想活得过今夜!”
  想他宇文成都天性勇猛,自诩武功冠绝天下,是最激不得的苗子。而刚听得瑾苏这般的看不起,自然是要一展能耐的。
  “果真是孺子不可教也!”瑾苏无奈的摇头,“怪不得宇文伯伯总是说你空有一身蛮力,那袋子一开,你我都已成了活死人,还拿什么和人家拼?”
  “那你有什么办法?”
  “喏,”女孩手托起两颗黑色圆粒,“这是我离京前师傅给的避毒珠,只是突厥部落的毒物定不同于中原武林,所以我也不确定这珠子能否克制住他们。”
  “不管了,死马当做活马医吧!”这宇文成都果真是个急性子,拿过瑾苏手中的避毒珠,就往嘴里送了过去。
  “瑾苏你快看!”
  宇文成都指向前方的军营。 
  只见那袋子里的毒气一释放出来,隋兵已然倒下了大半。而那左右将军虽是用内力封住呼吸来避免吸入毒气,可这消耗的大量力气却也使其行动缓慢,腹背受敌。而唯一可以正常行动的就只有隋军主帅萧望。那内力之深,连自诩武功天下第一的成都也是佩服不已。
  “看什么看啊,还不赶快救人!”
  瑾苏惦念萧望的安全,撕下裙上布料蒙住面容便飞身而去。手腕的银丝齐齐飞出,扼住突厥兵将的脖颈。粉裙被风扬起,卷起地上的白雪。另一手强劲的掌风扫射出去,瞬间便倒下了数十士兵。一旁的宇文成都也不甘示弱,银色长。枪在月色下更显锋利,打的突厥兵连连退后,毫无还手之力。
  顷刻中,方才还气焰嚣张的突厥兵将已尸横满地。
  天已微亮。
  圆月隐退,日光重新笼罩大地,苍茫白雪中竟浮现了一丝暖意。毒雾渐渐散去,昏睡的隋兵也转而苏醒。
  萧望看着面前这突然出现的两人,心中虽有疑虑,但仍是出声答谢。
  “大哥你客气什么,咱们自家兄弟。。。。。。”同样蒙着面的宇文成都率先出声,却又差点漏了底线。幸好被瑾苏掐了一下,才停住不语。
  萧望深知战场残酷,是从来不许他们跟来的。若是被他知道他们又不听劝告偷偷来到这漠北荒芜之地,怕是又免不了几个时辰的教育了。
  可瑾苏不懂,萧家世代为将,上阵杀敌本就是萧家儿女的宿命,哪怕萧望自己这十几年来不也是在做这样的事情?她着实想不出,究竟有何理由才能让他那般执着于这分坚持。
  “他是想说兄台你不用必客气,在下兄妹二人正好路经此地,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瑾苏接过话来,她虽是极力变换着声线,却还是被对面的人听出了破绽。
  打量着女孩脸上那粉色面纱,萧望心中又好气又好笑,“两位还真有心,这寒冬深夜居然路经这渺无人烟战场上来,萧二小姐和宇文公子还真是悠闲啊!”
  女孩儿一愣,低下头把他的瞎精明暗地里骂了个千百遍。丧气的摘去脸上面纱,开始扮起了可怜,“望哥哥你不要生气,不要怪瑾儿,好不好?”
  成都见事已穿帮,便自动见风使舵,跟着萧望训斥,“我就说大哥他一定会看出来,你还偏偏不信!”他举起了三根手指,一本正经道,“我发誓,我可是劝过她的!”
  “宇文成都!”
  瑾苏瞪他。
  胆子敢不敢再小一点?两句话不到便什么都说出来了,还好意思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
  “望哥哥。。。。。。”
  她看着那个抿紧了唇角不发一语的男子,谄媚的扬了个笑,主动认错道歉,“我知道不该以身犯险,可你走了快一年,半点消息都没有,瑾儿担心你,还有。。。瑾儿好想你。。。。。。”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话到最后,脸也红了个透彻。
  萧望似乎被她的最后一句话惊的有些心神不定,只抬手,有些不自然的弹了弹她的鼻尖。
  长安城内无人不知,那战场上令敌军闻风丧胆的萧大少爷最疼的就是这个古灵精怪的二小姐了。大少爷及冠那一年,不知从哪儿捡了她这个不到十岁的小丫头,只知道她跟着萧望回府的时候是身受重伤的,大少爷遍求天下名医又衣不解带的照顾了她数月,才得以痊愈。
  老将军膝下无女,而这丫头又是生的玲珑剔透,惹人怜爱,所以夫妻俩便收了她当义女,对她视如己出。
  “我。。。。。。”
  瑾苏似乎还想再说什么,可刚刚开口,便被一声浑厚的中音打断。 
  “将军!”
  萧望转过头去,看向一脸匆忙的右将军。“何事?”
  “查可汗带领数万骑兵,把军营围了个水泄不通,还指明要与将军您一较高下!”
  查可汗?他微微蹙眉。
  萧望年幼时便对这名字有所耳闻,听说他曾凭一己之力征服半壁漠北,而后来不知为何投靠了突厥部落。而近年来这北部蛮夷能够如此猖狂,乃至进军中原,大半便是仗着此人。
  行军半年,隋军从未在战场上正面遇过他,而今夜突厥一再进犯,看来已是孤注一掷,势要与隋军周旋到底了。
  “右将军听令!”
  他手执虎符,语气清冷肃静。
  “传我军令,众将士集合待命,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可出营迎敌,违者军法处置!”
  右将军默不作声,似乎是有一些犹豫,“查可汗此人武功奇高,我们对他的为人又知之甚少,末将以为此战凶多吉少。将军,您真的要单独去见他?”
  “若是硬碰硬,两军势必血流成河。众将士随我出兵以来已伤亡无数,萧望不愿众位兄弟再白白送命,所以一对一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他看向远方的皑皑白雪,“我想,将士们都该是想家了。”
  “将军。”
  右副将手拿长。枪单膝跪地,“您为了全军将士的安危不惜孤身犯险。末将今日才是真正的服了将军。我宋武对天起誓,从今以后誓死追随将军,绝再无半分异心!”
  “想不到我跟随大军出征十余年,如今才算是得了众心。”萧望收回目光,看着跪在地上的右将军,玩笑道,“也罢,能得到世伯如此赞誉,萧望即便战死沙场也算不愧对先父了。”
  “你胡说些什么?”瑾苏扬起小脸,急急道,“让我同你一起去,好不好?”
  萧望见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只留下两个字。
  “放心。”
  半年来,隋军从关内一路打到漠北,边关的居民大多早已举家搬迁。
  古道旁,长亭外只余星星点点的光亮。
  极目远望,萧望能感到的只有满目的萧条与疮痍。
  一人一马,融入这茫茫天地中,而他面对的却是黑色骠骑,千军万马。
  “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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