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落长安-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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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一马,融入这茫茫天地中,而他面对的却是黑色骠骑,千军万马。
“萧将军,你终于来了。”
说话的人年逾五十,身披盔甲坐于棕色骏马之上。他头发乌黑,两鬓却有一丝斑白。眼神深邃,面容上满是沧桑。
“查将军亲自要求,晚辈怎敢怠慢?”
萧望一字一句,虽面对的是这千军万马,语气中却无半分退缩之意。
“临危不乱,不愧是安远兄之子!”查可汗拉住缰绳,“说起来,你还该称我一句世叔呢!”
“萧望乃是大隋将领,而将军代表突厥,你我如今兵戎相见,又岂可叔侄相称?”
听到他这般说法,萧望心中对于他与父辈的关系已大致了然。其实若非身处敌对,他对这位戎马半生的前辈也是佩服的很的。
“二十年前,查某与安远兄在长安相遇,便一见如故。安远兄是我此生唯一的对手,没想到不过数年未见,他却已深埋黄土。查某此生唯一遗憾的,便是未能与你父亲分出胜负。”查可汗看向那个传闻中骁勇善战不输其父的萧望,一字一句道,“此次听闻隋军攻打突厥,我虽是极力避免着与你兵戎相见。可短短半年,你竟率军打到我方腹地。我虽百般不愿,却已是避无可避。”
女为悦己者容,士为知己者死,而突厥查可汗戎马半生,却只为找寻真正能够与之匹敌的对手。
萧望看着面前这英姿勃发却面容沧桑的人,开口道,“将军与先父交好,想必也不愿见到士兵血流满地,百姓生灵涂炭。既然如此,你我做个交易可好?”
查可汗坐于马上,颇有兴趣的等着他继续。
“你我一对一决战,输的人便立即退兵,并保证三年内再不侵犯,如何?”
“好!”查可汗仰天大笑,“我已许久没有遇到过你这样不怕死的后辈了!”他翻身下马,抽出腰间弯刀,锋利的刀刃在苍茫大地中散发出嗜血的光芒。
而出乎意料的,萧望却抛下手中银枪,反而从衣袖中拿出随身携带的玉质长箫。
“这是何意思?”他万分不解,“江湖决斗本就是以死相搏,你以玉箫为器,是想我手下留情,放你一条生路?”
“你是家父故友,按道理,晚辈该对您礼让三分。”萧望言语锋利,却笑得温润,“晚辈不用银枪,着实是不想误伤了您。”
“你!”查可汗哪受过这般羞辱,挑着弯刀用足了全力便向他扑奔而来。
巨大的剑气袭来,萧望却不闪不避,拿起玉箫横放于嘴旁。
缓缓的箫声响起,内力一层层叠加,竟在他的周围形成了一个极强的防护圈。任查可汗如何在外挥舞兵刃,甚至都伤不到他分毫。
乌黑的发丝被风卷起,银色盔甲被茫茫白雪笼罩,仿若天地间,就只剩下他一人。
那箫声愈加扩大,查可汗便愈发心神不定,招式若有若无,到最后竟已陷入癫狂状态。
萧望面对着已然不堪一击的查可汗,心中默念一声,玉箫前端便化作无数兵刃向他袭去。弯刀,已被打落在地。
落霞山上,紫玉道人。
玉萧剑法,出神入化。
“你输了。”
看着颓然趴在地上的一代枭雄,萧望收起玉箫,开口道。“望将军能遵守与我的约定。”
“哈哈。。。。。。!”查可汗沉寂了许久,突然开口大笑了起来,“想我查可汗狂傲半生,今日却输在了一个晚辈手里!好!好!安远兄果真生了一个好儿子!”
“世叔,”萧望慢慢蹲下,扶起地上的那人,“两军对峙,不讲私情。侄儿今日冒犯之处,还请世叔原谅。”
查可汗转身,面对万千兵马,拾起地上的弯刀。一步步向远处走去,那背影竟多了一丝苍茫。
不大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我会遵守与你的约定,因为这一战,查某心服口服。”
看着那千军万马逐渐远去,萧望低头拾起地上的□□,而弯腰的那一瞬间,一口鲜血突然喷涌而出。方才的决斗中,他虽是用玉箫阵抵挡住了他的嗜血剑气,可内力抗衡间,他仍是被自己的力量所反噬。
深吸一口气,握紧长。枪向远方走去。
身后的天,已然大亮。
作者有话要说: 想了好久的文,终于开坑啦!
撒花~~~
甜虐不定,结局会有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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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大殿刺杀
隋开皇十九年,隋军骑兵大败突厥都兰、达头二可汗,降服突利可汗,稳定北部边防,迫使其臣服于隋。
阳春三月,众将士凯旋而归。
文帝设宴,含元殿内正是一片歌舞升平。
宫殿主座的老者眉发已有些斑白,双眸中透露着阅历与精光。他坐于龙椅之上,身着那象征万人之上的黄金衣袍。而位于左右两侧的,则是太子杨勇和尚书宇文化及。
一段歌舞结束,文帝举起酒杯。
“朕今日设宴,其一,是邀众卿家饮酒叙旧,共祝愿我大隋盛世繁荣。其二便是为庆祝我军半年内大败突厥,也感谢天佑我大隋,安远将军竟生出萧望这等少年将才。”
“是啊。。。是啊。。。。。。”
“果真是一代将才。。。。。。”
“比起当年的萧老将军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众官员你一言我一语,不知是真有此意,还是为奉承这战场上令人闻风丧胆,前途不可估量的少年将军。
“皇上和众叔伯严重了,萧望不过尽自己所能,只求所做无愧于先父威名。”
虽是谦卑,男子的声音却依旧清冽如昔。
脱去了军中盔甲,他一袭墨衣锦袍,紫玉束发。浓密的眉下黑眸深邃直射人心,鼻梁高挺,薄唇紧抿,那五官拼凑在一起,竟是宛若雕塑般完美。许是重伤未愈的原因,他的脸上还有一丝苍白,却无碍于那分俊美。少了那战场上的凌厉与压迫,倒是更显得整个人平和了许多。
“萧望有伤在身,不能一一回敬,还望众位见谅。”
他端起桌上的酒杯,拱手一饮而尽。
文帝拍了两下手掌,乐声重新响起。只见身着红色轻纱的女子们步履轻盈,旋转于大殿之上。个个身段娇柔,美艳不可方物。一阵琴音响起,只见两条白纱红幔飞入殿中。
众人被那红光刺得睁不开眼,晃神间,只见一白衣女子随那红幔缓缓下落,身姿轻盈,容颜冠绝,仿若仙女误入凡尘。
白红交替,光影模糊,一颦一笑,让人心泛涟漪。
看惯了中原舞种的众大臣没见过这新鲜玩意,各个目不转睛,像是被摄去了魂魄一般。红幔在她的手中成了最勾人的利器。女子笑容魅惑,眼神清冷。
似仙,却更似妖。
看着众大臣色中饿鬼的模样,女子千柔百媚的面庞,突地浮现一丝讽刺的笑意。
“皇上小心!”
觥筹交错间,红幔突地翻开,一把不足寸长的飞刀竟直直的向那九五之尊的宝座上飞去。
文帝躲闪不及,只能一把抓过身旁的小太监挡在身前。
一刀封喉。
大殿内一片恐慌,舞女,乐师纷纷而逃,侍卫们冲进殿内,将整个含元殿围了个水泄不通。
“护驾!快护驾!”
近侍吓得心惊胆颤,围绕着皇帝向内殿逃去。
“杨坚,你以为你走得了吗?”
白衣女子冷笑着开口,拉起两条血红纱幔,将侍卫和众大臣纷纷挡在红光之外,任凭侍卫的刀刃在外如何挥舞,却硬是伤不到这红幔分毫,更别说是靠近她半分。
“来人啊!保护圣上!”
前方的小太监话音还未落,却已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危难间,一把尺长的玉器笔直的飞出,竟穿透了那坚韧的纱幔,打向刺客的咽喉之处。女子转而躲闪,而那玉器也回到了它的主人手中。
一系列动作之快,众大臣方才看到,那玉质长箫,正是萧望的贴身之物。
“宫闱重地,岂容你在此放肆?”
墨衣男子手持玉箫,站在红幔之内,面前正是那倾国倾城的女刺客。
众侍卫见红幔破落,一齐蜂拥而上,将两人团团围住。
“萧大将军果真是名不虚传,您的玉箫剑法,问柳着实佩服的紧呢!”白衣女子巧笑嫣然,丝毫感觉不到被众人围攻的恐惧。
“你是何人?为何要刺杀我父皇?”问话者三十多岁的模样,黄金束发,衣袍富贵,浓眉星目,正是隋朝太子杨勇。
“真是好笑,我在与萧将军在讲话,你又是以何身份打断我们?” 女子朝他的方向轻轻一瞥,即便是蔑视的眼神,却依然勾去了这太子的三魂七魄。
“你。。。。。。”杨勇看着她娇媚的面庞,竟是无言以对。
女子看着他吃瘪的模样,突地笑出声,悦耳的声音甚至让众人忘了她如今正是要对天子不利的冷血杀手,她眼波流转,转向一旁的萧望,“你当真认不得我?”
“认得如何,不认得又如何?”男子声音低沉,“白问柳,你可知刺杀皇帝是何罪名?”
“诛九族还是五马分尸?”问柳笑着,眼底似乎还带着隐隐的喜悦,“临来的时候,我还和无欢姐姐打赌,赌你是否认得我。现在看来,倒像是我赢了。”
众人听着这女子的话语,心中虽有疑虑,却不敢造次出声,都在等待着圣上的反应。
“你来刺杀朕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不要告诉朕只是为了求证朕的将军是否认得出你!”
“刺杀你,自然是要你的命。至于来见萧将军,不过是问柳一腔执念罢了。”女子娇笑声中又好似透露着几分狠厉,她的目光自始至终都不曾离开过萧望半分,水眸是毫不掩饰的情愫,却没有一丝惧意。
文帝横眉道,“你当真不怕死?”
“当然怕。”女子笑着,又向前走了几步,直到离萧望只半步之遥。
四目相对,问柳银铃般的笑声突地响起,“我敢来,便自然想好了脱身之道,只是,怕是要委屈了萧将军。”
话音刚落,一小小的银球便被掷于地上,一道刺目的白光发出,使得众人睁不开双眼,更看不到殿中究竟发生了何事。
而白光散去,被重重侍卫包围的两人竟就那样凭空消失了。空旷的大殿内,只留下女子梦呢的声音。
——西域长生,无欢问柳。杨坚,总有一天,你要为二十年前所做的事付出代价!
“混账!”
文帝重新坐回龙椅之上,语气愤恨,“众目睽睽下竟让一女子这般轻易逃脱!还掳走了我大隋护国将军,真是岂有此理!”
众大臣被这一系列的变故惊诧不已,各个默不作声,更不知如何回应这失一言便可能性命不保的大隋天子。
“宇文卿家,你可知这女子是何身份?”
“回皇上,”开口的人年近五十,两条乌黑的眉目向上,声音低沉有力,“西域有一组织,号长生殿,自三年前初出江湖,便一直与我朝廷作对。据臣所知,长生殿的左右副使一为无欢,一为问柳,两人虽是女子,可功夫皆是深不可测。”
“长生殿。。。。。。”文帝双眸微闭,好像在思索着什么。
耳边似乎又传来那几百孩童啼哭呼救的声音,满目血光,他握住龙椅的手指又微微收紧。
“可知长生殿主是何人?因何要与我大隋为敌?”
“传说,他终日以黄金面具示人。没人见过他的样子,因为见过的人,都被杀了。。。所以江湖上的人,都叫他。。地狱修罗。”宇文化及顿在此,不知是否该继续说下去。
“好个地狱修罗!”文帝听到他这般说辞,心中只增气愤,“朕就偏偏不信这个邪!”
什么叫做为自己所做的事付出代价?他就偏偏不信什么因果报应,要做便要斩草除根,死人又岂会报应?
“越国公!朕命你带领十万精兵进攻西域,剿灭长生殿!”
“皇上,臣以为长生殿不能打。”
说话者年约六十,发鬓微白,眉眼粗犷,声音苍劲有力,也可算是老当益壮了。此人,便是当年帮助文帝剿灭大周,屠杀皇室的越国公杨素。
“杨素!”文帝怒道,“你是想公然抗旨吗?”
老者似是未被他的情绪所扰,仍是缓缓开口,“据臣所知,这长生殿四面皆绕火海,易守难攻。我们根本无法靠近,又如何将其颠覆?”
他一字一句,“反而臣现在担心的,是萧将军手中的兵符。”
“兵符?”文帝听到这话,才倏然由盛怒中恢复神智。
长生殿要与朝廷为敌,自然需要足够的兵将。而这女子或许从一开始便不是冲着他的性命来的,如此这般兜转,莫不是当真为了那边关三十万兵将?
“你担心萧望会妥协?”
“以萧将军的品行来说,自然是不会。”杨素话锋一转,“可如今他身负重伤,臣只怕他不敌歹人,恐会身不由己。”
“岂有此理!”文帝狠狠甩手,看向殿内一众大臣和侍卫,“一群废物!都给朕下去!”
众人看着这天子这般盛怒的模样,各个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只能仓皇退出殿外。
“越国公,你留一下!”
偌大的宫殿内,整片空气都有些死气沉沉。
文帝屏退了左右,整个含元殿便只剩下了他与杨素二人。
“皇上留下老臣,是否有事情要交代?”
“杨素啊,”天子眉头紧蹙,声音是说不出的疲惫,“依你看,这长生殿之主会是何人?”
杨素低头不语,似乎对文帝的问题早已心中了然。
“有话就说,朕恕你无罪!”
“是,皇上。”杨素缓缓道,“那女子话指二十年前。而二十年前能与皇上结仇的,臣只想到一人。”
“你是说。。。。。。”文帝闭上双眸,“周朝那失踪的小皇帝?”
当年他狠心灭大周,诸皇室。甚至为了寻找那九岁幼皇,不惜杀掉全城三百一十六个同龄男童。二十年来,他午夜梦回,却仍是睡不安宁。想不到,他杨坚机关算尽,终是棋差一招,独独留下了这个祸害。
“杨素,”文帝再睁开双眸时,神色已恢复狠厉的本性。“朕命你带上心腹,全城搜捕那女子,绝不可让那边关三十万将士落入他们手中!”
“那萧将军如何处置?”
“必要时,杀!”
☆、第三章 问柳心事
仿若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萧望清醒时,只觉得脑中一片混沌,勉强抬起眼皮,才发觉自己竟置身于一个窄小的山洞中,而方才掳走他的女子就坐在前方,背对他生着火。
他想站起身来,可手只是支撑着地面,整个人却已剧烈的咳了起来。
“你没事吧?”
问柳听到这急促的咳声,急忙扔掉手中的柴棍,转过身扶起地上的男子。
“你不知道自己伤的很重吗?还敢乱用真气打穿我的纱幔!你不想活了是不是?那杨坚的命就有那么重要,值得你以性命相搏?”
“白姑娘。”
萧望自是听出了她话语里那掩藏不住的关切之意,脑中一愣,倒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
“你怎么不问我为何要掳走你?”女子美目上抬,看向面前那人,“你真的不在乎自己的生死?”
“你想说自然便会告诉我,问不问又有何区别?”男子缓缓道,“至于生死,你若想杀我,又岂会耗费真气替我疗伤?”
萧望方才便感觉到,体内有股陌生的真气缓慢凝聚 ,而自己虽仍是没有半分力气,不过也绝无性命之忧。
“我讨厌死你永远都那么冷静的样子了!”问柳仿佛在恼怒被他看透了所有的心思,恨恨道,“总有一天,我要看到你为我慌乱紧张的模样!”
“白姑娘,你我以前是否曾相识?”
“你自己去想!”问柳瞪了他一眼,站起身子,“还有,以后不要叫我白姑娘!”
背对着他的双手紧紧攥着一块早已暗黄破碎的物什,思绪仿若又飘到了六年前的那个雪夜。这么多年来,她每每夜不能寐,想的都是能再见他一面,若是能再见他一面该有多好。可没曾想愿望终于成真时,却是方才在殿上与他的针锋相对。
问柳从未曾想,主人要自己捉拿的,竟是让她魂牵梦绕了几千个日日夜夜的男子。
果真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美眸紧紧看着男人平静无纹的黑瞳,她重新开口,“我要你手中的兵符。”
萧望静静的看着她,也不说话,似乎早就料到会是此事。
整个洞穴内的空气突地显得有些凝重。
“我已经封住了你的穴道,不要想着动用内力,你逃不掉的。”女子背过身去,似乎不想让他看到自己此刻那不该有的表情。“等你伤好了,我便带你回西域见主人。”
。。。。。。。。。。。。。。。。。。。。。。。。。。。。。。。。。。。。。。。。。。。。。。。。。。。。
一夜无眠。
萧府大门外,黄衣少女仍站在那儿不停的张望着。
昨日在宇文成都口中得知萧望被刺客掳走的消息,瑾苏虽是担心的不得了,却又只能被迫留在府内等消息,自然是心急如焚。
“吁——”
从远处急急而来的男子翻身下马。
“有人看到她们向西北边去了,而且大哥好像还受了重伤。”
“重伤?”瑾苏着急道,“为何会受了重伤?”
“听说是为了保护皇上强行动用真气而伤了心脉,你说大哥也真是的,怎么就那么拼命,他自己。。。。。。”
成都话还未完,就看到瑾苏已翻上一旁早已准备好的马匹。
“你要去哪里?”
“当然是去救他,望哥哥是不会交出兵符的。”
“你一个人你打得过她们吗?至少也要等我调到御林军再去啊!”
“打不过也要去!”瑾苏拉住缰绳,“能撑多久就先撑多久!”
“喂!喂!不然你去调御林军,我去救大哥!喂!”
成都还在后面呼喊着,而少女却已经匆忙消失在他眼前。
“又是一个不要命的!”
成都见叫不住她,只能无奈的转身上马,向皇宫的方向奔去。
几日以来都是阴雨连绵。
山洞中潮湿的紧,问柳睡前点燃的火,总是在夜半时分便已熄灭。而偏偏她又是个睡眠极浅的人,一点风吹草动便会惊醒,这几日精神自然有些不大好。
夜半里,问柳的身子微微蜷曲着,衣襟拢的极紧。萧望看着她冻得瑟瑟发抖,却又因顾念自己的伤势而不愿尽早带他回去的样子,心头涌上一股怜惜之情。
伸手解下自己的外襟,欲披在她的身上。
“明明是一个女子,何必这般逞强?”
他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