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士回明-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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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首歌是男女声合唱，台上上了十几个演员，红娘子举着喇叭着在最前面。
“军队和老百姓，哎哟，军队和老百姓，打鞑子保家乡，咱们是一家人……。”
通俗易懂的歌词，朴实的话语，所有人都听懂了，有些人想起一年前的样子，百姓把大明的军队看成跟鞑子一样，那时的军队哪是为老百姓的啊，跟土匪也没什么两样。
现在可不同了，自从大都督来了以后，强调军队要为老百姓打仗，六师到了安庆以后，也跟当地的老百姓保持了良好的关系，老百姓有什么难事，也敢到军营来找军队帮忙。几个月来，没有一起违反群众纪律的事情发生，就为这，刘师长还得意了好长时间。
“严明的纪律是军队打胜仗的根本保证，咱们扬州军自从抓纪律建设以来，部队的纪律得到了根本性的转变，现在的扬州军已经成了纪律严明的榜样，希望大家继续保持下去，咱们千万不要忘了《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参谋接过喇叭说道，台上的合唱队没有动，接着唱了起来。
“大明军人个个要牢记，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这首歌每个部队早已经教会了，随着台上歌声响起，下面官兵们纷纷跟着唱了起来。
罗剑一听，干脆站起来转身朝着官兵们说道：“来，大家一起唱起来！”
说道罗剑亲自指挥官兵们唱了起来，训练场上的气氛顿时变得热烈起来。
“六师的官兵们，我悄悄告诉大家一个秘密。”红娘子拿着话筒大声说道。
“什么秘密？”台下的官兵们好奇不已。
“这个秘密就是…”红娘子有意卖个关子，台下顿时哄了起来。
“大家静一静！这个秘密就是大都督唱歌唱得可好了，大家想不想听大都督给大家唱一首？”红娘子说道。
听到红娘子的话，台下却立马静了下来，谁都没想到红娘子说的竟是这个。
刘雄伍一听，顿时有些急了，嘴里说道：“这娘们，咋就没个深浅呢？大都督岂是给咱们唱歌的？”
罗剑呵呵一笑，站了起来走到台上。
“看来大家还是担心我唱歌把大家吓着了吧？大家放心，听了我唱的歌，保证你还能吃得下晚饭。”罗剑接过喇叭说道。
听罗剑这么一说，台下一阵哄笑，顿时放松了下来。
“咋的？大都督真要给大家唱歌啊？”刘雄伍拉着乙邦才问道。
“我也不知道，以前也没见大都督唱过。”乙邦才无奈地说道。
“六师全体官兵们，自从**城整编以来，咱们一起风风雨雨走过了几个月，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咱们扬州军浴血奋战，才打出来这短暂的和平。今天我要跟大家说的是，和平只是暂时的，对咱们军人来说，就不应该有和平的观念，咱们军人只能有两种状态，那就是战争和准备战争。”
“当兵很苦，尤其是当要随时准备打仗的兵更苦，但是为了家中的老母亲和家里的她，这个苦我们认！当兵不是做木头人，咱们也有自己的感情，今天我就给大家《说句心里话》”
这首歌罗剑和柳兰都没有教给文艺宣传队，因此乐队也从来没有排练过，罗剑只能清唱。
“说句心里话，我也想家，家中的老妈妈，已是满头白发……”
清唱反倒让歌词听得更加真切，台下静得连一根针落到地上都能听见。
红娘子从没听过这首歌，边听边流着眼泪，到最后含着泪跟着唱了起来。
“是啊，你不扛枪我不扛枪，谁来保卫咱妈，谁来保卫她！”刘雄伍听完了还在不停地说着。
罗剑他们在安庆呆了三天时间，文艺宣传队马不停蹄，把六师各团全部演出到了。
文艺宣传的效果远远超出刘雄伍的想象，看完演出的队伍象打了鸡血一般，大冬天的根本不用招呼，大清早一个个往堆满积雪的训练场上跑，嘴里还哼着不同的调子。
第一百五十八章 过年了
等罗剑一行离开凤阳的四师赶到徐州时，已经是大年三十了。
李成栋对罗剑能到二师过年，那个惊喜就不用说了。
“大都督，你太瞧得起我们二师了，大都督，大过年的，你想吃啥都行，你放心，不会花师里一分银子，老李自己请客。”李成栋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
“我想吃鲍鱼、龙虾，你这儿有吗？”罗剑笑着说道。
“龙虾听说过，鲍鱼是啥鱼啊？老李这就让人买去。”李成栋习惯性抓抓脑袋说道。
“跟你开玩笑呢，别扯那些没用的，不用你老李请客，跟以前一样，咱们还是到部队跟战士们一起吃饭。”
“那不行，今天大过年的，怎么着也得让我老李请一次客，俺家娘们现在挣钱比俺还多，不花还真用不完呢。”
罗剑想着李成栋老婆跟着邢夫人在印刷厂，每月挣的确实不少，吃他一顿也无所谓，这些娘子军们也该改善改善伙食了，今天也已经比较晚了，再到部队去已经来不及。
“好吧，不要弄那些稀奇古怪的了，大家一路都很辛苦，多些油水就可以了。”罗剑笑着说道。
“大都督你就放心好了，我这就让人去安排，咱们是到酒楼去吃还是就在家里吃呢？”李成栋一听罗剑答应了，顿时大喜，赶紧问道。
“买了菜在家里做吧，这样要省不少。”罗剑说道。
“好嘞，我这就让人去买半边猪回来。”李成栋颠颠地安排去了。
红娘子跟在后面，见罗剑和手下将领都是这种关系，心里想着以前闯王虽也跟手下将领称兄道弟，但部下对他却没有这种随便，这种随便却并不是不尊敬，而是骨子里透出的一种信任和亲热。
“大家一起动手，早点弄好了咱们好吃年夜饭。”罗剑笑着大声打着招呼。
罗剑也亲自围上了围裙，给大家做了一大锅他最拿手的红烧肉，李成栋闻着就要拿着手抓，被罗剑推开了，“手都没洗，卫生条例都忘了？”
“太香了，受不了了。”李成栋夸张的表情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大都督平日对部下都这样吗？都这样打仗了谁还听话啊？”文艺宣传队的两个女兵悄悄地说着。
“大都督严肃起来可吓人呢，听说上次军中将领为了新政的事，派人回去表示支持，结果惹得大都督发火，让几个师长全部自己关禁闭，听说他们没一个敢敷衍的，都是踏踏实实关了自己三天呢。”红娘子听见了，跟她俩说道。
“我觉得大都督也不象是笼络人心的样子，他这样做全是自然的，我到六师去教他们唱歌时，听到官兵们说起大都督，那神情比皇上还要看得重呢。”一个女兵说道。
“可不是吗？我觉得咱们来扬州可真来对了，这里呆着舒心，军中没有一个欺负咱们的，现在也越来越看重咱们文艺兵了。”
听着她俩的话，红娘子又想起以前在大顺军中的岁月，想起了李岩。那时年轻的她把李岩当成圣人一般，李岩的确不负她的期望，自从加入大顺军以后，献计献策，大顺军也因此有了新的起色。
然而出色的李岩很快就遭到牛金星等人的猜忌，加上闯王也愈加听不进谏言，这才默许牛金星等人毒害了李岩。
红娘子有些奇怪自己怎么把李岩同罗剑在心里作起了比较，罗剑是天上下来的天使，李岩再能干，也不过是个普通人。
“开饭了！大家都过来，咱们吃团年饭了！”罗剑高声喊着。
“大都督，今天大过年的，咱们可得好好喝两杯了吧？”李成栋笑着说道。
“只准喝两杯，绝对不准喝醉了，明天一早我们还得到部队去呢。”罗剑说道。
“两杯？！好，就两杯。”李成栋咬着牙说道，众人听了又是一阵大笑。
“把你的警卫人员一块喊过来，人家辛苦地守卫了你这么久，你请大家吃顿年夜饭不过分吧？”罗剑对李成栋说道。
“这帮免崽子们，要是跟大都督一起吃顿年夜饭，那不得让他们吹上一辈子的牛啊？”李成栋一边笑着说道，一边让人去喊他们去了。
二师的师部食堂里，七八十人团团围着几个大桌子，开始了年夜饭。
扬州的柳兰此刻正在史可法府上陪着老夫人过年。
史可法府上自从夫人来了以后，就被柳兰拉到香水工厂去做了管事，现在史府再也不象以前那么拮据，年夜饭弄得很是丰盛。
“今年年夜饭怎么弄得这么奢侈？这得花多少银子啊？”史可法皱着眉头走到桌前说道。
“可法啊，你可错怪你夫人了，她现在每天到咱闺女的工厂里去做工，挣的可比你多多了，这每一分银子都是干净的，你就放心吃好了。”老夫人嗔怪地对史可法说道。
“夫人每月能挣多少银两？”史可法好奇地问道，他对家里的一切从来就没有管过，夫人的收入他竟是一无所知。
“老爷，我现在一个月能挣五十两银子呢。”夫人赶紧答道。
“这么多？柳兰妹子，你不是有意照顾你嫂子吧？”史可法转身问柳兰。
“怎么会？工厂的制度是固定的，刘师长夫人挣得还更多呢，每月能有一百七八十两，嫂子来得晚，等以后时间长了会挣得更多的。”柳兰笑着说道。
“可法啊，娘要不是年纪大了，娘都想去厂里做工，能挣那么多呢。”老夫人笑着说道。
老夫人搂着柳兰，又笑着说道：“还是咱闺女能干，那些个男人跟她比起来，啥都不是。罗剑这孩子也真是的，大过年的，这么好的闺女不陪着，非要跑部队去。”
老太太说起这个，有些疼爱地看着柳兰。
“娘，谁稀罕他呀，有娘陪着过年就最好了。”柳兰理解罗剑的做法，自从小时候记事时起，她爸爸也很少在家过春节，多数时间都是下了部队。
“你这闺女，还口是心非呢。来，大家都坐下吧，咱们过年啰。”老太太笑着说道。
“娘，这杯酒我可得先敬兴华他们，要不是他们来了，我也许已经成了鞑虏的刀下之鬼了，扬州百姓恐怕也连年都没得过了。柳兰妹子，今天兴华和小刘、小王他们都不在，你就替他们，我敬你们！”史可法坐下之后，端起酒杯动情地说道。
“应该的，应该的，苍天有眼啊，娘都老了，还给咱送这么好的一个闺女来，娘这辈子已经知足了。”老太太说道。
“娘，罗大哥他们是跑不掉该来的，我可是被捎带来的，史大哥，你就不要感谢我了，我又没干成什么事。”柳兰说道。
“谁敢说柳兰妹子没干成什么事，我可不饶他！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天长那次，要不是你，咱们扬州军就危险了。就说最近这次新政的事，要不是你提前有安排，咱们哪里及时能够得到消息。还有，象报纸啊，工厂啊，我们就不说了，就我们家而言，要不是你把你嫂子弄进厂里，过年哪里吃得上这么好的啊？”史可法笑着说道。
两边的年夜饭都是吃得其乐融融暂且不说，大年初一的早上，罗剑就带着李成栋和文艺宣传队到了二师的部队。
罗剑对部队的过年也是早有安排，专门给各部队下发了过节费，部队过年跟往年可是天差地别。
“大都督能到咱二师过年，那是瞧得起咱二师，咱们二师的训练和教育可得抓紧了，咱们可不能给大都督丢脸。”李成栋对二师的官兵们说道。
“你说啥呢？咱们扬州军六个师都一样啊，这不刚好到了你们二师就过年了吗？不过你说训练和教育得抓紧了，这话没错，我在六师和四师都说过，咱们军人就要有随时准备打仗的思想，等咱们新装备都列装了，咱们可是要打到北京，把鞑子赶出去的。”罗剑说道。
“大都督，你是说咱们都能象一师那样，用上扬州一式步枪？”李成栋听了罗剑的话，又惊又喜。
“都是扬州军，肯定都是要配备的，只是工厂现在的生产能力跟不上，有先有后而已，你以为一师就是亲生的，你们就是后娘养的啊？”罗剑笑着说道。
“那咱二师现在就得抓紧时间训练了，我得派人回去找老刘商量一下，请他派些教官到二师来，这新式步枪怎么才能用得好，他最有经验。”李成栋赶紧说道。
罗剑对李成栋有这种超前意识感到很满意，说道：“你有这种超前的思想就好，不过你要注意一点，新式步枪并不是部队战斗力的全部，以前的训练也不能拉下，步枪也有子弹用完的那会，咱们的老本行可不能丢了。”
“那是，大都督放心好了，要论真刀真枪地干，咱二师现在就是遇到了真鞑子，只要不在马上，咱们根本就不怕他们。”李成栋自信地说道。
“还有，分派给你的炮兵训练也不能放松了，训练好了，战场上就能发挥更大的作用，你可不能把他们当成摆设。”罗剑接着说道。
“咱二师就请大都督放心好了，俺老李心里有数呢。大都督，你接下来是去淮安还是去盱眙？”李成栋说道。
“你问这个干嘛？大都督的行程可是保密的。”乙邦才在旁边说道。
“我说参谋长，你说啥呢？俺老李是那样的人？只是大都督若是到了三师，还请放过李本深那小子一马，这小子好歹是跟俺老李一个锅里吃过饭的。”李成栋无奈地说道。
“怎么回事？三师怎么了？有情况为什么不早说？”罗剑一听，以为三师出了大问题，接连问了三个问题。
第一百五十九章 重铸军魂
“大都督，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李本深这小子训练倒是抓得紧，他跟我们二师离得近，也到我这儿请过人过去帮他训练，只是这小子把部队的教育看得不重啊，我派人劝过几次，奈何这小子就是听不进去。”李成栋说道。
“嗯，还有这回事，你为什么不早报告？”罗剑沉着脸说道。
“大都督，这样我老李不就成了告密的小人了吗？你瞧我这嘴，就是把不住风，今天还是说了出来。”李成栋说道。
“胡扯！你李成栋还把自己当成扬州军的人吗？扬州军自己出了问题，你不报告还振振有辞？三师以后要是战斗力不强，战场上误了事算谁的？李成栋，为你不报告这事，你自己禁闭一天，你有意见没有？”罗剑一抹下脸，场上气氛顿时变得凝固起来。
“是！大都督，等大都督走后，李成栋自己到禁闭室呆一天，绝对不敢马虎！”李成栋挺直了腰杆说道。
“收拾一下，咱们明天就去盱眙，你们参谋部是干什么的？这些情况为什么早没了解到？”罗剑沉声对乙邦才说道，乙邦才赶紧答应了下来。
一行人第二天一早就从徐州出发赶往盱眙，路上没有丝毫耽搁，用了三天时间就赶到了盱眙，好在文艺宣传队的女兵们大都是以前在大顺军中行军惯了的，倒也没有拖后腿。
几个女兵骑在马上还在不停说着话。
“大都督平时都那么可亲的一个人，没想到发起火来那么吓人，不过扬州军好象跟别处不一样哦，别的军队犯了错要打军棍，这儿就是关禁闭，啥是关禁闭啊？”
“我可听说过了，那些当兵的宁愿挨军棍也不愿被关禁闭，关禁闭就是一个人呆在小黑屋子里自个儿反省，听说要是关上三天，人都要快憋疯了。”
李本深没有丝毫听到大都督要来三师的消息，罗剑一行赶到三师师部时，他正同一帮军官们在师部喝得不亦乐乎。
等罗剑走到三师师部食堂门口，里面不停传出说话声，跟着进来的卫兵想进去报告，却被罗剑一瞪眼给吓回去了。
“我说扬副师长、兄弟们，咱们三师的训练可得抓紧了，咱们自从投了扬州，大都督对咱们可是一样看待的，我到二师问过了，咱们的军饷、后勤全是一样。等下次再打仗时，咱们三师可不能在旁边看着，咱们得主动求战，也对得起大都督对咱们的关爱。”
这是李本深的声音，听了这个声音，罗剑的脸色才稍微好了些。
“师长说得是啊，只是扬州军啥都好，就是这纪律也太严了点，弟兄们都觉得有些不自在啊，还有就是那帮秀才们也恁烦人，一天到晚罗嗦个不停，跟个老妈子一样。”
“是弟兄们觉得不自在，还是你觉得不自在啊？”罗剑推开门走了进去。
“啊？大都督？”李本深呆在了当场，半天才反应过来，大喊了一声“起立！”这才过来给罗剑敬了个军礼。
罗剑一看李本深等人剃光了的头发已经长出来了，这帮家伙再也没有留长头发，都学着罗剑留着短发。
“大都督，大过年的，您怎么来这儿了？”反应过来的李本深赶紧上前问道。
“哼，我要是不来，我还不知道你这儿小日子过得这么舒坦呢？喝着小酒，唠着小嗑，这日子过得吧？过年前参谋部下发的通知收到没有？”罗剑沉声说道。
“收到了，部队都在营区过的年，没人敢到外面乱来呢。”李本深说道。
“仅仅这样就够了吗？通知第三条是怎么说的？”
“第三条，第三条…”李本深支唔着说不出来。
“报告大都督，第三条是军官必须组织部队过好春节，严禁军官聚集一起喝酒放任部队不管。”杨副师长在旁边答道。
“李师长，你们现在在干什么？”罗剑冷冷地问道。
“大都督，这…”李本深额头上冷汗冒了出来。
“高参谋，你带文艺宣传队到部队去演出，我在师部好好跟他们喝几杯。”罗剑转身对高孝缵说道。
李本深还没傻到以为罗剑真的要跟他们喝几杯，赶紧把罗剑和乙邦才引到了师部会议室。
都坐下以后，罗剑张口问道：“刚才是哪位说的在扬州军里过得不自在啊？”
“报告大都督，是卑职说的。”一位军官站起来说道。
“卑职这个说法是哪个部队的？我们扬州军好象没有吧？你到底是哪部分的？”罗剑气得够呛，过了这么久，老一套还是没改过来。
“报告大都督，我是三师二团副团长，刚才的话是我说的。”
二团副团长站在桌旁，浑身冷汗全都冒出来了，紧张得浑身直打哆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