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留清城只为君-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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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兰见了她,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赶忙和胤祥下马问她:“怎么了?”
“姑娘,家里来了一位女客,说是来找您的!”
“她说自己是谁了吗?”
“没有,她只说是你的故人。不过我看她内力深厚,颇有些功夫。”
铃兰笑,这小丫头是练武之人,看人的第一印象难免会以功力来判断。
“那还有没有什么明显的特征?”
“嗯……她的眉心里好像有一颗红痣。”
铃兰一听,喜出望外,忍不住叫道:“呀,是我师父来了!”然后拉着楚楚就要上马,“走,我们快回去!”似乎把身后的十三阿哥也给忘了。
“姑娘,十三爷还在这儿呢……”
听见楚楚提醒,她这才意识到,立刻面带歉意地看着他:“胤祥,我……”
他倒是一副不怎么在意的样子,“快回去吧,既然很久不见,别让她等久了!”
她愣了愣,“怎么,你不和我一块儿回去吗?你的那些人还在家里呢!”
他笑着指了指从远处赶来的随从,“你瞧,他们已经过来了!我这就不过去了。”
以前在他面前,只要稍稍有关现代社会的事儿,她全都推到了师父所居的深山之上。真要把他介绍给师父认识,他若是突然问起山上的事,难保不会露馅儿。
她想到这儿,只好先向他告别,“胤祥,那我先走了!”
接着又低声在他耳边说:“明天早上我给你送早餐……”
说完随楚楚走到马前,但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他。见他又招呼自己快回的手势,这才跨上马鞍,离了他去……
从这里回夏家,也只有一两里地的路程。到家后见到温老爹,听说师父在客厅里坐,便快快地到了那里。
一见师父,铃兰立刻露出了孩子的神态,像小鸟一般飞进了她的怀抱,又笑又叫:“师父,您怎么下山了?我太高兴了……”
她一连串的问话和感叹语让听话的人根本无法回答,只好宠溺地抱着她,用手轻轻抚了抚她的后脑勺。
“这几年不见呢,来,让师父好好瞧瞧!”
因为刚刚欣喜愉悦的神情,此时的铃兰显得更加明艳动人。就连做师父的也忍不住赞道:“是长大了,也更漂亮了!”
等她们再次坐下说话,铃兰这才想起问:“师父,您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送你霭风师姐下山,半路上遇到你莫师伯的两个徒弟,听说你在这里,所以就过来看看。”
“哦?师姐要下山完婚吗?”
“是,她守孝这几年,夫家一直等着,现在也该如此。”
“是吗?那太好了!”铃兰笑,随后又期期艾艾地说,“师父,有件事……我想问一问。”
“你说吧!”
“莫师伯还有曼卿师姐,他们和皇上……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这个……你师伯,是因为康熙二年结案的‘明史之狱’,而你师兄和师姐,也因此遭受抄家之苦,小小年纪便被发往伊犁服役。那时你师伯刚好在那里,便带了他们回来……”
铃兰听了,这才明白,“哦。那师姐……怎么却在宫中?”
“她,那是代人入宫……”
天哪!这么说,曼卿师姐在皇宫是为了掌握康熙的动向,以便他们在宫外的人见机行刺。一想到这些,铃兰就觉得可怕。
“那……他们最近可好?”
“不用担心,现今已随你师伯到草原去了。”
铃兰一脸诧异,“他们怎么又到草原上去了?”
“上次你师伯他们劫了朝廷的官银,现在皇上南巡,地方官府自然会全力查办,好向上边有个交待。”
铃兰笑,要想造反,没有银两自然不成。
“那师父……你也要帮他们吗?”
看到铃兰紧张的面容,做师父的笑了笑,“傻孩子,师父和皇上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去帮忙?”
知道师父和自己有相同的态度,铃兰不由松了一口气。
“不过,为了你自己好,以后回京……还是不要向别人提起你认识他们。”
“师父……”
等坐下后,做师父的也忍不住八卦起来:“铃兰,听你师姐说,你和皇宫里的十三阿哥很熟?”
听她如此问,铃兰供认不讳:“是,这次来洞庭,路上都是和他在一起。”
她点头,“嗯,这就好。那等你治好病,以后可有什么打算?”
打算,打算,铃兰想着这件事,脸上的光彩也不见了,“师父,我这次其实是逃出来的,还没有想那么远呢……”
“怎么了?”
“我在宫里时,是用面霜改了面容的,所以他们大多人都不知道我是什么模样,所以这次落水,他们可能会以为我已经不在人世了。所以,我怕日后他们知道了,会有麻烦……”
见铃兰突然一脸落寞寂寥的表情,做师父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只好宽慰她几句。想起她身上的寒毒,忙拉过她的手:“来,让师父瞧瞧你的脉象。”
铃兰忙送过手去,过了一会儿听师父说:“寒毒果然是加重了。不过既然老庄主说有得救,师父也就放心了。”
“庄主只说最好能祛除七成。”
“这也不打紧,只要以后小心调养,活到老还是有望的。”
师徒二人又说了几句贴心话,随后便早早歇了。
137。…白首之约
第二天一早,铃兰早早就到了客栈。一到二楼的走廊,就看到小德子立在门外。见他要进去禀告,她连忙笑着低声说:“一会儿就要走了,你快去忙自己的吧!”
见他笑着走了,她这才轻轻敲门。听得里面胤祥说话的声音,这才轻轻推门而入。
看铃兰出现,他笑,“你起这么早啊?”
她笑着向他提了提手中的食盒,“给你带了粥过来。你快些收拾好,过来吃早点吧!”
他笑,“说到粥,上次在敦琳那里的就很好。”
她看着他笑,“就是那个五子粥。我见你上次用了两小碗儿,所以一大早就起来熬了……”
一听这个,他赶忙叫了一声好,也很给她面子,把那粥和两份儿小碗菜吃了个精光。
铃兰见此,心里很是满意,忙亲自拿了毛巾给他擦手。谁知他用过后,却一把抓着她的双手,抱她在他的怀里。
这样亲昵的动作以前还真是没有过,她下意识地连忙挣开。不想他的手臂却搂的更紧,随后俯在她耳边低声说话:“铃兰,我这就要走了,你让我好好的抱一会儿……”
她听了这个,心里也是一阵将要离别的忧伤,这便回身伸出手臂抱着他的脖颈,“胤祥,我……”
他见她一脸舍不得的模样,忙笑:“我之所以急着赶往那里,就是想让他们知道……我一直没有你的消息。那个皇宫,你既然不喜欢,那我就尽力想办法不让你再回去了。”
此刻她喜欢听的就是这个,不由主动低头窝在他怀里,柔声说道:“胤祥,你若真是办妥了,我一治好病……就回京城找你……”
他听过,一脸欣喜,“铃兰,你真的答应我了?”
她羞涩地看了他一眼,“你对我这样,难道要看着我嫁别人啊?”
他赶忙笑,“这可不准。你以前也对着茉莉花说过的,你是我的……”
看他两眼蓦然生辉,她忍不住笑,“我又不是那种不守信用的人。不过,有的事,你也得听听我的意见……”
他赶忙连声答应,“只要你肯回去,我什么都答应你!”
她笑,“这个还是等以后再说吧。不过,这两年,你可不准到洞庭来啊!”
“啊?”他一脸失望,“为什么啊?”
她嗔了他一眼,“你若是来了,谁还信你啊?”
他笑着点头,“说的也是。不过这两年,你真的愿意像以前那样易容吗?”
她微微点头,“这有什么!我以前不都一直这样吗?现在我师父来了,我让她教我一个更稳妥的易容法子。”
他听过,好一会儿不语,随后在她耳边道:“铃兰,我倒有一个法子,不知你肯不肯……”
“什么法子?”
他看着她笑,“你不要说自己是从京城来的。反正你和门主夫人长的像,就说是她的娘家堂妹,这样别人也不会怀疑。至于烟茗山庄,你自己可对他们说一声。”
她想了想,“也好。不过他们知道我的名字,人家一打听就又露馅儿了……”
他笑,“这也无妨,到时你可以让他们换个叫法。”
她笑着捏捏他的鼻子,“你又要给我改名字啊?”
“怎么,你不愿意啊?”
她撅着嘴叹了一口气,“这也没办法啊!那……你说,该叫什么名字好呢?”
他看她语气有些活了,这才又问她:“你觉得哪个好?”
她摇摇头,“我这个最外行。不过,我见百川门内有好几棵七叶树,‘夏七叶’怎么样?”
他听了笑,“很好啊,只要别再叫‘铃兰’就是了。”
她连声叹气,“那我以后就不能叫原来的名字了。”
他低头吻她的脸颊,“以后还有我叫你铃兰啊!”
她搂紧他的脖子,“真的啊?”
他站起来,抱着她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一见她要起身,他忙道:“铃兰,你再陪我躺会儿吧。”
她听了这个,脸上一阵热,“我今天来的太早,早知就晚些过来了。”
他笑着在她旁边躺下来,“我知道你要过来,所以很早就醒了。”
见他笑盈盈地看着自己,她心里仍是忧伤无比:“胤祥,有几句话,知道不该是我说的。但我这以后……可就指望你了,说什么也得再唠叨几句。”
他听了笑,“你直接说就是了,还用讲这些话!”
“那个太子,以后你还是多留点心,离他远一些的好,别让其他人算计了……”
她的话让他一怔,“是不是有人向你说了些什么?”
她见他脸色骇然一变,忙笑:“别人能说什么。我在宫里这几年,有些事人不用说,我自然也会明白。这次帘秀的事儿,唉,也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
在她的话中没有听出其他的意思,他这才放心,“你不要担心,这件事我自有分寸的。老庄主说了,你身上的寒毒拖的太久,切忌思虑过甚。你啊,以后只管在这里安心治病,可别再胡思乱想了!那么,你还有别的事想说吗?”
她想了想,“就是非烟姐姐的事。她现在的日子也算平顺,等你回去见了四阿哥,还是不要提起的好。”
他沉吟片刻,随后笑着问她:“铃兰,你和她说话时,就没看出什么异常吗?”
“异常?”她急急从床上做起来,“什么异常?”
他看了笑,忙扶着她重新躺下,对着她笑:“听四哥说,当年他们两个有些不和。”
铃兰听过,想起三阿哥的话,不由嫣然一笑,“要说到他们两个不和,这也很正常啊!”
“为什么啊?”
铃兰笑,“你想想,两个心高气傲的人在一起,如果一个坚决不肯放低姿态,那怎么行呢?”
他呵呵一笑,“你啊,怎么拿四哥来开涮了?”
她不以为然地笑,“这是事实,难道就不许我说了?”
他笑着捏捏她的脸颊,“你啊,在我面前时,还有什么不敢说的!”
“得了吧你!”她轻轻给他来了一拳,“你让翠吟照顾我,谁知是不是在监视我?现在想想,心里就不爽!”
他听过,赶忙笑着凑到她身边,“你误会了,我可没有监视你的意思。再说你这么聪明,我哪敢在你面前耍花样……”
看他一脸坏笑,她就没有什么好气,冷冷地“哼”了一声后,这才道:“你还说呢!那次我在荷塘边喝醉了,你丢下我就走,真是没良心!”
他听过,脸上一愣,随即把手臂搭在她腰间,“我那时,哎,我哪儿丢下你了?我那是看你要醒了,怕你不想见我,所以就先走了。铃兰,说起这酒,以后你可不准随便乱喝了,免得伤了身子……”
她听了,对着他笑,“你这人,自己都离不了酒,还要说别人!不过,以后我会注意的……”
铃兰来时天还未亮,和他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才发觉天色已经不早了,忙笑着推推他的膀子,“还是起来吧,你们一会儿还要赶路呢!”
他答应了一声,却忽然翻转身子紧抱她入怀,眼带笑意地看着她的双眼:“铃兰,你……”
她贴着他的嘴唇轻轻一吻:“你放心吧,等我治好病,不管情况如何,我都回京找你……”
说完起身下地,提起桌上的食盒回头对他一笑:“我走了啊!”见他在后面微笑点头,这便默默离开……
138。…治病
从客栈回来,铃兰听师父在房内抚琴,等结束后这才进去:“师父,您又作新曲子了吗?”
“是有一首,正适合你弹,我今儿个就教给你。”
一听有新曲可学,铃兰忙拂去刚刚离别的哀苦之情,细细听起从师父手下奔流而出的琴曲。
“铃兰,来说说,你在这曲子里听到了些什么?”
铃兰听过曲调,微微笑道:“此曲以静为主,共分四段。第一段为纯静,犹如皓月当空,流云慢行;第二段如清风飞过,轻抚梧桐;第三段倒如夏日入竹林,清幽静心;第四段嘛,如少女晴日浣纱,思绪飞转,绵密深长。”
“嗯,很好。看来你琴艺又进,来,坐下来练练!”
铃兰弹了几遍,感觉顺畅之后这才停下。
“师父,既然你愿意教我,我还想再学一样东西……”
“说吧,只要我能办到。”
铃兰期期艾艾地说,“师父……我想学着开解咱们入山时的那个八卦阵。”
“你啊!以前我让你学,你就是不肯,现在倒又改了主意。也好,以后你若是有时间,倒可以上山来陪陪师父。”
铃兰笑着挽师父的胳膊,“谢谢师父!”
“这一卦是根据诸葛先生的三百八十四卦所创,每八棵书为一段,共四十八段。每段如何走,你可要记清楚了……”
七日期满,铃兰来到烟茗山庄。
孟家庄主父子见她换了一张面容,脸上都是微微一愣。
铃兰笑着解释:“小女来自京城,有许多难言之事。为了不给庄上增添麻烦,所以这才如此。如果以后有人前来打听,还望前辈能够帮忙……”
他们父子两个相视无语,随后才问:“那……以后当如何称呼?”
铃兰笑,“小女姓夏,名字为‘七叶’。”
渠轩老人笑,“七叶姑娘既然有难言之隐,那老夫定当帮忙。”
说完,看她拿出那么大一整块儿温玉作为诊金,不由连声道:“姑娘,这……太过珍贵了!”
铃兰笑:“算不得贵重,其实小女还有一事相求呢!”
“姑娘请讲!”
“这医治寒毒的草药甚是珍贵,庄主以后若是遇到贫困的人家来看病,还望您能……”
不等她讲完,老庄主便道:“这个姑娘放心,年收入不足五十两者,老夫及后人决不收其钱财!”
“呀,那七叶就多谢庄主了!”
接下来,渠轩老人将她手腕放在那块温玉之上,开始依照穴位施针。过后,让旁边的小丫头拿了一个痰盂过来。果然,不一会儿,她忽觉喉咙处一凉,不由得用手帕遮着,吐了两口冷若寒冰的清水出来。
楚楚见铃兰捂着胸口,忙端了茶水让她漱口。
“姑娘,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铃兰见老庄主关怀,忙笑答:“心口处好像没平日那么紧了。以后每日,是不是都要像现在这样施针?”
“用不了这么频繁,半月一次即可。”渠轩老人笑了笑,转头看楚楚,“小姑娘,以后这熬药的事儿,老夫就交给你来办了!”
楚楚连连答应。但当她开始学习煎药时,这才知道里面大有学问。先是在滑石空药罐里放入治疗寒毒的药材,然后用一碗滚烫的清水浸泡一个时辰,随后这才能开始点火。滚开之前呢,必须要用旺火,接着再以文火煎熬大约一个时辰。一切完毕,她用干净的麻布细纱仔细过滤残渣,这才让铃兰分三次内服。
铃兰师父懂得药理,徒儿到烟茗山庄治病,她为了避嫌,自然没有过去。在她们回来的第一天晚上,便向自己说了煎服的药材特征。
她一听,便知是用于女子活血暖宫的药材。铃兰体内甚寒,这些药自然少不得。
半个月后,她为铃兰诊脉,随后大喜:“果真是治疗寒毒的行家!铃兰,现在你体内的寒毒已祛除了一成。因为刚开始,药效自然快一些,接下来可能就会慢一些。如果顺利的话,明年中秋你就可以回京见额娘了。”
铃兰也是满心惊喜,“师父,这是真的吗?”
师父含笑点头,“来看你好,我就放心了。这次下山太久,我也该走了。”
铃兰听了不依,拉着她的衣袖娇笑道,“师父,您再多住些日子嘛!”
“你既然学会了入山之法,来日方长,还怕见不到我吗?”看到铃兰突然无精打采的样子,她又说,“好孩子,受了这么多年的寒毒之苦,还真是难为你了!再忍耐个一年半载,以后就不会如此了。”
自师父走后,铃兰接连遇到了两件大事。第一件便是那西夏酒,经过他们特殊的发酵处理,终于在二十四天酿造成功。第二件则是百川门门主一家远走他乡之事,遗留的信中提出要将门主之位归还于夏家后人,铃兰的身份不再成为秘密,夏七叶的名字,百川门上下都很清楚。
好在百川门目前的账目清晰,铃兰和温老爹核对了两遍,都没有什么问题。但她目前的状况,是不宜太过用心的,这样一来,温老爹十几年的清闲生活便被搁置,天天得到百川门总堂处理各项事务。
这日铃兰回家,听他说完,默然了一会儿,这才说:“我是这样想的,盐、茶两项经营的钱虽然来的容易,但往往因此和朝廷各项变动紧密相关,一不小心就会招致祸端。咱们不如将这两项的经营权转让出去,将心思全力放在精进西夏酒方面。等来年一切稳定,成为天字号第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