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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执留清城只为君-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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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一会儿可要多喝两碗。”说着,他把自己的椅子挪到她身边,拉了她的手过来,柔声问道,“你不高兴了?”

    她摇摇头,脸上一片忧色,“没有,是我自己想的不够多。”

    他伸手轻轻扭过她的脸,对着她的眼睛道:“亲爱的,我永远也不希望你想太多。”

    她笑,带着调侃的语气问他,“永远有多远?”

    他听过,却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在你我有生之年,希望到来世……”
185。…真心人(下)
    说完,继续放菜到她碗中,“来,多吃点……”

    见她的动筷的频率如前,这才将嘴凑到她耳边又低声说了一句爱语。

    她一听,脸上立马红晕飞扬,转头时看到他看似促狭的笑,即刻伸手在他肩上来了一拳。

    想到刚刚她提过的曲子,饭后过一会儿,他就要她弹奏那首催眠曲。

    她答了一声好,将几片香料放进香炉后,这才笑,“既然是催眠曲,那你还不快先躺着?”

    他似乎压根儿就不相信有这样的曲子,半带玩笑地躺到床上去,随后又笑说:“若是无效可不行啊!”

    铃兰笑,“你先听听再说嘛。”

    说完,从容地坐在亲桌旁,扣弦抚琴。

    他躺在床上,一听琴声响起,忙将右手臂支在枕头上,抵着自己的脸颊。

    刚开始的节奏非常缓慢,有些像春日微风,接着便稍稍多了些紧凑感,随后更甚,但不知为何,他的双眼却越来越困,睡意阵阵来袭……

    等醒来时,天已微亮,而铃兰就闭眼躺在自己身边。

    想起昨晚的事,他最终将记忆定格在听琴的那一刻。听了她那段乐曲后,没想到自己还真是睡着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笑,伸手拨开飞落在她脸上的发丝。

    她的呼吸平稳,沉静安逸如深睡着的婴儿,黑色的头发搭在雪白的肩上,给人一种参差对比的美感。粉蓝色的睡袍,映衬着她明亮清新的脸庞,看起来甚是动人。

    他俯身凑到她旁边,慢慢地撩开衾被,透过带着荷香的丝发吻住她的脖颈,听到她在睡梦中嘤咛出声,这才慢慢将嘴唇轻移到她的脸上,像蜻蜓点水般慢慢地擦过去……

    受到这样的撩拨,她似乎还没有完全醒过来,只是用很是含糊的语气回应着他的热吻。但他的热情却像一个执拗的孩子一样来回地纠缠着,朦胧间的睡意这便蓦然消褪。

    此刻她蜷缩在他怀里,见他过来,心里也猛的一紧。但看他眼睛里的明光带着满眼的热切和渴望飞溅开来,这便也带着娇羞的潮红迎过去,伸手攀上了他的脖子。

    见她清醒后如此热情,他更是满心欢喜。一边热吻着,一边急切地褪去了彼此的睡袍,把这些天不见时的相思和爱意随着柔情蜜意一点一点地传达过去……

    等长久的激情过后,他伸过手,紧紧地搂着铃兰的腰,和她面对面躺着亲密地说话。

    “亲爱的,昨晚我听曲时真的睡着了?”

    见她笑着不语,这才又问:“真有这么神?”

    其实,让他睡着的不是琴声,而是那几片混合着燃烧的普通香料。

    不过她没有说,只那么微微一笑,“哪里是琴曲的缘故?还是你昨个儿太累,所以一沾着床就睡着了……”

    他听了,却疑惑着摇头,“不对,刚开始我可是清醒的很。”

    她可不敢绕着这个问题不放,忙扭过身子,假装闭目养神。

    他将她散落的鬓发拨于耳后,又怜爱地抚了抚,“铃兰,你的头发……是不是又剪了一段儿?”

    在这里,除了额头前面的发帘儿,女人们很少有剪头发的。不像她,只要一看到有开叉的发端,都会毫不犹豫地动动剪刀。

    以前他好像就不喜欢她这么做,所以这次他刚走,她便动手稍稍剪去了几寸。剩下的虽有及腰那么长,没想到还是被他看出来了。

    她睁眼转头,忙抬手比了两个指头那么宽的距离,“就这么一点点……”

    他似乎很满意她的老实交待,立刻便将话题转向了别处,“听说你这几日都在书房写字作画。画我是见着了,那字呢,都写的什么啊?”

    她装作漫不经心,“哪写有什么东西?不过是见着那根蘸笔,忍不住想练练字罢了。”

    说起蘸笔,他似乎也想起了以前的事,“真是可惜,今年的第一场雪,没能和你一起看……”

    她似乎也没怎么在意这个,“这有什么,你现在不是回来了嘛!”

    他期待着下面的话,但她随后什么也没有说,却随手抓起一把他的头发,辫了又拆,拆了又辫。眼神就专注在这小小的动作上,脸上的笑容既柔又软,让人看见,一不小心就陷了进去……

    晚上他回来,却忽然问她:“铃兰,她们过来这里找你了?”

    她脸上一愣,不知他是什么意思,还以为他说的是仇子扬,忙笑答:“是啊,仇堂主过来用了一顿便饭,随后我又请他到庆乐园看了场戏。”

    昨天见她,也没来得及听说这事,现在听了,他这便又问:“他还好吧?”

    铃兰笑,“应该还好吧。听说君影姐姐已开了一家医馆,也和周大夫一样,都是免费诊治……”

    他点点头,随后才又说:“听说府上的人也来了?”

    她听过,这才明白胤祥的意思,便把十三福晋的话原封不动地说给他听。

    他沉吟片刻,随后拉着她坐下,“你放心吧,以后再也不会有这样的事了。”

    她笑,“我还好啊,就当多认识个人。”

    他看着她的表情,随后笑,“见时你是不是易容了?”

    她点点头,笑着问他:“怎么,我面容不佳还让你失面子了?”

    他赶忙摇头笑,“没有,我是在夸你聪明。”

    “我才不聪明呢!哪像你们这些人,弯弯肠子那么多……”

    他听了笑,“你指的是谁啊?”

    “你说呢?反正又不是我。”说完她又顿了顿,“胤祥,你在我这儿,是不是觉得凡事不方便啊?”

    他脸上一愣,然后厉声问:“是谁说的?”

    见他这样,她即刻笑道:“没有谁说啊。你自己想想,你们皇家过节时礼仪那么多,我又是个不懂礼数的人,以后再有节日什么的,你就别往这儿来了,省得我费心……”

    刚说完,便被他揽着腰到了他怀里。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话:“铃兰,要相信我,你是我唯一想要娶回家的人!”

    她听后,心里却是一袭悲凉之感,不由低下头去。

    他见她脸带忧郁之色,忙抬起她的下巴柔声说:“你放心吧。只要我在世一日,就会想办法护你周全……”

    见他把话说到这儿来,她赶忙笑答,“我对你,还有什么不信的。你平日老爱说我胡思乱想,以后你自己也不要这样。这几天就要过年了,上面要你办的事肯定很多,你自己要多保重身体才是……”

    “我知道,你跟着我受了不少委屈。”

    她笑着吻吻他的嘴角,“我不是在你们这里长大的,名分、地位,哼哼,倒也不很在意。我嘛……”

    说到这儿,她开始笑,“我就喜欢钱,越多越好,以后我出去谈买卖时,你可不准给我脸色看啊!”

    他见她开玩笑,忙笑着答应:“知道了,以后我一有钱就赶紧往家里拿。”

    她笑着拍拍他的头,像对小孩子一样道:“你真是乖!”

    想起孩子的事,她不由在心里叹气。但当着他的面儿,却不能这么直直地表露……

    “胤祥,黎先生真说年内不让我出门的话了?”

    他笑着点点头,“怎么,在家里又呆的不耐烦了?”

    “就这么一院落,真是闷啊!”

    他笑着建议:“明天我再去让人弄些花来,你这几天就把花屋好好打理一下,也算是打发时间了……”

    她无奈地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186。…生意经
    腊月二十四这天,金掌柜到她这里来,坐了一会儿,他这才说:“七叶,他们白月楼最近想要转让,余掌柜想让我们接手,你怎么看?”

    “哦?”虽然有些意外,但她还是下意识问,“白月楼的生意不是很好吗,余掌柜怎么会舍得转让?”

    听她问,金掌柜这才说,“天不如人愿,他家里出了点事,只能作此打算。”

    白月楼所在的地段倒是好,可听着还是有些意外……

    铃兰皱皱眉头,“金叔叔,这酒楼的买卖,咱们以前可从未直接插手过,怕是不太好做吧?”

    “这个倒不用担心,酒楼只是换了个主人,其余的,他说保证一切不变。而且他在京城这十几年,认识的人也不少。我们若是有意接手,咱家的西夏酒,他也愿意出几分力。”

    这话倒是有些分量。自西夏酒酿好后,白月楼一直就是他们“隆裕酒行”的老主顾。

    想到这儿,她的确有点心动,但就凭几分钟的时间就下决定,还是觉得有些快了。

    她看了看他,这才又问:“金叔,他家里到底出什么事了?”

    金掌柜见她心里似乎有底,这才点头道:“你可见过他家的那位向晚姑娘?”

    铃兰想了想,不确定地答,“好像……是有一面之缘,怎么了?”

    “听说她被九爷看上了,余掌柜不允,所以这才惹了麻烦,只能离开京城……”

    啊?这可真是意外。

    哎!九爷啊九爷!铃兰以为他招惹一下宜妃娘娘身边的宫女就算了,没想到在外面更是猖狂!

    听说余掌柜有不少银子,这次他缠上余向晚,大部分怕是冲着这个来的吧?

    想到这儿,她不由笑,“九爷条件也不错,余掌柜一个做买卖的,没想到性子也会这么倔。”

    钱掌柜笑,“是啊,所以常说人各有志嘛。”

    铃兰点头笑,“金叔,沾上了九爷,的确有些像在淌浑水啊!”

    没想到他却笑,“这也无所谓,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不过,还是要看你的意思。”

    铃兰低头,过了一会儿,这才又抬头笑,“盘个酒楼也不错,起码有个耳听八方的地儿,也省了不少打探消息的时间。”

    金掌柜颔首,“那就听你的。只是……派谁去那里坐镇好呢?”

    铃兰听他这么问,知道他心里定是有了人选,来问她不过是走走过场,这便笑,“我知道铺子里有不少能人,您看着办就是了。”

    金掌柜听过,这才开口道:“有一个叫石冲的,性子沉稳,身手也不错,就是怕太年轻了……”

    铃兰点头,“年轻倒无妨,只要压得住场就行……”

    白月楼的事既然说定,那下一步就要赶快忙起来才是。比如说招牌,虽然名字不用换,但主人既然变了,上面的题字却得更换一下。

    胤祥在外办公回来时,她刚好就在书房挥笔忙这个。

    他凑到她身边,“写什么呢?”

    她转头向他淡然一笑,“这是酒楼的招牌,还可以吧?”

    他看了看笑,“真是进步不少啊!连白月楼都让你帮忙写招牌了?”

    她笑,“呵呵,现在它可是咱家的了……”

    “嗯?”

    她微微点头,又用小篆题了一个“夏思远”的人名上去。

    他见了,忍不住问:“这是谁啊?”

    铃兰低头,随后细声说:“我父亲的名中带一‘远’字……”

    他听过,这才明白她说的是洞庭的生父,但脸上还是露出诧异之色。

    铃兰见了,忙笑着解释:“我们那里不讲究避讳,带上先人的名字也算不得什么的……”

    说完这才想起他这是刚回来,忙搁下毛笔伸手摸了摸他的衣衫,见上面湿气很重,忙笑,“你快去换件衣服吧,省得冷着了!”

    他听了,笑着问他:“你这里的事忙完了吗?”

    她又看了看桌上的大字,随后点头,“忙完了。”

    刚说完,便被他拦腰抱起,直接往书房外去。听他在雪地上踩出一连串咯吱咯吱的声响,不由窝在他怀里偷笑。

    等到了卧室,他这才放她下来。等她帮自己换过衣服后,他这才说:“铃兰,你也去仔细打扮打扮,我带你去个地方……”

    听说他要带自己出去,她立即来了兴致,但忽然想起黎先生的话,又犹豫起来,“黎先生不是说不让我出门吗?这行吗?”

    他似乎把这个给忘了,脸上也愣了一愣,随后却笑道:“不打紧的,有我在,你怕什么!”

    她听了,这才问:“要去哪儿啊?”

    他却只管笑着对她道,“走时记得到屋里加件衣服……”

    “要穿男装吗?”

    他怔了一下,随后才笑,“有我在,当然要穿女装了,也不用易容。”

    刚出门便是一阵冷风,他笑着对她说:“你看,还是穿厚了好。”

    铃兰身上带着紫琼血玉,但里里外外还是被他逼着穿了好几件衣服。现听了这样的话,不由嗔了他一眼,“都有些热了!”

    他笑,“你一会儿若是咳起来,就不会这么说了。”

    好长时间没和他一起骑马,现见他带自己朝那天送仇子扬的路上走去,她仍不放弃地问:“到底要去哪儿啊?你如果不说,我就不走了……”

    说着还真将马停在了原地。

    见她这样,他只得无奈地笑:“我昨晚没回去,就是在这郊外的庄子里歇的夜,所以今儿也想带你去看看。”

    她这才笑,“怎么,庄子里有很特别的东西吗?”

    他笑着点头,“你一定会喜欢的。”说着伸手,想把她抱到自己马上。

    她忙不迭地驱马躲了过去,回头看了看后面随行的人,笑着向他,“你先追上我了再说。”

    他笑着反问,“你这是想和我赛马?”

    铃兰踌躇满志,挑衅着答:“怎么,你不相信我的实力?”

    他摸了摸鼻子,低头想了想,这才扬了扬马鞭,“这样吧,我让你先行五十步。半刻钟之内若是赶不上你,就算我输了!”

    铃兰好像一直就在等他说这话,但高兴之余还不忘讨价还价,“我若赢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这次他没有即刻答应,却眯起眼笑,“那我得先听听再说。”

    铃兰故意清了清嗓子,“从明日开始,我想到周大夫所建的慈顺院去帮忙。”

    慈顺院是周逸之每天下午为穷苦百姓免费出诊的场所,里面还常年留有一些无家可归的孤儿。好奇之余,她也曾在闲暇时去过几次,力所能及地帮了一点儿小忙。

    现在临近年关,天寒地冻的,前来免费就诊的人自然更多。昨日她去时,看到那里人手不够,这才产生了想去帮忙的念头。

    他料不到她会提这样的要求,不过好像断定自己会赢似的,却直接反问:“你若输了怎么办?”

    铃兰歪头想了想,“那我……也做一件让你高兴的事。”

    他听了,这才爽快地答应,“那好,你先行吧!”
187。…喜相逢
    话刚完,铃兰便策马奔腾,快速地行至他所说的五十步之处。

    见她动作如此迅速,他这才意识到那五十步之让实乃不智之举,忙打起精神奋力直追。

    更让他意外的是,在追上她刚喊了“停”时,铃兰却忽然从马背上稳稳站起,展开双臂飘然飞落于前面四丈之外。

    回头看他勒马停于原处,她对着他嫣然一笑,“算我赢了吧?”

    他愣了愣,行马到她跟前儿,笑着伸手拉她上来。

    坐稳后,往前行了几步路,他这才问,“你这下马的功夫,是什么时候学会的?”

    她转头笑,“你忘了?我在崖底时,跟着君影姐姐住了一段日子呢!”

    “哦”,他想起了那回事儿,又玩笑着问,“那么,你学了她几成功力?”

    铃兰窝在他怀里笑,“可惜啊,就学了这一招……”

    他随着一起笑,随后转到右边的小路上,“过了这片林子,再有一刻钟就到了……”

    听了这个,铃兰忽然想起那天遇到四阿哥的事,记得分手后他走的也是这条路。

    不过她没有提这件事,却问他,“那件事算答应我了吧?”

    他搂紧她的腰身,“你真想去?”

    “嗯,我喜欢那些孩子们……”

    他想了想,长长叹气:“那……以后在家的时间,是不是就要少了?”

    她忙笑着接口,“放心吧,就年前这几日。反正你也会忙,有事的话,那就派人叫我回家吧。”

    “那好,注意别累着了!”

    他虽是允了,但还是觉得不甘心,忍不住叹气,“像你这种整日想着往外跑的人,怕只有我能容得下……”

    铃兰咯咯地笑,扭身抬头在他脸上落下一吻,“所以我只喜欢你啊!哎胤祥,就是这里了吗?”

    他心里生起的褶皱早被她的话、吻整整熨了个平,笑意淌了满脸。一见她指着前面的院落问,忙答,“就是这里……”

    说着他先下马,然后小心抱了她的腰身稳落地面。

    小德子见他们先到,忙到一边儿拉了马匹,见他们进去了,这才也跟着往前走。

    门外把守庄子的人早就进去通报过,所以铃兰一入内就见着了迎上来的人,敦琳、帘秀,还有万凌霄师兄。

    “怎么会是你们?”

    太过意外,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看了看胤祥,见他在一旁笑着点头,忙对着万凌霄叫了一声“师兄”,之后这才又毫无顾忌地上前和另外两个拥抱在一起。

    三人久别重逢,欷片刻后,铃兰这才想起问:“荣儿呢?她还好吗?”

    敦琳连忙答:“她嫁人了,就在草原上……”

    铃兰欣喜地笑,“是吗?那人怎么样,对她也还好吧?”

    “放心吧,他是个忠厚的人。”

    三人说着话,忽又听到一个清脆的童声响起:“娘,姑姑……”

    铃兰低头一看,原来是一个小小的人儿。明白她是谁时,忙满心喜悦地问帘秀:“她就是黛翎吗?”

    帘秀含泪点头,然后弯下身子对女儿温柔地说,“翎儿,她就是娘常向你提起的兰姑姑,来,快叫一个……”

    铃兰听了,也随帘秀弯腰看着那小小的人儿,满眼含笑地伸出双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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